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运一说话,与外表迥异的沉着和老练,就像被打了兴奋剂,老江马上又活跃了。等看到图运库房里码得货物,他彻底放心了。

几天的京城之行,让他收获颇丰,为了稳住这个大客户,他痛快地给出了高价格,杭州那边,现在是谁能采到货,谁就能挣到钱呀,他没想到认识个那家的小老爷,居然带给他这么大一笔生意。

回去时,他给小那老爷,留了一百两银子作答谢。

图运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也老成多了,做事稳重大方,和他交往的人,都很尊重他,也很信任他。

他送给那家舅舅一个碧玉扳指,估计也有百十两银子,那家小子高兴得,走路都能唱起来。

织出的绸子销售不成问题,图运心里放下一块大石。

图清装了十二部织机,就停下来了。

投资已经达到图运能承受的极限,岸堤也没位置了。

那个织工,教出来了八个经机的人,十二个织机,只要三个人守着就行了,图清安排了十个人进行倒班,织机昼夜不休,一匹匹绸布流水一样织出。

图运挪用了家里用度的资金,投资赚回的钱,第一个月全部用于归还这些了。

后面,则用来偿还赊欠的蚕丝、运费等,等到恢复正常的资金运转,夏天都过半了,到处是刺耳的蝉鸣。

正文 第十一章 水泥厂

图清最早打算,依靠卫国公的帮助来实现自己的梦想。没想到卫国公根本就指望不上,失望之余,才考虑培养图运的。图运的优秀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才十五岁大呀,处理起家事,有理有据,善恶分明。尤其是,销售丝织产品,图运积极努力,对待客户,果断勇敢,一年数千两银子的生意,他也敢做下来,真不容易。

看到图运能独当一面,图清干脆就不再考虑那些问题了,她开始专心致力于新产品开发或新技术试验方面了。

在上一世时,每每看到晚清的中国,政府懦弱无能,国家贫困落后,任人欺宰,她就义愤填膺,常叹自己不能改变那种可悲的状况。

老天送她来到了清朝,她可不可以用实业、用科技改变社会状况,影响后世的历史,以改变将来的国家命运呢?

她常常这么想,等她在这个社会能够立足,她就开始这方面的努力。现在,图运已经给她搭建了一个发挥自己的小平台了。

图清非常想进行蒸汽机试验或着干脆,试验个发电机组,靠水力进行生产,制约太多了。想做的事情很多,资金不多,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每天早早出去,在外面转,铁铺大部分时间都不生产,这时候没什么工业,对钢铁的需求很小。

那天,面对大片的山石发呆了半天,她想,开个水泥厂能不能赚钱呢?

在上一世,她曾经参加过对贫困山区的援建工作,当时,就建过一个小水泥厂,烧制的水泥,当时主要是为了筑路用,图清想试一试。

有了想法,她开始考察设厂地址,那必须离煤窑比较近,还能容易取得石灰石和粘土。

图清还要试验配方。没办法用化学方法测定原料成分,只好进行试验了。

用了一个月,终于找到理想的设厂地方,那里一片荒芜,地皮应该很好买得到。然后,她开始做配方试验。

在这个时代,出门都是步行,图运让图满给她备了一匹老马,图清出来时,就一匹老马,一包馒头一块咸菜,一皮囊水,马背上再驮着一袋草料,什么时候,没吃的了,图清才回去,几个月下来,她晒得脸色黑红,水泥配方终于好了,冬天也来了。

河水完全上冻前,图清将织机停下来,怕水车在水里冻冻消消坏了,水车都拆下来用麦秸包起来了。厂房就留了两个看门的,其余的人,都回到府里。

图运大婚,刚好府里正缺人。

尽管图运据理力争,卫国公还是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把他们半年的辛苦所得,都扔了进去。

否则,图清的水泥厂,就可以开建了呀。

图清觉得,图运的新娘,一定是个优秀的女子,从婚后图运幸福的表情就知道。

图运也有意无意地表露他的幸福,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没有亲娘,麻木的父亲,懦弱的祖母,最糟糕的是刻薄狭隘的嫡母,他的内心深处,到底有多少苦痛不为人知呀。

现在好了,有了一个爱护他关心他和他一起面对一切苦难悲痛的贴心女子,他怎能不觉得幸福呢?

老丈人淳王爷很隐晦地的表示,他们的铺子,不挣钱。

图运对图清苦笑:“我现在管国公府,都有点力不从心。我管不到的人太多了,父亲尚且听不进我劝,何况岳父大人,唉,实在难哪。”图运对她倾倒苦水,图清觉得很温馨,图运真的拿她不当外人。

“上次,我给你说的水泥厂的事儿,不知你考虑怎样?”

“我觉得是好事儿,就是,咱们现在,有点力不从心。”

“你看,你岳父大人,会不会有意于此?我们可以合作。但是,事前,必须订立很严格的合约,请很有面子的人来做中人,双方都必须遵守合约。这对大家都好。”

“你看,这个投资有多大?”

“紧张点儿,几百两能勉强生产,如果能有上千两,就会好多了。”

“我看看吧。”

正月里大家纷纷走亲戚,图运也找个借口带妻子回娘家,趁机见了岳父大人一面。

淳王爷听女婿给自己找了一个发财的门路挺高兴,但一听要拿出一千两银子投资,心疼不已,一时无话。

图运把话说得清楚,他自己现在已经筹措到足够的银子开厂子了,就是愿意孝顺岳丈才提议合伙的。他把话说到这,就是你将来不能怨我不帮你管理生意。

图运告辞时,淳王爷让他有时间带他看看。其实就是答应了女婿,看看,都说了还是荒郊一片着呢,有看头吗?

淳王爷动心的是女婿说的,什么也不用管,到年底净拿钱了。

河上的冰化了的时候,丝绸厂生产恢复,图运就让那个江南丝织技工当负责人,这人勤快,统筹兼顾的能力也强,就是心眼有点多。图清建议图运,把他家人接来,那织工听图运说,帮他接家人,还给他安排住进公爷府的一个闲置的院子里,只让他交很少的房租,是感恩不尽,干得十分卖力。

水泥厂也很快动工。

图清唯一遗憾的就是,粉碎设备,就是最简单的粉碎机,是靠人工动力来进行。工人对这种像踩水车一样的设备很好奇,第一次见的人都啧啧称赞。但这只能打小的碎石,大块的碎石,还要靠工人抡大榔头来砸。

生产能力很低。

第一炉水泥出来,图清在不久前买到的距离多彩不很远的地方,盖起一个两层楼,大门尽管不可逾制,但是窗户却可以多开几个,房间十分敞亮,装修好了之后,图运让多彩搬了过去。

多彩现在是京里大户做衣服的第一首选,多彩搬迁,没多久那些豪门就都知道了。好多人打听,这种房子是怎样建的。

图运婚期前后,府里其他人忙得要死,瓦工和图清却很闲。

瓦工是早在夏天就忙过了,图清是图运不让她做那些琐碎的事儿,因为还有图净呢。

图清趁那时对瓦工进行了培训,不然,那栋两层的水泥楼房,怎能建起来呢。瓦工的铺子,现在变成了一个建筑队的业务联系处。

新多彩,就是水泥厂和建筑队的广告牌。图运和图清商量了几次,确定了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宣传方式。

没多久建筑队的第一个业务就上门了,是把座落在宣武门最繁华地段的一个饭店改建一下。图清去看的时候差点没笑出来,那和一个小饭馆没什么区别,不过,店面让朝中重臣明珠的二儿子买下来了,要改建成一个酒楼。明珠此时早已失势,但他儿子手面照样仍然挺大。

图清把设计图纸给对方的管家了,过几天回过来,说是很满意,工程就紧锣密鼓的进行起来。

图清并不做工程总指挥,他考察过瓦工的管事,那人谨慎勤勉,责任心强。工地上的事儿,就由他来管。

水泥厂,淳王爷府里派了一个干将,名子叫易山,由他来管理。图清觉得此人统帅能力挺强,那么一大摊子人,他指挥地井井有条,自己一时也没合适的人选,再说,就是有,拒绝的后果也是不妙的。图运从府里的帐房抽了个可靠的人管理财务了。

要建房子,需要大量钢筋了,铁铺改成铁厂了,除了炼钢,还要热轧钢筋,机械就是一个杠杆机构,这个靠人力作为动力的工作,请了几个超级有劲的大汉来进行。

就这样,图清也还是忙得不行。

图清让图运给他配助手,一来,他可以趁机培养一些年轻人,这是他技术传播的重要途径,二来,他也可以抽身做别的事情。

去年,他设计服装时,图运让他们的同学,宗亲中总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俩的陪读跟着图清了,现在裁缝铺的设计都由他来进行。

图运给了他好几个年轻人,都和他们年龄差不多,图运一边教他们,一边对他们进行考察。

图清只管生产,资金的事儿,都是图运来管。

建筑这块,先建一个小二楼,就是图运为了核对成本而决定的。

尽管现在,他们赚钱的路子很多,但投资的地方也多,图运还是没钱让图清去试验他的蒸汽机。

图清在水泥厂,鼓捣着想弄个沼气池。

反正这里,原材料是有了,技术问题也不难解决,这个也不是什么多难做的事儿。鼓捣三个多月,也成功了。水泥配方还是不够好,水泥质量不好,沼气池密封很难做,图清是改了好几次才成功,否则,也不会用这么长时间了。

建水泥厂时,图清就安排打了一口井,把手掌大的长铁环一个接一地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大链环,铁环挂在带齿的轮子上,链轮转动,铁链就运动起来。(就像自行车的链轮)铁链是闭合的,形成一个很大的长链环,链环的下面浸入井水,上面伸出井口,铁链上挂满竹筒,链轮转动,链环下面的环就运动上来,上面的就转下去,上面挂的竹筒从井水里过的时候就灌满了,到井口转下去的时候,水就倒出来,流进安装在那里的水槽里,再进入到蓄水池。通过这种水车来提水,水泥厂大量的用水就可以解决。

推动链轮旋转的动力,则是一头驴了,这是图清根据一种水车改出的。

水泥厂边上的荒地,图清让开垦出来,还种上玉米,地太贫瘠,长出来的玉米苗,都黄黄细细的,不长个。

导出沼气管子,让图清很费神,这是无缝钢管啊,有了这个,就可以造枪炮了。热挤压钢管,图清是和建造沼气池一起开始的,用杠杆和人工来进行,生产效率实在是低,就那么几根管子,折腾了好久。

沼气池终于投入使用,做饭的大师傅和厨娘,不用天天烟熏火燎的烧柴火,什么时候想开火就开火,把他们乐坏了,晚上。还可以照明,工人们觉得很神奇。

有了沼气池里的沼液,再加井水灌溉,玉米苗很快变得黑绿,长起来了,秋天结束的时候,那些玉米,毕竟错过了最佳生长期,都还没成熟,图运手下的铺子、厂子的工人,都很吃了好些嫩玉米。

图清让图运来看,建议他给家里弄个沼气池,图运说他考虑一下。

正文 第十二章 惊魂

只要有空闲,图清就把自己能想起来的机器用图纸画起来。

她第一画的,就是全套的棉纺织设备的图纸,从梳棉、粗纱、细纱的机器,一直到织机,中间还有很多的配件,比如锭子、钢令、罗拉、钢丝圈、棉筘等等。

她画得越多,心里就越是沮丧,这些东西,全配齐了,那得要多久啊。有些东西,只有在现有的水平上稍加改进了。就像现在用的丝织机一样。想想前世她经手的织机,比现在的不知要先进多少倍。

她尽量把一些配件进行合并和改造,以适应当下落后的制造能力。

这天,图清还在面对图纸发奋努力,忽然听到图净压抑的惊呼,图清出来看时,原来图运喝酒了,还喝大了,正抓着图净,对着图净的前襟,当痰盂猛吐呢。

图净紧紧拉着图运不敢松手,害怕站立不稳的他摔倒,两人身上,都是一片狼藉,尤其图净,从上到下,脏到底了。

图清从后面,抱扶图运,图净松开手,先把自己外面的长衫脱了,又和图清配合,把图运的脏外衣也脱下来,两人一人架一个胳膊,把图运弄进房间的床上了。

图清帮图运脱鞋,图净连忙用盆端来净水,图清用毛巾帮图运净脸,嘱咐图净,端杯蜂蜜水来。图净把脏衣服收拾进洗衣盆里,匆忙去穿外衣,然后,去外面的厨房提开水去了。

图运迷迷糊糊的,大手乱舞,图清想用手把他的手按住,好给他再擦一遍脸,图运胳膊突然使劲一圈,一下把图清拉在怀里,图清大惊,挣扎着想起来,图运在她惊呼时,似乎清醒一些,他一边松手,一边醉态可掬地说:“哦,是图清呀。嗯——咦,奇怪了——,你怎么会和女人一样——样是香的,咳咳,咦——腰比大奶奶的——还软和,你是不是个——女人呀,哈哈哈”醉言醉语中,眼睛慢慢闭上了。图清冷汗淋淋,觉得全身都湿透了。

图净提着一把大茶壶进来,拿个杯子倒上水,放进蜂蜜,端着过来,图清伸手接过,图净把图运搀扶着半坐起来,图清用勺子喂图运喝,图运似乎又清醒一些,他示意把杯子端给他。他一气把水喝完,似乎觉得舒服些,吧嗒着嘴,闭眼想睡。图清又倒水将杯子涮净,重新倒了一杯白开水,试试热度适合,用勺子喂了他几口。

图净将图运放好,盖上薄被。

“怎么回事?”

图净的脸上,马上有出现细密的水珠,图清示意他不要紧张,图净抹了一把脸:“今天好悬呀。”他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少爷正和户部的一些官员在聚贤庄吃饭,英亲王世子带着他弟弟和一大群随扈也来吃饭,他看到户部的人,马上就变了脸,户部的人和少爷不想惹事,想要散席,世子让人把他们围住,谁不喝他三大碗酒,不许走。”

图净停了一下,又说:“聚仙楼的酒,很烈的,一般酒量的人,三大碗都架不住,何况少爷几乎不喝酒,”

“世子不想和少爷过不去,少爷喝过酒走了,他就把酒收起来,户部的官员都被他挡在那里。”

雍亲王现在主持户部,想收回那些借款,户部的人,马上就成了京里贵族憎恨的对象,大部分贵族和京官,都像卫国公一样,在户部借钱了。

图运是去看,卫国公在户部,到底欠了多少钱。

图净又伸伸大拇指:“少爷真好样的,喝完酒,不显山不露水的,很平静的离开,我还在惊讶少爷好酒量呢,出来少爷马上拐弯,走到聚贤庄后面就往下趴,赶车的图路还算机灵,看到我们出来不理他,他赶紧跟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看到少爷模样,马上去赶了车来,我们扶着少爷上车,就回来了。图路把车停在侧门,和我扶少爷进来,到咱们院子门口,就去收拾车去了,侧门没人,他怕牲口乱跑。”

“哦,那你去,到内院门口向里面的妈妈通报一声,就说少爷乏了,在外面睡着了,今天大概不进去歇了,让她们给大少奶奶通报一声。”

“哎!我去了。”图净转身走了,图清心里还在担心,少爷这是婚后第一次没进去,不知大少奶奶会不会寻事儿。

图清让图净先睡了,她把刚才的脏衣服都洗过晾起来,害怕图运第一次醉酒,不堪痛苦,她守他前半夜,图净守后半夜。

图运大概是头很痛,不停的在枕头上转来转去的呻吟,图清只能不时给他喂点水,帮他擦擦脸,她也不知道怎样照顾酒醉的人,前世也只听到说喝点蜂蜜水有好处,其它就不知道了。

图净没到半夜就来了,他让图清去睡,对图清他非常钦佩,觉得图清会那么多东西,图清觉得,他对她,似乎有种对待偶像一样的崇拜。

图净手上,还拿着一张大纸,上面写着几个字,微弱的油灯下,图清看到那几个字比较生僻些。

她走到房门外面,示意图净出来,然后给图净讲解那几个字的意思以及怎样去读。图净现在已经很少问她字了,大多问的都是关于账目和计算上的事儿,图净进步很快,她很替他高兴。

第二天,图运很早起来,进去请安,大概一个时辰才出来,他还想睡回头觉,可能怕大奶奶盘问,继续到外面来了。

图清听图运在对图净说:“昨天,老觉得大奶奶就在身边,很奇怪。”

“你还说图清是女人呢!”图净也笑。

“我说的?呵呵,我怎么会那么说呢,哪个年轻女人像图清那样,大脚片子,晒的黑炭似地。哈哈哈”

图清不敢吭气,暗暗恼怒,自己个子很高,和一般男人差不多,脚当然比女子的大了,她看到图运的脚比自己的大得多,还特别让人做鞋时大了一号,每次偷偷在鞋子前门顶点棉花,以免引起别人注意。

这两年,图运不让图清跟他了,图清长出口气,他们都大了,图清也开始发育,尽管她每天使用束胸,但每月的麻烦,如果不是行动自由,还真不好处理。现在她每次都是把麻烦时使用的棉布,拿到很远的溪水里洗净,再晾干才带回来继续用的,不然,如果像图净那样,天天要跟着图运,光这个她都隐瞒不下去了。

正文 第十三章 分家

时光飞逝,又是一年春天到,河里冰开雁儿来,嫩嫩的小草想出头,黄黄的柳芽儿笑春风。

图清此时最着忙。尽管在跟他学的年轻人里,选择叫图富贵的学会了调试织机,她依然还是亲临现场,看看他们是不是操作正常,也看看织机各部件磨损情况,对不甚合适的零部件进行改进或重新设计。

水泥厂最冷的时候,也停工了,去冬,天冷的邪乎,石头都冻得打不烂了,也没办法,只好下令停工。

尽管图清对佟福晋极力示好,他还是被分出来单过了,家里的铺子,都由图门接管,图门现在对家里的事务已很熟悉,对主人又是忠心耿耿,卫国公不愿接管家务,佟福晋就亲自督导图门了。

佟福晋只给了图运一万两银子,让他安排人将三家胡同的那座别院修葺一下,房子收拾好就搬过去。

图清去看房子的时候,忍不住怒火蹭就蹿起来,很偏,离城中心很远,而且,这房子根本不能住了,图运手上就一万两银子,所有能赚钱的铺子厂子都让佟福晋收走了。她还给图运说,家里事儿多,今后尽量不要向家里伸手。

这里的院子不大,五六亩的样子,坐北朝南。图清的眼里,这么大当然算豪宅,但当时京城里的豪宅,比这个大五六倍的都有。

后面的花园,已经完全荒废了,大多的名花异草都枯死了,不知名的草木却茂盛的连路径几乎都掩住了,图清和图运在院子里转了一大圈,商量着如何进行整修。

“你看,我们是先修好住的地方就搬出来呢,还是全部大整修,完工之后再搬呢?”图清问图运的打算。

“全部修好!”图运狡黠的一笑,图清也笑了。

几年风雨,让图运成熟了好多,如何保护自己不受侵犯,他使用的方法多了去了。

这两年,没有什么新的投资,丝织厂和水泥厂都能给家里带来上万两白银的收入,还不算铁厂、建筑队。佟福晋这么做,实在让人寒心。

佟福晋又想让图运早点出来,还想把图运创造的财富全部占为己有,算盘打的太精了,图运要是全部大修,时间势必很久,如果按照图清来规划,至少要一年,佟福晋对此当然无可奈何,图运每天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肯定会让她也觉得堵得难受,图运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图运的动作还不止这些,在傍晚到太福晋那里请安的机会,他趁机说道:“我今天去看了,那院子坍塌厉害,根本没法子主人了,要全部重修才行。”

卫国公是嫌麻烦,才由着佟福晋胡闹,尽管对人很麻木,但儿子这几年对家里的贡献,也多少让他有点感动。何况他心里没有财富概念,也不喜欢敛财。听儿子说根本不能住,当即表示:“那你就把房子好好修修,需要什么,只管从家里拿就是了。”

佟福晋脸绷得平平的,没有表情,她有气没法撒,公然顶撞卫国公,她还没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