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雅婷的笑容也凝固了,伸手一挡,艳红的指甲色和她的表情一样冰冷。酒杯被甩在地上,曲凌把餐厅的地板都用草垫铺着,杯子没破,酒急匆匆地撒了一草地。

“你替?”施雅婷不屑,“轮不着。”

宋昂冷笑,“既然我都轮不着,希望你也有点自知之明。”

“你!”施雅婷变脸,很快微笑如常,对程天籁说:“喏,他凶我哦。虽然很伤心,但至少证明你眼光不赖。不过呢,俏俏,我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应该是四年前,对吧宋昂?”

大概是醉了,程天籁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明白,她觉得不对劲,可脑瓜子一热,九曲十环跟打了结似的。宋昂突然用力扶住她,双臂结结实实环住她的腰。

“砰”的一声门响,耳边“嗡嗡”响的跟炸开锅一样,而后是可怕的寂静。

“她走了。”宋昂咬着耳垂,湿润润的气息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程天籁眼睛发亮,仰起头,一字一句地说:

“你这个混蛋。”

上了年份的红酒劲头不小,程天籁又喝的急,回到住宅的功夫,她已经云里雾里了。此时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宋昂把人抱上楼,后背起了薄薄一层汗。程天籁不配合,在他怀里七拐八拐,好几次差点摔下去。宋昂为了抱紧她,手背蹭到墙壁上,刮掉一块皮。

“你是不是很得意啊?女人为你争风吃醋的。”借酒壮胆,程天籁亦真亦假,骨气也足了起来。

宋昂老实摇头,有点憋不住笑。

“你前女友真难伺候啊,你干脆把她伺候完,我真不想参和你们。你还带她出席酒会,帮她挡酒,你还约她吃晚饭。”程天籁哭了,“那你干嘛还约我,左拥右抱你很享受吗。你是不是脚踏两条船?”

宋昂配合地举起手,脸上是再也藏不住的笑,“冤枉。”

转而低头抵住她的额头,说:“俏俏,你吃醋的样子,真动心。”

她一愣,鼻尖更加酸了,用力揪着宋昂的衬衫,“你说你们分手了,分手了她还对你那么如饥似渴,你不仅混蛋,还是个骗子,你们蛇鼠一窝,你们!”她咬着唇,泪珠顺着纹路滑进了嘴里,又苦又咸,“宋昂,你欺负我。”说着说着,她也明知自己有些胡搅蛮缠了。

“好,我是骗子,我是混蛋,我千不该万不该。”宋昂哄她,“我不知道她会来,雅婷的性子和你不一样,她…”

“我不听,我不听,你走开,别碰我。”

“好好好,我走。”宋昂真的起身,程天籁心一动,张手一扑,环着他的腰身紧紧的,委屈道:“宋昂,别走。”

她可怜脆弱的模样,就像落地窗外突然升腾的烟花,“砰”的一声震慑住了耳朵,漫开的璀璨光芒温暖了眼睛。万道光亮取代了黑夜,就如此刻,宋昂的心。

她每一次的无助和醋意,都在指引着他要对她更好,近乎一种魔力。

“俏俏,我要你。”宋昂呼吸炽热,埋头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嗨。好久不见。

海市

程天籁熟悉了他的身体,懂得怎样的迎合能让两人快乐。她近乎报复性的撕扯,热情的让宋昂惊喜。他轻车熟路,几个动作便占据上风,勾引出最原始的本能,程天籁忍不住哼声。宋昂把她翻转了位置,捧着腰身竟然一动不动了。

程天籁皱着眉头,无力感和不适感夹杂一起,心头一热,整个人就软在了宋昂胸口。

“除了你,我接受不了任何人。”她说的轻,宋昂浑身一激,哑着嗓子,“我不会让你接受别人,俏俏,我们会过的很好,我娶你。”

“你以前也说结婚。和施雅婷。”宋灵的话犹在耳边,施雅婷曾是宋昂的未婚妻,是宋家上下认可的女主人。

宋昂轻轻叹气,“我不瞒你,我与她的确有过婚约。”

二零零五年,宋昂完成本科学业赴美进修。他在一次学院组织的联谊会上遇见施雅婷。明艳美丽的东方面孔,在金发碧眼的人群里那么显眼。紧身的马甲裙把身材勾勒的完美无比,现场的音乐是1983年经典舞曲《To my heart》,最后俨然成为了她一人的专属舞台,嘴里叼着玫瑰,很多人为她鼓掌。

施雅婷的样貌才学,很合宋昂的胃口。他追求她,疯狂炽烈,强强对抗起来,激发了彼此更多的征服欲。后来一切水到渠成,他们在一起两年,情深意动时,也想到了谈婚论嫁。就在双方家庭着手准备着,施雅婷却暗自申请去哥伦比亚读博,拎着行李下了飞机才告诉宋昂。

三言两语说完,宋昂并没有太多情绪。程天籁的心跟搅了浆糊似的,慢慢滋生出醋意,故意说:“原来是你被她甩了。”

宋昂低头咬住她的嘴唇,重重一口,疼的她“呜呜”叫。

“的确应该庆幸,不然你现在怎么可能睡在我身上?”

他不怀好意,两人交叠的姿势不曾变过,程天籁却也不怒,反手将男人抱得更紧,“如果我要走,上飞机之前一定告诉你。”

“你敢。”宋昂急了起来,“天堂地狱,我都不饶你。”

“你为什么喜欢我?”她仰头,这是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宋昂蹙了一下,似乎被难倒了,半晌方说:“我的生活布满了面具和假装,久而久之我也变得如此,别人认为你普通,甚至像个烫手山芋。可在我眼里,你简单,没有太多的纠缠,和你生活在一起,很舒服,这种舒服的感觉让我渐渐明白,这才是男人该过的生活。”

怕她费解,又打了个比方,“就像喝了很多饮料酒水,有的很美味,有的很难忘,可人生病了吃药,却只需要一杯白开水。俏俏,我独自打拼近十年,厌倦了昂贵的烈酒,如今只想要一杯水。”

他眼里的真诚像一把剑,刺的她心隐隐作疼。夜很冷,天气预报说有寒流来袭。看来是真的。

**

天还未亮,枕头下的手机铮铮作响,一接,那头清脆的一声“姐姐!”让程天籁瞌睡全无。

“好,好,乖,行,你别乱跑,我马上过去。”

搂着她的宋昂很不乐意,长手一挥夺走手机,“大清早的。”

程天籁急着穿衣裤,“知因好像有点事情,我得过去看看。你再睡一会儿。”

“我陪你。”宋昂坐起身,毛毯一角斜斜盖住腹部,浑身精裸。

“不用,你还要上班呢。”

宋昂倒也不再坚持,捞起电话吩咐备车。洗漱完毕,司机已经侯在门口了。程天籁坐在车里心急火燎的,电话里程知因说早上和爷爷一块去晨练,拉个尿尿的功夫,就找不着路了。到了说好的地点附近,刚下车,程天籁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傅叔叔?!”

“嗨,姐姐早上好。”

从傅明朗身上侧出一个小脑瓜,正是傅知因。一大一小的,正悠哉地站在广场上喂鸽子呢。

“你不是走丢了吗?”

“是我让知因叫你出来的。”傅明朗笑着放下儿子,“打扰你们了,我会跟宋昂解释的。”

程天籁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不,不用。”这话一出更红脸,不摆明了她和宋昂睡一块嘛。

“睡觉之前,姐姐你会给宋舅舅讲故事吗?就像你每晚对我一样。”程知因歪着脑袋,满眼盼复。

“舅舅是男子汉,睡前不用听故事。”傅明朗适时解答。

“不听故事睡得着吗?”

“大人睡不着会干别的事。”

程知因眨巴着双眼问是什么。傅明朗挑眉,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你成年,自然明白。”

小朋友纯真坚定盼望成年的眼神让程天籁不忍直视,父子间的对话太富内涵。傅明朗回到正题,“之所以要知因约你出来,是因为我不方便出面,抱歉。”他抿了抿嘴,“我们去趟海市吧。”

海市位于省北,精于小商品制造,面积不大,但在全国也渐有声名。当然这都不是重点,因为程天籁的妈妈姚娇,在那里。

他们是开车去的,全程高速,程天籁一路无言。傅知因显得兴奋,“待会见到妈妈,我要给她唱首歌!”说完就自顾自的练习起来。童声稚嫩,偶尔有几个音符跑了调,傅明朗被儿子逗笑。程天籁却没有一点心思。

“孩子还小,总是念叨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带他出来看看。”

程天籁抬起头,正好与后视镜里的眼睛对上,傅明朗不动声色的移开,清了清嗓子,“我单独在场不合适,所以…”

“没关系。”打断他,程天籁扬了扬嘴角,“人之常情。”

五个小时的旅途,到目的地已经中午十二点半。傅明朗找的饭店味道可口,傅知因吞了两碗饭,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赞美,“爸爸,你太会挑地方啦。”

程天籁放下碗筷,看了看时间。

“不用急,离这儿不远了。”

傅明朗说完拍拍儿子的头,“走吧。”

这里本来就算市郊,往南走是开发商建造的大批私家别墅,拐到一个路口,傅明朗停车说:“就是这里,天籁,你带弟弟进去,我等着。”

傅明朗忌讳这种场景,所以不露面。程天籁什么也不说,牵着弟弟走了进去。别院的大门没有落锁,推开是一个室内的小花园,精致小巧,门牌号隐匿在花草丛中,傅知因兴奋地冲了进去,只听到一声“妈妈!”,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听声响,应该是拥抱的动作。

“妈妈,姐姐在外面呢。”傅知因探出小脑袋,推着拉着把人拽了出来。程天籁站在门口不动,冰冷冷的没有一丝热情。

“俏俏。”姚娇叫了她,略显尴尬的。

程天籁弯了弯嘴,负手身后,“你病好了?”

姚娇白了脸,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她装病的事实被戳穿,程天籁恸哭的质问历历在目。程天籁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到她,就想起过去的苦难和委屈,以及如今傅家给的种种屈辱。

她冷笑了一下,“看你现在的表情,对我似乎稍微有点愧疚了,那应该是恢复的不错。说起来您演技真好,害死丈夫,又骗女儿,把装疯卖傻的功夫练的炉火纯青,完了之后,还有老相好念旧情,又是安顿又是照顾,还不忘把儿子带来一解相思之苦。”

每说一个字,姚娇的脸就白一分,咬着嘴唇直抖。傅知因躲在妈妈身后,像看陌生人一般。程天籁心血翻涌,怒气怎么也克制不住。

“可是傅叔叔怎么不进来见你呢?难为我在场吗?没关系啊,我既然答应一块来,就不介意当你们一家团圆的挡箭牌,都已经这样了,还讲究什么伦理纲常,妈,这不像你恣意洒脱的个性。”

话没说完,傅知因发出“呜呜”的啜泣声,抱着妈妈更紧,“我怕姐姐。”

程天籁一怔,傅知因的眼里挂着泪水,见她看着,又胆怯的往后躲了躲。像是猛然灵魂附体,她慌乱地说:“知因,对、对不起。”

再也待不下去,她转身跑走了。恶言相对,哪痛打哪,她本不是这样凌厉的人,可当所有的悲痛记忆呼啸而来,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嘴上逞强才能抚平内心的伤。就连傅明朗也被冲出来的程天籁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

见他紧张地往院里张望,眉目深锁满眼疑虑,她连忙解释,“太久没有见面了。”她笑得勉强,擦了擦眼泪又问:“傅叔叔你不进去吗?”

傅明朗摇头,指缝里的烟明明灭灭,他捻熄,“你心里不要有疙瘩,相信你和我一样,只是希望知因过得好。他想妈妈,我替代不了。我们家的情况很复杂,你知道的,所以只有委屈你了。”

她笑了下:“我帮着我亲妈见旧情人,还不能有想法,我爸爸泉下有知一定会揍我。不过就像你说的,我们都爱知因。”

傅明朗舒卷面容总算放了心。

这里地势静幽,少有人来车往。于是突如其来的车鸣声尤其刺耳,几秒的功夫,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们面前,傅明朗神色严凝,程天籁看到从车上下来了几个壮实男人,顿觉不妙。

“快!”傅明朗一声命下,程天籁返身跑进院里,“知因快把门锁上!”

步子还没迈开,就被人堵住推倒在地。她疼的皱眉,傅知因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大叫,“不许打我姐姐!”

傅明朗一把抱住儿子护在怀里。义正言辞,“谁的人?!”

没声音,他们走近了,程天籁吓得往后退,目标却不是她,回头一看,门口站着的姚娇竟然瘫软在地上。糟糕!程天籁来不及提醒,姚娇已经被一巴掌扇倒。

他们是冲着姚娇来的!傅明朗大声呵斥,无奈抱着傅知因,几个男的也有意围着不让他过去。痛骂、哀嚎、忍受不了剧痛的呻吟以及拳打脚踢的皮肉声混杂一起,中年女人像一滩软泥任人宰割。

“住手!别打了!”程天籁扑过去拽人,“你们这是违法的!有什么权利打人!走开!走开!”

男人用力一推,她就飞了出去,忍着剧痛,程天籁不放弃,“你们打一个女人算什么?她已经要死了!”

这些人愈发凶神恶煞起来,“打一个女人的确不算什么,那连你一块打!”

拳头重重砸在她的太阳穴上,程天籁当即晕了过去,十多秒睁不开眼,只知道身上又挨了几下狠的,痛的五脏六腑都拧巴起来。

傅明朗心头冰凉,猛然醒悟,掏出手机怒言,“宋灵你给我叫他们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

龙虾宴

醒来是在医院,安静的病房一个人都没有。程天籁揉了揉脑袋,最后的意识是自己昏倒,发生的事情仍有余悸。正准备下床, “呀,您醒了?”护士推门进来。

“请问是谁把我送来的?”

“是一位先生,不过他已经走了呢。”

应该就是傅明朗,程天籁连忙阻止正在配药的护士,“其他人呢?”

“这个我不清楚,你别走,要打针了!”

手还没摸着门把,“砰”的一声门被撞开,程天籁用手一挡“哎!”的一声,整个人竟被圈了个满怀。

她急急抬眼,“宋昂?”c

宋昂怒气冲冲,“去那种场合也不告诉我?”

程天籁一脸无措,他软了心,把人抱得更紧。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这样。”她一脑的雾水,试图解释这一切,“好好的,就有一群男的冒出来,对了,傅叔叔和知因呢?”程天籁默了默,又问:“她呢?”

姚娇在三楼的病房,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刚打了针睡得沉。他们隔着玻璃站在门口,宋昂问她进不进去,天籁闷声摇头。纵然过往时光不堪,程天籁也未必真的希望姚娇的后半生都活得难堪。此刻的妇人像是任人割宰的绵羊,这一生情情爱爱,无论对错是非,她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回去吧。”程天籁定神,牵住了宋昂的手。

傅家的位置九曲十环,从医院开过去费了不少时间。程天籁看向窗外一语不言。宋昂面色无澜,“宋灵大我十五岁,在我回国之前,除了我父亲,她在宋家说一不二。”

难得的,他第一次主动说起这个姐姐。

“我们那样的家族,牵扯太多利益和人情世故,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见多了追捧和诱惑。我姐的性格像极了我父亲,她想争第一也是理所当然。”

恰逢红灯,车身缓缓停住,程天籁看向宋昂,两人对目。

“那几年我在国外念书,父亲身体一直不好,集团的事基本交由宋灵代管,她心性高,做事能力确实突出,也笼络了自己的人脉。回国后,我们的竞争不明说却也摆上了台面。”

程天籁了然,原来这就是姐弟俩人关系不和的根本。宋氏基底深厚,宋昂是唯一的男丁,是宋祁远钦定的继承人。傲如宋灵,怎甘心将多年的心血拱手相让。他们血脉相承,所以分外相似,即使宋昂不细说,程天籁也能猜到当年的内斗有多残酷。能让宋灵净身出户,可见宋昂也非善人。

“至于傅明朗,俏俏,程家今日一切,也算拜他所赐。宋灵用你弟弟要挟你一起回傅家,不过是想借你来打击我,而傅明朗这招棋我也看的清楚,许多事情碍于身份不能亲自出面,所以顺势借着你的手去掩饰。”

程天籁明白,“许多事情”是指妈妈姚娇。

“离他们远一点。这样复杂的局面,你是最无辜的人,也是最大的受害者。”宋昂覆住她的手,“你弟弟比想象中聪明,他适应了新身份,该对他人生负责的不是你,而是傅家。俏俏,结束和傅家的一切,到我身边来,只有我和你,好不好?”

宋昂一字一字说得慢,竟然忘记绿灯通行,程天籁在他的问句里失了神,身后汽笛声渐多,没等到她的回答,宋昂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又松。

程天籁拦下了要和她一起去傅家的宋昂,他一再坚持,推搡着不打算放她一个人。

“就像你说的,我和傅家已经水深火热,你再出面合适吗?我怎会不知道宋灵的目的,她拿着我弟弟当枪剑,伤我再伤你。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如果再也不去管弟弟是唯一的解决,我承认这个方法,但是宋昂,我做不到说走就走。”

程天籁的话里已经有了让步,宋昂深吸气,紧抓她的手还是放开。

争吵的场面果不其然。在门口已经听到二楼传来时高时低的争执。

程天籁快步上楼,“哎呀”一声,整个人撞了上去。她的表情是避之不及的厌恶,傅添阴恻恻的,“你和你弟弟就是瘟疫,我家闹成这样你开心了?”

房里的争吵声听得十分清楚,傅明朗怒火中烧,宋灵尖锐不让。程天籁笑了笑,一字一字咬道,“你妈妈自导自演一场闹剧,这不是自食其果吗?”

“她大可不告诉我弟弟的下落,不要求我回傅家,我这个瘟神就祸害不了你们啦。”

傅添弯嘴,“你想过没有,你和我妈关系这么僵,还想和我舅在一起?你以为我外公会接受?我外公可不是什么善良的长辈。”他的眼神骤然变冷,“带着你的弟弟赶快滚!”

“滚?”程天籁笑出了声,“当然,要滚也是我滚。至于知因,你别忘了,他现在姓傅。”

“你这个坏胚子!”傅添的表情变得狰狞,“我舅舅…”

“别用他来威胁我!傅添,你就这点出息,有空操心这些,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帮你母亲保住地位吧!”

程天籁稳了稳,“在来的路上,我真的打算带走我弟弟。不过你提醒了我,他已经有爸爸,再多事就是我的不对。”

她转过身,在傅添气极的表情里下了楼。房里的男女争执依然激烈,程天籁可以想象弟弟害怕的模样,傅添的话,宋昂的告诫犹在耳边,弟弟确实是姓傅了,她和傅家过多纠缠,和宋昂的发展就会越难。程天籁忍着泪,坚决的走出了傅家。

没料到宋昂还等在路边,讶异道:“这么快?”

“听你的话。”

宋昂眉目舒朗,在他嘴角的笑里,一天的不快迅速消散,程天籁勾了勾他的手,“走吧,我饿了。”

曲凌刚从澳洲回来,正在厨房捣鼓大龙虾,龙虾丢进油锅里,热油溅的他哇哇叫,“你们随意啊,很快就好。”

宋昂皱眉,“能吃?”

“我做给天籁的。”曲凌挑眉,笑的无害。宋昂挡住他的视线,“好像你假期有点多。”

连忙举手,“得,我说错话。”

程天籁在客厅,听到两个大男人幼稚的对话,笑不自知。

曲凌与宋昂大学相识,原本接手自家生意,直至宋昂回国,他一句话,便义无反顾加入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