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庆节笑道:“你们还是别打诨了,听于公兄如何说。”他是这里的主人,如果说整个陶函已经结为一个团体,那姬庆节就是这个团体的朋友,由于相识还不久,友好中带着三分客气,因此陶函内部一点小小嫌瑕由他这句劝解来了结最是合适。

于公孺婴趁机下台,道:“其实我也有些猜不透雒灵的心思。要是江离在此,或许能揣测得透彻些。”提起江离,有莘不破心中又是一阵唏嘘。

桑谷隽道:“老大你也别谦逊了,你的见识绝不比江离那小子差。”

“不是见识的问题,”于公孺婴道:“江离也许能比我们更确切地理解雒灵,因为他们都是四大宗派的人。”

“四大宗派?”有莘不破道:“这事情怎么扯上四大宗派了?再说,四大宗派里鱼龙混杂,有太一正师和我师父这样的高人,也有都雄虺那样的大恶人。如果因为实力相抗和齐名那不奇怪,要是说他们的思想行动、处世之学,只怕就扯不到一块去吧?”

“都雄虺就仅仅是个恶人?”于公孺婴冷笑道:“对于都雄虺,你了解他多少?除了见识过他的强横,你和他面谈过么?你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么?”

有莘不破一怔,道:“没有,不过我们和他的徒弟是打过交道的,咳,那几个烂货,根本不能和江离雒灵相提并论!”

“你怎么就知道血晨就是血祖的嫡传?”于公孺婴道:“既然你也认为像血晨那样的人没法和江离雒灵相提并论,怎么就没想过,师父一辈齐名,为什么到了徒弟这一辈却相差这么多!”

“也许…”

桑谷隽接口道:“也许那血晨根本就不算是都雄虺的传人。”

芈压叫道:“桑哥哥的意思是:那血祖另有传人?”

第十六关同道不同心 [3786 2006041115:07:48.0]

于公孺婴仰面发怔,过了一会道:“血祖另外有没有传人我们不清楚。不过江离和雒灵确实都和我们几个有些不一样的,难道你们没有发现?”

有莘不破回想了一下,嗯了一声说:“没错。在大漠,雒灵超度那些怨灵的时候,我就觉得她身上透着一股…一股我也说不出来的气息。那感觉,好像她这个人不属于这个世界。”

桑谷隽点了点头,道:“我偶尔也有这种感觉。”

“这大概就是他们超世的一面了。”于公孺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他们所执着的那些理念,不过冷眼旁观,再加上前辈们的讲述,还是能瞧出一些端倪。以雒灵来说,不破,你觉不觉得自己有时候很难理解她?”

有莘不破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勾起了他的许多回忆,有近的,有远的,甚至漫溯到两人初次见面的那一霎那。那一霎那,两人也不知道谁先吸引谁,谁先对对方有好感。总之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可直到今天,有莘不破还是有点难以把握自己对雒灵的感觉,两人间的一些情感总是有些模糊,落不到实处。

于公孺婴道:“心宗有她们自身的终极理念,这理念非我们外人所能深知。对雒灵来说,这尘世间的一切,也许只是一场历练、一场经历,甚至是一场游戏。或者她需要度过这凡人生活中的种种,包括爱情和友情,最后才能以某种形式去勘破那最终的一关。”

有莘不破忍不住道:“老大!你…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雒灵对我…其实是把我当作她勘破世情的工具吧?”

于公孺婴道:“我没这么说。不过,也有这个可能。”

有莘不破气呼呼大声道:“你是说,雒灵对我…对我其实一点真情都没有了?”

于公孺婴冷冷道:“我没这么说啊。”

“可你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我对心宗确实没什么好感。”于公孺婴淡淡道:“不过,说雒灵对你没有真情只怕就错了。相反,我觉得她很在乎你呢!何止是在乎,嘿,应该说,她对你沉溺得很深吧。”

有莘不破听了这句话才哼了一声,消了气。

于公孺婴道:“不过,对你太过在乎、太过沉溺,也许对她的修为也是某种妨碍也说不定。”

“妨碍?你说我妨碍了雒灵的修行?”

“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也说不清楚。”于公孺婴道:“但最近我总觉得,雒灵似乎陷入某种魔障之中。特别是天山之行以后,这个感觉更加明显了。”

“魔障?”有莘不破吓了一跳:“不是走火入魔吧?”

于公孺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再说,就算我猜得没错,这魔障也并不是我们通常所谓的走火入魔。在心宗而言,也许只是一个心结而已。”

“心结么?”芈压道:“不破哥哥,不用怕!有什么心结,说出来,解开了,不就没事了吗?”

于公孺婴和桑谷隽听了不由得哑然失笑。姬庆节也含笑不语,他不禁想起了东城的那个女子:“如果我也有个心结的话,能解开的,大概就只有她吧。”

芈压见所有人都一副看小孩子的眼光看着他,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我说错了吗?我就不懂你们这些人!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总要搞得那么复杂!”

于公孺婴被芈压说的心头一动,颔首道:“芈压这句话倒是大有道理。”

“是啊。也许只是我们想得太多了!”有莘不破道:“雒灵最近比较烦躁,也许只是因为,因为…因为她怀孕了。”

桑谷隽惊疑交加,芈压张圆了嘴巴,连于公孺婴也楞住了。还是姬庆节最先反应过来,拱手笑道:“呵呵,有莘兄,恭喜!恭喜!”

于公孺婴眼中目光一闪,嘴角也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川穹的逃走让阿修罗侯的怒火又盛了三分。但沼夷反而松了一口气,目前来说她并不想招惹季丹雒明,更不想面对那个随时会失控的藐姑射。反正有雒灵在,已经足以把有莘不破等人引诱进来了。她忙着布阵设局,也没再分心去细细拷问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孩。

而这个时候,川穹已经穿过了十二连峰大阵。这座连阿修罗侯也无法横越的大阵,在川穹面前却形同虚设。他就这么走进去,前脚迈进阵北,后脚就迈出了阵南。两三步功夫,就从大阵走到了邰城城墙脚下。

川穹揉了揉腿,用这“缩地法”走路比凭借燕其羽的白羽芭蕉叶还来得快,却太累人。

城墙上的将官看见城下突然出现的这个少年,惊疑交加,向他喝道:“什么人!”

川穹抬起头,突然消失在城墙底下。那将官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川穹突然已站在他身边,轻声道:“我叫川穹,现在有点饿,想找些东西吃。”

他话还没说完,那将领早就吓得连退几步,周围的士兵挺戈相向。

“唉,怎么你们这些人都这个样子啊。”川穹不想和他们纠缠,向南望去,城中似乎有炊烟,一步跨出,在邰城兵将的包围圈中凭空消失了,一个士兵指着城内某处骇然道:“他…他在那里!”

那将领心中一凛:“快!通知少主!城中来了个妖人!”

川穹一路走来,想找户人家讨口水喝。突然闻到一股香味,食欲大动,便追着那香味走去,却来到一个由几十辆铜车连成的奇怪地方。他不知道这就是陶函商队,径自向辕门闯去。

今天守门的,是陶函商队第九车“松抱”的车长阿三。他看见川穹走来,挺身问道:“这位小姑娘,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陶函是邰城的客人,阿三以为川穹也是邰人,因此问起话来可客气多了。

“嗯,我闻到一股香味,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

“香味啊!”阿三笑道:“那是我们芈首领在大显身手哩!呵呵,他要是听见有人被他这香味引了过来,一定很高兴的!”

“这人倒也礼貌。”川穹心想,便说道:“我走得累了,能进来讨口水喝吗?”

“这…我得去问问。你等等。”阿三说着便飞奔而去,这车阵不大,他没一会就跑了来道:“芈首领有请!”

川穹随着阿三来到“一品居”车前,阿三在车外道:“芈首领,那位姑娘来了。”

“有请。”

阿三向川穹施了个礼便离去了。川穹推门进去,看见一个正在弄火的少年,道:“你就是芈首领吗?”

芈压点点头道:“是啊,姐姐你叫我芈压就行了。”

“哦,芈压,我不是姐姐啦。我应该是男孩子吧。”

“啊,男孩子?”芈压停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哥哥你长得可真漂亮!唉,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

“眼熟?”川穹道:“有什么人长得和我很像么?”

“不知道。”芈压说:“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江离哥哥。不过你和他长得也不像。唉,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你更像的,可我一时想不起来。对了,这位哥哥,我听说你是闻到我的香气过来的。”

“嗯,其实,我是因为饿了。”

芈压拍拍胸膛道:“饿了最好!我刚好整治了一桌好的,一来给不破哥哥贺喜,二来给他们饯行。”

“贺喜?饯行?”

“嗯,不破哥哥快做爸爸了,不过他们很快要去打战。”

“哦,打战啊。”对于做爸爸和打战,川穹都没什么概念,只是无意义地重复了一下芈压的话。

芈压又道:“这位哥哥,你要是不嫌弃待会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嗯,要是太饿了,我这里有点点心,还有茶,你先吃着垫垫肚子。唉,我这里烟多火大,你先到外面坐坐怎么样?待会我弄完了再介绍不破、孺婴哥哥和桑哥哥他们给你认识。”

川穹答应了,拿了芈压给的茶水点心出门,在门口寻块干净的地面坐下。茶点还没吃完一个男人跑了过来,大声叫道:“芈压你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

芈压叫道:“不破哥哥你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有莘不破顿顿脚就要走开,突然见到川穹的侧面,惊喜着跳了过来叫道:“江离!你…”

川穹一抬头,两人打了个照面,有莘不破那句话说了一半就吞回去了,讷讷道:“对不起,认错人了。”

川穹心道:“好熟悉的人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可为什么会对他有某种奇怪的感觉?”

有莘不破道:“你是商队的人吗?以前没见过你的。”

“不是,”川穹说:“我饿了,来讨点水喝。”

“哦,原来是客人啊。”有莘不破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让川穹想起昨天看到的日出。

“我叫有莘不破,你呢?”

“我叫川穹。”

“川穹?好熟的名字??啊!你是燕其羽的弟弟!”

川穹一怔:“你认识我姐姐?”

“是啊。你们在天山失散之后,她一直在找你呢。不过这两天不知去哪里了,唉,怎么就错过了呢!不过你放心,先在这里住下等她。”

“不破,你又在邀请什么客人了?”来的是于公孺婴。

有莘不破满脸欢容:“老大,我们又来新朋友了!你猜猜他是谁?”

“哦?”于公孺婴走近,一双鹰眼闪了两闪,拱手道:“在下于公孺婴,不知阁下和藐姑射前辈如何称呼。”

有莘不破听了藐姑射这个名字,心中一怔,随即笑道:“老大你猜错了!”他正要道破川穹的“身份,”却听川穹道:“听说,他是我师父。”

有莘不破楞住了,回头瞅着川穹,一时说不出话来。于公孺婴却听出川穹话里面的怪异处:“听说?”

“嗯,”川穹道:“是季丹告诉我的。他说,我的师父是个叫藐姑射的人。”

有莘不破惊道:“季丹?哪个季丹?”

“他叫季丹雒明,你们认识?”

第十七关方添座上客 [3630 2006041115:07:50.0]

有莘不破听川穹认识季丹雒明,惊喜更甚:“你…你也认识季丹大侠?”

“大侠?是什么东西?”有些东西,他莫名其妙地就知道了;有些东西却又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而川穹本身对此却不奇怪,也从没想过要去探究:“我醒来后不久,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季丹。他当时刚刚杀了一条妖龙…嗯,你们要听我讲这些么?”

有莘不破击掌道:“讲啊,干嘛不讲?”听一品居内芈压的声音传来:“好了好了,可以开饭了!”有莘不破道:“嗯,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吧。”

一席人坐定,桑谷隽听说是燕其羽的弟弟,马上也对他亲热起来。

川穹吃东西的时候不喜言语,有莘不破却忍不住问东问西,于公孺婴道:“不破,这么没礼貌。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这两年来有莘不破放荡惯了,但他毕竟出身富贵,从小家教谨严,被于公孺婴一责让,脸上一红。

座上诸人不是王侯之后,便是世家出身。川穹身着粗制兽皮,但坐在众人间既不显得蛮野,也未相形见绌。端碗举箸,无不合乎礼数,却又似纯出自然。于公孺婴冷眼旁观,心中疑心大起:“这川穹的做派不像燕其羽,倒是像足了江离!”

用完了餐膳,又摆上茶水叙话。有莘不破忍不住问起季丹雒明的事情。川穹便把醒来后在北荒的事情说了。

芈压听得津津有味,道:“洞天派居然是这样挑选传人的!唉,我怎么看不出你头上有一根不同的头发!”

桑谷隽笑道:“你要是看到了,岂不是成了季丹大侠的嫡传弟子。”

“我求之不得呢!”芈压道:“不过我找不到那根头发也就罢了,嘿嘿,不破哥哥你呢?能找出那根头发来么?”

有莘不破挠头道:“看不出。”

川穹道:“你们都认识季丹?”

“嗯。”有莘不破眉毛一扬,张开一层薄薄的无明甲。

川穹啊了一声道:“这是他教你的?”

有莘不破得意地点了点头。又道:“这城里还有一个也得了季丹大侠的指点,是这座城的少城主!待会我给你引见。”

川穹摇头道:“不了。我吃饱之后就去找我姐姐。”

桑谷隽道:“燕姑娘么?不要急。这两天她不知道去哪里了,听孺婴兄讲,她也感应到你在附近,多半找你去了。若找不到应该就会回来。”

“不是的。”川穹道:“其实我和姐姐遇见过了。”

“遇见过了,那…”

“我们在北边那座军营里遇见的。”

有莘不破和桑谷隽均是心头一震:“犬戎军营?”

川穹说:“我本来好好地飞着,突然被军营中一个女人不知用什么法术给叫住,我一时不察,掉了下来。他们包围了我,我向他们讨水喝他们也不理我,好像还要害我。接着姐姐就来了。她要救我,但也打不过那个大胡子和那女人。”

桑谷隽急道:“那你姐姐怎么样了?她…难道也落在阿修罗侯那厮手里了?”

“阿修罗侯?是那大胡子么?他可真凶。”川穹道:“姐姐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她见我危险回护我,她有了危险我自然也要保护她。我本来想带着姐姐一齐走的,但那女人好厉害,趁着我用功的时候,突然偷袭,我一阵睡意涌上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我临睡之前应该是把姐姐送走了吧。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送去了什么地方。所以才要去找她啊。”

桑谷隽舒了一口气,又道:“你说你把燕姑娘送走,用的是洞天派的神通么?”

“大概是吧。”

于公孺婴一直不说话,心里把川穹的言语反复咀嚼,没发现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听到这里问道:“照你这样说,你应该是落入犬戎手里,后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川穹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后来仿佛有人要刺探我的内心,却反而把我惊醒了。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困在一片寒气里面,动也动不了,于是穿越出来,才看清他们是把我冻在一块大冰里。”

“刺探你的心?”于公孺婴追问道:“是谁要刺探你的心?”

“是和我关在一起的一个女孩子。”

有莘不破啊了一声跳了起来:“难道是雒灵?”

姬庆节在有莘不破桑谷隽面前表现得从容不迫,但作别他们之后却马上忙得焦头烂额。邰城的庶政、前方的军情都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决断,因此没时间去参加有莘不破的誓师宴。对于有莘不破决定出马前去对付犬戎,他其实并不赞成,然而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们,只好广布线眼,探取消息,希望尽量为接下来这场大战铺平道路。

这时接到前方传来的一份谍报,还没听完报告就大吃一惊,把政务军务都晾在一边,叫道:“快请陶函商队诸君!罢了!我亲自走一趟!”

“雒灵?”川穹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嗯,很温婉的一个女孩子,不过她没开口说过话,听了我的话,只是点点头,或摇摇头。她是你朋友么?”

有莘不破听川穹说“她都不说话的”,心想九成九是雒灵没错了,回答川穹道:“她…是我妻子。她没什么事情吧?有没有受伤?”

“看起来没什么事情。只是手脚被人用丝绸捆住了。”川穹说道:“我本来想带她一起走的,她却不愿意。”

“丝绸?丝绸怎么能捆住她?”有莘不破又开始急躁起来:“再说,她为什么不愿意?”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桑谷隽道:“或者雒灵被什么法术给禁制住了。如果川穹试图连她也带走,多半会触动什么禁忌,把阿修罗侯和那大祭师惹来。”

有莘不破点头道:“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于公孺婴正想问什么,辕门外姬庆节直闯了进来,阿三等不敢拦阻也拦不住。姬庆节进来就道:“坏事了,前方谍报,那犬戎打算拿…拿俘虏作牺牲祭祀!夫人也在其中。”

有莘不破道:“夫人?”

“唉,就是雒灵!”

“什么!”有莘不破怒发激冠,喝道:“他敢!”

姬庆节道:“我本来坚持要慎重,不过现在也没时间让我们慢慢想对策了。咱们准备一下,这就去救人。”

有莘不破道:“还准备什么!反正原本就打算吃完饭动身的,现在就走!”

于公孺婴身形一晃,挡住了去路:“等等!”

“等什么?”

“这是个陷阱,没发现么?”

“陷阱?”有莘不破叫道:“是陷阱我也得跳进去。”

于公孺婴道:“先问清楚,几句话功夫,误不了事!”转头问姬庆节:“他们要在哪里祭祀?”

“十二连峰大阵西北二十里的乱石岗。”

于公孺婴又问道:“是不是有人在那里做一些旗帜、土堆、骨架之类的东西。乱石岗间有没有迷雾之类的异象?”

“有。”姬庆节道:“其实我也猜到了这是一个什么阵法。多半是要引我们进去。甚至这消息也可能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不过…”

桑谷隽接着道:“不过,就像不破刚刚说的那样,对方拿雒灵作诱饵,我们就算知道是陷阱也只能跳进去了。”

于公孺婴沉吟道:“这一点我也知道。只是看对方布阵的地理位置,只怕不仅仅是陷阱这么简单。嗯,是了,我们冲进那阵势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进攻十二连峰大阵之时!”

姬庆节心头一紧,知道于公孺婴所言有理。

于公孺婴道:“究竟那阵法是主力,还是说对十二连峰大阵的攻击是主力,目前还说不清楚。但现在没时间让我们细细思虑了,只能兵分两路:不破、桑谷隽和我去救人;姬兄进驻十二连峰大阵;芈压坐守商队。”

芈压叫道:“不行!”

于公孺婴冷然道:“你伤势可还没痊愈,若不想坐守商队,守护邰城,我就让桑谷隽用天蚕丝把你包住让你睡觉养伤!”

芈压吐了吐舌头,满肚子不悦:“算了,我还是坐守商队吧。”

姬庆节有些不安,道:“雒灵是在我邰城出事的,现在要救她,我若不能出一份力气,实在不安。”

于公孺婴道:“十二连峰大阵关乎邰城的安危,我们的属下也驻扎在城内,有姬兄主持大阵,我们才能放心去救雒灵!再说,姬兄不相信我们三个的实力么?”

姬庆节这才答应:“好!三位一齐出手,一定马到成功!”

于公孺婴向川穹望来:“川穹小哥,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去看看阿修罗侯在搞什么鬼?”他虽然没见识过川穹的本事,但见他英秀内敛,又是藐姑射的嫡传,若得他帮忙,只怕抵得上一个江离。

川穹却摇头道:“我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就不去了。你们走后,我也要出城去找我姐姐。”

于公孺婴听了也不以为忤,有莘不破却跳脚道:“你们婆妈完了没有啊!”

于公孺婴点头道:“正好是酒足饭饱,出发吧,到了十二连峰之前,看到那什么阵法再说。”

川穹忽然道:“等等!”右手向左掌伸了进去,仿佛他的左掌是虚空的。跟着反手抽出一柄剑来。

芈压叫道:“是徂徕伯寇的天狼剑。哦,不,应该是雒灵姐姐的天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