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解地看着明净,难道明澈夫妇曾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所以才让明清如此记恨?

明净却冷笑一声说:“说起来是二哥做下没脸的之事,本该大哥恨他们,可大哥不屑于跟他计较,也不在乎这件事,反倒引起他们两口的记恨,连带锦姝也不受他们待见。这真实的原因,若不是大哥告诉我,我简直都信不下去!”

明净愤慨地说:“其实林心慧最初是祖母在世时为大哥聘下的妻室。”

长生惊讶无比,看着明净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无奈地说:“说起来是他们对不起将军,人家不恨他们,怎么倒成了他们恨人家?这叫什么事呀!”

明净面上露出一丝鄙夷:“其中原因大哥不肯说,还是娘说我已行了冠礼,有些谢家的事应该知道了,是她偷偷告诉我的。”

长生直觉,里面有谢府私密,她本不想知道,可又一想,此事却牵扯林心怡,林心慧弃明澈嫁给明净,这在当时也算是惊世骇俗了,幸好战乱多年物是人非,林家又把林心怡嫁给了明澈,谢府无奈接受,算是一床锦被尽遮羞了,可为什么明清夫妇那么恨明澈夫妇?说起来是他们是对不起人家呀!索性洗耳恭听。

明净陷入对此事的愤慨中,倒也没有注意到长生的态度,平时他说谢府这些事,长生总是不肯听,今日却很例外。

“二哥当年深恨大哥,什么都要和他抢,听说林家虽已无权势,但家产丰厚且无子,二嫂又是唯一的嫡女,以为娶了她既可以羞辱大哥,又可以得到大量的财产,大概那时就存了夺妻之念。刚好家中为他聘的妻子病死了,那段时间他找借口去了京城几次,家里人后来才知道他是以谢家次子的身份去了林家,林家那时生怕谢家悔婚,当然热情相待,不知怎地和二嫂有了奸情。

丑事已经做下,爹爹和已经死去的林父交好,不忍林家母女落得不堪,母亲又贪图林家丰厚的嫁妆,得知林家尚有一大龄未嫁的庶女心怡,两人就做了这样的安排,林母当然同意,为了掩人耳目把大嫂认做嫡长女,也算是一床锦被尽遮羞。亲朋和家奴也只知大哥聘得林家嫡长女,并不知林家尚有一庶女为长,觉得两兄弟娶两姐妹也很正常,并无人起疑心,也算掩人耳目了,只有极少的人知道真相。”

长生相信她的话,此时一般称女子,特别有官家女子,都是排序相称,很少有外人知道女子闺名,瞒过众人也很正常。不过,大唐虽然风气开放,但有奸情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这明清和林心慧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呀。不过想来两人当初也曾有过恩爱的时光,为何到今日如同仇人一般,夫妻感情如此地差?

长生曾无意间听到几个婆子私下聊天,说自从女儿谢锦娘出生后,明清再未踏进过林心慧的房间,起因就是明清喜欢上街上一个卖唱的外地女子,要死要活地想纳为姨娘,林心慧坚决反对,明清已整日不归家相威胁,老夫人无奈两边相劝,夫妻俩各让一步,林心慧同意那个卖唱女子入府,明清不再坚持纳为姨娘,只收为通房丫头。

可是那女子入府后,虽然生得不怎么样,却有一股子骚劲,又会做低伏小装可怜,明清深深被她迷惑,除了她再不进其他妻妾的房间,林心慧每日吵闹不休,惹得明清更加厌烦,夫妻俩水火不容。

后来有一次谢明珠的婆婆生病,明清陪老夫人去长安看望她,不过三天光景,林心慧竟然找了外地的人牙子把那名通房丫头卖到远处的妓院里,等明清找到,已经被糟踏得不成样子,明清本来还有些舍不得,想求了老夫人让她回府,老夫人坚决不许,后来那个女子得了脏病,不知被转卖到何处,明清当然也不会再要了,却因此恨上了林心慧,几乎夜宿青楼不回府,直到庆姨娘进门,夫妻二人又爆发了新的矛盾。

长生忽然猜想,林心慧嫁给明清之后,自己却处处不如意,被她舍弃的明澈仕途上节节高升不说,还对妻子林心怡极好,所有的妾室通房全成了摆设,而且明清风流成性,两人感情极差,她自以为舍庶子嫁给嫡子占了便宜,谁知却成为笑柄。

反倒是林心怡,因为父母早亡被嫡母冷漠忽视,直到十九岁未聘未嫁,为了成全林家和谢家的脸面,也为了成全林心慧和明清所谓的爱情,才被人想起,才代替林心怡嫁给明澈,却无意中拥有好姻缘,在这个时代,以明澈的才貌和地位能对妻子那么专情,甚至不顾林心怡生不出儿子,专情到令家中长辈不满,简直就是极品好男人了。

林心慧每日因为丈夫的花心醋海泼天,却偏要面对林心怡夫妻的恩爱,她的内心一定妒忌极了,对林心怡的恨意皆出于妒忌吧?

长生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要不是明净就在对面坐着,差点又为姐姐落下泪来,为何她如此福薄命短?都等不及自己赶来见她一面?

明净不解长生为何看起来如此难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对大哥有意,所以为大哥对大嫂的痴情心情不好?顿时心情有些低落。

长生却觉得自己失态了,压下心头的难受说:“他们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明明是自己不对,反倒象是别人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似的。且不说别的,你看看二夫人对姝儿的态度,还是亲姨母,不但从不关心过问,见了之后却冷脸相对,就是锦文欺负姝儿她也不管,这人真是活该。就是外人见了没娘的孩子也要多几分怜惜呀!”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过份了,人家毕竟是谢家二夫人,自己一个外人不该说三道四,不过牵扯到姐姐和姝儿,心里气愤让她有些身不由己。

怕明净生疑又解释道:“我是觉得她对姝儿太差了,是姨娘和婶娘的双重身份,怎么还不如外人?”

明净冷笑一声摇摇头:“她还以为自己嫁给明清赚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全是活该,也幸好她这种人当初没有嫁给大哥,要不大哥还不被他害苦了!”

长生轻笑一声:“那也未必,她和二爷的矛盾就是因为他太花心,嫁给大将军也许就不会了。不过话说回来,大将军待大少奶奶好,那是大少奶奶值得他这样做,换了别人未必会!”

明净听她一口一个大将军,心里有些不爽快,索性说:“这样的女人不说她也罢,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她永远不会待姝儿好的,你以后多提防提防她,尽量离她远点,别让她把怨气发泄到别人身上。”

长生瞪了明净一眼,却也听明白了他的话。他是说,如果林心慧知道明清对长生起意,又对紫葫做下恶事,她不但不会责怪自己的丈夫,还会记恨长生。她拿明清无法,二房失宠的姨娘和她一样独守空房,不值得她报复,正得宠的庆姨娘有明清护着,她报复不了,一旦得知明清对长生有意,一定会恨死长生的,而她又最善于把仇恨化为行动。

明净不想再提这个话题,看着长生说:“大哥那天还对我说了许多朝堂上的事,你听了就会知道为何裴家那么着急想搓合子骏与姝儿的亲事。别着急,我慢慢对你说,这件事说来话长,皆是前朝旧事。”

明净一五一十把那天和明澈的谈话内容全告诉了长生,长生听明白了,现在谢家的主要矛盾是在太子和秦王两党之中立场不一致,小小一个谢家,成年的主子不过五六位,矛盾却如此尖锐。而明净明着听从嫡母的安排,实则为明澈办事,夹在中间恐怕也不好受吧。

他们的父亲谢无涯在世时,因为最初支持的是秦王,也跟随的是秦王,筹集的财力也大多给了秦王,所以死忠秦王,为了秦王不惜放弃公侯之位,甘愿居于一个小小的武功郡伯,只为了秦王能够在关中之地有武功这么一块退可居蜀进可入京的根据地,不至于被太子建成一网打尽。

长生暗暗佩服他识人之准,居然临终有命谢家必须死忠秦王,她才不认为谢无涯只为忠义,而不顾儿孙的生死和谢家前途。他当年能在为杨广宠臣时之时暗中资助看起来处于劣势的李渊,到后来不惜压上全部家当,说明他必定有远见卓识,预料到李渊有执掌天下的一天。

果真大隋灭亡之后,谢家的富贵越发安稳。临终之时,又以独特的政治嗅觉预计到将来坐天下的必定是看起来犹如困兽的李世民,而不是似乎胜利在望的李建成。如果谢家主子齐心,遵从他的遗命死忠秦王,那么李世民继位后,谢家的日子岂不是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般,可惜呀,老夫人和明清受裴家影响,又为朝堂局势所迷惑,一心为太子效力。

好在明澈严守老父之命,也颇有政治远见,无论建成的权势多么大,无论世民处境多么困难,他都准确地判断到两人成功的可能各占一半,并选择了始终忠于明澈。所以老夫人说明澈死忠秦王就不怕将来锦姝被卖入教坊,真是很可笑,等到玄武门事变发生后再看谁输谁赢吧。

事实证明,玄武门事变中,建成抢先朝世民射了一箭,只不过因为技艺不精或者说不够镇定给射偏了,反被世民一箭射下马而死。

两人之前所有的种种努力都在这生死一箭中,若是太子一箭成功,那么惨死的就是秦王,成功的机率果真各占一半。胜者为王败者寇,无所谓谁善谁恶,只有谁输谁赢,若是太子成功,那么秦王身后的一切,骨肉家人、亲友手下,全都有会被太子严惩,如同秦王即位后对待太子的家人手下一样。

“自从那些次和大哥深谈之后,我才知道为何太子下了那么大功夫拉拢大哥。这些年,太子为了踩倒秦王,在皇上的帮助下做了许多事,包括对秦王在军中的心腹明升暗降夺其实权,而秦王最大的两个势力他却始终无法,一是大哥在晋阳或明或暗的重兵强马,一是长孙无忌的运筹帷幄,这两个不去一个,太子能不能坐天下很难说,就是坐了天下也坐不稳!长孙无忌是秦王的姻亲,他当然死忠于秦王,太子也知无法从他身上下功夫,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到大哥身上。”

长生却不解了,假如历史是反的,就算没有玄武门事变,最后太子赢了,那么秦王所有的势力一定会得到彻底清除,太了的天下怎么会坐不稳?就是有长孙无忌和谢明澈又能怎样,到时还不是全被一网打尽?

明净看出她的疑虑,轻笑一声:“别急,听我说。秦王的地位是血雨腥风里拼出来的,手下又是人才济济,他果敢善断,手段狠绝,为了江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又怎甘束手就擒?大哥说他不但不顾一切地跟太子争天下,还早就想好了退路,就是万一失败也不至于下场惨淡。他能想到自己的退路,皇上和太子也能想到,因为有皇上的鼎力支持,所以太子自信一定会得到天下,所以他现在根本不为继位发愁,却深怕秦王事败后会留有后路,将军再起兵跟他争抢天下。”

长生渐渐有些明白,明净正色道:“这个退路就是大哥。他有两条退路,一条是经武功入蜀中分国而治,他在蜀中做战多年,有一部分拥护者,若如蜀肯定会占领南方各地同太子分国而治,到时将会有南唐和北唐两个大唐,但是在蜀的势力比较分散,想要匆忙召集有一定难度,弄不好会被太子打个错手不急或者势力被分化。二是出潼关奔晋阳,控制晋地拥兵自重,然后召集旧部等待时机抢夺太子的天下。他若入蜀,凤翔守将陈中天是个痴汉加勇汉,只认皇上不认什么太子与秦王,所以过凤翔难度较大。而潼关守将杨相成与长孙无忌是表亲,死忠秦王,我估计皇上传位给太子前,一定会千方百计把杨相成调走,也因此可以确定他定会入晋,而大哥在晋的兵马势力就是他以后最大的凭仗,没有这个,他将一败涂地。”

长生总算明白了明澈对于秦王的重要性,他就是秦王的退路,就是秦王在角逐皇位失败之后再起死回生的法宝,难怪太子千方百计要拉拢明澈,而裴家就是太子拉拢明澈的媒介,裴家也很懂得明澈的心思,他现在最看重的莫过于锦姝,所以谢明珠千方百计善待明珠,裴寂身为权臣不惜纡尊降贵求聘锦姝为孙媳,原来全是权势和利益的刺激。

明净面色有些凝重:“但是目前秦王的日子很不好过,现在皇上已经加紧削夺秦王党人的势力,大哥怕是日子也不好过,要不是他在晋阳多年,死党极多,怕是早被撤了。皇上曾往晋阳派过几次监军,想查出什么问题借机把大哥换到别处,但是每次都抓不到什么把柄,加上北边外族形势不稳,只不过深忌大哥不敢造次,没有大哥他们肯定会挑衅,皇上权衡再三轻易不敢动,若引来外敌倒是大罪过了,只得不了了之,先从其他地方着手削减秦王势力,听说他每替换一个秦王党人,就赏给秦王大量金玉珠宝和绝色美女以示安慰,若秦王是庸庸之徒也就满足了,偏偏他志存高远,不是小恩小惠能收买的。大哥说了,两者之间已经势同水火,下毒、暗杀、收买内奸,他俩把手段都用尽了,今年之内结果如何必见分晓!”

长生无言了,她总觉得其中好象有什么问题,就是想不明白,忽然想到明清身为中散大夫却长期不上朝,忍不住问明净。

明净无奈地摇摇头:“他是身怀太子之命,一为留在谢府观察武功郡这块军事要塞的动静,注意大哥有没有在此动用爹爹留下的势力为秦王入蜀做准备,二为随时注意大哥是否的行踪,所以他连朝也不用上。”

提及明清,长生心里恨意又起,真希望玄武门事变后看到他受到严惩。不过今夜长谈,她的收获很大,以后真要好好提防谢明清夫妇两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2章、试探口风

阳春三月,春光正盛,正是一年最好的季节,长生却因心事重重懒得去体会,倒是锦姝不知怎地想起从长安回来时一路游玩的情景,就苦求长生想要出府一游。

长生劝说了几次劝不下,自个也有些心动了。春光明媚,草长莺飞,谁愿意禁锢在高墙重瓦之内?她不过为了饭碗才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性子,若能带着锦姝踏春出游,肯定是再快乐不过的事情,而锦姝的性格已经渐渐如常,裴府之行她受益极大,若再有机会出游,长生相信她会越来越活泼开朗。

而且明澈拒婚之信尚未寄回,老夫人对锦姝的要求可以说是无一不应,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游玩。

既然已经起意,长生再也坐不住了,刚好锦姝去学绣活了她有空,派小维打听到老夫人午睡起来正和瑞姑闲谈,一般这个时候是老夫人最无聊的时间,也最喜欢别人去找她,因此稍做梳理就一个人去了。

老夫人看见长生果真欢喜,面上竟然露出几分慈爱,长生也不管她是真是假,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瑞姑笑嘻嘻地说:“还是周姑娘善解人意,老夫人正闲得慌怪几位主子忘了她老婆子,也没人陪她说说话,刚好姑娘就来了。”

长生不敢轻视这个老夫人的心腹奴才,陪着笑说:“瑞妈妈高抬了,长生不过一个穷教书的,哪敢和主子们相提并论?老夫人是钦赐的诰命夫人,陪她老人家说笑也要有资格,长生哪敢托大?不过想到老夫人小睡起来刚好有空,我有点事要禀告老夫人,只要不讨人嫌就好!”

老夫人摇摇头笑骂几句,倒象真心喜爱一样令长生坐近些,拉住她的手端详一番,不住地点头,然后对顺姑说:“要不是周姑娘的身世在那明摆着,我还真不信她是穷乡僻壤出来的村姑,若村姑都生这个样子,肤色都这样嫩,大家闺秀们还有什么脸?从小到大娇养着,也比不过人家!”

长生看着她的瑞姑谈笑间似在交流什么信息,心中有些狐疑,就笑着说:“老夫人说笑了,长生倒千真万确是村姑,不过在宫里多年,沾染了一些龙息凤脉而已,但村姑就是村姑,哪敢同千金小姐们相提并论呀?至于肤色嫩,刚入府可不是这个样子,还是谢家风水好,老夫人又处处厚待,好汤好水养的,若是不好,倒对不住老夫人的厚爱了!”

顺姑看了老夫人一眼,探究着说:“姑娘这么好的人才,又识文断字,真的不比千金小姐,只可惜年龄耽搁得有些大了,好在生的嫩面,看着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老奴想,以姑娘的人才怕是好男争相求呢,哪能在家里不聘人,却被大将军相中做了教养姑姑?姑娘别在意,老奴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咱们有缘而已!要不然晋北距武功这么远,又非亲非故,咱们哪能认识呀,这就是人说的那个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吧?”

长生愕然,这也太能扯了吗?不就是想探听自己和明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说到千里姻缘一线牵上了?也太直接了吧?瑞姑不象这么言谈随便的人呀?

老夫人和瑞姑看到提及明澈长生不但面无羞喜之色,反而一付惊愕的样子,两人也有些吃惊,迅速对视一眼,老夫人呵呵地笑了,轻斥到:“你这个奴才,年轻让你跟着我好好识字,偏你懒得慌,你看看,学艺不精,净丢人现眼闹笑话!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是我这个老婆子和周姑娘成姻缘,还是你一个老奴和周姑娘成姻缘?你可给你记好了,以后别再闹笑话了,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长生回过神来,也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笑了:“瑞妈妈说错了,老夫人可别怪她,因为刚好可以用来教育大小姐,让她知道什么叫学艺不精!”

瑞姑也自嘲地笑了,然后抹着眼泪说:“你看看这周姑娘,嘴上说让老夫人别怪我,实际却想着拿老奴作坏样子告诫大小姐!这么一个心思伶俐的人,若落了别人家真是可惜了,真不知便宜了哪个有儿子的人?可惜老奴无子,就是有子也配不上姑娘,老夫人可别放跑了她!”

长生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到正题上了,谢家三位主子,想让她给哪个做妾?最有可能的不过老夫人目前一心想拉拢到太子这边来的明澈,她的姐姐肖锦媛这一世的丈夫。

她以为她是谁?不就是一个东家罢了,自己是来做教书先生,又不是卖身谢家,大小了收拾包袱走人罢了,她凭什么想左右自己的人生?凭什么认为自己该为人妾?而且自己还是明澈聘下的,就是走不走也轮不到她决定!

难怪今日见了她这么高兴,原来就是她不来,人家也想找个借口请她来,一口怒气涌上心头,却只得忍了。不过她是个女孩子不是吗?女孩子家提到亲事就要害羞不是吗?不但要害羞,还要羞到让别人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提起。

她拼命挤出一丝尴尬羞涩的笑,又装出小儿女情态跺跺脚,装作不依地样子说:“瑞妈妈坏,好端端地欺负人!老夫人早就说了让我留在府里好好教养大小姐,哪里说要放跑我了?莫非瑞妈妈嫌长生碍眼了,所以托辞长生年纪大了该嫁人了教不得大小姐,变着法子撵长生出府?”

瑞姑一怔,很快换上笑脸,更准备说辞,老夫人摆个眼色示意她住口,然后笑意盈盈地拉住长生的手,笑着说:“别听那老奴才混说,成天见了人家年轻姑娘人才好就说不知便宜了谁家,幸亏是个没儿子的,若是有儿子,怕是见了姑娘眼睛都绿了也要拉到她家,若拉了一屋子儿媳妇我不信她这个老奴才养得起!姑娘别怕,让她念叨去,反正她又没儿子!”

话音刚落,屋里三个身份不同又各怀心思的女人都笑了,长生心里明白她们今日不过想探自己的口风,想知道她和明澈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自己让她们失望了。

只是今天的真正目地还没提及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3章、踏春偶遇

如长生所愿,因为第二天是休沐日,老夫人痛快地答应了她要带在锦姝出游的请求,只是要求她们只能在郡城周围活动,最远到城东山脚下的小河边,坚决不许上到两边的土塬上。

长生一一答应,就是老夫人不说她也会这么做,自从知道朝中形势和明清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之后,不知怎地,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她自己的安全很重要,锦姝更是不能有半点闪失。

回到锦姝院,锦姝学绣活还没回来,长生先去告知太姨娘一声,然后静下心来考虑明日出游之事。虽是简简单单地出去游玩一天,但是锦姝身份不同,不比小家小户的孩子随意就可跑到河边,该准备的还是要好好准备,而且,能够出游多不容易,一定要开开心心地过一天才行。

她想了想列了个单子,反正肯定要坐马车,有些东西有备无患。可以随地就坐的草蒲团带上几个,瓜子果脯零嘴是少不了的,至于午餐,带些酱肉、馅饼、煮鸡蛋之类和点心做干粮,让小厨房明早再准备,不用玩兴正好时还得专门赶回城里吃。红泥小火炉和小铜壶等茶具也带上,这个时代的河水清澈无比,没有任何污染,不煮一壶茶喝实在可惜。

而且既是去河边,无论抓不抓得上,鱼篓肯定要带,鱼食就地挖蚯蚓就成,再带上一把长长的笊篱捞鱼,至于鱼竿就免了,这个时代又没有伸缩鱼竿,长长的竹杆扛着实在不方便,而且她们是去游玩的,不是枯坐钓鱼的。

单子列好了,吩咐紫葫和小维小妮按照单子去准备,两人看着长长的单子,倒吃了一惊,紫葫不解地问:“不过出去玩一天,却要带这么多东西?”

长生笑道:“你们不懂,带起来看着麻烦,出去却方便得多,你看看,我们吃的、用的、喝的都带上,中午也不用赶回城吃饭,在草地上摆上蒲团席地而坐,喝着河水煮的香茶,吃着干粮磕着瓜子,日头暖暖地照着,该是何等享受?小刀呢,一来可以防身二来可以挖野菜,小篮子不但能装野菜,还能装野花,我们游过玩过再满载而归,不是收获更多吗?”

几个人相视一笑,一向沉稳的小维兴奋地说:“真有意思!姑娘,我们为什么不带上厨房时的小锅?光吃干粮怎么行?万一抓到鱼,还可以煮鱼汤和野菜汤喝?”

小妮也抢着说:“抓到鱼烤了吃,再煮野菜汤喝,不是更好!”

长生也兴趣顿起,想起了前世在大学和同学们组成驴队出游野炊的情景,当时那时的装备不是现在可比的,但是野炊的兴趣和乐趣却是一样的,那种幸福的感觉不是在谢府华丽的饭厅里吃山珍海味可比的。

她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笑着说:“煮鱼和烤鱼的想法都不错,关键是要能抓得住,而且记得再带上盐和姜呀,要不然鱼会腥而无味的!明天去的人有你们三个和可乐可喜,加上我和大小姐一共七个人,要带上碗筷和足够的木炭,记得再带上火折子,万一炉火灭了,还可以拾枯枝烧火!”

三个人连连点头正待下去准备,长生唤住她们,笑着说:“悄悄地准备吧,别弄得大家都知道当作稀奇,还要记着先别告诉大小姐,防止她兴奋过头晚上睡不着觉,明日游玩时反而没精神,还有你们也不要兴奋过头!”

看到她们笑嘻嘻地下去了,长生自己却有些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索性开始挑选自己和锦姝明日穿的衣服,当然要以方便出行和游玩为主,她给自己挑了杏黄色的细葛上衣和水蓝色的棉布裙子,既应和春光之明媚,棉布又结实,不用担心会被挂花了。只可惜锦姝身份所碍没有布衣葛衣,只能挑选稍微结实一些的缯绸衣裙,全是极明艳的海棠红色,明日在草丛里奔跑一定非常惹眼。

思前想后,长生又觉得还是告诉明净一声好,明清的恶行发生后,再加上朝堂之事,她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就派小维去悄悄告诉了墨儿。

傍晚时分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好,长生一一清点过目让她们收拾放好只等明日携带。晚饭前锦姝学绣活回来,一进门就嚷着老夫人答没答应明日出游之事,长生骗她说今日有事耽误没有去鹤居堂,等明日再问老夫人,惹得锦姝一阵埋怨,长生只笑着安慰她说明日一定去跟老夫人说。

晚上临睡前,大家已经准备好了要带的一切,长生正准备和紫葫去锦姝那边睡觉,紫葫却心事重重地说她不想去,一来怕见到明清,二来她是不洁之人,没脸见那么多人。

长生却觉得出去转转能减轻她心里的痛苦和压力,让她重拾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人生的想往,苦劝半天才说服了她。

第二天早上,天气极为争气,大清早就朝霞满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锦姝得知老夫人同意今日出游,顿时开心得极了,任由长生把她打扮得鲜艳夺目。

早饭后,长生派人给老夫人说了一声,就带着一行人分乘两辆马车出发了,马车很快就出了城,长生忽然觉得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前世的相机能记下每一处美景和每一个开心的时刻。

城外踏春游玩的人极多,女子也不少,无一不是春衫鲜艳、笑语如珠,所以她们一行人还不是那么扎眼。

一路上绿油油的田野和自然风光果真不是谢府人工制造的美景可比的,路旁的小花、飞舞的蝴蝶和吃草的牛羊再配上青山和蓝天白天,是那么的和谐美丽。她们每走一地看到有趣的地方就停下车去赏景游玩。只可惜锦姝听说去河里抓鱼,顾不上在其他地方多做停留,就催着她们去河边。

在这里土生土长和紫葫自告奋勇带她们来到人少僻静又极美的河段,刚好马车驶不过去,长生也嫌车夫碍眼,就让他们把东西全部搬到河边的,然后给了一些碎银,让他们赶车去找饭馆喂马吃饭,等到日头西斜时再来接。

因为怀疑两个车夫是老夫人派来监视她们的,所以开始大家都有些放不开,现在才真正没人心理负担,牵着锦姝兴奋地朝河边走去。爬上矮矮的山坡,大家都开心地叫起来。

这里果真是人间极致美景,一大片缓坡直通河边,暖暖的阳光下,碧绿的草地全是星星点点的野花,蝴蝶纷飞,几野生桃花已开始调零,花瓣如雨飘然落下,再往前,就是清且浅的河流汩汩流过,河水那么的清澈,河底全是白色的卵石,还有飘浮的绿苔,阳光下,水面闪着粼粼的波光,岸上还有一些大块的石头,长生已经相中一块做餐桌刚好。

不等她招呼,锦姝已经提起裙子率先向前走,长生一直在暗中观察紫葫,但她眉头间虽仍是愁绪,但目光却已经有了喜意,脸颊也红润起来,这才欣慰地笑了。又嫌行动不变,反正没有外人,索性把裙子拉到膝部,在一旁打个结不致于掉下来,大家纷纷学着她的样子把裙子结上去,急急地走向河边。

谁知下去才发现,大石头背后居然坐着一个渔翁正在垂钓,几个人面面相觑,也有些扫兴,有陌生的男人,当然不能这么随便,正待把裙子解开,渔翁忽然转过头开口:“咱们合作怎么样?我钓鱼宰鱼,借你们的炉火炖汤,大家一起喝怎么样?”

锦姝惊呼:“三叔!原来是你?你怎么成了渔翁?”一行人全部惊讶地看着一身渔翁打扮的明净,出了谢府,丫头也不再那拘谨,明净又是个随和之人,全部捂着嘴嗤嗤地笑起来,锦姝跑过去,兴奋地翻看、摸索着明净的蓑衣和斗笠,。

长生看着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明净,在阳光下笑容那么明朗,心里满是感动,却只笑意盈盈地说:“今天又不下雨,为什么还要披着蓑衣?”

明净把斗笠按到锦姝头上,笑道:“我今天为了凑你们的热闹,可是从昨晚开始就费尽周折才找了个正当理由瞒过老夫人出府,又是靠这蓑衣和斗笠才被家里的车夫认出来,因为除了真正的渔翁,谁这身打扮?我还是花钱买的!怎么样?不嫌弃我碍事吗?”

锦姝能在这里看到明净,有她最喜爱和信任的两个人同时陪在身边,多了一个人和她分享出游的乐趣,更加兴趣高涨,听了明净的话,不等长生回答就说:“不嫌弃不嫌弃,三叔教我钓鱼吧!”

长生故意摇头叹气说:“姝儿是我的少东家,东家都发话了,我这个雇来的教书先生还有嫌弃的权利吗?丫头们就更不敢了,而且还有鱼汤喝,算了,不嫌弃了,快教大小姐钓鱼吧!”

又怕明净在几个丫头会拘谨,转过头笑着说:“丫头们,今天三爷亲自为大家钓鱼煮汤,你们拿着篮子在这里找野菜吧,不要走开,再挑些漂亮的石头带回去养在盆里!”

小维点点头领着几个丫头把带来的东西找干净的大石头按类放好,又找火炉添旺,然后打来河水烧上,明净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和用品,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暗服她心思细腻考虑周到,若是不带干粮,大家玩兴正好却要回城吃饭实在很扫兴,不解地看着长生:“你可真懂得享受,这吃的用的坐的玩的,简直把家都能搬过来。我真不明白,你在宫里禁锢八年,回乡没几个月就进了谢家,怎么会考虑得这么周到?这倒是常常出游似的?”

长生笑着说:“我在宫里听人说过,那里懂得享受的大家闺秀多的是!别管这些了,快教我的姝儿钩鱼吧!”

明净不再多问,他搬来几个圆圆的石头一溜摆好,与长生和锦姝一个坐一个,然后教锦姝钓鱼,长生嫌斗笠压乱了锦姝的头发,又怕明净不戴斗笠被人发现,又把斗笠给明净戴上。

小维带着丫头们烧好了水沏上茶,又摆好点心零嘴,就提着篮子在周围剪野花挑野菜。锦姝学了一会钓鱼,终于忍不住寂寞和无聊,就跑来跑去的,一会和跟着丫头们摘野花挑野菜,一会儿拣石头玩,一会儿又吃东西,看着她活泼可爱的样子,长生和明净由衷地笑了。

让长生遗憾的是,大唐虽然风气开放,但身为女子却不能随意裸露,就是露出小腿和脚都不行,几个丫头没有一个赶提出下水走走,要不然水已被晒得不那么凉了,挽起裤子下水在卵石上走走,该是多好的享受。

明净虽有许多话想对长生说,却怕一句话说不合适破坏了这无比美好的一天,象邂逅的陌生人那样,对长生讲着武功郡的风土人情和景致,长生也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时刻,两人很默契地不提那些心烦的事,只说着眼前这一切。

赶在正午,明净一共钓上了六条鱼,大家一致决定两条小的和野菜一起做汤,四条大的烤来吃,刚好八个人,两个人合吃一条烤鱼。

长生惊讶地看着明净敏捷地把鱼剖洗干净,吩咐丫头们一边在泥炉上架上锅炖鱼汤,一边去拾枯枝烤鱼,然后把用盐和姜抹过腌上,又找两块高一点的石头,在中间放上枯草和枯枝燃起火,把腌好的鱼串在两条棍子上架在石头烤起来,不时还洒上盐并翻转,那娴熟的动作简直让长生以为他也是前世的驴友穿过来的。

明净满意地看着长生佩服的眼神,笑着说:“大哥他们以前打仗时常常自己烤鱼吃,他们都有极好的烤肉手艺,我是跟他学的!等会尝尝,保你满意!”

长生微笑不语,如此美好的春日,如此纯净的河水,那鱼一定美味至极。

等到鱼烤好之后,野菜炖鱼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一块平整的大石头被洗干净用来做餐桌,上面摆着酱肉、馅饼、包子、煮鸡蛋、各色点心配着热气腾腾茶水和鱼汤,还有香味扑鼻的烤鱼,都是长生前世出游时常见的情景,对他们来说却是第一次,都兴奋的看着舍不得动手。

长生递给锦姝一只烤鱼,叮咛她说:“快尝尝你三叔的手艺,你们俩共食这只,不过你要记住,如果有人问你今天遇到谁了,你一定要说遇到一个老渔翁了,千万不要说遇到三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84章、再见安阳

虽然极不为舍,但长生却不敢失去理智,督促着大家赶在太阳落山前回了府。到了锦姝院之后不敢大意,匆匆带大家梳洗更衣了,然后才带着锦姝去见老夫人。

锦姝一直兴奋着,虽然长生告诉她见了老夫人一定要文静有礼,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对长生说着今日的种种感觉,又可怜巴巴地问她什么时候能再出去一次,长生不忍拒绝,只好说等到油菜花开的时候再出去。

到了鹤居堂,长生不得不捏捏她的手让她收敛神色,锦姝调皮地吐吐舌头,很快一幅规规矩矩的千金小姐模样走进去,跟着长生恭恭敬敬地给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不动声色打量她们几眼,两人早已梳洗更衣,倒也看不出什么,但是脸上的神彩和肤色的红润却是掩饰不住的,老夫人轻笑一声示意两人落座,又把锦姝拉到身边,笑着问:“告诉祖母,今日春游开心否?”

提起春游,锦姝顿时神彩飞扬,眉梢眼角都是兴奋,她点点头认真地说:“开心极了,今日非常开心!”又福至心灵地说:“祖母也要出去春游才好,你一定会很开心的!今天是锦姝最开心的一天!”

顺姑在一旁直夸锦姝有孝心,然后又装作无意的样子问:“那今天有无碰到好玩的事?有没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人?”

锦姝想起长生的交待,笑着说:“我们今天看到牛和羊了,在河边碰到一个渔翁,他钓来鱼烤熟了送给我吃,我们送给他点心吃,可好玩啦,我们在河边还拣了好看了石头!”

老夫人呵呵地笑了,又略问了一些一天的大致情形,连夸长生会凑趣,又怜爱的摸摸锦姝的手:“玩累了吧?晚上好好歇息,小心累坏了。好啦下去歇着吧,吃了晚饭好好睡,明早还要上课!”

长生早知老夫人不会留她们,赶紧告辞了带锦姝下去,要不是怕失礼,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说话做事甚至神态举止都要小心翼翼的,而且她实在很累,极想回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一觉。

顺姑看她们走了,上前小声对老夫人说:“那几个车夫说了,她们今天没有去别的地方,在路上随便逛了逛就去河边了,除了一个老渔翁再没有碰见别人,看来她们没有欺骗老夫人!”

老夫人不可置否地笑笑:“不过出游一天,就不信能做什么状况,没事,我是关心她们,明澈不在,他的闺女我可能照看她,若出了什么事又成了我的不是!晋阳的回信也该到了,为何明珠还不派人送信?”

顺姑看看她的脸色还算平和,小心翼翼地说:“老夫人勿急,晋阳一来一回就是快马加鞭也得十几天,哪有那么快?若有什么消息,姑奶奶一定会尽快派人通知你的!子骏家世显赫,品貌出众,又是嫡子嫡孙,裴家能看得上聘大小姐为妻,实在是她前世修来的福份,大老爷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放心吧,此事必成!”

老夫人摇头不语,顺姑只看到亲上加亲好姻缘,哪里知道一件亲事背后关系的朝堂大事?想到丈夫谢无涯临终遗命谢家必须死忠秦王,切不可另投他人,脸上浮起一丝冷意,暗骂一声老东西,死到临头还要给谢家留下隐患,也不看看朝中形势和皇上的心意,若不是有他的遗言,说不定明澈早就转投太子了,用得着她费那么多心神吗?

第二天上午,长生正在给锦姝上课,门外传来喧哗声,长生吃了一惊,却是安阳郡主走了进来,她不敢怠慢,赶紧带着锦姝给她行礼。

安阳郡主依然浓妆艳抹打扮得鲜艳明丽,一派大唐贵族女子的作派,身后跟着两个丫头捧着托盘,上面堆满了买给锦姝的礼物。她只瞟了长生一眼就不再理她,就只同锦姝说话,长生浅笑着,恭恭敬敬地站在锦姝身旁。

锦姝从见以安阳那一刻起,脸色就有些不对,全然不见了刚才神采飞扬的样子,她微微垂着头只看脚尖,爱理不理地回答着安阳的问题,长生看着她的可怜样子有些心疼,也有些不齿安阳。

她想讨得明澈的欢心间接地来关心锦姝也没做错,算是一种曲线救国策略,只是关心小孩就要懂得她的心理,而不是每次都弄得锦姝那么难受。每次她走了,锦姝都要问长生可不可以再不见她。

长生也看得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是真心想取得锦姝的认可,偏偏小孩子的心是最细腻敏感,岂是几件礼物就可打动的?何况明澈极宠女儿,姐姐以前又给她做了许多稀奇玩具,所以一般物品很难打动她。

安阳香风阵阵,笑咪咪地摸摸锦姝的头:“姝儿,快来看,我给你带来了许多礼物,你看看,有漂亮的衣料,等会让绣娘给你做裙子,还有这只绢花是宫里最新的样式,来,我给你戴上,真漂亮!还有这一盘,全是长安城最好吃的点心,来,尝一尝!”

锦姝被动地任由她指派着又是戴花又是吃点心,小脸上满是不甘不愿。长生灵机一动,也不管安阳郡主不肯搭理她,上前一步行了礼说:“郡主大老远的来看望大小姐,总不能老站着?这边院子窄小,恐对郡主不敬,姝儿,还不快请郡主到正房就坐!”

锦姝皱着小眉头细声细气地说:“请郡主去上房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