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拉倒,她自己将其中一盒喝了个光。

他眼睁睁地看着,眼神里更多了幽怨,“还说我是骗子,你自己才是大骗子一个!”

她发觉,他如今真是比宁想还难哄了…

耐着性子问他,“我怎么骗你了?是骗了你的财还是骗了你的色?”

他默了默,“你财色双收啊。”

她噗嗤笑了,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那我也没用骗的啊?我是用我的美色和人格魅力收获的!”

“用谎言收获的!”他俨然一副你欺骗了我感情的样子。

她快要笑喷了,“好了好了,不就是没叫你乖乖宝宝吗?你不怕丢人我就叫呗!你要我陪你睡我就陪你睡呗!有什么呀!先喝粥了!不然没力气我陪你睡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没想到她这么的…怎么说呢?用上道这个词合适吗?

“来喝点吧,大少爷!”她再次给他喂。其实她有一点喜欢惯着他这种小傲娇的,他是她年少时神一般的存在,这样傲娇地在她面前有些讨赏意味的小脾气对她来说能唤起她心里最深的温柔,想要宠爱他,疼爱他。

别扭的宁老师终于把粥给喝了,她还在收拾餐具呢,他便又挪了挪身体,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赶紧睡了。

她无奈,快速收捡一番后,脱了外衣,和他躺在一头。

原本只是陪他躺一躺的,结果刚躺下来,便被他手臂给圈住了,往怀里带。

“就知道你不老实,挨太近会不会影响你啊!”她推着他。

他瞪了瞪她,“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是医生吗?我只是饿着了,又不是断手断脚!”

“…”也对…她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笑,“我还是怕影响你啊…”她往他怀里贴近,还蹭了蹭,“我怕你…热血沸腾又心有余力不足!”

他在她腰上一捏,压低了声音,“阮医生,你这样跟病人说话真的好吗?”

他强打着精神陪她瞎聊,耷拉的眼皮显示他已经倦到极点了,她不敢再闹他,拍着他的肩,“好了,病人,赶紧睡吧。”

他闭着眼,梦呓般,“你哄我睡。”

“…”真是颠了个个儿了吧?有哄孩子睡的,有哄老婆睡的,有大男人要哄着睡吗?

他又抱紧了她一些,“我累,很想睡,又不敢睡,一闭眼就做噩梦,梦到你不见了…你哄着我,我知道你在…就不会做噩梦了…”

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了…

她不知他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横竖宁主任胡说八道起来不是人,可是他的每一句话却都说到了她心里,她感同身受。这几天她在煎熬的时候,何尝不是一闭眼就做梦,梦到他飞远了,梦到他各种血肉模糊…

听着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一个她心里大山一般的依靠,梦呓时说着这样的话,她心里怎么不柔软?

轻轻拥住他身体,在他后背一下一下拍着,像拍着孩子一般,“好了,宁老师睡觉了,我在这陪着你,不会不见的…”

他睡得深了些,仍然不忘嘀咕,“叫声儿好听的…”

“…”这人还真有执念啊!

她瞪他一眼,可人家闭着眼睛在睡觉呢…

脸上的皮肤粗糙了不少,干得起皮儿了,还有好几处细小的伤痕,不细看真看不出来,嘴唇也是龟裂的,还有着血迹,那满腮胡子更是给他增添了不少沧桑感…

心再一次柔软,终究是要被他击败的…

第285章

病房。

宁至谦还在输着液,温宜和宁守正在一旁陪着他,他的样子比之前好看多了,阮流筝前一天晚上就给他洗了脸洗了头,也刮了胡子,现在老脸虽然还没恢复到正常水平,可也依稀能看出宁老师的风貌了,只不过,宁老师今天看起来不开心,脸色黑得有点儿难看,还有点儿焦躁,不时就会往门边看一眼,好几回护士进来,他都两眼发光的,可是,门开以后眼神马上又灰暗下去。

温宜看着儿子,面上笑容和煦,“儿子,你大伯一家今天已经回去了,我们明天也回北京了,想陪陪你,流筝正好也回了医院工作,算是给了我们陪你机会,你能用面对流筝的脸来面对我们吗?你这魂不守舍地是怎么回事呢?唐”

宁至谦被妈妈这么一说,老脸一红,这才收起动荡不安的“灵魂”,面对温宜泗。

“妈,回去以后多照顾着自己,别太操劳了。这回还好是小手术,如果真有个什么大事儿,我这当儿子的心里可就内疚了。”这话儿说得挺实诚,的确是他心中所想。

温宜倒没什么,宁守正抢着接了话,“我会看着你妈的。”

宁至谦听了没说什么,眼睛还是没有看宁守正。

宁守正倒是比从前话多了,“我知道你看着我烦,可我还是你老子,这是改不了的,从前我们父子谁也不让谁,我想在你面前有老子的权威,你想在我面前宣泄你的愤怒,我们俩就这样斗了十年了,我本来想着,大概我们会一直斗下去,斗到我死那天不知道能不能等来你叫一声爸,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这回是你差点没了…”

宁守正说到这里,眼睛里有异样的光在闪动,竟然说不下去了,顿了好一会儿,“我几天没照镜子,有天突然一照,才发现自己头发全白了,说得好听,是忧心你的缘故,说得不好听,这大概是在警告我,我这当爹的,不能再跟你斗下去了。对不起这三个字呢,我跟你和你妈都说了很多次,我也知道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所以今天也就不说了,也不求你和你妈原谅我,你们该恼我还恼,该恨我还恨,该我赎罪的,我用我剩下的时间来赎,不管还有几年,哪怕只给我一年几个月的命了,我也能做多少是多少吧,也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多看你们母子几眼,这年月,也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宁至谦默默听着,垂下了眼皮,温宜看向窗户,眼眶泛了红。

宁守正从包里拿出一只表盒来,放到他枕边,“今天是你的生日。历年我送你的礼物你都不怎么待见,可我还是每年都给你买只表…”他眼中液体的光泽又闪了闪,苦笑,“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叫我在你手腕上画表,你也是这么学会认识时间的,算是我教给你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那时候累一天回来,听到你爸爸爸爸地叫,什么苦都烟消云散了…”

是啊,聪慧美丽、温柔贤惠的妻子,活泼可爱、人中之龙的儿子,原本是毫无瑕疵的一个家庭,却偏偏被他自己一时不能控制的情、欲给毁了。这一毁,毁的何止是他的妻子儿子,也毁了另一个女人和一个无辜的孩子。

如果没有他犯的错,他和妻子儿子的生活何其和睦幸福?妻儿对他何其崇拜热爱?如果没有他的错,另一个女人可以嫁给真正疼爱她的人,拥有她和爱人自己的孩子,而不用让她和那个孩子背着屈辱捱了那么多年的苦…

他一生都在内疚,一生都在补偿。然而,想要补偿必然就有伤害,继续伤害着妻儿,也在对那对母女进行第二次伤害,最后落到如今这样孤家寡人的境地算是他咎由自取。

人总是会犯一些错,但除却不能违法乱纪,有一种错也是男人决不能犯的,一次也不能,可惜,他明白得太晚…

关于画手表的记忆算是他和儿子之间温馨的画面之一了,所以才会那么执念地每年送给他,虽然很有可能儿子并不知道这个礼物有什么意义,甚至会误会他送礼物不走心,可是他还是会一直送下去,每年都送,哪怕他这次真的在沙漠里回不来了,他也会把手表放进他的坟茔,而后每年的生日还会继续送,直到他自己离开人世…

那只表盒静静地躺在枕边,一如北京的家里他房间抽屉那些表盒一样,他都没有打开看过。

“宁想呢?”他转开了话题。

温宜悄悄擦了擦眼泪,笑着对他说,“要跟妈妈去玩,所以流筝带去善县了。对了,妈妈也要祝你生日快乐,这是给你的。”

温宜也拿出个礼物盒来,打开给他看,笑问,“漂不漂亮?”

宁至谦算是愣住了,他的生日,送个玉镯是什么意思

tang啊?这是给他的礼物吗?

温宜笑了,“你也收了我三十几年生日礼物了,反正你最疼的人是流筝,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兜回来给流筝,所以我直接投你所好,你拿去给流筝好了。”

“…”这样的婆婆,还真是罕见啊!他忍不住笑了,“这下辈子我要变流筝,让她来给你们当儿子好了!”

无意间的一句话,顺口说的“给你们当儿子”,却被宁守正听出了别的意味,儿子在说给你们当儿子?那意思是认他这个爹了?心里漾漾的,喜悦不少、

宁至谦却全然没注意到宁守正眼神的变化,发亮的眼睛盯着他好似能盯出花来。

温宜的这个礼物还挺能调节气氛,转瞬便将手表的故事带来的哀伤情绪给驱散了,宁守正一边看门口一边支支吾吾的,“妈…”

“嗯。”温宜帮他把盒子重新包起来。

“那个…善县到这里,你们那边开车开了多久?”他迟疑着,旁敲侧击。

“嗯…我也弄不清,大概五六个小时吧。”温宜漫不经心地说。

他的眼神更加灰暗下去,五六个小时,等她下班,无论如何也赶不过来了,他也不舍得她大半夜地跑来…

他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不时看着药水,然后伸手去调滴速,放到最大了还在那嫌弃,“怎么这么慢呢?”

温宜盯他一眼,“再快你直接喝好了!亏你还是当医生的呢!”

说完,她给他把速度调了回去。

“哎呀,妈,我这身板受得了!”他又给加快了。

温宜瞪了他一眼,“你放这么快是要干嘛呢?”

“我去…”他说了两个字打住了,“我生日啊,我想出去吃顿好的,这天天喝粥的,人都快糊了。”

“我给你去买回来不就得了。”温宜索性又给调慢了些,“护士可是特意交代过的,这瓶药水要慢些滴,剩下的两瓶你可以加快。”

“…”他瞠目结舌,“还有两瓶?”

“对啊!”温宜点点头,“今天加了一瓶,没告诉你吗?”

他愤然坐起,一翻注射单,还真是…

“这是什么医生啊?我现在已经撞得跟头牛似的了,还给我输这么多?!”他一急之下,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哎,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自己也是医生呢!说不定…人家医生看着今天是你生日,给你加餐呢?”温宜不轻不重地扔出一句。

“…”他一口老血!第一次知道妈妈也有这么一面!不,其实是有的,妈妈那张嘴可是特能损人的,还损得你想笑笑不出,不然他遗传谁?最佳辩手也是有基因的,只不过,很久没听妈妈这么轻松地说话了…

他看了一眼宁守正,宁守正也看着他,他立即将目光移开了。

但他现在热锅蚂蚁似的焦躁,没心情好好体会温宜的幽默,只对温宜道,“妈,去把医生叫来,我挂完这瓶不挂了,我自己身体我知道,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为了加强自己话里的可信度,他又补充,“妈,我是医生,权威,您相信我!”

温宜却道,“你是脑科权威!你又不是脑子有病!你自己是医生,你还想跨科室治病啊?不可以!”

“…”他真是要急疯了!

第286章 生日

他心里盘算着,不管怎样,挂完这瓶就跑,然后赶去善县还来得及!这个生日,他想和流筝在一起,当然,还要带上二老,他还没有不孝到这个地步…

温宜却看透了他一般,“你可别想挂完这瓶就跑啊!你自己是医生,你要以身作则,当个听话的病人!”

“…”他真是服了他老妈了!这么智慧真是可惜了,应该去当女诸葛啊!

他心神不宁的,眼睛快把点滴瓶给盯穿了!

这瓶滴完已是傍晚了,还有两瓶!可以直接到深夜!他的生日可就真的快乐了!

续的那瓶刚挂上,眼看着护士走了,他立刻把针拔了,棉签都不用,也不压血管,直接起身就要跑,被温宜拦住,“你想干什么?”

“我要去善县!”他也不玩什么腹黑高深了,就是这么直接,想要老婆,想看到老婆!他真的很想问问温宜,到底流筝知不知道今天他生日?进沙漠之前还记在心里的,要给他礼物,在沙漠生死边缘走了一趟回来就给忘了也是很正常的,忘了没关系,他去找她,告诉她不就得了!很简单唐!

“不能!流筝不让你…”

温宜话没说完,他就急眼了,“妈!我现在真的没事了!不信你看我跟老头掰腕子,我准能赢他!”

还是一句无心之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守正眼前又闪现出十几岁的少年宁至谦为了给自己已经长大寻找佐证,时不时找宁守正掰腕子玩玩…

温馨,却也是一声叹息…

恰在此时,病房门开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谁要掰腕子?至谦,你可以掰腕子了?”

宁至谦一愣,继而狂喜,“不…不是去善县了吗?”

阮流筝微笑,“我刚听说你要掰腕子?”

他马上躺下了,依然虚弱的样子,“没…我哪能掰腕子呢?抬手都挺辛苦。”

“是吗?那是我听错了?”她笑着站在门口,也不靠近。

“嗯,一准儿是你错了!”他抬了抬手,“你看,手又肿了,这针我不打了。”

“那可不成,你看你现在这样,虚弱得手都抬不起,不输液怎么行?今天好像还加了瓶补充能量的,你得老老实实输完。”她说着,这才走过来,发现他针掉了,按铃叫了护士来。

他暗暗无语,他宁二也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时候!

不过,横竖她来了,再输两瓶就两瓶吧!“流筝,你不是去善县了吗?到底去哪儿了?宁想呢?”

阮流筝看着护士把针重新打好,神秘一笑,转身出了病房。

这是在玩什么呢?他觉得妈妈肯定知道流筝的把戏的,转而看向温宜,温宜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正疑惑,门再度开了,一辆小推车推了进来,上面放着好几道京菜,还有一个蛋糕,红色,心形,看着几分眼熟…

小推车是她和宁想一起推进来的,宁想奶声奶气地还唱起了生日歌,受宁想带动,温宜、宁守正和阮流筝也都唱了起来。

说不感动是假的,全世界他最珍视的人全在这里了…

小推车推进,他才看清,蛋糕上还有裱了字母:LZ和ZQ。

他说这红色心形蛋糕怎么这么眼熟呢…

“爸爸!蛋糕是我和妈妈一起做的,您喜不喜欢?”宁想笑得眼睛发亮。

“喜欢,非常喜欢,谢谢,谢谢你和妈妈。”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宁想嘻嘻一笑,“爸爸!您叫错了!您该叫奶奶妈妈,叫妈妈老婆呢!”

宁想一本正经地纠错,逗得大家都笑了。

他把阮流筝拉近,顺着宁想的话,“谢谢,老婆。”

温宜终于开始揭露真相,“你今天生日,也该开开荤吃点好的了,流筝说你很久不吃京菜了,大概也馋了,上午就开始忙碌,到处给你找食材,亲自为你做饭,这儿又没有DIY的蛋糕店,还到人家蛋糕店求人家让她自己烤个蛋糕。”

他自是感动,摩挲着她的手,心里暖流一阵一阵的,像潮水轻拍着,抬头,“帮我许愿?”

“一起吧!”她把小推车推近些,让他可以吹到蜡烛。

大家一起许愿,吹了蜡烛。

“这次你许了什么愿?不会又是我所有的愿望都实现吧?”他靠在床头,满脸都是喜气洋洋。

“干嘛老问啊!问了就实现不了啦!”她皱皱眉,嗔他一眼。

“胡说!我说出来的生日愿望全都实现了,没说的才…快说!”没说的愿望才没有实现,可是,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很想知道她的愿望,他是她的圣诞老人,她的愿望他排除万难也要帮她实现。

她脸色先红了,看了眼宁守正,又看了看温宜,最后低声说,“我许的愿是…早点和你生个孩子…”

他眉开眼笑的,正想着这个愿望还真是需要他努力呢!

正美美地想着,“啊?”的一声,宁想在一旁开心地拍手,“我和妈妈许的愿一样啊!我也是希望快点有弟弟妹妹!”

大家都认为这个愿许得很好,一时气氛其乐融融。

宁守正他们三个只陪着吃完饭,之后便带着宁想回宾馆住了,这两天基本如此,都是阮流筝日日夜夜在陪着着宁至谦,温宜倒是很想替替她,但她那么执着,儿子又那么磨人,奈何不了他们小两口。

虽说宁至谦抱怨这药水得滴到半夜,但事实上三个小时就滴完了,而且,有美在侧,等起来也没那么煎熬。

输液输完,他舒服地伸了伸懒腰,惬意地躺在床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阮流筝进进出出的,他认为是准备给他倒水洗漱擦身了。

两人都是学医的,他尤其爱整洁,就算来了这边住宿舍,他那单间也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这段时间实在经历了他从不曾经历的邋遢,她给他洗漱擦洗什么的,也是尽到了极限,收拾的干净程度比得上他在花洒下冲了。

昨天是先给他洗脸漱口,然后打了三盆水来,一盆里加了沐浴乳,打起泡泡,另两盆是清水,他那一身,就是这么给他擦的。

他躺着,十分期待…

可今天她在忙什么?还没端水出来?

末了,她自己洗得清清爽爽的出来了,空着手,他看着她,怔了好一会儿,“我呢?”

“我先洗了啊,不好意思,你现在去洗吧。”她擦着头发,一点一点地用他的毛巾搓,“用了你的毛巾,不嫌弃吧?”

“…”问题不在他嫌弃不嫌弃啊!他怎么会嫌弃?问题在于他呢?!待遇就这么没了?他躺在床上,懒懒的,“我起不来…没力气…”

“…”还装!她斜了他一眼,“不是都能掰腕子了吗?”

“哪能啊!不信咱俩来试试?我连你都扳不过!”他竖起手腕来,一副软绵绵的样子,末了又摸着额头叹,“哎哟,我这站起来一定头晕啊…”

还是那样娇嗔的一眼给他,明知道他耍赖也愿意惯着他,曾经眸色清绝的宁医生啊,什么时候眼神变得如同小狗了?又是装可怜又是求抱抱的样子…

端着水到他跟前,他立马欢腾了,被子一掀,大大方方地就把自己露出来了,当然,是穿着衣服的,不过,那急切的样儿可见他这一天就等着这一刻了!

她觉得好笑,十年之前,战战兢兢走进婚姻的那个她,是一定想不到高冷的他会有这样一面。

看着他享受地闭着眼睛,她失笑摇头,俯身,给他解扣子。

他这才三十来岁,就已经在生死边缘滚了两遭了,每滚一遭,壳儿就褪一层,褪到这层,算是把那个婴孩般最本质的他完全给褪出来了,鲜嫩嫩的,就跟他身上这皮肉一样。

她忍不住在他身上一掐,他竟然还很配合地哼了一声。

这声音,明明不是春天,怎么听出几分春天的意味来了呢?

毛巾在胸口一点点地擦过,落到肚脐处,不经意一瞥,柔软的裤子料子哪里能遮住某个人的不安分?---题外话---祝大家端午节快乐的快乐,安康的安康,怎么都好啦~~!!

第287章 我们一起努力

她装没看见,给他上上下下擦了一遍,略过了某重要部位。

他翘“首”以盼地等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