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妃装作无奈地说:“既然妹妹坚持不肯跟我走,我只好先行一步让王爷来劝妹妹了。这地方太过简陋,太委屈妹妹了,也不要再穿这身衣服了,我回去派人把妹妹的衣服首饰和用惯的被褥用具送来,再让你的贴身丫头过来服侍。”

金侧妃赶紧拒绝,她这么做,就是想让淮安王消除对安怀的成见,再激起对她的怜惜,才能不动摇他立安怀为世子的决心,若是大张旗鼓地送吃穿用度送丫头,哪里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怕引起纪王妃误会不同意安怀过继,又赌咒发誓说:“妹妹心中有愧,已没脸见王爷,姐姐千万不要让王爷过来,你走后我就关上门,王爷来了我也不会开的,若有违背定遭报应!”

此话正合纪王妃之意,不是她争风吃醋,而是另有目的。今天来一为消除金氏的戒心,暂时不使用什么下作手段,二为言语激她暂时不见淮安王,淮安王才能暂时不受她撺掇去做犯忌讳的事,自己才能趁此机会有所作为,就装作无奈的样子告辞走了。

回到内院,有丫头在门口等着,说是义安孺人来看德孝公主,请王妃过去说话,纪王妃一愣,方才想起长生的养母周王氏刚封了六品义安孺人,按照上次说的,她应该快要回乡了,自己这些天忙得都没顾上前去道贺。

周王氏生于乡间长于乡间,诰命夫人在她眼里象王母娘娘一样远在云端高不可及,忽然被封为义安孺人,却自感是山雀进了凤凰窝,说是高兴和激动,还不如说是自卑和惶恐。一直急着想见到长生,好让她去求皇上削了这个封号,多赏些良田给她就行,她这个只会织布做饭带孩子的村妪,哪里会做什么诰命夫人?也不知亲娘王崔氏册封为寿康太君后,有没有和她一样惶恐不安?可不要吓到她老人家,得赶紧回去好好安抚。

长生费了好大的功夫方才劝住了她,其中最有用的一句话就是:“皇上金口玉言,一言既出四马难追,若敢让他收回成命,他一怒之下可不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娘亲回乡后若是嫌烦,就说奉旨静养闭门谢客就好,无论如何,这个诰命夫人是非做不可了!”

周王氏倒真是吓了一大跳,只得答应不再提削去封号一吉,却说什么也要在四天后带金花和施公子及媒人回乡。一为离家太久心里惦记,二为不放心老母王崔氏,怕她封诰命后和她一样惶恐不安,三是她对施公子很满意,虽已文定,但文定后却是可悔婚的,只有武定后才交换八字送聘礼,这是绝不能毁约的,她怕亲事不稳误了金花终身,想早点回乡下聘。

长生一心想等自己搬进德孝公主府后,让娘亲眼看看,住上几日后再回乡,却苦留不住,正说着,纪王妃进来了,闻言提及长生庆生之事,也苦劝她留下等长生庆生之后再回乡。周王氏还是坚持要走,长生想到周家从此是官家,又得了那么多赏赐和厚赠,就是仍住乡间,肯定也要扩建家宅添置器物买奴雇佣,娘亲确实要回去打理照看。

无奈约定明年临盆时,爹娘再一起进京照料长生,到那时金花和玉生已经出嫁,良生一家三口也在京城,只留安生一家守宅,又有家奴服侍,他们就能放下心来多住些时日了。(未完待续。)

第460章、釜底抽薪

接下来有很重要的事要办,长生虽然身体无碍也必须一直躺在床上静养,还要天天让太医来把脉调养。

她想亲自给娘亲送行,想找周嬷嬷和菊香叙旧,想去看谢家别宅和正在修缮的德孝公主府,更想去进宫去看姝儿却统统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必须忍着,最多只能在屋里下床走走,再急也不能出屋子,等这件事成了,想做什么都行,幸好所有的事都有母妃和明净张罗,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更难受的是她和安玉正式册封后,家里天天都有很多女客上门,无论众宗亲和王公大臣心里有多么不服,却也都依例派家中女眷纷纷上门道贺,谢明珠的婆母裴老夫人也带着长媳来道贺。

长生按照与母妃的约定,只见了裴家婆媳二人,其他人则托言坐胎不稳需卧床静养不便见客为名,皆由母妃出面招待。安玉按照她们的嘱咐托言伤势大好可以见客,用白丝带伤缠了头上的伤口,躺在床上见了一些素日来往密切的亲眷。

几天下来虽然累得够呛,贺礼却也收了一大堆,都是些锦缎脂粉钗环等女眷用品,纪王氏只留下一小部分,把大半分给了吕侧妃和安玉,为示安慰,派人采买了男子用物送给安平安和两个庶子。

周王氏临行前一天,又带金花来看了长生,长生很想亲自去送行还是忍住了,嘱咐明净细细备下厚礼,安排下舒适的车马和能干听话的随从把娘亲送回家,虽然有些不舍,却也暂时了结了一桩心事,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还很多。

周王氏走后没几天,京中忽然传出纷纷流言,说是淮安王贵为宗亲和宠臣,却无视礼法宠妾灭妻,纵庶欺嫡,整个王府行事全无章法。

他纵容庶幼子肆意妄为意图谋害嫡母纪王妃,幸好德孝公主护住王妃,自己却被推倒,她已有身孕摔得差点小产,可怜德孝公主册封后还未去宗庙告祭先祖,就差点一尸两命。还说淮安王庶女安玉只所以册封县主,是因为她被庶幼子逼得撞柱自尽差点送了命,如今伤重奄奄一息,淮安王为了堵住她生母的嘴,才去为她讨封的。

还说前几天朝中宗妇贵女们去淮安王府祝贺德孝公主和安玉县主册封,德孝公主因为被推倒坐胎不稳,一直卧床静养不见客,而安玉县主虽能见客,却虚弱无比地躺在床上,额头上因受了伤还绑着丝带。还有人见到太医天天地淮安王府出入,而王府天天派人拿着药方抓药,一付是安胎药,一付是治外伤的药。

淮安王两朝皆是宠臣,在宗亲中已是极致富贵不说,家中三个女儿都有册封,他是郡王不是亲王,按制,郡王嫡女只能封县主,庶女根本没有资格册封,放眼整个皇族皆是如此,郡王府的庶女全都连个县主也捞不上。

可是他的庶女安阳却早就封了郡主,本就有人愤愤不平了,如今德孝公主这个刚刚认祖归宗的嫡长女,按制最多封县主却也封了公主,她好歹对皇上有救命之恩还说得过去,如今,就连淮安王唯一一个剩下的庶女都封了县主。

人心恨不公远胜过恨穷困,何况这也太过不公了,牵扯切身利益,宗亲和朝臣中很多人,特别是与淮安王不和的人,已经极为嫉恨不满了,天天巴不得淮安王府出点事,所以逮住这点风,一个个使劲地煽风点火,言之凿凿众口铄金,仿佛一个个亲眼目睹似的,谣言很快愈演愈烈。

只是这些谣言中,无人提及金侧妃自降为粗使婆子之事,更没有半点对安阳不利,因为长生和明净看在明澈和姝儿的面上,还有她曾在抄家之时买下四个丫头的恩情上放过了她。

淮安王也听到了一些,甚是恼怒,开始以为是家奴泄露出去的,本欲一一拷问,还是纪王妃提及前几天朝中贵妇女眷来贺喜之事,他又觉得可能是朝中政见不同或者与他不和睦之人窥出蛛丝马迹后造的谣,就到处追查是谁所为,可是到此时谣言纷纷人人皆传,已经无法追究谁是始作俑者了。

他怒过之后查不到人,又心里有愧,因为那些事虽然添油加醋,却并非空穴来风,甚至有七八成都是真的,索性不再查了,每日只在与他交好的官员宗亲中走动,以期能压下一些谣言。可是他又能压下什么?因为这些事基本上就是真的,他就是去了也没法解释,期期艾艾和半遮半掩的样子反让人更加心生疑虑,很快,平时与他关系不错的人也相信谣言是真的。

平时官员和宗亲家里稍有不好风评就有御史和言官们上书弹劾的,开始还忌惮他是皇上最敬重的叔父,一个个装聋作哑,到后来再也坐不住了,谣言如此之盛,肯定会传进宫,再不弹劾若皇上主动问起,可是要治失职之罪,赶紧一个个又争相上书弹劾淮安王宠妾灭妻纵庶欺嫡不善治家之罪。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风不好,可是要降级甚至免职的大事,还会在朝中抬不起头来。

见御史和言官带头了,各怀心思的众官员和宗亲全都一涌而上,或当面或上书纷纷弹劾淮安王,颇有墙倒众人推之势。

李世民如何能不知道叔父淮安王家中是一笔糊涂帐,却一直装聋作哑不理会,只要他在朝中大事和立世子这件事上不糊涂就行,所以才会痛快地答应了安玉封县主之事。人无完人,何况叔父还对他恩重如山,若是处处做的无懈可击他还不放心呢,比如谢明澈就是,为人处事看起来太过完美,反而隐藏着不可原谅的缺憾。

谣言刚起时,就有心腹太监报给了他,查证基本如实后,他也有些怪叔父在家事太糊涂,却不好出面责备,就依旧装作不知。可是后来谣言愈演愈烈,御史言官和朝臣纷纷弹劾,他不过问已经不行了。

无奈以查清再论为托辞,急急去后宫找长孙皇后商议。长孙皇后与纪王妃交好,当然深知淮安王府后宅之后,只是如何处置却犯了难。处置轻了堵不住悠悠众口,还会让淮安王在家事上继续糊涂下去,处置重了她和李世民都不愿意,毕竟淮安王恩重如山,而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淮安王受处置,肯定要殃及纪王妃和长生,这是长孙皇后最不愿意的。

两难之时觉得还是找纪王妃商议一下再说。就体贴地说:“这件事确实很让皇上为难,不如臣妾微服去王府查看究竟,弄清事实再做论断,这样一来皇上就可以谣言尚未证实先拖着。”

李世民想了想也只好如此,就全权托付给长孙皇后。半下午,长孙皇后只带了贴身宫女云青坐一顶毫不起眼的暖轿来到淮安王府,只是抬轿的四个人全是顶级的高手,云青拿出李氏皇族才有的玉佩,胡乱报了个宗亲之名一行人就进了府。

纪王妃只听说有女客来访,吩咐长生躺好自己迎出来,却欣然是当朝皇后,倒吃了一惊,赶紧就行大礼,也很快猜到她为何而来。她做秦王妃时,因为秦王也淮安王交好,倒常常过府走动,如今出宫一趟却是不易,看来是奉皇上之命。

长孙皇后拉住她不许行礼,打量一下说:“这里不是婶母的居处呀?莫非长生妹妹在此暂住?”

纪王妃眉头不展叹气说:“皇后娘娘猜的对,就是长生在此暂住,娘娘凤驾亲临,长生却要失礼了,初冬寒冷,娘娘进去说话吧。”

“本宫如今出来一趟不易,叔王在吗?不如把两位侧妃和安玉县主也传过来让本宫见见吧。”

纪王妃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你叔王早上就出宫去了,回来就晚了,金氏算了不见了,安玉头上有伤见不得风,怕是要失礼了,我派人传吕氏过来就行,我们先进去吧。”

“那就不传吕侧妃了,等会婶母陪本宫过去看看县主的伤势。”长孙皇后压住心头的疑惑点头进去,却被纪王妃一直领到内室,长生正在床上躺着,见到长孙皇后就要下床行礼,被纪王妃按住:“你皇嫂不是外人,你腹中胎儿要紧,不可乱动。”

长孙皇后也按住长生不许动,直接就问:“妹妹如何了?安玉又是怎么受得伤?难道谣言竟是真的?”

纪王妃叹息一声扑通跪下:“本是家丑不可外扬,皇后娘娘今日代皇上来查,妾身不敢欺君!”

然后一五一十说了当日之事,说着吕侧妃也到了,纪王妃吩咐她据实禀报不可欺君,吕侧妃跪倒哭诉,又非拉着长孙皇后去看了安玉的惨样。

长孙皇后坐在长生床前惊怒交加:“原来谣言居然属实,叔王在家事上果真糊涂至极!幸亏妹妹身子骨结实,要不然这一胎可不保了!如今御史言官朝臣纷纷弹劾,皇上有心偏袒却又怕堵不住悠悠众口,正在百般为难,所以本宫才走这一遭到,婶母和妹妹有何妙计为君分忧?”(未完待续。)

第461章、王府长子

长生点点头:“安怀是我同父弟弟,我又没有大碍,也不想太过计较,但目前这件事被有心之人推波助澜谣言纷纷,父王坐立不安,整个王府被置于风尖浪口上,还给皇兄和皇嫂添了烦忧,长生理应为君分忧、为父解困!

长生在宫里时就记得,宗室犯错,应该先由宗正寺查办再交皇上酌情处理,不如让父王明日向宗正寺报上一份罪己书,方能变被动为主动,娘娘觉得如何?”

长孙皇后点点头:“此计甚好!宗正寺卿李大人实为李氏皇族宗长,他处事宽严相济威信极高,宗室犯错理应先交他处置,然后再请皇上定夺。此时谣言正盛,朝臣宗亲纷纷施压,皇上左右为难,先交给宗正寺就可拖一段时间,到那时谣言渐渐平息,而且是皇叔自己主动交罪己书,处置也比较容易掌握,妹妹这个主意好,就如此吧,只是婶母可要说服叔王明天就交罪己书!”

纪王妃点点头:“娘娘放心吧,王爷开始并不以为意,以为不过旁人闲言碎语,可是现在其言烁烁众口铄金,不由他不在意,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若有办法可行,他是一定会听的。”

“如此甚好,王府目前不宜久留,本宫现在就回去禀报皇上,也好让他放心。王府这几天不可再出什么事,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越发推波助澜,切记一动不如一静!”

长孙皇后就要告辞走,又忍不住问:“事情全由金氏引起,她现在到底如何?难道叔王居然舍得真罚她?”

纪王妃无奈地说:“她手腕高超,哪里会等王爷罚她?”然后说了金侧妃为了反败为胜想出的负荆请罪自贬为奴之法。

长孙皇后摇摇头:“这种手腕也能上台面?也就叔王吃她这套而已。婶母放心,她所作所为不外乎希望儿子立世子,且不说安怀够不够资格,只凭这一次他的所作所为,不尊不孝的罪名算是落实了,大唐以孝之国,何况是宗室弟子?不孝不悌乃是大罪,不受罚已是大幸,哪里配立为世子?此事说到底还是金氏和叔王往日所作所为的结果,倒让大家都不得安宁。”

说完告辞回宫,过了一会,包娘子神色怪怪地进来了:“大公子求见王妃和公主!”

纪王妃面色一喜:“是安平呀,快请进来!”长生方才反映过来大公子就是安平,看来她除了安阳和安怀,还比较喜欢王府其他几个庶出子女,而且这份喜欢是发自内心的。

长生曾在明澈远行赴边那天见过安平几次,还同桌用餐,但并没有多深印象,除了行礼他几乎未张嘴说过一句话。宝册和衣冠刚送来那天,本来打算穿戴好后让府里诸人给她正式磕头,也算正式见面,然后一家人吃顿团圆饭,以后以家礼相见就成,那天却被金侧妃母子三个弄得鸡飞狗跳,直到现在也未正式与大家见面。

这个安平不是据说木讷迟钝学业平庸在府里如若无物吗?今日前来有何事?莫非听到了谣言看到安怀立世子无望,觉得自己身为长子有望继承家业,所以前来打探?若是如此,说明他并非是个木讷蠢笨之人,倒可以担当大任,只希望品性和心术不要有什么问题才好。

正欲问,纪王妃明白她的心思:“你对情况不了解,稍安勿躁,先听清楚再做论断。”

说着安平已揭帘进来,身材高挑相貌清秀,一身锦玄色滚边锦袍,倒也面如冠玉文质彬彬,与淮安王有些相似之处,但更多的是肖似其母吧,今日不知为何,他眼里有了神采,不见了往日的木讷样。

他进来倒头就拜:“安平给母妃和姐姐请安!安平迟钝消息不通,居然多日不知姐姐摔倒之事,还望母妃和姐姐勿怪,今日得知消息后立即赶来,姐姐可否安好?”

纪王妃赶紧拉他起来,眼里满是关切和喜爱:“安平是怎么得知的?你有心了!你姐姐不碍事,快坐下,今个就留下用午饭吧。”

长生也很奇怪,他一点也不木讷呀?就有意说:“多谢弟弟关心,本来宝册送来那日要举行家宴与弟妹们正式见面的,谁知却发生了不能预料的事,早知前几日就应该请你来与我姐弟相见,倒让弟弟牵挂了。”

安平见长生明亮的眼睛打量着他,脸一红说:“谢姐姐关心,姐姐大喜事,弟弟不但无物可送,母妃反送物给我。我平时闲来无事喜爱侍弄花草,养了一盆菊花,此花耐寒花期长,别的菊花都开败了,它却开得正好。我拿进来姐姐看。”

说完转身出去端进来一盆深紫色的小菊花,比普通菊花小,却又比雏菊大些,枝繁花密,开得十分茂盛,散发出淡淡的菊香,配上秘色青瓷花盆很漂亮,长生十分喜欢。

这几日一直不出屋门,举目不是家俱就是帐幔,她实在看腻了,这盆菊花真是养眼的很,而这个安怀也很懂人的心思,大概听说了自己这几日一直卧床歇息不能出屋子,所以才送这个吧,有这种心思的人或许学业平常,但会木讷迟钝吗?长生疑惑起来。

还得问清母妃才好,就诚恳地说:“谢谢你安平,我真的很喜欢这份礼物。我是长姐,还没给你送什么,你倒先送了这一份厚礼给我。”

又转头对纪王妃说:“上次皇上赐给明净一对蟾宫折桂暖玉镇纸,他现在俗务都理不完哪有空闲读书,本想给良生,又怕他一个农家孩子忽然用上太过珍贵的器物,反而迷失了纯朴的本性,不如送给安平弟弟做见面礼吧。”

纪王妃点点头:“你俩的东西,你俩做主就行,安平也趁得起好东西。我私库里还有好几对镇纸,等良生来时,母妃挑一套送他做见面礼。

见长生真心喜爱这盆花,又赠与厚礼,安平方才放下心来,他精挑细选的礼物,希望姐姐喜欢才好,至于镇纸,乃是意外之得。思量着说:“谢姐姐恩赐厚礼,只要姐姐喜欢那盆花就好。今天孩儿前来,还有一件事求母妃相助。”

说完挥手示意奴才下去,然后掩上门扑通跪下。(未完待续。)

第462章、后继有人

纪王妃不解地问:“这般神秘,你有什么事要母妃帮忙?且说说看,只要能帮得上,母妃自当尽力。”

安平打量了她和长生一眼,下定决心说:“谢母妃,我想参加明年的春闱,就怕父王不愿意,还请母妃帮忙劝服!”

纪王妃显然有些吃惊,沉思一下和蔼地说:“傻孩子,你想参加春闱是好事,母妃和你父王当然盼着你有出息。只是考功名可没那么容易,若是学业太差,你父王肯定要拦的,你有几成把握?”

安平抬起头坚定地说:“这是自然,若是学业太差去参考,只能贻笑大方。请母妃放心,安怀不敢说定能考中,但也有七八成把握。”

纪王妃和长生同时倒吸一口气,以安平的性子敢说有七八成把握,心里恐怕已有了十成把握,这也太离谱了吧?想起他平时的表现,纪王妃正色道:“安平,学业好坏尚在其次,只要尽力就行,关键是不可虚言狂妄,别人都道你木讷平庸,但母妃知道你是个懂事内敛的好孩子,不要怪母妃生疑,你幼时确实聪明好学,可后来不是一直学业平平吗?”

安平忽然离座跪倒,眼圈通红:“母妃请听孩儿细表详情!孩儿并非学业平平,而是一直无奈藏拙而已!母妃还记得我幼时曾因学业优秀被金氏暗中指使奴才整治的事吗?后来还是母妃发现了端倪告诉父王,可是父王查来查去,也只惩治了几名奴才而已,金氏还借机把真心对我好的奴才全换成她的人,甚至就连母妃也被金氏记恨,父王又只听金氏的,我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从那以后,只要我学业胜过安怀或者表现优秀,她就千方百计让我的日子不好过,因为手段阴私,别人发觉不了,虽有母妃心疼我管过几次,却被金氏奸滑全推到奴才身上,过后更加想尽办法整治的我生不如死。有一次雪夜我被冻醒,发现窗户大开炭盆被人浇灭,等挨到天明就发起高烧差点送命,她就借口我身体太差不许我去宗学,只在家聘师延教。

后来母妃怕误了我,力劝父王让我去宗学,谁知晚上我就拉肚子拉得腰都直不起来,一直躺了好几天,金氏更有托辞不许我去宗学了,从那以后无论是母妃或者是我只要敢提去宗学,我都要吃一次大苦头,我只好安心在家读书。可是在家好好读书也不行,若有先生惜对我悉心教导,或者在父王面前夸我,莫不被金氏借故辞退!”

长生心里冷笑,金侧妃果真是无所不用,处心积虑十几年地为安怀立世子做准备,心机真是太深了,偏偏父王被她哄的眼里再没别人,发妻和亲生的儿女加起来都比不过她们母子三个。不过这几天所下的功夫,足以让金侧妃十几年的努力皆成为一场笑话,反而让安怀一生受其累。

纪王妃拭泪去扶他起来:“好孩子,这些母妃如何不知?却因你父王处事太过偏颇,金氏诡计巧言,我出头了几次不但没用,反而让你们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我不闻不问你们的日子还能安宁些,再加上我那时体弱多病,渐渐心灰意冷不管府中诸事。

安玉是女孩儿,又有生母护着还好些,安和遭受重创还与你受一样的罪,所以才变成那般模样,你们虽贵为淮安王亲生骨肉,却实在是受苦了。

正是因为你渐渐不爱读书不思上进,金氏待你才没那么刻薄,你们才能平安长大,你父王却越发忽视你,若是从小悉心栽培,你何致于如此平庸?你放心,王府富贵泼天,你是长子又生的一表人才,将来怎么都不会差。

这一次金氏自贬后院暂时不插手府中诸事,你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你放心,母妃就是和你父王拼命,也要给你聘下名门淑女,绝不误了你的终身!母妃私财颇丰,绝不会亏待你的,你长生姐姐已封德孝公主,以后你们姐弟俩也可互相依靠。”

安平却坚持不肯起身,他抹去眼泪:“若得母妃关心,孩儿百事无忧。你还记得那个被金氏借故辞退的鲁先生吗?是他临走前看清了王府形势,以送书为名偷偷找了我,告诉我若想在王府安生度日,就一定要藏拙,但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如了别人的意,并暗中教我藏拙之法。

鲁先生走后,每位先生都是金氏找来并提前收买的,一个个都想方设法帮助金氏压制我抬高安怀。我谨记鲁先生之言,明着不思进取,暗中刻苦读书,每有不懂之处,也偷偷出府去找鲁先生请教,从不敢问现在的先生,对所学课业无不精通,每到考较时,我只表现出两三成学识,如此金氏对我渐渐放心了,却也让父王失望了。

母妃请相信,孩儿绝非如表面上那样平庸,那只是无奈自保的手段罢了,母妃若不信,可把鲁先生请来细问,我半个月前还偷偷出府见过先生,他细细考较了我的学问后,力劝我参加明年春闱,说我必考中无疑。他说我藏拙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将来一鸣惊人,我年已十五,若再不出头,会一生仰人鼻息百般受制,所以孩儿才敢斗胆求母妃做主!”

纪王氏和长生相视一眼,既感慨万分又惊喜交加。且不说金氏令人发指的所做所为了,事情发展至此,安怀不可能再立世子,最有资格又最名正言顺的就是安平,开始还担心他太过平庸木讷无法担当大任,如今看来,他刻苦隐忍懂得藏拙又明事理,立为世子最好不过。

因为淮安王府荣宠太盛,盛极招嫉,招嫉必衰。这次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虽是她们有意为之,却没想到有人刻意推波助澜使谣言欲演欲烈无法收场,还不都是因为嫉恨的人太多。若安怀将来继成王位,以他张扬狂妄的性子,难免给王府招来什么祸患。而安平隐忍谨慎大智若愚,王府在他手里虽不会日益兴旺发达,却必定平安无忧,何况淮安王府已是极致荣宠富贵,再进一步必招祸患,只求守成就好,安平的品性是最好的人选。

金侧妃处心积虑十几年,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意外地为淮安王府培养出一个如此优秀的继承人,若她知道是这种结果,怕是恨不得把安怀和安平两个人互换身份吧。若是淮安王知道他一直漠不关心的长子在宠妾的百般打压和算计下还能如此优秀刻苦,而他捧在手心的幼子却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也不知是什么心情?

两人心有灵犀地想到暂时先不提立世子之事,等安平明年春闱成功后再说,一为试试他是否真的如此优秀,他若知道有可能立他为世子还能够刻苦读书,才能证明真是好学隐忍之人。二为让别有用心的人不敢再说三道四。三为让淮安王亲眼看看,谁才是他儿子中最优秀的。

安平见纪王妃半天不答话,心中顿生惶恐,生母早逝,父王只要见他吃得好穿得好就成,哪里会真正关心他,就是偶有过问他也不敢说实话,嫡母是他在这个府里唯一的指望了,若是她不愿助自己,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正欲开口,纪王妃激动地说:“好孩子,快起来说话吧。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难得你在金氏的淫威下不但平安长大,还如此优秀懂事,母妃真是太高兴了,以后必定全力帮你。你先不要急,也不要声张,安心读书就行,鲁先生栽培你有功,母妃自会厚礼致谢。明年春闱之事就由母妃来安排,相信你定会一鸣惊人,到那时看谁还敢再小觑我们安平!”

安平满面感激连连磕头:“儿子在此谢过母妃的恩情,放心吧,定不会负母妃厚望。”

说完叹了一口气:“其实安和比我还要可怜,我从生下来就失去亲娘,从没感受过亲娘的疼爱,也就不会有忽然失去的痛苦,而安和实在是太可怜了。韩姨娘是个温柔贤良的女子,一直极疼爱安和,忽然间就出事被关到别院。安和忽然不见了娘亲,哭闹一阵子后差点就变傻了,还是母妃时时关心劝慰,他才慢慢好了,谁知金氏又到处制造流言,说韩姨娘不守妇道才被关,安和出身不明父王才不管他的死活。

最为下作的是,她还有意让安和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从那以后安和就彻底被毁了,才变成今日这样子。当年之事时过境迁,当事人除了韩姨娘之外都死了,已无法再查,儿臣想求母妃出面为韩姨娘辟谣,并让她与安和母子团聚,只有这样才能救安和呀,韩姨娘她是冤枉!”

纪王妃叹了一口气:“韩姬之事我如何不知是被冤枉的,她那种性子怎会做出那种事?可是当年人证物证俱在,你父王盛怒之下谁都劝不进去,我眼睁睁的救不得。难为你居有这个心思,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劝你父王的。安和那里你暂时多费点心思,等母妃忙完眼下之事再想办法如何?”

安平大喜,连连磕头:“只要母妃肯出面,事情定会成功,不求追查牵连,只求母子团聚,儿子在此先替安和谢过母妃!”

说罢连连磕头。安平,真的是谁也没想到的意外之喜,若他明年果真春闱高中,也不知金侧妃是什么心情?(未完待续。)

第463章、烫手山芋

不知纪王妃晚上是怎么劝的,淮安王一大早就去了宗正寺递上罪己书,把好大一块烫手山芋丢了过去。宗正寺卿李颐,爵封襄邑王,是李渊和淮安王李神通最小的叔父,李世民的叔祖父,比李渊大不了几岁,是李氏皇族现在世的辈份最高的嫡支血脉。

李颐对外称宗正寺卿,从三品官员,在李氏宗族内部皆称宗长,主理掌管各种皇族事务,包括宗室子弟品行不端的教育惩诫和宗亲家门事务的调查处置,维护皇室宗亲的尊严体面以声誉等等。

他做人既圆滑端方,处事宽严相济,既能坚持原则,又能刀切豆腐两面光。特别在争储一事中,坚决顶住朝廷和宗亲各方面的压力,甚至敢驳李渊的面子,也一直做到不偏不倚、不为人所利用。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虽不及淮安王孤注一掷力保秦王,但能做到这一点李世民已经很感激了。所以玄武门事变后不但他没有波及自身,还尽全力保住大部分宗室没有受到大的惩罚,不但在宗室和朝中威信极高,就连李世民也对这个爷爷辈的宗亲也是敬爱有加。

淮安王府中之事虽是烫手山芋,交给他处置却是最好的办法了。一来减轻了李世民的压力,二来他虽是宗正寺卿,却更是李氏宗长、李神通的亲叔父,交给他处置,等于把淮安王府的事做为家族内务事来处理。这件事说重就重,因为宠妾灭妻纵庶欺嫡为礼法族规皆不容,说轻就轻,因为再怎么都是家务事,关门说话一家亲,朝臣也不好再多置嘴,反正又不是国家大事。三来无论处置的结果是什么,只要是李颐做的,就没人敢明着说三道四。

襄邑王李颐看着跪在面前长吁短叹满面羞愧的淮安王李神通,半含讥讽地说:“你我同为郡王,我如何敢受你的礼?”

李神通羞愧万分:“叔父如是说,是不是要折煞侄儿?侄儿遇到难事,叔父现今是宗室近支唯一长辈,不找叔父找谁去?于情于理,叔父都该管侄儿这件家务事,还请叔父费心了!”

李颐冷笑一声:“你都能宠妾灭妻纵庶欺嫡,整个王府行事不知孝悌全无章法,哪里还会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你看看,你贵为皇族宗亲,在朝堂上也是位极人臣英名霍霍,可在家事上都做了些什么?

你非要把已出嫁的庶女记在王妃名下我都顶住众人非议同意了,女儿家也就图个好听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谁知你越发变本加厉!纵容庶子安怀肆意妄为伤害嫡母,德孝公主被推倒差点小产,他居然还为一点小事逼的庶姐撞柱自尽差点送命!放眼整个朝堂宗室,谁有你淮安王府做事出格?

我记得你那庶幼子是你的宠妾金氏所生,听说你为极宠她,还把管家权交给她,宠爱妾室的人很多,可没见过象你这么糊涂的!你是不是看她娘家这几年势大了就放纵妾生子在府里胡作非为?你别忘了,即使正妃无子,也是你儿女的嫡母!金氏再得宠再封侧妃,她也只是个妾!她娘家再有势也不算是你正经的亲戚!

你那妾室和庶子胡作非为已激起众怒,令整个宗室蒙羞,甚至连皇上都被逼的左右为难,只有让他们母子俩受惩处才能平息众怒重拾宗室尊严,按律,你那庶子应被族谱除名贬为庶民,金氏应该禀明皇后娘娘削去侧妃之位然后休弃……”

话未说完,淮安王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跪下连连磕头:“安怀年幼无知,也是叔父的侄孙,叔父万万不可!若他有错,也是侄儿教养无方,金氏也已自贬为王府粗使诚心悔过,何况她一向安份守己,千错万错,都是侄儿处事偏颇造成的,还请叔父责罚侄儿!”

李颐冷哼一声:“就知道你舍不得!既然如此,你家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拿上你的罪己书快回去,在满朝文武中找找看,谁敢接就让谁管去!快走!快走!别来烦我!”

淮安王既不肯走,更不愿松口说处置金侧妃和安怀,只是厚着脸皮苦求:“叔父千万息怒!金氏休不得,你那侄孙也贬不得,还请千万想个两全的法子护侄儿一家大小周全,何况来找你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想必也是皇上的意思,你老无论看在谁的面上也不可撂挑子呀!”

“住口!皇后娘娘让你来找我,是让我秉公办事维护国法宗律尊严,绝不是让我为了你的荒唐行径徇私!若是如此,以后人人有样照样,家将不家国将不国,老夫如何管束宗亲?皇后娘娘如何整治坤纲?皇上如何面对朝臣?而你淮安王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你既然舍不得宠妾庶子,那就快走,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淮安王越发羞愧万分,却坚决不走,只是苦苦求着,李颐却说什么也不肯迁就他,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小吏在外喊道:“大人,淮安王妃纪氏在外求见!”

李颐一愣,这个侄媳跑来做什么?莫非是怕自己经不起李神通苦求徇私所以来看个究竟?

李神通却是一喜,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她能来,绝不是来给自己难堪的,绝对是来帮自己的。而叔父一向都对她有好感,经过这次就越发同情她,所以肯定会给她面子的。

迟疑间纪王妃已经进来,她似乎没看到丈夫热切求助的眼神,而是直接跪到李颐面前:“侄媳纪氏给叔父请安!”

李颐一向对这个出身高贵温婉大方的侄媳很有好感,前几天还在为她找到亲生女儿而高兴,谁知转眼就传出她们母女在王府被妾生子欺负的事,实在很让他同情。

真是个苦命的女人,还遇到一个又没良心又糊涂的丈夫。他叹了一口气伸手虚扶:“侄媳妇来了?你身体不好,又受了这么大委屈,快快起来,放心吧,叔父绝不会徇私,大不了撂下不管了,爱找谁找谁去!”

纪王妃却坚定地说:“不!侄媳不委屈,事出至此,侄媳难辞其咎,甚至可以说是自作自受,特地前来求叔父责罚!”

李神通和李颐同时吓了一跳:“你何罪之有要受责罚?”

“侄媳身为淮安王府内院之主,管理着一众妾室子女,却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治家不善教子不严,以至前几日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这些天又谣谣纷纷大损王府声誉,甚至整个宗室都受到了非议,这还不算错吗?还不该罚吗?

王爷虽为一家之主,然男人家主要精力放在为国尽忠为朝廷尽力上,哪里顾得上家中琐事?家中诸事一向都是侄媳在打理,妾室儿女王爷也全交给了侄媳管理约束,他对侄媳极为信任,平时几乎很少过问,却因侄媳失职出了这等有损王府颜面之事,虽有王爷一力承担,但侄媳实在没法推卸责任,还请王叔责罚!”

李神通又感激又羞愧,妻子受了那么大委屈,人前却没有指责他一句,还把责任全揽到她自己身上,自己以前实在是太对不住她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珍爱她,绝不再负两人新婚时恩爱白头的誓言。

李颐越发同情,更是越发感动:“你果然贤良大度,我知道你是想替这个混帐背黑锅,然你虽管理王府内院,宠妾灭妻纵庶欺嫡这件事却与你没有责任,就是你想揽也揽不到自己头上,他身为一家之主,哪有做错事让妻子背责任的道理?快快请起吧,这件事我要么不管,要管就非得秉公处理,给你一个交待的同时也正国法宗律!”

纪王妃却坚决地说:“侄媳并非是替谁背黑锅,实在这件事主要错在侄媳。叔父也知道,在找回女儿之前,侄媳一直以为自己无儿无女,年轻时倒还罢了,年纪越大越发感到膝下荒凉。后来安怀出世后,他是府中幼子,小时又生得伶俐可爱,虽非侄媳亲生,却依然对他极为疼爱宠溺,就是他做错了事,侄媳也不许王爷管教,还百般袒护。

后来王爷气得干脆不管了,金氏想管也被侄媳拦着不许,才造成安怀调皮骄纵的性子,以致闯下祸事,也是侄媳自作自受!好在他还年糼,以后悉心教导,定让他悔过自新成为可造之材。至于金氏,她一直安份贤良,是侄媳身体不好才把管家权全交到她手上,并非王爷宠妾灭妻才让她管家的。何况那天事出后,她就自贬粗使诚心改过,就更不应该揪住一点小错就不放,是不是?说起来全是侄媳的错,绝不敢推到王爷身上,还请叔父责罚!”

李颐捋捋胡须,已是深为叹服,这位平时深居简出的淮安王妃,不令贤良大度,还极为聪慧。丈夫纵容宠妾和妻室大度对待妾室可是两码事,而丈夫纵容庶子欺嫡母和嫡母宠爱庶子纵容他顽皮更是两码事,一个是乱了礼教章法该严惩,一个却是极度的贤良厚道该褒奖,话被她这么一说,事情全反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464章、算盘落空

几天功夫,淮安王府的纷纷谣言彻底转了风向。

原因是淮安王正妃纪氏承认这些事发生主要错在自己,王爷虽为一家之主,然男人家主要精力放在为国尽忠为朝廷尽力上,哪里顾得上家中琐事?王妃身为内院之主,管理着一众妾室子女,却治家不善教子不严,才出了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