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冰冷的门板,宁守正喃喃说了一句,“温宜,错的是我。”

周五。

宁至谦开着车,载着阮流筝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手机却在这一刻响起。

接通,那边传来宁想的声音,带着哭腔,“爸爸,小想不见了。”

原本平稳的车此时甚至颤了颤,“怎么回事?”

“不知道,阿姨说小想回家后又病了,下午我从幼儿园回来小想就不在家里。”宁想呜呜地哭了出来。

“我马上回家来。”

宁至谦说完对她说,“先跟我回家?”

阮流筝也是听见了他和宁想的对话的,点点头。

赶回宁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宁想和一个保姆,宁想正陪着小念,眼泪汪汪的地将小念抱在怀里,好像唯恐小念也不见了一样。

看见宁至谦的瞬间,宁想哇哇大哭,“爸爸,小想会去哪里?”

宁至谦抱了抱宁想,“乖,不哭。告诉爸爸怎么回事。”

宁想抽抽噎噎的,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只听见他说小想生病,不吃饭,不见了…

还是保姆来解释,“宁医生,昨晚太太把小想接回来,今早还好好的,中午又开始病怏怏,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段时间门没关好,下午宁想回来看小想,小想就不见了,先生、太太和司机都出去找了。”

“宁想,我也去找找,妈妈在家陪你,行吗?”宁至谦摸着宁想的头问。

宁想含着泪点点头,乖巧地倚进阮流筝怀里,“妈妈…”

“拜托了,谢谢。”宁至谦蹲着,将他们两人一起抱了抱。眼前忽然闪过董苗苗钱包里的那张照片,心内某个地方润了润,唇不着痕迹地,轻轻擦过阮流筝脸颊。

“快去吧…”阮流筝觉得他越发啰嗦了。

宁至谦这才疾步走了。

“想想,吃饭没?”阮流筝眼看着这时间也不早了。

宁想摇摇头,泪眼婆娑。

阮流筝完全明白宁想的感受,小时候她养过一只小土狗,每天送她上学送到胡同口,下午准时在胡同口接她回家,后来也走丢了,为此她伤心了整整一个暑假,后来在街上看到相似的狗,都会忍不住跑上去看,看看是不是自己家的小土狗。

“想想,小想病了,要吃饭才能好,你是小想的榜样啊,你要先吃饭才行,你说对不对?”她圈着宁想的小胖腰,柔声说。

宁想眼中含着泪,点点头,“妈妈,我可以给小念一起吃吗?”

宁家的规矩很严,宁想吃饭的时候,是必须上餐桌的,阮流筝做主给他破了例,“好,咱们在这一起陪着小念吃。”

小想已经不见了,在宁想心里,小念便是一刻也不能离了。

保姆便在狗舍边摆了个小桌,饭菜端上来,狗粮也摆在了小念身边。

“小念,你要好好吃饭啊,小想已经病了,你不能再病。”宁想端着他的小饭碗,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小念开始吃了,他自己才开始,却是谨遵着阮流筝的话,一口一口,吃得十分认真。

吃着吃着,却停了下来,扁着小嘴,睫毛上挂满泪滴。

tang

“怎么了?想想?”阮流筝用餐纸给他轻轻擦着泪。

宁想的眼泪滚落下来,“妈妈,不知道小想在哪里,会不会饿?”

阮流筝被他说得眼圈一红,“想想,我记得有一次你爸爸对我说,你还没买小想的时候,在路上看到流浪小狗,你都会喂是不是?”

“嗯。”宁想红着眼睛点头。

“所以,我们想想这么有爱心,一定还有很多和想想一样有爱心的人,看到小想以后,也会暂时收留小想,会给小想喂吃的,你说是不是?”她轻声安慰着他,尽管,她也不确定,她勾勒给宁想的,是否是一副乌托邦的图画。

宁想点点头,“妈妈,我相信…”

然而,刚说完,正准备再吃饭的宁想,脸上又现忧色。

“想想,还在担心什么呢?”阮流筝从他手里把饭碗接过。

宁想眼圈依然红红的,“妈妈,小想现在可乖了,它去外面散步的时候,有大狗狗追它,它都会害怕,妈妈,会不会有大狗狗欺负它?”

阮流筝被难住了,如果告诉宁想外面没有大狗狗她自己都不信,可是,她该怎么说,才会让回答不那么残酷。

“妈妈…”宁想脸上挂着泪珠,一副担忧的样子。

阮流筝想了想,放下饭碗,抱着宁想,哑声道,“想想,每个人都是要自己学会长大的,比如想想,不可能永远生活在爸爸的保护下,总有一天,想想要像小鸟儿一样自己去飞翔,也许会有风,也许会有雨,也许会生病,也许会有大鸟儿要欺负想想,可是,想想都要学会自己去面对,是不是?”

宁想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嗯,想想懂,想想是男子汉,会自己保护自己。”

“所以小想也一样啊!它的名字叫小想,一定会和想想一样勇敢,一样坚强,一样聪明,想想不在的时候,它会学会自己去面对一切。”她抚摸着宁想的头发,“想想,我们要相信小想,好不好?”

“好…”尽管宁想并不愿意,还是哽咽着答应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轻声道,“也许小想很幸运,什么危险都不会遇到。”

“对,小想是只幸运的狗狗!”她给宁想把泪擦干净,端起饭碗,“想想,我喂你吃饭好吗?”

宁想摇摇头,自己拿过碗,“想想自己吃,想想长大了。”

自第一次见到宁想,阮流筝就觉得他格外懂事,而事实上,越懂事的小孩越让人心疼,她抑制住心里的酸楚,微笑着夸奖他,“想想,你真是最棒的小孩。”

“谢谢妈妈。”宁想也笑了笑,过了一会儿,有些担忧的眼神,“妈妈,想想真的很棒吗?”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在他泪嗒嗒的脸上亲了一下。

宁想很认真地说,“妈妈,我以后会爱护弟弟妹妹,保护他们!”

阮流筝不明白了,哪里来的弟弟妹妹?“想想,谁告诉你有弟弟妹妹?”

“幼儿园的小朋友啊!甜甜的妈妈结婚了,又有小弟弟了,可是甜甜后来的爸爸就不喜欢甜甜了,甜甜说,她要爱护弟弟,爸爸就会喜欢她的。”宁想看着阮流筝,抿着嘴笑,“妈妈,谢谢你喜欢想想。”

阮流筝的心又疼了,捧着宁想的脸,揉了揉,“傻孩子,你真是…让我心疼死了,想想,不管有多少弟弟妹妹,你都是我和你爸爸最重要的宝贝,知不知道?”

宁想眼泪一下出来了,被重视的感动瞬间溢满眼眶,“想想知道,谢谢妈妈!妈妈,想想以前做错了一件事,妈妈批评想想吧。”

“什么?你说。”阮流筝不相信宁想真的犯了什么大错,柔声问道,怕惊吓了他。

“妈妈,想想其实不想跟亲妈妈走,想想以为妈妈不喜欢爸爸,是因为想想,那个薛叔叔没有宝宝,妈妈就喜欢薛叔叔了,想想觉得,如果想想跟亲妈妈走了,妈妈就不会嫌弃爸爸了…”宁想扁着小嘴说。

第226章

阮流筝愣住。

“可是…想想还是舍不得爸爸…”宁想的大眼睛里写着怯意,“妈妈,我还是跟爸爸回家了,可是想想会很乖很乖的…”

“宝贝!”阮流筝哪里还忍得住,再次将宁想拥入怀里,差点把宁想手中的碗给打翻了,“你要记住,我爱你,爸爸也爱你,我们都爱你。夥”

她甚至想说,想想,你可以不要这么乖的,你可以调皮,可以像别的孩子那样常常惹大人生气,可是,这些话,终究是不能说的颏。

宁想的睡觉时间是八点。

然而,八点的时候,宁家的人都还没回来。

宁想已经洗了澡,自己洗的,穿着他的小尾巴睡衣,显得整个人都圆嘟嘟的,若是平时,可爱得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掐几把,但是现在的他,却有着和同龄人截然不同的忧心,抱着小念不舍。

“想想,咱们该睡觉了。”阮流筝轻柔地叫他。

宁想说过了自己要很乖很乖的,所以,虽然很想等爷爷奶奶和爸爸把小想找回来,但还是放下了小念,跟妈妈睡觉去了,只是,临走之前摸了摸小念的脑袋,“小念,我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说不定明天早上你睡醒,小想就回来了。”

而后便乖乖地跟着阮流筝回房间睡觉。

宁想床头放着他的拼音读本故事书,阮流筝拿起一本,读给他听,宁想听完两个故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阮流筝,“妈妈,您读得真好听。”

“那再读一个?”阮流筝笑道。

“好。”宁想很期待地看着她。

只是,这个故事还没有读完,宁想就睡着了。

阮流筝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宁想的睡颜,叹息而又充满怜惜。

等待宁至谦回来的过程,她便这么一直靠着,翻阅宁想的故事书,在那些故事还没读完之前,她也疲倦地睡着了。

她一向一旦睡着,就会睡得很沉,可是今天大概是因为心里挂着小想,挂着宁至谦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比平时警醒些,在感觉到身体腾空的瞬间难得的,竟然醒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宁至谦的脸。

她已被他抱离宁想的床。

“回来了?”她轻道,“找到了吗?”

宁至谦摇摇头。

她回头看了眼宁想,沉默了。

轻轻从他怀里挣脱,自己下地走。

“我回去了?”她说。

“太晚了,别回了。”他把手表给她看,已经十二点了。

她想想,也罢,反正不是第一次在他家留宿,宁家一家人包括司机找了一天小想了,现在深更半夜的,肯定不会让她一个女人一个人回去,这送来送去的,真是太辛苦人家了。

于是点点头。

他牵着她回房间,阮流筝把今天宁想跟她说的话都告诉了他,很是心疼,“宁想这孩子太懂事了,我觉得你以后不要对他太严格,放松点吧,他现在变得比从前敏感很多,你再拘着他,真怪可怜的!”

他捏捏她的脸,“你倒是开始心疼我儿子了?挺有妈妈范儿的!老头从前逮着棍棒打我,我妈也是这么说,别太拘着了,至谦够优秀了!”

想起年少的时光,他难免叹息,那时候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看起来还是很恩爱的,至少他并没有感觉到母亲对父亲的恨…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阮流筝拍开他的手,“宁想今天很难过,把内心很多话都跟我说了,小想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宁至谦摇头,“难。不过,明天会继续派人找。”

阮流筝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他看出来了。

阮流筝叹道,“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以前我听胡同里的老人说过,狗狗有一种习性,在感觉到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就会远离主人,悄悄地一个人离开这世界…”

宁至谦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不会。小想不是土狗,是宠物狗。”

“…”这样的否定,是否定给她听吗?

他们

tang都没有看见的是,穿着小尾巴睡衣的宁想在外面听到这段对话,眼泪哗哗地流,而后,光着脚跑回了自己房间。

而在外奔波一天的温宜和宁守正,一个在卧室,一个在书房,也是久久不能睡着。

温宜索性下楼,到酒柜里找了一瓶红酒,拿着杯子回房间。

却在上楼后,发现宁守正站在房间门口。

她没有说话,越过他,往内走去。

“温宜。”宁守正叫她。

她没应答,倒了一杯,慢慢地摇晃着。

宁守正长叹一声,“你已经很多天没跟我好好说话了。”

温宜依然没有回话,只看着酒液在杯中摇曳出炫目的酒红色。

“小想丢了,我看再找也难找回来,不如明天去给宁想买只一模一样的,哄哄他,就当是把小想找回来了。”宁守正道。

温宜此时才冷笑,“一模一样的?世界会有一模一样的两只狗?你以为宁想傻吗?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也一样,相处那么久的狗,换了一只宁想会不知道?也对,有的人怎么会明白呢?分明连狗都不如!”

宁守正脸色顿时一黑,“温宜…”

“我说错了吗?狗最可贵的品质就是忠诚!但是人可就未必了!”温宜冷哼。

宁守正点头,“好,我知道我错,你怎么说过都不为过。”

“说你?不,我累了,再也不想说你什么!只不过,你敷衍了我一辈子,我看不惯你再继续用你敷衍的态度去对待宁想!宁守正,你一辈子也学不会用心去解决一件事,在你的眼里,一切都是能用钱解决的!对儿子这样,对宁想也是这样!没错,也许你可以用钱再买一只跟小想差不离的小狗来,但是你买不来宁想和小想的感情!他把它叫小想!就是他自己的缩小版!他曾经要和小想一起陪至谦过一辈子的!这样的感情你懂吗?宁守正,在你的心里,除了钱以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一辈子不变?”温宜激动之下,说了许多,说完又觉得自己实在多嘴了,根本不该再和他这么多废话。

她一仰脖,喝了一大口红酒。

然而,此时,却听得宁守正的声音沉重地想起,“当然有,温宜。”

温宜一怔,没想到他会接着她的话回她,继续低头,品着酒。

“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值得我守一辈子不变,那我这么多年跟你在一起算什么?真的为了公司那点钱?”宁守正站在门口,凝视着温宜的侧影。

温宜冷笑,选择了保持沉默。

“温宜,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我没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驳的,我知道我不对,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很多,可是…”宁守正苦笑,“可是你也说了,那会儿你还在上学,我便天天去你学校门口蹲点等你,那时候的你,剪着齐耳的短发,穿着黄绿色的咔叽布衣服,我到现在也还记得…”

温宜被他一说,脸上讽刺的神情愈甚。

宁守正看在眼里,哀叹,“我知道你不信,也难怪你不信,终归是我自己犯错太多,没有了可信度,可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的。年轻那会儿能娶到你,是我自己诚心诚意辛辛苦苦求来的,你总说我不把你放在心上,不放在心上我会那样求着你嫁给我?诚然,我混蛋,在结婚后不懂得珍惜,见到她之后没有约束住自己,造成了我一辈子的大错,没有脸面见任何人,可是,要让我舍弃你,我也是万万不愿意的,这些我早都和你说过,绝不是因为我们两家的利益。”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温宜在空了的酒杯里又注入一杯,“不是为了两家的利益,难不成还是为了我们的感情?但凡你对我有感情,你会在我怀孕的时候和那个贱人混到一起?还种下孽种?会在十几二十年后,又把那母女俩养起来?到了现在,还想着给她遗产?”

第227章 爸爸最喜欢的

宁守正进了房间,轻轻夺下她手里的杯子,“温宜,不吵了,吵了一辈子,也没吵出个结果来…”

他神色有瞬间的恍惚,“说不定,哪天吵着吵着,想再吵,也找不到了人了。孵”

暗夜凉薄,他语气惆怅,听在耳里犹显苍凉。

温宜抬头一看,便看见他恍然的神情,心里又是一酸,“是,你现在的确是想怀念,也找不到人了…”

宁守正叹息,“温宜,有些话你不爱听,也听不进去,可我终究是对不起她,苗苗也终归是我的女儿,当年我一时意乱情迷害苦了你,害苦了很多人,最终的结果是改变不了的了,不管怎样,我对她们母女俩总有一份愧疚之心。”

温宜起身离座,一脸倦色,没有想要再听下去的表现蹇。

宁守正无奈苦笑,“温宜,我知道我无论再说什么你都不想再听,甚至不想看见我…好吧,你好好休息,希望这辈子还有那个时候,你看到我不那么恶心。”

他站了站,见温宜睡下了,最终一声长叹,离开房间,去了书房。

第二天是星期六,正是宁想幼儿园亲子活动的时间,小家伙起床的时候,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双眼皮都肿成了单眼皮。

温宜看见,心疼地给他敷眼睛,心知宁想是为了小想的事难过,但现在小想没找到,也不知该怎么开导宁想,宁想却也没问,只是乖乖地敷眼睛,然后乖乖地下楼吃饭。

餐厅里,宁至谦和阮流筝已经在等了,只是不见宁守正。

宁至谦两人也看见了宁想的眼睛,但都没有点破,阮流筝还蹲下来拉宁想的小手,“想想,听说今天幼儿园要比赛,我们大家都陪你去怎么样?”

宁想眯缝着眼睁不开,乖巧地答,“好啊!”

就这么达成了默契,谁也没提小想,也没人提宁守正。

吃完早餐,一家人带着宁想一起去了幼儿园。

一开始温宜和宁想都还有些沉闷,但是大概很少有这样的家庭活动,宁至谦亲自开车,阮流筝一路和宁想玩拍手的游戏,渐渐的,宁想脸上露出了笑颜,温宜看着他俩,目光也渐渐柔和。

到了幼儿园,阮流筝才发现,宁想的人缘特别好,朋友特多,而且男孩女孩都喜欢跟他玩,也见到了常常被宁想挂在嘴上的小朋友,丫丫甜甜之类的。

尤其甜甜,自宁想来后就一直跟着宁想,就连老师开会了,还坐在宁想身边,和甜甜在一起的是个老人。

甜甜看着宁想很羡慕的眼神,“想想,你爸爸妈妈都来了?”

“嗯!”宁想点头,可是因为他的敏感,似乎对甜甜的眼神深有共鸣,并没有将这种喜悦和优越感表现出来,反而趴在阮流筝耳边轻声说,“妈妈,甜甜的爸爸妈妈也从来不来家长会。”

阮流筝注意到他用了一个也字,那就证明,宁至谦也是很少来幼儿园的。

也是,他一周七天很少有休息的时候,家长会这种事只能说赶上就赶上,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没办法来的。

但这并不代表宁至谦不重视宁想,作为一个父亲,他对宁想言传身教潜移默化的影响,宁想小小年纪已经十分明显了。

她不确定宁想是否心里有想法,可她在甜甜眼里是看见了羡慕和失落的,所以在宁想耳边悄声说,“想想,爸爸不是不想来家长会,是因为医院的工作太忙…”

她还没说完呢,宁想就笑了笑,趴回她耳边继续说,“想想知道!我爸爸是医生!跟甜甜爸爸妈妈是不一样的!”

然后脸上便升起自豪的表情,医生在宁想心里是十分崇高的职业,从这个表情就看得出来了,只不过,眯着眼的宁想这么笑着,胖乎乎的小脸像一个白乎乎的包子一样,十分有趣,阮流筝看着,忍不住一笑。

宁想以为自己说的话让妈妈开心了,也咧着嘴笑。

这样,倒是把一旁的宁至谦看得不明白了,“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这么开心?”

阮流筝莞尔,“嗯,在说某爸爸的坏话!”

“是吗?”他笑,“我怎么感觉,你们俩越来越好,以后我很有可能是被排挤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