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也不是一片好心,她在找回亲生女儿之前以为自己无儿无女,所以对妾生的幼子百般疼爱视若亲生,还不许王爷管教,因为太过宠溺才娇惯的庶子骄纵无礼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本来宗正寺要重重处置,又是王妃一力承担求情,又保证以后自己亲自教养庶子,宗正寺念着他尚年幼,才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而淮安王并非宠妾灭妻才让侧妃金氏管家,是王妃身体不好自己把管家权交到金氏手上,而且庶子无礼失德之后,金侧妃就自贬粗使诚心改过,又是正妃觉得错不在她,念她这几年管家有功,又令她继续管家做侧妃。

淮安王府发生的事,并非丈夫纵容宠妾,而是正妃大度信任妾室,也不是丈夫纵容庶子欺嫡母,而是嫡母太过宠爱庶子纵容他顽皮才闯下祸来。

只有少数人认为全是在假话骗人,大多数人都这么传着,都是真被感动了。总之,淮安王妃实在是太贤良大度了,在这种贤良大度的声名下,她无论做什么大家都相信她理解她支持她。

淮安王府内,虽然纪王妃一力要求金侧妃继续管家,金侧妃却知道这次的乱子出太大了,安怀离世子之位越来越远了,除非他能过继在纪王妃名下。

可是她平时仗着受宠行事太过,安怀也实在被惯的不成样子,纪王妃虽然肯原谅他们,却肯定不会同意把安怀过继在自己名下。

只有她死活不肯回王府继续管家,安怀尚年幼无生母教养,就只能由纪王妃教养,就算她不肯管,外人肯定也知道安怀从今以后由嫡母教养,以纪玉瑶的出身和好名声,绝对会扭转众人对安怀的不良印象。

等她教养个一年半载,再提出过到她名下就更名正言顺了,为了儿子,她现在死也不能回王府后院,只有等安怀立了世子之后再说,忍得一时之苦,方能得长久如意。

可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

自从嫡妻在宗正寺卿李颐面前揽下所有错误,又使劲全力扭转了京中风向,言官和御史们不再把矛头对准淮安王,还纷纷上表赞扬纪王妃贤德宽容,应该大力褒奖,以正天下家风门风,一时,淮安王不再成为众矢之的,反倒人人羡慕,有贤妻如此,可不就是家宅平安兴旺的征兆。

从那以后,淮安王对妻子一百个信服敬爱,虽然仍对金侧妃情意不减,却真正把嫡妻放在了心上,暗想若是她真的去了,这个家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以后定要对她言听计从。

也不再用嫡妻催着,天天对长生嘘寒问暖,吃穿用度无不用心,还每日跑到如意公主府天天亲自监工,生怕给女儿了府第建的不如意,还打算给明净真正求一实职,一个大男人老是闲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明净又那么细心能干。

他生在富贵长在富贵,隋末唐初虽然也受了些苦,大唐建国后,却成为宗室中第一受宠之人,皇宫之外,荣华富贵无人能及,衣食住行极尽细致讲究,有他亲自监工,公主府肯肯处处称心如意。

而纪王妃也没有食言,回去之后立即言明不但安怀以后由她亲自教养,就连安玉安平安和一并由她亲自教养,她说自己现在找回了嫡长女,心中不再难受,身体已经恢复,要负起正室和嫡母的责任。

安玉尚在养伤且不急,安平、安和、安怀三个不能再担误了,要全部送去宗学读书,然后每天晨昏定省,晚上还要陪嫡母一起用饭,汇报学业接受教导。

宗学虽然风气不好,但请的都是名师,师德和才学都是天下之最,如果真正肯用心的,学业上绝对会突飞猛进,安平如果真有心参加科考,得名师指点绝对不一样。

而且安平安和年岁渐长,天天闷在家里不与同龄的宗室弟子和贵公子来往,肯定人脉和见识上要受影响,他们也该走出去了,淮安王府总有一天要靠他们撑起来。

而安玉,等她伤好后,每日也要晨昏定省。她年岁渐长,琴棋书画也学的差不多了,就减了这些功课,只有每天下午学一个时辰,再学一会女红,每天上午跟在嫡母身边学习管家和打理庶务。

长生已经出嫁,纪王妃以后若有人情来往走动,包括进宫就由安玉陪同,也好教她见世面学本事,她年岁不小,早该说亲了,应该领出去见人了。

纪王妃还说,安玉能以郡王庶女身份封县主,全是皇上和皇后的恩典,等她伤好了,就带她进宫磕头谢恩。

她又催淮安王去找名医给安玉配制去伤疤的药膏,务必要让她恢复往日的美貌,还给她打制首饰裁制进宫和来往应酬穿的新衣,要让她真真正正做一名体面的大唐贵女。

吕侧妃闻言即刻跑去给纪王妃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拦都拦不住。

淮安王更是高兴感激极了,都是他亲生的子女,他虽然忽视多年,却也是打心底希望他们都好的,现在妻子肯操起这份心,再合意不过了,就下定决心最少一个月绝不去看望金侧妃,向妻子表达诚心。

也越发愧疚这几年对其他儿女的忽视,有时晚上没事,就过来陪他们一起用晚饭,顺便考校功课闲话家常。

却发现原来安平并不象表面那样木讷无能,而安和他越表示关心,他性格越平和越正常,也越得人喜爱,只有安怀,仍不时表现的骄纵无礼,却也再象以前那么过份了,顶多板起脸不言不语,显得与一家人格格不入。

而安玉也肯向他这个做爹的撒娇说笑,她本就继承了吕侧妃的美貌,这些天心情好,越发光彩照人,越来越有贵女风范,也让淮安王多了几分真心的喜爱。

再加上金侧妃去了杂院居住,他堂堂王爷不好过去留宿,府里再没有称心的人,而吕侧妃现在心事趁遂,也年轻光彩了几分,又不再是一付怨怼之相,反而见面笑三分,本就美貌的她越发温婉动人起来,他还去吕侧妃那里留宿了一两夜,府里已不再是金侧妃母女专宠了。

等金侧妃知道这个消息后,安平和安和已经进了宗学,安玉也被带进宫向皇后娘娘谢了恩,还得了许多赏赐,她气的一口气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净了。

她还以为那个死病秧子真的贤惠,没想到如此奸诈狡滑,她确实没有食言亲自教养安怀,可她也把另外几个庶孽一并教养起来,还把他们送进了宗学。

安和安玉倒也罢了,安平可是长子,论身份比安怀更有资格封世子,若是一并由纪王妃教养,安怀就更名不正言不顺了。

他这么多年虽然被自己用尽手段整治的平庸怯懦象根木头,但小时候可是极聪明的,说明他的天份比较高,再加上宗学里名师大儒荟萃,他若是崭露头角怎么办?

而且他生母早亡,又胆小听话,很容易拿捏,纪王妃肯定愿意选个听话的世子。

可是安和不但有自己这个一直争宠要强的生母,还一直对纪王妃不恭敬,甚至还把她有孕的亲生女儿推倒在地,还在京中声名尽毁,他还有什么优势?

他又从小被娇纵惯了,一点委屈也受不了,一点城府也无,安阳又被勒令半年不许回娘家,她也不是什么聪明懂事的人,不添乱就好,还能帮上什么忙?再等下去,安怀越发没有希望了。

可是她刚刚坚称两年内绝不再回王府后院,要在这里安心赎罪,托纪王妃悉心教养安怀,还为了消息负面影响,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搏取大家的同情,这会怎么好反口再回去?

一时气愤无比,好在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她的生日了,淮王安肯定要来看她,肯定要求她回府,这些年他根本就离不了自己,府里又再没称心的人,纪氏已经老了,吕氏常年苦着脸一付怨妇相,他根本不喜,能忍这么一个月恐怕已是极限了。

到时她正好借坡下驴,就不装什么强了,反正又不是她自己要回府,女人总不好违背丈夫的命令。等她回了王府内院重新掌事,有的是一百个办法对付纪氏,安怀的世子之位他要定了。

纪王妃真正的负起了教养庶子女的责任,不但衣食住行关怀备至,也很用心很严格地教养他们,还派人盯着几个庶子在宗学的一言一行,若有不规立即指出,还给安玉请了教养嬷嬷学习宫规礼仪,真正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儿女。

不但淮安王看在眼里越发感激,就连包娘子也很不解,她是担心王妃的身子受不了。

纪王妃对她说:“以前我不肯管,一是王爷在家事实在太糊涂了,金氏太狡诈了,我越管越不堪,还气得身体不好。二是我又没有儿女和亲人,这府里是好是坏,将来又如何,王爷都不担心,****的那门子心?再加上身体也确实不好,就随他而去。

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了长生,她虽然嫁了出去,可总是淮安王府的嫡长女,以后无论他们四个谁犯了错或者过得不好,或者淮安王府有什么麻烦,都要牵连到长生,她不管是不孝不悌,管了就是招惹不完的麻烦。

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就要给她清除后患,也不说王府做为她的助力,最起码不能拖累她,我只有把他们四个全部教导好,安排好,才能从根子上杜绝后患。

再说了,王爷和我少年结发又同甘共苦,这些年虽然专宠金氏,却对我委实不赖,他说王府除了我再无正妃,绝不只是说说,无论是为了王爷还是为了长生,我都不能再听之任之。”(未完待续。)

第465章、乔迁之喜

谢家别宅在抄家时因为裴相及时买下,除了值钱东西和摆件小物品全不见了之外,笨重的大件家俱基本都在,也没有损坏什么,只需添些器物床帐就能入住,甚至酒窖里的佳酿还都在。

明净可能实在不愿意生母再寄人篱下,雇了许多人清扫整理添置东西,很快就收拾停当了,并特意把父亲手书的“谢府”门匾挂了上去,又采买了几个家奴先用着。

没几天太姨娘就搬了进去,她总算又回到了丈夫的宅子,还住在了以前和丈夫儿子一起住过的别院,只是身份问题还没解决。

蒋怡文担心新买的奴才用着不趁手,很体恤地把一直服侍太姨娘的丫头小厮厨娘们全送给了明净,倒也解了燃眉之急。

而他家长辈得知他和德孝公主的丈夫交好,还在危难时帮过他们,就知道他将来前途必不会错,就对他渐渐厚待看重。

明净也求过淮安王,说自己已有驸马都尉的闲职,谢家如今太惹眼,他不宜再领职务招人眼红,还是等长生生产之后,他好好陪陪妻儿,过上一年半载再说前途之事,请岳父关照一下挚友蒋怡文的前程,他一直想带着妻儿外放为官。

淮安王说不过小事一桩,他给吏部打个招呼,有合适的职位就第一个考虑到他,保证找个好地方让他满意,明净十分高兴,对这个便宜岳父也多了几分真心的敬意。

而徐老伯夫妇担心他俩离开老宅后,儿子回来找不到,坚决不肯搬走,明净说雇个人守在那里,一有消息就来谢府报告,他们还是不肯走。

明净无奈,就派人每月送去钱米吃食,还在周围街坊邻居里雇了一个四十左右家贫却本份能干的婆子,每日过去照顾他们老俩口。

派去寻找他们儿子的人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想是不久就能找到,等找到以后再向老俩口报喜吧,免得他们空欢喜一场。

在淮王安的努力下,如意公主府也很快就修缮好了,改成了德孝公主府,长生不想再住在淮安王府,就挑了个吉日和明净正式搬了进去。

以后再不用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她想让谁住公主府,就让谁住,她喜欢谁就请谁做客,再也不用看人眉高眼低了。就是以后她的嫡婆母谢老夫人要来,也是依傍她生活,只有她看自己的脸色而已。

只是位于武功郡的郡伯府,虽然皇上已经开恩发还,明净却还顾不上修整,只是托郡守派人先看护着,等他闲下来再收拾。

搬进公主府后,纪王妃想着女儿并未举行什么册封礼,大部分宗亲和权贵还不认识德孝公主和驸马,就说服长生在公主府举办一次认亲并乔迁宴,算是把这个女儿正式介绍到权贵圈子。

她给京中全部皇室宗亲和三品以上权贵都发了请贴,收到贴的没有一家落下都来了,没收到贴的,凡是沾亲带故的,或者能找个由头的,都找机会前来贺喜,真正的宾客盈门。

裴家老小全部上门来了,长生相信他们是真心来贺喜的。幸好纪王妃做这种事驾轻就熟,一切准备的十分完美,没有出一点纰漏。

就连长孙皇后也准备了厚礼,带着千金公主和姝儿,还有杜家四小姐前来贺喜,宴会办的十分喜庆热闹,她也正式和京中的宗亲权贵见了面。

长生落落大方,优雅从容又谦和周全,除了少数妒忌拈酸的外,赢得了大多数闺秀贵妇的认可,从此正式加入了京中的贵妇圈,以后往来应酬是少不了的,当然,其中很多是看在淮安王府的权势和皇后对她十分喜爱的面上。

纪王妃担心女儿累着,也知道她并不喜这种应酬和客套,认亲宴后借口胎相不稳拒绝了大部分应酬和上门探视,只有宗亲中的大事才带她参加。

决定举办乔迁宴之后,明净记挂着生母重回谢家恢复妾室身份还得谢老夫人点头,不想和她把关系搞的太僵,觉得这刚好是一个机会,她是长生正经的嫡婆婆,明清是他的嫡兄,不请他们难免受人诟病,他不愿长生声名有污。

就和长生商量过后,派人庄子上送了信,并带去丰厚的礼物,说了长生得封公主,即将搬到公主府之事,请谢老夫人带着全家人前来参加乔迁宴。

他猜谢老夫人这么刚强好面子的人,从贵妇沦落成了庄子上的村妪,还要靠着两个庶子过活,亲生的儿子又不生争气,她肯定不愿意现身在贵妇和故交云集的乔迁宴上受人嘲讽,所以她肯定不愿意来。

她甚至巴不得京中的贵妇故交们不再提起她记起她,就让她这么默默无闻地度过余生。除非她的亲生儿子谢明清有了前途,她不用再依傍庶子,才肯扬眉吐气的现身人前吧。

他去信,不过是想缓和双方关系而已,毕竟她谢家老夫人的身份在哪压着,谁也越不过她去,以后好多事都得她点头同意。

何况就算他们都来了也没有什么关系,老夫人是个聪明人,定会约束明清夫妻俩不得生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出他所料,谢老夫人收下他送的厚礼,却派人回信婉拒了,托辞是自己身体不适,明清的幼子又染了风寒,以后再上门道贺。

让他和长生没想到的是,老夫人不但派人送了些庄子上的土仪作为贺礼,还把夏嫂的两个儿子满屋和满园送给长生,说是公主府刚开府,肯定缺可心的人用,旧奴用着称心。

公主府这么大,她现在确实很缺可靠的人手用,满屋和满园姐妹俩都是可靠的人,这本礼她很喜欢,越发佩服她的审时度势。

周王氏终是拗不过女儿留了下来,眼看着她搬进德孝公主府,帮着她摆了乔迁宴,还陪她住了三日后方才和侄女金花离京回乡,她的未婚夫施惠齐在长辈的陪同下,在京中请了媒人,带着丰厚的聘礼一起跟着去提亲。

至此,施家才知道,原来定下的儿媳妇竟是京中前些日子到处传扬的德孝公主的表妹,虽然施惠齐并不在乎这些,但对于施家人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他们对王金花还算称心,但就是嫌出身太差,是穷乡僻壤的村姑,不但说出去丢人,估计还没有什么嫁妆。

却没想到她的表姐就是前些日子京中到传扬的德孝公主,其嫡亲祖母还封了六品的寿康太君,还御赐了龙头拐杖,听说德孝公主打算给表妹一处店铺和一处庄子做陪嫁,王家又得了淮安王府的厚赐,她是王家唯一的女儿,将来给的陪嫁肯定不薄。

这等出身和靠山,肯定一辈子安享富贵,说不定儿子还能沾光得到什么前程,要不是儿子一片诚心提前定下了,这会定是轮不到他们家了,当下高兴万分,聘礼备的十分丰厚体面,就连媒人也请的是官媒,显示了十足的诚意。

长生终是不放心母亲独自回乡,不仅是路上劳累的问题,回去后还要面对一大摊事,她担心母亲应付不来,最终还是二十四孝好老公明净主动提出陪岳母回去,好让妻子放心。

她从一名宫奴村姑忽然一跃飞天成了顶级贵女德孝公主,宗室第一受宠人淮安王的嫡长女,荣华富贵无人不羡,周家人肯定人人都想沾光,包括大哥周安生和大姐周巧生。

而且娘亲刚封了义安孺人,淮安王府更是给周王两家极丰厚的赏赐,说句难听的话,几辈子躺着吃都吃不完,谁知道周家人会不会为此闹出什么事来。

娘亲虽然头脑清楚做事公道,可一家之主毕竟是周厚纯,万一闹得不可开交气坏了她怎么办?长生实在不想她苦尽甘来时再有什么不妥。

明净能跟回去再好不过,他的身份能压住一切想兴风作浪的人,肯定一切都能料理停当。好在现在离生产还远,胎相又极好,又有亲生父母和太姨娘悉心照料,他也能走的放心。

明净走后,长生也没有什么事,看到满屋和满园,决定还老夫人的人情,就托人打听到了老夫人身边以前得用的几位旧仆,有的处境凄凉衣食不济,有的卖入别家为奴,她靠着德孝公主的名头,全部招了回来,又诚心诚意地又备了一份厚礼给老夫人送去。

同去的还有京中一位有名的西席先生,说是让教导几个侄子读书,束侑和节礼都由公主府出,庄子上只需要供茶饭就行,至于老夫人感不感激,就不是她的事了。

如今有了满屋和满园姐妹俩,还有周嬷嬷和菊香小喜做管事,纪王妃又把身边几个可靠的人送了过去,一切很就象模象样的料理的很周到,她只需每日安心养胎就成。

嫌弃宫里太闷的千金公主也不时带着锦姝还有另一个伴读杜芸瑶来德孝公主府游玩散心,让长生非常开心,能时常见到锦姝,看到她健康开心的成长,弥补了她前世和今生都未能与姐姐长相伴的遗憾,是她心灵最大的安慰。

锦姝也对长生的身孕非常感兴趣,一再说要让她生个妹妹,她将来一定要好好疼爱妹妹,就象姑姑疼她一样。

长生拉着她的手,说自己也很想给她生一个妹妹,名字就叫锦媛,以后和她就象嫡亲的姐妹,还说如果这次生的是弟弟,让她不要灰心,她一定要给她生一个叫锦媛的妹妹。

她也不放心太姨娘,虽在谢府现在收拾的非常舒适精美,服侍的人也很合心意,她也能住在以前和丈夫儿子常住的偏院里怀旧,生活应该还算称心。

但是她太孤单了,就找借口说身边只有奴才服侍,没有自己人在身边,她也不时想吃太姨娘做的汤羹,才把她接来公主府住下,只等明净回来再做打算。

而纪王妃不但派了两名精通孕产之事的嬷嬷守着长生,也早早定下了奶娘和稳婆,还不辞辛苦,每隔一日就要带着擅长妇科的太医来给长生把脉,非要看着她一切平安才行。

长生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母爱,一门心思生个健康聪明的宝宝,来回报这些爱护她的人。

德孝公主开府的消息传出去后,不时有谢府以前的家奴来投,长生觉得反正现在公主府大量用人,母妃赠的还远远不够,用这些旧人更好,省得采买麻烦还用着不省心。

而且谢家遭难,这些奴才也跟着四散飘零受了许多苦,凡是能投来的,都是过的很差的,有的托儿带女辛苦谋生,有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也不过报着一试的心情来看看。

她托细细查过他们的来历,又请太姨娘把过关后,就许他们卖身公主府为奴为旧主效力。

意外的是另一个她没想到熟人也找上门来,就是出宫离京时在客栈碰到的同是退役宫女的龚雁春。她曾是尚膳司的一名粗使宫女,河北涿州人,已有了情意相投的男子等她役满出宫后迎娶,却被老爹卖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地主做填房。

她死活不同意,是长生出主意救了她,两人结下了一份情意,她还报了未来夫婿的姓名地址,约好长生以后进京去找她,长生以前自顾不暇,也不愿给别人招祸,就一直没有上门,时间久了也把这件事给忘了。

没想到龚雁春听到她的消息后,居然找上门来,长生自然十分高兴。

得知她现在已有了两个健康活泼的儿子,丈夫是工部专门修膳房屋的能工巧匠,收入不薄,待她又好,日子过得很舒心。

长生就想到若大的公主府,不时有一些修修补补的零碎活计,谢府也是,每次去外面雇人很麻烦,老是生人来来去去的也不安全。

就提出不如让龚雁春的丈夫辞了工部的差事,以后常驻公主府外院做个小管事,领着几个人专管公主府和谢府的房屋修缮,不但活计轻松,闲时每天都能回家,待遇还几乎是工部的一倍。

龚雁春当即大喜,她现在日子过得顺心,上前拜访只是为了全俩人的情份,表达自己的谢意,并没有什么沾光的意思,不过能给旧友效力,还能让自家的日子更好过些,她当然很高兴,就应下等丈夫做完工部这一批活就辞了差事。(未完待续。)

第467章、妻贤妾美

 安平兄弟三个去了宗学一段时间,渐渐适应了,看着也比以前大方懂事了,淮安王十分高兴。

纪王妃借机提出,说他们年龄都不小了,别家象这个年龄早就挪到外院了,免得长于内宅妇人之手将来不成器,不如趁早挪到外院,他们仍去宗学读书,王府再请一名先生,只每天晚上辅导考校他们的功课。

而且男孩子家年纪大了,手头银子要宽裕些,免得平时和同窗师尊来往捉襟现肘,丢了王爷的脸不说,还养成了刻薄小气的习惯。

以前每人只发二两月银,如今孩子大了明显不够用,她问过别人家,在宗学读书的室室子弟每个月至少都有二十两的月银,安平他们每个月就发三十两好了,如果有合理开销另算。

而且他们如今天天在外行走,衣物也不能太寒酸了,应该由每季两套新衣变为四套,穿不过来再另做

又说安玉已封县主,也到了定亲的年龄,应该常在外走动,她们母女俩的月银和衣食首饰不应该再那么菲薄了。

淮安王当即老脸通红心中隐怒,明白全是金侧妃搞的鬼。又自觉这些年忽视内宅虑事不周,金侧妃又自私刻薄,把一双儿女教唆的不成样子,还把王府内院管的乱七八糟,心中难免有愧,当即决定都由贤妻作主。

纪王妃很快安顿好这些琐事,又重金请了德才俱佳,曾经用心教导安平的鲁先生回来,以后几个人学业的事她就不再担心,只要安平和安和真的象他们说的那样,终究会有出息的。

安阳已经出嫁,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让明澈早日回来,哪里还顾得上亲娘。安怀搬到了外院,白天去宗学,晚上有先生教导,还有淮安王不时过问考校,休沐日还要和同窗往来应酬,也顾不上亲娘了。

金侧妃就是回到了内院也独木难支,看她还能猖狂几时,何况若是自己的办法凑效,她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如今王府子女听话妻妾和睦,奴才们也驯服规矩起来,日子十分舒心,淮安王却总觉得生活中缺了什么,心里并不是真正的高兴,因为他最心爱的金侧妃不在身边服侍。

白天还好说,夜里实在是冷清难挨,妻子虽然十分贤德,又对他情深意重,可到底年龄大了,早已失去女人魅力,两人再恩爱也只能是相敬如宾,早没了夫妻之实,偶尔同宿也只是说说话而已。

吕侧妃倒还姿色未衰,这几天心情好气色好看着还有些吸引力,却比不上金侧妃风情万种美艳动人。

府里还有几个隐形人一般的姬妾,却不是相貌一般就是年纪大了,早没了什么吸引力,不过是等着养老送终而已。记得以前也有几个年轻貌美的,却不知为何都散去了,好象有几个犯了错被金侧妃打发了,现在看来她是吃醋了。

淮安王在人前还好,背过人就闷闷不乐,不愿意在府中多留,每天刚一擦黑,就约了故交旧友去吃喝玩乐,然后醉熏熏地回来倒头就睡。

他甚至连金侧妃的生日快到了都忘了,以前这个时候,他早就到处张罗珍奇礼物作贺礼,还要寻思着怎么庆生哄爱妃开心。

这天晚上,他派小厮回来送信,说是好友得了一幅前朝名画,两人晚上要好好赏画,就不回来睡了。

纪王妃内心暗嗤,什么赏画,不就是碰到合心意的女人挪不动脚了,又暂时不好带回家,才在外面鬼混吧。若他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自己假借外人之手安排的,怕是会惊呆吧?

果然第二天直到天色黑尽,淮安王才疲惫不堪地回来了,眼泡浮肿,眼圈发黑,显的没精打采的,回来后给妻子交待了一声,匆匆洗了澡倒头睡去,吩咐天蹋下来也不许打扰他。

纪王妃明白,定是见到妩媚的绝色女子纵-欲过度了,是自己和长生定下的妙计生效了。只是他这把年纪了,也不怕身子骨受不了,既然他如爱重美色,就遂他的意好了,只要挤掉金氏就行。

要从根本上制住金侧妃不再兴风作浪,就要让淮安王不能再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否则她做再多的错事,自己再怎么贤良大度,最终敌不过金侧妃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要让淮安王不再听她的话,除非淮安王移情别恋,对她的一颗心完全淡了下来。

金氏年将四旬,虽然看起来还有动人之处,却已经和妙龄女子无法相比了,以前她盯淮安王盯的太紧,又特别有手腕,府里也曾有几个比她年轻貌美的姬妾,却都短短受宠一时就被她用尽各种手段挤走了。

如今她作死要去大杂院做粗使婆子,就别怪自己有所作为,她这个正妃沉寂多年,也该有所作为了。

淮安王一口气睡到第二天中午方才起来,用了午饭小憩一会,就托辞有事,然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还抱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匆匆出去了。

大概不好意思再夜不归宿,赶紧在晚上睡觉前又回来了,第二天依旧睡到大中午,还是一付没精打采的样子,就是和别人说话也是一付魂不守舍的样子。

纪王妃要请太医来看看,淮安王却死活不许,说自己这几天正在办皇上交给他的差事,有些劳累,歇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