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还没吃饭的,先吃点吧。”他把饭盒放到她身边的椅子上。

“谢谢。”她可以不吃,但是妈妈必须吃了。

她把饭盒拿出来,打开,“妈,您吃点吧。”

裴素芬摇头,“我哪里吃得下…”

“妈,吃不下也要吃啊!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了,不然让我怎么办?”阮流筝泪汪汪地看着她。

裴素芬没法,只好听女儿话,泪眼婆娑地道,“那你自己也吃,啊!”

‘“嗯。”她答应着,可是却真的吃不下…

后来,阮建忠抢救过来了,她便没让妈妈继续留在医院,拜托薛纬霖送了妈妈回去,自己在医院待了个通宵。

第二天一早,她向刘主任请了假,没有去上班。

裴素芬来的时候,她刚刚跟医生谈完话,医生说堵塞很严重,能不能做支架要进一步检查。

她暂时没把这个情况跟妈妈说,只道,“妈,您怎么来了?不是让您在家休息吗?”

“筝儿,你昨晚都没睡,你回去休息吧,还有啊,你在进修,请假会不会对你有影响?”裴素芬担忧地问。

阮流筝摇摇头,“没事,我常常上夜班的,习惯了。”

正说着,手机震动起来,一看来电,是宁至谦。---题外话---应出版社要求,书名要改,下周一就会换上新的书名和封面,拟改为《听说你喜欢我》,不敢亲们更喜欢哪一个,也就只能这样了,我也没有办法,今天想了一下午才

确定这个。

第149章 自由呼吸

她走出去接电话,“宁老师。”

“为什么请假?”那边传来他的声音。

她迟疑了一下,“我…有点儿事。”

“病了?坼”

“没有。”

“到底什么事?”他的声量大了些。

“我爸爸病了。”她说了实话。

“在哪?我们医院?”

“没有…”

“在哪?”声量又大了些,听着好像有些火气了。

她顿了顿,“在人民医院。”

“我现在没时间,下班以后过来。”

“不用不用!”她忙道,“…”

话没说完,那边就是一阵嘟嘟声了。

她拿着手机,极为无奈。

现在除了爸爸的病,还有一件特别要紧的事,就是找到阮朗,把他给揪回来,得搞清楚他在外面到底是怎么花钱的,那笔钱他还有没有剩余,又欠外面多少,这儿爸爸要真做支架的话还得一笔钱!

于是再打阮朗电话,没想到却关机了。

现在还不知道要做几个支架,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但是钱这个问题已经迫在眉睫。如果要做,支架肯定要用最好的,她不知道自己钱到底够不够,就算够那以后爸妈的生活呢?

她决定了,把车卖了吧,她没有理由再开这么豪华的车。

不知道怎么卖,研究了一上午,决定找个二手中介,下午她跟裴素芬说了一声,出去找中介,把车挂上了卖。

然后干脆在家做晚饭,送去医院。

等她到医院的时候,却发现薛纬霖已经在了,而且,还带了饭来。

“我以为你上班会很忙,所以就自作主张来看阮叔叔和裴姨了,希望没有让你感到不舒服。”薛纬霖忙道,说完又补充,“不是我自己做的,你放心,能吃。”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有些抗拒别人对她过于热情的好,大概是怕没有同等的热情还得起。

“谢谢你,其实…”

她其实后面的内容还没说完,他就说,“你不用紧张,我是来看阮叔叔的,我跟阮叔叔是朋友。”

她当然不想在医院,当着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来争论这些问题,默然把自己带来的饭放下。

医院并不允许陪夜,到点儿就要离开了,她扶着裴素芬,和薛纬霖一起出了病房。

走到电梯口,电梯正好开门,从里面出来一个神色匆匆的人——宁至谦。

四人相遇,他从匆忙到站定,“裴姨。”

“至谦啊,这么晚你还来,真是辛苦了。”裴素芬道。

“很抱歉,裴姨,手术才做完。”他道,目光在阮流筝脸上扫过,他一看表,“是不是不能再探视了?”

“是啊,时间到了,我们正要回去。”裴素芬又道。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

“至谦,我知道你忙,不必担心,工作要紧。”裴素芬指指电梯,“电梯又来了,我们下去吧。”

“好…”宁至谦侧身,让裴素芬先走。

他们三人陆续进了电梯,而他自己是最后一个进的。

“今天科室还忙吧。”阮流筝问。

“差不多,还好,你就休假吧,不用急。”他回道。

“不可能一直休吧?”她自己可从没这么打算过。

“没事儿,你就一直休,什么时候忙得过来了再来上班。你是医生,自己家人病了都没法照顾,你还当什么医生?”他说。

“…”这个理由并不成立,又不是她亲自治疗。

说话间,电梯便到了一楼,她扶着裴素芬配合着裴素芬的步伐走着,薛纬霖走在裴素芬另一侧,他最后进电梯的,自然是最先出电梯,回头道,“裴姨,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阮叔叔。”

“好!不用麻烦了,至谦,你那么忙,忙自己的啊!”裴素芬道。

他没说其它,只告辞而去。

阮流筝连续几天都在联系阮朗,但是这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竟然再也打不通电话了,她不敢跟爸爸妈妈说,心里估摸着阮朗这次是闯大祸了。

医生确定地告诉她,最好做支架,而且要做四个,巧在她的车竟然很快找到了买主,以一个还算不错的价格把车卖了出去,她催着中介最快速度办了手续,钱到手以后她心里才算不那么着急了。

找了个时机,把卖车和做支架手术的事跟妈妈说了一遍,裴素芬一听再次伤心不已,连声说着拖累了阮流筝。

阮流筝记得小时候遇到难题,总是哭着找妈妈,妈妈一定会给她解决的办法,而现在,她成长了,爸妈老去,这角色也形成了对调,所以,她自己是没有机会再给自己哭泣了,她必须成为爸妈的支撑。

于是,只是搂着妈妈,轻声道,“妈,不用担心,我找过这儿的付主任了,人民医院做支架技术很成熟,付主任又是特别出色的医生,爸爸的手术会成功的,至于其它的,您不要多想,车没了还能再买回来,钱花了还可以赚回来,妈,有我呢。”

“就是这样我才会心疼啊!阮朗太不争气,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爸妈对不起你…”

“妈,别这样说,阮朗的事放一边,怎么说他都是大人了,吃点亏就当给他长教训,现在最重要的是爸爸的身体,您说呢?我们得好好宽慰爸爸,让他别紧张。”

裴素芬点点头,十分无奈,想起什么,又道,“筝儿,你要不要回去上班了?连续休息这么多天,只怕对你工作有影响,你在北雅又不是正式医生,一个进修的,会不会让人背后说你?虽然有至谦帮着你,但是总不好呀。”

“嗯。”她也有同感。

“去吧,你爸这也就白天陪陪,也不累,你在这和不在这差别不大。再说,还有薛纬霖每天来报道,陪你爸说话呢。”裴素芬道。

“妈,还是不要老麻烦人家,这样不好。”薛纬霖的确是每天都来医院。

“我知道!但人家说了是来看你爸爸的,又没说其它,难道我还能当着全病室的人赶他走啊?”裴素芬道,“再说了,人跟人之间,就是个心甘情愿,他真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那也是他的乐趣!而且,关键时候看人心啊,一个人好不好,就是在这种时候考验他!你别说,他这回可真帮了大忙,一个家还是需要一个顶梁柱的…”

阮流筝知道,妈妈又没完了,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她的终生大事…

手术排期以后,她便销假回北雅上班了,没有了车,再次恢复到搭地铁的生活,搭到医院那一站,再步行进去。

刚出地铁,就看见他的车从她身边开过,没有停,一直开进去了。

她不知道他看见她没有,她并没有告诉他,她把车卖了。

没想到,他住院大楼门口等着她,目光如炬,一直盯着她走到他面前。

“宁老师,我回来上班了。”上一次见他还是爸爸初入院那天,大概是她这几天太忙,几天不见,竟然觉得隔了好久了。

“车呢?”他盯着她问。

她有一种无处遁形的窘迫感。

她一直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让他看见自己的困境。

她吸了口气,轻描淡写两个字,“卖了。”

瞒不住的,就算是困境,也让她理直气壮一些。

他没有说话,眼睛里那如火的灼烧感倒是灭了不少。

“走吧,回科室。”他转身朝电梯走去。

她缓缓呼吸一口,默默跟上。

还是这样好。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又是掏钱又是给卡,或者提供其它各种帮助,忙前忙后,唯恐不周到。她还以为他听说她卖了车会责骂她一顿,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没有再甩给她卡,也没有任何数落,真的让她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她不自量力,可是,她真的希望,在他面前,自己是可以站得笔直的,可以自由呼吸,不用在他的荫庇里喘不过气。---题外话---明天见。

第150章 请好好爱他

爸爸动手术那天,她再次请假。

宁至谦表示知道了,让她好好照顾老人家,他有手术,就不去了。

她明白,也从没想过他会来,然而,那天,薛纬霖却来了,从手术开始,一直陪到最后。

手术很顺利,下午从手术室出来,即刻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她和妈妈在外看着忧心,却也只能看着而已,最后,不得不恋恋不舍地离开戛。

走往停车场的途中,裴素芬要去洗手间,她便和薛纬霖站在一旁等,远远地,她看见了宁至谦。

他就站在他的车旁,正在跟给爸爸主刀的付主任说话。

她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自己,好似是朝这边望了一下的,但是,目光并没有停留,和付主任握了握手,然后上车了,付主任还跟他挥手道别。

裴素芬赶上来,问她,“看什么呢?”

她摇头,“没什么,回家吧。”

回到家里,她安排好裴素芬休息,自己立即去做饭,薛纬霖却道,“不用忙了,我叫了饭了,已经快送到了。”

他挥了挥手机,“定了时间送到,这会儿已经到时间了。”

“谢谢。”她坐下。

刚坐下,家门还开着,门口多了一道阴影。

她诧异地看过去,是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年纪四十多还是五十多也看不出来,打扮贵气,神色有些倨傲。

这样的,绝不是送餐的吧?

她正想问找谁,就听薛纬霖喊道,“妈,您怎么来了?”

“我找你,到处都找不到。”女人说。

裴素芬本来极累的,立即站起来相迎,“是小薛的妈妈呀,请进请进。”

“妈,人家家里现在正有事儿,您来不是添乱吗?”薛纬霖道。

薛母微抬了下巴,不说话。

恰好送餐的也来了,都挤在门口,薛母便往里站了,阮流筝把饭菜都接了进来,裴素芬给薛母倒了茶,请她一起吃饭。

薛母目光在家里扫视了一圈,脸色渐转好看,也不推辞,和薛纬霖一块进餐厅坐了下来。

薛母似乎对阮流筝比较感兴趣,一直盯着她看,然后问她,“你在北雅工作?”

她刚要开口说话,薛纬霖就道,“是的!”

“又没问你!”薛母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阮流筝见薛纬霖一直给她使眼色,知道他的意思,却不知道这么隐瞒着有何意义,于是道,“不是的,伯母,我在北雅进修,是西城医院的。”

“西城?”薛母皱了皱眉,“那可差远了,不过…也不要紧。”

阮流筝和裴素芬对望一眼。

这顿饭的气氛有些奇怪,薛纬霖忙着左右逢源。

幼儿园。

宁至谦看着宁想朝他跑过来,小脸红红的,笑得很开心,“爸爸,今天您怎么有空来接我?”

“嗯,今天正好有时间,喜欢爸爸来接吗?”他牵住了儿子的手。

“喜欢啊!”宁想一蹦一蹦的,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活泼开朗,“爸爸,我们去哪?”

“唔…今天宁想喜欢去哪我们就去哪。”

“真的?爸爸,那我们可以去动物园吗?可以去水族馆吗?”宁想最喜欢去这些地方,可是没有一次是爸爸陪他去的呢。

“可是,现在已经关门了呀!”宁至谦道。

“哦,我忘了…”

“爸爸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吧!”他忽然想到。

“好!”只要和爸爸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宁至谦却带着他去了老宅。

“这不是太奶奶家吗?”爸爸说带他来的地方就是这儿?

“是啊,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生活呢。”

他说着话,宁想早进去找太奶奶了,把宁老太太喜得不行,赶紧招待这父子俩吃饭。

吃完饭宁至谦把宁想带到老宅附近的空

tang地,二三十年过去,空地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可轮廓还在,那些沟壑也还在。

“宁想,爸爸小时候常常跟你大伯他们在这里玩打仗的游戏。”黑暗中他目色深沉。

“爸爸,你要陪想想玩吗?”男孩子对于打仗这种游戏有着天生的热血。

“好啊!”

“那爸爸当坏人,我当解放军!”

“好。”

宁至谦带着宁想一起,把周围稍微布置了一番,模拟出一个小战场的样子,带着宁想滚爬了半个晚上,玩得两人都是一身灰尘,满身大汗。

直到两人都累了,宁至谦席地而躺,宁想则躺在他身上,仰望着夜空,两人都微微喘息。

“活捉爸爸!”宁想压着他大喊。

他微微一笑,第一次陪儿子这么玩,“宁想,这些天你跟妈妈在一起开心吗?”

他给了宁想和娟子相处的时间。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娟子接送宁想,晚上宁想就和娟子住酒店,蔡家有那个磊子,他是不放心宁想住进去的,为此,温宜还让人整夜盯着,就怕宁想被伤害。

“开心啊!”宁想的表情就在说明这个问题,“爸爸,妈妈很喜欢我!”

“那你呢?喜欢妈妈吗?”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