话音一出,侯子娇便是诧异的看向侯子楚:“诶?你猜到了?”

侯子楚闻言立时轻咬了唇是一言不发,侯子娇眨眨眼后轻笑而言:“哥,祖父也是为咱们候家好,那郡主可是苍公子的人,你还是别惦念着了吧!”

侯子楚咬着唇依然不说话,侯子娇见他压根不打岔,手脚并用的爬到兄长身边而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递给了侯子楚:“喏,祖父叫我给你的。”

“给我?”侯子楚的眉眼一挑,随即伸手接过。

“对啊,祖父说了,要是你对我认姐一事不赞同或者闷闷不乐,就叫我给你这个。”侯子娇说着兴奋的晃了兄长的胳膊:“快拆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啊!”

侯子楚深吸一口气,立时拆了锦囊,但见内里是一方帛书,而其上则写着几行字:“族长之责,一族当先,需有舍有得;何为舍,何为得?因私因小可舍,保家立族可得,一女子怎能与一族相比?断了妄念,做对兄妹也是不错!”

“祖父写的这都什么啊?”一旁侧目的侯子娇当即瞧望着蹙眉轻喃,侯子楚闻言则将手中帛书紧攥:“祖父他是告诉我,不可执念。”

第一百二十八章 拒绝,药王的忧虑

秦芳指挥着人把东西搬进自己的院落,打算晚上抽空再弄点菜籽油出来跟进自己的青霉素制造,可没成想,她指挥着人刚进自己的院落,就看到了谭太医快步欲出的身影。

“谭太医,你怎么会在这里?”秦芳自是诧异问话,那谭太医一顿,冲着秦芳赔了个浅笑:“哦,老夫是来找郡主你的,想,和你谈谈。”

秦芳扫他一眼,指挥大家把东西往里搬,自己抬手是以右侧的抄手游廊,便走了过去,那谭太医自是也跟了过来。

“您老要说什么?”秦芳直白相问,她并不想和这位兜来转去。

“郡主,老夫先前有所得罪,也不过是遵循的规矩,并非针对之意,所以我想请郡主你,手下留情。”谭太医说着目光投着期望之色的看着秦芳:“如果郡主心里不痛快的话,老夫愿意给郡主你,赔个不是。”

“谭太医,你是不是针对我,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并没有针对你的儿子,他如今押在牢中,那也是他自己罔顾医生的身份,惹出的祸事,可不是我蓄意报复,所以你也省了所谓的赔不是吧!”

“你!”谭太医大约没想到秦芳如此话语不给面子,脸有愠色:“郡主,有句老话可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各退一步不好吗?”

“谭太医,我请你弄清楚,你我之间可不存在退不退步这一说,因为我没有冤枉你的儿子,他现在身在大牢那也是他正在为他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而代价的量刑,更不是我说了算,所以麻烦你别盯着我了,更何况。我个人认为,他也有必要记住这个教训,毕竟这一次公主险处逢生。倘若是有个万一,只怕这会儿。我们大家都不安生吧!”

秦芳的言语中有着疏远与轻责,眼眸里更是有着一丝不屑。

开玩笑,她的品德可没那么渣,栽赃陷害的打击报复,她才不屑呢!她只是希望这个世界上少点这种不负责任的庸医!

“哼!”见秦芳如此不给面子,谭太医立即是咬牙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而秦芳看着他的背影转了转眼珠子,快步的返身回往自己的房间。

她连瞧带查的把自己的房间瞧了个够,并未找出什么奇怪的物件来,当下眨眨眼自言自语:“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她怀疑谭太医不轨。是因为在朝堂之上,这人扣帽子的时候,摆明了是想把小事弄大,让她栽进里面的,因而看到他出现自己的院落里。自是会小心提防。

不过,她没能寻出什么物件来,倒也没在这上过份计较,转身也就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公主用了药,当天状态立刻有了明显的好转。

虽然发烧还是不可避免。但人已经脱离了休克的状态,这样的变化让秦芳踏实了许多,就继续为其做抗生素治疗。

三天后,公主的发热也不在是高烧型,人也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没有呕吐昏厥等症状。

再三天后,公主完全没有了发烧的迹象,人也看起来像是恢复了先前的精气神,秦芳给她做了血项测试,惊喜的发现,公主竟然数据恢复的比她预判的要好很多,这让秦芳很是开心。

她开心的不是公主好了,自己无事,她开心的是,这无有污染的环境,以及没被抗生素滥用而降低免疫的这个时代的身体,可以让她减少药量的使用,那么相应的,她之后研制出来的青霉素,可以用小剂量救更多的人。

公主虽然状态好了,但秦芳并未松懈,因为害怕反复,公主还得巩固一下,确保无事,所以她打算再给她多两天的针剂注射,反正早先的两个批次的药,还正好够用。

“再过几天,新做的药就能出来,这些天,你都帮着照看公主了,也没跟进上我的做法,过两天等公主好了,我教你怎么制造青霉素,将来遇上有炎症,并且急性或是很严重的话,只要他们对青霉素不过敏,你也可以用这种药给他们治疗。”

从公主屋中出来,秦芳同身边的姬流云轻声言语,此刻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轻松的笑容。她不是被废掉的军医,她能想出办法来为这个世界解决一些伤痛--这让她的内心充满愉悦。

“不了!我不打算学。”姬流云清淡的话语让秦芳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即她不解的看着姬流云:“干嘛不学?先前我就和你说了啊,你帮我去安乐堂救人,我就教你做这个药啊!喂,你不会是看不起这个药吧?我可告诉你,这个药,能把你这个药王变成药神哦!”

青霉素可是改变世界的存在,秦芳见姬流云竟无兴趣,自然想着是他不懂这药的意义,可是姬流云听了她的话,却毫无激动之色,反而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到:“我知道这药厉害,毕竟,害了血毒症的人,这些年我也见过不少,大多都是活不成的。但是,我还是不打算学。”

“为什么?”秦发眉都蹙了起来:“我知道你不爱救人,但药方药典的你不是都很有兴趣吗?我做手术的器械你都那么喜欢的,可没道理对这种药没兴趣啊!”

“我有兴趣,可是我不想学。”姬流云眨眨眼后,说了这话,秦芳便歪头看着他,显然是要个理由。

“飞鸟尽,良弓藏,郡主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姬流云看着秦芳轻声言语:“多一个人知道这秘方,你便少一分存世的价值。”

秦芳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是你的东西,就你一个人会就好了,何必让别人也会?”

“我们是医者,得心系天下伤者病患啊!”秦芳立时反驳:“你可不能这么狭隘的,这个世界上,随时随地都有人在生病,只我一个,哪里救的过来?如果更多的人会,就有更多的人获救啊!”

“你救的完所有的人吗?”姬流云眉眼里忽然显出一抹戾气来。

“我救不完,但,多救一个是一个啊!”秦芳肯定的言语,听的姬流云伸手一把抓了她的臂膀:“那你呢?你心里装着所有的人,只想救别人,可别人都会了这些手艺,你又拿什么存活?你就没想过,留着一技之长让别人投鼠忌器吗?”

“别人?”秦芳闻言当即眼睛一眯:“这个别人,你是指的谁?”

姬流云的唇抿了一下:“皇上太后和你之间,真会因为你治好了公主而和解吗?”

“不会,但,我也不是软柿子,会由着他们拿捏!”秦芳说着抓下了姬流云的手:“谢谢你替我着想,我对未来自有打算。”她说完转了身朝前迈步就走,身后的姬流云却是眸中充满着忧色的喃喃自语:“人啊,得自私一点才好!否则他日,哪有你的容身之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厌胜与疥疮

公主的情况是越来越好了,十天的治疗结束后,她不但恢复的不错,甚至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比原来好了许多。

只是唯一不变的是她对秦芳的态度,依然是心中怨恨满满,虽然嘴上不说,但秦芳还是完全感觉的到的。

因此,当她看到公主此时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并完全脱离危险期后,她就想把公主还是送回宫中去将养好了,反正她能捞到的材料已经捞得差不多了,而且安乐堂那边,也在姬流云的帮助,和这些皇家提供的物资下,有了极大的改善。

显然再留着公主在身边,只会麻烦大于获利。

只是她才刚有此打算,还没来得及进宫表态,卿王府就来了一批意料之外的客人。

一队兵勇直接冲进了她卿王府不说,更在她府中是翻箱倒柜,大有一番搜检之态,这让刚从实验室出来的秦芳当即蹙眉,她将身后的实验室上锁后,任觉得不大保险,急急抓了一旁帮她装炭粉准备过滤的素手说到:“你去速速请药王来此守着,免得这一屋子的药被感染破坏,那可就麻烦大了。”

素手应声立刻去请,秦芳便是跟着报信的沈二娘直奔了王府二门。

“赵统领,这是什么意思?”秦芳一出来就看到了熟人,赵毅之赵统领竟然抱着花翎胄立在她家二门前仰头看着那院落中繁复见凋的花树,一派静谧之态,仿若是来此作客赏花一般。

“哦,郡主。”听闻秦芳质问,他转头看向秦芳轻唤一声后带上了花翎胄,继而脸上的静谧之色就变得坚毅起来:“郡主请勿恼怒,赵某来此乃是领的皇命。”

“皇命?”秦芳眉头更蹙:“皇上让你在我府上乱翻吗?”

赵毅之眨眨眼。上前两步已近秦芳身侧:“有人向皇上告发你动用厌胜之术,使得公主时好时坏,妄图建立自身功名。是以皇上才让我带人前来搜查,看是否真有此事。”

秦芳闻言当即捏了拳头。

厌胜是什么?是巫术。是宫中从来就避讳的禁忌之术,她秦芳好歹也是王府嫡女,郡主之身,厌胜这种江湖玩意,她到哪里会去!

“哼,有意思。”秦芳此时一个冷笑,目光中已见火气。那赵毅之看她如此表情当即又言:“郡主放心,赵某带人来,只不过走个形式查搜一下罢了,稍后就会回宫复命的。”

秦芳看向赵毅之:“赵统领的意思。是信我了?”

“郡主乃卿王之后,又心中能怜爱百姓,我可没道理相信您会玩弄厌胜之中…”赵毅之正说着,一名兵勇急急地跑了出来:“报!王府中有一处院落,门厅上锁。院中守人不准搜查。”

“哦?”赵毅之当即看向秦芳,秦芳抿了一下唇刚要说话,眼却扫到了那名兵勇,当即身子一转走到那兵勇跟前,便是一把抓起了他上报时扶刀的手。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秦芳抓着这人胳膊出声询问。因为她看到了那人整个持刀的手上都已皮肤溃烂,不过却没有明显的伤痕。

“啊?”兵勇似乎很意外,一时有些错愕,倒是赵毅之愣了一下冲那兵勇说到:“郡主问话呢,还不作答!”

兵勇见统领这般言语自是赶紧交代:“回郡主的话,小的其实也不是太清楚,总之,七八天前就开始莫名的起了许多小泡,奇痒无比,尤其晚上痒的叫人睡不着,抠破了倒不那么痒了,可是,也不知怎的,这片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烂…”

“你身上可还有他处有这种情况?”秦芳的眼珠子微微一转随即发问,那兵勇当即点头,却是不言语在何处,只不过他的脸上倒有了一些尴尬的羞红之色。

“你腰腹,腋下,脐周,还有下身,腿根是不是都有?”兵勇不好意思,秦芳却不会不好意思,她这话一问出来,那兵勇既惊奇是又羞涩,支吾难言倒是脑袋一个劲儿的点。

“除了你,你们队列之中,是不是还有很多人都这样了?”秦芳再次发问,问话让兵勇眼中的惊色很深:“对啊,大家都莫名的起了一些,有多有少的,还说是被蚤虫咬了呢!”

“这不是跳蚤咬的,你们这是疥疮。”秦芳说着看向了赵毅之:“赵统领,今日事结束后,你得让你手下的人全部把能洗的衣物都放入沸水中久煮一下,若是煮不得的东西,那也得暴晒!而所有已经出现类似他这种渗液感染的,回头都叫他们来一趟,我会为他们瞧看开药的。”

“这个,很严重吗?”赵毅之不解发问,毕竟这种情况,看起来似乎并不严重。

“这种疥疮是会传染的,接触传染,衣物传染,你的士兵肯定都是吃住在一起,一旦发开就是一片,看似只是瘙痒,影响休眠而已,但如果都像他这样图个抠破后的舒坦,七成的人会发生感染,那时伤处肿大恶臭,皮有坏死,更甚着露/骨烂肉,你觉得你的部下战斗力还会很强吗?”

秦芳此刻并非出言吓那赵毅之,作为一个随行军医,时刻都有一条硬性规定在前,那就是要提前预防一些军旅常见病,比如传染性的皮肤病。

因为军人就是一个作战群体,不管是战斗还是防御,他们自身的战斗力是根本,看似不起眼的皮肤病会让人痛苦烦躁,降低作战力,而如果发生感染,是会降低士兵免疫力的,并且因为军旅的特殊集体性,如果病症不加控制,更有可能变成一个具备爆发裂变的传染源,是以秦芳在看到那兵勇手上的破损渗液时,立刻就关心上了。

但是,显然她的话让赵毅之有所迟疑,他愣了愣的看了那兵勇一眼,当即点头:“好的,赵某知道了,稍后回去,就会叫人注意的,现在,咱们还是说说那个上锁加守人的院落吧!”

秦芳眼看赵毅之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只想着她那上锁的院落,当下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可说的?赵统领既然好奇,卿欢这就带你过去看看!”说着便是转身带路了。

秦芳内心坦荡自然不惧,带赵毅之到了实验室的跟前,便是领他进去详细描述了那些物件,以及制药所必须保证的干净,赵毅之虽然不懂,却看到那么一堆的杯碟整齐摆放着,也多少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应付的事,当下倒是自己推出了屋子,没有过多的干涉。

眼见这位还算上道,秦芳对赵毅之先前的不满,略微少了一些,退出来给屋门上锁后,她刚准备郑重的再提醒下这位疥疮对于军旅存在的危害性,那边就有几个兵勇跑了进来,手里竟连端带拿地捧了一些秦芳没见过的物件,高声嚷嚷:“报!禀统领,我们找到了厌胜之物!”

第一百三十章 人心如墨

咯噔一下,秦芳的心提起,一边的赵毅之则是发出了惊讶之音:“哦?”随即他看了一眼秦芳,似乎比她还要震惊:“何处发现的?”

“这两个是在公主院落的耳房内,这个,则是在郡主闺房内的床下。”兵勇说着捧了东西上前,秦芳当即打量,发现所谓公主耳房内发现的是两个缠着毛发的铜镜,而于自己闺房床下发现的则是一个布偶。

这布偶做工甚差,依稀有着人形,虽然也有笔墨画眉点眼,还给裹上华丽的锦缎布料为衣,但歪七扭八的很是简陋。

可是,再简陋,那布偶身上都缠着一块写着字符的布帛,而布帛的上面则扎着四五支长针。如此一来,就算秦芳不懂厌胜之术所指为何,也是明白自己遭遇了怎样的陷害。

“郡主,这…”赵毅之盯着秦芳,脸上已有了沉色。

“这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既不是我的,也和我无关。”秦芳当即摆明不知情况,那赵毅之抿了下唇说到:“赵某奉命来寻,如今寻出东西来,恐怕只有请郡主你入宫一趟了!”

“入宫就入宫!”秦芳说着看了一眼姬流云:“药王,请你守住我这院中之药,切莫叫他人污染损毁,更别被宵小破坏。”

姬流云抿着唇点头应声,当下秦芳便迈步朝外而去,赵毅之看了看那两个找到东西的兵勇,便带着他们一起跟了出去。

“你去速速告诉苍公子,这里发生的事。”姬流云看着秦芳等人离开,便转头冲素手吩咐,素手当下快步奔了出去,姬流云则是立在实验室的门前眉头紧皱。

“你,作何解释?”南宫瑞阴着一张脸,丢下了手中的人偶,双眼死死地盯着秦芳。

“皇上。卿欢先前已经说过了,这些东西如何出现在我府上,我是真得不知情。”秦芳一脸坦然的看着南宫瑞:“这些天,我都在照看公主,为其治疗,不是在公主身边,就是在忙着为公主配药。今日突然来人搜查,说什么告发。说什么厌胜,而后就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些东西来,卿欢很是诧异,甚至卿欢也想知道,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又到底有何企图?”

“你的意思,是要朕来给你答案了吗?”南宫瑞说着手已握拳,随即在桌上重重一砸:“好,朕就给你个答案!”他说着回头看了身边太监一眼,立时那太监矮身退开走了出去。随即就领进来一个穿着黑底花衣的老妇。

那老妇哆哆嗦嗦进来,便是朝着南宫瑞行礼叩拜,她言语的颤音与恐惧,让秦芳多看了她一眼,便看到这老妇虽然衣衫整洁是发丝不乱。但脸上却有些许擦痕,当下便料想,这位应当是刚刚抓来的。

“下跪者何人?”

“草,草民,卜氏。”老妇几乎脸都贴在了殿中的地砖之上。

“知你为何被带来见朕吗?”南宫瑞的声音充满着肃杀之气,立时让那妇人全身打颤:“回,回皇上的话,草民只,只是一个九流中混饭吃的婆子,没,没偷没抢,不,不曾做下什么,什么恶事…”

“啧!”此时一旁的太监出音提示她别说这些废话,上前一步弯身说到:“皇上问什么,答什么。”

那婆子惶恐戚戚的点头相应,随即吞了口水说到:“草,草民不知。”

“朕问你,你在九流之中做的什么行当?”

“卜术,厌,厌胜。”

“那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南宫瑞话音落下,一旁的太监立刻把从卿王府搜查来的东西一一放到了卜氏的跟前。

卜氏转头扫了一眼,便是立刻回答:“回皇上的话,这是厌胜之物。”

“说清楚,它们都是什么,是拿来作甚的?”

“是!”卜氏应声动手指了那缠有毛发的铜镜道:“这,这是锁魂镜,其上毛发乃受者之物,一面镜,可令其病痛昏厥,两面镜则可使其,失魂丢魄,变成活死人。”

“你的意思,这东西一照就可?”南宫瑞蹭的站了起来。

“不,不,这东西不用照的,只要放在受者相近之处即可,配以施魂偶术就可以。”那卜氏说着也看到了镜子旁边的人偶,当即是拿了起来:“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讲究?”南宫瑞的目色已经发沉。

“人偶本身无意,关键就是这上的生辰八字,只要生辰八字缠在其上,再用烧了受者指甲的炭灰为其点睛画眉,便可以施针控魂了。”

南宫瑞听到这样的话,捏着的拳头攥得更紧,他转头看向了秦芳,目色阴沉如霾,而秦芳见状则是转头看向那卜氏问话:“你说的这个东西,真得能灵验吗?”

作为一个未来人,她更加相信的是科学,对于这种迷信的东西本身就是持怀疑态度的。可是,此刻她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这东西无效,因为这里毕竟不是她所知道的世界,连一个药王都有近乎玄幻的奇妙功法,她自是不敢小觑,所以她第一件事想确认的是,这厌胜到底有无作用。

“这位贵人,厌胜之术虽为九流之技,却也有其存续之能,否则,我们这等末流哪里还能混口饭吃?”看到自己的生计行当被怀疑,卜氏反倒少了几分惊恐,急急表态:“似驱凶避祸,求子送灵的,还是要我们的。”

“那你看看这些东西,按照你们的法子,结果是会如何?”秦芳自行发问,倒是不急不躁的,南宫瑞见她都询问起来了,也就抿着唇没出声,但眼却是盯着秦芳,既有怒火是又有猜测。

那婆子看了一眼秦芳身上的衣裳,又见殿中无人阻拦,便当作是命令,赶紧的拿起来瞧看,结果这一看,脸色便是重了起来:“哎呀,这是去魂散魄针啊!”

“何意?”南宫瑞出言追问,卜氏连忙解释:“回皇上的话,这去魂散魄针共有九针,一针针扎下去,便是叫人丢了魂魄,待九针扎足,便是一命呜呼啊!”

“卿欢!你可听见了!”南宫瑞听到此处是拍桌质问,秦芳倒是抬头看向南宫瑞:“皇上,卿欢听见了,那这么看来,公主倒是命在旦夕了啊!不过…公主今日她已经痊愈了啊!”

“什么?”

“皇上,实际上,今天如果没人来这一出所谓的告发我,我也是会进宫请皇上您接公主回宫的,因为公主的败血症已经治好了。”秦芳说着淡淡然然的看着南宫瑞,仿若没把眼前的事当事一般。

但此刻,她的内心却是如沉深渊,因为她深深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人心如墨!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证物证齐全

“你说公主她好了?”南宫瑞闻言,自是脸上有了缓和之色,但随即他又蹙了眉:“你刚说什么?败血症?”

“没错,我为公主诊断之日,就曾告诉陛下您,公主是因为护理不洁而导致感染,才引发的急性败血症,而先前我为了避免公主有术后并发症而研制的药,恰恰也能治疗这种病症,故而拖延了一日等药研制出来,且公主可以使用后才为其治疗,这些天,公主的改善,相信张太医也有每日入宫汇报给陛下您,难道陛下您不知道吗?”

“知道,朕当然知道,还为此道你真有一门神医之术,打算赏赐于你,可是,谁成想,朕留在卿王府的人却发现你府中时有鬼祟之行,后瞧看到你实施厌胜之术,这才告发,朕听闻心中不信但也不得不查,岂料,这一搜,竟真就搜来这些东西,你说,朕该如何发落?”

“皇上,东西从我府上搜到,就一定是我做的吗?”秦芳立时出言反驳,那南宫瑞一时竟有些答不上来,倒是一边的太监蹙眉轻喝:“放肆!郡主之身,怎敢质问陛下?你府中发现的东西,难道你要说和你无关吗?”

“我想说的就是和我无关!”秦芳瞪他一眼,怒目而言:“我卿王府蒙难,现在,真正的卿家人,只有一个半留守在内,我为一个,那半个,便是之前做了手术,还在府中养伤的家生子明仔,除此之外,有两个帮忙的仆从,一个一起医治公主的药王,加在一起,可五人都不到,偌大的府邸,随便进个阿猫阿狗的放点什么东西栽赃陷害的,我又如何看的了?”

“郡主这话未免失责吧?您身为卿王府之人。在卿王府上出了变故,可不该推托身上之责!更不能拿人少就护卫不周来当借口吧!”

“呦,公公您觉得这是借口,那好,我说个无借口的,现在我卿王府上,进进出出的可都是宫里过去的太监宫女。还都是伺候公主的人,他们总该把公主的安危放在最前。进府搜查是日夜看护,这都在我府上一月有余了,却忽然冒出来这些东西,那不知,谁比我更应该担责!”

秦芳这么一说,太监登时语噎,南宫瑞听着也觉得有些道理,只是这话绕了个圈回来,倒显得是他自己派去的人无能了。

一时间南宫瑞的脸色充满了尴尬与着恼,而秦芳一见他这般表情。也不敢再去激他,忙是话软一点地说到:“皇上,您挂心公主,和太后因为相信我的医术才把公主交到我手上,我也将太后从昏迷中救醒。并非让您失望不是?再者,我为公主做手术时,药王在侧帮忙,还有太医院院首瞧看,是不是实打实的为公主治疗,相信您也早已有所评判,如今卿欢就想问皇上一句,卿欢还有必要用厌胜之术为自己谋求什么功名吗?”

“这…”南宫瑞沉吟不再吐字。

卿欢可是罪臣之女,虽还有封号在身,但实际上,已经只有个空名而已,一个女人,是不能入朝为官的,而她虽有医术,可到底也是个郡主,也断不能投身医馆做个卑贱的医女,而所谓功名,她要来又有何用呢?

此刻的南宫瑞想到这些,也发觉似乎卿欢是没理由这么做的,只是先前他挂心自家皇妹,又心里对卿欢有所芥蒂,一听到宫女前来告发,便是盛怒,但多少还有所保留,可回头,一搜到东西,这心里的火就窜了上来,此时看来,倒似乎有些毛躁了。

可是,毛躁归毛躁,他南宫瑞已是帝王,是南昭之主,一个当初敢让他受辱的女子却这般质问提点到他哑口无言,又怎么会心里好过?

是以,他的脸色阴沉不定的几变之后,便是出声喊道:“带她上来!”

太监一顿,随即明白了意思,退后两步去了内堂,转瞬就领了一个人进来,秦芳抬头瞧看,当即挑了眉---出来的这个人她认识,乃是伺候在公主近前的丫鬟小环。

“奴婢小环叩见陛下。”丫鬟一出来便是下跪行礼,南宫瑞当即厉色言语:“你看到了什么,说!”

小环身子一抖,随即言语:“是,十天前奴婢在卿王府伺候时,公主说她终日躺在屋内已经烦躁不已,想要出府,当时奴婢说了郡主要求公主静养的话,公主心中不快,就撵了奴婢出屋。奴婢在外,看公主动怒,实在心疼,便去往郡主的院落,想去请讨一下,看是否可以让公主出屋透透气,岂料…”

小环说着像是心有余悸的一般瞧看了一眼秦芳,随即言语道:“岂料奴婢去了郡主的院落,就看到郡主在房中燃烛升盆,还手持一个人偶念念有词,奴婢入宫前曾在村户里见过巫婆施术招魂救人来着,当时还以为郡主会这一手也是为了救人,因而不敢打扰之好先退去想着再找机会询问,那晓得,第二日上,公主就立时不对了。彼时大家都忙着照看公主,奴婢也没来得及思想起这事儿,后来见着公主慢慢的好了,心中欢喜,就想去找郡主表达谢意,谁知,这一次竟看到郡主在屋中从人偶上扯下针来,那时,奴婢才知道,郡主行的是厌胜之术,更是她害公主发病,又抽针令其安好的!”

小环说着已经转头怒目的瞪着秦芳,俨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而秦芳则是看着小环一言不发。

栽赃陷害,岂会只有物证就能作罢?自是会有这么一个人证来让她人赃并获是有口难言。

只是她猜想过,谭太医,猜想过,那些有过节的太监总管,甚至连南宫瑞和太后都想到了,想着是不是他们幕后煽动,过河拆桥,却唯独没想到站出来控诉自己,来作伪证的人是伺候在公主跟前的小环。

毕竟,公主出事,她这个伺候在跟前的,是一并要挨罚受罪的。

这实在让秦芳出乎意料,也让她对这位幕后之人有些琢磨不清。

“你怎么不说话了?”看到秦芳一言不发的模样,南宫瑞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点什么,当即直背而问。

秦芳眨眨眼幽声说到:“我想起了一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一句让南宫瑞顿时面色见白:“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朕在诬陷你吗?”

“皇上有无诬陷卿欢,卿欢不知,但她,定然是诬陷我的!”秦芳抬手指着小环言到:“你说我是在加害公主,那么我问你,就算我真在实施厌胜之术,你又是靠什么来断定我加害的人是公主,而不是别人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对质,殿前行杖

“我,我猜的。”小环脸上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当时只有公主突然发病,随后又渐渐好转,而我又看到你在拔针,怎么看,都是你嫌疑最大。”

“嫌疑最大,你就直接告发我,还口口声声说是看到我在加害公主?你就这么希望是我加害她吗?”

“我,我只是觉得时间上吻合,而且,我告知陛下,也是不想万一有人加害公主啊!何况现在东西都已经搜出来了,上面还有公主的生辰八字,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小环此时完全是显露了她的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把秦芳的加害公主之意给坐实了。

“哈,你几句话就肯定了我加害公主,更说那生辰八字还是公主的,你说是就是啊,我还说那是我的生辰八字呢!”秦芳立时抬音反驳,俨然一副吵架的姿态,那小环当即言语:“不可能,公主生辰八字乃‘甲午六月初七辰时’,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怎么会是你的生辰八字?”

“是吗?”秦芳说着一个冷笑,而此时跪在地上一直没说话光看热闹的卜氏却忽然转头看了一下那地上的人偶,随即面有怪异的看向小环,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把人偶拿过来!”南宫瑞就在此时开口了,他看到卜氏的表情时,脸色也有了微微地变化,随即太监赶紧的捧起人偶过去送达皇上手中,那南宫瑞一看。就脸上表情尴尬。

“甲午年三月初八子时。”他念了出来,随即看向了秦芳:“这不是公主的生辰,这不是…”

“没错,是我的。”秦芳淡然应声,冲着南宫瑞轻笑:“看来陛下竟还记得卿欢的生辰八字啊。倒是卿欢的荣幸了!”她说完一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小环:“听清楚了吧,那上面的生辰八字可不是公主的,而是我的,请问我还有加害公主的可能吗?”

“不,不会的,那上面明明就是公主的生辰八字…”小环立时摇头反驳,秦芳却是瞬间接住了话把儿:“明明?好一个明明,不知你是几时看到的生辰八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