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凭什么你擦啊,谁踩的谁擦!”

闵婕口香糖也不嚼了,抿紧了唇看着她好一会儿,刚准备弯下腰,她又一指:“我明明看到是她踩的,让她来。”

海宁被她指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来,倒是让她回忆起当初流言最可怕的时候,大家的目光似乎也是这样看着她。

委曲求全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她当然不可能向她低头。她手边架子上有一杯不知谁喝剩了放在那儿的咖啡,她打算顺手拿过来直接泼她身上,身后忽然有人说:“我帮你擦。”

所有人的目光都扭转了方向看过去,身后四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最中间拎箱子的那一个,竟然是罗胜。

海宁愣了,孙心雅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

他把手里的箱子递给旁边的同伴,走过来蹲下身,指着她裙摆弄脏的位置,沉声问:“就这一块吗?”

孙心雅还没反应过来,闵婕给他递上手帕说:“用这个擦吧,多拍几下就干净了。”

罗胜接过手帕没说话,捧着层层叠叠的裙袂擦得那叫一个认真。

孙心雅大概怕走光,两手往后压住裙摆:“差不多就行了,有你动作这么粗鲁的吗?衣服撕坏了就更麻烦了。”

“有麻烦也是你自找的。这么盛气凌人,在贵圈恐怕走不远,尤其丁慕云看人眼光很挑剔,小心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把这么大的代言也给弄没了。”

“你!”

朱子豪更尴尬了:“胜哥…那个,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罗胜这才放开她的裙子,像不认识周围其他人,重新把箱子拿过来,说:“不是要上台吗?走吧。”

他手里拎的东西,大概可以买下一个岛、半座城。按主办方的要求,这些美丽的珠宝,都要在秀台上一件件戴到模特身上,然后在镁光灯下全方位地做一番展示。

他是护送这些珠宝过来,恰好碰见这个小插曲。大家这么熟,不呲哒两句都对不起当年的交情。

只不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海宁一眼,很快就拎着箱子消失在门后。

闵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啊。”

她指的是罗胜。

海宁站在台下,看罗胜他们将箱子打开,珠宝一件一件被捧到台前,然后戴到孙心雅的头上、脖子上、手腕上。

她略僵硬地端坐着,眼睛不知看哪里,完全没有镜头感了,摄影师叫她动一动她才动一动,超模吉吉在一旁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她。

海宁觉得还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回国这么久,竟然都没听说有孙心雅这么一位明星。

再看罗胜,他又是什么时候回国的?身上的伤都养好了吗?照闵婕所说,这趟巡展的安保工作也属于他们公司的业务,这才几个月时间,他就开始接新任务了?

她脑海里想的事情太多,珠光宝气就全都看不入眼了。看来刚刚才说的话就要食言,她对丁慕云说会好好看其中门道的,现在却注定只能走马观花。

展览结束后,贵重的珠宝被重新封箱运走,还是罗胜他们四个人,尽可能低调地护送箱子离开。

他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孙心雅终于也像松了口气,垮下肩膀,怨声载道地走下台,周围的工作人员又哗啦一下把她给围住,她也顾不上其他了。

“一个二线明星,端着天后的架子,我看她这路确实也走不远了。”闵婕往嘴里扔了一颗薄荷糖,把糖盒递给海宁,“吃一颗吧,咀嚼按摩大脑,吃甜的人也开心点,不要为这种人影响了心情。”

“谢谢。”

海宁嚼着糖果,问她:“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她在咖啡馆前看她那一眼,不太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闵婕笑笑:“我认识的这些哥们儿吧…你都不知道他们爱一个人要搞出多大阵仗。”

海宁不解地望着她。

“总之我们都知道你是罗胜的女人啦,他为你可吃了不少苦头呢,结果还是没睡到你吧?我看他最近阴阳失调挺严重的。”

她跟罗胜说话的风格还真是相像呢…

“他的伤怎么样了?”不该问的,可还是问了。

“肯定是没全养好,不过既然已经干活了,就证明不耽误事儿。你要真关心他,就别跑了嘛,省得他恨不得满世界发通缉令到处找你。”

第五十四章

听说他伤没养好,海宁心里就有些郁郁的难受,

共富贵如过眼云烟很快就忘了, 但共过患难一辈子都能记在心里面。

她常常会想起在南苏丹的那些日子, 甚至有时还会梦见高三复读那一年互相信任、手拉手互相扶持的情形。

真心还是假意, 时间过去太久,连她自己也不是那么肯定了。

闵婕还要回丁慕云身边, 两人告别后, 海宁从顶楼展厅出来, 没想到朱子豪站在门外。

“有什么事吗?”不能说耿耿于怀,但她对罗胜当年这帮狐朋狗友的确热络不起来。

“我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他上前一步。“今天的事,还有高三那年的事…那时候太不懂事了, 我这几年一直觉得很对不起胜哥。”

“那你应该跟他说对不起。”

“不不,对你也很抱歉,我真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摸爬滚打这些年他也练就了铜墙铁壁般的脸皮, 可说起当年的事还是不由得脸红, “你出事后胜哥去你家门口守了两个星期都没碰见人,我们谁劝都没有用。后来他就出国了, 我们连跟他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听说他在国外吃了很多苦, 你肯定也一样, 今天难得在这里遇见, 无论如何这句对不起也是要说的, 你接不接受都不要紧。”

然而跟罗胜还是没有机会说上话。当初海宁出事后他们就有自知之明,这朋友怕是再也没得做了。

海宁脸上表情淡淡的,没什么表示。朱子豪还赶着去追孙心雅, 搓了搓手说:“雅雅这些年也不容易,很难得才有现在的成就。我保证她不会再插手你跟罗胜之间的事,也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万一…我是说万一有其他人在任何场合问起你关于她当年的事,你就说句不清楚,或者让对方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能帮得上忙的,也可以联系。”

他双手递上一张名片,经纪公司和经纪人的名头响当当的。

原来还是为了孙心雅。

“如果你见到胜哥,也麻烦告诉他我真觉得很对不起他,今后有机会一起喝酒,我请。”

他转身离开,海宁也把手里的名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本来以为今天不会太累,没想到回到酒店还是觉得疲惫不堪。

她没胃口吃饭,从酒店附近的快餐店买了点东西拎回去打算随便打发一顿。她肩上背着包,一手还拎着吃的,掏门卡开门的动作就不那么灵便了,勉强推开了门,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就被身后的力量一推,整个人天旋地转贴在玄关的衣柜门上,房间门在身后被关上并落了锁。

她想叫,嘴却被男人强而有力的手给捂住,等她看清面前的人是谁,那手才松开。

身体仍然动不了,她一身冷汗,怒道:“罗胜,你疯了?”

他不说话,制住她的双腿后又制住了她的双手,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

“你不是还有工作么,到这儿来干什么?放开我。”

“我这十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找你。还有什么工作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他说,“彭海宁,别说我对你虚情假意,你自己说过的话又还记得多少?你说我受伤也会一直守着我的,结果呢?我他妈只是打了麻药睡了一觉,醒来你就又不见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使劲摇晃了她几下,她缩了缩肩膀,却还是硬声说:“没人让你这么做。罗胜,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是吗?所以支撑他走过这么些年的那些青涩回忆其实都是他的幻觉吗?

他才是那个自作多情的人吧?

他脸上表情有些扭曲,居然笑了笑:“好好好,是我犯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今天不妨就把这事儿坐实了,我这几年也不算白费了。”

他把她拉进房间里,直接扔到床上,覆身上去疯了一样地吻她,一边吻一边解自己的皮带。

他的力气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海宁挣扎扭动得再厉害也无法将他从身上踢开,唇舌更是被他抵压得喘不上气。她用力咬了一口,嘴里明明已经尝到血腥味他都仍不肯放手,最后是膝盖顶到了他的肋骨的伤才疼得他暂时松开,然而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他用皮带绑住了。

“罗胜…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他重重喘着气,把胸口那钻心的疼给压下去,不说话,俯身重新封住她的嘴,扯开她衬衫的衣襟,手掌顺着她内衣的边缘探了进去,立刻抓了满手的软腻。

他肢体动作虽然粗鲁,却又透着小心,生怕弄伤她。

男女间这样的角力,女人绝对占不到上风,越挣扎越是痛得厉害——是全身骨头被人折断的那种痛。海宁受不了,哭出声来,压制住她的那股蛮力渐渐就减弱然后消失了。

罗胜停下来,看着她的嘴唇,被他咬得发红微肿,手臂拉过头顶,整个身体都被迫打开,头发也乱了,发丝遮住脸,连她痛苦的表情也看不太清。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她的模样——不是那个漂亮、理性,又乖巧可爱的彭海宁。

他在做什么呢?这样强迫她,她真的就会乖乖留在他身边了吗?

不是这样。找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他要的绝不是这样。

他直起身来,掩好她胸前被他扯开的衣襟,拨开她脸上被他吻乱的发,最后解开她手腕上的皮带,说:“你一定恨透我了是吗?”

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她没做声,他好像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点点头站起来:“今天我不该来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说:“以后,我也不会再来烦你了。”

门咔嗒一声关上,海宁仿佛听到心里也有某个开关同时关上了。

结束了项目调研,海宁重新回到了苏城。

周昊来叫她回家去吃饭,说是舅妈崔佳玉特地做了一桌子菜想好好慰劳一下从非洲回来的人,怕她一个人住吃的不好。

她从非洲回来也有三个多月了,这时候才想起来慰劳她是不是晚了点?不过既然长辈开了口,她也不好不去,舅舅家也的确很久没回去过了。

他们以前住的老弄堂拆掉了,补了两套房子,一个小商铺,舅舅他们自己住一套,出租一套,小商铺还是开早点铺子,照样做点街坊生意。

拆迁房附近的环境也不是那么好,海宁从小区走过来依然能看到头顶那一片片晾晒的衣服,顶着各家厨房里传出的油烟味、饭菜香,拎着水果敲响舅舅家的门。

周富生这几年老了很多,白头发尤其明显,见了海宁乐呵呵地把她带进家门,冲崔佳玉喊:“昊昊他妈,海宁来了。”

崔佳玉正在灶台前忙着炸藕夹,这菜海宁以前爱吃,她嫌麻烦很少做,今天特意炸了一大盘,朝海宁招手:“来的正好,来帮我尝尝菜的味道淡不淡。”

海宁放下手里的东西,笑了笑:“这味道闻着就香,不用尝也知道好吃。”

“你这孩子嘴真甜!去屋里坐着吧,很快就能开饭了。”

人长大了,反而不用帮忙做任何家务事了。

六菜一汤上桌,加上自家早点铺里的生煎馒头,光他们四个人吃好像太多了。

海宁问:“还有什么人吗?”

周富生道:“还有个朋友,应该快到了,我们等一等他吧。”

他不说是什么人,崔佳玉摘了围裙过来,把酒水摆上桌:“应该就快到了,跟海宁你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小伙子,这会儿开车过来大概是遇上堵车了,咱们耐心等一等,啊?你饿了就先吃点生煎,我给你舀碗汤。”

“不用忙了,舅妈,我不饿。”她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其实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相亲宴。难怪舅妈会突然盛情邀请她到家里来吃饭,原来是这么回事。

本来想走的,看到周昊一脸不好意思又把你拖坑里的抱歉样儿,她忍了又忍,还是在客厅坐了下来。幸亏她带了电脑,拿出来往桌上一放,还可以趁着空档写一点项目报告。

海洋环境保护的项目总让她想起在南部小城经历的事,罗胜的影子总在眼前晃来晃去,让她无法全力集中精神,几度敲着敲着键盘又停下来。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桌上的菜都放凉了,那位年轻小伙子还没到。

舅妈殷殷期盼下也有点尴尬,催促舅舅到弄堂口去接一接,谨防人家找不到家门。

比约好的时间整整晚了四十分钟还没出现,这个亲不相也罢了。

海宁正打算收东西离开,门铃响了,崔佳玉兴奋地跑去开门:“来了来了,哎呀,可算是来了。”

海宁不得已,只得又放下提包,把这顿饭吃了再走。

作者有话要说:社会胜:老婆…o(TωT)o?

第五十五章

崔佳玉把客人迎进门,她个头高, 把人挡住了, 海宁险些没看到那人的脸。

“这是赵钱, 他爸以前是你舅舅他们工厂的厂长, 说不定你们小时候也见过面的,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也互相认识认识, 交流下感情。”崔佳玉无比热情地做介绍, 把人拉到桌边跟海宁坐一起,“这就是我外甥女海宁,当年也是四中一枝花, 宾西…宾西什么大学毕业的来着,哎呀,反正世界一流的大学, 现在工作也好, 人可机灵了。”

赵钱个头实在不高,大概只有165, 还有点微胖, 年纪不大发际线已经后移得蛮厉害了, 看到海宁满眼惊艳:“你好你好, 我叫赵钱, 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钱多多。”

说完有点不好意思,还红着脸笑了笑。

海宁也只好礼貌地说了声你好,坐在他身旁吃饭。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比约定的时间迟了四十分钟才到, 实际上他看起来是个木讷老实的人设,除了拼命吃菜然后夸饭菜好吃就没讲过几句话。一顿饭下来说话最多的是舅妈崔佳玉,不停地夸耀海宁有多么优秀,赵钱的爸爸当年做厂长时有多威风,后来家里拆迁又赔了多少套房子,家庭条件多么多么好。

海宁笑笑,只在心里想,难怪他外号叫钱多多。

吃完饭海宁帮着把碗筷收进厨房,被崔佳玉推出来:“哎呀,这里不用你帮忙,去跟小赵看场电影吧!年轻人多处处,别总憋在家里。”

正好她想脱身,就趁机告辞也不错。

赵钱连忙追出来,果然邀请她去看电影:“听说最近上了一部好莱坞大片,讲太平洋战争的,我们去看吧!”

“你说《环太平洋》?”

“对对对。”

海宁有点无奈:“《Pacific Rim》是机甲科幻类的故事,不是讲太平洋战争的。”

“那也有战争嘛。”他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宁宁你英文说的真好听,能不能再说两句?”

“…”

这称谓就变成宁宁了?海宁感觉实在无法跟他继续聊下去:“那片子我看过了,今天就不去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要回家要赶进度,所以…”

“你工作很忙吗?”他崇拜的目光加深,“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看你面前摆着电脑。我觉得女人还是应该以家庭为重,别太拼命了。不过听说以后孩子的智商由妈妈决定,你这么聪明,我们将来要是有孩子一定也很聪明的。”

海宁被噎得简直不知该如何反驳,搞不懂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跟他有了将来,还要有“孩子”。她突然有种消化不良的感觉,怕要再不走,刚刚吃的晚饭就要吐在路边了,赶紧抬手招了辆车走。

赵钱毫无被嫌弃的自觉,据说对她非常满意,简直到了一见钟情的地步,向崔佳玉表达了希望跟海宁确立恋爱关系的愿望。

海宁当然不会答应,理由也很简单:“我刚回国工作没多久,还不想考虑恋爱结婚的事,也别耽误人家了。”

崔佳玉好话说了一箩筐,她却很坚定,就是不肯松口。

崔佳玉恼了,背地里狠狠地向周富生抱怨道:“你这外甥女还真当自己出国几年镶了金边了,都不把一般人放眼里!二十好几奔三的人了,还指望嫁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啊!眼界再高,学历再好不也被男人玩过了?当年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肯娶她都不错啦!”

周富生皱了皱眉头:“你别瞎嚷嚷了,这也不是你能做的了主的事儿!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还生怕人家想不起来是怎么的,非要喊得街坊邻居都知道?”

周昊也是听不下去:“妈,姐姐有她自己的打算,你就别多管闲事了。你要再这么拿我当枪使,下回你要跟姐姐说什么就自己找她去,我不帮你传话了!”

“你们老周家的人都一个德行,没点见识!好,养个赔钱货就捂烂在自己窝里吧,我不管了!”

话是这样说,却还是把海宁现在住的公寓和单位地址都给了赵钱。海宁连续好几天一下班就看到他在单位楼下等,或者早上出门时看到他在公寓外的马路沿子上坐着,还带了早餐来:“尝尝看,这是我自己做的爱心早餐,早上不吃东西可不行,对胃不好的。”

海宁哪里吃得下,躲还来不及。周昊得知她被骚扰了,每天就开车来接送她上下班,万分抱歉地说:“都怪我妈,介绍这么个奇葩给你认识。他家里就算有一座宫殿我也不乐意让他做我姐夫。”

这时候他忽然回想起罗胜的好来,虽然当初他伤透了姐姐的心,但好歹还算有男人味,能给人安全感,俩人站一起也很登对。

眼前这个是什么鬼,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还当起跟踪狂来了?!

他连续接送了海宁一周,因为接了个熟客去附近卫星城打高尔夫的单子,有两天不能过来,就请了车队里一个认识的哥们儿代他来接送。

“我叫孙里,以前也是四中的,比你们低一届。”

他是按照海宁复读那一年来算的,那么他应该跟郭世新他们是同窗。

孙里开辆奥迪,自称不差钱,出来跑车只是为了体验生活,还真有几分公子哥潇洒不羁的架势。

海宁倒不讨厌他,所以当他买了花送她,明确表示要追求她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太过排斥。

在国外生活和读大学时也遇到过不少类似的情形,她并不是没有人追求,只是总也没有过动心的感觉,除了尊重别人的感情婉拒之外,都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周昊听说后鼓励道:“孙哥人还不错啊,你要不跟他试试吧?过了这么多年,你心里要还有忘不掉的人,那就不是时间可以解决的问题了,你得找个新欢。新欢够好,自然就能忘掉旧爱了呗!”

不得不说,他说得有道理。海宁虽然没想回到过去,但也没有单身一辈子的打算。那样决绝地一次又一次离开,罗胜也说了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那么她又还在期待什么呢,找一个相处舒服的人好好爱一场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样想着,她没再拒绝孙里的鲜花攻势,周昊也顺理成章地把接送她上下班的任务移交给了他。

没过多久,乔叶打电话来给她,召集她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马上就要百年校庆了呀,四中老校区也要拆了。难得我们大家最近都在苏城,见面小聚一下留个纪念,也顺带商量一下校庆的活动怎么搞。”

她也从非洲回来了,平平安安的,还算万幸。

在乌干达分别时说好会再聚的,海宁想了想,答应下来:“好,那我们到时候见。”

罗胜说她许下的承诺总不能兑现,对他也就算了,对其他人,她实在不想言而无信。

孙里听说她要参加同学聚会,也挺支持的,“我们班就没你们这凝聚力,到时我跟你一起去,借机也参考一下经验,组织我们班的人聚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