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邪一怔,俊脸瞬间转变的异常凝重严肃:“为什么?”

为什么?初夏心虚的撇撇唇,“因为我已经嫁人了!安陵王听说过没有?他是我相公!”

日邪的面色猛然变得异常的可怕,他冷冷的打量了楼初夏,眸光越来越冷厉。

“对不起啦,我不是存心骗你的,其实是很想帮你的,但是这是终身大事…”初夏搓搓手臂,脖子一伸,浑身一哆嗦。

“你走吧!”日邪冷冷的开口。

“啊!?”

“你走!”

“我…”

“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初夏转身,刚要开溜,猛然脖颈一酸,面前一阵发黑,噗通一声晕倒在地上。

日邪转眸,抬眼望一眼窗外,天亮了!

远方山巅,金色光芒仿佛破茧而出般乍然闪现,在山峰间垂落无数灿烂的金线,那金线又悄然拉长,逐渐牵引至那迎风而立的人儿身上,包裹住暗夜整个人,在那绝美的脸庞上,形成一些深浅的阴影。

“夜,我想知道你的计划!”冷若水一改平日的妩媚,平静的开口。

天亮了,是该行动的时候了!

“破坏南疆国与安阳王的联姻,与只是拿些贺礼支援边防,冷若水,你认为孰轻孰重?”回眸,男子低低的开口,眸光闪烁着精光。

冷若水一怔,一拍纨扇,“妙啊!只是这破坏婚礼的人…”冷若水强忍了笑意瞥向暗夜,“看来又要辛苦舵主了,那傻子扮起来一定非常的辛苦吧?”

男人眸光一暗,径直用紧迫的黑眸端看他,越看那眸光越是阴狠邪狞,与那圆圆的娃娃脸很不协调。

冷若水暗暗的伸伸舌头,用白衣遮了脸,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安陵王爷装傻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艳阳高照,锣鼓喧天,陵城,在新皇继位两年之后,终于再次迎来了普天同庆的一日,这一日,南疆国公主下嫁安阳王世子,皇恩浩荡,大赦天下。

安阳王府中,西陵叶阳任凭下人将那俗艳的大红衣衫套在身上。

“世子,今天你很精神!”丫鬟拿镜子照着,让他瞧。

西陵叶阳怔怔的望着镜中的男子,苦涩的撇撇唇。他太瘦了,脸颊都凹了进去。可是因为瘦,他的五官更是立体,高挺的鼻梁,长而薄的红唇,那股清贵优雅的俊朗感让人更是不能忽略,仿佛生来就是傲世独行的人物,品味与贵气流露无遗。

“新娘子到!”远远的喊声传过来,丫鬟赶紧催促着他出门。

西陵叶阳望一眼挂在床前的笼子,那里面,一只只七彩蝴蝶正在拼命的拍打着翅膀,想要冲出牢笼。

“世子,公主的轿子到了!”下人再一次轻声的催促。

西陵叶阳漠然的点点头,上前,打开笼子,那蝴蝶扑棱了翅膀飞了出来。

对于这场婚姻,他只能服从,是的,服从,从小到大,他的生命里只有服从!

012 抢亲

喜轿很大,很美,而楼初夏紧紧的闭着双眼,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在大红嫁衣的映衬下,她的肌肤闪着水晶般的光泽,精致美丽的五官,两道弯月似的眉儿下是丹凤眼、剪水瞳、葱管鼻,以及樱花般的绛唇,完美地镶嵌在鸭蛋脸上。

日邪一身朱红衣衫,陪伴在轿侧,不时的转眸透过飘逸的轿帘望一眼昏睡的初夏,瞳眸中盛满了懊悔与无可奈何。

“姑娘,我日邪说话算话,过了今日,你便是我日邪的主人!”他低低的开口,抬眸望一眼那安阳王府金光灿灿的门楣。

西陵叶阳一身红衣早已经在等候,只是他的眸光平静淡漠,看不出一点的喜气。

日邪回眸望一眼喜轿,楼初夏还没有醒,这场婚礼,看来终究是要特事特办了!他微微的犹豫之后上前,俯首恭敬的站在西陵叶阳的身侧,低声道:“世子,公主的身体有些不适…”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喧天的锣鼓声突然诡异的全部消失,日邪转身看去,人群鸦雀无声的分出一条道路,安陵王,曾经显赫一时,威风一时的安陵王一身白衣,信步走来,他眉角含笑,性感又邪美,慵懒又威严,邪气,阴鸷,俊美,三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幼稚的娃娃脸有种浪荡少年的邪气,偏偏美如樱花的唇角又透出一抹直逼人心的纯真。

身后,两名俊美小厮一身锦衣,看起来相当冷漠绝情,还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气息,尤只是两人额间那金色龙纹,更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三人一路走来,不需要任何言语,不需要任何赶人的动作,只是那威严的气势,自成一体的霸气,就足以让人从心头震撼,人们纷纷避让。

安陵王不是…日邪惊异的望着男子,刀削似的眉毛高高的挑起。难道传言有误?

西陵叶阳望见西陵叶寒的瞬间,眉宇微颤,眸光幽深,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神色。

西陵叶寒一路威风凛凛的走来,终于在喜轿之前站立,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冷冷的扫过众人,那浅紫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脸的两侧,映衬着他那双墨色的美眸,怎么看都是风姿无限,容华绝世,透着一种勾魂夺魄的美。

可是…

“我的娘子哦,她就在里面!”一个带着哭腔而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来,西陵叶寒一指喜轿,回眸对两个小厮撒娇道,“我要我的娘子啦!”话还没有说完,人先躺在地上了,青纱白衣沾了鞭炮的红纸,小脸也污了。

所有的人皆都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戏码?今天可是安阳王世子娶亲,这喜轿之中怎么又会是安陵王的娘子!?

“我已经嫁人了,我的相公是安陵王!”日邪眸光一颤,猛然记起楼初夏的话语,面色一白,直觉的将身子贴近了喜轿,望向两名小厮的眸光充满了警惕。

叶阳的面色更加的苍白,他轻轻的抚了胸口,问询的眸光望向日邪,身后早已经有人进去禀报安阳王。

两名小厮没有去掀轿帘,而是将在地上打滚的西陵叶寒团团围住,“主子,今天是安阳王世子大婚,哪里有您的娘子啊,王妃在王府等您呢!”两名小厮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将喜轿与西陵叶阳完全的隔开,喜轿挡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里面的就是我的娘子!”圆眸儿一眯,西陵叶寒指着喜轿斩钉截铁的说道。

从方才傻子王爷出场所带来的震撼中回过味来的众人立时哈哈大笑起来,皆都伸着脑袋,等着瞧热闹。

人群中有人在喊:“让新娘子出来,看看不就知道到底是谁的娘子了?”

众人皆都符合着,抱定了看皇家笑话的意思。

日邪皱眉,阴寒的眸光冷冷的扫过去,那人却隐藏在人群中,不露面了。

“娘子!”西陵叶寒不管,还是赖在地上不起来。

眼看形势不可收拾。

骤然,方才嬉笑的人群冷寂了下来,每个人在望见那朱红色衣袍的安阳王之时,皆都敛眼低眉,不敢造次了。

安阳王,冰冷的眸光扫过众人,在望到满身红屑的安陵王之时,眸中瞬间闪了一丝阴骛的光芒,面色倒还是一片平静,他大步上前,半蹲下来,微微的挑了眉头:“寒儿,你这是做什么?”

西陵叶寒抬眸,望见安阳王之时,委屈的抽抽鼻子,脏手紧紧的抓住安阳王的手臂:“皇叔,他们抓了我的娘子,非说是什么公主,皇叔,寒儿要娘子!”他奶声奶气的说着,却声声如炸雷一般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安阳王冷冷的望向日邪,那瞳孔中浮着一抹妖冶的血红色,似乎将一股几乎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和怀疑隐藏起来,隐隐又流转着一抹诡谲阴沉。

日邪眸光一颤,紧紧的咬了牙根。

缓缓的,安阳王大步上前,在轿前伫立片刻,眸光深深的锁住日邪。

日邪在他那冰寒的眸光中面色越来越苍白。

“阳儿,还不恭迎公主出轿?”安阳王突然回眸,对着西陵叶阳冷冷的开口。

按照辈分,他是雪舞公主的公公,就算是再怀疑,他也不能去掀公主的轿帘。

西陵叶阳面色苍白的点点头,上前在日邪不安的眸光之中轻轻的掀起了轿帘。

“咦?”

“娘子!”

西陵叶阳与西陵叶寒同时出声。

是她!?西陵叶阳眸光之中难掩了惊喜,唇角微微的颤抖。

蝴蝶!

同时,西陵叶寒也扑了上去,死命的摇着初夏的身体。

望着昏迷的新娘,有逼人的杀气在安阳王的眼底稍纵即逝,如此地迅疾,几乎让人以为只是一个错觉。

“王爷,公主她…”日邪低低的开口。

“她是我的娘子!”西陵叶寒哧溜一声钻进轿中,将昏迷的初夏抱在怀里,还一边用大手拍着初夏的脊背,一边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的叫着,“娘子不怕,娘子不怕哦,寒儿在这呢!”

好痛!楼初夏拧了眉头,是谁?是哪个不要命的在拍她?真的好痛,五脏六腑都要被拍散了!

颤巍巍的张开眼,对上一张笑嘻嘻的脸,大大的眼儿,小小的鼻子,红艳艳的唇,还有脸上那傻兮兮的笑容,初夏啊了一声,直觉的向后蹦去,砰的一声,脑袋撞在了喜轿上。

西陵叶阳在望见初夏醒转之时,暗沉的瞳眸之中立时充满了神采,他上前,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安阳王一下子拦住。

“阳儿,天气寒冷,你还是进去吧,这儿有父王处理!”安阳王低低的开口,阴沉的面上呈现出一抹少见的温柔。

西陵叶阳摇摇头,第一次违背他父王的旨意,他大步上前,倔强的站在轿前,转过身子,将后背对着初夏。

他要背着她进安阳王府。她是他新娶的娘子。

西陵叶寒的眸光突然之间冷凝。

013 那个吻

寒风肆虐,吹起地上的红屑,透出淡淡的稀薄光晕,显得格外的妖异美丽。

西陵叶阳站在大红的花轿之前,昂然高傲,眸光坚持,犹如书生般俊美,花轿中,西陵叶寒冷峭邪美,雍容诡异,两个男人对峙而望着。

安阳王一怔,多少年来,他习惯了儿子的服从,这一次…男人阴鸷的眸光中充满了激赏。阳儿,终于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而且就算这个公主是假的,花轿到了安阳王府门口,他也一定要将公主迎进门,否则,安阳王府丢不起这个人,而且这股东风他等了太久了,他绝对不能这般轻易的放弃。

“寒儿,不要胡闹了!”他大步上前,站在两人之间,眉宇之间难掩了威严,“你们两个送王爷回去!”他对那两名俊美的小厮冷厉的开口。

西陵叶寒冷凝的眸光在瞬间融化,一抹傻笑浮上俊俏的小脸,他一手抓着初夏,一边从花轿中走出来,一边喊的哭天抢地,“皇叔,寒儿真的没有骗您,是这个人,是这个坏人抓了寒儿的娘子冒充公主,皇叔,您一定不能饶过他!”

日邪凝重的皱眉,见西陵叶寒将矛头对准了他,大步上前,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安阳王冷冷的挥挥手,阻止他开口,而是继续低敛了眼帘,面对着西陵叶寒,再次低低的开口,“寒儿,难道你都不肯听皇叔的话了吗?今天是阳儿大喜的日子,你不要胡闹!”冷酷阴鸷的话语凝聚在空气中,但这回更多了一份令人窒息的煞气和寡绝的暴戾,残忍的气势凝聚在他阴沉的外表上,显得诡异且不可测。

所有人都听出,安阳王在拼命的抑制怒气。

所有的人都为傻子王爷偷偷的捏了一把冷汗。

安阳王,权倾朝野的安阳王,就连皇上都要忌惮七分,更何况是一个早已经失势的王爷!

所有人的眸光都凝聚在西陵叶寒那张稚嫩的小脸上。

他垂下浓密纤长的眼帘,仿佛刻意修剪过的眼睫覆盖住黝黑的双眸,瞳孔因为被睫毛掩盖而让人看不清,增加了胁迫感。樱花般鲜艳的唇倔强的抿着,似乎在坚持着什么。

他的手猛然用力,弄痛了一直沉默的初夏。

从醒来,第一眼看见安阳王的瞬间,初夏就愣住了。那是个俊美无俦、风神秀绝的人物,一身绛紫色长衫更显得高雅无比,雍容华贵,长脸短眉细目,顾盼之间更是威严慑人,固然一眼即可看出是个颇为工於心计的人,而且神态非常严肃,可也不似她想像中那样残暴毒辣。

在西陵叶寒与安阳王对峙的时间,她一直将小脸埋在叶寒的怀中,装作继续昏迷,直到男人捏住她的手臂,弄痛她。

初夏微微的张开眼帘,对上西陵叶寒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圆,可爱得不得了,却闪熠着一抹复杂冷冽森然的诡谲光芒。

他…初夏皱皱眉,突然惊觉,想要挣脱,可是却被他再一次牢牢的抓在怀中,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强迫她的眸光对上他的眼。

“你…”初夏启唇,话语迅速的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初夏惊骇的挣扎,但是他的吻越深,从浅尝辄止到恋恋不舍,几乎将她整个人嵌进自己的身体。

雪花突然而至,漫天飞舞下洁白的花瓣,随风飘忽,洒落在初夏的肩头上,初夏的头发上,初夏大红的嫁衣上,如开败的荼蘼央央落下,化作满目逝水年华。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怔怔的望着面前那浪漫唯美的画面。

西陵叶寒的洁白衣衫。

初夏的大红嫁衣。

白与红,那么强烈,那么和谐的颜色,交织在一起。

如那个长如半世纪的吻一般,强烈的刺激着人的神经。

许久,周围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中,西陵叶阳一张俊脸惨白如纸。

安阳王眼眸黯绿如湖底,看不出他的情绪,而身上仿佛已有结冰的霜,那股气息令所有人寒战。

终于,掌声惊动了心神恍惚的初夏,她猛然挣脱,将西陵叶寒推开。

男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唇上,还有她鲜红的唇印。

“娘子…”轻轻的,柔柔的,腻死人的声音,从那唇印之中缓缓逸出。

初夏愣愣的望着他,忽的咬住下唇,齿白盈透,唇色嫣然。

她,应该一巴掌挥在他的脸上吗?

“皇叔,看吧,她就是我的娘子,我们那晚就在一起这样玩亲亲来着,后来还…”他突然笑嘻嘻的转眸望向脸色暗沉的安阳王,炫耀似的指着自己嘴唇上的唇印。

所有的人都竖直了耳朵,对后来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终于,初夏决定行动。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来,所有的人表情猛然之间僵住。

没有人注意到,那两个华服小厮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神恐惧的互望了一眼。

安阳王将冰冷的眸光转向初夏。

初夏强自稳定了情绪,“你胡说什么?这些事情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的,说的吗?你这个傻子!”她芊白玉指一点傻子王爷的脑门。

“嘿嘿…”抚着打肿的脸额,西陵叶寒照旧笑嘻嘻的,一只手还扯着初夏的衣角不放。

人群立即轰炸来,议论纷纷,很明显,今天的婚礼是场乌龙,初夏这一巴掌正好说明她不是雪舞公主。安阳王铁青着脸,他无从再坚持花轿进门,他转身,将所有的怨气对准了日邪。

日邪惨白着脸,一个人面对着盛怒的安阳王。

西陵叶阳愣愣的望着楼初夏,心口一阵闷痛,他深呼吸,眼底有凝重的暗光。他想上前,想要说什么,但是管家指挥了下人,簇拥着他进入王府。

在跨进王府高大门槛的那一刻,他突然回眸,怔怔的望着初夏涨红的小脸,再望望那大红的花轿,眸光之中猛然充满了讽刺。

这就是他的婚礼!

“娘子娘子,我们走吧!”西陵叶寒紧紧的扯着初夏的衣角,左边的脸额红肿如馒头。

楼初夏点点头,将那大红嫁衣扯下来,只着一件中衣,默默的跟随在傻子王爷的身后。

脊背之上,安阳王阴沉的眸光如芒刺一般,让她心底不安。她猛地抓紧了傻子王爷的大手,仿佛是想要寻找一点依靠。

西陵叶寒突然回眸朝她微笑,笑容邪美而复杂。

初夏怔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是傻子吗?为什么一股莫名的寒意将她全身笼罩?

014 真正的王妃

人群逐渐的散去,大红的丝绸歪歪斜斜的挂在王府门楣之上,地上的红毯被寒风卷起了一个边,上面散乱的覆盖满鞭炮的红屑,风一吹,轻飘飘的吹起来,与那白雪一起飞舞。

寒风飒飒,朱袍飞舞,安阳王的面容是那么肃杀,眸光是那么冷酷,他直直的望着西陵叶寒消失的方向,双拳紧紧的握起。

“王爷…”管家上前,怯怯的开口。

安阳王冷冷的转眸,骇的管家向后退了一步。

“王…王爷,少爷他似乎有些不对劲!”管家紧紧的垂着头,战战栗栗的说完要说的话。

骇人的冷酷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焦虑,安阳王一拉长袍,大步迈入王府。

王府的朱红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后院中,西陵叶阳站在一棵枯萎的樱花树下,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睫毛漆黑幽长,脊背笔直如冰雕一般,雪花飞舞,轻轻的落在他的大红喜袍上。

那株樱花树…西陵孤绝眸光一暗,仿佛想到了什么,冷厉的面庞有了一抹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