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有些不解:“为什么?还有谁会来?”

长生又气又羞,喝斥到:“为什么?还问为什么?没听人说捉奸捉双吗?”

明净呵呵地笑了,目光炯炯地看着长生,故作不解地问:“那他们现在怎么不来?”

长生转过头去不看他,暗想对待泼皮的办法就是言行无忌到让他说什么都觉得无趣,索性冷下脸一本正经地说:“没听到夜半三更捉奸时吗?现在时辰还早!三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再不谈正事我就走了!”

一看长生真恼了,明净急了:“别别别,好姑娘,我不说了,咱们说正事吧说正事!”说完乖乖地躺下盖好被子。

长生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然后坐到炭火边,一边用火钳子拨弄着炭块,一面说:“我想我明天就该走了,老夫人撵我就撵定了,与其等人家来撵我,不如我自己辞了算了,大家面上都好看些!”

明净的神情沉重地起来,他明白长生做出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虽早猜到这一天快来了,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想起两人的相处点点滴滴和共历的风风雨雨,如今却生生分离,心里不舍极了,仿佛心里有什么被掏空了。

他深吸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没有那么快吧!”

长生苦笑着摇摇头:“我不想等老夫人主动撵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在她前面提出要求,若再迟也不过三五天而已,还要平白受辱,你不知道,晚上你扶谢明清走了,林心慧对我言语侮辱,我反驳了她,结果她气得把桌子都掀了,你想她明早能不告诉老夫人?不是刚好给了老夫人撵我走的借口吗?”

想起林心慧的样子,明清满脸的鄙夷,觉得长生还是早点走得好,就歉然地说:“对不起长生,老让你在谢家受委屈。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和我商量怎么才能把姝儿带走,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有了主意,有人不是想利用我吗?我也可能反过来利用她呀!”

长生满脸的惊喜,看着明净不可置信地问:“你有什么办法?管用吗?”

明澈看着她眼里的依赖和信任,欣慰极了,这个办法如果脱身不当,会让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可是为了长生为了姝儿,他愿意一试。

“放心吧,我想一定有用,老夫人留下姝儿并没半点用处,我想对她这个利益至上的人来就,如果带走姝儿能助她达到目的,这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长生不解地看着明净:“说说看?”

明净一五一十说了自己的打算,长生惊愕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老夫人真狠,居然给你找门这样的亲事!这有什么好利用的?弄不好你脱不了身怎么办?”

明净也不确定助长生带走姝儿后,自己能否真正脱身,可这却是目前唯一有用的办法。他故作轻松地说:“放心吧,就是脱了身,我也有办法,我好歹是一个男子,谁还能对我用强?总不牛不吃草强按头!”

长生想笑,鼻子却一酸,眼泪差点下来,明净见她如此担心自己,顿时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很值,就笑着说:“别担心,你不是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我一个男人好脱身,徐伯一家我看了,两位老人都极好,听说你之后很开心,他们家就老俩口,孤独极了,都盼着你快去,柳条巷靠近南门口,想脱身也很容易,而且外乡人很多,又杂又乱,多几个人谁也不会发现,隐身再好不过,徐老伯那里我已经全安排好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放心吧,等我脱身之后就来找你们!你家里我会送信解释的。”

长生虽觉这样做对明净很不利,却无可奈何,因为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只能点点头应了。

想起名义上的亲人对自己的好,想起娘亲在家翘首以盼,想起大哥那么远跑来看她,心里一紧,若是很长时间得不到自己怕消息,该有多么着急和担心,明净这一点确实考虑得很周到,是应该告诉家人一声,可是该如何说呢?

“你想怎么对我家人说?”

“我就说,皇上已经赦了谢家,现在平安无事了,请他们放心,然后又说谢家已无官无爵,南边祖籍有族人为富裕商户,谢家决定回南边和族人一起经商,暂时不方便寄家书,请他们不要担心,等安顿下来就会寄回家书。你看如何?”

长生很感动,原来明净是一个如此细心的人。两人又商量好了一些细节问题,一一敲定,感觉万无一失了,这才放下心。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亥时(晚上11点)末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做的,还是早点回去睡吧,万一再留下去被人捉奸就不好了。

正要告辞,明净却狡黠地一笑:“不过呢,要更让老夫人相信,还得有一个条件,可是要你亲口对老夫人说出口!”

长生狐疑地看着明净满脸的坏笑,虽然很相信明净,心中还是警铃大做,就装作不明就里地问:“有什么条件?”

明净却期期艾艾起来,垂下眼睑不敢看长生,一付心虚的样子,长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明明不是坏人,却偏偏要做坏人样,这贼装的一点也不象小偷。

索性逗他道:“说吧,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你还有什么张不开嘴的?”

明净鼓起勇气看着她:“我说了啊,不过话说在前面,你可别恼,不是我故意陷害你,而是为了万无一失地达到目的。”

长生逼视着他:“说吧,只要不是故意使坏,只要真是为了达到我们的目的,说什么话我都接受你,料你也不敢造次!”

明净不敢再看她,以一付霍出去的神情说:“老夫人一生强势惯了,未必会轻易允许你带走锦姝,除非你明天见她提起这事时,不如就说我俩已经不清不白,所以你不能眼看着我娶别人,求老夫人做主,否则就去告我诱奸良家妇女,老夫人一心想把我当大肥羊卖个好价钱,在这节骨眼上哪敢出差错,我想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妥,不说也可以,我只是怕万一她强硬起来不放走锦姝才出此下策的。”

长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考虑了一小会,又深吸一口气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答应了!只是出了这个门,再不许乱说一句!否则,我让你后悔莫及!”

明净见没有挨骂,连连应了,赌咒发誓地说:“姑娘放心,我若乱说一个字,就让我万箭穿心、万蚁噬骨、五马分尸、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长生深吸一口冷气,她知道古人是极迷信的,轻易不敢发毒誓,明净为了表诚心,敢发这样的毒誓,足以证明他的诚心,她就是不信也只得信了。

“好了好了,人家又没说不信你,你不说就不说了,做死呀发毒誓!我又没说不相信你!”

明净达到了目的,松了一口气,半真半假地说:“其实就是别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反正我是一定要娶你的,等成了亲,谁还敢说我们不清不白?”

长生怒目相向:“谢明净!你还说!”

明净面对自己贫嘴的结果,唯唯诺诺不知说什么好。长生看着他那付没出息的样子,忍住笑板着脸说:“好了,我走了!你先躺着别动,等我走远了你再起来关门吧!”

然后不等明净回答,刚拉开门就要走,忽然呼啦涌进来几个婆子,嘴里喊着:“捉奸啦!捉奸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6章、捉奸捉双

长生愕然地看着涌进来的三个婆子,中间一个拖着两边的两个向她扑了进来,带来一阵阵寒风,让她打了一个寒噤,暗暗诅咒,原来果真有人在外守着等着捉奸!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乌鸦嘴?说什么是什么?

看样子对方已经在屋外守候了一会,只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破门而入,难道是蜡烛一直亮着她们摸不清屋里的情形,怕失手不敢冒然动手,现在看她要走了,这才急了,不顾一切地扑进来了。

只可惜,她们在外冻了这么长时间,只是“捉奸在室”,并未“捉奸在床“,按说孤男寡女深夜同室相处最多只是疑似奸情,并没有捉到床上到底算不算奸情?

转过头去看明净,他的反应快得让人吃惊,居然很快就装做醉得不醒人事。

中间那个婆子是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她最卖力也最兴奋,看向长生的目光也最鄙夷,另一个是林心慧新雇的粗使婆子,面目较生,是周围的村妇,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极有力气。

另一个是满屋的娘亲夏嫂,她一向和气能干,应该是个聪明人,因为满屋的原因和长生相处颇好,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夏嫂发现是长生愣了一下,然后歉然而懊悔地看着她,看样子是在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逼的。

看着张嬷嬷得意洋洋地样子,长生暗暗替她可惜。今晚的捉奸事件结果,这几个奴才肯定要倒霉,因为她们根本没有弄清主子的心意,就在别人的纵恿跑来捉奸了,也不知老夫人知道后是何心情。

长生猜这是林心慧做下的事,因为老夫人现在一心想要撮合明净和那个什么付小姐的婚事,生怕他和别的女人闹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这门亲事,所以才急着想让自己走,哪里还敢派人捉奸?就不怕自己借着清白被毁缠上明净?这个林心慧还真不是个东西,也不知当年姐姐受了她多少气!

今晚这奸捉的,没有半点气势,更没有捉到真正的奸情,应该是裸男裸女正在床上火热纠缠的时候,一大帮人轰轰烈烈地踹开门,敢于直面古代的真人毛片,敢于抛开非礼勿视的古训,直接就捆了,然后提着锣边敲边喊:“起来啦起来啦!大家快来看奸夫淫妇!”那才够刺激!而且这么几个人捉奸实在太少了,如果明净不装醉,一定会把她们很快全都制服,让自己在别人赶来之前逃开案发现场。

她呵呵轻笑起来,自己刚和明净说好了明天要告诉老夫人说两人已经不清不白,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两人已经不清不白了,就看老夫人如何处理了!张嬷嬷刚那么大声,长生相信老夫人很快就会赶到的。

那几个婆子冲进来见长生穿戴整齐,明净醉得不成样子,顿时面面相觑,再不见了那股子等着看热闹的兴奋劲,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局呀,顿时很后悔晚上来这里做这等事,可是主子有安排,不来不行呀!

长生被她们抓住实在不好受,就用极平常的语气说:“几位妈妈在外冻了半夜,胳膊腿都冻僵了,还是先松了手去炭盆边烤烤火吧,放心,我不跑,不就这么点事吗?要不你们两个人烤火,另一个人去叫老夫人来如何?我想此事就是不涉及到主子,几位妈妈没有处置的权利吧?”

几位婆子面面相觑,本来捉奸没有捉到床上就失败了一半,人家还是一付毫不在乎的样子,一个个不由得心虚起来。

夏嫂满脸的羞愧,真后悔被林心慧逼着来做这件事,周姑娘和气又大方,对自己的小女儿满屋可是着实不错呢,何况另一位当事人还是正经的三爷,自己这么做真是造孽,若被丈夫知道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另一位新来的婆子神情也不太自然,她来的时间短,与任何人都没有什么过节,对谢家的事也根本不了解,只一心想着讨好二夫人林心慧能多得些赏赐,也能在谢家做得久一点,所以才兴致勃勃地来了,现在看来,好处不一定有,但麻烦是一定有的。

张嬷嬷一看这奸捉的太不成功了,想起林心慧的交待和承诺,急了,对夏嫂使个眼色,偏偏夏嫂低了头装作没看见,又对另一位婆子摆摆眼色,两人神色中的诡异被长生看到眼里,立即起了警惕之心,细听听,院子外边居然还没有人来,但愿床上的明净能沉得住气,万一他一跃而起,没奸情也有奸情了。

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张嬷嬷,不知她要出什么妖蛾子,张嬷嬷用一种经年的、累积的、埋藏极深的诡秘和恶毒看着她,和那位新来的婆子对视一下,新来的婆子一把抱住长生的胳膊,一边骂夏嫂:“你这个死人快来帮忙摁住她!”

张嬷嬷几下抓散长生的发髻,仅有两件首饰也掉在地上,又飞快地去解长生的衣带,长生大惊失色,这个恶毒的老女人,居然要强行脱光她的衣服,然后把她塞进明净的被窝里!她们没有捉奸在床,居然人为地制造捉奸在床!

就是她不怕人言可畏,不怕被逐出谢家,也受不了这份羞辱!还好,明净一直很沉得住气,仍是一付大醉不醒的样子。

夏嫂不但没有帮忙,还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地劝张嬷嬷住手,长生正欲抬腿踢张嬷嬷,听到外面似有人声,心念一转,一边略作挣扎,一边带着哭腔骂道:“三爷!你快醒来看看,我好心来照顾你,却被这个婆子拉住要脱衣服!你快来救我呀!”

夏嫂又愧又怕,一边拉扯张嬷嬷一边苦求:“快住手吧!不敢污陷人!周姑娘是好人,可不敢造孽呀!”

这时,门咣当一声开了,老夫人带着几个人怒容满面的站在门口,正好看到长生被一个婆子抱住手脚不让动,头发全部松散下来,张嬷嬷正在扒她的衣服,夏嫂拉着张嬷嬷不让动,长生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正哭喊着,样子狼狈不堪,再看看一旁,明净蒙在被子里昏睡不醒,任何反应也没有,而且屋子里全是酒气,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顿时气极了。她不是在乎长生的名声,而是怕这件事坏了她的如意算盘。她是想赶周长生走,但却不能用这种方式,万一她因为自己的清名被毁再无法嫁人赖上明净和谢家怎么办?或者事情闹大了寻死觅活怎么办?

如果在以前,堂堂的郡件府才不怕一个小小的教养姑姑,或撵出去任其生死,或让明净纳为妾室安置了她都成,谁敢说个不字?关键是现在皇上刚刚赦了谢家,目前的谢家经不起任何风雨,稍有点不好的事情被人添油加醋传到皇上那里,龙颜再次发怒,可不会再轻饶谢家了。

就算事情没那严重,眼下刚刚有付家这门极好的亲事,明净也有动心之意,只等打发走周长生就订亲,一切都按照她的谋划顺利进行,谢家以后的日子定会渐渐好起来。

可是关键时候偏偏有人弄出这桩捉奸之事,若被付家知道断了念头怎么办?而且周长生若纠缠不清,明净本就心意不定,又毁了人家的清名,定会不忍抛下她不管,如果因此坚决回绝了同付家的亲事怎么办?以老夫人对明净的了解,他极有可能这么做。

她也很快猜到这事是明清两口子搞得鬼,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暗骂这两个不成事反坏事的蠢货。不过事已做下,再怎么气,也要压下来,先稳住周长生不要闹起来,哪怕付出点代价都成,反正绝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谢家的大事。

心意已定,老夫人扫了一眼几个老奴才,刚来她进来时,已经看清了主要是女儿送来服侍她的张嬷嬷最为卖力,就径直走过去狠狠扇了张嬷嬷一耳光,张嬷嬷不顾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也沁出血来,吓得趴在地上直磕头,另一个婆子也吓得跪下磕头,夏嫂已经懊悔到了极点,一想到自己一家五口人极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被赶出去,简直连死的心都有。

周长生也跪在地上,嘤嘤哭着说:“老夫人明鉴,长生虽然出身贫寒,但却是清白的良家女子,虽不是主子,却也好歹是个教书先生,以后还想靠这个吃饭,如今却被老奴才们百般羞辱,清誉全毁,饭碗也砸了,我还有什么活头?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夫人无论多么想让长生走,这时候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好言相劝了:“周姑娘放心,我们谢家虽败了,但百年世家的家风犹在,只有我有一口气,就不会允许这种的阴谋诡计陷害人的发生!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待!”

长生顿时心明似镜,老夫人问都不问都一口断定是陷害,说明今晚的捉奸对她的如意算盘有很严重的影响,她比谁都恨这件事。

老夫人上前扶她起来,满眼歉意和心疼:“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被这帮子恶奴害惨了,快起来吧,说说她们如何栽赃陷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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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包庇黑手

长生已经完全明白了老夫人的态度,她惊混未定地起了身,满腔悲愤地诉说:“我参加完家宴回屋后,寻思着二爷和三爷都喝多了,二爷有二夫人和几位姨娘照顾,三爷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服侍,就有些不放心,三爷一向对我和姝儿颇为照拂,在这样的喜日子若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可是老夫人也喝了酒头晕,大半夜的不敢惊扰,二爷也醉得不醒人事,二夫人还要照顾公子和小姐们,想来想去无计可施,就派满屋去三爷屋里看看他怎么样了,如果不要紧的话我就放心去睡了。”

老夫人羞愧的点点头,夸她做的好。明清和明净出狱回家后,家里仅有的几名丫头婆子都各自有事要做,暂时又没有多余的财力再雇人,也就没给他们配小厮和丫头。

明清有两位姨娘随身照顾倒无所谓,明净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服侍,她只做不知,刚好少雇一个人省点银子,只吩咐夏嫂闲时给他洗洗衣服,满屋每天抽空打扫屋子就行,明净身边根本没有固定的人服侍。今晚他喝多了无人照顾,万一出了什么事,与付家的婚事黄了不说,若再引起什么风波,谢家就承受不起了。

“是我疏忽了,早应该给他身边派人服侍了,这帮子恶奴也就没有机会陷害姑娘了!”

长生不接她的话,只是说:“满屋回来后,说是三爷的屋子里全是酒气,人一直昏睡叫不醒,我有点担心,这才过来看看。我也知道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合适,就想叫满屋一起过来,但又不放心姝儿一个人睡,只好不顾避嫌一个人在此守侯,老夫人不信可以叫满屋起来问问。我过来之后三爷还是叫不醒,我想喊人又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又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三爷一觉醒来就好了,就坐在一旁等着,等了一会儿三爷还昏睡不醒,我有些担心,就想去厨房给他做点醒酒汤灌下去,顺便请夏管事来看看,谁知刚打开门,张嬷嬷就带人扑了进来,喊着什么捉奸!我真是冤枉死了!”

长生说着走过去一脚把张嬷嬷踹倒在地,怒骂道:“这个不要脸黑心肠的老虔婆,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喊捉奸,又见三爷仍是昏睡不醒,而我衣衫整齐正要出去,居然让这个婆子抱住我不让动,自己上来象疯子一样乱抓我的头发脱我的衣服,幸好夏嫂拉住了她,要不然我还有什么脸见人!这些老夫人可都看见了!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黑心肝的奴才!污陷我不说,就连三爷的清名也被毁了!你没看看三爷到现在也没醒来,若是真有奸情被你们捉了,他还不要了你们的命?”

老夫人气极了,捉奸也就罢了,哪有捉不到强行脱掉人的衣服污陷人有奸情?这是硬逼着周长生赖上明净吗?这个老奴才太可恨了!好事差点坏在她手上!

又见长生丝毫不提及幕后指使人,只把责任往张嬷嬷身上推,知道她是给明清和林心慧留面子,她相信以长生的聪明,绝不会猜不到是谁做的,心里倒是真的感激,这个人情她记住了,会报答她的。

张嬷嬷被长生踢得倒在地上,又见长生把责任全推到她身上,吓得脸色苍白,刚想辩解又想到什么,遂脸色灰败地趴在地上直哭。

而床上,明净依然一付沉醉不醒的样子,不时发出不满的嘟哝声,似乎在怪吵到了他,长生心知他已经忍得十分辛苦,刚才那个可恶的张嬷嬷扒她的衣服,他怕是已经忍到极限,如果老夫人再不现身,长生相信他一定会跳起来把张嬷嬷打个半死。而老夫人见明净到现在还昏睡不醒,甚至自己刚进来张嬷嬷扒长生衣服他都未醒,已经完全相信他确实醉得不省人事。

夏嫂见长生不但不怪自己,还为自己开脱,又羞愧又感动,她是个伶俐人,听出来长生在把责任往张嬷嬷身上推,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林心慧,但老夫人能惩罚自己的嫡亲儿媳吗?到最后还不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顶罪,现在风头都指向张嬷嬷,老夫人也似有此意,张嬷嬷自己都不敢把二夫人招出来,自己若糊里糊涂实话实说,岂不是让老夫人恨死?

正犹豫间,老夫人想到刚才进来时,夏嫂正在拉住张嬷嬷不让脱长生的衣服,知道她是个明白事理的,一大家人又都在这里,必定不会乱说话,就盯着她问:“你起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嫂很快下定决心,她站起身来,走到老夫人面前,指着张嬷嬷说:“晚饭后老奴刚收拾好厨房,准备去睡,张嬷嬷跑来说是让我跟她办件事,我一向敬重她年长,以为让我帮什么忙就来了,结果却在三爷屋外等着并不许出声,等了一会什么也不做,屋里的灯还亮着,也听不见什么声音,我有些奇怪,就问是怎么回事,张嬷嬷只说再等一会。又过了好大一会,老奴都冻得不行了,忽然有人推开门,还没看得清是谁,张嬷嬷就拉住我们一起扑过去,嘴里还喊着什么‘捉奸捉奸’!

我吓了一大跳,这才看到是周姑娘,正欲问怎么回事,张嬷嬷就让杜婆子抱住周姑娘的胳膊不让她动,把她的头发胡乱拉散,又要脱光她的衣服,还让我帮忙。老奴虽没过什么世面,却也知道这是不地道的事,虽然三爷一直沉睡不醒,但哪有当着一个爷们面扒大姑娘衣服的?这不是造孽吗?我这才知道上了张嬷嬷的当,就拉住她不让脱,然后老夫人就进来了,事情就是这样的!现在姑娘一说,老奴简直后悔死了,真不该听张嬷嬷的话!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夏嫂说的声泪俱下,甚至还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老夫人见她很聪明地把事情全推到张嬷嬷身上,没提林心慧半个字,这才松了一口气。

怕杜婆子蠢笨,一惊一吓之下实话实话招出林心慧,索性不再问她,安慰了长生几句就逼视着张嬷嬷问:“大家说的都听清楚了吗?是不是这样?”

张嬷嬷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成了替罪羊,却辩解不得,更知道如果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如果真把实话说出来,恐怕死无葬身之地了!闹这么大的动静,林心慧都没有现身,老夫人也不去传,根本就是想让她置身事外。

她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哭着说:“老奴该死,妒忌周姑娘年轻貌美有学问,又深得主子喜欢,就老看她不顺眼,想找机会整治她,今晚我恰好看到她进了三爷的屋子,就起了坏心想整治她,就找了她们两个一起来捉奸,谁知屋里的灯一直亮着,只好等下去,后来我见周姑娘出来了,怕事情黄了,就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抓住她,污赖她和三爷有奸情,细看却见周姑娘衣衫整齐,发髻光溜,而且三爷醉得人事不醒,那么大动静都没吵醒,就知道自己失算了,怕被主子惩罚,只好想了毒计,想脱光周姑娘的衣服,把她塞进被窝,这时人都来了,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完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到:“老奴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求老夫人看在老奴无亲无故又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老奴不死,老奴以后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老夫人却不表态,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语,张嬷嬷很快明白过来,老夫人有意放自己一马,今日是死是活,她的命在长生手里攥着。

她爬到长生面前,磕头象捣蒜一般苦苦相求:“姑娘美貌贤惠有学问,定是那天上的仙女的下了凡,求姑娘大发慈悲放过老奴一条贱命,下辈子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长生转过头去不理她,任她百般恳求,心里却飞快地思索着。她是裴家送来服侍老夫人的,再怎么犯错,老夫人若处置她总是落了裴家的脸,而如今谢家唯一能靠得上的就是裴家了,所以老夫人一定会放过她的。

她要想真的处置她,早就让人拖下去了打开了,但若轻饶她又太说不过去,好不表态不就是想让自己表态饶了她吗?

不过一个老奴才,要不要她的命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不如放她一马吧,遂了老夫人的心,也能让她痛快些答应自己的要求,何况捉奸一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影响,相反她是受益者,不过一定要好好折磨那个老奴才一番,居然敢扒她的衣服。

张嬷嬷无比惶恐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出血了,长生先是满脸的愤慨,再又不忍,后又百般为难、满脸不甘,谁都看得出她在挣扎中。

张嬷嬷的哭声越来越大,终于明净似乎被吵醒他,他掀开被子,眯着眼睛,不解地问:“吵死了!怎么呢?这么多人在我屋里干什么?母亲怎么也来了?黑天半夜地发生什么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68章、好戏开演

明净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地上跪的三个的奴才,这才发现长生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形容狼狈不堪,大吃一惊问:“长生,你怎么成了这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呢?”

长生见明净突然这时候醒来,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如把张嬷嬷的事放下先不提,让她猜不透自己到底想怎么对她,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对付她,好好吓吓这个恶毒无耻的老婆子。

而且,如果老夫人根本不想要她的命,自己说什么也没用的,反正自己要走了,她家的奴才,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就叹了一口气说:“还是三爷有福,他喝醉酒害我们在这里闹了半天,他倒好,一直睡到现在还嫌吵,老夫人来半天了,可是一直站着呢!”

明净刚坐起来,又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躺下,不明就里的样子:“母亲快请坐吧,我躺着你站着是不合适。可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就是我喝醉了照顾我,长生也不至于这付样子吧?”

张嬷嬷吓得一下子止住了哭声,脸都发白了,刚刚还看到长生似有放过她的意思,只等她发话,谁知明净忽然醒了,他可是受害者之一,如果知道自己做下的事,还不要了她的老命?他一个年轻男子血气方刚,又是主子,可没长生那么好说话。

她求饶地看着长生,生怕她对明净说出什么来。

长生不理她,一付没事人的样子上前对老夫人说:“老夫人,现在太晚了,大家闹腾了大半夜也都乏了,我这付样子实在不雅,回去换身衣服梳了头就过来,让她俩和夏嫂去给三爷做碗醒酒汤醒醒酒,再给老夫人沏壶热茶,拿些点心过来,等三爷酒醒了,咱们再慢慢打算,如何?”

老夫人见她并不关心如何处置这几个人,也对今晚的事并不是那么愤慨,却好象很在乎谢家打算怎么对她,不由得心里一沉,难道周长生要借这件事赖上明净?难道今晚的捉奸竟然有利于她?她飞快地扫了长生一眼,却见她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不由得神色更加凝重。

不过她的提议很正确,处置这几个奴才并不要重要,最重要的周长生和谢明净已被捉奸,即使再清白,名誉也毁了,该如何给她一个交待,这才是最重要的,显然这件事不适合外人在场,还是让明净这个主角醒醒酒再说。

只要明净不想要她,只要自己咬死不同意,大不了赔些钱罢了,看她有什么办法?只要她肯离开谢家不再纠缠明净,不妨在银子上多让些步。

若与付家的亲事成了,还在乎那几个小钱?且不说五千两银子的改姓钱,听说付小姐因为相貌差年纪大,又是寡妇再嫁,为了给自己长脸,给的十车礼物全都价值不菲,只要不胡乱挥霍,足以让谢家丰衣足食十年八载。所以,这门亲事不能出任何问题。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逃避不是办法,老夫人心头一轻松,忽然对明净有了足够的信心,相信他一定会舍长生选择付家,等她们都走了,先对他说了这件事,提前探探他的口气,劝劝他,一定不能让他稀里糊涂做出决定。

“明净,你醉熏熏的先别管什么事,等清醒过来再说吧。周姑娘快快回去换衣服梳了头再过来,你们按周姑娘的吩咐去做,都放麻利点!”

长生点点头先离开了,地上跪的三个巴不得赶紧走,很快就离开了。

屋子就剩下老夫人和明净,明净靠着床头坐起来,焦急地问:“母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别提了,本来我们谢家有了高兴事才许你们喝酒,谁知你喝醉酒惹出这么大一件事!”

“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一五一十告诉了明净今晚的事情,明净大吃一惊,一下子坐直了,酒也醒了大半,勃然大怒:“这帮恶奴!刚才老夫人怎么不说?看我怎么收拾她们!我们谢家虽然已经败了,但总不能让奴才张狂成这样!”

“收拾不收拾她们都是小事,随时都可处置她们,不就是几个奴才吗?关键是,出了这样的事,该如何安排周姑娘?你可要想好了,这是终身大事!”

提起长生,明净神色柔和了些,很快又眉头深锁,为难地说:“母亲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对周姑娘有意,她却因为家世问题,自知配不上我,又不愿做妾,所以一直对我敬而远之。本来我们家出事了,身家地位一落千丈,家世好的肯定不愿再嫁给我,说起来她也是清白人家,我们一家可是坐过天牢的,说不上什么配不配,准备找时间对母亲提起,让你给我们做主。”

老夫人惊讶地说:“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心思。说起来周姑娘也不错,能娶她也是你的福气,只可惜,贫贱夫妻百事哀呀!”

明净笑笑,不置可否地说:“老夫人说的是,我其实还没想这么多,只不过一直未能找到姨娘,我心里不快,才搁下来。后来有了付家之事,我的心情很矛盾,我也是富贵中长大,这样清苦的日子实在难挨得很,我既想要付家的富贵,又想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一直处于两难之中,不知该如何选择。今天的事情刚好,促使我下定决心,算了,我也不贪念什么荣华富贵了,我已经毁了周姑娘的清誉,就要对她负责,要不然我成了什么人?她以后如何做人?”

老夫人一惊,没想到明净提起付家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话锋就转了,改为抛弃荣华富贵,为周长生负责了?

她着急地说:“此事不可轻率!我们谢家虽败,但还没到娶农户女为妻的地步!人总要往高处走,若娶了她,你这一辈子就低下去了,想高也高不了!虽说你喜欢周姑娘,可是两人一起过衣食不济的贫贱日子,你受得了吗?这才刚刚几天,你就受不了了,等真的成亲后,拖儿带女,我们谢家人口越来越多,总不能光靠裴家接济,恐怕连现在的日子也维持不了,到那时,别说你姨娘没找回来,就是找回来了,你拿什么为她养老送终?”

明净似有所动,叹了一口气说:“我也这样想过,所以母亲提起付家之事,我才刻意不去计较付小姐的容貌和年龄,努力想说服自己同意这门亲事,说不定再有几天我就回心转意了,可偏偏发生了今晚的事,我总要对长生负责呀,一个姑娘家清誉全毁了,以后怎么办?”

老夫人暗骂林心慧就会坏事,努力想着说辞道:“你与周姑娘本就清白的,哪里需要对她负责?你自己也说了,不过是有损清誉而已,不是毁了清白,这一处只住我们一家,事情又不会张扬出去,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还需要负什么责任?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心太软!听母亲的,没错!”

明净似松了一口气,仿佛心头的石头放下了,老夫人观察着他的神情,也稍稍放下心来,看样子他未必是有多在乎周长生,真正在乎的还是容华富贵,只不过是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又舍不得周长生的美貌,才想为今晚的事负责,这蠢货,饭都快要吃不饱了,还净想些风花雪月!

外面有人敲门,是夏嫂端着醒酒汤和热茶、点心等物,看来张嬷嬷和杜婆子还算乖觉,不敢再出现在明净面前,老夫人和明净有心事,也就不再关注,都忘了长生去换衣服还没有来。

等她们全都出去,老夫人担心明净仍在左右摇摆,等见周长生意志又不坚定了,连忙趁热打铁说:“我的儿,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还能害你不成?你们年轻,总想着那些虚虚套套的事,只有过来才知道,荣华富贵才是最实实在在的东西,你可不要错了主意,将来后悔莫及!”

明净痛苦地抱着头:“我相信母亲说的话,我自己也不想放弃荣华富贵,可是长生怎么办?我若入赘付家,她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