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的脸上漾出一抹笑来:“那好,我们走吧,去接思思!她见到你,一定会很欢喜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想要肆无忌惮的爱你!

“你可以不嫁的!”卿海看着秦芳认真言语:“虽然我知道为南昭计,和亲是没办法的事,但不一定要你亲自去!”

“人家可指名道姓的点了我。”秦芳一脸我也很无奈地表情。

“我知道,但你可以不去,找一人做卿欢去不就是了。”卿海说着他出发前就和夫人商量好的法子,毕竟卿家现在刚刚获得新生,族长就要易主,即便是教给他们自己,他们也并不赞成。

“我来安排人,以你身份出嫁,之后你便换个名字留在卿家,对外依然是卿家的大小姐出嫁,对内,你还是你…”卿海说着把带来的画像拿了出来,三五个身形容貌与她略有相似的都摆在那里,显然这意思并非匆匆而起。

看着三爷爷这个中途嫌弃过自己的人,如今竟然恨不得用替嫁之法留下自己,秦芳略感惊讶,但随即摇头否定。

“不行的,西梁也好,东硕也好,他们指名道姓的点了我,必然知道我是怎样的,你找人顶替我一旦被发现,这就很可能掀起不必要的战事…”

“可是卿家…”

“三爷爷,我没来之前,卿家在你手上其实就挺好的,如今,我回到卿家的意愿已了,并不在想背负着族长的身份,所以这场和亲其实也来的很巧,我正好可以理所当然的推开,把卿家的实权再度交到你们手上…”

“族长这话莫非还当我们不死心?”卿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枫儿输给你,我们都是看着的,他走后,这两年,我们也看到卿家如何一样样的整改,说真心话,我从没觉得卿家有如此强大过!”

他说的真诚之言,毕竟卿家依靠的就是铁骑,但大小姐却在铁骑之外赋予了卿家人更多的力量本事以及提升。他完全能感觉出来,卿家族人已经比当初的卿家还要强盛,团结。

这样的卿家充满着如春天般的朝气,作为卿家的老一辈岂会还痴痴地想着那所谓的自家掌控?

他希冀的是卿家更加的辉煌荣耀啊!

“卿家还是会强大的。”秦芳轻声地说着:“我再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更何况我还是给卿家安排了一个更加适合的继承者,只是,这还需要点时间。”

秦芳说着把自己的手边的一摞信件也推到了卿海的面前。

卿海愣了一下,坐下来翻着瞧看。

卿枫离开时,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说给了他知道。这两年,卿枫一直没闲着,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样样的在做。

这是两年里,他们的书信往来。都证明着他所作的一切,就连两个月前都城的“清君侧”也是有他的一份的,只是他藏在暗处。

帛书一张张的翻,秦芳端着面前的茶盏,轻轻地抿着。

为了安心离开。她早有准备,只是那时,她是想着当卿枫归来了,自己再撤离,而现在东硕所求和亲,固然提前了她的构想,打乱了她的节奏。却也方便了她名正言顺的进入东硕,甚至是直接奔赴了最近的目标地。

她要那株碧落草,就必须接近东硕的国师,为东硕的妃子,还有什么不比这个近便的?

对于妃子这个身份…

她倒并不在乎,不过是以卿欢身份的一场无感情的虚嫁。嫁过去了,她找机会下迷药迷了东硕之皇就是。

至于苍蕴那边…

活该!他自己不把事情办好,遗漏如此,而且两个月了连个解释交代,甚至一点讯息都不给她。那也活该他自己之后头疼去!

“枫儿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卿海越看眼里越是激动,短短的两年时间,他那个捧在手里,终日只知道族中事物的长孙,如今竟然…

“三爷爷,天下大势,总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这谁也逃不掉。如今七国内,咱们南昭一场战乱,看似得了机会休生养息,但周边之国,又岂会不抓紧时候?所以,我嫁去东硕,先给南昭拉个靠山,让西梁不能下手,但似接壤的侯楚,却必须得先拿下,毕竟他早已盯上了南昭…”

秦芳低声言语着:“所以大少爷身在侯楚之地,花了两年时间,摸清了许多的情况,这才能让我们在这一次的清君侧里,没有被叶正乐和侯楚国给吃掉,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意思着,我离开后,卿家你就继续掌着,先配合陛下恢复咱们南昭的安定,而后嘛…”

“等到枫儿抓住机会,我们卿家再过去反吃了他?”

卿海一把阅历放在那里,帛书翻看了一来回,这心里也有了数。

“没错,卿家未来要保自身的安危,必须有所仰仗,而大少爷把事情做的好,将来咱们能把侯楚吃下来,他就是身有大功的人,回来做上卿家族长之位,也不会有人反对的。”

这是秦芳的构想,毕竟她总觉得卿家必须得有自己的价值,虽然说苍蕴之后放开了卿家,但她明白,卿家是根本不可能存续在江山之外的--这就是江湖,你逃不开,你总是身在其中。

所以,她想给卿家一些自持,何况将来她走后,卿家还能不能如他所言的安乐着,她根本不知道,未免将来她走了,真的卿欢回来面对卿家的生存犯难,她很花心思的给卿家想了这条路出来。

那就是她得把侯楚吃掉,而原本这是卿枫和卿家的一场单独配合,但因为苍蕴的放手,她也很不客气的利用了苍蕴手中的剑盟关系。

毕竟这种事情,她也没可能完全脱离了苍蕴的关注的,还不如洒脱一些,该用的时候用。

至于将来…

她都不在这里了,又关她什么事呢?

“为什么?”看着如此不贪恋族长之位,甚至还为了卿枫归来以及卿家未来安排诸多的大小姐那一脸的淡定,卿海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不懂她何以如此大气,更不懂她为何愿意这么牺牲自己去做一个什么妃子,他记得她可是不屑当年太子侧妃的。

秦芳笑了一下:“别问了,我有我的…梦想。”

她说的一派轻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很快,她就要丢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到东硕去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哎,苍蕴,但愿我嫁过去的时候,你别生出别的事来!

“阿嚏!”苍蕴在客栈里打了个喷嚏,看了看这外面略感燥热的夜晚,低下头,再次揉了揉手中的帛书。

卿家大小姐卿欢要和亲去东硕的消息,他从一出谷时,就收到了。

但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甚至连一个字眼都没有给秦芳解释,只因为这个时候,他必须和秦芳少一些接触--如此才能保护她的安全。

“蕴儿!”耳中传来一声轻唤,苍蕴快速的收起了那帛书,起身去了隔壁的屋子,一进门就看到师父手背在身后,立在窗前眺望着远处那座巍峨高山。

“师父有何吩咐。”苍蕴站在刑天的身后恭敬而问,那双背在身后的手,指尖微微搓了一下。

“这两年,你几乎全部都留在卿家族地上,怎么,那丫头,真入了你的眼吗?”师父的声音看似轻声询问,透着一份亲近的小意,如同闲聊一样,可苍蕴却知道师父是在意的,否则他根本不会问。

“卿家铁骑是徒儿需要的利刃,扶她上位将她控制在手中,这是必须的。”苍蕴说的是一本正经,即便是在师父的身后,脸上也不敢泄露出一丝的温情。

“只是如此吗?”

“只是如此。”

听着徒儿不假思索的回答,刑天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的,我给你,我要的,你也明白!思思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你师父我这一生唯一可以看重的了,所以,你要怎么猎着天下,我不管也不问,因为这天下是你与我女儿共掌的,至于别的…”

“师父放心,徒儿不曾忘记誓言!”苍蕴一派不苟之色,看的刑天点了点头:“你记得就好!我知道你是个无情的人,所以不管你锦上添花娶多少妾,也不管你是不是以情控人,我只希望你明白,你的妻子只能是思思,且你的心里不能喜欢别人…”

“徒儿明白。”苍蕴答的依然认真,刑天看着他眼神充满了审视的厉色之后,忽然柔和了起来:“明天咱们就上山了,我想看到思思笑。”

“徒儿知道了。”

“好了,歇着吧!”刑天发了话,苍蕴从师父的房里告辞退出,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依然一派不紧不慢的样子,好似刚才的话,真的没让他有太多的情绪一样。

其实,他不是没有情绪的,但他选择了把情绪全部压着,因为他和师父住的太近了,他知道师父在了解了这三年里的一切之后就会审视他,而他必须在这个审视里伪装出先前的那个自己--那个无情的,只一心要这天下的人,而感情对于他来说,根本是被丢弃的一块。

躺在床上,他和衣而睡,呼吸平稳的波澜不惊。

但此刻他的唇角则是轻轻上扬的勾着一抹笑:秦芳,我就知道你会选东硕的,那里既然有你想要的东西,那你就去吧,到了东硕,我就能把你握住手中,免得消息出来后,你就跑了,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怎么抓着你!

而且在那里,我会慢慢把你打造成一个师父无法伤害的人,那个时候,我也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爱着你!

第二百九十七章 思思,他是你的未婚夫

巍峨的高山,于清晨的早雾里,蒙着一抹仙境的味道。

苍蕴跟在师父刑天踩踏着山涧流水一路逆行而上,终在一个时辰后,才到了这山的半山腰处。

“师父,为何我们不能用轻功?”苍蕴有些好奇,毕竟这山再是巍峨,只要靠轻功而行,一刻钟便可到顶,可师父却从山脚下就一路实打实的走,他自是不敢用轻功抢在师父的前面。

所以行到这半山腰,看到师父额头上竟都沁出些许汗来,顿时明白,定是有什么不知的规矩,如此要求。

“想进此山,拜进那门,就必须实打实的。”刑天说了一句,继续迈步前行,苍蕴看了看周遭,不再多话的跟随。

两人又走了约莫一刻钟,忽然这根本没有山路的山脉中突然出现了一条石阶小路,继而走了可能有十来丈,一块怪石嶙峋的巨石就横断在这石路上,好似山石下落砸断了这路一般。

刑天此时抬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指头长短的石条,他将其插在了那巨石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而后立时退后三步,不过四五秒的功夫,巨石前方,他们刚刚踩过的地方,石路下陷,露出了一条形似隧道的小道来。

“走吧!”刑天一派淡色,领着苍蕴向内而行,苍蕴看了看周遭之后,这才跟着进去。

黑暗的小道,并无照明的光亮,但师父在前走的是大步流星,苍蕴便专心的听着师父的脚步落地,一步步的跟在后,两人穿行了大约一刻钟后,终于从这黑暗的小道里穿出,出现在一个山洞的口上,而他们的面前,却是一派的楼宇相叠。

苍蕴挑眉。

他是第一次跟师父来到这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这巍峨的山脉里,竟还有这么一块人间妙境,藏匿着一处不为人知的山门。

刑天在前迈步,他一步一跟。眼却关注着四周。

高耸的苍天立柱上雕刻着不知名的花纹,石阶两边时不时显露出的狰狞石兽,都有着一种莫名的亘古味道。

“望天门。”当写有这三个字的一块山石出现在眼前时,苍蕴也看到了硕大的广场,以及之后的亭台楼阁还有那广场上三三两两的人。

眉骤然轻蹙,因为这些人的打扮个个犹如道家高人似的,透着一种仙家气息,但不知道为什么,苍蕴看着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能感觉到一种萧瑟到荒凉的味道。

这种矛盾的直觉让他下意识的开了口:“师父。这里是…”

“这里,曾是师父的师门。”刑天说着叹息了一声,那隐约的唏嘘味道也已溢于言表。

苍蕴惊诧挑眉。

刑天,他的师父,世人只知道他很厉害。厉害的横空出世却将江湖武学吞了个遍!剑盟就此拔地而起,很多人道他是刑天周游各处而建立的这江湖第一派,但接手这剑盟的他,在接手后才知道,剑盟其实历史很悠久,悠久的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组织早已在时间存续了百年。

“那这里,徒儿该怎么称呼?”

一个曾字。让苍蕴意识到有些变化,他选择了一个委婉的方式询问。

“阴阳门。”刑天回答的挺干脆:“你和流云练习的真经,其实就这山门中不外传的密法之一,每一世都只有一对人会这套功法。”

苍蕴闻言眉一挑,刚要再问,却闭上了口。因为他已经看到有一个人朝着他们走来,而那人脚步沉重的,根本就像是一个凡夫俗子的脚步,完全不似习武者,这让苍蕴有些疑惑。

“来者可是刑天阁下?”那中年人一脸懒散的表情。话语中的称呼让苍蕴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

“正是。”

“请随我来吧。”那人说着转身就在前引路,刑天自是跟着,不过他似乎察觉到了苍蕴的疑惑,闭着嘴巴,以内力传音的在他耳边轻告:“我已被我的师父逐出了这师门,所以如今,我是外人。”

苍蕴惊愕的看着师父的背影,不明白似他这样的武学之上的第一人,竟还有被人逐出山门的时候?

但显然这里不是求解惑的好时机,所以他乖乖地跟在刑天时候,随着那人的指引,终于进入了楼阙之中。

沉香烟缕的宽敞殿内,一个蒲团上盘坐着一个头发胡须全白的老者,而他的身后,一张帛画高悬,其上的画图却似在多年的烟熏缭绕下,斑驳了色彩笔线,竟模糊的让苍蕴看不清那画的是什么。

“师父!”刑天一进这殿,就双膝下跪,苍蕴见状立时跟着跪下,那老者抬眉言到:“我不是你的师父,不必这般叫的。”

刑天低头向着老者磕了个头:“师父虽然将徒儿已逐出山门,但在徒儿心中,您依然是师父。”

老者闻听了刑天充满真诚的言语,轻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这些话,还是省了吧!”他说着眼神却落在了苍蕴的身上,将他一扫之后,再度看向了刑天:“他是…”

“徒儿的弟子苍蕴,如今剑盟已交于他手。”

“哦,那他,就是思思的那个未婚夫了?”老者当下再度打量苍蕴,刑天则是应声道是。

“思思在写意阁,年轻人,你自己去找她吧!”老者说完闭上了眼,苍蕴顿感惊讶,下意识的看向师父,刑天立时对他点了下头,而后伸手朝左边一指,告诉他那写意阁在左边。

师父都授意了,苍蕴自是听话照办,他不知道老者自己该如何称呼,但毕恭毕敬总是对的,所以对着老者他学着师父的样子无声的磕了个头之后,便轻轻地退了出去,朝那左边找什么写意阁去了。

而他离开这大殿后不久,老者再次睁开了眼,看着刑天:“怎么只有一个?”

刑天一脸无奈之色:“另一个还在冲关之中。”

老者抿了下唇,声音低低地:“你知道的,没有他们,我当年也不会答应你…”

“徒儿知道。”

老者轻哼了一声:“还有将近七年,到了那天。他们必须达成,否则你女儿她…我不会救的。”

刑天当即脑袋磕在地上:“师父请放心,徒儿一定会让他们达成。”

老者此时伸手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匣子直接丢给了刑天:“这是药,一月一粒。总共还有八十颗。”

“谢师父。”刑天拿着匣子,双手抱地紧紧地,因为那是她女儿的命。

“去吧,带她下山去吧!七年后,我们再见!”老者说完,再次闭上了眼,刑天当即磕头告退,只是当他快要退出大殿时,老者忽然又开口道:“对了,你若见到归元。告诉他一声,叫他回山门。”

刑天闻言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低头应声:“是。”

顺着路走,写意阁一点也不难找。

当苍蕴看着匾额确定自己到了地方后,便踩着那些石阶入了阁。当即就听到一抹细弱游丝的琴音。

古琴不似筝,音响夺势,有的不过是山风的雅致,溪涧的清音,所以只这一丝意境来说,倒是音走的极妙。

苍蕴眉微挑了一下,顺着那音穿行在阁间院落。终于在一个小凉亭前,看到了那弹琴的人。

一袭鹅黄色的裙袍裹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这四月中旬的天,明明不冷了,可她身上竟然在裙袍外套着一件皮毛的坎肩,白毛黄裙。一头松散束着的发,倒很有些世外春花的味道。

一抹音顿,弦压,琴音终,那小丫头抬起了头看向了他。苍白的脸上,五官生的极美,尤其那一双眼,清纯水灵的似不谙世事的小兔。

苍蕴将她扫量了一番,心中轻叹:她的长相竟比瑶华还要美一分,只是,看起来孱弱的厉害,像是一碰就散的,倒不如我的秦芳看着,生气勃勃叫人欢喜…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小丫头开了口,那声音小而轻,就跟猫儿叫似的。

苍蕴上前两步:“我叫苍蕴。”

他保持着一抹淡笑在脸上,轻声言语了这四个字,那妖孽的容貌配上着淡笑,一如既往的妖颜惑众---他没忘了师父的交待,也没忘了自己想要什么。

小丫头在闻听到他的名字后,神情一顿,随即脸上就泛出了些许红晕,整个人更是扶着琴架慢慢地站了起来:“你,就是苍…你,你怎么来了?”

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苍蕴这个名字,她一点也不陌生,因为爹爹的信里早已告诉她,父亲为她订下了一门亲事,她的未来夫婿是父亲的那个大徒弟,叫做苍蕴的。

而她万万没想到,这人容貌绝美如妖,一脸的温情,这让她一时间呼吸都有点窒息。

“随师父来此,接你。”他的声音柔和着,表情还是那么的如春,看的小丫头的脸越发的羞红。

“思思!”此时,一声唤从旁而来,小丫头一抬头,便是娇羞而兴奋的言语到:“爹?是你吗?”

“丫头,是爹,爹来接你了!”刑天说着已然大步而来,超越了苍蕴的身子,冲进了凉亭将那娇小的身子抱进了怀中:“我的女儿!爹,可算见到你了!”

十四年前,他为了能让女儿活下来,只能把才一岁的女儿送到这里,求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再答应了师父的要求后,女儿才获得了师父的救治,保住了性命。

但同时她也必须留在山门之中,直到她年满十六,自己才能再踏山门,将她接走离开。

所以这十四年里,他只能与自己的女儿飞鸽传书,如今看到她出落成了大姑娘,且容貌与自己妻子极为相似时,刑天一时也有些忍不住的情绪激动,抱着她是红了眼。

苍蕴静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女抱在一起的亲近模样,眉目黯然。

片刻后,终于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刑天,拉着女儿的手兴奋的冲她指着苍蕴言语:“思思,他是你的未婚夫,是爹给你选的人,你瞧着可喜欢?”

邢思思的脸上立时布满了红霞,低着头羞答答的一点。

刑天登时笑得脸上灿烂如花:“喜欢就好,走,爹带你下山!”

第二百九十八章 撒谎,不埋不藏不拒

“下山?”思思闻言惊讶地抬头:“我可以下山了吗?”

“对啊,今天可是你十六岁的生辰,爹在信里说过,到了这天就来接你下山。”刑天的眼里泛着无尽的柔色,浓浓的爱怜话语都充满着轻颤,这让站在一旁的苍蕴感受的非常清楚-要知道,他自从跟着师傅起,就鲜少看到师父情绪极为波动的。

“可是我…”邢思思说着手紧紧地攥着眉轻蹙:“我的身体…”

“放心吧,大师给了药,下山后,每月月初吃下一粒,可保你无事的。”刑天说着看了一眼苍蕴,那眼神里的深意,苍蕴自然清楚,当即微微点了下头,刑天脸上的笑就扬了起来。

能下山,这自然是好事,邢思思虽然自小在这里长大,但离开的时候并不依恋此处,待简单的行囊一收拾好,她便急急地去大师那里告别,结果大师已经歇下,竟连告别的面都不见了。

刑天拉着邢思思的手,带着苍蕴从山门而出,回到山下时,已是申时,天色充满了日落西山的美景,看的邢思思一派好奇。

“日后你慢慢看,先上马车,爹带你回咱们的家。”刑天知道邢思思好奇,但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受到夜风所袭,所以必须赶紧在天黑前,赶回最近的镇子上,自然是催促的。

邢思思闻言听话的上了马车,钻进车厢的时候看了一眼已经翻身上马的苍蕴,水汪汪地眼里闪着小女儿家的兴奋与羞涩。

刑天上了马车,车帘子放下,车把式便吆喝着上路,苍蕴一直挂着淡笑的脸立时笑色收敛的分毫不剩。

而马车内,邢思思则看着父亲的样子,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轻轻的抚摸上父亲的脸。

这就是父亲,这就是她十四年多年不曾见过的父亲,两鬓微白。胡长近尺,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也有着岁月的沧桑。

“我一直在想,爹爹会是什么样子的?尤其是每次收到您的书信后,就会一点点的去想的更加仔细真切一些…”

“那爹和思思想的一样吗?”刑天的声音充满着溺爱。

“嗯。挺像的,就是胡子没这么花白。”思思说着手从刑天的脸上划下抓上了父亲的手:“爹,为什么只有您一个来?我娘呢?”

刑天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充满着苦涩:“你娘…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什么?”邢思思的脸上立时充满了失落:“怎么会…”

她从记事起,就住在那山门里。

不知道爹娘是谁,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是哪里。

她身子不好,时常生病,隔山差五的,大师就会准备药给她喝。

渐渐地,大了点。五六岁的时候,因为开始识字,知道了爹与娘,她便拉着大师询问,自己的爹娘。大师丢给了她一摞子帛书,她费劲地学着字,慢慢地读懂了那些信,她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山门里,因为她得治病。

爹爹的书信里,告诉她她生下来身子就不好。有娘胎里带来的病,只能在这里才能治疗存活,到她病好的差不多时,他就会来接她。

之后的日子,她就一直待在山门里,与这爹爹一封封书信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