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初夏,不要过来!”那漆黑的夜中,小霸王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他是杀人恶魔,这些人都是他杀的!”小霸王惨白的脸。
“不要过来,不要,快跑,快跑,越远越好!”
初夏摇摇头,身后是叶村全村大大小小几百人的尸体。
原来,竟然有这么多人为她牺牲了…
“叶阳,叶阳,你不要死,不要死!”初夏低低的叫着,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
西陵叶阳任她抱着,右肩处渐渐感到湿意,他眸光微微的一颤,倾力抬起手,缓缓而坚定的落在怀中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上,眼角忽然一凉,静静流下泪来。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流泪;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将他拥抱,没有想象中的汹涌澎湃,没有想象中的激情难抑,有的只是如火似刀的情怀,烫伤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低头的瞬间,猛然瞧见,晨曦的阳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长在地面上,然后长长的,参差交错地纠缠在一起。无色的唇瓣轻轻的翘翘,这一刻,男子向佛祖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他与女子,哪怕就像现在这样就好,从今往后、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分开。
窗外,一个身穿侍卫衣服的男人冷冷的伫立,冷绝的双眸中泛着嫉妒的光。
“烧竟然退了下去!”御医不敢相信的把了一次又一次,实在不敢相信,昨天还不能吞咽的病人,今天早晨,竟然可以轻声的调笑。
“御医,你没有老眼昏花,本宫是真的好了,这下,你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威胁本宫,要去禀告皇上了吧?”西陵叶阳轻轻的弯起唇角,笑容如玉。
那御医再次不敢置信的眨眨眼,他从来没有瞧见太子如此温暖的笑过,似和煦的春风,吹得人心头暖洋洋的。
“是是是!”他有些惭愧的擦擦汗,感激的望了一眼初夏,或许没有这个女孩,他的脑袋早就不保了,在他向皇上告急的那一刻,他就会去见阎王。
“初夏,你跟他说说,你是用什么方法令我起死回生的?”叶阳好心情的继续打趣着御医。
初夏一想到昨日以嘴喂药的情景,小脸猛然涨红了,打着哈哈,将话题岔开:“到底是谁伤了你?”
西陵叶阳不动声色的一笑:“谁伤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等到了你!”
初夏一囧,抬眸望见御医偷笑的脸。
昨日,太子受伤,冒死也要留在镇衙门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楼初夏这三个字,已经成为撼动太子军上下的神话,谁都想一睹其芳容。
但是同时,也为初夏带来了更大的杀机。
中午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太监送来了皇上的圣旨。
卧在床榻上的叶阳看望了圣旨,不动声色交给日邪:“处理掉他!”
日邪点头,将圣旨放在衣袖之中。
初夏按下心中的好奇,不去问。安阳王的事情,她不想管太多,她对改变西陵王朝的历史,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她只想去楼正春所说的南疆国云氏,看看他在那儿寄存了什么宝贝,然后带着宝贝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猛然,初夏想到了橘儿,这半日来,因为担心西陵叶阳的伤势,她竟然忘记了橘儿的失踪,楼家的灭门。削苹果的手指微微的有些僵硬。
“怎么了?”或许是注意到了初夏的异样,西陵叶阳费力的扯扯身子,转过头去看。
“叶阳,我有些话要问你!”初夏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案几上,微微挺直了腰身。
一抹不易觉察的深沉迅速的掠过男人黯绿的瞳眸,但是转瞬即逝,快速的让人以为那是错觉。他摆头,示意日邪出去,然后微笑着望向初夏有些僵直的脊背:“有什么,你就问吧!”
初夏转眸,异常认真的盯着男子瞧:“橘儿呢?你将橘儿怎么样了?”
西陵叶阳沉默。
初夏不死心,“还有楼家,他们到底得罪了你什么?为什么你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回答初夏的还是沉默。
“还有凤舞,你究竟将他怎么样了?”
西陵叶阳紧紧的抿唇,唇色更是苍白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初夏不敢想象了,望着叶阳的眸光也充满了恐惧。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为了让她出现,他可以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但是同时,却以狠辣的手段将她身边所有的朋友,亲人,一个个的杀掉!
他,蛮横到极致,残酷到极致,阴鸷到极致,狠戾到极致,也,痴情到极致!
西陵叶阳伸出手,想要握住初夏的手,却被她冷冷的避开,她无法想象上面沾满了她朋友与亲人的鲜血。
“初夏,我说过,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疲惫的合上眼帘,不想让初夏看到眸光中那显而易见的沉重。
“这句话,好沉重!”初夏喃喃的开口,“叶阳,我与你不同,我从小就生活孤儿院,无父无母,别人对我的一点点好,一点点亲情,就足以让我感动,让我奋不顾身。你是我的朋友,橘儿,楼正春,也是与我有关系的人…”她的脑海中突然迅速的闪过叶村父老乡亲的脸,“不,就算是与我没有关系的人,我也不愿意看着他们因为我受伤,死掉。或许高高在上的你,永远不会懂得我的心情,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的喜欢,你的爱,令我喘不动气,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
063 逐鹿天下
西陵叶阳紧紧的闭着双眼,当他听到那句“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双拳倏然握紧,浓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微一颤抖,缓缓的,舒张羽翼,深沉黯绿的双眸,仿佛两汪寒潭,清幽、冰冷,沉重而深不见底。
“初夏,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爱你!”他低低的开口,声音有些落寞,“高高在上…在你的面前,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世子,是太子,而感觉高人一等,相反,我很自卑,至少在你的面前,我没有了自我!”
在这一刻,他多么想将实情说出来,但是不行,他精心保护的初夏,他只要她快乐,幸福就好,什么南疆国,什么国宝,什么长生不老,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是想与心爱的女子,简单快乐的生活,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十年!
他奋力倾起身子,握住初夏的手:“不要怀疑我,永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加的爱你!”
初夏垂下眼帘,心情无比的沉重。西陵叶阳做的这一切,又何尝不令她感动,可是他辛辣的手段,太子的身份,这一切都让她望而却步,或许,她是真的不敢爱,不敢再去投入,就这样徘徊在爱情的边缘,无能为力。
“太子殿下,皇上的第二道圣旨到了!”房门外,传来日邪淡然的声音。
初夏缓缓的,将小手从叶阳的手心中抽出,端坐在一旁。
一抹显而易见的烦躁浮上叶阳苍白的脸庞,他转头低低的对日邪道:“你去处理!”
日邪领命前去。
西陵叶阳再次躺会床榻,闭上眼睛,但是很明显,他的神情不似方才那般平静。
“御医说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了,我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初夏淡淡的开口,想要告辞了。
叶阳突然张开眼,他静静的望了初夏许久,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让日邪保护你,只是处理完事情,你就回来!”
初夏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他这次竟然这么爽快,还想要说什么,他已经轻轻的拍手,有人去叫了日邪。
初夏一走,西陵叶阳就低声的吩咐侍女道:“扶我起来,更衣,回宫!”
一刻钟之后,一座不起眼的小娇子从镇衙门的后门悄悄的离开。
夜色笼罩下的景阳殿,巍峨而肃穆,灰暗而萧条,奢华而空虚。短短的几年内,这座景阳殿已经换了三朝天子。
奢靡的音乐之声传来,大鼓、长鸣、箫、琵琶、古筝等乐器,纷纷由统一着装,身穿白缕衣的美女演奏,挥动之间,性感婀娜的身材若隐若现。殿中央,更是有无数的红衣舞女,翩翩起舞,裙裾逶迤,暗香涌动,角落中,则有美丽的不像话的男宠,跪在不远处,长笛在手,轻声而吹。
主位之上,已经登基为皇上的西陵孤绝,一身明黄龙袍,黑发如瀑,只用玉簪轻轻的束了,如瀑,缓缓绵延在明黄色的衣袍之上,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要飘逸起舞的性感模样。狭长的双眸半眯着,冷漠的唇角带着诡谲深沉的微笑。
登基为帝,实现了多年的夙愿,此时的西陵孤绝更是野心勃勃。
西陵叶阳缓步而入,淡然的站在殿前凝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父皇。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违背过父亲的任何事情,哪怕父王让他将雪舞迎娶进门,他也毫不犹豫的照办。他太子府里女人众多,不在乎多一个养老的妃子,但是关乎到楼初夏的一丝一毫,他都不能隐忍。
狭长的双眸微微的掀起,在望见西陵叶阳之时,西陵孤绝冷冷的笑笑,一双冰冷的眸子仿佛笼罩着寒露,那么虚渺而入骨的冷。
舞姬与歌姬识相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大殿,只剩下对望的父子两人。
西陵叶阳缓步上前,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抬眸,定定的望着高高在上的皇上。
西陵孤绝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眯了眼,端起面前的琉璃盏,喉头轻轻的涌动,那香醇的葡萄酒徐徐倒入口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冷寒的风透过殿门,吹入大殿,将凝滞的空气吹散。
终于,西陵孤绝冷冷的扬扬眉,开口了,“你还是坚持么?”
西陵叶阳跪在殿中,连眼皮都没有抬,点点头。
“你可知道,我寻找那宝贝花费了多少的心血?”西陵孤绝的语气更加的冰冷了。
西陵叶阳还是点点头,但是倔强的脊背还是那么挺直。
“那你还忤逆我的意思?为了一个女人?”冷酷阴鸷地问话凝聚在空气中,那份令人窒息的煞气和寡绝的暴戾,诡异而且更加深不可测。
“父皇,您已经是西陵王朝的皇帝!”西陵叶阳淡淡的抬起眼。
“如果我只是想要一个西陵,十年前就易如反掌。我要的是逐鹿天下,长生不老!”西陵孤绝猛然站起身来,昂天长啸一声,明黄色的衣袖绵延而下,绚丽而张扬。
“父皇,那是您想要的东西,而我,想要的很简单,只是一个楼初夏!”
西陵孤绝冷冷的望着他,“阳儿,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皇宫佳丽三千,你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一个小小的楼初夏,与天下,与长生不老相比,差距太远!况且,如果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你要她我不会反对,但是现在不行!”
西陵叶阳的身子很明显的轻轻一颤,他猛地抬眸:“初夏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是吗?”西陵孤绝冷冷的一笑,一挥手,什么两个黑衣武士压着一位肥胖的男人缓缓的从殿上经过。
“他是什么人?”西陵叶阳淡淡的开口。
“你想要杀掉却被楼初夏救了的人!”淡淡的一句话,西陵叶阳的脸色猛地铁青。
“你极力掩盖的真相,终究还是毁在她自己的手中!”他静静地注视着他,带着一种半明半昧的眼神,仿若最深最稠的湖水,将他冷冷的包围。
西陵叶阳淡淡的闭上了眼,耳边只有寒风嗖嗖的声音,心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纷乱。
“小二,我房间的人呢?”初夏从楼上冲下来,径直冲到柜台。
“你还说呢,那个人是朝廷钦犯,幸亏你先走了,不然连你也抓了去!”那掌柜的迅速从里面走出来,将初夏拉到一旁,“你快走吧,这天下乱了,人心也乱了!”
初夏冷冷的回眸望着日邪。日邪凝重的摇摇头,“不是太子,也不是我!”
初夏的眸光更是凝重了,那会是谁?为什么要带走楼正春。
从客栈出来,一个小叫花子就迎了上来。
“滚开!”日邪大声呵斥一声,那小叫花子怯怯的抬起乌黑的小手:“有位公子让我将这封信交给这位姑娘!”
日邪上前接过书信,冷冷的给了一点碎银子将小叫花子打发了,回身将信从帘子里递了进去。
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如果想知道楼正春的下落,城外破庙见,一个人来!”字体钢劲有力,似乎是男人所写。
轻轻的合上,初夏凝重的拧了眉头。掌柜的说,带走楼正春的人是官兵,而这个人却声称自己知道楼正春的下落,还要坚持她一个人去,难道…
“停轿!”初夏将书信放在怀中,轻声喊道。
日邪一挥手,轿子平稳的落地。
“有什么吩咐吗?”他上前,面无表情的问道。
此时日邪的心中,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初夏。他是一个告密者,是皇上安插在太子府中的一枚棋子,而他则利用这个身份,成功的取得了皇上的密令,诛杀初夏。不然他也没有权利调配黑衣武士。
只是没有想到,初夏竟然与那个人有关系,只是现在,他无法找到那个人,或许,找到那个人,凤舞殿下就有救了!
初夏狡黠的斜眸望着日邪,这个男人真真假假,正正邪邪,一直将她玩弄在股掌之间,是时候给他一点颜色看的时候了!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日邪见初夏不语,只是淡笑着望着他,当下不自觉的再次提高语气问道。
“日邪,我记得曾经说过,我会让你求我,然后心甘情愿的做我的跟班。”初夏若无其事的瞄着该修的指甲淡声道。
日邪不语,唇角却讽刺的翘起。
初夏不抬头也可以想象到男人现在什么表情。她不动声色的轻叹口气:“雪舞公主曾经拜托过我一件事情!”
日邪一愣,立即瞪了双眸认真再听。
初夏暗笑一声:“她托我救一个人!”
日邪猛然上前一步:“你真的可以救他?”
初夏抬眸看着他:“你说呢?”
日邪俊美的脸有些动容,他弯腰在轿前,“你…”他启唇,满腔热血化作一股激切的热意,冲上他的胸口,冲上他的喉咙,冲上他的声带,最后淹没在无声之中。
初夏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没有令日邪心甘情愿跟随她的本事。
“前面有座溯香阁,你跟我去找一个人,找到他,我再考虑救不救凤舞!”初夏挽着轿帘,指指前面。
日邪半信半疑的望着她。
“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初夏冷冷笑道。
日邪回身,凝望着晨曦中的小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溯香阁应该是座妓院,而且早晨这种时间,姑娘们多数都在睡觉,这个时候去找人?
日邪隐隐的觉着有些不对劲,但是初夏提出的条件却又令他心动,他一挥手,轿子向着溯香阁走去。
古代,每一座妓院都有护院,也就是打手,清晨,那些打手正靠着大门蜷缩着身子满脸的抱怨,感叹堂堂武师还不如一个妓女的时候,就见一座精致的红轿停在了门前。
护院搓搓手,相互呼喊着打点起精神来。
这种场面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有些喜欢留宿的老爷,彻夜不归,黎明时分,就会有家中娇妻领了人来找人。
护院的作用自然就是将这些吃醋的妒妻们赶回去!
四五个护院将溯香阁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彪形大汉问道。
不见有人答应,片刻之后,只见一截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扶住红色的轿帘,那鲜明冲突的对比,让人情不自禁的猜想轿中之人会是如何的美丽,才会配得起那样的一双手。
然后轿帘缓缓的拉开,一张绝色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女子轻轻的一笑,刹那的光华,耀人眼,乱人心,仿佛满天的飞雪也狂傲的飞舞起来。
那五名护院有些发愣,心想这是哪位老爷啊,放着如此美的娇妻不要,却偏偏来这勾栏之地,这女子的风采怕是溯香阁最红的花魁也比不过!
“我找兵部侍郎秦中!”临来之前,初夏早就做好了功课,将在客栈之中无意听到的兵部侍郎秦中回家探亲,顺便喜好逛溯香阁之事记在了心中。
那五个护院对望一眼,原来是新近的娇客秦中大人啊,怪不得…但是妈妈说了,秦中是朝廷命官,他的行踪一定要保密,心想这个女人知道秦中大人的行踪,一定是她的夫人了,当下对望一眼,犯起难来。听说秦大人的岳父可是当朝宰相大人,他们可吃罪不起。
其实他们不知,被秦中相中的那红牌姑娘在首饰店买首饰的时候与别家妓院的姑娘吵了起来,早就将秦中炫耀了出来。
现在秦中在溯香阁早已经是人人知道的事情。
那彪形大汉显而易见是这五人的头,秦大人惹不起,宰相千金更是惹不起,于是一个人去禀报妈妈,一个人则客气的请一行人进去坐。
初夏淡然的笑笑,附耳在日邪的耳边:“现在人就在里面,只要你能够说服他将他的女人让给你,那么日邪,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日邪一怔,不解的望着她。这到底是什么条件?
“怎么?不干还是不行?”初夏用了激将法。
日邪涨红了脸,咬咬牙望里面走。凭他日邪绝世美男的魅力,就不信抢不到一个女人!抢个女人总比开口求她,一辈子做她的跟班强!不知道为何,日邪这样想的时候,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波澜壮阔的大海上,浩瀚汪洋一波无际,一艘渔船飘漾其上,女子头上蒙了手帕,打捞起一网活鱼,转眸,眉目如画,嘴角尽是笑意,阳光映到她脸颊上仿佛笼了一层绯霞,难描难绘。简单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生一世…蓦地,日邪猛然垂下眼帘,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
“我在这儿等着你!”初夏回身进入轿中。
一刻钟之后,当日邪将整座溯香阁闹了个人仰马翻,一手提溜着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花魁野儿从溯香阁出来的时候,初夏早已经遁轿不见。
日邪这才觉察到上当受骗,猛地将野儿掼在地上,女人娇嫩肌肤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声音令那些贩夫走卒们一扫清晨睡眠不足的瞌睡样,足足兴奋了一天。
“哎呀,我的儿啊,大家都评评理,这个男人,大清早的闯进来,将我的儿羞辱,我们虽然开门做的是买卖的生意,但是也是有尊严的,大家给评评理啊!”那老鸨还没有哭诉完,就见秦中匆忙中穿反了衣衫奔了出来,他的身后自然跟随着二十几个官兵。
一声令下,官兵与护院将日邪围了个水泄不通,日邪想要去找初夏,一时之间也无法脱身。
于是老鸨的哭诉声,野儿趴在冰天雪地里不胜较弱的哼哼声,打斗声,呵斥声,讨伐声,令这个冬日的市集格外的热闹起来。
城郊外的城隍庙坐落在官道的尽头,曾经香火鼎盛,就连远在陵城的许多大富之家闻名而来,是琉璃镇主要的经济来源之一,如今荒草凄凄,十几间连坐的房屋,皆都破败不成样子,只剩下巍峨的面门可以窥见曾经的显赫一时。
初夏小心翼翼的靠近庙门,唯一犹豫,伸出双手,沉重的庙门咯吱一声,应声而开。
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初夏泛着白眼大声咳嗽着,好不容易看清庙中的形势。
泥塑的佛像早已经斑驳不堪,蜘蛛网遍布东西南北,这儿,已经许久没有人来。
初夏拿出怀中的信,再次仔细的看了一眼,不错,地址就是城郊的城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