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在她看来,阮朗这个电话真是没必要打,病人收进来了,自然是要尽心尽责的,不管病人是谁。

“那就好,我还担心姐夫太大牌呢,姐,一定要姐夫亲自做手术啊!我知道有的手术虽然说是教授做,但实际上教授只在旁边看着。”

“行了,我知道!”她看了看那边,廖杰还在跟宁至谦说话,“还有什么?没事我挂了,忙着呢。”

“没了没了,总之,姐,这家人挺有钱的,把关系搞好了,以后对我的事业有帮助啊!你放在心上就好。”

阮流筝皱起了眉头,“阮朗,你好好拍你的戏就行了!努力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她不喜欢阮朗挖空心思在这方面钻,也许是她保守,总觉得年轻人最重要的是踏实勤奋的工作态度,而不是四处逢源,投机取巧。

“姐,你错了,努力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是机遇啊!我们的出生就注定了我们比别人起步低,注定我们比别人少很多机会,所以我们才需要贵人知道吗?没有贵人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就拿公司大BOSS左辰安来说,他就是一个学音乐的,全国学音乐的多如牛毛啊,可是全国只有一个祭夏公司,那不是因为他音乐学得特别好,而是他爸他妈给他的基础好啊…”

说起这些来,阮朗简直滔滔不绝,阮流筝听着头疼,在电话里又是上班也没时间和他理论,只好匆匆反驳了他几句,结束了电话,想着回家要跟爸妈说一说,得紧一紧阮朗才行。

“阮医生。”那边宁至谦在叫她了。

她赶紧走过去。

宁至谦把廖老的资料都给她看,然后让她开第二天的化验单。

下班的时候,廖杰又来了,很豪气,要请全科室吃饭,当然,被宁至谦给婉拒了。

廖杰于是叫上了哥哥,把阮流筝给窘了一下。

“哥,我跟阮朗是兄弟,你是阮朗的哥,就是我的哥啊!”在办公室里,廖杰毫不忌讳地说。

阮流筝只能暗暗跺脚,阮朗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哥,咱们自家人吃饭,不违反规定吧?”廖杰拉着宁至谦就要走。

廖杰提到的人是阮朗,科室里并没有人知道阮朗是她弟弟,所以也只道是来了个套近乎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见过,倒没有人大惊小怪,不过,宁至谦是肯定不会答应的,顺着他的话说,既然是阮朗的朋友,就不用讲这些客套了,跟自己人一样,让他放心之类的话。

虽然他对病人及家属温和有礼,但从不是一个喜欢虚与委蛇的人,愿意说这些话,她觉得实在是因为阮朗,她莫名的,心里有点不安。

最终,廖杰也没能把他请去吃饭,这是预料中的。

阮流筝有些不好意思,在办公室医生都下班后没人的时候,特意向他替阮朗道歉,“宁老师,对不起,阮朗事先没有跟我说这事,不然我一定会先跟阮朗说,让他注意分寸。”

“没事,这有什么啊!”他看了她一眼,“在我面前,你未免太小心了吧?这种小事也值得说对不起?”

“我只是怕给你添麻烦,让你为难。”她低头。

“这有什么为难的?病人都是这样的心理,希望在医院找熟悉的医生,总认为这样会关照多一点,很正常啊,你别多想了。”

“想什么呢?筝妹子。”

两人正说着,萧伊庭的声音居然在外面门口响起。

阮流筝回头一看,萧伊庭笑嘻嘻看着他俩。

“没什么,萧二哥,你来了。”她干脆背上包准备走人了,“宁老师,萧二哥,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哟,一见二哥来就走啊。”萧伊庭笑着打趣。

“不是,是早该下班了!再见。”再待下去还不知道萧伊庭会怎么继续打趣她,她挥挥手,离开了。

快走到停车场时,她翻遍了包也没找到车钥匙,她猜想是丢在办公室了,立即回去拿。

才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萧伊庭爽朗的笑声,“喂,小子,昨晚和筝妹子怎么样?”---题外话---各位答题的亲亲,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亲答对哦!!!吉祥提示一下,流筝要的不是实物!但是有

一个亲沾上一点点边,方向有点对了,如果还有亲能答出更接近或者更准确的更好,如果没有,就算这位答对了,总之加油想哦!脑洞大点哦!脑洞越大吉祥越记得住哦,比如上次答题的时候,答宁医生送阮粑粑假牙的那位,就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还有一更,估计得晚。

第105章 不是在等

阮流筝的脚步停住。

她也很想知道昨晚到底怎么样…

只听里面一片安静,宁至谦沉默了嗄。

萧伊庭历来是个不正经的,见他沉默,言语间更多了戏谑,“不好意思说啊?那感谢哥啊!哥给你制造了这次机会!弛”

“你少掺和!”宁至谦不冷不热的声音终于响起。

“嘿,臭小子,这就过河拆桥了?”

“过什么河?拆什么桥?别瞎说!”

萧伊庭一愕,算是明白过来,“不会吧,昨晚你跟流筝什么都没发生?”

“你以为会发生什么?我送她回家了。”

“你…”萧伊庭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个大律师被他噎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憋了一瞬之后,突然奇异的表情,“宁二,你是不是…你跟哥老实说,是不是…不行了?”

阮流筝在外面听着差点差点爆笑,这次的误会不是她引导的了,不知道里面的他是什么表情。

不过,她想多了,宁至谦还真什么表情都没有,直接无视了萧伊庭这句话。

萧伊庭还以为自己说对了,凑上去很是关心,“喂,兄弟,真的?你自己是医生,你找个专家检查检查,看看啊。”

宁至谦本来还是不理的,但萧伊庭一双充满关心的眼睛一直期待地看着他,他终于忍不住了,咬牙道,“你知道我是什么医生吗?”

“知道啊!”萧伊庭点头,“神经外科啊!专门把人脑袋打开来看的!所以…你专业不对口啊,别自己折腾了,还是找个专科医生看看吧。”

宁至谦慢吞吞地说,“我想把你的脑袋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萧伊庭在嘴仗这件事只有算计别人的,今天被兄弟算计了,有点不爽,“宁二,哥也是关心你。”

“行了,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管!”

“你以为我想管啊?你等了六年了,再不抓紧,人就被追走了。”萧伊庭看着这个无动于衷的人,差点急得跳脚。

宁至谦再一次沉默。

萧伊庭本来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这些年历练多了,正事上很稳,但在自家人面前还是容易炸毛的,一个炸,一个闷,立刻就起化学反应,把萧伊庭给点着了,“你倒是说话啊!”

宁至谦淡淡的,“六年,我并不是在等她…”

“你…”萧伊庭愣住了,“那你这么多年…你不是还想着…吧…”

萧伊庭渐渐弱下去的声音,和中间省略的名字,说话的和偷听的都知道是指谁。

“昨晚你喝酒的事嫂子知道吗?”宁至谦忽然转了话题。

“你…”萧伊庭再次被噎,“有本事你告状试试!”

阮流筝悄悄地退开了,在这些话以后,他们如果出来看见她就有些尴尬了。

她并没有觉得很难过,因为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实,她二十二岁那年嫁给他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时候都不曾难过,何况很久以后的今天?

从她第一次遇见他,爱他就是她一个人的事,对她来说,单恋是一件乐在其中的事,一点儿也不痛苦,而人之所以会有痛苦,不是单恋本身,而是人自己有了欲/望。

如果没有欲/望,再深的爱和迷恋都只是仰望,因为没有希望,所以也没有失望的痛;而一旦有了欲/望,就会在欲/望的海里越陷越深,而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痛苦。

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之后,是不会再觉得痛苦和难过的。

她静静地去了洗手间,再返回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他们兄弟俩的影子,她找到了车钥匙,回家。

回家那条路,维修已经做完,畅通无阻,尤其进入小区那条道以后,车辆很少。

天黑了,她开着车,专注地注视着前方。

忽的,一辆跑车飞一般地从对面驶来,速度之快,完全超乎她想象,并且杀了她个措手不及。

她立即打方向盘,那辆车也发现了她,急拐,但两车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只不过,因为这临时的急拐弯,避免了毁

tang灭性的的撞车。

她感觉到一股冲击力,整个车被撞到了一边。

她赶紧下车查看,她的车灯撞碎了,车身左侧受损严重,而对方的车好像更惨一些,撞了她之后,又撞到了路边的障碍物,那车差不多报销了。

对方司机从车里出来,一开口就高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全责!全责!”

阮流筝听见这话心里舒坦了一些,那人拿了张名片给她,“不好意思,我见路上车少,飙车的瘾上来了,没想到闯祸了,我来打警察电话,我全责。”

她听见飙车两个字,顿时对这个人印象不好了,不经意打量了一番此人,发现是个年轻帅哥,长相气质倒也不输于宁至谦那一批人,年纪看不出,二十多?三十?这年头的年纪最是难猜。

她低头看了眼名片,名片上印着他的大名:薛纬霖,某大公司总经理。

后面的事,她倒没费什么心,仅仅只是在路边站着,全是他在打电话,警察来了之后也是他主动去承担了责任,然车被拖走修理,至于他的车,他自己说,拖走报废…

在路上终于清静以后,薛纬霖走到她面前,“不好意思,阮流筝医生是吗?有没有吓到?”

她刚刚在警察问话的时候,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单位,他倒是记住了。

“还好。”她说。

“阮医生是去哪里?我送你。”他道。

“不用了。”这儿离她家已经不远,她可以走着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他看了下时间,还过几分钟,我司机开另一辆车来,我送你一程吧。”他十分歉意地说。

她仍然拒绝,“不用,我马上就到家了。”

她说话没留什么心眼,不留神说了“到家”两字,薛纬霖马上道,“阮医生是住前面的小区吗?”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他大喜,“这么巧,我也住那!我是才买的房子,这段时间正在装修。”

她点点头,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那我先回家了,薛先生再见。”

“阮医生,那我送你回家吧。”薛纬霖跟着她一起走。

“不用!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他的车是往外开的,他肯定是外出而不是回小区。

他笑,“我没什么忙的,不过是来看装修情况准备回家而已,我把你车撞了,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走路还是不安全,走吧。”

阮流筝审视的眼神。

他马上道,“我不是坏人!真的!我真是薛纬霖,不信你打这个电话试试看是不是我身上的手机响。”

他是薛纬霖她不怀疑,毕竟刚刚警察来的时候都核实了身份的,所以也没怀疑他是坏人,只是,这条路,她还没跟第二个男人走过,还是个陌生男人。

“要不这样,你走前面,我远远地跟着,看着你到家以后我就走。”薛纬霖以为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人品,提议。

“真不用!我先走了。再见。”这回她的确是走了,可她也知道,薛纬霖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这条路不是她的专用,谁走谁不走她没有全力干涉,是以只是加快了脚步,赶紧回家。

到家以后,她没有提撞车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爸爸妈妈担心。

阮建忠在听京剧,裴素芬则在她吃饭的时候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像等着她吃完有话的架势。

“妈,您怎么了?有事吗?”阮流筝觉得这样的眼神看得她没法好好吃饭了。

裴素芬则笑道,“你吃,先吃,吃完再说。”

“妈,您现在说吧,这哪里还能吃下去啊?”阮流筝道。

“好吧。”裴素芬笑了,“筝儿啊,妈问你,你跟至谦真的不会再在一起了?”

“嗯。当然。”她无比确定。

裴素芬叹了一声,“还是可惜的,这世上难找比至谦更好的人了…”

看着她哀伤的表情,阮流筝刚想说点什么,裴素芬的神色立即又变了,“筝儿,既然真不打算复合也就算了,不勉强自己。”

阮流筝暗暗奇怪,妈妈转性了?

“筝儿啊,不跟至谦了,咱们考虑考虑别的人选吧?你小姨有个朋友的儿子,三十三岁,长得那叫一个俊,大学老师,不如…你考虑先交个朋友?”---题外话---明天见。

第106章 写给圣诞老人的信

阮流筝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妈,我现在忙着呢,您看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啊?您就别折腾这些事了!”

裴素芬却不放弃,“筝儿,你已经不小了,虽然在我眼里,你就是到四十岁也貌美如花,可是别人不这么看,男人更不这么看!你也说过不会独身一辈子,那如果不想独身,就越早开始恋爱越好,你不是二十岁了。”

阮流筝被裴素芬说得一怔弛。

“而且,筝儿,妈替你想过了,咱嫁人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什么社会地位,平平安安稳稳当当过一辈子就好,老师的确没有太多钱,但温饱还是没问题,最重要是稳定,而且工作性质也好,有规律有时间,你以后成天忙着手术忙着值晚班也有个人照顾你,有人管家管孩子,你说呢?”

阮流筝默然不语,诚然,照这么说,倒是挺符合她自己之前的想法,找一个对自己好的,有时间和精力来配合她这份忙碌的嗄。

“筝儿,你妈说得有道理,女孩子,归根到底还是要嫁人的,嫁人最重要是过日子,平平稳稳就好。老师好,为人师表的,人正派,以后对小孩的教育也好。”阮建忠也说话了。

阮流筝想了想,“那好吧,您约个时间吧。”

“就圣诞节那天怎么样?你小姨都想好了,你们年轻人喜欢过那个洋节,浪漫。”裴素芬道。

她算了下,那天正好是她轮休,“嗯,好。”

那天晚上,她清理包包,一张纸片从里面掉落出来,她展开,上面清俊的字体写着:ningzhiqian@vip.163.。

还清晰地记得他写给她这个地址时的模样,还有温润的那句:圣诞节要到了,想想怎么给圣诞老人写信吧。

她失笑,重新把纸片折叠起来,放置一旁。

坐在电脑前想了想,开始打字。

圣诞老人,您好,我是流筝,您还记得吗?好几年不给您写信了,不是我忘了,而是我知道,世界上并没有圣诞老人。

我是不是太傻?大概五岁以上的孩子都知道这个真相,而我,到二十五岁,才真正明白。可现在,我三十岁了,我又信了,世上是有圣诞老人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圣诞老人,这个圣诞老人,其实就是自己。

圣诞老人,我今年要什么礼物呢?我想对我自己内心里的圣诞老人说一声谢谢,谢谢岁月远长,一切安好。

她把邮件地址输入,又阅读了一遍自己的信,点了发送。

她没有资格再找他要礼物,就算是亲人是哥哥,而且,她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了,她现在希冀的生活都握在她自己手中,未来很美好,她对自己的现状很满足。

邮件刚发出去,她就收到了他已阅邮件的自动提醒,但是,他没有回复,她也知道他不会回复,从前的“圣诞老人”也不曾回复过。

第二天在医院和他相遇时,他目光平静,带着她和一帮学生去查房,没有提邮件两个字,好似昨晚没有收到信一样,而她跟在他后面,心中一片宁静平和。

蔡大妈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日子平顺度过,移入普通病房,逐步恢复中。

磊子在网上发了声明,向宁至谦以及北雅所有医生道歉,那二十万赔偿也付清了,再没来过医院,更没去病房看过蔡大妈一眼。

阮流筝对这种人很是不屑,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父母都不孝顺,还会对谁怀仁慈?她甚至觉得,他能付清这二十万都是奇迹,她以为这个嗜钱如命的人会赖账。

后来她提起这茬,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自然有人有办法让他来不了账。

她明白过来,也是,磊子也是个怂蛋,欺软怕硬的主,对于宁至谦这堆人来说,最擅长摆平的就是这种人了。

她不曾想到的是,下午,他把娟子叫了来,问她银行账号。

娟子懵住了,“宁医生,您要我的账号干嘛呀?”

“我告你哥哥那个案子,我胜诉了,他赔偿的钱已经到我账上,我把她转给你。”他解释。

这下不止娟子大惊,就连阮流筝以及此时走进办公室来的丁意媛也大吃一惊,并且沉不住气地问,“宁老师,为什么要还给他们家?”

“对啊。”娟子也道,“我哥哥嫂子都不是人,看钱看得比命还重,这回也算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

tang我的确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这钱我转给你,并不是要你还给他。我只是听说,你哥哥从来没有尽过孝顺的义务,并且你也说,你这几年寄回来的钱全被他给截下了,所以我顺便给你讨了回来,是给你母亲的。”他拿出纸笔,推到娟子面前,“写下来吧。”

娟子还是犹犹豫豫的,“可是…这不是名誉损失费吗?”

“写吧。”他没再说多话。

娟子久久地看着他,眼睛里顿时浮满泪水。

他又催了她一次,娟子才终于在纸上把账号写下来了。

他当即就拿出手机,把这笔钱转给了她,“稍后查查收到没。”

娟子的手机紧接着就有了短信提示,她捧着手机,眼眶泛红,“谢谢…谢谢宁医生。”

宁至谦对她如此强烈的反应有些意外,点点头,“不客气。”

娟子却迟迟不走,只是近乎痴痴的眼神看着他,连丁意媛和阮流筝都觉得这眼神奇怪了,宁至谦自己也觉得诧异,“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娟子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抱着手机飞快走了,出办公室的时候,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丁意媛把阮流筝拉到一旁,轻声嘀咕,“我怎么觉得娟子这个女人奇奇怪怪的,看宁老师都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