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云小庆。

凤氏兄弟和图清马上想到,就是小庆云了,怎样才能撬开他们的嘴巴,得到想要的口供呢?凤氏兄弟和图清他们苦思冥想了好几天。

“离间计,就是在他们之间制造矛盾,让他们狗咬狗,说不定就能审出点什么来。”图清终于说出一个想法。

“嗯,可行!”凤煜赞同,“怎么个离间法,想过吗?”

“小庆云肆无忌惮的和方家的女人鬼混,他心里多少对方笑柏有点防备吧?现在,我们以此为突破口,怎样?”两兄弟不吭声。

“要不,我们说方笑柏承认自己是方小白,他把所有的坏事都推给小庆云,让小庆云他为自己辩白,这么来诈他。”图清又想到一个方向。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好。

“行啊!”凤煜击掌。

图清没办法完善计划,毕竟她没有审讯经验,也就是凭上一世看的电视小说,在那里琢磨的。

几个人围在一起,连着商讨了好几天这个离间计如何才能完好的实施,他们把小庆云上来的各种表现假设了一遍,还把这边表现可能是什么样的心理,以及应对措施都考虑到了,凤煜才决定升堂。

小庆云带上来时,冷冷瞟一眼堂上,跪下一声不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云小庆!”凤煜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小庆云猛一抬头,满脸惊讶,居然嘴唇翕动,应了一声:“在!”

自从上一次过堂,李二狗供出他的罪行,他心里已经知道自己是非死不可了,没有活的希望,他就开始自暴自弃,什么都无所谓了。现在之所以还这么负隅顽抗,仅剩最后的一点面子问题了,他就是死,也不能像那种无能之辈一样,做个软蛋,在大堂上痛哭流涕地祈求活命,那太没种了。

“云小庆,你从头到尾都被方小白这个老狐狸利用了,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当他的替罪羊,真为你不值。”

云小庆瞪了凤煜一眼,嘴动着似乎想说:你才被利用了呢,他对方小白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在他心里,方笑柏就是方小白的。

“方小白利用你达到弑主谋财的目的,他当起了方家的大老爷,你云小庆得到什么了?还不是一个下人。”

“我才不是下人!”云小庆越说声音越低,他不是下人是什么,方小白把他指使得团团转,事情做完了,他得到什么好处了?方小白说出去招摇容易惹来灾祸,他不能像以前那样痛快地去青楼玩耍,自己看上一个佃户的女人,方小白却趁黑夜给强奸了,等云小庆知道消息,那女人都上吊死了。想到这里,不由他胸中怒火奔涌。

“方小白都招了,他把什么事儿都推你头上了,你还在这里替他顶着,你可真傻呀。”

“不可能!”方小白才不是软蛋呢,他怎么可能会招呢?云小庆心里想,我才不会上当呢。

“那我怎么会叫你云小庆呢?又怎么会知道他是方小白呢?不是你们自己说的,我们怎能知道。朝廷二十多年前嘉奖参将尹图特立下剿匪大功,可是让众武官羡慕不已的。邸报发往全国,都知道方氏两兄弟都当场殒命了,现在忽然冒出一个方小白,他不说,谁能想到哪儿呢?再说,这种关乎朝廷官员声誉的话,我能随便说吗?”

云小庆心里也咯噔一下,是啊,死人复活,谁也不会想到,方小白不是也为此得意了好久吗?看来真的是方小白说了啊。

“以方小白之罪,得处凌迟,他现在把事儿都推到你头上,就是腰斩了,你俩换了。我们就是觉得,他是首恶,怎可能事儿都是你做的呢?给你一个申诉的机会罢了,反正你俩都是死,我现在不审了,就这么报上去,也照样会得到嘉奖,只是对你不公平就是了。”

凤煜指指身后的“正大光明”四个字:“本官自忖清正廉洁,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这才有了现在你在我大堂上说话的机会,你就是什么也不说,证人提供你犯下的罪行,也够你死几回的了。方小白的证词,够把你凌迟。”

云小庆有点相信凤煜的话,在狱中,他听狱卒说了,府台大人在附近的几个州县都张贴告示,说抓了方小白和他,让凡是有冤仇的,都来申诉。他俩弄死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逃走了,他心里清楚,现在,那些人还不蜂拥而来呀。

这个府台大人,也太阴狠了,居然想到了这一招,那些人还不把他俩证死了?

他现在是这样硬到底呢?还是把方小白供出来??真要是凌迟处死,替了那方小白的罪,他才冤枉呢。

可是招了,自己岂不是成了软骨头了?管他呢,方小白不仁,别怪他不义了。

“小人愿招!”

没想到云小庆居然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图清心里乐开了花。

然后,凤煜拿着云小庆的供词,逼方小白招供。

大堂上,方小白捩着脖子,一脸不驯的神色。凤煜示意师爷把云小庆的供词给方小白看。

方小白现在是手铐脚镣戴的严实,谅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招。

方小白一目十行,匆匆看完云小庆的供词,身子一窜,似乎想把供词夺下来,师爷赶紧后退,回到了凤煜案桌边上的小桌子旁坐下,衙役捣着杀威棒,大声呼威,方小白又恢复了那种桀骜不驯的神色。

“方小白,你现在不管是招还是不招,都是剐刑,我在这里审你,也就是满足一下好奇心就是了。你要是招了,我到时嘱咐行刑官,早点让你一刀毙命,你若继续顽抗,我就让你被大卸一百零八块,还不能咽气,你自己看着办。”

方小白目光怨毒,恨恨地看着凤煜,凤煜鄙视地回望他,目光坚定,大堂上一时鸦雀无声。

最后,方小白像是被抽筋的癞皮狗,颓然跪坐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开始说话,他不怕死,但那么悲惨的死法,也不是他想要的,现在,说出自己的恶劣行径,对他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罪恶

云小庆从微山湖逃出来后,靠打劫落单的路人和入室偷盗为生。钱多了,就去红笑楼或者几个相好的暗娼家里玩乐。这么混了一年。

那次,他正在小媚那儿腻歪,外面有人喧嚷,是老鸨阻拦什么人,不让打扰他们。他没当回事,小媚是这里的红官人,这种事情很平常,小媚却神色异样地挣脱他,跑过去开门。进来是个白皙英俊的年轻人,云小庆马上醋劲儿上涌,冲过去一把拉过小媚,对着那人的面门就是一拳。普通人是躲不过这拳头的,云小庆毫不掩饰、如此直接地出拳,就是相信自己的速度。但是拳头却被人牢牢抓住了,并且那个有力的手,还抓着他的拳头向外拧。

“慢着!别打,都是江湖的朋友!”小媚急急地喊道。

进来的人停下来,但还是紧紧抓着云小庆的拳头不撒手。

小媚摆手示意鸨儿走开,站门口看看确信没人偷听才进来关上门。

“小叔,他是微山湖二当家的儿子。”云小庆见小媚报出了自己的身家,马上变了脸,谁知道这个,谁就得死。

“我是方小白。”那人对云小庆说,同时松开手。

“不可能。”云小庆明白自己不是对手,也不再动手,只是诧异的轻呼:“那兄弟俩都死了。”

“我没死。平时我就养着一个替身的,别人都不知道,他和我是有几分像的,我受了暗算,负伤了,官军已经涌进来,大哥也死了,我没办法,换了衣服,躺在死人堆里。官军是晚上进来的,他们当时的注意力都放在还跑着的人身上,离我不远就是水草丛,我悄悄爬进去,嘴里叼了个苇子管,在水里蹲了一天,等官军撤了,才爬上岸。寨子已经烧了,我们那里不像微山湖,水域大,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烧的光秃秃的,到处都是一股焦糊味儿,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大点的半焦糊的木头,抱着漂出了水泊,连滚带爬地到了运河,用钩子把自己挂在一艘大船的船舷边上走了一段水路,后来身体实在吃不住了,我趁晚上他们都睡了,上船偷了一身衣服,上了岸。

那是一身文人常穿的长衫,我换好衣服,挣扎着往前走,一直到昏过去,让人救了。

我现在就在那个救我的人家里做管家。

我刚开始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几年风声松了些,才到处打听,看还有没有兄弟逃出来,也是打听了好久,才找到嫂子的。上次来见了嫂子一面,苦于没带够钱,这次我来,是想赎出嫂子。”

云小庆见他说得合理,再说小媚管他叫小叔,本身就增加了几分可信,就信了他。云小庆也听说了小媚曾经是方小黑的人。

见俩人不在像斗鸡一样瞪视,小媚招呼鸨儿送一桌酒菜。

有小媚当中调停,他俩开始喝酒,云小庆也一点一点地露出自己被微山湖赶出来的事儿。

方小白劝云小庆跟他走:“我在的这家,家资丰饶,不是那种仅仅可以衣食无缺的小财主。这几年,我也站稳了脚跟,早有把他取而代之的心思,就是苦于没有帮手。我找了这几年,希望能再聚当年在一起混江湖的朋友,一是为了让大家过上安稳的日子,也是为了帮我成就大事。可惜一直没有任何音讯。今天碰上云兄弟,这大概也是上天的意思,让我们能共攘大事,将来齐享荣华富贵了。”

“这几年,我也仔细思虑了一番,那种刀头舔血的日子,痛快是痛快,就是太危险了,每天心惊胆战的,不如我们上岸,弄他些财物,舒舒服服的享受好。

我现在的家主,只有主母和一个女儿,那主母长相尽管也算漂亮,但和嫂子相比,那就是天上地下,我想想办法把嫂子弄进府去,慢慢得势,弄掉那主母和孩子,等合适的时机,再把主子也——”他凶狠地做了一个手刀的动作,“到那时,咱们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他这一席话,把云小庆和小媚说的心动不已,云小庆这一年也是孤身飘荡,经常风餐露宿,也觉得有个窝就是好。

“那,白大哥,我们怎么才能进那府里呢?”

“我带你去就可以了。就说我新招进的家奴,很简单的。就是小媚,要费些心思。”云小庆跟着方小白来到李家庄,小媚则被安排到一个种田的人家里。那种田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云小庆后来知道是方小白做土匪时安插在岸上的暗桩。

他们等云小庆在李家站住脚了,就把这家人搬到李家庄不远的地方住,,成了李家庄的佃户。

方小白好多次都想让李树才到这家佃户中来,希望小媚能得手,无奈阴差阳错,总没弄成。

那天李树才和太太闹矛盾,从内院出来有点心不在焉,方小白准备把他带过去,也是李树才命里有灾,刚好肚子难受,就去了那佃户家如厕,出来,小媚给端了杯茶水。茶水味儿有点怪,李树才也当成佃户家贫,茶叶不好的原因。哪知道是方小白早就备好了的春药,随时准备给他用的。喝了药的李树才看到小媚自然按捺不住,事后只好给那佃户留了银子,还把小媚带回了家。

李树才和太太闹矛盾,好久没行房,小媚又是千里挑一的妖娆美丽,他以为自己定力不足,丝毫没有怀疑那杯茶水有问题。

方小白没想到李树才和妻子还是非常恩爱的,小媚在李家,李树才根本不再搭理,这让方小白的计划落了空,小媚又是那种几天没男人就发疯的女人,不久,方小白自己反而被小媚勾引了。

小媚和他有叔嫂之宜,他刚开始还是不沾小媚的。

过了不久,小媚就怀孕了。方小白很高兴,小媚有了孩子,外面的人谁能说清她不得宠呢?他的计划,还是可以实施的,就是要等待合适的时机了,并且,计划还得要小小变动一下,弄出主母失宠的现象就不可能了。

方小白经常晚上,悄悄在李树才房间外面偷听偷看,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李树才和他太太,闹矛盾的原因,是他太太在外面有个情人,可是方小白没见过主母单独外出过。后来又知道,主母的情人在她娘家那边住着的,主母一再表示不会跟情人和好,想要回趟娘家,李树才不答应,两人经常因此冷战,互相不理睬。

每次两人闹矛盾,李树才就神情萎靡,心不在焉,这给方小白制造了好多做坏事的机会。

方小白还有一个巨大的发现,李树才有一笔财宝,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他甚至悄悄跟踪李树才,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只是隐约感到,财宝和那戒指有关。

为了这个,方小白一直隐忍,不对李树才下手。

李太太生了一个男孩,李树才心里高兴,对家事精心起来,发现了方小白的好些劣迹。

李树才先是发现了小媚和方小白的奸情,在他认知里,小媚是个佃户的女儿,自己这么冷冰冰地把人晾着,也不是办法,他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所以,小媚不守妇道,他生气归生气,还夹杂了些许的不忍。于是,他打算让方小白娶了小媚。这个打算还没付诸实施,紧接着的发现更让他震惊,方小白是个心怀叵测的中山狼。

李树才还是太善良,他只打算赶走方小白。为了避免方小白恼羞成怒引起其他麻烦,波及家人。他去求一个有武功底子的朋友来帮忙,可惜那朋友罹患重病,没办法过来,他准备回来再想办法。

方小白跟踪李树才,知道自己被怀疑了,没办法只好提前发动。

那天,小媚给饭菜里下了毒药,端了上去,方小白安排云小庆在丫鬟的房间里躲着,以防意外。

李太太刚坐下拿起筷子,小少爷就哭了,太太起身去奶娘那里查看。

要李小姐吃饭可难了,每次都是哄来哄去的。这不,早饭没好好吃,李妈跟前跟后,快到吃中饭了,早饭的两个炒鸡蛋才吃下去。她死活不肯往饭桌跟前去,李妈哄了半天,才坐下喝了一口汤。

小媚药下的重,一口汤也会要命的,没想到那鸡蛋大概没吃好,汤刚咽下,就连鸡蛋一起吐出来了。李妈带着她去换衣服,小姐指着嗓子哭,当时已经出不了声音,嗓子大概烧坏了。

李树才警觉起来,但他已经吃了几口饭菜了,一站起来,就开始吐血,人当时就倒下去了。

方小白本来想害死这一家人,嫁祸厨子和厨娘,这时看到此景,当机立断,立刻冲出来:“快来人,太太有奸夫,给老爷下毒药了。把她关起来,报官。”

李妈急了,冲出来替太太解辩:“太太不可能做伤害老爷的事——”话还没完,方小白一脚把她踢晕了,云小庆赶紧把人拖进了下人房里。

太太小姐和小少爷让这伙奸人捆好塞上嘴关进了柴房,外院的人进不来,内院尽是些妇孺,方小白放心大胆地作恶。

方小白立刻安排人手,把内院出口盯死,单单留下后院的门不让人把守。

他叮嘱小媚:“晚上,去开柴房放了那母子三个,就说你是去救她们的,让她们跟着你,从后门逃跑。”

“为何让她们逃跑啊,要是她们去告官,我们不是非常麻烦吗?”

“在家我们还是不好动手的,等她们跑在外面去,趁机动手,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这三人了。回来给下人说没追到就是了,那些人以为主母跑了,而不是我们杀了,我们就会少很多麻烦。晚上三更三点动手。”

小媚佩服地点头。

没想到白天被踢晕的李妈,还在伺机救主人,她借故在家走动,发现后院门没人把守。三更初,她就悄悄打开柴房的门,放了那三个人逃跑。

李妈娘家夫家都是李家家奴,她怕逃跑会连累亲人,并且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没跟着一起走。

李二狗去柴房巡值,看到柴房房门打开,惊呼道:“太太带着小姐少爷逃跑了!”、云小庆带着李二狗和那暗桩的儿子,追上去。

李二狗咋咋呼呼地这一嗓子,惊动了长工李大贵。

李大贵跟着云小庆李二狗,也来追这三个人。云小庆按照方小白的安排,刚开始并不急着追上,他要等到荒郊野外才动手。

至于李大贵,区区一个种地的,能做什么?

没想到正要准备动手,李大贵冲过来抱住了云小庆的腿,接着又跑出个大个子,把人带跑了。

云小庆这才急了,带人在后面追,李太太他们进了高粱地,高粱叶子哗哗响,还是不难追的。

此时,一团乌云遮住了明月,天马上变得黑漆漆的,前面的人意识到声音是后面追踪的向导,忽然停下不动了,云小庆也只能停下来,高粱地里,火把没有用,早让他们灭掉了,两边就这么僵持着。

等后面月亮出来,云小庆他们也没有了追踪的方向,在高粱地等了一个时辰,耐心散尽,他都快想撤了,忽然听到小少爷的哭声,后面哔哔啵啵的高粱叶子声音,让前面的人马上慌了,大个子在前面猛跑,天色慢慢转亮,依稀能看到那人的头在高粱棵间晃动,云小庆带人迅速追上去。

一直跑到天亮,也没追上人,那大个子速度很快,最后,他的身影终于隐藏在了广袤的丛绿之间,云小庆没奈何,只好蔫蔫地回去了。

方小白大骂他们饭桶,不顾他们一夜未睡的疲惫,喝令继续追踪。云小庆只好带人在外面到处打听。从那时开始,云小庆就对方小白有了看法,觉得方小白当时说的成功后一起享受是骗他的,没成事儿呢,就对他呼来喝去的。

第三天,有人说在刘八里看见了太太和小姐,太太小姐好像病了。

云小庆带人赶过去,在刘八里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回到李家庄的他,也不看方小白恼怒的脸色,饱睡了一觉,才再去刘八里找人,终于在一个破庙了看到她们了,母女俩果然都躺在那里奄奄一息。晚上,云小庆动手的时候,小姐已经死了,他伸出罪恶的双手,掐死了李太太。

李家的小少爷和那大个子却一直没找到。

云小庆寻找李太太一家三口的同时,方小白在李家大开杀戒,救李太太的老妈子,被方小白一刀杀死,他的暗桩,叫方奎的,把人掩埋在后院。

因为李妈妈平时晚上不回家,那家人并不知情,第二天晚上,方小白带着方奎和方奎的老二方随毛,夜里翻墙进了李妈妈家,用熏香把人迷倒,将一家人都勒死,他们背着尸体,扔进村外一口枯井里。

方小白很早就开始用钱喂给知县刘杭山,无奈这刘杭山太贪了,就像填不满的坑,方小白和他打交道,心里怎么也不踏实。觉得刘杭山如果知道一点,还是会非常麻烦,弄不好,整个李家庄都给刘杭山诈去了。

当他发现刘杭山不禁爱财,亦且好色。就决定让小媚帮他把刘杭山搞定。他去给刘杭山送礼,带上了小媚,因为经常来这儿进贡,刘杭山还是给了几分面子,让他们进了后堂,小媚尽管是男子打扮,那份妖娆还是让刘杭山多看了几眼,方小白当然觉察了,他借故如厕,离开了。

小媚声音软软地向刘杭山行礼,刘杭山一听她是女子,马上心领神会,驱走下人,抱起小媚进了后堂侧室里。刘杭山把小媚留在他的后堂一个多月才放出来。

就在这一个月中间,李府下人李宝贵冒险跑到县衙告状,刘杭山说他诬告,打了二十大板,赶出大堂。

李宝贵被打的双腿血淋淋,不能行走,他老婆听说了,哭着跑到县城,把他放到一块门板上,拖回家里。那晚,方小白故技重施,也把那一家人全部杀死了。

方小白的劣迹隐约传到刘杭山的耳中,刚开始他还不以为意,后来他知道事情的全部过程,对方小白的残忍手段也是又惊又怕,再加上又被小媚迷得神魂颠倒,只好努力帮着方小白把事儿遮掩过去。

下来,方小白和云小庆对李府的下人和佃户又拉又打,总算用血腥镇压住了人们的反抗,紧接着,发了洪灾,本来这灾情并不严重,但瘟疫却非常严重的蔓延起来,方小白也没有躲过去,烧了五六天,留下一脸的麻子。

方小白趁机收了几个无主的死尸,装棺掩埋,立碑刻下李树才一家人的名字,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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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报仇

刘杭山走了,后任的知县都被方小白的金钱收买,李家的下人一看方小白跟知县来来往往,有李贵宝的事儿放着,都没人敢去告状,有些人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日子,选择了逃离家乡,方小白觉得越来越安全。

事情转眼过去了十几年,一直平安无事,方小白心里慢慢松懈下来。

小媚生的第一个孩子,刚开始很像小媚,依稀有点方小白的影子,李树才死后,方小白就把那孩子改姓方,起名叫方红宝。

这方红宝长到十来岁,越来越像方小白,方小白对儿子很是娇纵。那天儿子出去玩,晚上没回来,他带着下人找了一夜,第二天黎明才在庄稼地里找到了尸体。村里就有人说看到一个陌生人,个子很高,头一天下午在那里出没。

云小庆想起追李太太那晚的那个大个子。他给方小白说了他的担心:对方报仇来了。

方小白和云小庆又警觉了一阵子,他俩出入成双,家里的女人小孩一律不许单独出去。一直到第二年春天。

方小白的女儿方红燕早就在家憋不住了,非要出去踏青,刚开始方小白或云小庆总有一人跟着,但这方红燕也实在刁蛮难驯,方小白和云小庆总不能天天没事干跟着她吧?不让她出去,她就偷偷溜出去。这任性的大小姐性子随了小媚,一刻也不肯安宁。

那天云小庆发现方红燕下午出去的时间有点长,就就赶紧出去找,有人告诉他,看到小姐到村东头去了。

那里种了几棵桃树,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小女孩很爱看那个的。但那时,村里七八岁大的女孩子就要帮着家长做家务带孩子了,那里离村有点远,一般还是很少有孩子去的。

云小庆到了地头,看见方红燕正脸色苍白全身污浊,在那儿哭呢。云小庆知道她着了人家的道儿,当下强压着心里的邪念,温言安慰她。

方红燕穿着云小庆的衣服回的家,方小白面对一身泥土的女儿,脸色变得铁青,此后的一段时间,他经常悄悄在村外游荡,希望能碰上那个让他心神不安的对手,方红宝很显然是他的孩子,方红燕到底是他的还是刘杭山的,他都说不清,尽管她长得很像小媚,但她斜着看人时眼睛竟然有点三角形,老让他想起刘杭山的三角眼,对方红燕,他就很平淡,现在小媚竟然过了十几年又怀孕,也让他心烦,小媚和云小庆藕断丝连,他多少有点觉察。

这一晚,他心里极度不安,起身出了家门,在月夜里徘徊。

抬眼仰望明月,他惊讶地发现他家的房檐上有个黑影,那黑影应该看见他了,当他抬头的瞬间,那黑影就跳到旁边的矮墙上,然后跳到地下,迅速逃跑。

方小白喊了一声云小庆,赶紧追了上去,两人速度相当,黑影甩不开他,也没让他追上,一直跑到了村外一块开阔地。那人停下来,他大概想和方小白决一死战。

方小白后悔没带把刀出来。

那人的武功,不及方小白,他们一交手就明白了,但他身高臂长,力气大,方小白也占不到便宜,两人缠斗好久,都累得气喘吁吁,方小白这些年日子好过,疏于练功,耐力有限,他本来希望云小庆能赶过来,这时也失望了,大概云小庆没听见他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