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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苦口婆心的循循善诱,画末总算有所感应,以清冷的语调道:“你可知,与虎狼谋皮,你的性命也许不保。”

姜怜心却于唇畔牵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你也说过,这一世的性命若没了,也不过再走一遭轮回,可若是保不住姜家的家业,我就成了姜家的罪人,这罪责,我担不起。”

她说罢,抬头看向画末,只见他已睁开双目,宛若无波的瞳眸深邃的似能慑人魂魄。

他默然与她相视良久,方才微启薄唇道:“其实,你要的那些,我都可以…”

“你不可以!”不等他说完,姜怜心便慌乱打断了后面的话,却又似觉察到自己激烈的情绪太过突兀,于是放缓了语调道:“你不可以为了姜家行逆天之举。”

他们二人间的这段对话便在此处戛然而止。

姜怜心忽然觉得十分窘迫,随便寻了个理由出了书房,出来后又十分懊恼的揉乱了自己的一头秀发,百般自责道:“你这是疯了吗?怎么竟说出那样的话!怎么办,他一定知道了…”

一定知道了她心底存着的那点儿不轨之心。

她无比纠结的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几遭,才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寝屋。

这一天过得又是惊险,又是忙碌,姜怜心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暂且放下那些烦心事,先好生睡上一觉再说,可一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个踉跄。

屋子里那一盏残灯还没有熄灭,正弥漫出无比靡靡的光晕,照着床畔帷帐在地上摇曳着一层层的影。

帷帐下半掩的人影正侧卧在里边的半张床榻上,以手抵额之际,桃/色的衣衫将盈盈花香铺了满塌,绞着如绸的墨发犹自妖娆。

那闭目假寐的男子堪称风华绝代,又像是温雅无双的翩翩佳公子,何等的慵懒惬意,何等的魅惑人心。

眼望着面前这幅寻不到半点瑕疵的美人春/睡图,姜怜心的一双脚似被钉在了木桩子上一样顿在原地,向前迈也不是,向后退也不似。

床榻间的男子却更加得寸进尺,在觉察到人声之后缓缓掀起眼帘,展露一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目,眼波流转间更是丝丝含情,看得姜怜心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往下掉。

他却怡然自得的紧,好不扭捏的抬头拍了拍外侧的床榻,冲着门口噙着笑意道:“来呀。”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硬是被他说得千回百转,那桃色的衣袖和铺开的锦被亦随着他的动作泛起微波,愈加给这景象增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丝。

姜怜心先是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待确认后却连声音都抖了起来:“你你你…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长夜漫漫,一个人呆着无聊,不若两个人说话好。”桃夭一脸无辜的说着,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况且…”停顿片刻后,那仿若三月柔风般温暖的声音却忽然转了调,变得莫名的勾人:“而今乍暖还寒,小怜莫不需要个人来暖暖?”

姜怜心的脸和脖子顿时红了个通透,她万万没有想到竟有人能将这般害臊的话说得如此道貌岸然。

“我…我不冷,热得很。”她硬着头皮推辞,语调中已隐有慌乱之意。

怎奈那桃花妖却是铁了心的不打算挪动,勾了勾唇角,牵起一丝愈发祸国殃民的笑容道:“无妨,我是妖,身子凉,自可替你消解。”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情节需要…要砸小怜的都轻点儿哈~

第十五章 :家有两只妖(二)

 话题似乎朝着愈发不可控的方向奔去,姜怜心已然不知所措,木头一样杵在自家的寝屋门口。

屋子里那个占了雀巢的家伙却是一脸的怡然自得,略挪了挪身子,本就敞得极低的领口便又不经意的透露出更多风光。

那精致的蝴蝶骨,那宛若白瓷的肌肤,那隐约可见的一抹绯红…

姜怜心眼睛已不知该往哪儿放,只得抬手掩面,耳边却又想起更加惑人的声音:“良宵苦短,小怜还不过来。”

事到如今,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姜怜心闭着眼睛快步踱至床榻前,途中撞倒了一个椅子,碰碎了几个瓶器,而后伸手一把抓住泛着暖香的衣袖,斩钉截铁道:“要么你走,要么我跟你换屋子,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就立刻把小白叫来。”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姜怜心甩下这句狠话后,总算为自己争得了一夕安寝。

次日清晨,当姜怜心揉着惺忪的双眼步出寝屋时,桃夭已穿戴齐整的坐在庭院中饮茶,闲庭信步的支使着丫鬟们准备早膳,而画末则较她晚了一步推门出来。

两人的目光略一相触,姜怜心便又想起昨夜自己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于是难为情的垂下了头。

正当尴尬之际,一连串的娇笑却自院中传来,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寻声望去,才发现那笑声是自伺候早膳的小丫鬟口中发出的。

也不知桃夭与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微弯的薄唇略张阖了几次,涉世未深的小丫鬟便已双颊泛红,掩袖笑得开怀而又羞赧。

姜怜心便提了裙摆往院中行去,随着距离的靠近,温雅的声音也传入她的耳中。

“闲庭花开花堪折,芙如人面人胜花。”桃夭悠悠然的念着,不紧不慢的语调恍若一阵春风拂过面颊。

小丫鬟连脖子根都泛起微红,正不知所措的垂了眉眼,而桃色衣衫的公子却自袖下探出纤细而又白如凝脂的手替她摘下肩头沾染的落花。

果然已是春日时节了。

经眼前一幕提醒而蓦然嗅到浮香的姜怜心略顿了顿脚步,随即又想起什么,忙加紧步伐朝着那正暧昧的两人近前行去。

还是那小丫鬟先瞧见了姜怜心,慌乱间将蓁首埋得更低,怯怯然道了句:“家主早。”便端着小碎步退了下去。

姜怜心顺势在桌机前坐下,目光扫过已摆好的几碟清粥点心,最后却落在桃夭面前的小盏上,原来他饮的不是茶。

“一大早就饮酒,桃公子也不怕醉人。”姜怜心虽不似画末那般厌恶酒气,可对府上众人也甚有严律,生意上的应酬除外,每日日暮之前,府中上下皆是不许饮酒的,想不到他一来就坏了府上的规矩。

桃夭自然不知这些因由,仍浮着浅笑,搁了瓷盏看向姜怜心道:“何必这样生分,小怜唤我桃郎便可。”

他这答非所问的功力倒是见长,姜怜心正要再度出声提醒,说得更加明了些,却不曾想被他抢先接着方才的话道:“我饮的并非酒,而是桃花酿。”

他说着,细长的指似不经意的刮过白瓷酒盏的边缘,一双潋滟的桃花目更透露出别有深意的情绪:“小怜也是知道的…”

鉴于画末在场,姜怜心慌忙心虚的噤了声,生怕桃夭再语出惊人,将她前些时日醉酒之事揭露出来。

若是画末知道那天与她醉饮一夜的是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奈何桃夭仍然不依不饶,复又往另一个空盏中斟满桃花酿,举起来盛情相邀道:“小怜也来与我同饮一盏,何如?”

姜怜心正不知所措,却见沉默许久的画末已闪身至她身前,择了她与桃夭中间的位置坐下,继而接过桃夭举着的白瓷盏,顺手便倒进了一旁的花丛里,同时以清冷的语调道:“你该唤她家主。”

想不到画末竟是如此雷厉风行,姜怜心心下一惊,又以余光偷瞥桃夭,但见他仍维持着惯有的温雅笑意,也不出声,实在难辨喜怒。

静默下来的气氛莫名的凝滞起来,姜怜心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尴尬,同时将手探进袖管里掏出一方纸墨,置于桌机中央道:“这个是我昨夜拟写的家规,你们二位且看看。”

桃夭便率先接过那张家规,自顾自的念诵起来,而家规上的内容则似乎有意针对他们这两只妖孽,多是些诸如“不得私自踏入家主寝屋”之类的条款。

画末虽然一言不发,可默然听着他念了几条之后,清俊的脸上,双眉却渐渐蹙了起来。

当念到“不得引诱姜府众仆婢及方圆十里内的女子”时,桃夭停顿了下来,仿佛思忖良久,方才认真的看着姜怜心道:“那引诱男子可行?”

姜怜心正埋头喝粥,听他这样一说,险些将嘴里的米粒都喷了出来,抬头间却见桃夭正睁着那双惑人的桃花目,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想不到他竟把这厚颜无耻之事说得冠冕堂皇,姜怜心顿时气结,红着脸道:“不行!若有一个人出现林千金那种情形,且牵连到姜府的声誉,就立刻逐出家门!”

“好吧。”桃夭立刻蔫了下去,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来回揉弄着那张可怜的家规。

与此同时,画末则幽幽的问了一句:“这些,我也要遵守吗?”

姜怜心明显自他的语调中觉察到不悦,可碍于家主的威信,只得硬着头皮道:“当然,姜家向来一视同仁。”

这下桃夭却来了精神,一脸得意的将家规折好收进袖中,又朝着姜怜心温柔道:“谨遵家主教诲。”

想不到这妖孽倒还受教,姜怜心于是甚为受用的点了点头,而后宣布了另外一件事:“姜家不养闲人,桃公子既然来了,便先担起姜府内的一应管家事务,也好替白管家分忧,让他一心一意打理府外的生意。”

那桃夭还不曾将此事应下,姜怜心便觉腕上一紧,却是被画末攥住,二话不说拖了她往前院行去。

“你这是急着去哪儿?”姜怜心见他行得急,眼看就要跟不上步伐,于是着急将他唤住。

待行至后院里看不着又听不着的前厅,画末才终于停了下来,转身一脸怨毒的看向她道:“你这是癔症了吗?竟让那桃精掌管府中事务,他到底拿什么迷惑了你?”

被他这般咄咄逼人的相问,姜怜心也跟着急了起来,反驳道:“在你眼里,我便这样不堪,容易被迷惑吗?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姜家,给他找些事情来做,总比让他闲得有心作乱好吧?你倒是说是不是这个理!或者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不妨也说来听听!”

或许是没有想到她竟有如此激烈的反应,画末反而陷入沉默,半晌才缓和了语调道:“我若说将他逐出府去,你又怎会听劝,罢了,你只记着他是会害人性命的妖,少与他亲近便好。”

他这话说得好似他自己不是妖一般义正言辞,然而望着他将双眸笼入阴影的纤长睫羽,姜怜心仿佛明白过来什么,忽然抑制不住的展露浅笑,靠至他近前,握了他的手道:“我与他亲近,你不喜欢,对不对?”

似乎被她莫名的温言细语诧住,画末微滞了片刻,终究任由她继续握着他的手,略显僵硬的点了点头。

这般情状,呈现在他宛若谪仙的形体上,实在有些别扭,可看进姜怜心的眼里,却莫名的觉得欢喜,甚至连胸口里的那颗心都跟着跳脱起来。

她便也顾不上扭捏与羞赧,愈发收紧了握在他掌心的柔荑,仰起头来看进他宛若无波的瞳眸里道:“你不喜欢,我便不与他亲近,我答应你,说话算话。”

袖下仍被她攥紧的手仿佛下意识的轻轻回握住,画末不曾答话,却默然点了点头。

“小怜还说一视同仁,怎的却把我晾在一边,跑到这里来同他私会?”酸涩的话语偏生以道貌岸然的温雅语调说出,生生打断了这片刻意乱情迷。

姜怜心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慌乱的自他掌中抽出了手,轻轻攘了攘他的衣袖道:“时辰不早了,你且先去商号里,我晚些再去寻你。”

难得这次画末不曾推阻,只戒备的望了桃夭一眼,便转身往府外行去。

画末走后,姜怜心便径直往内堂去,盘算着早上审完账目,下午去商号里看看,怎料她进到寝屋之内时却发现桃夭竟一路跟在身后。

她转过身来,见他一只脚已然踏了进来,便将不容商量的目光锁在那门坎上,而后故意咳了两声。

桃夭反应却也及时,忙收回了脚步,倚在门边,挂着慵懒的浅笑望着她。

姜怜心被他看得全身发毛,终于忍不住相问:“你跟着我可是有话要说?”

桃夭却摇了摇头,只勾了勾嘴角,温雅万端的应道:“我只是想与家主讨点儿东西。”

听他说要讨东西,姜怜心立刻提高警惕,试探着问道:“什么东西?”

桃夭则低头浅笑了片刻,而后站直身子,理了理衣摆,待恢复翩翩公子的优雅风范时,方才换了一脸惑人却又无辜的笑意道:“我只是,想和家主讨些神泽之气。”

第十五章 :家有两只妖(三)

再次听到这个被多次提起的东西,姜怜心终于抓住机会一探究竟。

“神泽之气是何物?”推测桃夭应当知晓,她便开门见山的向她询问。

怎知桃夭却露出一脸诧异之色,忽然闪烁其词道:“怎的?原来他还瞒着你?你且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姜怜心自然不能接收被吊起的胃口就这样不上不下的悬在半空,于是拿出咄咄逼人的架势向他反复追问。

桃夭终于耐受不住,无奈道:“怎么说呢?其实就是和凡人的生气类似的东西。罢了,我便是说了,你多半也不会信。”

他又将话停在半截的地方,这让姜怜心愈发不满,快步踱至屋门口一把将他扯了进来,而后向外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人后才关上了门。

她的这一举动很是出乎桃夭的意外,于是颇有些不知所措的立在屋中央,看着她回过身来,一面向自己步步逼近,一面以循循善诱的语调道:“你放心,小白现在不在府内,我不会让他知道是你告诉了我。”

桃夭却于唇畔牵起一抹浅笑,仿佛在嘲讽她揣度的心思并不对,继而又似调笑般道:“若我说你前世是一位仙人,你会信吗?”

他话音才落姜怜心就已嗤笑出声:“我生来不祥,克尽了亲人,你若说我是天降魔星我或许还信。”

她边说边捂着肚子,仿佛在极力克制的听一个笑话:“你便是搪塞我,也该寻个好的由头。”

桃夭仍维持着调笑的表情,却颇为认真的摊了摊手道:“你看,我说了你也不信。”

姜怜心抹了一把眼角笑出的泪花,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若不肯说,只怕能寻出千万个理由搪塞,你不过就是想从我这里讨些生气,我既与你结定契约,自然是要给的,这规矩我还知道。”

说罢她甚是豪气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于是仰头对桃夭道:“难道说今日是你反噬之日。”

凝视着她故作纯真的表情,桃夭忽然绽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容,默然摇了摇头。

姜怜心不禁失望,蹙了眉道:“那是哪日?”

原以为他顺口便要答来,那知他却缓步挪至椅子边,撑着两边的扶手,俯身至她近前道:“这般重要之事还是等彼此都熟识些再说,否则若你出卖我,我岂不是要遭殃。”

纵使是以这般柔情似水的方式,可是被人当面拒绝终究是件有损颜面的事情,姜怜心不悦的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赌气道:“不说便不说,我也不想知道,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还是小白豪爽,那时被她看出月圆之夜会遭反噬也不曾遮遮掩掩,还不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比较之后,她愈发觉得画末与桃夭不同,顿时失了与他消磨下去的耐性,于是仰起头迎向他,闭了眼英勇就义般道:“开始吧。”

姜怜心下意识的攥紧了那张太师椅的扶手,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奈何等了许久,面前的桃花妖却都没有动作。

就在她不耐烦的欲睁开眼催促时,却忽然觉到左耳下那个圆润小巧的珠儿,传来了滑腻而又潮湿的触感,接着一个灵巧的宛若小蛇的东西趁机滑过她的耳廓。

那感觉太过诡异,仿佛自相触的一点施放了数不清的虫蚁,沿着她的血脉爬进心髓,然后在身子里烧起了一把火,企图将她吞噬殆尽。

她被惊得浑身一颤,险些就要从口中溢出羞人的声音,好在她反应及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微启的双唇。

那怪异的触感又将目标转移到她的脖颈,且有着下移的趋势,姜怜心终于忍无可忍,攒了全力将挡在她面前的身子推开。

她气息不稳的攥紧了胸口的衣襟,羞愤的抬眼看向那罪魁祸首,双颊直至脖子根都不可抑止的泛起微红。

纵使隐约记得过往在与画末渡生气时,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抵抗,毕竟那时候与她亲近的是画末,而现在…

“你你你…你做什么?”虽然知道他是在汲取生气,可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

怎料桃夭的回答却让她大跌眼镜。

只见他立在半丈之外,拂了拂方才弄乱的衣摆,一脸无辜的看向画末,继而以万分惋惜的语调道:“本想增添些乐趣,看你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你是愿意的。”

“谁愿意了!我渡生气与你只是按契约行事,你取生气就取生气,莫要得寸进尺!”姜怜心已然恼羞成怒。

桃夭被她吼得一愣,随即耷拉下气势,失落的“哦”了一声,而后重新挪至她近前,执起她的手。

姜怜心立时觉到一阵失力之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自身体里流淌出去一般,但也只是一瞬,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同时他亦松开了她的手道:“好了。”

姜怜心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才做了什么,于是以不可置信的语调道:“这样就好了?”

桃夭似还有些别扭,一脸意兴阑珊的点点头。

“不用像刚才那样?”她看了看方才被他握过的手,而后抬头看向桃夭,仿佛努力的想要证实什么。

“你不是不愿意吗?”桃夭则一反常态的敛起笑意,似乎不满于她的无理取闹。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刚刚那样就取完了生气?”

“恩。”桃夭再度点头表示肯定:“只要对方是自愿的,稍有接触便可取得,你我结定契约时也是这样做的,莫非你忘了?”

姜怜心顺着他的话仔细回想,那日在林府上的情形却也如他所说,只是那时事态紧急,她便没有顾及这些细节。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向桃夭问道:“所有的妖都是如此?”

桃夭露出甚是莫名的表情,似乎对她的反复追问感到不解,但还是耐着性子答道:“都是如此。”

姜怜心却整个人陷入了椅子里,彻底沉浸在独自的沉思之中,直到桃夭唤了她几遭才回过神来,但也只是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对于画末与她之间的事情,姜怜心想了许久也没能想清楚。

不过在那件事后,每当与画末相处,她心下便又多了些复杂的遐思。

她总是忍不住揣测:那每月的汲取生气,在他的眼里会不会与她一样不只是汲取生气;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只是基于契约的交易关系。

这些问题在后来的日子里总是不断的纠缠着她的心,有时候她甚至想要直接冲到画末面前去一问究竟,可到头来终究还是搁不住那份薄面,便生生压在了心下,独自难捱。

待到月圆之日再次降临时,她依旧假装不知,只是承受着他的那份索取时,心绪却更加的复杂。

或许男女之间的事从来就是如此,毕竟戏本子里的故事还有个一波三折。

这样想着,姜怜心便又坦然了许多,心想着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实则也不错。

日子便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直至过完一整个春天。

当骄阳似火般滚烧在天际,姜家的生意也开始红火起来。

林老爷在爱女心切上虽然不择手段,可终究是个守信用的人,数月以来牵动各方势力对姜家加以支持,无论是在银钱上的供给,还是官家的宣传上,相较其他经商世家,姜家都占尽了优势。

同时,关于姜家家主心慈向善,普世济人的传说也在江南一带传扬开来,更有人索性将这个故事写成了戏本子,一天三趟的在茶馆里上演,场场都是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