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白一愣,不知这嗯的一声是回答之前的问题还是应和他刚才的夸赞了。

头一次见她的时候许秋白只是对她有些好感,若是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就好了,后来得知对方有心上人便放下了,却不想有后来的事,也是多亏他鬼使神像个流氓一样偷偷跟踪观察了她许久,竟一点点发现,和善矜持温婉的闺秀内里竟然如此的鲜活,又富有情趣。

贺婉瑜见他眼睛发亮,有些不好意思,“我说我也想你了。”

话音一落,许秋白顿时狂喜,顾不得礼俗,凑近她在她唇边亲了一口迅速撤离。

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了,贺婉瑜被亲的头脑发晕,拔腿就往外跑。

许秋白站在原地,尚且沉浸在贺婉瑜的回答和柔软的触感中不能自拔。

未婚妻什么的,太难熬了,还是早些娶回去的好。

到了桃林外,瞧见满是羞红的未婚妻,许秋白是真的觉得他的未婚妻比那盛开的桃花还要美。

姗姗来迟的惠氏夫妻相携而来,只当没瞧见女儿的娇羞,一同逛了逛桃林,便下山回去。

第23章

有女婿来接,就是不一样,赶车的车夫从贺平洲变成了许秋白。也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怎么的,贺婉瑜竟觉得回程的路不颠簸了,时间也不难熬了,虽说与许秋白目光相撞时有些羞涩,但却享受这种感觉,还没等想些什么,骡车已经进了县城。

一路驶过熟悉的街道到了贺家门前,许秋白稳稳的停下骡车。贺平洲等车一停就跳下去扶自己媳妇儿了,而许秋白则含笑伸出手等着扶贺婉瑜。

贺婉瑜瞧见他的大手莫名有些羞涩,而许秋白瞧着贺婉瑜,觉得自己的手心里都出汗了,可这会儿若收回来擦擦汗也不好,未等他做好决定,就觉手中放入一只素白柔软的小手,顿时让他觉得飞升上天。

贺婉瑜扶着许秋白的手下了骡车手却被握着没松开。贺婉瑜不由羞恼,小声道:“松开。”

许秋白回神,忙松开了贺婉瑜的手,可真的松开了又觉得遗憾,若是能多握一会儿该多好。

惠氏和贺平洲已经到了门口,瞧见两个小的没跟上来不由回头瞧见这么一幕。惠氏也不恼怒,反而感慨:“年轻真好啊。”

贺平洲不说话,也伸手牵住惠氏的,头也不回的往里面去了。

后面被羡慕又被撒一脸狗血的贺婉瑜与许秋白相视一笑,两人之间流动的尴尬也随之消散。

进了家门惠氏也不扭捏直接将主持大师的批语说了然后将挑选的日子也说了:“虽说腊月天寒地冻,多穿些也就是了,腊月初九,你哥也该回来了。”

许秋白心中欣喜:“多谢岳母忙碌。”这些本该是男方父母去做的,却因为他家没有长辈而要岳父岳母去做。若是换个小气的岳母说不得该拿这事拿捏他了。

惠氏不在意摆手,“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许秋白感激,第二日便提了十斤猪肉并一堆猪大骨去了贺家,贺平洲瞧着小山一样的猪骨头哭笑不得,“就算家里是杀猪的也不用拿这么多啊。”

许秋白笑:“猪大骨虽然肉不多但是炖汤却比肉要营养的多,尤其岳父和岳母这个年纪,多喝猪骨汤最好不过。”

一旁的贺婉瑜倒是惊讶,她来古代后发现大家买肉喜欢买肥肉,猪骨头却是没人愿意要,只有没钱的穷人才愿意买回去炖汤喝。许秋白一土著能说出这样的话倒让贺婉瑜敬佩。毕竟讨好老丈人拿猪骨头若是不理解的估计能将人打出去。

岂料贺平洲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女婿想的就是周道啊。”

贺婉瑜奇怪问道:“爹你也知道喝猪骨头汤对人身体好?”

贺平洲脸色一变,忙推她,“去去,我们男人说话你个女孩子听啥听。”

贺婉瑜:——她似乎被她爹嫌弃了。

许秋白一旁笑着心下却羡慕一家人的和谐有爱。

晚上贺婉瑜亲自下厨炖了一锅大骨头汤,一家人围坐在一处喝汤,贺婉瑜充实话题:“爹,你咋知道喝骨头汤对中老年人身体好?”

没了女婿在场贺平洲又恢复成了宠闺女的模样,笑呵呵道:“我哪知道呀。小许都带来了,又说了好处,难道我说猪骨头是穷人才喝的让他带回去?”

贺婉瑜:她好像发现了她爹的另一面。

惠氏却不管这些,直接拍板:“既然女婿都这么说了肯定有道理,他送来咱们喝就是了,左右不贵又没什么害处。”

于是过了很多天之后惠氏觉得咯吱咯吱响的腿居然恢复平静了,当然这是后话。

许秋白讨好岳父岳母和未婚妻的手段很简单,给岳父岳父送猪肉送猪骨头,偶尔打点美酒与贺平洲喝两杯,或者给岳母买个银镯子等物。

而讨好未婚妻就直接许多,好看的布料,新鲜的首饰,凡是好看的都恨不得买来送给他的未婚妻。

惠氏曾经不止一次感叹:“咱们这女婿也太实诚了。”

可不实诚吗,这一次次的花钱花的惠氏都心疼。于是惠氏派出贺婉瑜让她劝阻许秋白这种无休止的花钱方法。

本朝对未婚男女大妨,订了亲的男女一同外出也是常事,于是在进入五月的时候,惠氏趁着端午节将至许秋白来送节礼的时候让两人单独出去了一趟。

许秋白自从两人有了婚约之后,可以说过的非常快乐,只恨时间不能快些进去腊月,他也好将新娘子娶回家去。

而唯一遗憾的是,他的未婚妻是个惫懒的,尤其是天气热了之后想将她带出去比登天还难,上一次两人外出还是四月初他带着贺婉瑜和许秋明一同到郊外游玩了。

过去一个月,许秋白抓耳挠腮也没想出太好的借口将人带出来。

好在他有体恤女婿的丈母娘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许秋白在心里对丈母娘是感激不尽。

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外出的男女也都换上夏衣,贺婉瑜也不例外,早早的就制好了新衣,却不想许秋白前几天送来一批上好的轻薄布料,惠氏觉得好,当即便给贺婉瑜做了一身,临出门时让她换上了。

许秋白瞥了眼贺婉瑜,由衷的夸赞:“真好看。”

贺婉瑜羞答答:“我好看还是衣服好看?”

许秋白脸上微红,“都好看,”说完又觉得不妥当加了句,“衣服因为穿在婉瑜身上才好看。”

谁也不嫌夸奖自己的话多不是,贺婉瑜也挺高兴,也点评了他一句,“你也挺好看。”

“嗯。”许秋白厚脸皮应下,低头瞧瞧身上这套衣服很是满意,毕竟出自未婚妻之手就是不好看那也好看。

贺婉瑜心里甜滋滋的,半晌抬不起头来。

到了街上,人来人往,许多订了亲的小情侣出动,贺婉瑜的不自在和羞涩也稍微退却不少。

许秋白瞧着远处的牌匾,唤道:“带你去吃些好东西。”

贺婉瑜点头跟在许秋白身后心想千万别去吃卤猪脚什么的,吃起来多不雅啊。

兴许是贺婉瑜的心声没被许秋白发现,得知未婚妻好口腹之欲尤其荤食后才决定带她来这家老字号卤猪手铺子。

站在铺子门前,瞧着里面人头攒动。贺婉瑜暗暗咂舌,“要不咱们换家?”

许秋白轻轻摇头,“不要紧,瞧着大堂人多,里面二楼其实桌与桌之间都用帐子隔开了,不打紧的。”

贺婉瑜苦了脸,嗷嗷嗷,她的淑女形象啊,难不成今日要破功?

等到他们入二楼内贺婉瑜发现里面果真如许秋白所说桌与桌之间隔开了,甚至还弄了简易门,进去后便与外面如同进入两个世界。

如此单独与许秋白相处,贺婉瑜又免不了尴尬,上辈子做个孤独的公务员挺好,与人打交道也少,若是与其他人打交道她也不怵,唯独与许秋白单独相处,空气中总是莫名的浮动着暧昧,让没有与男朋友相处过的贺婉瑜总是有些羞涩。

好在店小二及时来打断他们,送来一碟猪手,和一盘老醋花生。

瞧着颜色明亮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酱猪手,贺婉瑜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惜整个儿的猪手虽然炖的软烂,可你能想想一个淑女迫不及待的拿筷子去夹大块的猪手吗?

贺婉瑜为了矜持只能眼巴巴的瞅着,时不时拿眼神瞄一眼。

坐在他对面的许秋白眸中带着点点笑意,假意没瞧见她的模样,然后拿起公筷将软烂的猪手分离,捡了一块滋味不错的放到贺婉瑜跟前的碗里,“尝尝。”

他的目光太过宠溺,让贺婉瑜一阵失神,瞧着眼前碗中晶莹透亮的猪手,贺婉瑜感动的差点扑向许秋白亲他一口。

还好她克制住了,但是瞄向许秋白的眼中却充满了感激,这一刻!她无比的庆幸她爹喝了一顿酒就将自己许配了出去!

这男人实在是太上道了!

许秋白见她不动,以为是她不好意思,便自己夹了块肥腻的放入口中,果然对面的贺婉瑜也动了,将肉放入口中,整个表情都被点亮生动起来。

许秋白忘了嚼动,看着她的小嘴儿一动一动的偶尔还能瞧见丁香小舌,让他心都跟着颤抖。

贺婉瑜眯着眼吃完一块觉得回味无穷,并没有瞧见许秋白的目光。见她可人儿的未婚夫没有再继续服务,心里不觉有些焦急。

觉得秀色可餐的许秋白沉浸在未婚妻的美色中一时忘了为未婚妻服务导致被埋怨。

但酱猪手实在太好吃,贺婉瑜不得不放下矜持,自己拿公筷为自己夹了块,然后小心翼翼的吃起来。

许秋白这才缓过神来,有些赧然,他不晓得贺婉瑜发现没有,赶紧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专心致志为贺婉瑜服务。

未婚夫的服务太过周道又实在是太热情,导致贺婉瑜将一只酱猪手吃去了大半,肚子撑的圆溜溜之后还可惜的瞧着盘中的那一块。

许秋白一笑:“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让小儿帮忙包一份,等下咱们走时正好带着。

贺婉瑜眼前一亮,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许秋白笑着没吭声,差点被贺婉瑜的笑晃了眼。

两人出了酱猪手铺子重新走回街道,贺婉瑜又恢复成矜持的姑娘。

两人正走着忽觉有人瞧着他们,贺婉瑜回头瞧见一年轻男子正神情哀伤的瞧着她,顿时皱眉。

“怎么了?”许秋白问着也回了头,看着对面的男子,脸色剧变。

“婉瑜,你不认得我了吗?”那男子道。

第24章

贺婉瑜猛地听着这人这话,再看对方双目中的受伤与刺痛,心里duang的一下就觉得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周秉怀。

前未婚夫站在眼前却不相识,这大概是贺婉瑜穿越过来后遇到的头一个尴尬的事情了。

但,她站在对面不相识前未婚夫,可她现任未婚夫许秋白却是认得周秉怀的,他瞧见周秉怀的第一眼便觉得心中一惊然后转头看向贺婉瑜。当初贺婉瑜于周秉怀的事在清河县闹的沸沸扬扬,人们赞叹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候也难免会说些周家二公子爱美人的名头。当初他收敛小心思也是因为瞧着周秉怀为人正派与贺婉瑜相配,只是当初只是稍微有些遗憾,可现如今瞧着曾经是未婚男女的两人相互对望,他的心疼的厉害。他害怕贺婉瑜再次选择周秉怀而不是他。

许秋白握紧了拳头,只想听贺婉瑜如何说。

可下一表贺婉瑜眼中一闪而逝的迷茫和疑惑却让他疑惑。但他不知此时的贺婉瑜早就不是两年前买包子的贺婉瑜,他只知他更爱此刻鲜活又带了戏谑有趣的姑娘,记忆中的姑娘也只是善良和美好罢了。

贺婉瑜眼中不掩饰的疑惑刺痛周秉怀的心。

年初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他娘的信,道贺家姑娘名声尽毁,不堪为周家妇,并且已经替他登贺家门退了亲事,当时一口血喷出就此病倒。

爹娘得知此事后匆忙交代家业便去了江南照顾他,直到上个月病情刚好转又接到熟人来信,道是贺婉瑜已经与城东许屠户定了亲事。

周秉怀刚好利索的病一急之下又发了高热,退烧后不顾身体的虚弱和爹娘的阻拦坐船北上。今日刚到清河县,连家未归便寻到贺家。

可惜贺家爹娘早就视周家为仇敌,连门口都没让进就将他打发回来了。回来路上心思辗转难过,却不想一抬头竟瞧见日思夜想的姑娘与其他男子站在一起。

姑娘美貌,男子俊俏,一对璧人低声谈论间,贺婉瑜脸上的羞红却做不得假,男人眼中的笑意和宠溺更是刺痛他的双眼。周秉怀只觉周身冰冷,难过愤怒伤心全都扑面而来,但更让他痛苦的是此时对方眼中的陌生与疏离。

他与贺婉瑜相识很早,尽管两人情投意合但因家世不匹配当初也是费尽周折才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定了亲。

定亲后他爹便以学习经商为由将他送往江南舅舅家,连过年都没让他回来。

自问他是个知道上进的人,也知只有自己上进努力,学得本事闯出一番天地才能让妻子过好日子,让爹娘对贺婉瑜改观。

他满心期盼着有所成绩然后分家后与贺婉瑜过自己的小日子,只是万没想到,两人定亲后的首次见面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还是痴情郎,只曾经对他浅笑嫣嫣的姑娘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陌生与疏离。

周秉怀心中有痛苦难受,悲伤失望,失望于两人曾经度过难关得以定亲她却视他为陌生人,失望于退亲后贺婉瑜这么短时间内就重新定了亲,而且瞧着样子两人还情投意合。

周秉怀瞧着贺婉瑜,不住的在心里问:我算什么?我算什么?我们那些坚持算什么?

贺婉瑜瞧着对面的周秉怀一言不发,只用悲伤失望疼痛的目光瞧着她,很是不自在。她不是原主,她体会不到原主与周秉怀情投意合的情意,更不能理解周秉怀的执着。

“周公子....”贺婉瑜斟酌的开口,“不要再跟着我了。”她实在不知说些什么。

周秉怀身子微晃,艰难的开口:“我,我算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出口,还不等贺婉瑜绞尽脑汁如何回答,周秉怀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软倒在地。

许秋白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扶住,左右瞧了瞧也没瞧见有周家小厮上前。不由问道,“不如送他回去?”

贺婉瑜皱眉思索只能答应,“看样子是自己出来的。”她心思有些复杂,本来原主与周秉怀或许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因为她的到来生生让两人阴阳两隔,不或许是身处异界,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

许秋白嗯了一声,在人命面前顾不得吃味,拽着周秉怀的胳膊将人背到背上,往周家走去。

贺婉瑜不认识路又怕穿帮,只能跟在许秋白身后默默走着,两人一时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周家距离此处不远,到了周家门口门房瞧见忙跑进去报信,不一会儿便见周家二老连同周家大郎一同快步往门口赶来。

许秋白本打算将人放下便走,可门房拉着不让走,说是得等主家来了说个明白。

也不怪门房谨慎,实在是县城小,自家公子与边上姑娘的婚事当初闹的动静大,现在双方退了亲,对方又定了亲,却是未婚夫妻俩将自家少爷背回来,难怪他们多想,谁知道是不是这俩人是不是为了当初他们家太太嚯嚯人姑娘名声报仇打了他们少爷呢。

周家爹娘今日刚到家累的腿脚都打颤,却听下人来报二公子不见了,水都顾不得喝上一口便四处找人,谁知这会儿竟听人说贺婉瑜和她的未婚夫背着二少爷回来了。

周家爹娘自然知道二儿子的脾气,老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有了其他猜测,当即心都到了嗓子眼,相互搀扶着便往门口赶。

“儿啊,你怎么了呀,别吓娘啊。”周母大叫一声扑向周秉怀,生生将扶着周秉怀的许秋白撞到一边去了。

贺婉瑜眼眸暗了暗,对周母的作为有些不耻,她站到许秋白跟前拉了拉他的手,就等着周家二老验完货好走人。

周秉怀本来晕着,被他娘这一嗓子也吓醒了,悠悠醒来,瞧着站在边上的贺婉瑜与许秋白,神色悲伤。

周母瞧着狠狠的瞪了眼贺婉瑜然后小声问周秉怀,“怀儿啊,谁打你了,你告诉娘,娘给你报仇去。”话说着眼神却飘向许秋白,那恶狠狠的模样贺婉瑜毫不怀疑若是周秉怀说是他们所为周母就立即扑上来厮打他们。

周秉怀再不知发生何事那就是个傻的了,定是自己刚刚晕倒了,人家好心将他送回来呢。虽说他伤心贺婉瑜被人抢去,但也不是迁怒的人,归根结底是他们家去退的亲。

“娘,是孩儿不争气在外面晕倒了,是婉瑜....是贺姑娘和.....许屠户好心将我送回来的,您不要迁怒于人。”周秉怀闭了闭眼然后扶着小厮的手站直朝许秋白二人施了一礼,“多谢二位。”

贺婉瑜听到周秉怀这话有些惊讶,许秋白却面不改色带着得体的笑与他寒暄两句。

周秉怀心中抑郁,眼神有些暗淡,但瞧着贺婉瑜的神情又觉心痛。但他也知现在这情况不容许他当着众人的面质问贺婉瑜。他只能今后再想法子单子见她一面说个清楚。

周母有些尴尬,但也拉不下脸与贺婉瑜说声对不起,便由着周秉怀撑着身子将两人好声好气的送了出去。

周母恨声道:“那贺婉瑜到底有什么好,我瞧着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才退亲多久就勾搭上许屠户,就凭咱们家的家世我儿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我儿何苦还想着这样的女人。”

听着他娘如此指责,周秉怀按了按眉心,无奈道:“娘,当初是您和爹不顾我的意见去退的亲,既然都退了亲,她年纪也到了,家里给安排婚事难道不正常吗?”

虽然他心里想到这就痛的不能自拔,却不能骗自己这事儿是贺婉瑜的错,对方顶多是没有多等她五个月罢了。

可周母一听儿子都这样了还维护贺婉瑜心里更疼了,在江南那些日子儿子是如何的痛苦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身子一好便急着往回赶,并且跪着哀求他们夫妻同意他们的婚事,她何尝见过这样的儿子。

当爹娘的拗不过当儿子的,二老好容易同意了,却又得知贺婉瑜定亲的消息。瞧着儿子不顾一切要回来的模样,周母觉得罢了,要娶就娶吧,可现在呢,现在对方看起来对她的儿子一点留念的模样都没有。

可她的儿子这几个月却过的痛苦万分。

凭什么!

当初他们都不看好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一个卖棺材家的姑娘除了一张脸什么都配不上他们周家。只周秉怀坚持两人情投意然后定了亲,合郎才女貌最后也成了清河县一大佳话,可转瞬间,和贺婉瑜就经不住这点挫折与他人订了亲。

她的儿子何其无辜!

贺婉瑜是何其的水性杨花!

想着儿子受的罪,周母眼泪都下来了,“就算是咱们先退的亲,可你们当初不是情投意合感情深厚吗,她怎么能就这么抛下你又定了亲?我瞧着她当初就是奔着咱们家钱来的。”

周秉怀心里也痛着,可他还是道:“人家被退了亲难不成还寻死觅活等着我回来?这又是凭什么?您心疼儿子,可贺婶子也心疼女儿。”他苦笑一声,轻轻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而另一边贺婉瑜和许秋白出了周家,又是一阵沉默。

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人也没有逛下去的意思,许秋白道:“我送你回去?”

贺婉瑜点点头,“嗯。”

半晌贺婉瑜开口道:“你不要多想,我与他,早就没有关系了。”

许秋白瞧了她一眼,从她眼中看到了她的真诚,心里一松笑着点头:“我知道。”

贺婉瑜停下,皱眉道:“可是。”

“可是什么?”许秋白又问。

贺婉瑜撅嘴:“可是我还没逛够。”

撒娇什么的,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行的通哒。

许秋白失笑,挑了挑眉,“那就继续逛?你瞧上什么尽管说,定满足你愿望。”

贺婉瑜嘿嘿一笑,一双眸子灿若星辰。

许秋白走在她身边,偷偷松了口气,嘴角也扬起好看的弧度。

而贺婉瑜何尝不是这样,但瞧着他的模样,似乎....并不影响他们。

是了,周秉怀只属于过去的贺婉瑜,现在的贺婉瑜与周秉怀没有半分关系。

放下周秉怀,两人重回热闹的街道逛了布庄逛了银楼,最后满载而归。

临进门时贺婉瑜突然想起她娘的嘱咐,一本正经道:“以后不要买那么多东西了。”

许秋白脸色一变,“怎么了?”难不成她心里还想着周秉怀?

见他这副模样,贺婉瑜猜到几分,便道:“不用担心,我和他不会有可能了,但凡我还有一丝丝喜欢他也就不会同意与你的这门亲事了。“

听她说的直白,许秋白有些不好意思,贺婉瑜又道:“不让你总是买这么多东西是我爹和我娘担心你将家底儿败光了,等她闺女我嫁过去就没得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