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温宜问道。

“嗯。”她用力点头,“我陪他去。在我看来,他是要去打一场仗的,这场仗任务艰巨,而且还背负着家人的误解和责备,如果我不陪他一起,他一个人会多难过?而他,甚至从来不表达他的难过。妈,你们长辈之间的事我没有权力过问,可是我心疼他,从头到尾都心疼,您固然深受了伤害,可他也是最无辜的人之一,他又犯了什么错,要在这其中纠结挣扎?我人单力薄,没有什么办法扭转这一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他,支持他。这是我爱他的方式,因为我真的爱他。”

温宜听着,陷入了沉默。---题外话---嗯,四月最后一天,说些话吧。谢谢大家这个月的支持,希望宝宝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今天是长评活动最后一天,本来是打算挑两篇评的,但是最后选了三篇,分别是洄淑、qianqianxiaoqian、piaoyun00三位亲写的评,文采都是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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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世界上最难掌控的是人心

“妈,我们都是女人,我完全明白您的感受。”阮流筝倚着温宜,“妈,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们所掌控不了的,而其中最难掌控的是人心,尤其是别人的心。颏”

温宜一生坚忍,维护着这个家的和平,纵然有时在一家人面前也有过抱怨,但是,却从来不曾将内心深处的东西与人分担,此时竟然被儿媳妇一言戳中心中最疼的地方,一时没有控制住眼泪。

阮流筝伸出手,轻轻给她擦拭着,“妈,可是我们能掌控自己的心啊!”

温宜唇一动,眼皮微微一颤。

“妈。”她抹着温宜脸上的泪珠,“大概是我的思想太简单,我总觉得世事不过两面,好,或者不好,而人跟人之间,也不过两个字,分或者合,可是,不管哪一种,我们都应该,也有能力让自己快乐啊!妈,您那么美,开开心心的好不好?不管哪一种选择,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啊!”

温宜缓了缓情绪,轻嗔,“小丫头,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需要你来给我灌鸡汤?夥”

阮流筝见状嘻嘻一笑,颇有几分孩子般的无赖和嬉皮笑脸,“妈,我没把您当成妈妈。”

“那当什么?难怪这么敢说!”温宜倒并没有生气,眼里更多了些亲密。

“当好朋友啊,闺蜜!好些话我都没跟我自己妈说呢!”她的神情也愈加亲密起来。

“这张小嘴!”温宜忍不住去捏她的脸颊了,“我一把年纪了还能做你闺蜜?”

“能啊!”她笑,“您看起来也不过比我大五岁而已!咱们走出去谁不说您是我姐姐!”

温宜忍不住笑了,“越说越离谱了!”

“真的嘛!”她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格外认真,还带着些许小女人的哀愁,“妈,我都没什么好朋友。以前念书的时候那些铁闺蜜都在国外呢,又出去了六年,这六年里结交的朋友也变成异地了,虽然跟医院几个护士关系不错,但是大家都很忙,也没有太多时间像闺蜜那样聊天,我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内心话了,妈,您是嫌弃我不懂事,不愿意跟我做闺蜜啊?我还想着以后嫁过来了有人天天陪我聊天呢!”

哀愁之后又露出几分可怜和赖皮,那神情,温宜看得心里也化了,“狡猾的小丫头!我这一把年纪了被你糊弄得团团转呢!”

阮流筝抱着她,撒娇,“妈,我才不是糊弄您呢,我是真的爱您啊,如果您也疼我,就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吧!”

“这又是什么典故?”温宜被她缠得哭笑不得。

“至谦啊!您不高兴这几天,至谦每天也都板着脸,心情糟糕透了!见人训人!见神骂神啊!我这可怜的小徒弟每天被他提溜着使唤,累得像头驴,然后还讨不到一点好处,事事错,事事挨骂!不仅我啊!整个神外他这一组都阴云密布,指不定哪个倒霉蛋就挨他训了!”她心里默默念叨,抱歉,宁老师,借你名声用用!

温宜也不是随便能糊弄的,不过,还是笑了,“你就编吧!臭丫头!”

阮流筝也知温宜不会信,可是笑了就是成功了不是吗?

“妈。”她认真地道,“有一点我不是编的,我和至谦都很爱您,我们永远陪着您,永远站在您这边。”

温宜笑容褪去,眼中温柔却多了,叹息,“傻丫头,我自然是知道的,你费心了。”

“妈…”阮流筝站起来,“我给您梳梳头,然后下去吃饭吧。”

温宜并没有拒绝。

阮流筝给他绾了个髻,“妈,我最喜欢看您绾髻了。我记得第一次见您,您就是梳了一个髻,那时候我本来就特紧张,见到您之后更紧张了,心里想着,妈呀,婆婆这么美,我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啊?自惭形秽啊!”

温宜对着镜子笑了,“丫头!还有什么词能哄我开心?”

“谁哄您啊?”阮流筝道,“这话千真万确我心里话!您那天穿着件普蓝色及膝连衣裙,对不对?戴了对珍珠耳环,全身就再也没有一件饰物了对不对?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可见您当时多美!那种美是多年文艺修养的积淀,是我这种理科女生成天舞手术刀的人永远也达不到的!只能羡慕嫉妒了!”

“你啊!”温宜笑道,“我真是服了你这张嘴!你美不美,我待会只问至谦就行了!”

婆媳二人正说着话,

tang门开了,宁守正站在门口,没想到阮流筝在里面。

“伯父。”阮流筝顺口叫道,叫完又想起,刚才都叫温宜妈了,这会儿叫宁守正又还是伯父,挺别扭。

宁守正点点头,“流筝来了。”

“是,我先下去看看宁想弹琴。”她立刻找借口回避。

“等等我,我也去,准备吃饭了吧,至谦只怕一时半会回不来。”温宜也站起身。

婆媳二人相携而去,宁守正一个人站在原地。

宁想很听爸爸的话,吃饭的时候真的像个小小男子汉一样照顾奶奶和妈妈,给两人拉开椅子,请她们坐下,上菜都请奶奶和妈妈先吃。

只是,温宜已经开始吃了,阮流筝还没动筷子,因为宁守正没下来吃饭…

“流筝!吃啊!是菜不合口味?”温宜给她盛了她喜欢的,桌上那盘鱼却是一点也没给她。

阮流筝笑,最了解她的人居然是婆婆…

不过,她不是一个挑食的人,对于鱼,她只是不太喜欢,可并不会拒绝,当然,如果还有更多别的好吃的,她当然会有别的选择。

宁至谦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而且是一个回来的,没有带小想。

宁想本来八点就要睡觉,因为一直等不到小想,所以求奶奶让他破一次例,晚睡一次,此刻终于等到宁至谦回来,急着问,“爸爸,小想呢?”

“小想住院了。”他摸摸宁想的头。

“那要住几天啊?”宁想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医生说先观察一下。”

宁想很是无奈,“那小念会想念它的!”

“嗯,你在家把小念照顾好,小想回来就能跟它玩了!”宁至谦道。

“好!”宁想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小念的!”

说完,宁想就思索道,“我现在去告诉小念,让它别担心小想。”

“去吧,跟小念说完话你也该睡觉了!”

“好!”

温宜张罗着热饭菜给宁至谦吃。

宁至谦看看阮流筝,带着疑问,阮流筝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先回去了,你赶紧吃饭吧。”阮流筝道。

“我送你。”他忙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吃你的饭吧!都饿一晚上了!”

他看着她笑,“你心疼我?”

她无奈,觉得自己脸皮还是薄了些,在温宜面前能说会道的,到了他这,对他这些略不要脸的言语就没反驳能力。

“你心疼我也得送你啊,要不你再坐会,等我吃完?”他拉着她不让她走。

“别闹了!你吃完再送我回去,你再回家来可就半夜了!何必呢?早点休息吧!”他们是同行,对他们来说,每天能多两个小时休息时间,简直就是恩赏!

“那让司机送你?”他拉着她的手。

这个提议是没办法拒绝了,否则他一定会亲自送的,她只好点头,“也行。”

“嗯,那我叫下司机。”他嘴上这么说着,却没行动。

她等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是只拉着她的手,忍不住催道,“怎么还不叫啊?”

他无奈,“就没看出你有一点点舍不得走的样子!”

“…”又来了,天天见面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要怎么样啊?”

他指指唇,“嗯?”

阮流筝看看周围,宁想去睡觉了,温宜也不在客厅,瞪他一眼,却被他一把搂入怀里。

本来以为他只是想浅浅一个goodnight/kiss,谁知道,却被他抱着扎扎实实吻了个够。

直到响起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她才用力从他怀里挣脱,而他,却仿佛仍然不想松开。

温宜来叫他吃饭的,阮流筝脸都红透了,他却完全无所谓…---题外话---五月第一天第一更,各位宝宝安。

晚上再来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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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北京来的医生

温宜自然全当看不见,阮流筝窘得落荒而逃。

吃饭的时候,温宜坐在一旁默不出声。

宁至谦知道她的意思,还是有些无法抬头,默默吃完了,“妈…”

温宜一直看着他,眼中隐隐泪光,“至谦,苦了你。珐”

他一怔,眸中情动意起,“妈,我很好啊,一点也不苦。”

温宜摇头,泪光闪烁,“妈妈知道你这几年很辛苦。”

她叹息,看向他身后墙角那盆盆景,还是搬家那年就开始养着的,如今长得蓬蓬勃勃,“爸妈的事不该让你来承担后果,可是偏偏这么多年,惩罚却落在你身上,妈妈总想着自己多么不幸和辛苦,却忽略了,你的心里只怕比妈妈更苦。”

“妈。”他低声道。“早都过去了,而且我真的不苦,我一直很骄傲地活着,不是因为其它,而是因为,我是您儿子,我以能成为您的儿子为傲。”

温宜眼圈绯红,眼前如幻灯片播放一般飞快闪过童年宁至谦、少年宁至谦乃至成年宁至谦的画面,那个从小优秀出色、开朗阳光的男孩不知不觉已被时间磨成了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期间的艰难与痛苦,她看在眼里,却忘了体恤。

“至谦,你才是妈妈的骄傲。”她哽咽。

“妈…”他亦动容。

“你去吧,我和你爸的事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我自然会跟他算,你不好过,妈心里更难受。”她哽道,“妈现在只有你了,我自己不开心,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没有任何负担和痛苦。”

“妈!”这就是母爱。可以跨越一切仇恨苦难,可以容忍一切以为不能容忍之事,只为告诉孩子,你要快快乐乐的。

得到宽容和许可了,他心里却是更加难受。

温宜含着泪微笑,“儿子,妈再说一次,妈只有你了,我只希望一切快点过去,你早点回来,把流筝带回家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他沉默,微微点头。

“我先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她轻轻起身,离去。

宁至谦看着她的背影,这几天折腾,好似她瘦了些,衣服都大了一圈。

她心里不好过,他知道,就算现在同意他去,她也一点都不好过,心里不知憋了多少委屈…

“妈,对不起。”他哑声道。

温宜停了停,柔声道,“傻孩子,是我们对不起你。”

书房。

宁守正写着什么,宁至谦推门进去,他立即收了起来。

“不敲门?”宁守正皱着眉头,质问。

宁至谦径直走到他面前,“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跟老子提条件?”宁守正火了。

宁至谦也不管他,“第一,从今天起不再踏入沈阳半步。”

“…”宁守正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沈阳有生意…”

“不做了!”他冷声道,“钱是赚不完的!你已经赚得够多了!”

宁守正一拍桌子,“还嫌我赚钱多了?!不是老子我死命给你赚钱,你有这么好的日子过?沈阳生意违约要赔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提高了声音,“我只知道,沈阳这笔生意,我不想要你再做下去!”

宁守正噎着一口气,半天,将手边的书用力一摔,“现在不知道到底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他也不吭声,只等着宁守正答应。

最后,宁守正没好气地吼了一声,“还有呢?”

“第二。”宁至谦声音一沉,“以后不能再跟其它任何女人有半点瓜葛!”

“…”宁守正脸都绿了,“你确定你是在跟你老爹说话?”

“第三,希望你对我妈好点!”

“…”宁守正的脸从绿转黑,“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对你妈不好?”

宁至谦也没理他,转身走了。

宁守正站起来,“你的意思,是愿意去了是吗?”

宁至谦仍然没有给他回

tang答,反留给他一个匆匆而去的背影。

沈阳。

阮流筝和宁至谦出了机场,直奔医院而去。

已经致电胡主任,所以,他们一到科室,胡主任便在等待,遇见之后很热情地和他握手,“宁主任,你好你好。”末了,又看见阮流筝,知道是他的助手,不过并不认识,于是问,“这位医生贵姓?”

“她姓阮,我太太,也是我助手。”宁至谦插言,替她道。

胡主任有些惊讶,不过没有表现得太明显,“阮医生,欢迎欢迎。”

病历都准备好了,宁至谦也不想耽搁时间,稍稍寒暄之后,他开始看病历和各种检查结果。

仔细研究斟酌之后,胡主任问他,“要不要先去见一见病人?”

他垂着眼皮,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走吧。”

阮流筝一直跟在宁至谦身边一声也不吭,此刻侧目一看,宁至谦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要跟上去?让他先单独见见?

可是,这短暂的犹豫和停留却被他发现,他转头,“怎么还不走?”

“…”好吧,她只好默默跟上。

在走向病房的途中,阮流筝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的,如果在病房里遇到董苗苗第一时间她该说些什么?毕竟她离开了六年,在这六年里他和董苗苗还有没有见过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再也没见,那这久别后的初次见面是怎样的情形?

身边的他依然平静,她的心却已开始砰砰乱跳了。

“这里,35床。”胡主任说着,领着他们进去,并且挡在他们前面,道,“35床大妈,北京来的大夫已经到了,来看看您。”

胡主任说完后闪至一旁,宁至谦显露出来。

这个人,就是董欣然?

毫无疑问是的,阮流筝从来没有见过董欣然,但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一定就是了,旁边陪着的还有一个护工和另一个大妈,这大妈是谁,她也不认识。

董欣然看起来比温宜老多了,头发白了大半,想来从不保养,皮肤松弛起皱,完全就是一个老年人的样子了,加上生病,整个人精神面貌极差,最重要的,是她几乎看不见了…

这一点,病例本上是写了有的,所以,阮流筝并不惊讶,可是,当董欣然苍老的容貌,再带上看不清人的样子,阮流筝心里下意识地就浮现出温宜的样子与之对比,于是有些愕然。

宁守正年轻时喜欢过的人,就算没有过人容貌,那也一定不会太差,眼前这个人,是半点风采也没有了。

“是…北京的医生?”董欣然不仅容颜苍老,声音也很老气,“请问贵姓?”

阮流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好似看见了董欣然脸上渐渐浮起的期盼和欣喜。

董欣然问医生贵姓,作为学徒的她没有自觉自我介绍,因为通常问的都是他这个当师傅的!

然而,宁至谦并没有答话,反而给了她一个眼色。

她不笨,跟他又有默契,大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站出来道,“您好,免贵姓阮,叫我阮医生就可以。”

“是位女医生啊!”董欣然的声音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