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瑜的脸更红了,分不清是害羞还是激动了。

但人总有走的时候,沉默片刻许秋白遗憾的松开手,笑道:“我看着你进去。”

贺婉瑜点点头,转身就跑,跑了两步才记起来该矜持一些忙又换了莲花小步。后面许秋远瞧着他的未婚妻,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加上上次勇敢的揍流氓,他发现他似乎有个不一样的未婚妻。

因为这个发现,原本被薛人理坏掉的心情也逐渐变得好了起来,等他回到家,瞧见许秋明没有去读书的时候也和风细雨的让他过了,许秋明一面暗暗欣喜,另一方面又惊讶他哥的表现,但奈何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让他骚包的哥说出个所以然来。

许秋明瞧着他哥的傻样儿,心里也很高兴,他哥大他十二岁,却能在他两岁的时候就带着他出逃一路学艺又到了清河县,可以说他哥在他心目中是个亦父亦兄的存在。好不容易他哥有了喜欢的姑娘,又下了聘,就等着婚期一到便将人娶回来了。

若是其他姑娘许秋明可能还会担心新上任的嫂嫂嫌弃他怎么办,但是知道自己的嫂子将是贺婉瑜,呵呵,正和他意呀。可惜他太小了,若是和他哥一般的年纪恐怕就没他哥什么事来。

这一夜注定不一样,许秋白打发了好奇心颇重的弟弟,躺在炕头上想着白日里贺婉瑜鲜活又张扬的跟薛人理说她就喜欢他长的好,他的心是欣喜的。他瞧得出来,若是她不喜欢他,必定不会委屈求全。

婚期快点到吧,临睡前许秋白心里想。

而贺家此时也是一片寂静,贺婉瑜躺在她温暖又软和的被窝里也是辗转反侧。

当了三十多年的单身狗终于脱单了怎么不让人兴奋,重要的是她对那个人也颇有好感,这许就是传说中的两情相悦吧。虽说成亲的年纪小了些,但也是她不能反抗的事。倒是这边的姑娘都是这个年纪嫁人,只要不怀孕,想必没什么要紧的。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贺婉瑜终于合上眼枕着美男子的笑脸睡了去。

反正她每日起的就晚,第二日惠氏没叫她便一直睡到了大中午。

惠氏是个行动迅速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要尽快去办,因着许家没有长辈,惠氏当时便提出由她去白马寺找主持选个成亲的好日子,过了两日便带着贺婉瑜一同出了门。

贺婉瑜是个懒性子,闹不过惠氏只能被拽着一起去了。因为这事贺平洲直接关了铺子,亲自赶着骡车往白马寺而去。

等到了白马山下,贺婉瑜瞧着蜿蜿蜒蜒的山路顿时想晕倒在骡车旁,但不待她扶额,就听惠氏道:“为了显示心诚,咱们今日得亲自爬上去。”

“我可以晕倒吗?”贺婉瑜苦着脸道。

惠氏戳她脑壳儿,“这傻孩子,你若真晕倒了,那是对佛祖的不敬。不就是些山路吗,等会儿挨着娘些,娘能拉你一把。”

话说的太满,等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惠氏就被自己打了脸,一手扶着肚子,一边哎哟哎呦直唤,“这山路怎么这么长呀。”

贺平洲回过头来扶她笑道:“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还告诉婉瑜要心诚而且拉她一把来着。”

惠氏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嗔了贺平洲一眼,“婉瑜还没说什么呢。”

贺婉瑜跟在一旁笑着不说话,贺平洲小声道:“谁敢说你呀。”语气中的宠溺隔着距离贺婉瑜都能感觉的到。

惠氏听见了,只得意一笑,浑身上下也来了力气,竟一口气走到山顶。

累的不轻的贺婉瑜喘着气也不忘夸奖了一番她娘。

许是今日是上香的好日子,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其中不乏跟随亲人来的少男少女,少男瞧着贺婉瑜这么个美人,心神荡漾便打听是哪家姑娘,待知晓是小门小户姑娘又定了亲后便遗憾走开,倒是一些姑娘,明里暗里瞪了她几眼,让贺婉瑜觉得纯粹是无妄之灾。

进了寺庙,顿时觉出千年古刹的宏伟和肃穆迎面而来。

饶是贺婉瑜不信佛,此刻闻着檀香听着木鱼的敲击声也不由得收敛起无所谓站直了身体,神情也慢慢凛然庄重。

惠氏靠着贺平洲感慨:“上一次来还是去年荣儿考秀才之时吧?”

提到儿子贺平洲难得自得的哼了声,“我贺家祖上也是出过秀才的呀。”

“咱家老祖宗好像止步秀才吧?”惠氏娘家世代经商却是没有过读书人,听见贺平洲显摆顿时忍不住拆穿。

贺平洲闭了嘴,惠氏却眉梢扬起,“荣儿虽然不是学的最好的,但想必考举人应该没问题吧?”其实她也觉得她儿子考上秀才是祖上冒青烟了,举人什么的,额,就姑且相信儿子一回吧。

贺平洲点点头:“咱们这次来可得多给佛祖烧些香火钱,保佑一双儿女平平安安。”

“是该这样。”惠氏当即点头。

贺婉瑜只知自己哥哥考中秀才又在外读书,倒是不知考前之事,不由好奇,“当日哥哥考了多少名?”

惠氏一把拉过她到了树下,“你这孩子,这也忘了?你哥当初可是县试县案首,虽说府试院试没能拿头筹,可也在清河县出了名呀。”

原来她哥是学霸!贺婉瑜当即震惊:“我哥这么厉害当时周家怎么敢退亲?”这古代不都说士农工商,商人最不愿意得罪读书人吗,周家这么做岂不就恶了贺荣。

她说完就意识到不该问这话了,果然惠氏和贺平洲眼中一痛,惠氏将贺婉瑜揽进怀里,摸着她的发髻道:“我可怜的孩子,果然还是没忘记周秉怀。那周家,虽然是商户,可有表亲在府衙做官的,哪里会将你哥一个秀才瞧在眼里。唉,我的婉瑜受委屈了。”

贺婉瑜:“......”

她就不该多嘴一问。

贺平洲也叹了口气,却皱眉道:“你与许秋白已经订了亲事,今后就不要想着周秉怀了,周家不是好归宿。”

贺婉瑜:“......”

有对这样的父母好心累。

哀叹完了,惠氏笑道:“不提了,咱们今日可是为了求好日子来的。”

贺婉瑜巴不得他们赶紧忘记这茬,忙不迭的点头,“娘,咱们快去,去晚了人多了就要等了。”

惠氏展颜一笑对贺平洲道:“瞧,咱婉瑜心里是有许秋白的。”

贺平洲也颇为安慰的点头。

贺婉瑜满脑门儿黑线“......”我到底说了什么!!!让你们这么误会!!

“我哥什么时候回来?”贺婉瑜为了转移爹娘注意力赶紧将她万能的哥提了出来。

果然惠氏一听儿子顿时来了精神,“你哥按照惯例该是一进腊月就回来了。可惜你定亲定的急,你哥又回不来,不过等他收到我的信,估计会托人送些东西回来,毕竟南方繁华。”

贺婉瑜却有疑问:“写信?娘,你不是不会写字吗?”

惠氏得意道:“你娘我自由妙招。”

贺平洲忍不住拆穿妻子:“也难为荣儿了,每次收到你的信,跟看鬼符一般,都是连蒙带猜,估计没个两日是不会明白其中意思的。”

“荣儿都没说过,就你问题多。”惠氏反驳,“我儿子聪明,就算画的再难看一些他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婉瑜啊,你就等着接你哥的礼物吧。”

贺平洲涨的脸通红,愤愤不平道:“当时我就说我来写,你还偏不让非得自己写,真是!”想到每次写信都没他的份儿,贺平洲就觉得心塞。

贺婉瑜:我似乎没有get到她娘将秀才难倒的独门绝技。

第21章

一家三口在树下歇了会儿便往里面去了,惠氏恨不得将所有大殿的神像都拜一遍,还是贺婉瑜发现她的意图赶紧阻拦这才没磕头磕到膝盖疼。

到主殿拜过佛祖又去拜了月老,这才添了香油钱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去了主持那里。

小沙弥道:“施主来的正是时候,这会儿刚好没人。”

惠氏笑着道谢:“这可真是太好了,多谢小师傅。”

小沙弥行了礼离去,惠氏道:“我跟你爹去,你自己在庙里拜拜菩萨,别到处乱走。”

贺婉瑜巴不得如此,当即点头然后转身就走,惠氏哭笑不得:“这孩子。多少人想让主持大师瞧瞧都没机会,她倒一点不在意。”

贺平洲也笑,嘴里却道:“说的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她在也不合适。”

贺婉瑜离开爹娘,并没有去往观音那儿,而是问了小沙弥山上哪里景色好便一路寻了过去。

此时已是三月底,山下的桃花已经落尽,山上因为气温低一些,至今尚开的灿烂。听了小沙弥的话贺婉瑜才知这白马寺后山是一片绵延十多里地的桃花林,贺婉瑜还心道:不知有没有桃花仙呀。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不认得路,因为今日来的人多半是奔着桃花林来的,她只要跟着走便是。倒也不用担心一独身女子惹眼,本朝开放,对女子束缚也小,尤其是寺庙如此庄重之地,隔三差五便能瞧见小沙弥游走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贺婉瑜跟随人群到了后山,远远便问道桃花淡淡的香气,到了此处人也多了不少,许多少男少女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或在林间说笑,或是嬉戏,又或是摘了桃花簪在发间,都是年轻人,一时将桃花林也映衬的鲜活。

找了处人少的地方,贺婉瑜靠着桃林感受着难得美景,忽然就听见隔着不远的地方传来说话声,她倒是对别人谈话不感兴趣,刚想离去,就听到她的名字。

贺婉瑜生性懒散不愿动脑子,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便停在原处没有挪动。

桃树密集,间或桃花盛开,贺婉瑜站在那里都不用担心被发现。

就听一女孩细细问道:“云兰姐姐,这些天可是没瞧见你,听说你瞧上城东屠户可是真的?”

女孩声音虽然细问的问题又敏感,但似乎又颇为关怀没有嘲讽的意思。

崔云兰的声音传来,她哼了声道:“当我瞎了眼就是了。”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是忘不了的。

上巳节初次相见便情根深种,这两日得知许秋白已经下聘贺婉瑜,不日将成亲,她的一颗心也已伤透,斑驳淋漓。今日她娘本不愿带她出来,又想着桃花开的正好,出来散散心也好,便邀了表妹同来。

崔云兰表妹名唤赵琪欣,此刻正一脸痛心疾首摇头:“云兰姐姐,不是妹妹说你,就咱们这样的人家,虽说嫁不到大户里去,但也不用自甘堕落嫁个屠夫啊,说出去多丢人。”

崔云兰冷冷的瞧她一眼,开口道:“屠户又如何,商户又如何,谁又比谁高贵。他的模样他的性情,又是哪个商户哪个少爷能比的,倒是表妹,听说当初舅母想让你嫁入周家?就是把贺婉瑜退亲的周家?表妹觉得周家可瞧得上表妹?”

她的话可谓锋利,赵琪欣当即涨红了脸,“表姐....这不是没成吗。”她自认为与崔云兰感情不错,一直都叫云兰姐姐,这会儿瞧见她生气了,顿时有些无措。

崔云兰却将她的表情视为不屑,冷笑道:“你也不必在此当我娘的说客,他们已经定亲又如何,一日没有成亲,我就有机会,我认定的人,从来没有轻易放弃过的时候。她贺婉瑜不是已经退过一次亲吗,那就再退一次好了。”

赵琪欣顾不得委屈,当即大惊:“表姐,你要做什么,你别乱来。”她受了姑母指派来劝导表姐,若是表姐做了什么不得当的事她没与姑母说,那她可就惨了。

不远处的贺婉瑜听着表姐妹俩的对话,心思复杂,看上巳节之前崔云兰与原主关系是真的非常好,可以说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虽然她穿越过来有防备之心,却也珍惜这个好姐妹。

若不是后来得知崔云兰做的事,恐怕她还将对方当作好姐妹,说不得过不了多久就是可以掏心窝子的闺蜜了。

她心里想着这些事就听见崔云兰回答道:“我也不怕告诉表妹,你若愿意与我娘说就尽管去说,我也不在意,我已经托人给周秉怀送了信,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回来了。”她见赵琪欣目露震惊,不由道,“想必表妹不知贺婉瑜与周秉怀之间的情谊,但我是知晓的,她贺婉瑜被周家退了亲转头与许秋白订了亲,若是周秉怀回来了呢?若是周秉怀执意要娶呢?”

赵琪欣觉得她疯了,不赞同道:“表姐,你这样做.....我记得你们以前关系不错,何必因为一个男人这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崔云兰讽刺勾了勾唇,“论起来是我先喜欢的许秋白,她明明知道,她又何尝将我瞧在眼里?”

不远处的贺婉瑜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崔云兰现在深陷情网,别人说什么都无用,而且照崔云兰的话来分析,显然对方是将她记恨上了,甚至不惜托人给周秉怀传信。

贺婉瑜皱着眉头往外走,就听见惠氏喊声传来:“婉瑜,你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

一听见惠氏的声音,贺婉瑜皱了脸她就知道,但凡她娘出现必定声音先到,比红楼梦里王熙凤都要及时。

后面桃林里传来脚步声,贺婉瑜不用回头看也知是崔云兰表姐妹出来了。

还不等惠氏到跟前,崔云兰已经到了贺婉瑜杆前。

崔云兰打量贺婉瑜的时候,贺婉瑜也在打量崔云兰。崔云兰比起上巳节的时候脸上瘦了不少,神态更是少了些生气,再看那一双原本明媚的双眼,此刻也有些阴沉,对上那一对亮的吓人的目光,贺婉瑜竟然有些心惊。

贺婉瑜还好,毕竟与崔云兰相识不久,远不及原主与她的关系近,可崔云兰却是对着贺婉瑜只是好姐妹的,到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俨然成了仇敌。

崔云兰冷哼一声,来者不善道:“你都听见了?”

贺婉瑜点头,崔云兰嗤笑一声,毫不在意道:“既然你听到了就听到了吧,想必过不了多久你的情郎周秉怀就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一个前情郎,一个现在的情郎,你又如何选择。”

“嗯。”贺婉瑜也不在意,周秉怀如何跟她没有半分关系,所以对方回来可能也只是给她找些麻烦却不会动摇她的选择,她想了想笑笑,“倒是云兰也该让伯母好生相看相看了,毕竟明年你就十七了。我记得你是正月生辰。”

贺婉瑜一副为了姐妹好的姿态让崔云兰本就紧绷的神经有些断裂,声音都带了尖锐,“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和我抢许大哥。”

“因为我比你美啊,比你更淑女,比你更聪明啊。”贺婉瑜将她的愤怒瞧在眼里,觉得下一秒崔云兰就该骂她了。

她的感觉没有错,崔云兰受到挑衅,而且这也是她觉得许秋白不选择她的唯一原因,顿时火从心中起,“你个卖棺材家的女儿,凭什么嫁给许大哥。美又怎么样,你早晚也有老的一天。”

贺婉瑜笑眯眯道:“那多谢你提醒我,不过,你比我大几个月都不担心这话我又担心什么,反正等我年纪大了你比我更大,我老了你比我更老,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她注意到崔云兰目光的阴沉,继续道,“还有你说我家是卖棺材的,你不觉得卖棺材家的闺女和杀猪匠很般配吗?至少我们郎才女貌,若是你站在许大哥跟前就不大般配了。”

崔云兰眼睛眯了眯,嗤笑:“你少拿这些激我,我只看周秉怀回来后你又如何选择。”

贺婉瑜瞧见惠氏远远的过来了,便道:“反正不管是周秉怀还是许秋白,喜欢的都是我,不是你,对不对?所以还是管好自己找个男人嫁了吧。”

说完贺婉瑜便带着大笑脸走向惠氏,迎上惠氏担忧的脸,便道:“娘,我没事。”却没敢说周秉怀的事。

惠氏点点头瞥了眼崔云兰见她目光阴沉,待走远才嘱咐道:“以前我瞧着崔云兰那孩子是个好的,想来是我看错了,以后还是少与她交往的好。”

贺婉瑜忙答应下来,转移话题不愿多说,“娘请了好日子了?”

一说起这个,惠氏顿时将无关紧要的崔云兰忘记了,喜色飞满眉梢:“主持大师说了,你们俩的八字非常合,是难得的富贵命,我闺女有福气啊。”

贺婉瑜:难道不是每个来请的都是富贵命吗?

第22章

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富贵命贺婉瑜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她的娘亲拿着主持所批的日子激动的手都抖了。

“婉瑜你不可能不知道,前年我带着你和周秉怀生辰八字偷偷来算过,那时候主持大师还没说过这话呢。”惠氏喜滋滋的恨不能现在就拿出来给她瞧瞧,“大师说了我闺女的两道坎都已经过了,今后全是好日子呢。”

听了惠氏这话,贺婉瑜一顿,两道坎的确是过了,可人却不是以前的人了。莫名的贺婉瑜觉得心酸,惠氏一心一意为了一双儿女打算,却不知自己女儿在去年的一场风寒后就没了,她这个外来的灵魂只凭着原本稀少的记忆替她活下来,又在年初周家退亲的时候假装伤心不已还让自己病了一场。

贺婉瑜心思流转,觉得今后也该好好的活下去,不让这一双父母担心才是。而且她相信曾经的原主也一定到了现代,在她的身体里活下去,结婚生子,然后孝顺她的父母。

“娘~”鼻头一酸,贺婉瑜埋进惠氏的怀里也不管来来往往的人了。虽说她还是思念在现代的父母,但她已身出异世多想无益,不如随遇而安,今后好生孝敬对她疼爱有加的爹娘。

惠氏拍着她后背笑道:“瞧瞧,跟个小孩子是的。”

贺平洲站在一旁,笑道:“咱们先去吃斋饭?”

贺婉瑜苦了脸,“婉瑜还想吃酱猪手呢。”

惠氏被气笑了,“白马寺的斋饭可是有名的很,若不是你爹刚刚与小沙弥定了说不得今日还吃不上呢。而且等你成了亲有的是机会吃酱猪手,别说酱猪手了,就是酱猪头那也有的。”

对啊,她的夫家是杀猪哒!

但贺婉瑜还是一囧,她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而且口味也重,刚刚过来的时候突然想吃这些重口味的东西惠氏还惊讶了一番,后来才知道原主不喜吃肉,而且还挑食的厉害。

后来她爱吃荤食,惠氏虽然惊讶一番但还是很高兴的。尤其是贺婉瑜身子越来越好,也就不干涉随她去了,每日做饭的时候更是照顾她的口味做些肉食。

一路跟着贺平洲到香客休息的大厅,已经摆满小桌案,三人过去坐下,便有沙弥端了饭菜过来一一摆放上。

贺婉瑜有些惊讶,因为这些素菜瞧上去还不错,食物的清香也扑鼻而来。贺婉瑜不禁食指大动,见惠氏夫妻动手后也夹了一块去尝了尝,一尝之下便觉味蕾整个都盈满了香味,让人回味无穷。

这会儿她终于明白她娘为何会说白马寺的斋饭有名了,就她这种素来喜欢荤食的人都觉得好吃,更别说吃素菜更多的其他人了。

他们坐下不久,大厅里陆陆续续的也满坐满了人,来的晚的扼腕叹息,想着下次定要来的早些,也有些早早订下来的晚的,则在旁人的羡慕中走向他们的桌子。

贺婉瑜吃的很过瘾,还未吃完,就见一阵香风袭来,一抬头正对上崔家母子四人还有赵琪欣。

瞧见贺婉瑜的时候崔母当即皱了皱眉,然后瞥了眼崔云升。

自打两次提亲都被拒后,崔云升便颓废了许多,曾经和和气气有些憨厚的人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尤其是绝食也没办法让爹娘想到好法子娶贺婉瑜后崔云升更加绝望,此时瞧见贺婉瑜当即眼中闪了光彩,瞧了一眼他娘,又压制着自己将欢喜和爱慕压了回去。

崔母今日肯带兄妹俩出门也是打着出来散心的目的,却不想冤家路窄,在一条街上开铺子没怎么遇上,这出趟城上个香倒是碰上了。崔母眉头紧皱,话都不愿与贺家寒暄,领头便往里头走去。

崔云兰跟在后面路过贺婉瑜的时候低声嗤笑两声并不停留过去。倒是崔云升回头瞅了好几眼,眼中有思念有爱慕更有心痛。

贺婉瑜只当没瞧见,继续享受她的美食,与贺家的和谐相比崔家的饭桌上则显得有些沉闷,一桌子美味的佳肴也没人动筷子,赵琪欣瞧瞧姑母再瞅瞅表哥表姐,只觉得一个头大,更是无比的后悔今日为什么会来了。

崔母皱眉朝崔云升道:“云升还是忘了贺婉瑜这贱人的好。”

“娘。”崔云升不认同的皱眉。

崔母哼了一声,突然厉声道:“你若是不想你娘死在你面前,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过两日我便给你相看姑娘,赶紧定亲然后成亲,明年我好抱孙子。”

崔云升满嘴的苦涩敢怒不敢言,他除了贺婉瑜谁都不想娶,可对方却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就和一个屠户定了亲。

崔母说完崔云升还不算又转头看向崔云兰,犀利的双目盯的崔云兰有些慌乱,“娘您这么瞧着我做什么,许大哥都和贺婉瑜订亲了我还能怎么样。”

“最好是这样。”崔母说到,“你们兄妹俩但凡有琪欣懂事我也不操心了。

赵琪欣今年十五,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定亲,现在只等明年春天就嫁人了。

本来就后悔今日来的赵琪欣因为崔母这句话更加后悔,这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啊。

而崔云升低垂着头没吭声,崔云兰却若有似无的轻哼了一声,哼的赵琪欣都心里一哆嗦。

“吃饭吧。”告诫完一双儿女,崔母便开口。

可惜再美味的饭菜几人注定没有胃口,不等用完就匆匆离开寺庙回家去了。

崔母不是怕别的,就是怕一双儿女瞧见贺婉瑜失了分寸,惹出笑话来。

而贺家三口吃了斋饭又歇了歇,正打算去后山桃林附庸风雅一番,远远便瞧见许秋白目中含笑迈着大步而来。

犹如天神下凡一般,许秋白站在贺婉瑜跟前,整个人像闪闪发光的珠子一般让人迷失在他的美色中,额,男色中.....

“岳父岳母。”许秋白从善如流,利落又顺口的喊出来。

贺婉瑜回神,就瞧见他眉目含笑瞧着她,待她看过去眼中流光更盛。贺婉瑜不禁撇开头,不去看他。

许秋白有些可惜的转回目光就瞧见岳母惠氏眼中的戏谑,却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大大方方的笑了笑,然后与贺平洲说到一处了。

未婚夫妻见面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遇见相熟的人也没有不好意思。四人到了桃林人已经少了不少。

贺平洲与惠氏有意给两个年轻男女创造独处的机会,说去喝口茶水便走了。

待两人走远,许秋白含笑道:“进去瞧瞧?”

贺婉瑜也知桃林里面风景更盛,便没多想答应了,但里面人更少,到了一棵桃花树下站定,许秋白突然道:“这两日,我很想你。”

冷不丁突然听到这一句话,贺婉瑜顿时羞的脸通红,她低垂着头,柔顺黑亮的秀发搭在肩上让人忍不住碰触。许秋白忍住去碰的冲动,又问:“婉瑜,你可想我?”

活了两世的贺婉瑜觉得到了古代她也变得容易害羞了,为数不多的几次还都奉献给了许秋白,果然男色误人。

许秋白见她不答,有些遗憾,却也知道姑娘家害羞也是难免,笑了笑然后摘了朵开的鲜艳的桃花簪到贺婉瑜头上,赞道:“人比花娇。”

贺婉瑜酝酿了情绪,低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