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现在一定在到处找她,我觉得应该带回去交给府衙按律处置,这样对大家都公平,也免得事情传出去别人说我们对良家子滥用私刑,既不利于名声,又不利于家风,只能供老夫人出出气罢了。

如果有言官或者御史揪着不放,就算不会有实质的影响,但那些人应对起来也是很麻烦的。”

明净内心早就做出了决定,当即点头同意。

豆黄想到阴暗潮湿肮脏的牢房,以及那些恶棍一般的牢头,自己又是个年轻貌美的当红女倌,还是死囚,又没有苦主,会遭遇些什么可想而知。

而她是明净旧仆,就算最后要处死她,临死前这段时间也不会让她受什么苦,从他又是请大夫治伤,又是让人喂她喝粥,还给这屋子生了两个炭盆就能知道,他不会那么狠心地把自己交到老夫人手中。

都是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周长生百般怂恿,这个恶毒的女人迟早要遭到报应!

当即越发用恨毒的眼光瞪着长生,一付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样子,明净大怒,上前欲踹她,长生拉住,讥讽地看着豆黄。

“我们给了你无数次生路,是你自己一门心思往死路上奔,死到临头又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你在我眼里跟蝼蚁一样,搌死你还怕脏了我的手!

看在你以前服侍过驸马和太姨娘的份上,我们会好好给你治伤,也会交待官府让你在牢里不受罪。

至于你的女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会看顾一二,最起码保证她平安长大,就当是积德行善!”

提到女儿,豆黄颓然地垂下头去低泣了一会,然后摇摇头:“不用了,她在那里很好,我也留了很多财物,不用担心什么。

就让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养父母的亲生女儿吧,永远都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要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亲娘,更不要知道有那么一个爹。”

是啊,如果一个孩子知道自己是这种身世,无论如何心灵都要蒙上厚厚的阴影,所以不打扰她,让她以新的身份单纯地生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爱护。

偏执狠毒如豆黄,怜子之心也是半点不做假冒的。(未完待续。)

第518章、尘埃落定(大结局)

看着形容狼狈,可怜又可恨的豆黄,明净叹了一口气。

且不说从小的情份了,自从有了小锦媛,他才深切地体会到了父母对子女的爱有多深,也对母女生离死别的豆黄多了一点同情。

“我等会就要赶回祖宅,衙门那种地方不适合养伤,你就先留在这里好好养伤吧,等好的差不多了,就和公主一起回武功郡,官府那里我自有说辞。

你女儿的事如果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会一直瞒下去的,到了衙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要清楚,正如公主所言,我们会交待郡守大人不会让你受苦的,你就安心去吧。”

豆黄颓然地垂下头去,神色一片木然。

长生生出了一点同情之心,她不但母女分离,还即将赴死,确实又可怜又可憎。

令人扶着她趴在软榻上好好养伤,又安排了八个力壮的婆子轮流看守精心照料,保证养伤的这段时间不能出任何问题,一定要平安地把她交到官府。

明净不敢耽搁,他要去吏部和礼部正式上报明清的死因,还要递上由世子锦文袭爵的折子,还要去安阳郡主府、淮安王府和裴家一趟说明具体情况,明天一大早就得返回祖宅。

明清是一等伯身份,丧事程序繁琐,估计该到的亲友族人大概都到了,还有每天往来吊唁的官员,大姐一家也应该快从任上赶回来奔丧了,祖宅还不如乱成什么样子。

这些事只能他和大哥出面去做,所以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太姨娘不肯再等,也要和他一起回去,她这一去打算以后长住,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时再回长安,长生给她拨了几个可靠的丫头婆子,又收拾了一大车吃用一起带回去。

她终是不忍心豆黄带着伤去阴暗潮湿肮脏的牢房,也不顾老夫人将来会不会恨她,硬着头皮等了七天,直到豆黄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一起回祖宅。

她令人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让豆黄坐,车上安排了四个力壮的婆子看守着,又有公主府的护卫前后跟随,一行人赶往武功郡。

周嬷嬷和菊香等人全部留下照顾小锦媛,又有纪王妃每天过来看顾,她也没什么不放心,只是舍不得罢了。

临行前提前派人快马加鞭给明净送了信,明净在半路上接应她们,他早就提前安排好了,临时租了民房,里面安排了人,把豆黄先安置到那里。

为了抓住害死谢伯爷的凶手,这些天到处都是衙役们拿着画像四处搜索,他们稍做了一点手脚,几个衙役就顺利地找到了豆黄,然后正式下了大狱。

听说豆黄已被衙役带走,两人方才放下心来。明净让长生不要担心,他主动向礼部递交了由锦文袭爵的折子,大哥也主动递了折子请罪,一力承担了对明清管教不力的责任。

老夫人知道后也渐渐振作起来,对他们几个也越发亲厚了。

还主动说明澈年过三十无子,安阳身子笨重,就不用讲究虚礼来送葬了,让她好好养身体,在这种情况下,她是绝不会为难长生的。

想到豆黄,长生问:“老夫人知不知道明清是豆黄害死的?”

明净摇摇头:“还瞒着她,豆黄的画像没有张贴出去,只有几个衙役拿着找人,用完要全部收回毁掉,送给她的画像也是做过手脚的,她根本认不出来。

豆黄是她非要塞给我的,结果害人害己,反倒和明清结下了死仇,我担心她知道后受不住,还会记恨我和太姨娘,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明清之死对她的打击已经足够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实情,就让她一直好好地活着,有她老人家看着二房和祖业,我和大哥也能省点心,我们都不想染指那一摊子事。

而且豆黄曾做过我的通房丫头,事情张扬开了对我和谢家的声名很不利,说不定还有人趁机造谣说是我指使豆黄勾引谋害嫡兄的。

明清惨死私坊,被女倌活剐阉割,已经轰动一时身败名裂,再做什么就波及到我们自己,反而不美。

刚才见豆黄时,她却又不放心女儿了,主动把地址告诉我,要求照应一二。

我答应她会暗中关照,如果孩子一直过的很好,我就从不露面,只作不识,如果她过得不好或者有什么事,我就出面照料,保证她平安长大。

她一向信我,也就心甘了,表示愿意隐瞒身份按我说的交待罪行,还求我给她配一种能自毁容颜的药今晚送进牢里,只要她不开口说话,保证谁也认不出她。”

长生叹息不语,自从有了小锦媛,她越发心软,最见不得人家母子分离或者小孩子受苦,她倒也不是同情豆黄,只是怜惜她的女儿不但父母是死仇,还那么小就父母双亡,但愿养父母是真心疼爱她的。

“你事情忙,又是男子不便出面,以后豆黄女儿那里我会派人留心的,你就放心吧。”

两人回了祖宅,老夫人虽然看着苍老憔悴极了,但是精神头却很好,眼中有一种执拗的光芒,长生明白,坚强如老夫人,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倒下呢?

儿子没了,她还有四个孙子,她还要守住儿子的家业将来顺利交到孙子手中,她不能让庶子夺走这一切,所以她要努力地活下去,活的越久,越能多护着孙子一时。

对长生的态度也出乎意料地好,正如明净所说,不但没有嫌她来迟的意思,还带着几分恭谦讨好和真心的感激。

按制世子年满十六才能袭爵,除非再没有没的继承人。而锦文只有十一岁,还有明澈和明清兄弟俩在,所以他根本不够资格。

明澈和明净不但一再推让,还想方设法为锦文袭爵创造条件,明澈还主动让出了正院福禧堂,自己随便挑了一处院子住下,根本没有任何觊觎的意思。

老夫人彻底放下心来,也越发真心感激两个庶子。儿子虽然死了,只要孙子袭了爵,郡伯府这若大的家业还是他的。

锦文今年已经十一,守上三年孝也才十四,那时刚好议亲,等十五六岁就成亲,到时成家立业枝繁子茂,她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心里有了盼头,儿子惨死的悲愤都淡了几分,似乎有一种无穷的力量在支撑着她日益衰老的身体,看样子活个十头八年都没问题,长生也就放下心来。

正如明净所说,她现在还不能倒下,二房还靠她支撑,他们都不想染指二房那一摊子事,所以豆黄的事一定要瞒着她。

听说老夫人不知关起门和林心慧都说了些什么,她居然换上了孝服开始守灵,虽然并没有哭泣难过的样子,也不肯理事和出面接待亲戚,却也说过得去了,外人还以为她伤心过度。

成紫玉似乎也化悲痛为力量了,每天帮着老夫人忙里忙外脚不沾地,只是神色哀凄,人也消瘦了许多,就是做样子也做的非常的象。

到了第二天,衙门派人来报,说是害死明清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就是那家私坊的女倌,已经下了狱,供词也有了,她罪行严重,不需要等到秋后问斩,只待谢家人确认后,上报刑部批准备了就斩立决。

老夫人闻言又咬牙切齿差点昏厥过去,不顾众人苦劝,非要去见凶手不可。

明净就陪她一起去了,阴暗潮湿的女牢里,豆黄衣衫凌乱容颜尽毁,又披头散发遮着脸,不言不语任由老夫人隔着栏杆哭骂,所以直到老夫人哭昏过去,也没有认出来她是谁。

她现在的身份和来历明净早就捏造好了,供词也是捏造好的。

说她是一个外地来寻亲的贫家女子,意外碰到明清后,被他花言巧语养做外室,后来有了身孕,明清不但逼她喝下打胎药,还分文不给把她赶了出去。

她无奈作了私娼,后来攒下了一点钱成了亲,却好几年无子,后来查出是当年那一碗打胎药不但让她失去了孩子,以后还不能再生养。

丈夫一怒之下休妻另娶,她无奈重操旧业,后来听到明清成了伯爷,再看到自己的处境,心中更恨,一心想要报仇,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事情查清后,舆论几乎一边倒的谴责明清欺辱民女始乱终弃,如果不是明清死的太惨,估计都有人请命要求放人。

老夫人整日哭骂不休,整个人又陷入崩溃状态。

还好谢明珠一家及时赶了回来,苦劝了几天后,她对此事不再提及,只想让明清尽快入土为安,让锦文尽快袭爵。

明清安葬后,尘埃落定,亲戚各自离去,长生和明净也回到了京城,明澈陪了安阳几天后回到了任上,谢明珠一家回裴家小住几日,走动了几家亲戚后又赴任去了。

三个月后,锦文袭了爵,成为大唐最年轻的勋贵,老夫人成了郡伯府的太夫人,林心慧成了老夫人,成紫玉成了老姨奶奶。

谢太夫人精神越发矍烁,把郡伯府诸事料理的井井有条,对孙子的教养也越发上心,成了郡伯府真正的当家人。

刚开春不久,果真如同明澈预言的那样,青黄不接快要饿死的鞑子大肆南下抢东西,李世民钦点明澈为平西大将军,一举把他们打回草原深处,好几年都不会再有大规模的南下攻战。

李世民大喜之下论功行赏,明澈被破格提拔为正四品的郎将,他又主动提出要为大唐守卫边关开疆拓土,愿意放弃京中的繁华富贵生活。

满朝都为他的忠心感动,刚好现任的潞州大都护金天狼病重,几个儿子都不成器无人接替,潞州是军事重地,必须有极有份量的大将阵守。

明澈当年四处征伐战功赫赫威名远声,对外敌极有震摄力,又正当年富力强,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而且金天狼就是金侧妃的胞兄,安阳郡主的亲母舅,如果另派别人接任,金天狼未必肯甘心交权,但明澈是他的外甥女婿,他不但会心甘情愿交出兵权,还会用心扶持明澈一程,所以明澈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李世民普破格封他为潞州副都护,等交接之后就接替金天狼之职,正式成为镇守一方的大都护。

五月榴花照眼明,安阳如愿生下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儿子,深得锦姝的喜爱,明澈特意从潞州赶回来看望妻儿,并说服安阳等孩子大一些就一起去边关共赏塞外风月。

妻子在世时,一直期盼将来带上儿女和他一起去长驻边关,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共赏塞外风月,还说要和他同乘共骑纵马奔腾,只可惜她的心愿永远满足不了了。

她的来历和从小接受的那种观念,一定不愿意姝儿将来困守小小的内宅,所以他打算带女儿一起去。

一来她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了,二来他要趁女儿尚未定亲,让她享受几年自由自在的生活,三是他改变了希望女儿留在长安城的想法,决定尊重她的选择。

因为明澈一事,李世民对戍边大将的家眷必须留京为质的规矩深觉不合情理,就去掉了这个规矩,所以明澈可以合乎情理的带家眷赴任。

小锦媛也快一岁了,正处于呀呀学语和蹒跚学步时,十分可爱也十分闹人,明净决定践行诺言,带着妻女去远游,长生非常兴奋和期待,正要整装出发时,却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

她又高兴又沮丧,直呼这个小捣蛋鬼来得不是时候,肯定是个儿子,女儿才没有这么不贴心。

明净却欢喜极了,干脆进宫面圣领了一份差事,打算常留京城,说等要长生至少生下两儿两女,他才辞去差事陪她同游天下。

长生郁闷至极,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受孕,这个时代也有一些不利生养的药,却大都寒凉极伤女人身体,她自己不愿喝,明净和纪王妃也坚决反对她喝药。

两人甚至还说让她能生尽管生,孩子生在公主府就是掉进福窝中,又不是养不起。

想到可能一辈子都在生孩子养孩子,长生万念俱灰,难道她要这么一直生下去?说好的周游大唐呢?

(大结局,后面有一集番外)(未完待续。)

番外:那年初嫁时

犹记那年初嫁时,他对她是可有可无的。

她只是一个无奈的替代品,是父母最终给她选的妻室,为了替谢明清和林心慧遮羞被临时拉来充数的。

别人同情他本应娶嫡女,结果却成了庶女,本能得到林家几乎全部家产做嫁妆,到最后却只有临时匆匆拼起来仅能充门面的嫁妆。

他却觉得无所谓,因为他只是记名嫡子,他本身也是庶子,觉得两人相配刚好,免得那些自诩高贵的人觉得不般配,对尚过门的妻子也就生出了一些同病相怜之情。

也因此暗暗发誓一定要对她好,哪怕是做戏,也要做一对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只要她不是太过不堪,他就一定要和她白头到老。

至于嫁妆,他还真没放在心上,他一个堂堂的男儿,难道要靠妻子的嫁妆过活?

他征战几年立功无数,也发了无数无主的横财,田产铺子金银宝物一样不缺,除了一部分交给了嫡母和莫姨娘,大部分都成了他的私产,后面发财的机会还多的是,让明清得意无比的嫁妆,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在看到妻子那份廉价粗劣明显是用来充门面的嫁妆,他越发同情她。

听说她年幼丧母,林父根本不太在乎这个女儿,以前有祖母照应着日子还好过些,祖母去世后,林父也相继去世,嫡母对她十分苛责,年过十七尚未定亲,更别提给她准备嫁妆。

她的祖母和自己的祖母自**好,年幼时曾随着祖母去林家走动,也曾见过林心怡一面,印象是一个白净秀气又胆小的女孩子。

她的祖母言语中对这个庶出的孙女颇为怜惜,说要替她早做打算定下亲事,如果不是因为庶出的身份,估计当时是要把她许给自己的,而不是那个林心慧。

两人终究还是有缘,要不然也会真做了夫妻,暗暗发誓就是为了堵别人的嘴,他也要好好待她,珍惜她,除非她太过不堪,他一定要好好地和她过一辈子。

他敬完酒送走宾客回到洞房,年少热血的他酒气上涌,暗暗期待着妻子的模样,却在洞房门外听到她说:“不要急着端下去,我还没吃饱呢!”

一个中年妇人,其实就是陆嬷嬷劝说道:“我的好小姐,你今天是新娘子,可不能吃太饱了,垫垫底就行了,免得失态!”

然后她扑嗤一声笑了:“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失态了难受的是别人,吃不饱受罪的却是我自己,再说了,仓廪实而知礼仪,吃饱了才能心情好。

否则我因为饿肚子苦着脸,夫君不以为我是天生苦瓜相,也会觉得我嫌弃这桩亲事,这不是自找不快吗?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让我再吃两块吧奶娘,我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两个鸡蛋和两块点心,快要饿死了,现在才亥时初,离明天的早饭还早着,难道夫家穷的要让我刚进门就饿肚子?”

他在外听的实在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然后跨进去,看到他的新婚妻子林心怡一只手把盖头撩起一角,只露出一张小巧的红唇在吃点心。

听到声音不对大概猜到什么,慌忙把剩下的点心塞进嘴里,又放下盖头正襟危坐子。

他忍住笑意,不去理会满屋的丫头婆子尴尬的神色,吩咐道:“刚才在席上只顾着喝酒,没怎么吃,现在饿的慌,你们去吩咐厨房做几份小菜和宵夜,再做一碗醒酒汤。还有,先把热水抬上来,我要先洗漱了。”

然后走到蒙着盖头正襟危坐的妻子身边,用称杆挑开,看着那张温婉秀美的容颜,松了一口气,又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点心沫子,亲手取下她头上沉重无比的凤冠。

戏谑地说:“只露出嘴吃东西多难受呀?这样吃才好,我叫了一桌子菜,等会我们慢慢吃!”

本以为她会不好意思,谁知她却双轻抚额头,眉眼弯弯地笑起来,眨眨眼睛说:“谢谢你啊,这个凤冠实在太沉,我也几乎饿了一整天,真想好好的吃一顿。”

她的落落大方和笑容潋滟反而让明澈不好意思了,只好掩饰地让人打水替他们沐浴,今天已经累极,真想好好地吃顿饭倒头睡去。

却不知道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看到这个素不相识却要生活一辈子的男人不但俊朗养眼还细心体贴,又是位高权重威名赫赫的大将军,才刚刚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运气真是极好,所以忍不住笑了。

两人沐了浴,换上常服,清清爽爽舒舒服服地用饭,他安排的饭菜清淡又美味,十分合她的口味。

看着她洗净铅华,容颜清雅如荷,舒适又随意地坐在他对面,吃的又香甜又斯文,既不故做娇羞又不刻意摆谱,让人身心平和安宁。

他忽然有了一种两人已经认识好多年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妥贴很舒心,也忽然真的生出了一种要和她过一辈子的感觉,甚至庆幸原先定下的妻子被谢明清抢走了,似乎眼前这个女子更适合他。

而且无论眼前这个女子他喜不喜欢,与他合不合适,他都下决心要好好待她,要和她相敬如宾,要和她过一辈子,何况他发觉初次见面,他对她的感觉很不错。

喜欢她温婉秀美的容颜,喜欢她大方从容的样子,喜欢她眉眼弯弯的笑脸,以他的身份,早已见惯各色美女,却都没有她让他感觉舒适安心,甚至期待与她共度一生白头到老。

想到她嫁给他的原因,他甚至想,也许这就是缘份吧,他不争不抢,上天却也没有薄待他,他真的想好好待她,而不是假装好好待她。

用完饭菜,收拾妥贴,丫头和婆子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把一片艳红的洞房留给他们俩。

她静静地坐在床头,抬眼看着坐在身侧的他,双颊艳红,原本的水中清荷变成了灼灼桃花,咬着红唇试探着说:“今天我们都很累,能不能早点歇息?等明天再洞房花烛?”

她抬起头仰视着他,不但容颜如花,红唇如樱,还露出一截雪白纤柔的脖颈,想起替她抹去点心沫子时,触手滑腻软嫩的感觉,顿时心里直痒痒。

那时他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想,或许和她白头到老其实是一件不错的事。

一向在外人眼中不苟言笑的他忽然起了戏弄之心,轻咳一声正儿八经地说:“我也体谅娘子劳累,可是娘子忘了,明早母亲要派人来收贞节巾子,到时如何交差?所以只好辛苦娘子了。”

她没有想到看起来斯文儒雅的他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露骨的话来,他到底是有意使坏,还是天然呆?

看着他灼热起来的眼眸,她颊若流霞,很想别过头去,他却欺身过来,抬起她的下颏,双唇压了下来。

她前世是爱过一场的,所以是知道男欢女爱是怎么一回事的,内心却还是涌起了淡淡的娇羞和惶恐。

有些诅咒这古代的婚姻制度,这可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子,忽然间就要亲密如此,没有意外的话还要生儿育女共度一生,这也太不尽人情了。

很快,她就顾不上胡思乱想了,帐外烛影摇红,她身上的束缚已经三下两下被除尽了,娇颜如花,玉体横陈,他开始全力采撷了。

第二天早上,她晨睡刚醒,晨光朦胧,满帐暖红,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地躺在同样不着寸缕的他怀里,想起昨夜的种种情形,双颊通红,他们也算是恩爱夫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