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烦。

瞿阿姨来的时候凌棠远又不在,她只找我一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能找到他不在的时间来单独见我。

“你们来北京干什么?”她有意无意的用目光扫视我。

“凌先生来北京办事。”我按照凌棠远给我的答案说,没想到却换回她的冷笑:“办事还把阿姨都带着,衣服也叫人买新的?”

瞿阿姨的表情冷若冰霜,我无奈至极,有事大可去和自己儿子折腾,总折腾我这个倒霉蛋算什么?可又不能不应对,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些我都不知道。”

这是事实,我只能淡淡的陈述。

“你要上学我不阻拦。不过我交待你的事一定要记住。上学可以,但别忘了大事。”她一本正经的命令,我只能点头答应。

“你母亲给我打过电话,说你弟弟一切都好,已经准备开学,学费已经打款到学校,让你放心。”见我表情还算乖觉,她又说。

从家出来时,我不知道电话号码,只留了瞿阿姨的电话号码给母亲,来凌家后日日被凌棠远牵制,总想不起打电话,等去了凌翱,在他的办公室里也不方便打电话,母亲突然给瞿林飞打电话报平安,既是情理之中,又是情理之外。

母亲的意思是……讨好,还是感谢?

“谢谢瞿阿姨。”我诚心诚意的道谢,没有她,晔晔的事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她横了我一眼,“你好好完成你的任务就行了,别的用不着你管。”

我的任务,生孩子,也是最难办的事。

瞿阿姨起身准备离开,我默默送到门口,才听见她冷冷的对刘阿姨说:“你说他把凌翱北京的文件都调阅了,我以为他要在这里待很久呢!”

刘阿姨不语,眼睛却瞥着我

我一愣,头也不敢抬,等车子发动转弯离去不露声色的上楼,把门关好,才敢松口气叹息。

看来,凌棠远这个人,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明明是让我上学的,偏又骗我。如果说他是小孩子脾气,那么刘阿姨的急于汇报就真的让人玩味了。

莫非,这其中还有她什么事?

好事多磨(下)

凌棠远刚回来似乎就知道母亲来过了,晚上只是在睡觉的时候才听见他在我耳边坚定的说:“必须回来住!”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蹭蹭枕头又转个身,他似乎也躺下了,慢慢睡去。

没过几天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凌棠远意外的没去凌翱分部开会,和我一同上车,让司机送我们去学校。一路上,我都有点紧张,为终于实现的愿望,也为他果然守信。车停在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我刚下车,他就关上车门。我知道他不会陪我去注册,我只能一个人走过街天桥。不料,远远就看见索离站在校门口似乎在等人,犹豫一下还是偏过头,想背着脸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总觉得心虚,虽然那时候明知我们无法走到一起,但面对他那么单纯的男生,我还是觉得不自在。大约也是怕他问起,我弟弟的治疗款是怎么来的,也怕他知道自己曾喜欢一个只能靠卖了自己才能换回钱的女人。

确实,有点打击人。

在我们交身而过的时候,他还是认出我来,虽然现在我已经换了一身连自己都叫不出来名字的名牌,但面貌还是认出来了。

“宁墨墨,我都等了两天了,你怎么才来报道?”他阳光笑容挂在脸上和我打招呼,却意外的发现我身后并没有带行李箱,“你的行李呢?”

我尴尬的笑笑:“我不住宿。”

索离愣了一下,随即发现我身上的变化,眼睛里立即闪烁着滋味复杂的光芒。

凌棠远喜欢用白色妆扮女人,白色的手袋,白色的裙子,白色的上衣,白色的高跟鞋,我用来习惯这身打扮的时间只有两天,接着,我就以最符合他口味的形象出现。

“有人帮你了?”他说的小心谨慎,生怕某些字眼刺痛我的自尊。

可事实上,我早已经没有了自尊,我甚至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所以深深的叹口气,“不然呢?十几万呢,我没办法凑出来。”

“他很有钱?”

“嗯。”

索离垂下头站在我身边,和刚刚的阳光灿烂互呈对比。我想他一定是以为我被有钱人包养了,甚至还有比这些更难堪的揣测。事实上,他猜的也没错,凌棠远身上没有任何我值得炫耀的东西,除了钱。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他沉着心走在前面,像似被心爱女人辜负的男人,表情上很是惋惜,其实此时我更想笑,但笑不出来。

“宁墨墨,你忘记这个!”凌棠远悄然出现在我们面前,青着脸,手里还攥着手机。我乍惊,随即直觉伸手去拿。在看见凌棠远那刻,索离的表情突然变了几变,我还来不及介绍,凌棠远已经走到我面前,轻笑着:“别让我查到这位男同学的电话,我不允许哦。”

他的笑容很冷,挂了十几斤的冰霜,不禁让人在夏末的炙热温度里瑟瑟发抖。

索离镇定了心神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友好的手:“您好,我是宁墨墨的师兄,我叫索离。”

凌棠远看都不看他一眼,身子更是避开他伸出的手,一双美目直看着我的表情:“记住了?”

“记住了。”我面无表情的回答。

不是我不想有表情,而是我不知道该有怎样的表情才能不谄媚,又不惹怒他,尤其是在学校的门口,我只差一步就能迈进去的时候。

索离是彻底失望了,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埋怨,但还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和我们说了一句:“宁墨墨,导师在办公室,你办完手续和可以去找他,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阻拦他不是我该有的作为,搭理他不是凌棠远会有的举动,诚然他是为我们找个台阶下,但我们谁也没给他留面子。

在凌棠远的注视下我挺住脖子,竭力让自己表现出云淡风轻的坦荡,可多疑的他还是拽着我的胳膊说:“别读了,走,回去!”

很不幸,他果然又变卦了,而这种变卦我根本没有办法预料也没有办法适应。我既不能涕泪横流的求他放我进去,也不能破口大骂他不讲信用说话像放屁。就算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我也做不出来。

索离知道他犯了错,面对我被带走的结局也有些无措,他碍于男性尊严不会开口帮我求情,但也不忍就此离去不知我最后的情况,只能傻傻的站在校门里,看着我在校门外和凌棠远的默声纠缠,无法帮忙。

我握紧手袋的带子,想想里面的录取通知书,犹豫是不是要用低头来换取进入校门的机会,当然,我也无法确定,即使我低头了,他还会不会放我进去。

双眼有点湿润,憋在心里一车子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求求你,放我进去,我保证会每天回家。

你们凌家答应过我的,不能言而无信。

你凭什么对我忽来喝去的,我也是有尊严的,卖到你们家我还是个人!

字字句句都交叉扭在一起横在嗓子眼,吐不出来,只能盯着凌棠远的衬衫扣,任由言语在脑海里肆意奔驰。

终于,一低头,先他一步离开校门,直接上了拐过来的车。

是了,如果有人一定要夺走这个机会,我宁可是我自己放弃。无法不吃嗟来之食我至少还能做到吃一半扔掉一半,凭着自己的选择。

凌棠远也坐近来了,不理我,直接闷声对司机说:“回去!”

车子开动,校门就这么离开了我,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索离遥望的身影,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回到家才半天就病倒了,起初只是有点发烧,接着就是咳嗽,一晚一晚的咳,总觉得胸口闷的慌,有什么憋在肺里发不出来那般难受。为了不打扰凌棠远的休息,我主动搬去了另外一间客房。被窝里少了他的霸占,很宽敞,也很冷,半夜经常会被空调冻醒,然后就是咳个不停,再睡不着。

他也会端着水给我喂药,笨手笨脚的带着恶狠狠的口气。也会时不时的带回来点小东西,今天是一个会说话的玩具,明天是奥斯卡最新的大片,扔在我的床头。

不知道是谁帮他挑的,每一样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天气挺好的,出去透透气?”晚上,他又坐在我的床边提建议。我摇摇头:“凌先生去吧,我想睡了。”

他默默的看了我一眼,站起身离开,多一句都不肯再说。

如果一开始凌棠远就不让我去读书,我想不会这么难过。毕竟失望大了,偶尔有惊喜还是很开心的,可最开始他就不断的暗示可以去,现在不能了,反而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让他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折腾这么久,他也没说一句放我去上学的话,所以我更加的失望,对自己的存在突然有了可笑的领悟。

第二天,孟屿暮来了。他和凌棠远母亲一样掌握凌棠远何时不在家何时过来的技能,凌棠远不在,他显得随意很多。

我总不能靠在床上见他,只好穿好衣裳,拢了拢头发,洗漱了才下楼。不过十多天没好好吃饭,裙子的腰肥了一圈,随着走路的步子来回的晃,他看着我瘦弱的样子,眼神有些疼惜,我默默走到他身边,扯了一下嘴角算做笑容:“孟先生,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东西。”他放在我面前是一个果篮,我微笑收下,而后静静看他,等待他接下来的意思。

“今天外面空气很好,出去走走?“他的眼底藏有很重的渴望,我犹豫了一下,顺着落地玻璃窗望过去,房子前的银杏叶开始变黄,在秋风中摇动着飘零,再不出去怕是真要错过了。我点点头,跟他一起走出了房间,他给范阿姨使了个眼色,我不明就已,或者已经不想明白,只想出去缓口气。

绕过大门,我们在小区里散步,银杏叶的飘落让我心情有些低落,默默的悲哀自己的命运,他拉住我的手,我惊讶想要闪躲,却听他说:“给你一样东西。“说完我才察觉,手里多了MP4。

“多听听音乐,心情会慢慢变好的。”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我,盯得我无处躲藏,他温柔的用耳塞堵住我的耳朵,里面是优美的钢琴曲,我抬头,就听见他说:“《星空》RichardClayderman演奏的。”

他峻眉舒展,清雅的双眼像似同样听得见音乐般淡淡含笑,不知为什么,我心一动。

他又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挑的全部都是轻音乐,喜欢还可以去下载。”我犹豫了一下:“孟先生,其实……”

“我没别的目的,你放心听。”他抬起头看我,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上次是我失态了,我向你郑重道歉。”

这样一来,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耳朵里还听着浪漫的钢琴曲。

流畅的音符带动了心底的温暖,温暖了有些冰冷的地方。

初释心防(上)

孟屿暮走以后,我还在听钢琴曲,这样小小的一个东西确实为我病床上增添些许趣味,时间在音乐的陪伴下流逝的飞快。快到凌棠远下班时间时,我才将东西藏在枕头下收好,果然,没过多久,凌棠远就风一样进了门,靠在门口盯着我上下看了两眼,嘴上还没忘冷言揶揄:“今天心情好点了吧,听说有人来探病了,肯定慰籍了。”

我从床上撑起起身子,继续窝在被窝里,头看向窗户也不回答他,早习惯了凌棠远这样的相处方式,如果有一天他不说点什么鬼话我估计会不适应,对待他冷嘲热讽的最好办法就是拒绝回答。

我静静的看着窗外依旧不说话,他左右看了我两眼,见没动静自己先乱了,突然咳嗽一下:

“能出去溜达了?”我还是不动,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静如水。

他不自然的问:“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

听的出来,他的本意并不想说这些,冲进来时的嘲讽才是他最初的目的。眼下生硬的转弯大概也是被我冷落了,才着应该想改变我们两人之间的僵局,或者是给枉死的我一点点施舍和怜悯。

他走到床边,开始满不在乎的帮我披上衣服,把被子轻轻掀开,又蹲下帮我穿上拖鞋,我不动生色的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按住胸口。

凌棠远每做个动作都让我产生一点点微妙的感觉,除了不解,还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

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我觉得自己快要原谅他了。特别是,他在弓腰给我穿鞋的时候。他一定不曾为别人穿过鞋,笨手笨脚的套不上去,好不容易弄好了左脚,又换了右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屑服侍别人,更别说弯下高昂的脖子。

他这么做,一定别有目的。

他拖着将信将疑的我跑下楼梯,从客厅穿过走出大门,竟然发现晔晔站在花园的草坪上,我顿时喜出望外的看着他,他更是喜形于色的笑着跑上台阶,嘴里大声喊着:“姐,我可见到你了。”

才两个月而已,我们俩就像分别很久很久,我立即甩掉凌棠远的手拉住他:“你怎么来了?不是开学了吗?”

“姐夫说你想家了,让我过来看看你。”晔晔回头瞥了凌棠远一眼,手握紧我的,嘴角的笑容变得很大,突然悄悄的说:“满帅的,不算亏。”

我觉得好笑,嘴也跟着上扬,偷偷看了一眼凌棠远,他似乎没有察觉我们的对话,眼睛正看向别处,幸好他听不见。

难得他有心,知道晔晔的出现一定能带给我片刻欢乐,所以才接了晔晔来。他能让晔晔来看我,大概也是诚心诚意想要改变我们现状的,可我无法确定能不能原谅他。

“姐你怎么瘦了?”晔晔眼尖,一眼就发现我身子的虚弱。

“我在减肥,你不知道,有钱人家就讲究这些,不然穿衣服不好看。”我安慰他,却发现原本站在一边的凌棠远面容一凛,他随即走上来说:“进去坐着说话。”说完他先闪身离去,留下我和晔晔偷偷对视,他伸了伸舌头,我则抿嘴笑笑。

这是我到凌家吃的最高兴的一顿饭,晔晔给我说他在大学里的所见所闻,我就静静坐在那儿听着,凌棠远坐在我身边默默不语,偶尔我会对他笑笑表示我的愉悦,他看了我的笑容回应居然是扭头吃饭,并不理睬。

“姐,看见姐夫对你这么好,我就放心了。”晔晔说。

他还是用不自然的口吻称呼凌棠远为姐夫,这与事实不符,我想阻止,刚准备开口,凌棠远已经说话:“不然呢,以为我会虐待她?”

我以为晔晔惹怒了凌棠远,立即侧脸看去,餐厅暖色吊灯下,昏黄的光晕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的时候仿佛在和晔晔抱怨,其实我是个河东狮吼,一个让他受了诬陷委屈的河东狮。晔晔见他的表情很平静,也放松了许多,接着他的话头抱怨道:“我姐在家的时候也经常欺负我。”

凌棠远用筷子挑出碗里不喜欢吃的东西,抿嘴笑笑:“咱俩同病相怜,以后她欺负我,你要站在我这边。”

“嗯,好。”晔晔低头,笑着吃饭,这顿饭对他来说,也很重要,他回去,会给母亲带去天大的好消息。我抬头对视凌棠远,他一双黝黑的眼睛正盯着我看,我低头,觉得脸有点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家庭多了一个新成员,他与我们同样具有骨肉相连,血液相融,他是我的家人,这样的意识让人有些暖烘烘的感觉,也同样有些释然。

人这一生,注定要得到,要失去。我得到了金钱,也必须失去读书,更何况这失去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我不应该还觉得不甘心,不满足。

凌棠远被我脸上的红晕弄愣了,僵硬了身子看了半天,他的视线不挪走,我也不好意思动筷子,只能默默坐着,反倒是晔晔看出我们俩之间流动的暧昧气氛,表情赧然,咳嗽一声说:“姐,我去厕所。”

刘阿姨带他去了,我们两个还在僵硬,凌棠远回过神,皱着眉不自然的吃饭,我也回过神,闷头夹菜,把菜放到碗里,我才小声说“谢谢你。”

凌棠远的动作有点僵硬,很久很久才粗了嗓声说:“说话对着我说,我听不见!”

虽然觉得他没听见有点可惜,但再鼓不起勇气说,只能闷头继续吃饭,直到晔晔回来,我们俩谁也没和谁多说一句。

晚上睡觉时,晔晔被安排在客房,我便没了去处。刚磨磨蹭蹭走上楼就被凌棠远扛在肩膀上,我不敢大声呼救,只是捶了捶他宽广的后背,也许再文弱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也是力大无穷的,更何况他对我来说本来就是高大威猛。

直到走回房间,他都没有放开我,挣扎无用。

我被摔在床上,他俯身压过来,身子结结实实的贴在一起,他盯着我的眼睛憋了半天才说:“对不起。”

他的语气很别扭,表情更是别扭的厉害,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天大的白日梦。他不可能说对不起,虽然他可以做到好心让晔晔来看我,但对不起三个字是绝不会也绝不可能出现在他生命的范围里。我太了解他了,所以我根本就不敢奢望会得到一声尊重。可就在此时,他突然软了下来,让我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沦陷。

“听见没有?”他的口气不善,眼睛避开我的注视。

“嗯?”还在震惊中的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气急败坏的搂到怀里睡觉,鼻子撞在他的胸膛上,酸的想流泪。

觅良人,一生得一良人足矣,这是中国女人千百年来信奉的理念,我为了这个理念就该放弃所有坚持,我没权力再要求其他。

满足吧,虽然他脾气坏了点,嘴巴毒了点,人别扭了点,但也算个良配,当然,前提下是我必需得到一个孩子来向凌家索取婚姻以后,他才是我的良人。

还有一丝不甘心

我在他的胸口上咬了一口,很快就得到了反应。

住在客房手脚冰凉的日子似乎正在远去,在他的身体攻势下我很快得到暖意。人要学会取舍不是,至少要学会别委屈了自己。较劲对谁都没有好处,这是我刚刚学会的真理。

当然,较劲也可以换一种方法。

我当着晔晔的面推开面前的包子油条,“太油腻了,不想吃。”

凌棠远把自己面前的粥碗拿过来:“这个?”

“不想吃。”我还是没胃口,凌棠远皱眉,扫了晔晔一眼,晔晔很识相低乖乖低头吃饭,他又拿过来一杯果汁:“这个?”

不是我矫情,确实不想吃,连日病久了,胃口也差了很多,看见花花绿绿的东西什么都不想动,见我偏过头,他钳制住我的下颌扭过来,别着眉头说:“喝。”

我不张嘴,他的动作挺了很久,实在没办法,只能叹气:“听话,喝了,中午想吃什么,让刘阿姨做。”

我真的不是想较劲,可在凌棠远的眼睛里,此类行为大抵已经是可恨到极点了,如果不是晔晔在这儿,他应该早已经拂袖离去,此时他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压制怒火,劝我把果汁喝掉。

所以,他的脸色很难看。

晔晔已经开始担忧,可能怕我惹怒了凌棠远,说实话,我也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试探他到底能忍我到怎样程度。

他……

凌棠远突然把果汁抿了一口,向前倾身,不等我反应过来按在我的嘴唇上,惊慌失措的我嘴唇被他的舌尖挑开,果汁已经涓涓流到我的嘴里。

真,真,太恶心了……

我脸热的像是被火点燃了般,挣扎着从他的牵制下逃脱。晔晔已经愣在一边,动弹不能。

他轻声而笑:“想亲就亲,别总用撒娇这样的手段来引起我的注意。”

真,真是的,他怎么可以在晔晔面前这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