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叶校尉你都不认识?”

云蘅摇头。她来到这个军营里之后,日常最常活动的地方就是伙房,然后就是跑医药院给那些病号送饭,平常时间闲了下来吧,也不过是满军营的闲逛。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叶校尉你就是搁他面前她也未必会知道他是谁啊。

所以她有些不服气的回道:“没有人跟我说哪个是叶校尉啊。那就是走路上我遇到了他我也不认识他的好吧。”

那人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叶肖啊。叶校尉真名叫叶肖。难道你就没听人提起过?”

云蘅邪恶心思忽起,忙兴致勃勃的问道:“叶xiao?哪个xiao?吹箫的箫吗?”

那人这次还没有回答,她就听到身后有一道阴测测的声音慢慢的响了起来:“让你失望了。不是吹箫的箫,是肖想的肖。”

这道声音云蘅太熟悉了。她脸上一黑,第一反应就是想脚底抹油,赶紧的溜掉。

可是背后有人抓住了她衣服的后脖领,她就是再想跑,那也只能徒劳的在原地折腾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主要是侧面介绍下这哥三而已。另外,今天可能会双更。我继续码字去。。

拉面情结

叶肖一撩衣服下摆,特闲适的就在云蘅的身旁坐了下来。

而反观云蘅呢,则是被他压着肩膀,被迫的坐在原地不能动弹。

云蘅心中不由的大怒,对他怒目而视。

这次的叶肖连个戎装都没有穿,只着一身墨绿银边刺绣的轻便简装。头发半束,散落下来的那一半黑发在火光中光泽如缎。

小屁孩!

云蘅不屑的撇了撇嘴,打算不与他一般见识。所以她只是冷道:“放开我。”

叶肖从善如流,抓着她衣服后脖领的手瞬间就收了回来。

只是他手收回来的时候,稍微的用了那么点反力,于是,云蘅就不受控制的,往前趴了下去。

后果当然是摔了个很不雅的狗啃泥。

叶肖从来就不是个胸襟宽大的人,相反,他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当他看到云蘅特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灰头土脸的对他怒目而视时,他觉得心中畅快极了,哈哈大笑出了声。

糊了一脸沙土的云蘅此刻真是恨不得立即提脚,照着他那张笑得欠扁的脸狠狠的就一脚踹了过去,给他丫的脸上印上一个特明显的脚印。

可是最后她还是妥协了。

自己只是个不起眼的火头兵,但人家却是个校尉,谈笑间就可以随便的给她穿小鞋。与他相抗衡,不亚于用鸡蛋碰石头。

问题是,这还是一没壳的鸡蛋跟一特坚硬的石头之间的相撞,结果会如何,云蘅就是用膝盖都能想的出来。

所以她很平静的用手抹掉了脸上的沙土,再是用手认真的掸掉了衣服上的沙土,很镇定的说着:“对不住,叶校尉,刚刚是云蘅无知,冒犯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放在心上才是。”

叶肖正端着自己下属递过来的水要喝,听了她的话,不由的诧异的一扬眉。

实际上,当他见到云蘅的第一眼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就总觉得,她表面上所有的温顺恭良都是装出来的,而她的内心就应该是个跟爆竹似的脾气,一点就着的那种。

他是很乐意去点这颗爆竹的。毕竟军营生活太无聊,偶尔寻点乐子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他如此捉弄她,她还能很平静的跟他说着这些话。

他当然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只怕都已经气炸了,恨不得直接照他脸上就踹上一脚的吧。可是她面上现在的这幅样子,怎么看都怎么当得起温顺二字。

小狮子就应该有小狮子张牙舞爪的样子,这么装了一副跟小猫似的温驯的样子出来,可真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但她都已经这样说了,而且是当着他这么多下属的面这样说,他要是再怎么样去撩-拨她,那就显得他太小气了吧。

虽然他本质上就是那么的小气。

“哦?”他轩眉而笑,“本校尉我没有记你的过啊。”

言下之意就是顺着她的话说着他是大人,而云蘅是小人。

云蘅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握的死紧。她觉得她还是赶紧的撤吧,不然再待下去她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挥了过去的。

“叶校尉,”她站的笔直,声音平板,“伙房里还有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说罢,她根本就不去听他的回答,直接转身就走了。

这倒让叶肖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诧异了半晌。

这小子,还有些意思。他一扬手,将手中粗瓷碗里的水一口喝尽,兴致勃勃的想着,看来以后这军营生活也不会太无聊了。

可是云蘅郁闷啊。她现在郁闷的都想去扎小人了。

她原本还以为着,她是个火头兵,而叶肖好歹也算是个校尉,只要她不去招惹他,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在同一个军营里,那也根本不会经常见面。

可是她没有想到,叶肖这个人竟然会这么的阴魂不散。

那天傍晚,帐篷外大风携带着漫天黄沙滚滚而过。而帐篷内,云蘅正同王大厨,李永祥,王大力,并其他几个火头兵一起在吃着迟来的晚饭,忽然门帘一掀,有人举步跨了进来。

屋外都是风沙,那人一掀开帘子,自然的就有风沙灌了进来,只吹的屋内原本就微弱的油灯光跳动个不停。

云蘅正坐在桌子旁边,慌忙的弯着身子就用手去遮挡着那盏油灯。

她这一弯身,就没有看到进来的人是谁。但她耳朵锐利啊,纵然是风声呼呼,可她还是很清晰的听到那人先是呸了一声,似是吐掉他口中的沙子,再是说着:“王厨,给我弄点吃的。饿死我了。”

云蘅的脸立即就黑了下去。我擦,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王大厨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起,就已经放下了筷子站起了身,上前去招呼着:“嗬,原来是叶校尉啊。这满身的沙子,您这是做什么去了?”

叶肖一边拍着身上的风沙,一边吊儿郎当的笑道:“做什么去了?嘿,甭说了。有个新来的小子不知道规矩,这么大的风沙还独自跑了出去,我这不是当心他被风给刮跑了,所以就出去找他去了嘛。”

王大厨也笑道:“随便让个人去找他也就算了,叶校尉干嘛还亲自去找?”

“这不是整天的待在营帐里无聊,索性就出去动动活动筋骨。王厨,有没有什么吃的赶紧给我整点来。为了找那傻小子,我这可是晚饭都还没吃呢。”

云蘅默默的想着,虽然这货做的事明明就是好事,可是他这话怎么听起来就是让人觉得窝火呢。

而那边王大厨正在问着:“叶校尉想吃点什么?我这就给你做去。”

叶肖正在打量着他们的晚饭。

大大的海碗里是满满的面条,上面还飘着一层切的细细碎碎的葱,更有片片薄薄的牛肉若隐若现。

只是这些面条跟他以往看到的那些面条似乎不大一样。根根细如丝,但看起来却又很柔韧。

这些也就罢了,最主要的还是那香味,真真是扑鼻而来,勾人心魄啊。

叶肖立即就问了:“这是什么面条?”

王大厨笑着看了一眼云蘅:“这是云蘅做的面条。她说是叫做云氏拉面。叶校尉这是想尝尝?”

云蘅早在王大厨看着她这个方向的时候,就已经默默的缩了缩身子,努力的想将自己缩成一个点,不要让任何人注意到她。

可是王大厨的这番话,还是成功的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的身上。特别是叶肖那厮的目光,亮的就跟黑夜里的一头狼似的。

而且还是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狼。

饿狼开口说话了:“哦?那就尝尝。”

云蘅纠结着开了口:“可是王厨,刚刚做的面条,已经,已经都被吃光了。”

其实她是不想做。她才不在乎叶肖那货饿不饿。实际上,他就是饿的胃穿孔了她都不会去管。

可是王大厨却是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吃光了没关系,那就再做。”

“哦。”云蘅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不情不愿的去弄面条去了。

面团是还有的。她就慢腾腾的用手揉着那面团,然后再慢腾腾的拉着面条。

要不是叶肖一直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做面条,她敢保证,她一定会先吐了几口口水到手上,然后再去揉那团面团的。

到时你就吃老娘的口水吧哦呵呵。

阿Q精神胜利了。云蘅乐了。

锅中的水沸腾了起来,云蘅慢腾腾的将手中拉成细丝的面条放了下去。

抬头对上叶肖不明所以的眼神,她慢慢的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小样,土鳖了吧?没有见过这样拉面条的吧?

这个手艺其实还是她在读大一的时候出去学的。

那时候班里特流行勤工俭学这个套路,貌似谁不出去打工那就是个只知道伸手找父母要钱的米虫,会特没出息一样。所以在这种大潮流的趋势下,云蘅也就自然而然的出去打工了。

作为一个吃货,打工的首要选择就是各种饭店。不为别的,各种招牌菜啊,各种美食,各种学啊。

这个拉面,就是她那时候学来的。而且,她还会做各种酱的哦,而且做的还很不错的样子哦。

而这会,叶肖端着手里的面条,望着云蘅的碗里,提着问题:“你碗里那个红红的是什么?”

云蘅嘴角抽了抽,特不爱搭理他的说着:“牛肉酱。”

“我也要。”叶肖恬不知耻的提着要求。

云蘅在心中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可还是慢腾腾的转身给他拿来了一个瓷罐子。

瓷罐子里就是她做的牛肉酱。

而叶肖就特自然的一大坨一大坨的挖着那些牛肉酱放到了自己的碗里。

云蘅在旁边看的那叫一个肉疼啊。这傻缺,当这是盐的吗?拜托,她好不容易才做出来这么一罐子的啊好不好。

但就在她肉疼的都想踹人时,叶肖那厮已经抬起了头,将只剩了一口汤的大海碗又伸到了她面前。

“面条,我还要。”

他如是说着,额头因为辣辣的牛肉酱而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密汗珠。

云蘅觉得自己这会真是没蛋也疼了。她现在就特想把他递过来的碗接了过来,然后伸手直接倒扣到他头上算了。

这傻缺!他这是上天特地派遣过来消遣她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求表扬求撒花!

谢谢祖先保佑退休金扔的霸王票。噗,乃的这个ID,让我瞬间笑场了。

明骚暗骚

叶肖最后是吃了整整三大海碗拉面,心满意足的走了。而云蘅则是望着凌乱的灶台,和那一罐被他挖的只剩一小半的牛肉酱在默默的流泪。

她都已经无力吐槽了好吗。

那晚她裹着厚厚的被子,缩在床铺的角落里,谁都不想搭理。

但与她的沉默不同,屋内的其他人则在热切的讨论着其他话题。

男人都一个德行,讨论的所谓的话题,无非也就是,酒和女人。

说到酒,最来劲的就是王大力了。云蘅实在是没法想象这样的一个糙汉子,说起酒来却是那么的门儿清。他非但是能说出各种酒的类型,甚至还能分门别类的说出什么酒就应当配着什么酒杯来喝。

嘿,都快赶上笑傲江湖里的祖千秋了。

但毕竟是在军营,于喝酒一事上,纪律甚多。所以这话题也就寥寥,很快的就无人相和了。倒是女人这个话题,有了愈来愈蓬勃之势。

与屋外快要滴水成冰的天气相比,屋内的这气氛真的是那个热火朝天啊热火朝天。

只听得一火头兵在道:“我敢打赌,就那个帐篷,我们营地里的人基本都去过。“

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帐篷,就是指住着营-妓的帐篷。

云蘅对这个话题实在是不感兴趣。同为女人,她只会为那些营-妓感到悲哀。可是,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有时候她都觉得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她有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却听到有人不服气的大声说着:“我就不信咱们军营里所有的人都去过那里。最起码,我就没去过。”

是李永祥。这孩子,太沉不住气了。说说而已的玩笑话,又何必当真。

先前说话的那个火头兵也不恼,只是笑道:“李老二,你才多大年纪?你的老二可长齐全了?我担保等你知道这些事的个中趣味之后,跑那跑的比谁都勤快。”

李永祥这孩子就是经不得别人的话语相激,当下他立即反驳着:“哼,说什么我年纪小,你们的年纪都比我大,所以都去过。那展校尉呢?叶校尉呢?我就不信他们都去过。还有李大夫,便是这军营里所有的人都去过那,我都不相信他会去那里。”

“叶校尉么?别看他只是个校尉,可说到底那也才十八岁而已。展校尉,那就是个冰块,一出去就能冻死个人。他就是想要,那也没谁敢接待他。至于李大夫,李大夫......”

那人沉吟着没有说话了。

李永祥哈哈大笑,胜利似的宣扬着:“你看,你看,我说对了吧。”

那火头兵貌似是真的认怂了。然后他转而话题一转,说起了男人之间的那点事。

所谓的男人之间的那点事,其实也就是撸管而已。男人嘛,无论是左手党还是右手党,都会与自己家的老二关系特铁。

而经过屋内众人的一番认真讨论之后,就连李永祥都无言的承认了,只要是个男人,哪怕就是李大夫呢,那就没有不撸管的。

云蘅继续默默的在装睡。

她倒不是害羞。作为一个医学院的学生,人体的构造认知那是基础的。不就那根玩意嘛,又不是没见过,有啥好害羞的。她甚至都还能拉着别人,认真的讨论着那玩意的海绵体是怎么硬起来的你信不信。

只是她一想到那个白荷般的人在仰头闭眼的撸管场面,她怎么就是觉得,那么的别扭呢。

虽然是没见过那个李翊的正面不错,可是,关键就是,他给了她一个销-魂的背影,却不给她正面,这才更让她遐想的好不好。

这玩儿的就是一神秘感。

而此时,屋内的众人又一致裁定了另外一点。

那就是,表面上看起来越正经的人其实内里越风-骚。譬如李大夫者,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的仙,但丫的搞不好在床上就是一禽-兽。

至于李永祥那微弱的反对声,已经被众人给无情的镇压了下去。

没办法,就连云蘅都觉得,他就是李翊的一铁杆粉,完全的就容不得别人说着自己心目中那个偶像的半点不好。

云蘅对此深表赞同。她一直都认为,明骚与暗骚比起来,暗骚更上一个境界。

当然,最高的境界还是混合骚。

云蘅觉得,她还是得赶紧的去见一见那个李翊的庐山真面目才是。不然每天每天的被人在耳旁说着李大夫这样李大夫那样的,可是却一直都不知道那个人眼睛鼻子长的什么样,这就是想脑补,那也没法脑补啊。

她心中一时就跟有只猫爪在挠似的,恨不得立即就天亮了,然后直奔医药院去,抓着丫的胳膊对着他的正面就一顿狂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