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南星小姐!你竟然加我好友!!!陶老板说你不给加好友,那个骗子!啊啊啊,感动!!第一次有美女加我好友!!!我要告诉同事,告诉他们有大美女加我好友!!!”

南星看得眉头一跳,她后悔了。

她伸手就长摁他的头像,看着蹦出来的“删除好友”选择,手指都快摁上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算了,冯源的聒噪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去加好友。

南星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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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剑悄悄送回文物局的邱辞打开封锁的柜子,就看见了那张小黑纸,正努力憋气化形宝剑。他一笑,轻轻“嘘”了它一声,说:“你可以走了。”

说着就把剑放了进去。

小黑一听,瞬间破气,“砰”地一声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回去了?邱辞不确定,但应该是回南星身边了。邱辞从室内出来时,正好碰见文物局的人。

那人一见他就说:“你跑哪去了,找了你半天。”

邱辞笑问:“怎么,要请我吃饭吗?”

“对啊。”那人笑了起来,说,“你这人深藏不露,也不教教我们,我看看请饭能不能打动你。”

邱辞遗憾说:“恐怕不行。”

那人也知道,只觉得遗憾。他说:“走吧,去吃饭,请你吃大餐。”

“不了,我收拾好东西就回去,上海还有些事要忙。”邱辞知道南星没有在等自己,但是他还是想早点去机场,虽然不知道自己还在期盼什么。

对方见他坚持,说:“那下次过来跟我说,领导肯定要当面感谢你的。”

“感谢就不用了,下回我过来再找你请客。”邱辞跟他说着,就回自己屋里收拾东西,随后赶去了机场。

在路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他看看航班表,下午有两个航班回上海,其中一个是在一个小时前,还有一个在两个小时后。

他朝车窗外看去,似乎能看见南星坐的那架飞机正离去,离上海越来越近,离这里越来越远。

他背靠座位,偏头看着外面。

到了机场,邱辞去取票,取了票就去安检,过了安检去候机室,就等着登机。

陆续有人进了候机室,等在了2号登机口那边。

邱辞看看手表,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他想着,拿了手机想给南星发个逗号,不过这个时候她应该关机了,看不到。

但至少下机了就能立刻看到。

想着,就发去了一个逗号。

“叮咚——”

接收到信息的声音在面前响起,不一会他就看见一双脚出现在他的视线内,抬头看去,一个身影侧身,坐在了他一旁。

邱辞顿了顿,蓦地偏身看她,不可思议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南星把一张发丨票拍他手上,说:“你说的,让我去附近酒店睡一觉。报销。”然后就闭上了眼睛继续休息。

邱辞看着手里的发丨票,哑然失笑。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会偏头看她。应该是真去睡了一觉,脸颊那还被枕头褶皱印了两条红痕。

他坐在她一旁,没有合眼休息。余光能看见她的侧身,冷冰冰的星星姑娘,已经不让人觉得冷了。只是邱辞有一件事,始终没有放下,始终在担心。

“南星,你拿走别人的眼睛,自己真的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吗?”

但凡这种玄学之术,都不会是毫无损耗的。更何况是涉及到下一世的事,手伸得太长,代价也相应会变大。这个道理,收养他的人早就提醒过他。

“不需要。”南星说,“我不是一般人。”

不知是真是假的邱辞被她毫不谦虚的话堵住了话题,他最后感慨说:“是,不是一般人,是超新星。”

南星忍不住说:“你不要总给我取绰号。”

邱辞笑了起来,这个不接受,一点也不接受。

准备登机的广播响起,邱辞伸手提她的背包,说:“走吧,星星姑娘。”

南星拿回自己的背包,她又后悔了,刚才已经订了机票的她,为什么鬼使神差又没登机。

她一直想着,邱辞让她等他的那些话。

想着,就错过了登机时间。

看着飞机飞走的她,站在机场很久,才去附近酒店。

她在等邱辞。

南星知道。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她高兴,反而充满了愧疚感,对南家的愧疚,对祖父的愧疚。

她活着,不是为了去爱人。

从来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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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场和邱辞分开的南星回了陶家店,大概是陆续补眠有些多了,回到店里精神竟然很好。她去宠物店那把大黄接了回来,路上还买了很多肉。

大黄吃饱了就去咬了邱辞送它的球过来南星身边,想让她跟自己玩。

坐在店门口的南星本来没打算跟它玩,但大黄两眼殷切,让人没有办法拒绝,谁想大黄百玩不厌。扔出第七次球的她真想抓邱辞过来,自己买的球自己负责。

“咳咳咳——”

连续的虚弱咳嗽声从空中传来,一顶帽子取下,冯源出现在了小巷里。他走得歪歪扭扭,刚走到南星面前就瘫在一旁的石阶上,抱了一旁的花盆虚弱说:“你回来啦,南星小姐。”

南星看着冯源,确实是病了。她点头:“嗯。”

冯源喘气说:“我申请成功啦,以后我们那也会有医生了,虽然我这次受苦了,但、但以后他们就能安心了。咳咳咳…南星小姐,你等我再休息两天,我一定给你找任务。”

“冯源。”南星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努力?”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呀。”冯源满眼奇怪,“既然做了这个工作,当然要好好做,不是吗?”

他说的很自然,没有哀嚎自己的辛苦,反而因为没办法正常工作而懊恼自责。南星想,虽然冯源不像天赐和黄医生那样做着让人敬仰爱戴、造福人类的事,但敬业和热爱本职工作的冯源,依然让她觉得毫不逊色任何职业人。

“冯源,我不会换中介了,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冯源受宠若惊,差点要抱了她的大腿感激一番。这一抱,被南星迅速地闪开了,随后就见她挑眉说:“不许碰我。”

“…我又不喜欢你,抱一抱是表示感激。”冯源收回手,怕被她揍,“不抱了不抱了,我会好好养病的,咳咳咳,那我回去躺了。”

“嗯。”

冯源还没走,大黄已经捡了球回来,再次交给了南星。

南星摸摸它的脑袋,问:“这样玩开心吗?”

“汪!”

“那我陪你玩吧。”南星接过小球,用力朝天上抛去。

球飞了很远,大黄欢快地往那边急奔,步伐里充满了欢乐。

南星也想做最简单的事,得到最大的欢乐。

羡慕乐观的邱辞,羡慕敬业的冯源,甚至羡慕,捡球就能够很开心的大黄。

唯有她不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独孤的星星姑娘_(:з」∠)_

下一章开启新卷——千眼菩提。这卷会出现一些主线故事里的人物,陆续登场,陆续解密。

PS第二卷里就提过,古董和顾客的关联不一定是完完全全一样的,这次的共通点是前世今生的两人都是医生,都做着同样悬壶济世的事。感觉还挺好理解的呀,为什么会有人问他们有什么联系_(:з)∠)_,问得铜钱有点懵。

第43章 千眼菩提(一)

陶老板出院的那天, 刚好是南星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赵奇的时候。

知道她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已经回到巷口的陶老板才给她打的电话, 所以南星没等五分钟,就看见陶老板出现在了巷子里。

她远远看着陶老板,比之前瘦了不少,精神也没有以前爽朗康健了。

她又亲眼看着一个人老去。

陶老板拄着拐杖缓步走回店铺, 还有十余步就能进去时,他停了下来, 抬头看着店门匾。日经风雨的门匾油漆斑驳, 还落了木屑, 坑坑洼洼的, 充满了历史感。

他看到正站在门匾下面的南星。

犹记曾祖父在世时, 牵着年幼的他往店里走, 南星也是这么站在门口,孤高冷傲。

——“大卫, 这位是南星小姐。南星, 这是我的曾孙,陶大卫, 我跟你提过的, 又顽劣又倔强的那个。”

曾祖父过世了,他也老了。唯有南星, 还是那张脸,不灭、不死、不老。

仍旧孤高冷傲,跟几十年前的她完全没有区别。

陶老板收回久远的思绪, 朝她笑笑:“又要去哪里吗?”

“去找赵奇。”

陶老板说:“你真的要去找他?只怕赵奇这人不简单。他的资料是假的,可冯源却不知道。冯源有多负责任,你也知道。他能瞒过冯源,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当时控制迷惑了冯源;二是赵奇在中介所里有后台,冯源没办法去细查他的资料。”

南星点点头,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想问冯源这资料是谁交给他的,只是冯源最近病得严重,她就没问,免得那个工作狂又跳起来细查。

但是依据她对冯源和赵奇的了解,赵奇绝对没有可能控制冯源。

所以推论之后,出现了最棘手的真相——赵奇在异界有后台。

“但也得去。”南星说,“我走了。”

“嗯,万事小心。”

南星发现自从他生病以后,就特别喜欢说“小心”。她坐上车边赶往机场边订票,时间紧迫,所幸余票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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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声响,门外大黄叫唤起来,有人进了陶家店。

陶老板往门口看去,见了来人,倒是觉得眼熟。

邱辞没有想到里面坐着的会是陶老板,笑笑说:“陶老板身体可好?”

“还好。”陶老板答着,又说,“你又来找我看鬼货么?”

邱辞笑说:“不是,我是来…找大黄的。”

一直围着他转圈的大黄听见这话,跑去花盆那把自己藏的球叼了过来,往他手里拱。邱辞将球往巷子里扔去,大黄就跑去捡球了。

陶老板见邱辞和大黄已然很熟悉的模样,知道邱辞在他住院的时候也来过这里。但他不在这,那他过来做什么。

“南星不在这?”邱辞说,“又做事去了吧。”

陶老板一时没有办法揣测他跟南星的关系,朋友?但好像是相交很久的好朋友。

简直不正常。

陶老板忽然想到南星多了一个好友的事,难道就是邱辞?

一会大黄回来,邱辞又把球扔远,这才说:“南星很信任您。”

“是,她大概把我当成爷爷,我也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孙女。”

邱辞一笑,说:“南星外冷内热,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只是很难相信人,也不乐意去相信人。总是藏着满满心事,却一个都不对别人说。”他想到她受伤的手,默了默说,“还不爱惜自己。”

陶老板坐在宽厚的老板凳上,看着这年轻人说这话的神情,好像比他还要关心南星。甚至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仿佛南星不爱惜自己,他很在乎。

这年轻人,大概是喜欢南星。

陶老板暗自惊讶,南星那座大冰山,说几句话就能把人冻死,别说有人会喜欢她,就连靠近都要很大的勇气了。

直到邱辞走了,陶老板也没有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南星。

只是再喜欢也没有用,南星是不会喜欢任何人的。

人都会老,但南星不会。人也都会死,但南星不会。

一个不老不灭的人,是不会轻易付出任何感情,只会永远将自己禁锢在孤独之中。一旦付出感情,就要亲眼看着那人老去、死去,唯有她带着痛苦活下去。

陶老板长叹一口气,合上了双眼,他想起太爷爷出殡的那天,他在人群里看到的南星。

哪怕当时人那么多,那么喧闹,夏日的日光那样酷热,立足人潮中的南星,却满目清冷孤寂。

连眼泪都不会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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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机上下来的南星翻看着赵奇的资料,发现他名下有几个别墅,最常去的那幢离郊区最远,那里有一片富人的别墅群。

司机听见她要去那,听她口音不像本地人,又没车接送,估摸不是住在那,就说:“去那儿可麻烦了,被有钱人圈了一大块地,到了路口有专人查车,是进不去的。你要去那,我只能载你到路口,至于能不能进去,就看你自己的了。而且我先说好了,你要给双份车费啊,出去可是见不到人要坐车的。”

南星应了声,没有计较这些。

机场在郊区,司机从郊区开往市区,又从市区开往另一个郊区,路途遥远得让南星以为自己在跨省。

司机跑了双份的钱倒也开心,跟她数了数那富人区都住了哪些富人,别说是当地,也算是省内小有名气的人了。他又感慨:“都是别墅啊,每一块砖头都是钱,富人跟穷人,真是天差地别。”

快到傍晚,车才刚进郊外,通往富人区。道路宽敞,两边栽有绿树红花,没有一根杂草,就连树都修得很齐整,花也是红黄交错栽种,绵延几百米,没有一处乱了颜色。南星觉得,这是一条能治愈强迫症的路。

车开得不算很快,南星看久了这景色总感觉千篇一律,没有什么美感。司机忽然开口说:“前头有个碰瓷的。”

南星闻声往前面看,看见一个年轻人坐在路边,低头抱着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司机一脸科普地说:“那些骗子都知道这儿是有钱人走的地方,所以这几年常有人在这碰瓷。有钱人有钱又不喜欢惹麻烦,几千块钱也不算钱,通常都是就地打发了。但这碰瓷的人出来得有点早啊,还不到有钱人回去的时候吧。”

他说着,狠狠摁了下喇叭,像在对那碰瓷的人示威。

“哟呵!”司机精神一凛,说,“你瞧,他还朝我招手。没看见我这是小破出租车不是路虎宝马啊,他敢讹我我就揍他,让他长长记性。”

“他受伤了。”南星看见那个年轻人捂着腿的指缝有血迹,看神情也不像是装的。

“假的!”司机说,“我就被人碰过瓷,你不知道有多憋屈。而且你说出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开着豪车的,分明是碰瓷。还有啊,这里离富人区那么近,他打个电话回去,也有人立刻出来接吧。退一万步讲,他就算真不是碰瓷的,我也得留个心眼。这年头,好人都被这些碰瓷假摔的吓成坏人了,唉!”

“他受的伤不轻。”

“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