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医生在成为某个专科医生之前,每个科室你们都待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哪天要你们接生你们也未尝不会,所以取子弹这种小手术你可以做的。”

“不可以!”阮流筝摇头,“这里什么都没有,别说我不是普外科的,就算是你让我用什么取?水果刀吗?还是菜刀?也没有麻醉师,没有麻醉师怎么能做手术?我劝你们还是把病人送去医院吧,不要再耽搁了!病人流了那么多血!再耽搁不知道结果怎样,而且病人流了那么多血,很有可能要输血,你们最好的选择就是送他去医院!”

阮流筝心里盘算着,这个人中了弹!可为什么会中弹?如果是警察或者其他正常人中弹,难道第一件事不是送医院吗?可这些人却藏在这里,也不知道藏了多久了,从躺着那人衣服上的血来看,应该不是今天,但也不会太久。

一个中了枪不敢去医院的人,在她看来,绝不是善类。

“你需要什么?说!我们去买!去弄来!要输血,输我的!”那人却是十分强硬的语气。

她不知道要怎样跟这人解释了,“我真的不是普外医生!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阮医生,你想想,我们为什么别的医生不敢绑就绑了你?你爸爸好像才做了心脏手术吧?”那人忽然阴仄仄地道。

阮流筝心中一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呵呵一笑,“当然是熟悉你的人!”

熟悉她的人?她在这个城市没有太多熟人!

“阮医生,做手术吧,现在就开始,没准做完你还能赶得上你婚纱照之旅。别说你不是普外,从前打仗的时候,哪里分了专科?来了伤员就上,没有二话!至于你说的手术难度,我们会尽量配齐你要的东西,请你开出单子就好。我会叫人弄来!”那人又道。

他们果真对她了如指掌啊…

”你们到底是谁?“阮流筝喝问。

“病人亲友,求阮医生给动手术!”那人说得很有气势。

阮流筝还是摇头,“手术这么严肃的事情你怎么能当儿戏??你们能准备什么?首先无影灯就是你们弄不来的。”

“无影灯?我记得小学时学的一篇课文就是利用镜子替代无影灯做手术的,阮医生,只是取子弹而已,不是开颅,没有那么精细,拜托了!阮医生!”

阮流筝听着,灵机一动,“好,我不管你们是谁,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既然你们自己都不在意这糟糕的环境,那我们之间得有个书面的承诺。”

“你说!”那人见她答应,终于道。

“我们要正式签署协议,病人的伤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我只负责治病救人,至于能不能救活,我真的不敢保证!所以,跟医院一样,你得签署同意书。”

“这个没问题!”那人道。

阮流筝便给他写了些手术用的药和器材,“这些东西,我都写了哪些店有卖,你们自己去买吧。”

第234章 至谦,流筝没回来

那人手里拿着阮流筝写的单子细看,眉目狰狞,“现在店里还开门?”

阮流筝想了想,把纸拿回去,在底下加了个号码,“那就打这个号码。”

那人审视着那一串数字,末了,阴阴的眼神盯着她射。

“我们医院跟这家公司有合作,器械都是他们提供的,这是销售的电话,姓丁。其它药品什么的,你在24小时营业的大药店能买到。”她一颗心狂跳不已,空气仿佛突然变得稀薄。竭力地稳住呼吸,至少,表面是没有任何异状的矾。

那人叮嘱其他人,“看好他们,出了纰漏你我都活不了!”

那人走了,阮流筝因写字而被松的绑,又被绑了回去,并且被拎到外间,和薛纬霖一起。

那些人只留了一个在内照顾伤者,其余都看守着她和薛纬霖。

薛纬霖被胶带蒙着嘴,连眼睛也被布遮着,根本无法和她做任何交流,她只能自己不动声色地观察。

密闭的窗户,无法判断这是哪个区哪个地段,凶神恶煞的看守,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她和薛纬霖现在手脚都被绑了,从这里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为零,所以,只有等了…

等待的过程中,她尽力冷静下来去思考这些人到底是谁。

认识她?知道她家里的情况?甚至连她要去拍婚纱照都知道?

是跟她有关的?还是跟宁至谦有关的?

她自己是对这些人没有半点印象的,包括里面躺着的那个伤者,她确定以及肯定从没见过,难道跟他有关?

也不可能啊…

时间一点一点地滑过,那人还没回来。

身边的薛纬霖开始挣扎,嘴里呜呜呜地发出声音。

“干什么?”有人凶狠地道。

薛纬霖没法说清楚话,仍然只是呜呜呜的。

那人把匕首架在薛纬霖脖子上,一把扯开胶带,凶道,“干嘛?”

“我…我要上洗手间。”薛纬霖道。

那人审视着他,慢悠悠一句,“就在这尿吧!”

薛纬霖憋了憋,“我要大号。”

那人恼了,一脚踹在他身上,“事儿真XX多!”

不过还是把他拎起来,解开他脚上的绳子,拽着他往洗手间走。

那人不放心他一个人进洗手间,竟然跟着一起进去了,刚进去,便听见一声巨响,门被关上了,随后,洗手间里传来巨大的打斗声,外面的人听见声音一个用匕首架住了她,其余人跑去洗手间支援,门从里面反锁上了,他们打不开便开始撞门,几经又撞又踢的,门终于打开,那些人却在外面站住不动了,并且慢慢往后退。

里面的人走出来。

原来薛纬霖已经占了上风,擒住了和他一起进洗手间那人,并且手上的绳子也开了,此时已夺了那人的匕首,制着那人,匕首横在他脖子上。

“让开。”薛纬霖手上微一用力,匕首割破了那人的皮,渗出一点点鲜血。

其他人暂时不敢动,一步一步地退离,薛纬霖则押着手上的人朝阮流筝这边走近。

而扣着阮流筝的人却丝毫没有退让,将她提起来,如法炮制的,匕首在阮流筝脖子上一划,阮流筝觉得颈间一凉,应该也是破皮了。

“别动她!”有人急道,“还要她给老大做手术!”

薛纬霖将手中人勒紧了,沉声道,“放开她,交换!”

其他人都有些迟疑,唯独制住阮流筝那人却冷笑,“放她?”说着还用力勒了一下她的脖子,“你当我们是傻子?有本事你割断他喉咙啊!”

其余人听了都道,“老九,你疯了!”

叫老九的蛮横地道,“我没疯!现在我们自身难保!放了这人,让他们有机会逃出去,死的就是我们!”

那些人听后,脸现迟疑之色。

被薛纬霖制住那人大喊,“老九!你个不讲义气的XX!”

“义气?”老九哼道,“为了义气,我们已经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现在还要把命送上吗?你XX讲义气就牺牲自己成全我

tang们这些兄弟们!”

其他人原本还在犹豫,一听这话齐齐看向那人,似乎都赞成了老九的话。

那人脸色死灰一般,“好!好!你们…行!”

阮流筝和薛纬霖对望一眼,都知道这下完了,交换人质这种事只能发生在双方都讲究义字的条件下,遇到这群无赖,根本行不通!

那些人不再顾薛纬霖匕首下之人死活,一拥而上,扑向薛纬霖。

薛纬霖却不是亡命之徒,要他伤人他是做不到的,无奈之下只能放了那人与人搏斗。

阮流筝全身被缚,动弹不得,忍不住大喊,“薛纬霖,你快走!别管我!”

她觉得,薛纬霖如果不再恋战,跑出去不是不可能。

可是薛纬霖没理她,继续和那些人打,然而终究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打斗中他手里的匕首划伤了几个人,可也激怒了那些人,疯了般要制服他,他被一人扎中后背,并且踢倒在地,随之,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被人踩住,匕首掉落。

阮流筝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情急之下想上前看薛纬霖的伤势,却被叫阿九的勒得死死的。

“放开我!他被扎伤了!”她厉声道,“我看看有没有伤到要害!会死人的!”

“死人?”阿九冷冷地道,“不是没死过!”

阮流筝无望了,也冷道,“别忘了!你们还指望我救里面那个人!如果不让我看看我朋友!我就跟他一起死在这里也不救你们的人!”

听她如此说,那些人再次犹豫了,终于有人把薛纬霖重新绑了,而且这一次绑得严严实实,扔到她面前。

叫阿九的那人也没阻止她,将她推倒在地,让她查看,只是不给她松绑。

她仔细看了下他的伤口,不在左胸,至少心脏是没事的,可是看样子扎得很深,血将他的浅色衣服后背几乎全染红了,她很担心,不知道到底扎伤到什么程度,不知道是否伤到脏器。

“没死!”叫阿九的那人冷哼。

“给我松绑!我要给他止血!”她十分焦急,如果薛纬霖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被他们掳来。

见那些人无动于衷,她急道,“松开我的手,依然绑着我脚行吗?”

那些人对视一眼,阿九松开了她绑手的绳子,同时,所有匕首都齐齐指着她,她若想有一点点逃跑的想法都是不可能的…

她也顾不得这形势,只解开了薛纬霖的衣服,发现刀口真的极深,薛纬霖有些嘴唇发白了。

“把你们止血的都拿来!”阮流筝冷声道。这里有伤者,她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是备了止血用品的。

有人进去了,扔了一包东西给她。

她挑了能用的,给薛纬霖包扎了,可是,如果伤到了脏器,这样的包扎法还是不行,一定要及时送医院!但他们俩现在都毫无办法,为什么还没动静?难道那人没找那家店?也没打电话?

这边,薛纬霖脸色渐渐苍白,甚至开始出冷汗,阮家的裴素芬也已急坏了。

阮流筝外出买药久久不归,她试着打阮流筝的电话,却关机了,立即给宁至谦打电话。

宁至谦正准备睡觉,宁想最近学会了录视频,开始喜欢睡前录段视频给晚归的他看。

此刻他躺在床上正在看宁想给他录的视频留言:爸爸,奶奶说您和妈妈明天去草原结婚,爸爸,祝您和妈妈…嗯…白头到老!生好多小弟弟小妹妹!想想帮您带弟弟妹妹玩!

他笑了,因为明天一大早要出发,他准备录一段给宁想明早起来看,恰在此时,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阮家的电话,还以为是阮流筝,笑着接了,“喂?”

他想问,是不是太兴奋了所以睡不着,然而,还没开口,那边传来裴素芬的声音,“至谦,流筝还没回来!”

第235章 心有灵犀

“什么?”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我看着她进家的啊!”

“她到家后又出去给她爸爸买药了,然后就一直没回来!”裴素芬焦躁不已,跟他说着话,已打定主意要出去找,匆匆便要结束这电话,“至谦,我看还是打电话报警吧,没到24小时能不能报啊?”

“我来报吧,妈,您别急。”他忙道,已经开始边接电话边换衣服了。

“哎,那你记得报警啊!就这么着了。”裴素芬把电话给放下了,阮建忠已经睡着,小特护也休息了,她自己换了衣服,拿着电筒手机就出门了矾。

在小区物业那询问了一番,没有问到阮流筝回来的消息,裴素芬急匆匆出小区去寻。

沿着别墅区的围墙一直往前走,她看见了停靠在路边的薛纬霖的车,可是,却没见到薛纬霖本人。

直觉让她觉得这有些不寻常,她便沿着车的周围转着圈查看,结果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袋儿,拾起来,正是波立维…

她看看四周,静得几乎没了人,对面的店铺也全部关门了。

宁至谦自接到电话后立即给宁时谦打电话,“老四,休息了吗?”

“没有!忙着呢!”宁时谦在那边道。

“抽不出时间?我老婆不见了!”

“…”宁时谦一时没听明白,“二少爷!你老婆不是一回两回不见了!要找人倾诉你换别人啊!老弟我在跟案子哪!”

“…”他也无语了,正在这火急火燎的,被宁时谦这么一胡说,顿时暴怒,“我什么时候找你倾诉过?流筝不见了!晚上出去到现在没回家!”

“啊?我以为…”宁时谦错愕,“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真的走不开!你找那些人帮你找会更快!”

“算了!”宁至谦本来心里就燃着一团火,迅速挂了电话,坐进车里,同时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抱着搜遍北京城的心理找人帮忙,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还是裴素芬。

“妈!”他急道,“流筝回来了?”

“没有!”裴素芬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焦虑了,“至谦,我在外面的马路上发现了流筝给她爸爸买的药,掉在地上了,还有薛纬霖的车也停在附近,却没见人影,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妈,您别着急,听我说,一切都交给我,我会把流筝找回来的,您现在马上回家去休息,等消息,别在外面找了。”他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裴素芬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不安全。

裴素芬心里虽然着急,但是也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年纪又大了,在外面跑没准还给他增加麻烦让他担心,于是道,“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拜托你了,你也小心点啊!”

“妈,我知道的,您赶紧回家去吧。”

裴素芬答应了,可是却没有真的回家,而是走到马路对面,一家一家地敲店门,或者店门上留有店内或店主电话的,她就打过去问,问问人家是否在这条路上看见过什么异常。

而那边,宁至谦再次播了宁时谦的电话,”老四,人绝对出事了!而且就在她家附近那条街失踪了!不管怎么样,你给我把那条街的监控查一查!其它不用你管!“

宁时谦却惊讶了,“你说…你说嫂子在那段丢的?我就在跟这个案子啊!之前有人报警,说路边有人打架,还有女人被绑上车走了!”他怀疑跟他跟的一个案子有关,当然,这点不能跟老二说。

“知道车牌号的话告诉我!”他咬牙。绑走了!还真的是绑走了!居然有人敢动他宁二的老婆!

宁时谦把车牌号报给了他,“没用,这辆车我们已经找到了,但是线索也就到这里就…”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电话就给挂了,只留给他一片嘟嘟声。

他飞快地搜索着手机通讯录,连续打通了好几个旧日伙伴的电话,算是对这城里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摸得熟透的人物,让他们找到这辆车,并且要找到这辆车之后的后续。

最后,还联系了六子。

自那次一别,就再没有见过,六子一接他电话就道,“哟,宁二哥,我可是再也没撩过你小舅子!”

“六子,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宁二做事从来不翻旧账,一码归一码,今天我有事求你。”车里的他铁青着一张脸。

“求?”六子听到这话着实惊了一惊,谁不知道宁二心高气傲自负到让人想踹几脚,竟然会用“求”字,说实话,他六子这算不算活久见?“宁二哥,别这么说,我们这一路打上来的交情也是交情,哥们之间有什么账我们内部自己算,但真有事,我六子还是懂事的,一致对外四个字我还知道怎么写!”

“好!果然六子还是六子!”他眯着眼,车速惊人,夜风遒劲,吹得人屏气以更强大的力量来对抗它,“我老婆,阮流筝你知道的,很可能今晚出事了,在家附近被一辆车劫走。”

他把车牌号报给六子,“我家老四已经找到这辆车了,但是没有下文,肯定是换车了!我想知道这辆车背后的事以及换车后发生的事。六子,我知道这是你擅长的,找到后我宁二重谢你。”

“别,别这么说,既然是找嫂子,我一定竭尽全力,不用说重谢二字,到时候一起喝杯酒就好了。”六子忙道。

“谢谢。”他郑重其事。

“你客气了!我说了,咱都是院里胡同里满城疯着长大的,自个儿内斗是家事!有人敢欺负咱们,咱们就跟他们斗到底!不说了,我找人干活去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六子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虽然有各路朋友的仗义帮忙,但找不到人之前,他内心焦灼如焚,一踩油门,车飞一般在深夜的路上疾驰。

而此时,他的手机再一次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他顿时警惕起来,同时放慢了车速,“喂?”

那边的人沉默着不说话。

他愈加起了疑心,再次问道,“喂?哪位?”

再次数秒沉默后,那边传来粗犷略带嘶哑的声音,“喂,我找丁先生。”

丁先生?

他脑中疑虑一闪,却不知从哪来的灵感,应道,“我就是。”

“你们卖医用器械?”那边的人问道。

宁至谦屏住呼吸,“是的,您是哪家医院?”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我想买些器械,但是已经关门了,你能来开门卖些给我吗?我有急用。”那边的人道。

“好,你在哪?”他简短地问。

“就在你们公司门店门口,我等你,请你快点。”

宁至谦紧皱了眉,坐在车里略一思索。

买器械?!找他?!还有他的号码!

只有一个可能!

可是,来电这个人非常狡猾!什么叫在你公司门店门口?那是在哪里?他哪里来的器械公司?门店又是什么?

他的思路在仅有的线索里穿来穿去,忽然眼前一亮。

姓丁!丁!

他拿出手机迅速给宁时谦打电话,“我有线索了!丁氏鱼馆!你还记得吗?那附近有家医疗用品公司的门店!就在那里!会出现你想要找的人!但是别打草惊蛇,到地儿以后见机行事!”

“医疗用品公司?”宁时谦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