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挺胸:“侠之小者,锄强扶弱。”

我被风呛了一口,歇了良久,看着二人,“谁教你们的?”

“书上写的。”

我顺了老大一口气,才能继续,“为师没有让你们去闯荡江湖,也不指望你们成为侠之大者。为师教你们读书写字,不教你们武功剑法,是不希望你们卷入江湖是非,成日里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

天枢不甘:“成日里呆在桃花坞有什么意思?师父不许我们出去见世面,我们就是坐井观天的青蛙,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可师父不教我们本事,我们出去了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且不说做不做侠客,首先保不保得住命,还是两说。”

天璇道:“师姐,师父不让我们出去,我们就不出去呗,桃花坞这么大,也很好玩啊。我们都走了,师父怎么办?”

我叹口气,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个楷体的“剑”字,“为师教你们可以,但你们先认清这个字,剑是刃,能伤人,会死人。剑出难收,命断难续。出剑的时候,多些手下留情,尽可能的,不要出剑。”

“师父,那我们学剑为了什么?”

我仰头望向桃林上方的风,“学剑,是为了不出剑。”

两个徒弟茫然了一阵后,天枢小心翼翼来问:“师父,你十五年不用剑,是……不是曾经伤过什么不想伤的人?”

徒弟太聪明了真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我把树枝敲到她们剑上,“要学就用心学,为师就教你们一套剑法,可以强身健体,也可以不被别人欺负。”

“太好了,终于可以学蜀山剑法了!”

“为师什么时候说是蜀山剑法了?”我顿了顿,“是为师刚刚想出来的一套桃花剑法。”

“……”天枢甩了剑不干。

我当空接住,一个转身,扬剑出招,地上疾风顿起。桃花树下坐着的小徒弟打了个喷嚏醒了,扛着剑跑了过来。我一面舞剑一面退离她们几丈远,天风、地风、桃林风随我一道舞动。

因为是观桃花飘落而创的招式,舞起来便如落花飞扬,较灵动,适合女孩子学。我一套示范下来,空中飘起的落花还未完全散尽,落了我与几个徒弟一头一身。花雨漫天,三个丫头喜出望外。

“师父,我要学!”

“我也要学!”

“我也要学!”

“慕小微,我也要学!”千岁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我收剑,“慕氏桃花剑法,只授亲传弟子。”

“去你娘的小气鬼!”千岁忧转身飞去树上蹲着。

我望了一眼那个角度,“偷师无耻。”

千岁忧在树上装猫头鹰,扭头看向别处。

我给徒弟们口述剑诀:“桃花剑法共分九式,世有桃花,天外飞仙,摘花换酒,酒醉花眠,半醉半醒,花开花落,痴顽得闲,笑我疯癫,愿老花间。每一式又含九种变招,合为九九八十一式桃花剑法。”

一招招拆分讲解,讲完给她们纠正动作,最后让她们自己练习。一天学一招就够了。三个徒弟挥舞着木剑,认真学习,当然,老三显然是在自由发挥。不管怎么说,她们精力都还比较集中,正是我寻糖的好时机。我朝厨房的方向遁去……

“哎呀!”天枢叫了一声。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么。我原地止步,思索是找个借口还是方向改道,却瞧见,原来是天枢手里木剑挥到天璇手上,将天璇手里木剑打飞,一路划着凌乱的轨迹飞袭向最小的天玑。

“千岁忧!”我顿喝离她们最近的树上的猫头鹰,因为我出手已然来不及。

千岁忧也注意到了,连忙摘了片树叶,飞掷了过去,意图摘叶飞花,做暗器抵挡飞袭的木剑。

可惜这货忘了他根本不会摘叶飞花。树叶飞出去一小截就自己飘飘荡荡落地了,气得我当空拈起一片飞花在指间,猛然甩出去,飞花携了劲气,去势凌厉,直击旋转舞动的木剑,送木剑往偏处地上落。

却忽然见,木剑本已偏落的轨迹被强势改变,竟然往相反方向飞了十来丈远,一棍把树上的千岁忧击落。

“你妹的慕小微!”

我惊讶震惊,因为不是我把他打落。天枢天璇也都愣在原地。被袭击的小孩本能地抬手拿自己的小剑去抵挡,于是她改变了我飞花的走势。

我也顾不上那边头朝地栽倒的千岁忧了,只忧心忡忡这刚收的关门弟子。走上前,趁她一身真气未消,把住她命门,一团横冲直撞的真气通过她手腕与我手指相接之处,闪电般蹿了过来,被我强行打压下去。还是被震得心口发闷,手指发麻。

有人对这娃娃灌入了毕生修为。难怪她昨日可破九嶷掌门的攻势自己却毫发无损,原来并不全是千岁忧的功劳。

天玑似是感觉到我对她进行打压,一股委屈神色爬上脸庞。

我深深忧虑,要怎样才能化去这内力凶悍的魔教孽根?

显然她自己无法控制,只是在被袭击的时候无意识地激发体内真气。拥有强大修为却无法控制,更是一种灾难。

我亲手将这灾难种入桃花坞,真是人生愁恨何能免。

见我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天玑一屁股坐到地上,见没人扶她,又改躺地上,还没人理,开始翻着身子打滚。

“无耻的慕小微,你打小孩做什么?不是你生的是吧?”千岁忧顶着头上的包,过来弯腰要抱起撒泼的顽童。

天玑从他手下边滚出去,一路滚到我脚边,再滚开去,重又滚到我脚边。千岁忧抓泥鳅一样抓不住,直骂我虐待儿童。天枢天璇也跑过来求情,“师父,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差点伤到小师妹的,你看她这么委屈,衣裳都滚脏了。”

我看了几眼这泼孩儿,“自己起来。”

地上翻得灰扑扑的身子停顿了一下,刚好翻到一半,好似是察觉我语气不好,继续将那一半翻过去。

“再不起来,就不要吃饭了,冰糖也不给。”我缓和一点语气。

这下终于肯让千岁忧逮住了,明明是自己想起来,还要找个台阶,借别人的手。

让几个徒弟去更衣吃饭,我把千岁忧拖去了树林,他反手把我拉住,“慕小微,我正有话对你说,小孩子不能虐待,女孩儿更是要娇养,你看你这师父当得……”

我将他唠叨打断:“你终日酒色财气,就没看出来这孩子体内有一团真气护体,是她把你从树上打下来的。”

“什么?”

“她有须弥宫的修为,自己无法控制,我也一时摸不准,没法给她导出。”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摘叶飞花练到无上境界了,可以中途改道呢。”这时候还有心思寻找心理平衡的千岁忧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小可爱有魔教修为?那怎么办?你不会想杀了她吧?要真想杀的话,就尽早动手,不要让她成了气候,到时候欺师灭祖,你哭都来不及。”

我静待千岁忧把一系列最坏的打算脑补完成,递他一个青白眼,“你敢不敢再乌鸦一点?”

“老子这不是先给你做好心理建设,免得将来遭逢突变措手不及,你要是被徒弟欺师灭祖了,我会来给你报仇的,你放心。”

“实在是感激不尽。”

“不客气。”

“这么一丁点的孩子,你下得了手?”走出桃林,我甩他一句,“我教她诗书礼仪修身养性,不教她武功剑术助纣为孽,再设法引导她体内真气,必能将她引向正途。”

此后,天枢天璇继续学剑,天玑被隔离到我单独辟出来的桃林中,学识文断字。起初她自然是不肯的,在树下又打了一阵滚儿,我坐一边看书,由着她滚。见我始终不理睬,她滚累了,自己就爬起来,坐到书案前歇着,歇累了,就开始看纸上的字。我这才收了手上的书,走过去教她读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我念一句,她乖乖跟一句,吐字越来越清晰,念得也越来越快。最后考查,我将念过的字写在纸上让她认,竟然一字不错。

一时欣慰,我塞了颗冰糖到她嘴里。后来发现,这是我为师生涯中最大的错误。从此,天枢买来给我的冰糖,全喂进了小徒弟的嘴里。每个午夜追溯根源,都痛悔莫及,当时的老夫,实在是太天真了。

后话暂且不表。且说那时,发现了小徒弟聪颖非常,一天时间学完千字文,我的冰糖已经喂得一粒不剩了。

天玑埋头从我袖子里各处翻找,我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把她的毛脑袋从我袖口里扒拉出去,“别找了,刚才就是最后一颗,为师藏起来的存粮都没了。”

我心有余悸地把她丢出去自由活动。阿福来禀报:“蜀山掌门飘涯子求见。”

“不见。”我拿起天玑写的字来看。

“他说先生不见的话,他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我还以为要说一直跪着呢,真是没有诚意。”

“那我去让他跪着。”阿福转身就走。

“好了好了,让他进来。”我嘟囔一声,抛下字帖,“怎么说也是我师兄,还是我给他跪吧。”

作者有话要说:

风起拜月教

桃林下,摆好了桌椅茶水。我过去时,正好看到一袭青袍的伟岸背影,负着手看眼前灼灼芳华。蜀山那尾小景鲤,很恭敬地伴在一边,竹笛别在腰间,见我从树林里出来,忙又恭敬地喊了一声:“师叔祖。”

背对着的飘涯子这才转过身来,一双沉淀如深潭的眸子望了过来,面容如昔,略显沧桑,不过衬着一身的掌门气势,还是颇有威严。

我让自己笑了一笑,“师兄。”

凝望着我的飘涯子收了目光,微撤衣袍下摆,曲了一膝到草地上,“掌门。”

我笑不住了,连忙上前拉他起来,“太微如何受得师兄大礼,师兄莫要折煞我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互相看了一阵,他感慨道:“这些年,你竟是没怎么变。”

我寻了座位倒茶,“难道还是十几岁?”

飘涯子跟着坐了,目光追着我走,“师弟,你可还怨我么?”

我将沏好的茶搁到他面前,再给自己倒了一杯端在手里,背靠着桃木椅深深坐进去,淡淡一笑,“怨天怨地,还怎么保持青春不老。”

飘涯子也端起茶盏,嗅着氤氲香气,眉头舒展,“竹下忘言对紫笋,全胜羽客醉流霞。朝廷贡茶之最的顾渚紫笋茶,师弟你还真是会搜罗。如此逍遥度日,十来年不见老,还真是让人嫉妒。”

我端着茶杯,看水汽袅绕周身,“我逍遥度余生,自然不想有人来打扰,还请师兄体谅。”

飘涯子搁茶不再饮,面容又肃穆了,“情理上,太微是师弟,我这个做师兄的可以容忍你任意妄为。可法理上,你是蜀山掌门,肩负一派重任,谁容得你胡来!你若是怨恨当年事,我可以自罚入蜀山地牢,只要你肯重回蜀山!”

我低眉垂目嗅茶香。

小鲤鱼咳嗽一声,出言道:“师祖,劝师叔祖回蜀山,大概需要委婉一点,好言劝慰。师叔祖隐居桃花坞,也不全是任意妄为,也许他是有苦衷。”

我略惊奇,这小鲤鱼怎会违逆他师祖,为我说话?睁眼一看,树林里藏着大徒弟,自以为藏得很好,正在偷听。

飘涯子当然很不满地扫了他徒孙一眼,“你知道什么?他身为堂堂掌门,放下整个蜀山不管,跑到这穷乡僻壤来玩隐居,种几棵桃花就当自己是隐士了,你剃了头发是不是就是和尚了?”

“你才是和尚!”大徒弟偷听不下去了,昂然走出,“我师父这么好看,怎么能剃头发?就算某天他异想天开,想剃了头发玩,那也不能是和尚!”

“那是什么?”小鲤鱼脱口问。

“是……剃了头发的道长!”大徒弟弯腰问倒在椅子里的我,“师父,蜀山都是臭道士吧,你也算是吧?”

我看飘涯子脸色已然很沉,便沉声呵斥大徒弟:“闭嘴。还不快拜见你师伯。”

“可师父都让人家闭嘴了。”

“那你闭嘴了么?”

飘涯子一甩袖子,也不打算认这个顽劣的师侄,“我有话同你师父说,你们小孩子回避一下。”

天枢向我征求意见,我点头,她才略有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领着小鲤鱼走开了。

飘涯子言归正传,视线抓着我不放,“不管师弟是有什么苦衷,都不能不回蜀山。你不回去,是让人人都以为我飘涯子觊觎这掌门之位,逼走自己同门师弟?更有江湖传言,说我已谋害了你的性命,才做上这代掌门。我为蜀山操劳十几年,师弟是否该替我分担一二?毕竟,你才是被师父认可的继任掌门,你忍心违逆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令他不得瞑目?”

心中某处伤痛被人一指戳开,我强咽下一口茶水,站起身,“若是师父在世,我自然无所不应,无所不为,可如今他老人家羽化多年,师兄还打算用师父来强逼于我么?他老人家不在了,这世间便没有人能牵制得了我慕太微。另外,师兄提起他老人家,竟能如此心境平和,身为蜀山大弟子,丝毫不为当年逼死师父一事心有愧疚?你这些年过得也不可谓不逍遥么。”

飘涯子被我逼问得脸色一白,“师弟,你口口声声说不怨恨我,原来心底已怨我如此之深!当年我是有错处,却绝没有想逼死师父,为什么你一直不信我?”

我转头,看向近旁桃枝,“想不想又如何,造成的结果可能改变?我不怨,是不去追思往事,你要把往事拿出来,我不想怨你,又如何能不怨。”

“那好,师父曾赐我们三人三剑,我之含光,你之承影,饮冰师妹之宵练,这三剑多少年不曾相聚了。”飘涯子洒然一笑,“不如师弟就用师父赐给你的承影剑,罚我一死吧。”

我淡然:“承影已葬。”

“你……”飘涯子语气一滞,似乎有些呼吸不畅,“二十年前你凭一柄承影剑,名动江湖,人称‘蛟龙承影,雁落忘归’,师父怕你年少成名易自矜,亲自带你去坐忘峰闭关修行,陪你一起冰天雪地打坐,消解你承影剑的戾气。你就……这么把它葬了?”

漫天飞雪的记忆破土而出,飘涯子步步引我追思往事,令我再品味一番当年酿成的苦酒。

“何止。”我想结束这令人不快的谈话,走向一棵桃树,“我已十五年不执剑,不用蜀山剑法。不是罔顾师父的用心,只是我作为不肖弟子的一点自我惩罚而已,我不配做他老人家的弟子,也不配做蜀山掌门。”

飘涯子很气结。

我抬头对爬到树桠上的劣徒道:“天玑,下来。”

抱着树枝预备荡秋千的顽童脚下一滑,又赶紧扯住另一根树枝,学人猿荡了小半个弧线的秋千,彻底手滑了。我在下边接了,她扯落半空桃花瓣,正好落进我怀里。小小的黑眼珠跟我对视,探视我是否生气。

“再爬树就领跪刑。”这孩子实在顽劣,那么高的树都能爬上去,必须惩治,我放她到地上,“为了让你知道什么是跪刑,现在就跪下,体验一下。”

对峙半天,她不跪,瞪着可怜的眼睛望我。

飘涯子旁观半晌,出言道:“这莫非就是师弟救回来的须弥宫灵童?看眼睛是有些灵蕴。听兰若说,当时是这灵童主动到你身边求庇护,是巧合还是有人指使?”

“不管是哪种,我岂能见死不救。”

“带她回来就是救了她么?”飘涯子神态略微妙,“你这桃花坞外潜伏了多少门派,你不会感觉不到吧?你能十二个时辰盯着她么?就是方才,她若是爬得再高半尺,外面潜着的唐门就能要了她性命。”

飘涯子此言不虚。前几日乘旺财越过桃林,我就已巡视了桃花坞内外,内里暂时安宁,外围却是虎视眈眈伺机而动。怕有渔郎来问津,却还是阻止不住。魔教未来的圣教主,是唯一知道秘笈所在的人,如何能不让人问津。

我直截了当地问:“师兄莫非有更好的办法?”

“师弟不要忘了,我们蜀山是行人间大道的名门正派,教化禁锢魔教灵童,更是当仁不让。这些年,中原无人不服蜀山,我可出面替师弟转寰,游说诸派,他们不会不给我面子。”

我思索一番,觉得从根本上解决,好过我每次动手的权宜之计,但是,飘涯子的目的呢?“师兄身为名门正派蜀山掌门,为何愿意留这孩子性命呢?”

飘涯子不以为然,“什么灵童,不过都是为了秘笈。你将这孩子养了,将来秘笈的归处,还能旁落么?阻止秘笈落入武林,就是最好的解厄,何须你争我夺。”

我愈发怀疑,“那你究竟为了什么?”

飘涯子沉沉叹息一声,我预感他这才是要进入今日的最终主题。我不由想,跟我这师兄说话真是累,绕了一个大圈子,他在这里等着呢。难怪师父当年总说论心机,太微不如飘涯,师父一方面纠结我是否应该跟师兄学些人情学问,一方面纠结这样是否会影响我的剑心。纠结来纠结去,他老人家最后羽化也没纠结出个结论。

师兄深沉的嗓音将我唤醒,“中原诸派目前尚不足为虑,近些年,苗疆拜月教灭了血莲教,一统苗疆,势力已渗透到中原,更是对蜀山垂涎已久,号称先灭蜀山后得中原。”

“师兄不会是想让我去拜月教卧底吧?”我的思维有些受大徒弟影响,无所不能联想。

飘涯子以兄长的眼光看着我,将我否决,“那拜月教主修为极高,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派过去十几名弟子打探,都不曾回来过,只送回一封密信,密传拜月教主已到中原,不日将到蜀山。”

说得好像蜀山已经是存亡之秋了,可叙述人明明很淡定,我放下心来,转了转不太动的心思,发问:“密信是真是假?拜月教主到蜀山的意思,是指到蜀山长途旅行还是来踏平蜀山一统中原?”

飘涯子看了看我,“密信绝对是真,我与弟子们有特殊联络标记。拜月教主到蜀山,应该不会贸然行动,更不会贸然上山。因此我推测,他会在蜀山周边打探我们的情况,蜀山哪条路更易上山,哪座山更易突破。另外,我估计他也会想方设法破我们的蜀山剑阵。”

我想了个主意:“不是说蜀山弟子千千万么,把那拜月教主的画像发给每个弟子,人海战术必能发现那拜月教主,然后你去将他擒获。”

飘涯子又看了看我,忍了半晌,“拜月教主喜好更改容颜,每一日都是不同容貌,而且,时而男身时而女身。”

我很是惊讶,觉得这个认知有点突破我的常识,“那他到底是男是女?”

“鬼才知道。据说他娈童爱妾都有一批。”

我惊讶完了后,深思:“师兄,我不太擅长对付这样的重口味人妖。”

“师弟,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作者有话要说:嗯,师父要开始接任务打怪升级了。不过不会孤单的,吉祥三宝三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