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花却不顾长生在眼前,害羞地对镜子理理本来就很齐整的鬓角,然后向大家福了身出去了,周王氏干脆背过脸去不看她,长生用目光示意她放心。

她若对明净连这个信心也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若是明净只见到山花似的王金花就春心萌动违背誓言要纳妾,长安那么多胜过王金花太多的年轻美貌女子,她能防得过来吗?

谢家未抄时,谢老夫人的远房亲戚成紫玉,年方二八,官家的庶女出身,美貌温柔才情过人,又对明净一片痴心,明净从未曾动心过。

还有自幼服侍他的大丫头豆黄,容貌明丽出众,对明净忠心耿耿体贴入微,又是明净名正言顺的通房丫头,明净被老夫人以子嗣的名义逼着也不肯同她圆房,她在谢家被抄后又一直服侍太姨娘,明净却依然不打算纳她,在这上面,他比一般男子心性要坚定的多,也就是看在这一点,她才下决心嫁他。

所以就让王金花自己去试试吧,只是她的份量连豆黄也不如,更不用说成紫玉了。本来看在舅舅和外婆的面上,她不想眼看着她小小年纪丢这个人,可她拦不住呀。

所谓堵不如疏,王金花对富贵无比渴望,或许对明净也生了爱慕之心吧,她又自信在村里算是鲜花一朵,再加上舅母的纵容,她肯定认为荣华富贵翩翩公子唾手可待。

既然她这么渴望又这么自信,那就让她试试吧,等碰到南墙回了头,以后也就知道那条路不适合自己,且不说做妾的好坏,富贵人家的妾室也不是那么容易当上的,以后就安份守已做个村妇好好过日子,免得心比天高和未婚夫成了一对怨偶,倒让外婆和舅舅操不完的心。

周王氏叹口气看看女儿,焦急地说:“你不去看看?”

长生摇摇头,她既然心知肚名王金花会碰一鼻子灰,何必去凑那个热闹?免得她不能如愿反怪罪到自己头上,索性躲开,由她去献殷勤吧。不过明净那家伙如果知道是自己把王金花派去的,背过人还不知道怎地和她过不去,管他呢,回去再说吧。

周王氏一付恨其不争又哀其不幸的样子,弟媳在又不好说什么,终还是不放心地去看了,长生知道她是怕王金花果真做出什么没脸没皮的事,或者明净果真动了心冷落了自己,或者明净反而觉得王金花出乖弄丑心生厌恶,从而对周家和王家的人都不待见,无论哪种都不是她想看到的,所以才急急去了。

舅母一看人都走了,这才感激地拉住长生的手说:“好孩子,让你为难了!我和你舅舅就金花一个女儿,难免娇惯了些,所以才心比天高,她一直不甘心做个村妇,所以才起了这个心思,不过我知道,哪个女人都不愿看到丈夫纳妾,更别说亲手给丈夫纳妾了,但姑爷是官家公子,将来总要纳的不是?与其来一个跟你争宠夺权的,倒不如提前让他纳了自家人做你的助力,对不对?可别听姑爷说什么今后不纳妾,那都是新婚情热骗人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长生尤自不动声色,恭敬地说:“谢舅母对长生的关心,你的话我记住了,我回去会好生劝相公纳了表妹的。不过事成与否,我不敢保证。”

舅母简直感动的要热泪盈眶了:“好孩子,你有这个心就好,成与不成,那也要看她的命!”

直到中午宴时,表妹才殃殃不快地回来了,长生也被请到席上入坐,她不用想也知道明净是什么表情,虽然尽力不去看到,还是不时感受到他恶狠狠的目光。

今日的酒席舅母确实费了心思,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腊肉鸡豚野味家蔬等等,色香味俱全整治了满满一桌,席上没有一个人提起表妹,外婆一直在给明净夹菜,长生一个劲地说她偏心。

饭后,长生自告奋勇地照顾表哥的孩子,让玉生去吃饭,谁知她刚进屋一会,金花就跟进来了,她扑通一下子跪在长生面前:“好姐姐,你就帮我劝劝姐夫吧,我实在不想做一个农妇!妹妹若能如愿以偿,以后必当处处听从姐姐的吩咐,姐姐指东,我绝不往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24章、疲于应付

长生无奈地看着跪在地上泪水涟涟的表妹,她怎么碰到南墙也不回头呀?

且不说明净与自己的誓言了,就算没有那些誓言,就算明净会象绝大多数有些家世的男人一样不可避免地纳妾,就算明净年少多情风流自许,凭什么就非要纳大字不识礼仪规矩全不懂、只不过有数面之缘的山村女子王金花?就算她有尚有几分姿色,可明净自幼生长在京畿,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往高说,见过多少仪态万千美貌高贵的千金小姐,往低说,见过多少娇俏可人乖巧柔顺的丫环侍女,成年后在应酬中更是见过无数风情万种的名伎歌女,怎可能看见稍有姿色的女子就晕头转向春心萌动?

就算王金花让明净动了心,老夫人那一关过得了吗?虽然谢家已经没落,可谢家妾也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做的,无论她一年内不孕或是怀孕,老夫人都会依照家规往明净身边塞人,但是这个人绝对是她信得过的,她绝不会允许明净再纳她周长生的亲戚,如果那样,以后她还能控制得了明净夫妇吗?

王金花怎知长生的心思,见她沉思不语,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就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肌肤白里透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再加上正当妙龄,看起来确实颇有动人之色。长生不怀好意地想,明净这厮是真没动心,还是碍于当初的誓言装作没动心?

可怜巴巴地说:“姐姐,你就帮帮我吧!不是妹妹心高,而且妹妹实在不愿做一个土里刨食喂猪养鸡看孩子的村妇,我只想以后过得舒服一些罢了。村里人都说我生得好,妹妹自认为针线好,茶饭好,又会料理家务,将来带出去一定不会给姐姐丢人的,还可时时给姐姐做家乡的饭菜换口味。姐姐你就放心吧,妹妹身份低又大字不识,就是想和姐姐争也没那个本事,以后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我一定向着你!”

长生简直哭笑不得,她说得如此真诚可怜,好象不是要同她抢丈夫,而是要为她牺牲自己的一生似的。

还是打击一下金花表妹自负美貌的良好感觉吧,让她不要老觉得明净看不中她是有眼无珠,以为只要自己肯推荐,明净就一定会看中的,要让她明白,她在明净眼里,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连正经小姨子也算不上的亲戚而已。

她使劲拉王金花起来坐在炕沿上:“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你我姐妹情深,若我能帮得到你,一定会尽心的,但有些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关键要看你姐夫中意不,还有家里的老夫人同意不。”

王金花不解地看着她:“姐夫真的一点也不中意我吗?姐姐能不能好好劝他?”

长生无比真诚地说:“我就实话实说了,妹妹不要在意。你姐夫自幼生长的富贵之中,又在京城边长大,说句实话,什么千金小姐小家碧玉美貌丫头没见过?这见得多了眼头也就高了,肯定不会轻易就看上别人。

且不说远的了,你姐夫曾有个远房表妹,是庶出的官家小姐,家里从小就花大价钱请了琴棋书画老师教她,又请了嬷嬷教她言谈举止,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言谈举止十分温柔大方,生得更是美貌动人,老夫人一心想纳她为你姐夫的贵妾,可是你姐夫愣是看不中,他说纳妾纳色,要才色双绝才肯纳。

家中还有两个自幼服侍他的美貌丫头,不但漂亮体贴,对他更是知疼知热忠心耿耿,老夫人就想着通房丫头不必要绝色吧,又是知根知底,就让他收为通房丫头,可他愣是说丫头虽然忠心,但有美貌没才情,坚决不要。老夫人生气了,就强行把人塞给他,可是仅仅半年,其中一个就因为受不了你姐夫的冷落自尽了,另一个倍受冷落后也死心了,甘愿去服侍老姨娘。

舅母说的对,反正他定会纳妾,我何不劝他纳自己人,我也希望以后我们姐妹能够朝夕相处,关键是,如果你姐夫自己不中意,我就是逼他纳你,也是害了你呀,何况这种事能逼吗?”

这一次王金花听进去了,顿时颓败地垂下头不语了。她倒不是信了长生无能为力的话,而是明净连美貌才情都很出众的官家小姐和自幼一起长大的俊俏丫头都看不中,还说纳妾要纳绝色,这个要求深深地挫败了她,她虽然自负美貌,却还没自信到是绝色的地步。

可是想起长生,她的眼睛又亮起来,表姐周长生论出身和她一模一样,不过做了八年宫奴长了见识,论才情也不过在宫里识了几个字而已,论长相虽美貌但也不是绝色,说起来还是个老姑娘,不比她正是妙龄,这样的女子都能得明净青眼还做了他的正室,她不过是只想做个妾,有什么不行的?

可见只要看对了眼,什么绝色才情统统都不算数了,说不定,姐夫相中表姐,就是因为她出身山村处处与京城中的女子不同才倍感新鲜,自己不是正好如此吗?那个庶出的官家小姐和那两个通房丫头一定不招姐夫的喜欢,所以他才嫌这嫌那不喜欢。自己这般美貌能干,如果打动了他的心,什么都不是问题,现在她和姐夫接触太少,他尚未看到自己的动人之处,说不定再接触几次他就发现了,到时自可如愿以偿。

顿时,已经失望的王金花又信心倍增,再次抬起头,双眼闪闪发光,再加上浓密的长睫毛忽闪着,看着挺让人心动的,长生不由得想起前世有名的陕北民歌里的一句:一对对毛眼眼看哥哥。这种山乡野趣的风情明净怎么就不懂欣赏呢?不过他如果真的懂得欣赏了,自己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吗?

王金花红着脸,含羞说出了让长生瞠目结舌的话:“姐姐,我想姐夫只见我一次,哪能那么快就看到我的好处?没关系,反正你们又不急着走,下午我就跟着你们过去,权当给姑母帮忙,到时让姐夫好好看看我的茶饭手艺和针线活,让他知道我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千金小姐和只会做应声虫的丫头能干多了,娶妻娶贤,姐夫只所以娶姐姐为妻,不就是因为姐姐比千金小姐要贤惠能干的多吗?妹妹自信不比姐姐差多少!”

长生彻底无语了,她怎么穷追不舍呢?她是明净的妻子好不好?哪个做妻子愿意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动心?她凭什么要为了一个没有多少感情的表妹枉做贤良?王金花要嫁的人是谢明净,那就让谢明净去应付好了,凭什么要让她如此为难?而且明净最不高兴自己不把他当回事,如果再把王金花硬往他身边推,他一定会生气的,自己明明是一个受害者,偏偏两下都不落好。

不行,下午无论如何不能带王金花同去,如果带上她,不但要落明净无尽的埋怨,自己这几天也就不要过安生日子了。只要留下她,总有舅舅和外婆在,又明知她有这门心思,哪会轻易放她出门?舅母也没有什么办法。

先想办法脱身吧,摆脱她的纠缠再说,而且她真的不管不顾做出什么事毁了一生,舅舅和外婆肯定要难受,外婆到死都不会瞑目,她必须要阻止。

她看着王金花殷切的秋波乱送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妹妹,你这样做可能保证你姐夫一定会纳了你?”

王金花愣了一下,羞愧而不甘地小声说:“不能。”

“既不能保证,就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夫明明在家,玉生都要避嫌轻易不出屋门,你一个未嫁女子还要跟着我们回去住上几天,唾沫星子还不把你淹死?如果能嫁到谢家当然不在乎这个,可如果不能如愿呢?你就不怕断了自己的后路?”

这番话王金花倒真的听进去了,也同意长生的说话,有些迟疑地问:“那姐姐说我该怎么办?”

长生暗想能清静几天就是几天吧,就认真地说:“男人得到的太容易就不会珍惜,妹妹就是有那个心思,也不要太过急切,就是成了也不受待见,你还是听姐姐的,放矜持一些吧。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三天后,我就推说娘天天照顾我们累到了,让你过来帮忙,到时你就能明正言顺地过来住几天,你看这样好不好?”

王金花虽然不愿等三天,可也知道长生是为她好,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就一再谢过答应了。

长生这才如释重负的逃回外婆的房间,王崔氏毕竟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又见长生连说带笑,就没察觉出什么。倒时明净眼尖,一下子就发现她虽然说笑着,但满面倦色难掩,一付急切地想回家的样子,立即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稍做歇息太阳偏西以后,就找借口要告辞回家,王崔氏虽然舍不得长生,却也不好强留,长生答应过段时间一定再过来看来,这才不舍地放他们走了。

回到家两人独处一室,明净看到长生累得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心疼地问:“是不是你那表妹很难缠?以后碰到这种事你不要这么累,就充贤良,全部把人推到我这边就行,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们,可千万别被不相干的人累坏了身体!”

长生心里一暖,直点头应了,本想说几句温存感谢的话,却很快累得睡着了,应付一个王金花怎么这么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25章、孰轻孰重

从舅舅家回来后,倒是难得的清净,虽天天也偶有人来,但已经不是陆续不绝,大多数已经来过一次,明净和长生只见个面就行,不用再陪着说话。

只是想起她为了从舅舅家脱身,暂且哄表妹说三天后让娘以帮忙做饭的名义请她前来,可是她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谁敢让她来?

并不是长生不放心明净,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就算明净要纳妾,也绝不会纳王金花,何况明净是真心真意地发誓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想违背誓言也不是现在。王金花从始到终,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一场闹剧而已。

她是担心王金花极自信一定会成功,所以不管不顾地做出什么事坏了名声误了一生,让外婆和舅舅伤心失望,更让她和明净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就算村野之人对男女大防看得不那么重,就算金花借着给自姑母帮忙的名誉,也骗不了有心人的眼睛。

玉生是亲妹妹尚且要避嫌,要不是家里这些天客人太多忙不过来,早被打发到舅舅家去住了,这几天客人渐少,周王氏说打算送她去娘家小住,顺便劝说王金花不要做非份之想了,可是长生舍不得妹妹走,就求了娘再让姐妹俩多相处几天,周王氏念着长生多年远离亲人孤身在外,玉生又是个老实本份人,这才同意玉生再多留三天,三天后必须要去舅舅家,还严令她没事就坐在自己屋里做活,不许随意出来走动。

这种情况下,金花一个未嫁的表妹,就是走亲戚也应由长辈陪着,最多住个一两日便要走,哪有表姐夫来省亲,她偏偏要自个上门还住下不走?若真的那样做了,不被唾沫星子淹死才怪呢!

周王氏那天从娘家回来,见侄女金花没有跟着来,还以为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一颗心才稍稍放下了些。长生却寻思着自己为了不让表妹跟来,就瞒着娘骗表妹说过几天邀她来帮忙,万一她当真了,又不见人来接,真的自个跑来怎么办?到那时,大家的苦心不是白费了?

思前想后,长生还是对娘说了实话,又说了自己的担心,周王氏又心疼女儿,又担心侄女。

她知道明净品行端方且对长生是真心,倒不是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只是心疼他们好不容易归宁回家,又得老夫人特许可以多住些时日,却偏偏被各种杂事搅合的不得安宁。

最让她放心不下的是唯一的亲侄女王金花,她是自己年迈的娘亲唯一的孙女,心头肉一般疼大了,平时倒是个聪明能干之人,就是被娇惯得只想享福。

若她真的做事不管不顾坏了自个的名声,误了自己一生,老娘已经那般年纪了,身体又不好,怎受得了这种打击?而且自己明知明净绝对不会纳王金花为妾,为什么还要由着她的性子胡来?这不但会害了她,还会害了自己的娘家。

怕家里人口风不紧坏了侄女的名声,周王氏连丈夫也没感告诉,又叮咛玉生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心里直煎熬了几天,天天提心吊胆怕侄女不顾一切地跑到自家来,到时想瞒都瞒不住,思前想后决定无论如何不能由着弟媳和侄女的性子胡来,就派人悄悄叫来娘家兄弟王春发,对他说明了种种厉害,让他这几天借口身体不舒服不要出车,在家劝说金花母女息了这份心思,并盯牢她们。

然后让良生请了假专门陪明净和长生去定远县城和云州逛上几天,让他们看看本地的风土人情,也出去放松放松,总不能回家来只应付了客人。

而自己呢,刚好抽空带上玉生回娘家看看,一定要对弟媳和侄女讲清其中厉害,哪怕闹翻脸也要劝住她们不要有任何非份之想。

明净本来很喜欢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对农家的一切都极感兴趣,也很喜欢周家人对他和长生真心实意不求回报的好,就连老丈人很明显的巴结讨好和小心思都觉得挺有意思,对于络绎不绝的访客,长生觉得累得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

听着农人说些山野村趣和收成生计,虽然每晚都累得连话也不想说,却觉得分外新鲜有趣。不仅仅因为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陌生新奇的,更因为自父亲离世后,他在谢府没有一日不小心翼翼做低伏小地活着,在这里他平时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么多人对他真心实意的尊重和喜爱,心里满足自豪的同时更多的是感激。虽然不可能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但他一点也不介意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可是王金花的事情他和长生同样意识到了其中的严重性,他又根本没有纳妾的打算,更不会纳王金花,王金花做得太过份只能自取其辱自毁名节而已。

按说这不关他的事,可王金花是长生唯一的亲舅舅王春发唯一的女儿,而这个亲舅舅是极得他和长生的信赖和亲近的,就是看在王春发的面子上,他们也不能眼看着王金花自毁前程,所以避开再好不过,刚好可以去定远县城和云州城里好好游玩一番。

虽然这两个地方以前也去过,可是匆匆而行根本没有来得及细看,而且那时孑然一身,哪里能比得上现在成双成对?

所以他对岳母的提议是极高兴的,连说自己早想去逛逛,这几日也给家里添了太多的麻烦,自己也想出去转转,让大家都歇息几日,当下就和长生略收拾了一些行礼,高高兴兴地出行了,良生少年意气也不肯乘车,就和墨儿一起骑马。一路上没有长辈约束,两人又换上了普通人的装束,只说游玩快事,不提各种烦恼,倒是惬意畅快无比。

而周王氏就过得没那么轻松了,长生和明净走后,周厚纯父子重新开始卖豆腐,周王氏把家事交待给两个儿媳后,就借着给娘亲做了夏衫送去的名义,带着玉生回了娘家,专为苦劝弟媳和侄女收了那门心思。

无奈她们过份自信又百般固执,怎么也不肯听劝,周王氏想到女儿离家多年,好不容易能好好住些时日,全被这些与她无关的俗事的搞得乱七八糟,顿时怒从心头起,质问弟媳道:“你且说说,女儿和侄女哪个重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26章、归期已至

王曹氏一愣,脱口而出:“当然女儿更重要!”

“那你看看玉生长得可比金花差?”

王曹氏看着玉生娟秀柔美、与金花皆然不同却不差上下的容颜,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不得不说:“两人各有所长,却不差上下。”

周王氏不忍玉生害羞,找借口支使她出去,这才一字一顿地说:“你也知道女儿比侄女亲,也知道玉生并不比金花差。你怎么不想想,此事如果真有半点可能,我干嘛不让玉生去争?你不舍得让女儿受劳作困顿之苦,我就舍得吗?”

王曹氏彻底愣住,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周王氏直视着她:“实话告诉你,我正是怕姑爷住久了引起闲话,早就想把玉生送过来小住避嫌,无奈家里天天来客,实在忙不过来,长生也舍不得她,这才留她了几日,今日就是送她过来住到长生走时再回去。孩子们不懂事,我们都是做娘的,可不要错了主意害了自家的孩子!”

看到王曹氏愣愣的似有所悟,周王氏相信她真的听进去了,这才淡淡地说:“我去陪娘一会儿,你再细想想。”

刚准备出门,王曹氏却喊住他,直视着她说:“你发个毒誓,说绝不会让玉生给姑爷做妾,我就信你,劝说金花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王氏彻底愤怒了:“我凭什么要发这个誓?我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凭什么要发这个誓?你爱听不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去,毁的又不是我女儿!”

说完转身走了,只剩下王曹氏一个呆呆地坐着,这一次她是真的听明白了。玉生都不想也争不过的事情,她凭什么让金花争?

如果金花成功则一床锦被尽遮羞,世人谁还管用什么手段,到时只有羡慕的份,就怕不成功反坏了名声,还被明净和长生厌弃,那可真是一生尽毁了。

周王氏走时留下玉生给老母亲做伴,叮嘱她要替自己好好尽孝,差什么东西她会让安生送来,并示意她不必去刻意劝说舅母和表姐金花,自己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她们若还听不进去,又怎会听玉生的?说不定还让她受些委屈和闲气,那就由她们去吧。

弟弟又在家看着侄女不许出门,看她们能怎地?就算侄女真的不管不顾来了自己家,明净和长生也不在,自己也绝不会留她,就不信她还真赖着不走。

她回家之后,侄女倒象真的听进去劝一样,再没有来她们家,王春发也捎口信过来,说她们娘俩这几天都闷不作声地在家,也不提要出门的事,看样子已经息了那份心思,让她放心。王春发还说他会尽快暗地里托媒人去金花的未婚夫婿家里暗示他们快些求娶,早点把金花嫁了,免得再生出什么心思。

对于乡里生乡里长的女子来说,这才是正理,做明媒正娶的正妻有什么不好?哪怕是村妇也比为妾强,周王氏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但愿她们不要再起糊涂心思。

长生和明净如同出了笼的小鸟一般,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良生这几年日日早起晚睡辛苦读书,难得能有几天假,也就放下学业,一门心思陪他们游玩,三个人情趣相同心意相通,在一起极是开心自在,也长了不少见识。

良生对明净的印象越发好了,下决心一定要考中州试,然后入京,不但能和姐姐姐夫常来常往,还能增长见识,若以后有了功名,也能提高姐姐在谢府的地位,不叫人小觑了去。

无人时,长生这才想起逼问明净:“说实话,你暗地里到底给爹娘塞了多少银子?我知道你看家里光景辛苦,定会补贴,但也好歹跟我商量一下行不?家里其实现在还过得去,倒是我们外面看着光鲜,其实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回家去要面对的问题还很多,总不能光靠大哥接济吧?”

明净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接济家里了?谁告诉你的?”

长生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他手里:“是娘。你是不是给了爹和娘一人一张百两银票吗?爹爹粗心,娘却看出咱们的日子不好过,死活只肯留下一张,这一张让我们收起来回家用,我坚决不要,她说等我们以后日子好过了再帮家里,她绝不会拒绝的,现在过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等我们日子好过了,帮助他们的岂止是这些?”

明净感动而难受地点点头,周王氏确实是真心喜爱他们,处处都为他们着想,他目前真的没有这个能力给周家补贴多少。

他身上只带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再就剩下些散碎银两做开销了,这两张银票还是临行前大哥怕他手头紧不方便,悄悄送给他的,其实除了这个,他根本没有多少财物。

他把银票又塞给长生:“岳母大人给你就收起来吧,我们谁拿着都一样,放心吧,等日子好过了,我一定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

长生点点头,这个她信明净。

一直在外逛了足足三天,一行人才打道回家了,长生自觉都晒黑了一圈,回家赶紧就用井水湃过的豆腐渣敷脸,得知娘的劝说有了效果,舅母和表妹已经息了那个心思,而舅舅已经催媒人暗示男方家求娶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她总觉得表妹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可是她现在被舅舅禁在家里不许出门,实在想不出她还能做些什么。

轻松的日子总是很快,一转眼,一个月的期限已经快满了,明净制做腊肉的技术刚刚学会了一些皮毛,回长安的日子到了,长生一想起回去后不是要面对不可一世的安阳郡主,就是要回谢宅面对阴狠毒辣的谢明清,心情就怎么也好不起来。

明净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却暂时束手无策。其实他与长生在外赁一处小房子也不是赁不起,关键是明净又不外放做官,又没有功劳让皇上赐宅子,谢家尚有嫡母在堂,明净绝不敢违反孝道在外租房住,除非现在老夫人主动提出分家,可这是不可能的,老夫人哪里肯这么轻易就让他们自由自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327章、不罢不休

临行前几天,周王氏心里分外地难受,又体恤老母亲年迈体弱,下一次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到长生,又担心明净和长生去了娘家之后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弟媳和侄女又生出什么心思,就特意把老母亲接来小住,祖孙三代人好好地相处了几天,王崔氏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周王氏每日亲自下厨做长生和明净爱吃的饭食,又想到长生和玉生姐妹情深见面困难,特意把她叫回家和姐姐相处几日,该避的嫌疑仔细避着就行,玉生老实本份,每日听从娘的吩咐几乎不出屋门,也不过几日光景,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周厚纯却怪妻子穷讲究,反复说山野农家又不是什么世家名门,玉生又不是千金小姐,不是去地里摘菜就是去外面放羊,天天地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现在倒在姐姐和姐夫面前避讳起来,再说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能避到哪里去?

周王氏也不和他争辩,只依然我行我素,玉生也乖巧懂事,娘怎么说就怎么做,周厚纯拿妻子无可奈何,只是稍一背过她,就不时让玉生进屋倒茶或去地里摘菜,玉生虽听娘的话,却也不敢违背爹爹的吩咐,每日小心翼翼地在夹缝中做人,生怕爹娘因她吵起来,好在姐姐和姐夫再过几天就要走了。

给谢家诸人的回礼周王氏也早就收拾好了,农家没有什么珍稀之物,不外乎是一些自家做的腌菜腊肉本地特产和玉生巧手赶制出来的针线活,但每样都是周王氏精心准备的,谢家大小人都没落下,算得上是礼数周全。在她看来,人家稀罕不稀罕是一回事,她有没有心意是一回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失了礼数让人家笑话长生。

而且从行事作派看来,谢家老夫人虽然精明厉害,待庶子庶媳也有些苛刻,但却是个明事理的,一辈子见惯了大场面,只要不妨碍她和她亲生儿女的利益,她是不屑于和一个庶媳的穷娘家过不去的。

长生尽知家里的情况,生怕娘为准备回礼为难,还打算和明净在太原买上一些全个礼数,没想到娘却考虑得这么周全,光看玉生那些精致实用的针线活,谢家大小没一个人落下,就知道娘早就在准备了,原来可怜的玉生这些天在舅舅家没日没夜都在做针线,这个妹妹乖巧贴心的真让她心疼。

只是她爹周厚纯这几天神情怪怪的,总是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长生心里毛毛的,不过想到她第一次回家时发生的波折,还以为爹想让她和明净以后好好扶持帮助周家过上好日子,特别扶持良生有个好前途。这些不用说长生也会做,只是现在不行,爹爹现在不提正好,长生自然也不会去自找麻烦,到时还得解释一番,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反正就要走了,说不定下次回来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一切都收拾好,只待两天后出发了,长生还沉浸在恋恋不舍之中,十里八乡谣言突起,到处都有人在说长生不能生养,准备把舅舅家的表妹给丈夫纳为小妾,还说表妹王金花面若桃花体态丰盈有宜男之相,所以谢家三爷才相中了,谢三爷为此掏了一大笔银子补偿给王金花的未婚夫家让其同意退亲,甚至还有人说王金花早被谢三爷暗中收用了,只待回家秉过老夫人就过明路。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周王两家人先是惊愕后是愤怒却束手无策。王春发气得把老妻和女儿狠狠地骂了一顿,如果不是她俩生了不好的心思,哪里来的这些谣言?人家玉生是长生的亲妹妹,和明净接触的机会更多,也没见有半点闲话传出,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不自重,才被有心人看出来所以乱说。

他一方面要叮咛全家上下死死瞒住老母亲,生怕她受不了打击有个三长两短,一方面还要花钱请媒人去黄家解释绝无此事。无奈黄家也是声名清白的殷实之家,又不是娶不到媳妇,就算相信是有人造谣败坏王金花的名声,也不肯再娶名声已败落的王金花进门了,连说丢不起这个人,宁愿不要聘礼也要退亲,王春发顿时气急攻心,要不是顾念着老母亲就差点病倒了。

明净和长生初闻谣言惊怒交加,开始还以为是无意中得罪了谁或者有人看以周家好过不服气才乱说,暗中查问以后又觉得不是,后来又怀疑是不是不许周巧生两口子进门,所以他们乱造谣言,后来查了也不是。

这下,长生有些心知肚名了,她怀疑造谣的不是别人,就是舅母和表妹王金花,两人见没有办法达到目的,干脆想了这个破釜沉舟之策,甚至把王金花的一生都压上了,用此逼长生就范带走王金花。

王金花名声已坏,又被退亲,年纪也不小了,似乎除了跟长生走,再没别的活路了。长生就是再不愿意,也要看在外婆和舅舅的面上给她一条生路,如果她坚持不同意,那就是把王金花往死路上逼,她能做出那样的事吗?

周王氏开始听到谣言,也气极了,再加上担心老母亲的身体,又担心侄女一个未嫁女子受不了退婚的打击出什么意外,心急之下就要回娘家看,长生却拉住她淡淡地说:“娘别怕,你回去看到外婆什么也别说,说不定家里还瞒着她了,你说了反倒不好,至于表妹和舅母,我看这谣言就是她们放出来的,她为了逼我就范,还真不顾一切呢!就不怕我狠下不心不管不顾吗?相公昨晚已经和我说了,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带她走,你若去了,就被她们缠上了。”

周王氏先是死活也不信,后来想通了其中道理,顿时惊怒交加,这母女两个也太不要脸了!好好地连名声也不要了,一个女人坏了名声,不但会被唾骂一辈子,就连儿女也要被人看不起!长生实心实意地对她们,却被她们百般算计,说的好听是姐妹齐心给长生助力,其实还不是想从长生那里夺走姑爷的情份?

虽然两人感情正好,姑爷也是个品行端正的人,可眼下这形势,如果姑爷真纳了王金花,还能让她成为摆设?没有那个男人能洁身自好的到这种地步,何况还是自己的小妾,光是每天在眼前晃也够让人眼花缭乱的,天长日久,不分去长生的恩爱才怪呢!

碰到这种事,哪个女人不是面上贤惠心里难受?若他们成亲时间长了又生了两三个儿女也就罢了,长生好歹有个安慰,他们还是新婚呀,连这段日子都不让他们好过!还是自家亲戚哪,怎么就这么心狠?还不是欺长生心软,若她心狠手辣,她们敢这么三番五次纠缠吗?

可是想到年迈的母亲和感情深厚的亲弟弟,她的怒气又变成了难受,事已如此,若长生真的狠心不管,这不是要了老母亲的命呀?她再为女儿着想,也不能不管顾老母亲呀!可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设圈套来破坏女儿的幸福吗?

长生心疼地看着娘因她愤怒、伤心、为难,心里极为感动,有人不计得失不求回报真心真意的疼爱自己真好,很快心里就有了主意。

她拉着因为激怒而站起来的娘亲坐下,递上茶哄她喝了几口,这才浅笑着说:“娘,别担心,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总之不能叫别人算计了去!”

周王氏以为长生拿定主意不管王金花,这才稍稍放下心,只要长生不同意,姑爷必不会在乎这件事。

她松了一口气说:“这就好,娘就怕你心软一时糊涂让她得逞了。娘知道姑爷品行端正,又与你恩爱情深,必不会轻易就让人哄了去,可金花若真做了小,也架不住天天在姑爷面前晃呀,进了门还能让她做摆设不成?

她模样又好年纪正小,又极有主意,别看现在说的好,进了门必会想方设法讨好姑爷,又是你亲表妹,你轻不得重不得,只能忍了,时间久了姑爷还能只守着你一个?这男人一旦变了心,对你就全变了样,好一点的还能维持表面上的情份,差的根本就看你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娘那能忍心看着你受那样的罪?不是娘不相信姑爷,男人是最易朝三暮四的,所以,万万不可让她进了门!”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又站了起来,好象恨不得立即送明净和长生走,长生却笑着拉她坐下:“娘别急,听我说,我可以向你保证,相公绝不会纳了表妹的!无论如何都不会的!你就信女儿一次吧!”

周王氏想到长生自从宫里回来后,也许是见多识广又长年在贵人身边的缘故,行事说话极为稳妥有主意,这次的事可关系到她和姑爷的情份,她应该不会随随便便骗自己,就赶紧追问:“你打算怎么做?”

长生脸上浮起几丝轻蔑之色:“她们这样不择手段,不就是看我心软又念着亲戚情份,若我狠下心来不理不睬,看她还有什么办法,至于相公,他根本就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又不择手段的人,就让她们难受去吧!”

周王氏松了一口气,笑着说:“这就好,娘就怕你心软犯糊涂!”

可是刚说完,她就想起了母亲和兄弟,顿时又忧心忡忡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