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是一部香港恐怖电影,这部电影我印象极为深刻,因为当时看的时候是我和卫南晋深更半夜12点时在电影看的包场,结果看完了,我根本就没被吓到,卫南晋更是无聊得睡着了。想着想着我把头微微侧了下,看见旁边的卫南晋正专心地看着荧幕,我心情复杂地收回目光,发现坐在我旁边的霍贱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电影渐渐进入□,强烈的恐怖音效从四周的音箱震出来,阮语铃被吓得一惊一叫:“好恐怖啊,早知道不看了!!”

我无语地撇了撇嘴,伸出手去摸左前方的爆米花,这个破电影院,放爆米花的地方和座位离得还真不是一般的远。我向前一摸,突然摸到一只手搭在扶手上。

卫南晋和我同时一愣,我们在黑暗里两手握在一起,我心惊地猛地抽回来,不由地去看他旁边的阮语铃,还好,她正看得专注,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又偷偷望了一眼卫南晋,抬起来来,他也正看着我,漆黑的电影院里,屏幕上的女主角惊声尖叫着,各种诡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来,我看不见卫南晋的眼睛,像融化在了黑暗里,手上还有他手掌的余温。

真正的好戏才开始上演。

荧幕里的女主角正用一种中风的表情对着空气大吼大叫,我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心想,如果是让莫倩倩来演,也许我还能看下去,至少她用她魔幻的演技可以让我们贻笑大方。看着屏幕中的女人,我还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因为我不知道她的表情是在笑还是在哭。我回想了一下,2009年的娱乐圈似乎已经没有了这个女人的任何大新闻,花瓶就是花瓶。

闭着眼睛,想着想着睡意就来了,我也不知道这电影到底有多长,于是我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渐渐睡去。

朦朦胧胧地听见耳边震耳欲聋的哭声,小孩的笑声,枪声……在各种声音催眠下,我睡得更加欲罢不能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环住了我的右肩膀,把我轻轻压在了一个肩膀上,头顶的呼吸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更加催眠我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在放字幕和片尾曲了,阮语铃和卫南晋正在起身,而霍贱人,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我。

我自动破解了他眼里的意思:丢脸。

我也用我高超的眼神传达给他:叛徒。

我们随着人群走出电影院,外面商场的灯光十分闪亮,一下子晃花了我的眼,突然适应不了这样明亮的地方。

仿佛暴露了所有的秘密,我撩了撩头发,环视了其他三个人一圈,心里低低地笑,就让所有的秘密都埋葬在漆黑的黑暗中吧。

从里面走出来后,我又气闷又懊恼,当了一个星期的奴隶,服侍这个霍贱人快服侍地疯了,结果竟然和卫南晋一点独处的时间都没有!这个死叛徒背叛了我,带着阮语铃来破坏了我和卫南晋恐怖爱情电影之旅。

出到商场外的时候已近傍晚,残阳在西方烧红了大片的云霞,不知名的音像店里传来一首老歌,来往的行人从我们身边穿交而过。

我心一横,抓住最后和卫南晋接触的机会:“你们饿了没有,要不然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把脸对着阮语铃问她。

阮语铃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盯了我半响,复杂的眼神正打量着我全身。我正疑惑地想问她怎么了,霍贱人忽然伸出一只手逮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了他身边:“你今晚不是还要写论文吗?不要耽误了,回去随便吃点什么就行了。”

我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论文?这个叛徒竟然又想破坏我的计划,他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搞破坏的啊!!我要抓狂了,挣脱了他的手。

阮语铃这时也点头同意说:“阿夏你有论文就先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起出来吃饭,今天就算了吧。”

他们两人一人一句就彻底把我的想法瓦解了,我欲哭无泪,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热情,只好作罢。

霍贱人的车停在车库,而阮语铃和卫南晋准备打车回去,在相反的方向。所以我们只好在这里分道扬镳。

卫南晋握着阮语铃的手往左边走去,我和霍贱人转身走向右边,商场外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前方的喷泉正变换着颜色,几个小孩拿着气球围着喷泉跑,夜幕下的热气丝毫不减。

巨幅海报下,我走了两三步之后,回过头朝卫南晋的方向看了看,正好对上了卫南晋转过来看我的目光。

好戏才刚上演。

爷会做饭?(上)(下)

我怀着复杂而扭曲的表情盯着不远处的喷泉旁边溅出来的一潭水,前面的霍大爷停下来,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我,我瞥了他一眼,右手指了指那潭水:“你看那是什么?”

他顺着我的手望过去:“水。”

我继续追问:“不是,是水上面的东西!”

他黑着一张脸瞧了喷泉的边缘半响,终于吐出两个字:“彩虹。”

“呼!!~~”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原来真的是彩虹,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我已经被这个霍大爷每日一杯的“彩虹毒液”给严重侵蚀了。为什么我现在只要一看到彩色的东西,脑子里都会油然而生出一种无限的幻想------我每天早上亲手调制的毒液。

见我死死盯着那水边的彩虹,霍辰朝我走过来:“想过去看?”

我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心了。

他已经不等我回答,自己自顾自地往喷泉的方向走过去。我靠是你自己想看吧,我连忙追上他,跑到喷泉旁边。

其实也没什么看头,大概就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彩虹让我有些意外吧。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只是一泓小小且若隐若现称不上彩虹的霓。一头在喷泉旁的积水上,另一头在旁边挂满水珠的草坪上。像是盛开在脚边的一座七彩桥,较小玲珑只及到我的膝盖。

几个在周围闹腾的小孩子也发现了这道彩虹,都兴奋得前呼后唤,一群小兔崽子围了过来,闹得我心烦,我正打算离开,其中一个小孩突然伸出一只脚往那弯淡淡的彩虹上踩上去。

我靠,哪来的野孩子,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抬起来正好撞见。大概是我的眼光太具有杀气了= =!那个野孩子讪讪地收回了脚。可那彩虹已经渐渐地又变透明了些,浅得快要消失了,我随即又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便走。

回过头哀怨地想起,我果然只有做女配角的份,女主角都是富有爱心温柔甜美最爱小朋友的,没办法……我对小兔崽子们真是爱不起来= =#

走出两三步,便看见霍辰正靠在一棵树上----吸烟!薄唇轻轻吐出烟雾,在他眼前蔓延开来,随即飘到空中淡掉,朦朦胧胧看不清他的脸。

凸= =凸抓狂啊!!这个没有环保意识的老变态!我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正想好好好教育一下他,谁知道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比我快一步就掐灭了烟头丢进垃圾桶了,让我又堵了一肚子的话!

“看完了?”他淡淡地看着我,桔黄色的斜阳透过枝叶的细缝在他的脸上打下烟雾般的光影,他英挺的脸一半隐在树荫下,一半在阳光下,那双漆黑的眼睛深深地嵌在上面如侵在水里的黑珍珠。

他又用美色勾引我了!!凸= =凸怎么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我哼哼了两声自己转身往前走,不满地朝那群小破孩的地方弩了弩下巴:“被一群兔崽子破坏了。”

他在后面轻笑一声,跟上我,一股熟悉的烟草味飘进我鼻子里,我扭头问他:“你抽什么牌子的?”

“万宝路。”

“娘!”我小声嘀咕了一声。

我们两人一起走进车库,车子开出来后,外面的天色比刚才又暗了一些,霍大爷单手掌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着他的侧脸,果真是有一种越看越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熟悉呢,我不禁回想起2009年,我有认识霍辰吗?仔细想想,还真想不来。但越看他的脸就越觉得熟悉……

我不禁脱口而出:“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你长得好面熟。”

霍辰眉角无奈地抽搐了下,冷声道:“你现在才来搭讪我,不觉得晚了吗?”

我靠,谁搭讪你了,自作多情的变态!我还是不死心,把脸凑近了一些看他:“诶,说真的,我们是不是认识啊?”

他放慢了速度把脸转过来,对着我眼睛:“用点脑子好吗?”

我撇了撇嘴,移回脑袋,说得也是,如果我以前和他认识那最开始还需要和他自我介绍吗……

不过真是很奇怪啊很诡异,我这人记什么都记不住,就是记人最准最快,卫南晋就曾说过我就这点最变态,连一个超市里的导购小姐我都能记住= =,所以我以前要是见过肯定在脑海里有印象,我就老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想着想着,我突然想起了一个被我严重忽略的重点。我噌地从椅背上挺起来,字正腔圆怒声道:“你说!你怎么带着阮语铃来了。不是叫你带她去吃西餐嘛!”

霍辰脸上漠然的表情滞了一秒,瞬间朝我慢慢渐渐一点一点地展开笑容,我嘴巴微张,惊讶地看着这个妖孽的笑容,没错他又笑了,在挡光板的阴影下就如同地狱的鬼魅,重点是他笑得十分阳光,他用他迷人的鬼魅笑容对我温柔说道:“我觉得我们四个人一起“约会”会更加刺激,所以就带着她来了。”他惊人的样子才刺激了我,他继续说:“而且你刚才不是很刺激吗。”

他指的是我和卫南晋手握在了一起的事,被这个变态看到我已经不奇怪了。

我泛出泪花,努力得抱拳道:“大爷你别对我这么笑好吗,你快变回原来的样子,你笑成这样才是真正刺激到了我。= =+”

我想变态大爷肯定很满意我的反应,收回笑容,停车:“下车。”

我往窗外一看,车子停在了另外一个百货公司的停车场。我强烈的第七感让我感受到了一个不详的预感,我指了指外面的大楼:“你……要购物吗?”

他打开车门:“嗯。”

“……我在车上等你。”

霍大爷睨了我一眼,命令:“下车帮忙。”

“……”凸= =凸

我强大且不详的预感很快就得到了升华,电梯一层层降至底楼,我站在新世纪百货超市的大门前,内伤了= =#

见我愣在门口,霍大爷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指着那一堆购物车:“还不快去推车。”

我错愕地看他,再错愕地看了那一堆购物车:“我?”

“不然呢?”

“……”凸= =凸

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是霍大爷家里的女仆菲佣加奴隶的结合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如同此刻,我推着车子跟在霍大爷后面随叫随到。

他停在一排蔬菜前,两手插在口袋里:“茄子。”

我赶紧捧上三种不同产地的茄子。

“空心菜。”两手继续插在口袋里。

“大爷,你要几个?”= =

“两个。”

我矫健地搬了两个空心菜放进推车里。

“番茄。”

“大的还是小的?”

“随便。”

我又杀进一群妈妈桑中,抓了一袋番茄投入推车里。

我内心澎湃地想,古人就是古人,名言就是经典。潜能是需要爆发的,是需要开发的!!我舒夏在2003年终于找到了我的一项生活技能------买菜!

我推着满满的小铁车哐吱哐吱的如婢女一般跟在地主大爷的后面,他说啥,我就拿啥,我不能想象,没有我,他以前是怎么买菜的,难道请一个导购推着车跟在他后面= =

路过生肉区,有几个大婶小妹一直在偷瞄我们俩,好吧,事实上是在偷瞄我前面的霍大爷。美男购物的确是一道优美的风景线,更何况这个美男还不需亲自推车,十指不需要沾阳春水,动动嘴巴,什么东西都来了,通通由我这个小仆人包了,我就是星光四射的明星后面任劳任怨,如老黄牛一样幕后工作人员啊!!

几位大婶小妹垂涎完了霍大爷,终于把目光移到我身上,透过他们匪夷所思的眼神,我觉得我和霍大爷在旁人看来实在是一个奇怪的组合。说是兄妹吧?,我俩长得又不像;夫妻?我恶寒,我俩就更不像了……

我正在思索我俩到底是什么组合的时候,前面的大爷停了下来,站在卖零食的区域。他用他娇贵的食指点了点一排各式各样的零食,转身问我:“要不要?”

我泪流满面,感动不已,原来我的这个女仆还是有报酬的!我立刻撒手跑到货架前,一只手刚一触到上好佳虾片,大爷发话了:“没营养,放回去!”,考虑到大爷买单,我只好放回去,又拿了一盒薯片下来,大爷又发话了:油炸的,放回去!”,我可怜兮兮地又放回去,郑重地选了半天,终于选了一包水果糖,我正想说他还有什么理由让我放回去。结果霍大爷已经亲自走了过来,夺过我手里的水果糖:“你想长蛀牙吗?”

我欲哭无泪……我只想说:“大爷,我换过牙了!!”

终于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旁边也正在拿薯片的活雷锋大哥看了看我凄惨的表情,对霍辰教育道:“小伙子这样不好啊,你看你老婆这么瘦,吃点零食不碍事的,我给你讲哦,老婆就是拿来宠的,你看你,还叫老婆推车,大男人的也不怕累到了你老婆。”

话音一落,我真的快哭了,心惊胆颤地瞄了眼霍大爷,他微眯着眼睛正要开口。我赶紧比他先一步,说道:“大哥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她老婆!”

活雷锋还不相信,狐疑地问我:“那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 =我是人类!

我摆摆双手:“我是他保姆!”我是全天下最可爱最温柔最活泼最青春最勇敢的保姆!>_<

(下)

于是我这个全天下最可爱最温柔最活泼最青春最勇敢的保姆又有了一个全新的称呼,还是本人自封的,舒夏保姆,简称---夏姆,一个集忧郁,性感,欧美,迷人并走在时尚前沿于一身的名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哭丧着脸跟在大爷旁边,想起刚才雷锋小伙子像看霹雳娇娃一样匪夷所思的眼神儿,和大爷一会儿让我去捉活虾,一会让我割猪肉的生活之超市历险记,我默默垂泪半响,……我也是有脾气的!

望着满满一车的杂货,我又暗暗瞅了瞅霍大爷的脸,从刚才开始就绷得贼紧,我碍谁惹谁了啊,老娘帮你解围,都“自贱”为保姆了,你不爽个什么劲啊!

我刚白了他一眼,他就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的水果,一脸漫不经心问我:“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你想干嘛!?”我警惕道。

他好像一眼看穿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不屑地说:“放心,我不会给你投毒。”

我哑口无言,沉默了,我似乎的确是警惕过了头,世风日下光天化日难道还怕他把我毒死了分尸郊外不成。我面壁思过了一会,好吧,霍大爷,你其实也没这么坏,是我把你丑化了。= =

俗话说得好,人是在自我批斗中迅速拔苗助长的。我自我批斗了一番,认识到了不能以片面取代全面的想法。就像我不能以霍大爷时常冷言冷语,人身攻击我,不能以霍大爷阴晴不定的个性,不能以霍大爷长着一张让女人流连忘返,让男人捕风捉影的脸,就让这些不堪入流的片面想法取代了霍大爷其实是一个人类的全面想法。

我站住了脚,高兴地说:“其实我不是怕你投毒,我是在想我这个人不挑食,喜欢的东西太多了。”

“那就边走边说。”他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作为一个合格的保姆,我们需要服从地主的一切合理要求。于是我开始扳着手指扒拉扒拉扒拉了:“我最喜欢的吧还是辣的,火锅,串串啊,水煮肉片,泡椒兔,烤全羊,烤乳猪,毛血旺,回锅肉……红烧肉,还有就是片皮鸭,泡椒土豆丝,鱼香肉丝,糯米排骨,粉蒸羊肉,炝炒大白菜,凉菜我喜欢的不多,凉拌三丝,凉拌藕丁。唔……小吃我喜欢凉面凉粉酸辣粉豆腐脑刨冰,甜点我倒是没什么喜欢吃的,就喜欢吃纯芝士蛋糕……我越说越兴奋,简直口若悬河,两眼放出绿光,我激动了之后就需要一个人和我产生共鸣,我抬起兴奋的脑袋,露出两排白牙向霍辰发出邀请参与到我的满汉全席中。

却一个冷不丁地撞见他抽搐的脸,我思索着这人怎么又抽搐了,他扭头深情地看着我并透着浓浓地无奈,他说:“我只是问你喜欢吃什么水果……”他手指了下前面的几排水果。

我:“……”

在下面的十分钟以内,我没有说一句话,我在内心深深地握拳想:“舒夏,不要再对吃这么充满执念了,你现在是穷人!”

我把车子推到收银台的时候,已经被推车里的各种蔬菜水果干粮零食饮料卫生纸若干杂货深深地倾倒了,收银员小姐也为之深深倾倒了,我们俩都把目光仰望着霍大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买了一年的东西准备回去把自己缩在屋里玩自闭。

所以,既然付钱的是他,那么自然---出力的就是我了!

我扛着提着挂着塑料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杀出了一条血路,踏着豪迈的步伐进入电梯,但下一秒我就焉掉了,电梯方方正正的三面是铝合金,但后面就是一块明亮的大镜子,还是放大的!

我从镜子中看到了霍大爷的放大像,身高暴增一倍,还是如此挺拔如此文质彬彬,如此……衣冠禽兽。

我怀着一种勉励的心理鼓起勇气望了自己一眼,只有一秒,我就痛心疾首地闭着眼睛把头转过来了,我不发表任何意见。我只知道刚才一路经过的行人肯定特纳闷,最近流行女民工?

其实被霍辰这么使唤来使唤去虽然不爽,但只要想到这个男人要做饭这件事,我觉得我有充分的理由原谅他。

外面的夜幕已经来临,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把墨蓝的天空打得如烟花一样灿烂,闪动的霓虹字映在车窗一排排滑过脸上,车海缓缓地行进,我坐在霍大爷的车上又开始昏昏欲睡了,他车上有一股淡淡的奶茶味,若有若无的香气搞得我精神萎靡,眼皮一搭一搭的。我强撑着精神看着路口一个接一个的红灯,说:“你买这么多东西准备……呃,吃多久?”

他揉了揉眼窝,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说:“不是还多了你这只猴子吗。”

我也累得半死,没心情和他贫嘴,望了下后座整排大大小小的白色塑料袋,我觉得我开始有点崇拜旁边开车的男人,这种一看就是含着金勺子的人竟然会做饭,你能想象吗,就像你远远看见前方一个瘦柴入骨并带着蛤蟆大墨镜提着爱马仕的包包且穿着PRADA新一季非卖品长裙的精致女人高贵优雅不食烟火拥有好莱坞女明星架势一样地朝你走过来,和你擦身而过的她突然用浓重的乡土口音说了句:“浪闷回事嘛,咋个又请我吃该边边勒麻辣烫哟?”(怎么回事嘛,怎么又请我吃街边的麻辣烫?),那种和这个不相上下的刺激深深地瞬间干涸了我润泽的心灵。

我决定叫他霍大厨!

我垂涎地看着霍大厨:“你准备做什么菜?”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了下来,我兴致高昂的拨弄了一下后面的塑料袋,看着里面各种食材心花怒放,过了几秒没等到大厨的回答,我奇怪地看他一眼,发现他正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视着我。

他的眉毛皱了一下,问我:“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刚问你准备做什么菜?”

他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说:“你最拿手的---不就是烧菜做饭吗?”

“……”

车厢里顿时安静得诡异。

我如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把头慢慢扭过来,红灯变绿灯了,车子启动,我缓过神来,和蔼可亲地说道:“亲爱的,你在说什么呢……?”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像孤儿院里的院长妈妈一样的慈祥,而山寨版大厨的表情就和吞了仙丹一样虚幻飘渺。

我们四目相对了几秒,很有默契地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大脑昏昏地又开始进行人生的思考,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告诉他我最拿手的是烧菜做饭,这简直就是害人害己,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今天带着我跑到超市来买了可以吃N个月的东西就是为了让我做饭给他?;好吧这也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

各位父老乡亲和远方的朋友们,你们觉得我会做饭吗?

我被这个假设意外地逗乐了,我想难道是我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了一种浓郁的贤妻良母烧得一手好菜的气息?

我一颗热情如火,刚才像小鹿似的乱扑腾,现在就如同被送进了冷藏室,还是敲碎了分成一块一块送进去的,在里面结成了冰块。

我悲怆地默默凝视着窗户,山寨版的霍大厨深思熟虑了一会,似乎还在纳闷,他慢悠悠非常不解地问道:“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扶墙且无力且心若狂澜。

我沉默了两秒,继续保持我和蔼可亲的笑容,点点头:“是啊,这个玩笑好笑吗?”

说完,我们两个又同时沉默了。

车子已经停在了车库,山寨版霍大厨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后排那密密麻麻的满满的塑料袋,说:“我们……先提上去再说吧。”

我表示欣然同意,我只是在想,今晚什么时候才能开饭= =

今晚的月光无限皎洁,在薄雾散尽后露出了淡淡黄色的轮廓,如娇羞的少女脱光了衣服跳进了澡盆里……我望着正在沐浴的月光少女,心里也不由地无限惆怅起来,看这个天色,想必已是戌时,丝丝凉气吹在我的脸上,让我微微一颤,不禁油然地开始伤春悲秋。

为何已经到了这个时辰,我还在露台上看着月光少女,想着前尘俗事,挂念着……满汉全席。我不禁潸然泪下,我为何落到了这般下场,为何遭到了毒人之手,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啊!

我已经被自我催眠得不能自拔了,在我忧郁得整张脸都纠结到一块的时候,有一个如雄狮般嘹亮的怒吼像一条狗链把我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