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王妃无奈地问:“妾身知道王爷身边没有可心的人服侍,金妹妹已经照顾了王爷二十多年,想是王爷已经习惯她的服侍,这些天她没在,王爷受委屈了。

不如派人接妹妹回府吧,她非常在乎王爷,哪天不是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睡觉前,都在操心王爷的事,就是王爷去赴宴,她都要派人跟着,生怕王爷有半点不适,除了她谁也把王爷照顾的这么好?”

淮安王闻言一愣,原来金氏已经服侍他将二十多年了,那不是已经年将四旬吗?他皱皱眉头,却没想到曾经的妙龄佳人已经年近四旬了。

难怪她虽然没胖,身子却比以前臃肿松驰了许多,细微处更是和妙龄的女子没法相比,顿时心里一热,恨不得几步跨出府去。

又一想她多年来确实对自己事无巨细全部包揽,所有行踪都要打听的清清楚楚,如果现在接她回来,自己能这么自由吗?她可不比王妃大度省事。

而且她自己发誓要在杂院悔过自新两年,这件事外面的人都知道,就连皇上都听说了,这还不到一个月就接她回府,不是存心骗人吗?那些言官又要针对自己了。

想到前些日子被言官和御史轮番弹劾的情景,淮安王打定主意,这一次不能轻易接她回府,安怀好不容易才被嫡母教的懂事些,如果再被她挑唆,不是前功尽弃吗?

反正那里环境虽比府里差些,可是衣食供应都和在府里样,她又不会受什么苦。

就拒绝了妻子的提议,然后又说了一番义正严辞的话,什么君子一言四马难追,什么爱之深责之切,反正就是不愿接金侧妃回府。

纪王妃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却还是关心地说:“我身子不好,如今还要打理庶务教养咱们的几个孩子,对王爷慢待了,要不就让吕则妃以后多服侍王爷吧?”

淮安王摇摇头,吕侧妃虽然也还有些动人的颜色,却不太懂得他的心意,总有不足之处,哪能跟妙龄妩媚的女子相比?

从那以后他稍稍收敛了一些,晚上回来的没有那么晚了,脸色也好了一些,不过大白天还是基本不在家。

金侧妃本以为自己虽然使手腕留在杂院不回去,以淮安王的性子,端上几天架子后,肯定挨不住过来找自己,求着自己回去不说,肯定还要留宿,到时自己肯定要端一端,推拒几回,小施一下欲擒故纵的手腕,不把他拿捏的死死的才怪。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淮安王自从劝过她一次后,就再不见了踪影。金侧妃心知肚名有人钻空子又送了美人给他,当即醋海波涌发了好几天脾气,却也没有太在意。

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多次。淮安王本性风流多情,以前是最受宠信的皇弟,现在是最受敬重的皇叔,多少权贵富豪花尽心思讨好他,且不说财物产业奇珍异宝,光是各种绝色美女不知送了多少个。

而淮安王只要中意的几乎来者不拒,有的甚至还差点取代她成为王爷心头第一人,比如安和的生母韩姬,比如打发出去的双胞胎阿笛和阿箫,再美貌才情过人又如何,还不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她的生日快到了,王爷肯定要来给她庆生,她就用尽心思打扮成他最喜欢的模样,再加上小别胜新婚,自己再用些手段,不愁拉不回他的心,外面那些美人不过是落花流水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她生日这天,金侧妃起了个大早,先是香汤沐浴了,又精心打扮好了,点心果子鲜花香茶整整齐齐地备好了。

京中习俗,生日这天大清早就要吃一碗长寿面,以前都是淮安王让人精心准备好陪她吃的,今年肯定也一样。

可是早上却没有等到淮安王,纪王妃派人传话说是王爷从昨天午饭后就出去了,说是领了什么要紧的差事,不让人过问,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还说等王爷一回来,就让他立即过来,她已经派人去接安阳郡主了,让她和安玉先过来陪她,她还派人去宗学给安怀兄弟三个请了半天假,他们中午也会赶回来参加她的庆生宴。

然后按照王府惯例派人送了一份厚重的寿礼和一碗长寿面,还摆了满院的奇花异卉,上面结了彩绸绢花,看起来十分地体面喜庆。

金侧妃虽然又生气又失落,却也知道正事要紧,而且淮安王一向善于制造惊喜,说不定会给她带来什么特别的生辰礼,再加上她也不想在自己生日这天闹的不愉快,就只好先放下这件事。

时间不大吕侧妃领着安阳和安玉来了,同行的还有王府的各路管事,一大堆人给她贺了寿送了礼,说王妃吩咐了,金侧妃的生日目前不宜大办,中午在酒楼里订了上等宴席,让管事们中午去吃庆生宴。

中午自家人就在这里摆宴给金侧妃庆生,王爷到时应该就回来了。然后一行人就离去了,只留下安阳和安玉两个互不理睬的人。

金侧妃也知道目前不宜大办生日宴,和安怀的前程比起来,一个生日宴算什么,当即同意了,暗暗期待着淮安王不知今年能给她送什么样的礼物。

可是直到中午,安怀兄弟三个都从宗学回来了,长生也托辞身子不便派管家送来了厚礼道贺,淮安王还是没回来,金侧妃气得差点又要砸东西。

这时纪王妃亲自送来的上等酒宴,还有另一份厚厚的贺礼,说是王爷不知为何还没有回来,想是有重要差事,让金侧妃以国事为重。

她先替王爷送上生辰礼,回头让王爷再补一份,说不定王爷早就备下了,还说等王爷回来了,晚上再办一桌庆生宴。

金侧妃因为安怀的事还想求着她,也不想做的太过,就忍了一时之气应下了,纪王妃敬了一杯酒就离席而去,她本是正妃,能来已是天大的面子,当然不会真的留下来。

可是直等半夜时份,淮安王还是没有回来,甚至连派人送个话都没有,金侧妃气极了,砸了许多东西,一直哭到天大亮才有气无力地睡去。

这是她自从入淮安王府过的最冷清最凄凉的一个生日。

直到下午,淮安王才满面疲色的回来了,说是皇上交给他一样要紧的差事,他本以为很快就回来了,却没想到一直忙了整整两天,他担心泄密也不敢给家里送信,让王妃担心了云云。

纪王妃当即表示十分理解,又道了辛苦,然后十分无奈地说:“对不住王爷了,你忙了好几天这么辛苦,本应让你香汤沐浴了好好休息,可是金妹妹那里恐怕你得赶紧去一趟。”

淮安王一惊,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纪王妃抿嘴一笑:“王爷别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天是金妹妹三十九岁生辰,虽不是整寿,也顶顶重要的,你是不是忙糊涂给忘了?”

第466章、釜底抽薪

第467章、妻贤妾美

(因一时疏章,这一章和上一章章节名发错了,已经没法修改,这一章是467章,不影响)

淮安王一拍脑袋哎呀一声懊悔不迭,原来他是真的给忘了,原来金氏已经三十九岁了。

正不知所措间,纪王妃又说了她已经做主摆宴给金侧妃庆了生,还替王爷准备了一份厚厚的生辰礼,价值都比得上去年给襄邑王妃送的礼了。

淮安王方才松了一口气,襄邑王妃可是郡王正妃、李氏宗妇,金侧妃的礼能和她相比,确实是厚重无比,当即朝纪王妃弯腰长揖道谢。

纪王妃闪身避过,又说了今日庆生情景,除了长生身子不便只送了贺礼,其余儿女们都到齐了,管事们也来了,由吕侧妃领着庆生,都送了什么礼,中午都备了什么宴等等,半点也没有亏待金侧妃。

又说王爷下令半年不许安阳回王府,她想着郡马不在京城,她一个孤单冷清,就借金侧妃生辰之际请她回了府,她年纪还小,慢慢教导会懂事的,淮安王心中舒坦,连连道谢。

纪王妃掩口一笑:“虽说金妹妹的生辰过得也算热闹,可王爷不但人没有到,也没有亲自备礼,想是金妹妹心里很不痛快呢,不如辛苦王爷先过去看看,回来再歇息,妾身现在就让去准备香汤。”

淮安王越发感激,赶紧派人去库房将前几天有人刚送的一大座琉璃宝树拿过来,端的是晶莹璀璨光华耀眼,也舍不得肉疼,让人抬着去了后面杂院。

进了门只见婆子和丫头站了满院听侯,院子里摆满了耐寒的花木,上面好象还结了红绸绢花,应该是纪王妃昨日派人布置的,只是好象被人撕扯损毁了一般乱七八糟,心想定想是金侧妃发脾气了。

就喝斥奴才为什么不收拾,一个婆子上来小声说:“王妃发怒,不许打扫收拾。”

淮安王明白是故意摆给他看的,王妃两个字让他心里不太舒服,一个侧妃怎么能称王妃,就瞪了婆子一眼硬着头皮踏进屋门,看见室内也是乱七八糟,两个丫头低头侍立着,床帐放下来。

就挥手让人下去,嘻皮笑脸地撩开帐子,本就睡不踏实的金侧妃睁开眼,淮安王吓了一跳,怎么几日不见,爱妃象是老了十岁不止,浮肿发黄的脸,还有黑眼圈,头发乱蓬蓬的看起来憔悴不堪,甚至脖子上都有一圈一圈的细纹了。

眼前顿时闪过一张如娇花美玉般的容颜,螓首蛾眉无一处不娇嫩,无一处不美丽,即使病了也楚楚动人如同西子捧心让人分外怜爱,要不然他也不会借口办差两天两夜不回家守着她,才错过了金侧妃的生辰。

也是,她才十六岁的妙龄,金侧妃已经四十了,年龄差了一倍都不止,能相比吗。

他忍住内心的不适,正欲赔罪,金侧妃顺手抄起枕头扔过去,然后背过身嘤嘤地哭起来,不肯再理他。

淮安王知道这次错的严重,自己哪能做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人呢,何况爱妃虽老,却也与他恩爱多年,还生了两个心爱的儿女。

就耐着性子哄了半天,金侧妃却仍然不肯理他,无奈令人把琉璃宝树抬进帐子,说有宝物相赠,求爱妃赏眼看一下,还承诺说明年是她四十岁整寿,一定给她风光大办,又说爱妃年纪大了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对身子不好。

金侧妃听到她明年就要四十已是满心悲凉,再听到她年纪大了四个字更是心头大怒,头也不抬,抄起床头一个铜熏笼就砸了过去,只听劈里哗啦,琉璃宝树碎了一地。

淮安王又气又心疼,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失误,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金侧妃生的安阳都出嫁了,如果明澈一直在京说不定都要抱外孙了,她和年方十六的新美人相比,可不就是年纪大了?

又因心中有愧强忍了没有发作,心想金氏年纪越大脾气越坏,自己若真纳了可心的美人回来,王妃肯定贤良能容,这金氏还不知怎么搓磨人,那如花似玉的美人怎么受得住?

她上不如王妃贤良大度,下不如年轻的美人美貌温柔,要留在这里就先留下吧,反正她做了那么大的错事,把本王的一双儿女教成那样,又是自己提出的,也应该悔过自新。

心里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忍着怒气说:“你的生辰本王没来,那是有重要差事,何况王妃又半点没有亏待你,她一个正妃屈尊给你贺生辰,你也应该知足了。

这宝物是早就给你备下的,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却被你砸烂,你不要也罢,反正王妃已经替我送了礼,你好好歇着,本王忙了好几天,先去歇息了。”

然后拔脚就走,连头也不回,金侧妃方才觉得事情不对劲,无奈人已走远,她又拉不下脸去追,看着满地的碎片,把枕头狠狠地扔在地上,蒙住脸低泣起来。

淮安王回了内院,纪王妃已经派人备好了他最爱的兰汤,还有换洗的中衣等物,寝帐也熏的温热馨香十分舒适。

纪王妃看着他沮丧又生气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亲手替他解了外衣,服侍他沐浴了,这一折腾天色渐晚,又令人摆上精心准备的茶饭,笑盈盈地说:“天色快晚了,我让人点了安眠的熏香,王爷不如提前用些东西再好好睡一觉,省得你睡的正好又要起来用宵夜。”

淮安王心中有事也没有多说,就用了些粥饭疲备不堪地睡去,越发觉得正室贤良,新美人可心,而金氏却越来越不堪了。

他一觉睡到天大亮,纪王妃已经派人备好热水巾栉和早膳,一边陪他用餐一边说:“金侧妃如今不肯回内院,我又要忙着管家和教养咱们的儿女,吕侧妃又不懂得王爷的心思,倒没有可心的人服侍王爷了。

别人身份不如你,家中也有五六七八个年轻貌美的宠妾,可怜王爷这么辛苦,身边却连一个可心的人也没有,实在是妾身失职了,要不是现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妾身都想给王爷再纳几房美貌温柔的小妾。”

淮安王老脸一红,这不是贤妻失职,而是金侧妃的手笔,她太专横善妒了,弄得他一个堂堂的郡王,号称大唐宗亲第一人,却连一个普通官员也不如。

妻子如此贤良,一时心中大石落地,先是赞了妻子一番,然后才红着老脸说:“贤妻若有此心,当下就有一个合适的,是冯侯爷送的。

他去江南办差遇到的红颜知己,就带了回来,十分的美貌温柔,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可惜他妻子不贤,不但不许进家门,还不许作外室,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冯侯爷不舍美人所托非人,无奈说王妃您贤良大度,就转赠给我了,我把她暂时安置在别院里,只等有机会再禀明王妃,没想到贤妻主动提出来了,倒让为夫惭愧。”

纪王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是那么吃醋捻酸的人吗?难怪你天天往外跑,原来是会美人去了!还不赶紧把人接回府安置了,以后也有人服侍你了,我也就放心了。”

淮安王老脸一红,心中却欢喜无比,派人去查了明天就是吉日,就商议明天一大早带她回府给王妃磕头。

纪王妃说她马上让人收拾住处,并安排可靠的人去服侍,保证让王爷心爱之人住的舒舒服服的,又说派别人去请担心吓坏了娇滴滴的美人,请淮安王辛苦一趟亲自去接,今晚帮着收拾行礼不必回来了,淮安王谢过贤妻美意当即出了门。

到晚上金侧妃想明白了,有些后悔,却不好回府,就派人悄悄去请淮安王,心想只要留他一夜,什么事也没了,谁知他却一夜未归,心里气闷至极,干脆真的赌起气来。

第二天一大早,淮安王就带了一个极美貌风流的女子进府,面若桃花容光照人,身材十分婀娜多姿,言谈举止优雅动人,风情妩媚无人能及,她名叫罗烟柳,今年还不到十七岁。

纪王妃笑吟吟地受了她的大礼参拜,赏了首饰衣料,安排她住在虽小却十分精美舒适的晚睛院,就在王爷的正院后面,顺着小门几步路就到了,十分地方便,又拨了温顺听话的人去服侍,从此淮安王府就多了一位罗姨娘。

纪王妃贤淑,摆了酒宴贺新姨娘入府,还赏了盍府的奴才每人多发一个月月银,听说德孝公主都派人送了礼道贺,一时新姨娘地位不凡。

好在这位罗姨娘十分懂事,说王妃与王爷同甘共苦结发情深,吕侧妃温柔本份且生有安玉县主,总是劝淮安王要顾念旧情雨露均占,才能家宅和睦安享一世富贵风流。

淮安王一向对喜爱的女子没有什么招架之力,也觉得她说的有理,几乎是言听计从,每月就去纪王妃和吕侧妃那里留宿个两三夜,不再象以前几乎都是金侧妃专房专宠。

却对她爱中生敬越发上心,罗姨娘也对纪王妃和吕侧妃十分敬重,几个人一团和气,王府诸人纷纷猜测,这一次金侧妃怕是真要失宠了。

纪王妃只是淡淡一笑,不但给金侧妃送去的衣食用度越发优厚精致,还更加用心的教养儿女,淮安王都觉得几个儿女越来越懂事,王府后继有人。

她除了隔天去看望长生的同时,还时常带着安玉在外走动,又不时派人送去精美的东西给安阳,让她安心在家不要惹事,郡马的事王爷自会操心,绝不会亏着她这个女儿。

自此家里一派和谐安宁,淮安王也身心俱安,下了朝就在家守着罗姨娘,抽空教导几个儿子,确实要忘了以前一天也离不开的金侧妃。

这是纪王妃和长生商量好的釜底抽薪之计,反正淮安王身边离不开可心的人服侍,反正她年长色衰,对男女情事已没有什么兴趣,只要丈夫在正事上有章程,不影响到女儿的利益,不影响王府的安宁,宠不宠谁她是真的不在乎了。

现在又有爱女佳婿和即将出世的外孙,她的心就更不在他身上了。

与其让金侧妃一直霸着他兴风作浪,不如让别的没有根基的女人取而代之,所以托心腹花重金挑选了一名扬州瘦马,给她弄了新的身份,起名罗烟柳。

又使计由淮安王的好友出面送给他,罗烟柳十分美貌且正值妙龄,从懂事开始学的就是如何取悦男人,岂是艳俗半老的金侧妃能比的,果然淮安王一见倾心,一天也离不了。

纪王妃为了让罗烟柳忠心办事,又答应替她寻亲,还赠了田宅银票给她将来养老,承诺等王爷百年之后,是去是留全由她的心意。

罗烟柳早就被青楼下药弄的不能再生养,除了青春和姿色几乎一无所有,也除了一辈子倚门卖笑,最好的下场就是被人买去作姬妾或者外室,谁知道将来会落到什么地步。

纪王妃之举救她脱离了火海,现在虽然有淮安王的宠爱,但她自小长在欢场,从不相信男人的真心,她已不能生养,谁知道年老色衰时这份宠爱还有多少,反而觉得纪王妃是可信之人。

如今王妃许她自由身,赠下的财物宅子足够她后半辈子生活无忧,弟弟的下落已经有了一些消息,如果能够姐弟团聚,她这一生再无所求。在她心里,她的主子是纪王妃,淮安王只是固定的恩客而已。

于是处处按照纪王妃的心意行事,又使出浑身解数取悦淮安王,直让淮安王觉得,他这一生才算找到了真爱。

也觉得他这一生实在是太幸运,得两个最重要最优秀的女人陪伴照顾。一个是贤良大度同甘共苦过的嫡妻,替他教养子女管理家业,让他无后顾之忧。

一个是如今的红颜知己罗烟柳,美貌风流柔情似水,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一喜一嗔十分动人,有无数个手段让他开心,还从不争风吃醋让他为难,实在是太可心了。

至于其他女人,比如金侧妃和吕侧妃,还有以前得宠的韩姬,都不如她们重要。(未完待续。)

第468章、长情之人

淮安王大摆喜宴贺罗姨娘入府时,虽然明知道纪王妃不会忘了金侧妃,他还是亲自派人叮咛要挑选她最爱吃的菜色送去,让她也沾沾喜气。

纪王妃和吕侧妃就夸赞他是个心软长情的人,从没做过喜新厌旧的事,以前再宠金侧妃,也不肯让她占了正妻的位子,现在再疼罗姨娘,却还没忘了犯错在杂院自省赎罪的金侧妃。

又说她们能嫁给王爷这样的人是如何幸运,金侧妃在杂院也一定非常感动云云,直说得淮安王飘飘若仙,越发觉得自己好的不得了。

金侧妃面对满满一桌价值不菲的山珍海味,心里十分气愤酸涩,这分明就是王府规格最高的上等宴席,虽然王府不缺银子,可也太把一个贱妾当回事了。

好在淮安王几乎每过一两年就要纳一名新妾进门,却没有几个能长久地留下来,就是留下来也和木头美人似的坐等老死罢了,这个肯定也一样,心里也就舒坦了些。

渐渐地却听说新姨娘十分美貌受宠,顿时醋意翻涌气愤难耐,可是上一次的事让她明白要刚柔相济,这种事以前发生过很多次,最后还不都是她赢了,这次也一样,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已经徐娘半老,要被年轻的美人比下去了。

冷净下来后开始想对策。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这人纳进了府,就不象在外偷偷摸摸时那么有吸引力。

王爷经过这些天的日夜厮守,对罗姨娘的热度应该也降了些,可也还正处于恋奸情热中,此时出面效果不大,不如再等上一段时间。

等王爷对她的兴趣真正降低了,自己再使些手段,又有小别胜新婚的别样风情,不怕王爷的心不回来,再用些更厉害的套路,那个罗姨娘也不过和无数个送进王府的美人一样昙花一现罢了。

不过这个时间不能等的太久了,否则会适得其反。

几天后府里又起流言,说是金侧妃过生辰的时候,王爷两天两夜没有回府,不是办差去了,是罗姨娘在府外生病了,王爷衣不解带地陪着她,连金侧妃的生辰都误了。

流言虽然被纪王妃压下去了,金侧妃还是听到了,这一次她是真的慌了,气愤难耐之后决定服软,反正淮安王那人她知道,最见不得美人有难。

于是就饿了一天,再加上心情不好,休息不好,当真看起来有了病态,然后病秧秧地躺在床上,派人去请淮安王。

却不知她这边的动静纪王妃早就派人盯着,猜到她的打算,立即就做了安排。

于是金侧妃托病派人去请淮安王,淮安王却有事出府了,原因是罗姨娘的兄弟有了消息,求了淮安王亲自去查证,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金侧妃闻言差点气晕过去。

纪王妃听说她生病后,立即下贴子派人太医诊治煎药,又带了吕侧妃亲自上门探视,让厨房做了清淡好消化的茶饭,十分的周到体贴。

等到淮安王回府,天色已经黑尽,纪王妃汇报了金侧妃生病的事,淮安王本来有些愧疚想要去探病,纪王妃又说太医看过没有大碍,已经吃了药睡下了,现在是晚上阴气重,探望病人不吉利,罗姨娘还等着王爷回去一起用晚膳,不如等明早再说。

冬夜又黑又冷的,淮安王奔波一天也疲惫不堪,再听说贤妻已经把金侧妃的事情安排好了,罗姨娘那里美人暖帐热汤热饭地等着,哪里还肯再过去,何况他还要告诉美人今天寻亲的情况。

其实罗姨娘弟弟的下落是纪王妃派人打听到了,她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淮安王,好把替美人寻到亲人的恩情落到他身上,让他心里和罗家姐弟的情份更近些。

虽然金侧妃已经落败,但纪王妃还是半点不敢轻心,这几十年她横行后宅,手段自是不一般,和淮安王也确实有些真正的情份,绝不能让她再翻身。

金侧妃用尽心思装病,却直到夜深也没有见到淮安王,还灌了一肚子苦药,又吃的都是精粥小菜,心中早就委屈窝火至极。

待听到淮安王是替罗姨娘寻亲才出的府,晚上回来不但没来看见,还留宿罗姨娘的晚晴院,当即气的差点吐血了,这一次她是真的生病了。

第二天淮安王用过早膳就要去看金侧妃,心里直觉自己是个重情重意的好男人,有此美人在怀居然还不忘年老色衰的侧妃。

罗姨娘今日打扮的分外素雅动人,银白粉蓝仙气飘飘,头上也只戴着镶珠的银花枝和一支羊脂玉簪子,手上和耳边配了同样质地的羊脂玉镯和耳坠,看的淮安王越发移不开眼睛。

细心的服侍他漱了口更了衣,又娇娇地说:“我已经正式拜见过了王妃和吕姐姐,却一直没有机会去给金姐姐磕头,实在是失礼之极。

本来想去,王妃说金侧妃做了错事自贬为粗使住杂院,现在去了不合适,传出去别人还以为金姐姐心中不一,还是等有合适的机会再说。

我寻思着拖久了也不合适,姐姐心中还以为我不敬,今日去探病正好是个机会,我去给姐姐磕个头,就是传出去也没什么。”

说完美目殷切地看着淮安王,淮安王心里一热,越发觉得美人温柔懂事,何况他从内心也希望能与美人同行,当即应了。

两人跨出屋门,罗姨娘却呀了一声,抱住肩直瑟缩:“好冷呀,王爷且等会,我去穿上披风。”

然后回屋穿上了海棠红蜀锦遍地金的白狐裘披风,简直晃若神仙妃子,淮安王与爱妾同行,听着她娇语说笑问东问西,直觉寒风都变成了三月春风,一路上都喜上眉梢。

直到进了金侧妃的屋子才记起要做出为爱妃的病情忧心忡忡的样子,半病半气有气无力的金侧妃却已经看到了他脸上的喜意,顿时又悲又苦,他这是盼着自己生病是不是?

满室的药味,淮安王忍住掩鼻的冲动,变成满面忧色的样子,焦急地问:“爱妃身体如何了?”

金侧妃掐着手心告诫自己今日不可任性,就忍住气,欲撑着身子坐起来好好说话,淮安王已经走到床前,顿时香风阵阵,他身后闪出一个妙龄美人来,十分的美艳动人,晃若神仙妃子耀眼。

金侧妃顿生满心自卑,立即就意识到她是谁,心中气苦惊怒,正欲斥责,那位妙龄美人婉若莺啼一般出声:“姐姐的屋子好热,她受得了吗?”

淮安王眼里再没有任何人,似乎都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立即体恤地解去佳人的披风递到丫头手中:“这屋子是热了些,烟儿先脱了这个,出去时再披上,小心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