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冷笑,“那我就不要这个姓好了。”他的话惊呆了程希,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掉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深厚如斯。

至此,这顿新年家宴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大家不欢而散,一个个黑面走出了酒店,仍然守候在外的媒体一拥而上,要求盛裕铭和谷芝芳对盛唐的新女友发表看法。

仍在震怒中的盛裕铭冷淡地拒绝了媒体采访,一言不发坐上豪华轿车。相比丈夫的不友善,谷芝芳依旧保持着她的风度,含蓄优雅的笑了笑,借用了一句外资辞令:“无可奉告。”

盛唐把程希送回了家。一路上他俩都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到了住处,他陪她上楼进屋,趁她忙着做蛋炒饭填饱两人的肚子,他走到她父母的照片前,给他们上了一炷香。

“伯父,伯母,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你们放心吧。”千言万语,比不得这一句轻声许诺。

他已经有了放弃王朝集团的觉悟,只因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到和她在一起的幸福。他下了决心,而在厨房忙着做饭的程希也悄悄做了一个决定。

吃完饭,轮到盛唐负责洗碗。和她交往之后,盛家大少爷被迫开始体验平民生活,其中之一就包括做力所能及的事。起初他很不情愿,要求她雇佣钟点工打扫清洗,却被程希义正词严拒绝了。

“我们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做?忙不是借口,洗一个碗,每天扫一次地花费的时间不多,日积月累以后的还债才叫浪费时间。”

盛唐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乖乖完成她分配的家务喽。为了奖励他抛弃养尊处优的劣性,程希除了给他一个主动的吻还在一旁不断地夸奖鼓励他能干,乐得盛唐心甘情愿不说,简直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抢过来自己做。但是今天有些不对劲,他洗碗的时候她压根没进厨房看过。盛唐疑惑不解,一待收拾完橱柜,擦干净手便急急忙忙走出去看她究竟在忙什么。

她在卧室,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一付准备出门的样子。

他走到她身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你要出去?”

程希一脸紧张,脸颊透着古怪的红晕。她摇摇头,低垂了眼睛不敢看他。

“不舒服?”盛唐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做对比,没觉得她体温异常。

她终于抬起头,勇敢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鼓足勇气央求:“今晚,你留下来,好吗?”

她拉开了裹得密不透风的外套,盛唐立刻呼吸急促起来,难以想像羞涩的她从何处学到如此大胆的挑逗。

羽绒服下,她什么也没穿。

童话未完待续by盈风7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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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程希脱下衣服,含羞带窘站在盛唐面前,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表情。她对自己的身材不自信,特别是他的上一任女友不仅容貌美丽,身材更是火辣,相比之下程希就像是个发育不良的孩子。

盛唐不是正人君子,从来都不是,这一点他自己也供认不讳。自从与程希交往以后,他不止一次幻想过灵肉交融的场景,但他知道保守如她绝对不可能接受婚前性行为。没办法,爱情大过天的盛大公子清心寡欲,不作任何逾越的事。

可想而知,当他亲眼见证程希大胆的举动,脸上表情足以用“震惊”二字形容。

快步上前,盛唐将她的外套紧紧拉上,唯恐再看一眼自己就把持不住。程希误解的同时自卑感发作,伤心地问道:“你不想要我?”

“我不想勉强你。”盛唐恢复从容,坦承心中所想:“今晚你受了打击,才想到这样极端的方式,这完全不是你的处事风格。程希,我尊重你,愿意把这件事留到你心甘情愿,”他沉吟了一下,“或者等到洞房花烛夜。”

她摇了摇头,急切地辨白:“我不是在赌气,我心甘情愿。”抓住他的手,她试图扳开,可力气比不过他。

“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他第一次对她用上了严厉的语气,英挺的B Bs. J OOy OO ·NET眉毛纠结在一起,皱成了一个“川”字。

整个晚上饱受煎熬的神经再也撑不下去,好脾气的程希终于爆发了。她大声质问:“你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眼泪掉下,程希抬头用力擦去。到这地步再谈尊严已经晚了,她能做得不过是尽力挽回一点点面子,像这种自动送上门还惨遭退货的事,程希没勇气再经受第二次了。

“你是我唯一爱的人,”她诉说着对他的爱恋,声调缓慢,如同钉子锤进了他的心。“我不想要你的承诺,太遥远的未来我看不见也不敢相信。但今晚你说过的话值得我付出,我没有爱错人,不管将来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我都不会后悔。”

盛唐感动不已,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明白她内心其实无比恐慌,父亲祭出了剥夺继承权的杀手锏,那笔庞大的财富对任何人都具有难以估算的吸引力。他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若说没有过一分一秒的动摇纯属自欺欺人。可是他最终作出的抉择却是放弃了财富,选了她。

“你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他做口型给她看,鼓励她对未来应该充满信心。“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她总是轻易就能被打动。这个男人本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他爱上她如同天方夜谭,令她诚惶诚恐。程希尚未意识到,眼下的她正像Rain警告的那样在逐渐失去自己。所幸,盛唐也发现了这一点。

“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彼此得到幸福、快乐,如果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改变,那就成了痛苦。”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盛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虚伪”——他明明很想要她,装什么柳下惠?

Shit!他狠狠鄙视自己的口是心非,捧起她的脸就吻了下去。程希完全懵了,他刚刚还在长篇大论,怎么二话不说突然就开始亲了起来?这个吻有些不一样,搅热了空气,害她的心“怦怦”乱跳。

随着他逐渐加深的吻,甜蜜的呻吟从她口中逸出。盛唐再接再厉,抱着她倒在床上。

出于尊重女士的习惯,他通常会问一句“Are you sure?”,这次也不例外。程希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含羞带怯哼出一个字“嗯”。

接下来的时间,属于彼此相爱的人耳鬓厮磨,抵死缠绵。

这一晚,他将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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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和程希的夜晚风情无限,而在城市另一隅,盛裕铭和谷芝芳却在商量怎样让儿子回心转意。

盛裕铭已经说出了狠话,若是自动收回则威信颜面何在,势必要将白脸继续唱下去。谷芝芳先责怪丈夫过于心急,不该当面胁迫盛唐让他下不了台,正所谓“压力越大,反抗也越大”,在那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乖乖听话,自然是要奋起反击的。

“你知道Wilson的脾气,一向吃软不吃硬。当年你若是好好劝说,他未必会自立门户开软件公司。这次也一样,对那个女人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等他自己厌倦就行了。”谷芝芳细细回想程希的样貌,委实找不出令人惊艳的部分,便补充说明:“从小到大,和他传过绯闻的女人哪一个不漂亮,偶尔换换口味而已,Wilson喜欢的从来都是美女。”

“臭小子都放话非卿不娶了,我再不反对你就等着他把残废娶回家吧。”盛裕铭对老婆大人的指责十分委屈,“换换口味,怎会换到结婚的地步?”

谷芝芳沉吟了一会儿,做出推测:“也许他们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男人一旦承诺婚姻,大多数女人就会卸下心防。”

她的推测不能说完全准确但也符合部分事实,只是谷芝芳没有想到就在她说出这些话的同时,盛唐和程希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她低估了这个女孩的能量,纵使没有惊人的美貌,但程希依旧凭借温柔坚强的心赢得了自己的爱情。

过尽千帆,能够令盛唐定下心来的不过是区区“贴心”二字。

“行了,明天我先派人调查一下这个女孩子的背景。”盛裕铭重重叹了口气,这件事暂时就到此为止,以不变应万变。夫妻俩达成一致意见之后,谷芝芳便回去卧室做美容,他则用内线电话吩咐管家倒一杯酒送进书房。

托着两杯酒走进来的人是盛世,他本打算回到盛唐的别墅过夜,转而一想应该回来探探父母口风,遂调转车头回到家里。刚好遇见管家送酒到书房门口,他便接了过去。

“老爸,生气的时候喝酒对身体可不好哦。”他笑着调侃,仍旧把白兰地端过去放在父亲面前。

孪生兄弟的坏处此时得到充分体现,盛裕铭眼前所见是盛世的脸,想到得却是另一个“忤逆”份子。他瞪了盛世一眼,拿起酒杯没好气地说道:“你站在Wilson这一边的,不合着他一起来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盛世哈哈大笑,举着另一杯酒隔空和父亲碰杯,“老爸,Wilson是情圣,我可不是。”酒店里唱罢这一出戏,盛唐和父母算是撕破脸没有转寰余地了,从中调和斡旋的责任自然落在了盛世肩上。就算他们不顾一切结婚生子把生米煮成了熟饭,要是始终得不到盛唐父母的祝福,程希依旧会介意。到时候她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害得盛唐与父母失和,破坏了别人的天伦之乐。

盛世不能在她身边守护,但他可以“旁观者”身份尽力在父母面前为她挽回败局。他真心希望这个将自己和Rain从仇恨深渊中解脱出来的女孩得到幸福,生活已经给了她足够多的磨难,应该轮到快乐出场了。

盛裕铭并不相信盛杨的辨白,他没有忘记第一次在甜蜜蜜见到程希时,在店里帮忙的人正是他。“既然知道Wilson和她不般配,为什么不阻止他?”

看到盛唐和她,宛如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她旁边,为什么要阻止?“老爸,我一直认为般配这个词汇值得商榷,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何必管别人怎么想。虽说老妈强调门当户对,可灰姑娘的故事不也正在发生在豪门望族之中,你们就当为童话故事多做一次贡献好了。”

他这番长篇大论说得盛裕铭啼笑皆非,无奈地喝完白兰地,指了指书房门口让盛世出去找节目,别来消遣他这个老头子了。

盛世耸耸肩,似乎对父亲不能理解自己的幽默感颇为遗憾。他收了酒杯,走到房间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看着盛裕铭笑了笑:“老爸,我决定辞了工作,回国发展。”

关乎到小儿子职业发展的事情,盛裕铭不由提起了精神。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总希望交给儿子代代相传下去,想不到这对孪生兄弟不仅相貌一样连想法也如出一辙,都对他的房地产王国毫无兴趣。一个把比尔?盖茨当作偶像,另一个妄想成为巴菲特第二,每每让他郁闷房产这一行怎么就没出个天王巨星级别的人物能把这两个臭小子吸引过来,害他一把年纪仍要奋斗在前线。虽说最初他激励反对过他们的理想,但看到这两个孩子在自己选择的领域都闯出了名堂。盛裕铭还是欣慰的。这就可以理解他听了盛世的话之后,为何会流露惊讶的表情了。

“为什么?”盛裕铭直截了当地问。

因为我想留在有她的地方。他扯动嘴角,微微一笑,笑容透着古怪,甚至可以用莫测高深来形容。他给盛裕铭的答案却是截然不同的版本:“如果盛唐坚决放弃继承权,我是不是可以继承全部财产?”盛世不介意父亲把自己当作野心家,他也不想遮遮掩掩故作君子,“江山、美人兼而得之,世上可没有如此方便的事。”

盛裕铭自以为理解了盛世的激将法,点点头表示赞同:“不错,假如他执意要那个女人,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这是盛世为孪生兄弟设下的考验,若他在财富诱惑面前最终败下阵来,那么他将毫不犹豫带走程希。

如果把女孩比喻为含苞待放的花,那么女人呈现出的风貌必定是盛放的鲜艳。发生在程希身上的变化尽管不大,但那几个时时刻刻关心她和盛唐恋情进展的人士却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她本就爱笑,原先的笑容令人觉得温暖舒心,如今则多了一丝欲说还休的娇羞,尤其是她根本不敢和盛唐对视,总是在甫一接触的瞬间生硬地掉转视线。

于是Frank率先起哄,要求盛唐坦白交待他有没有“吃了”程希。盛唐笑而不答,给个暧昧表情任由他们想象。

“你的表情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Frank装作受不了,做了一个掩面呕吐的动作。

以程希兄长自居的Rain先望了一眼在柜台后结帐的女主角,然后转向盛唐。他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交待:“Wilson,你要是敢辜负她,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知道Rain的这一句话并非随口说说的玩笑,盛唐收起无所谓的神情,认真回答:“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报仇。”

盛世听着,嘴角向上一弯,勾起浅浅的笑容。“有件事我要宣布,”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之后,他揭晓答案:“我决定留下来,帮老爸做事。”

听众本以为是大事,结果竟只是如此轻描淡写一个决定,无不露出大失所望的神情。盛唐拍拍他的肩膀,“Kevin,以你的能力,做什么都会成功。”

这算是鼓励?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的用意?盛世犹豫了一下,起身示意盛唐跟自己到外面说话。

他们走到甜蜜蜜外面,盛世递了一支香烟给兄长,仿佛难以启齿般吞吞吐吐告诉他:“老爸不是随便说说,他真的下决心把你踢出继承人行列。你怎么打算?”

盛世问得有点晚了。他已经深思熟虑了千百遍,把所有后果都考虑仔细。“我和她,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你现在一切顺利,自然什么都不在乎。万一将来公司业绩糟糕经营不下去,你准备怎么办?”盛世咄咄逼人追问。

盛唐笑了笑,吐出一口烟圈,斜睨他一眼。“Kevin,我就当你是在为程希操心。若是我真到了混不下去的那一天,我就安安心心守着甜蜜蜜和她经营夫妻老婆店。”

盛世对兄长的乐观主义精神非常敬佩,但他仍有必要提醒盛唐别把一切都想得太过顺利。“Wilson,我们到现在为止人生基本一帆风顺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出身豪门,与平常百姓相比用不着瞻前顾后,即使失败了还有退路。等到头上不再有这项光环,你会遇上想象不到的困难。我希望,不管顺境逆境,你都会记得今天对我说过的话。“

盛世的肺腑之言令盛唐不得不认真对待,他专注地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Kevin,想不到你对她情深至此。”

被揭穿了心事,盛世的脸微微一红。他不自在地转开视线,假意望着远处的街景。“没错,所以你时时刻刻不能掉以轻心,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一定会抢走她!”

盛唐回过头,隔着玻璃窗望了一眼正在收拾桌子的程希,她刚好抬头迎上他的视线。隔了距离,程希终于有勇气与他对视,微红了脸娇羞一笑,完全可用我见犹怜四个字形容。

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盛唐抬手送上一个飞吻,果然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猛擦桌子来掩饰脸上的羞意。旁观的盛世目睹这一幕,什么都没说。

Bbs.J o oYOO . nET  “我不会给你机会。”盛唐信誓旦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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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如平静的湖水波澜不兴。双方都没有再正面接触过,仿佛心照不宣当彼此不存在。不过盛唐却明白不能掉以轻心,要想得到父母许可并不容易。俗话说豪门深似海,这年头就算“奉子”也未必能嫁进豪门。

盛世回了一次纽约辞去工作,回国后正式加入王朝集团,首先从业务员做起。在这点上盛裕铭并没有因为盛世的身份而徇私,即便他知道儿子的才能完全能够胜任更高的职务。

盛唐为孪生弟弟的回归举办了一Party,大部分是兄弟俩各阶段玩得比较好的朋友。他的意图十分明显,即正式以自己女友的身份介绍程希。

程希穿着美丽的衣服,化着精致的裸妆,被盛唐拖着见过一个又一个朋友。她含蓄优雅地微笑,即使别人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话题,依旧笑着。

实在插不上话,她只得端起酒杯小口抿着,不知不觉喝了小半杯。盛唐偶一低头发现她杯子里的捍槟少了一半,关切地问道:“香槟喝得惯吗?”

“味道,好像还不错。”她的脸颊被酒精染上淡淡的红晕,愈发显得肌肤吹弹可破。盛唐忍住亲下去的冲动,伸出手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喝醉了,我负责把你安全地送上床。”

这话里的调情意味太浓,害得她脸蛋更红,借口上洗手间逃开。

盛唐为今晚的Party特意包下一家酒吧,暧昧的灯光扫过一张张俊男美女的脸,空气中有被酒精蒸发出的欲望气息。程希慌里慌张绕过墙角一对忘情热吻的女人,窘迫地夺门而出,恰好遇上刚从洗手间回来的盛世。

“What's up?”他差点被她撞倒,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程希紧张兮兮地指了指门,一脸不好意思。“我打扰到别人亲热了。”

他笑她大惊小怪,安慰地摸摸头,说道:“放心,别人没空注意你。”掌心的触感异常柔顺,他问道:“做过头发护理了?”

“嗯。”程希点点头,对他的触碰反应羞涩。盛世忽然沉下脸,冷冷地说道:“可是我不喜欢你这样,不喜欢你为了迎合Wilson改变自己。”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盛世,你怎么了?”

他烦燥不已,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对头。心里面就像长了一根刺,时不时就冒出头在心脏上猛扎一下,让他醋海泛滥。

他猛然扣住她纤巧的下巴,眼神噬人,仿佛要将她生生吞下肚中。程希吓了一跳,抓住他的手用力推开。

“为什么,我和他明明一模一样,有时候甚至错觉我们两个人就是一个人,为什么你不选我?”这个疑惑纠结在盛世心头,诸多反常皆源于此,令他不得安生。

程希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认真对比他和盛唐的细微差别。“你是你,他是他,你们完全不一样。你狂傲不羁,随性自由,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可能和坐过山车差不多,不知道下一分钟会上天还是入地。”她歉然地笑了笑,“我心脏不好,不敢体验过山车。”

“那么他呢,难道是旋转木马?”他嗤之以鼻,“不过倒是很符合王子形象。”

她的笑容温婉多情,流露出浓浓的爱意。“不,是摩天轮。”只要有他在身边,再高再远的地方她都不害怕。“对不起,我的心早就给了他。”

感情讲究先来后到,尤其对于那些死心眼的人来说,第一个爱上的人也许就是一生一世了。

盛世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她走掉。他转过身,发现倚门而立的Rain,后者正带着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笑眯眯看着他。

“你看到了多少?”盛世也不避讳,直截了当问道。

“几乎是全部。”Rain对自己的“偷窥”行径毫无歉意,耸耸肩说明情况:“我差不多跟着她出来,只是被一对Les耽搁了一会儿。”

嘴角一挑,盛世给了对方一个略带挑衅的微笑。“So,你想说什么?”

Rain面色不变,依旧温和浅笑,说出口的话警告意味明显。“我不知道你回来有什么目的,但是你不要做出伤害她的事,否则我不会保持中立,哪怕雨虹那件事上我欠了你的情。”

陶雨虹仍然是盛世心底的伤疤,他的笑容消失不见了,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可能伤害她?保护她不受Wilson伤害才是真的。”

“那你多虑了。”Rain推了推眼镜,对死党这一次投入的感情可以拍胸脯保证决非玩玩而已。

盛世显然没有Rain那样乐观的心态,或许潜意识里他暗暗希望盛唐顶不住压力屈服在父亲的利益诱惑下,从而给自己名正言顺抢夺程希的理由。这么多年阅尽繁花,他真的厌倦了天天在不同的床上醒来或每隔几个月更换女友的生活。盛世其实并不想成为程希口中的“过山车”,如果能找到像她这样恬淡宜人的女孩,就算是小儿科的旋转木马他也心甘情愿。他和盛唐毕竟是一母同胞一孪生兄弟,连感情的轨迹线也惊人地相似,无奈他终究晚到了一步。

“我将拭目以待,希望Wilson不会令我们失望。”盛世用这句话作了总结陈词。只是他和Rain似乎谁都没有想到,大多数童话故事里首先接受考验的往往是出身贫寒的女主角。

接下来发生得事情,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

盛裕铭和谷芝芳眼看高压政策对盛唐无效,便把脑筋动到了程希身上。在他们看来,她无非是一个妄想攀龙附凤的投机分子,重钱更甚于人。当她明白在盛唐身上捞不到预想的好处之后,势必会接受他胶的“好意”。

某个午后,盛家的司机出现在甜蜜蜜,客气地说明自己奉老爷夫人之命邀请程希过府一叙。她被来人郑重其事的外交辞令吓住了,尚未明白怎么回事,人就已经被请上了豪华座驾。为了防止她中途改变主意,司机还谨慎地锁上了车门。

发现车门被锁后,程希愈发忐忑。她偷偷打量司机,见对方专心致志在开车便悄悄拿出手机,打算发短讯问问盛唐该怎么办。

才输入两个字,程希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盛唐已经表明了态度,接下来的考验是属于她的,她不能处处依赖他替自己遮风挡雨。

这样想着,程希收起了手机,挺直脊背坐得端端正正。说实话这一姿势相当累人,长时间保持更不容易,但她硬是坚持到了最后,仿佛无声地为自己鼓励。

迈出车门抬起头仰望犹如博物馆一般的建筑,再过头看看身后面积惊人的花园,程希咽了口唾沫,心想住在这种地方得请多少人负责打扫呀?她正兀自揣测,身着管家制服的林叔快步走下台阶,亲切地询问:“是程希小姐吗?”也许主人提前打过招呼,他特意提高了音量并且努力放慢语速让她看清楚口型。

程希微微窘迫,但很快镇定下来。温柔恬静的笑容浮现于清秀的小脸,她礼貌地回答:“你好!我就是程希。”

“老爷和夫人正在客厅等你,由我来为你带路。”

程希受宠若惊,连忙紧跟着林叔上了台阶。推开门,呈现在眼前的诺大客厅让从小居于斗室的她不由感叹贫富之间果真无公平可言。同时她也理解为何规劝盛唐艰苦朴素奉行节俭的时候,总要她三番两次苦口婆心才能触动大少爷的灵魂深处,根源出自于家庭影响。

盛裕铭和谷芝芳坐在沙发上等她,看到她进来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程希没把他们的怠慢放到心里去,自己身为晚辈,理应尊敬长者。

她快步走到他们面前,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笑容,礼貌地问候:“伯父,伯母,你们好。”

谷芝芳不动声色打量了程希身上的旧毛衣,看得出是手工编织的作品。以她搭上盛唐这个有钱公子的现状,完全可以锦衣华服配名牌包,没理由穿得如此寒酸。她朝丈夫递了个眼色,示意由自己先说开场白。

“程小姐,请坐。”她和气地说道,称呼却显得生疏。

程希听话的在盛氏夫妇对面的沙发坐下,她有些紧张不敢放松自己,仍旧坐得端端正正。谷芝芳笑了笑,让程希不要拘束,今天请她过来只是随便聊聊。

她点点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女佣推着餐车过来,询问程希要何种饮料。她看了看,要是最简单的水。

“程小姐,你和盛唐认识多久了?”

程希悄悄扳着指头计算的盛唐相识的时间,他和她相遇在甜蜜蜜刚刚开业之后不久,四月阴冷的雨夜里。

他是命中注定的第一百位客人。

“到现在,一共九个月。”12减去3,很容易就能算出他们相识了多久。九个月,说长不短,倒也发生了很多刻骨铭心的事。

“才九个月而已,”盛裕铭接过话题,不苟言笑的表情令程希的心沉了下去,“你就相信他真会把你娶进家门?”

程希默然不语,不知如何回应盛裕铭尖锐的问题。她想说“相信”,潜意识里却认为自己与他差距甚远,对未来无法乐观估计。即使盛唐多次给了她定心丸,但她止不住站在他的立场考虑,与自己结婚究竟是不是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