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这话的意思是…程舟宇为了出国放弃了和丁意媛的感情?

她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程老师看起来不是这种人啊!而且他又不是没出国交流过,以前就去过啊,在北雅出国进修又不是什么难事,犯得着用感情做交换?”

“哼!是不是犯得着你得去问他啊!我可是亲耳听见的,放弃跟我在一起,换他出国的机会。”丁意媛一脸的鄙夷恍。

已到住院楼外面,夜色中,宁至谦的车在外等着,丁意媛看她一眼,“上车吧,等着你呢,懒得跟你说了!刀”

“…”

丁意媛大大咧咧一挥手,“别做出这样的表情来!我不需要同情!不值得珍惜的人和事对我一点伤害力也没有!你还是乖乖回去当你的小媳妇吧!”

说完,便风风火火冲进了夜色里。

车里,丁意媛看着阮流筝上车,看着他们的车远走,才静静发动了车,往外驶去。

那么巧的,程舟宇往停车场走来,看见她的车,如陌生人一般,往一旁避开。

丁意媛暗暗冷笑,心里已经骂开了,真TM不是男人!她怎么会对这种人动过心?他还有资格跟她假装冷漠了?

她油门一踩,唰地从他身边驶过去了。

程舟宇。

她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把这个名字写在心里了呢?要知道,最初的最初,他们可是谁也看不惯谁,她是他眼中飞扬跋扈的娇小姐,他是她眼里嘴巴犯贱的男人,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那是常有的事。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吵来吵去有吵成仇的,居然也有像他们一样吵出感情的。

大概,争吵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增进彼此的了解。

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中,她渐渐了解到他的故事,从最初的挑刺到慢慢的欣赏,便是从这些故事里来的。

他并非本地人,家境并不富裕,能从外地考入B大医学部绝对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学霸,而且在B大附属医院已趋饱和,基本不再留人的情况还能进入本院来,除了机遇,绝对还有一身相当过硬的业务本领,而事实上,在工作中的确证明了这一点。

他比宁至谦稍年轻,无论在资历还是机遇上都欠了些,但那不是问题,每个青年医生的成长都是时间累积起来的,像宁至谦那样开挂的是唯一的特例,程舟宇的勤奋以及同样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必然会给他一条康庄大道。

是的,这是她所欣赏的,虽然这个人平时嘴贱贱的,但工作起来觉不会马虎。

女人多少都有些外貌协会心理,某天早上,风轻云淡,在她的角度刚好看到他开医嘱的侧脸,那一瞬的他,看起来特别帅,而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某个特定的时间点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仍然会跟他继续斗嘴,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慢慢变成了一种乐趣,有时候还喜欢刻意去点爆他,比如明明已经不喜欢宁至谦了,还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欣赏,比如,看见沈归那样的帅哥,也故意去假装招惹…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举动在他眼里是否能让他明白,她的真正用意是什么,那时候的她,只知道,自己都懦弱得不像丁意媛了。

在她的人生理念里,一贯奉行的是,喜欢就去争取,哪怕耍点手段,比如她喜欢宁至谦的时候,就主动去送礼物表示,但是,面对程舟宇,却莫名其妙的,连表白都不敢了,她丁意媛竟然也会害怕,毕竟他对她表现出来的全都是嫌弃,如果冒冒然表白,是不是会遭到他的鄙视,连寻常的同事关系都玩完了?

呵,不过她再小心又如何,最终,还是玩完,不,他们根本就没开始好好玩,一切就结束了…

后视镜里,她看着他的车开出来,嗯,这次回来他也买车了。

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在这里有了自己的房子,现在又有了车,的确是不易。

呵,她记得,他买房子的时候,她还做了中间人,找了爸爸的朋友,给了他最优惠价格,那时候,他们之间有那么一些小小的情丝萌动了,她是个性格风火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快刀斩乱麻,所以,一旦有那么一点点两情相悦的迹象,她就想得很长远,觉着这是在给自己挑以后的家了呢,所以格外用心!包括后来的装修,她也出了不少力。就连装修设计风格也是她给他做了点参考,他居然愿意采纳她的意见,她觉得很开

tang心。

她家庭条件优渥,他的房子跟她自己家的比起来不算大,但她并不以为意,房子嘛,够住就行了。

只不过,等那房子装修好不久,他也就出国了,房子装成什么样子她都没见过…

现在,他已经搬进去住了吧,他妈妈也跟着他住新房了吧,没准他那个准媳妇儿也住进去了。

嗯,这些又关她什么事呢?别忘了,她丁意媛喜欢一个人不会超过半年!宁老师那样的人,她喜欢着喜欢着不也不喜欢了吗?

她的车和他的,一前一后驶着。

她有些懊恼,当初他买房子的时候,她真是想多了,竟然选在和她家一个方向,和她家还相距不太远,私心里为了自己以后回家方便…

她一阵恶寒,想起来都替自己害臊!

她想加快速度,把他甩离自己的后视镜。然后这拥堵的交通,真是急死人!

在拥挤的车流里不断穿插加塞,才渐渐把那辆碍眼的车给甩开了,她呼出一口气,又觉得自己矫情得很,干嘛避着他,这天天上班还避不了呢!

快要开到家的时候,想起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昨晚就没水果吃了,也不知道今天保姆买了什么,她干脆自己去买点吧。

爸爸妈妈都是事业有成的大忙人,她从小就习惯了和保姆过的日子,花钱也很随意,因为父母老不在家嘛,总要给她留足够的钱供她零花,所以早养成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习惯。

进水果店慢慢挑着自己喜欢吃的,一眼就看到猕猴桃。

她和程舟宇之间还有个猕猴桃的故事呢。

说起来简直丢人丢到家!

有一天她生理期来了,她自己不知道,好死不死地沾了血迹在白大褂上,居然被程舟宇看见了!

男人看见这种事难道不该闭嘴吗?

这种龌龊男居然还提醒她!

她是一个姑娘家!当即就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丢不起那人啊!

后来处理干净,中午吃完饭,她拿个猕猴桃出来吃,结果,他拦着说,“这东西性凉,这几天还是少吃…”

“…”她脑袋当时就当机了,不过,心里又有些小小的异样,毕竟,这是她人生中第二个提醒她生理期不该怎样怎样的人,第一个是妈妈…

哎,人生的悲剧就是从一件一件这样不经意的小事开始酿造的,每一点小小的触动,积沙成流,就开始犯糊涂,然后自己再随波逐流,就将自己放逐到一个比较被动的境地了,而她,不喜欢被动。

她选了十来个猕猴桃,莫名觉得异样,回头一看,呵呵,那就在她不远处挑水果的人不是他是谁?

这儿离她家挺近,可离他家至少还得再开20分钟车呢,他在这买?也是够奇妙…

没管他,继续挑,信念却一动,尽往贵的挑,麒麟果车厘子什么的,买了一大堆,然后放收银台去结账。

他也挑好了,隔着一个人,排在她后面。

轮到她结的时候,收银员算了一下,有1000多块。

她拿钱包准备付账的时候,后来伸出一只手来,手上一叠钱,“我来吧。”

“…”她立马回绝了,“不了,不敢当。”

的确是不敢当,依着她的脾气,本来还想刺上一句,你不怕回去你妈跟你对账啊?

但是想想何必呢,她跟他什么关系?

这句话也是有典故的。

当初他还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因为买新房,把老家的妈妈也接来了,因为她是介绍买房的功臣嘛,所以请她一起吃饭。因为要见老人家,她便买了些水果,当老人家知道她买的水果多少钱一斤或者一个时,脸色顿时就变了,她去洗手间时就听见外面他们母子俩低声在说着话,大约是说她大手大脚之类的吧,总之,一次不愉快的见面,种下了不那么好的种子。

后来的种种,这样的事故偶有发生,比如她背的包包、她穿的衣服、她用的护肤品多少钱,全都被她妈给扒了出来,总之,他妈教给他的话就是:这个女人拜金物质又奢侈,不是居家良配,跟他是有差距的,请他一定要远离…

然后,据说,

她妈就把他所有的钱都管起来了,好像她花的是他的钱一样…

所以,既然是有差距的,那就把这差距进行到底吧!

就让他看清楚她是怎样拜金物质又奢侈的女人!

她自己付了钱,头也不回地提着水果走了,程舟宇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付了钱,跟着出去了。

“小丁!”

她听见他在后面这么叫她——小丁。

这是比较客气而且正常的称呼,有一段时间他不是这么叫的,叫她丁疯子,丁汉纸,关系最好的时候叫过她丁丁。

小丁?不错。

“有事儿吗?”她回头,水果买太多了,坑的是自己,提不动了,下次一定不这么意气用事了,果然自己还是幼稚了些。

他伸手过来,“我帮你拿上车吧。”

她如避蛇蝎,“不不不,哪敢劳您大驾啊!”

她这火爆性格,说话总有几分呛人,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感觉自己应该像阮流筝学学才行,瞧阮流筝刚开始来北雅时面对宁至谦多淡定啊,至少表面看起来很淡定啊,有种不把宁至谦放在眼里的淡薄感,她这嘴怎么就忍不住!

她懊恼之余,不管自己说了什么了,快走几步,将水果弄上车,自己的手心里都勒出深深一道红印了。

“哎,非得要这样?”他在她后面跟着问。

“哪样?”她装傻。

“话说…你这是毕业的第三个年头了,还这样咋咋呼呼地逮着我就吵?”他走近了,和她面对面。

她摇摇头,觉得他这话很好笑,“不是,你错了,我什么时候想和你吵了。”

“不是吵?那你这是干嘛呢?我回国了你也没给我一句话,中午吃饭还闹别扭。”灯光下的他和宁至谦是完全不同的。

宁至谦很帅,帅得完美,帅得不像这食人间烟火的凡人,哪怕有心和人温和地说话,也会给人一种距离感,但是他不同,谦和的性格,很容易接近,而独独对丁意媛,各种找茬毒舌,而不找茬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的正常情况,给人的感觉是温润美好。如果说宁至谦是冷夜星光,那他,则是夏日的月光。

只是,此刻这样一种神态看着她干什么?

她完全就无视了,只笑道,“难道你以为我是在闹别扭?”

他耸耸肩,好像在说,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她上了车,关上车门,想想又把车窗放下来,对他说,“我只是在保持我们之间的距离罢了,你也知道,我们是有差距的,既然有差距,就不要太接近,免得给你给我都造成困扰,这样不好。”

她不是善茬,言语从来不饶人,曾经被一些话所伤害,势必要将这伤害还回去。

她看着他渐渐变了的脸色,再次硬着心肠笑,“程医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吧,不适合走近,晚安。”

她开动车,走了。

程舟宇看着她的车远走,默然不语。

丁意媛开车回家,艰难地把水果给弄进了家门,出乎她意料的是,爸爸妈妈居然在家里。

“爸妈,你们回来了?”她把水果交给上来迎她的爸爸,累得呼呼直喘气。

“你这丫头,傻啊,一次买这么多干什么?”丁院长不禁道。

“我喜欢吃啊!”她笑,看见茶几上的礼袋,“妈,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是,看看喜不喜欢。”丁母朱绮笑道。

朱绮年轻,保养得当,也时尚,看起来和丁意媛像姐妹。

丁意媛拆开礼物一看,是包包,今年秋冬出的新色。

“好看啊!”她喜欢,可是,也已经麻木了,她和妈妈的包包已经快要没有地方搁了。

“哎,媛媛,听说你们科室那个程医生回国了?”朱绮轻声问。

“嗯。”

“对了,媛媛,你这周有没有时间,跟妈妈去宴会?”朱绮问了一句,又换了话题。

丁意媛太清楚了,哪一次宴会不是变相的相亲

会?

她头腰得跟拨浪鼓似的,“没空!科室里快忙疯了!”

“你啊!再忙也得嫁人啊!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啊,你要这么一直忙下去,小心嫁不掉了!”朱绮点点她的脑袋。

丁意媛还是头疼,现在每次见妈妈都像见唐僧似的,这紧箍咒念得,不过,妈妈的确着急吧,像这样,博士毕业就26了,工作三年奔三了,奔三的人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当妈的不急才怪!

她抱着包包飞跑,“谢谢妈!我回房间搭衣服去!”

“搭来搭去有人看吗?还不是每天穿白大褂!都怪你爸,当初支持你学医干嘛!”朱绮一直在后面念。

第321章 婆媳

丁意媛把这些妈妈的声音抛下,飞快回了房间。恋爱这种事,不是她不想谈,是真的没有时间谈,她的圈子只有那么大,每天见到的都是一样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去认识新的朋友,但是像妈妈那样,把她装扮一新带上宴会,分明就是一种猪肉搬上案板等着出/售的架势,那也太难受了!

程舟宇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亮着灯,餐桌上摆着饭,而且饭菜还是没动过的。

程母周若云见他回来满脸高兴,接过他提着的水果,“第一天上班就这么晚?肚子饿了没?快来坐下吃东西。蔓蔓,来吃晚饭了!屋”

“你们还没吃饭啊?”程舟宇去厨房洗手添。

“这不等你吗?”周若云把水果拿进来,跟着儿子转。

“我不是说了吗?我这工作没时间规律的,你们吃你们的,别等我!”他取了三只饭碗以及筷子,走出厨房。

刚到餐厅里,一个年轻姑娘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叫他“宇哥”,“宇哥,你回来了。”

“嗯。”他点点头,“吃饭吧。”

“宇哥吃。”叫彭蔓的女孩主动盛饭给他。

周若云在一旁坐下,笑道,“今天这饭菜可全是蔓蔓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蔓蔓能干着呢。”

他看了一眼,笑了笑,“看起来的确不错。蔓蔓你现在饭店怎样?”

“生意可好了!”周若云道,“咱们蔓蔓能干着呢!你出国这一年多,一个小饭馆发展成两家,每个月赚的钱啊,只怕比你这个当医生的还多!”

“不是这么说的。”彭蔓红了脸,“宇哥是有文化的人,当医生多高尚啊,我没什么文化,只会做菜…”

“做菜怎么了?”周若云不高兴了,“我还做了一辈子菜呢!阿宇,你说是不是?”

程舟宇一笑,“嗯,没错,劳动不分贵贱,都是光荣的。蔓蔓比我有本事,如今当老板了,恭喜你。”

“宇哥,这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借钱给我开饭馆,我也没这能力。”她转身拿出一张卡来,交给他,“宇哥,这是你的钱,本来昨天就要给你的,怕打扰你休息。”

程舟宇诧异地道,“我借你的钱,你不是还给我了吗?”

彭蔓忙道,“这是…你出去这一年半给你的分红。”

“分红!?”程舟宇赶紧推拒,“我凭什么分红啊!我一没投资二没出力,你借我的钱又还我了,我哪能再拿分红?不行不行!”

“可是宇哥,我都跟干妈说好了呀!而且你还让我一直住家里,我不用去外面租房子,这也是一大笔钱呢…我们不是一家人嘛,分什么彼此?”彭蔓说到一家人,脸又红了红。

“绝对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是你的钱,你好好拿着!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程舟宇怎么可能拿这笔钱?

周若云眼睛一眨,“蔓蔓,你宇哥说的你以后用钱的地方是说你嫁人呢,得,你就收着嘛,反正一回事儿!”

彭蔓听了,脸色更红了,低头开始吃饭。

“阿宇啊。”周若云又道,“这么几年,亏得蔓蔓给我作伴,你看看你,自从上大学以后就不在我身边了,一眨眼十几年,亏得蔓蔓在我跟前逗乐子,你去美国一年多,我都病了几回,也全是蔓蔓在照顾我,咱们家以后可不能亏待了蔓蔓。”

“那是当然,不都说了是一家人吗?蔓蔓就跟我亲妹子一样。”程舟宇笑道。

听见亲妹子两个字,彭蔓的眼神顿了顿,周若云也顿了顿,不过没说什么,只指挥,“吃饭吧,快吃饭。”

周末,宁主任设宴,宴请了科室不当班的同事,以及从小到大诸多好友,当然,还有各房亲戚。

一时大家都在猜测,为什么设宴呢?庆祝什么呢?结婚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宁二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孩子满月?早过了呀!而且宁二也没宴请大家。孩子百日?也早过了呀!一岁?还没到呢!生日?他从来没这么大范围地庆祝生日呀?还是…难道这么快有二胎了?!不会吧?上次不还听宁四说要给宁二弄鹿血喝吗?莫非鹿血真这么有效?

在一片各种猜疑中,大伙儿都来赴宴了。

晚宴设七点,只有温宜和阮流筝带着孩子在宴客,并且连连致歉,宁至谦因为临时工作的原因不能亲临,由阮流

tang筝全权负责招待。

宁至谦在通知各路亲朋好友的时候就已经再三说明,不要带礼金来,坚决不收礼金,但大家客气啊,哪能白来吃饭呢,所以一个个地还想随礼,就光为解释这个,阮流筝就解释得口干舌燥,真不是有什么喜事儿,就是至谦高兴,所以请大伙儿聚一聚,分享他的喜悦…

至于是什么喜悦,她都没脸说出口,就因为宁茴会叫爸爸了,所以他要广发“武林帖”,普天同庆…

大家见她解释得那么认真,也就只好随了她的心。

七点,宴会正式开始,原本的设计,宁至谦是要抱着宁茴上台的,在所有宾客面前表演叫“粑粑”,而且还打算要把这具有纪念性的一幕给录下来,是要反复观看的,但是现在他不在,阮流筝才不想干这么丢人的事!也不想站上台去出丑,把温宜给推了上去!

哼,这种事不坑婆婆坑谁?这么丢人的儿子是她养的呀!

而且,温宜是公司领导,这种大场面见得多了,要说什么话随便拎来不是?

温宜也是一脸被坑的表情,悄悄戳了流筝一指头,留下一句“小狐狸”的嗔骂之后,顶着压力上台说话。

一路,耳边全是儿子电话回来的声音:妈,我不能来宴会了,对,临时有事,您帮我告诉流筝,一定要说清楚这次宴会的目的,就是昭告天下咱宁茴会叫爸爸了,一定要啊!要宁茴叫一回给大伙听听,要录下来!尤其让老大还有萧伊庭听听,特别是萧伊庭,可以让流筝做一个采访感言什么的!

温宜是不会这么说的!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不傻!也没疯!

但总要有个请客的理由啊!怎么说好?回头看一眼在偷笑的儿媳妇,瞪了她一眼。

在台上接过麦克风,笑着感谢大家的到来,“谢谢大家,在座的各位都是在至谦的成长过程中参与进来的亲人和朋友,有看着他从出生到结婚生子的长辈,有穿开裆裤就和他在一起的朋友,也有这么多年和他共同奋斗在医院的同事,至谦每一步的成长都得到大家的关爱和支持,如今,他为人夫,为人父,人生终于算得上圆满了,也感叹平时太忙,跟各位亲朋好友相聚的时间太短,想借今天这个机会,把大家请到一起来,表达他的感谢之意,粗茶淡饭,招待不周,大家见谅,难得的是情谊,希望各位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