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觉得,你缝衣服缝得好不?”

“好着呢。我用了一天就会踩缝纫机了呢,这两天是前面的人老做不来,我得等,就把我放这里了。”

图清问黄妈这是怎么回事,黄妈脸上汗涔涔。

“你和你那些亲戚都给我出去。我这里不养窝囊废。”图清生气了。

图清试着让成妈管理生产线,成妈不识字,却很能干,第二天,生产线上下来的衣服,就多了十分之二,第三天,又多了十分之一。

这天,图清早上起来,正准备坐马车出发呢,图运把她挡住了:“今天我沐休,你累了好几天了,就在家休息吧,我去看看。”

“你又没管过工厂,去也没什么用呀,还是我去吧,你最近好久没沐休了,就在家歇会儿。”

图运却推着她的肩膀,好说歹说,把她弄到内院去了。

图清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这几天也确实累了,就回房去补眠,起来,又逗宝宝玩了一会儿,一天过得非常开心。

傍晚,图运回来时,眉头紧皱,图清才想起来早上她睡的迷迷糊糊,似乎图运去上朝了,他忽然回来,还不让自己过去,厂子肯定出事了。

“服装厂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了。那边人看你百天没满就去工厂,猜想咱们这里生产任务紧张,就过来捣乱了,昨晚,有人给服装厂里投火把,幸好窦师傅和李刚晚上在这里值守,及时把火灭了。人还被抓住了,天亮时,城防司来人把人带走了。

“这事儿惊动了雍亲王。早上千岁爷亲自去工厂里看了,这服装是他让咱们做的嘛,他当然关心。”

“谁干的,查出来了吗?”

“是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说你把他大哥弄监狱里去了,他要报仇,这斯泼皮一个,今天没审出幕后是谁。”

“服装厂的生产也差不多理顺了,你不要再去了,图净暂时帮你管着。”

“不行,还有一点问题没解决呢,我还得去几天。”

看到图运眼里祈求的神色,她也不由得软下来:“那如果到时候完不成任务怎么办?这可有期限的。”

“有雍亲王呢,咱不管了。如果他给你派保镖,咱们再去吧。图净说,照目前的进度,能完成的。”

“嗯,稍微有点紧张。”

三月底,服装顺利交货,户部的人对这么细密的布料非常感兴趣,也对缝制的方法感到好奇,雍亲王去户部的时候,接收服装的人正在议论,让他又一次来到鸿运园。

这天图运沐休,雍亲王是吃过早饭来的,又是跪了一院子的下人。

“你的布是怎么织出来的?比外面的布细薄得多。”

“布看着细薄,但织的密,比一般布要结实的,这就是那种机器织出来的。”图运解释。

“带我去看看。”

“是!”图运躬身等雍亲王出去。

“把你那位蒙古格格带上。”临出门,雍亲王说。

图清为了方便,穿着汉服,只在外面加了件风衣,她把头发盘在脑后,人又个子高挑,显得十分潇洒自如。

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行礼,然后蹬车随同前往,不仅雍亲王,连他的跟班,都不觉得图清是女子,这样做有失体统,他们觉得,这样潇洒的女子,自然不能把她和那些只能在屋子里转圈圈的女人等同视之。

图运已经让雍亲王用棉花把耳朵堵上了,织布车间巨大的噪音还是让他觉得不舒服,雍亲王看得非常仔细,但一句话都没说。

“你们的衣服,也是机器做出来的?李达昌说你十万件衣服才用了百十个人。他二十万件用了几千人。”

“是用机器做出来的。”图运边回答,边给雍亲王指着旁边的厂房,“就在那边。”

雍亲王转身举步,图运连忙跟在身后。

服装厂依然在生产,不过没有那段时间的那种紧张气氛。

雍亲王看到,生产的是单衣。

“准备在市场出售。”图运解释,“我们的衣服,要比一般人的便宜,布料细,穿着柔软舒服,正是四五月时的最好选择。我们还有专门针对官员的薄纱亵衣,天热的时候穿的。”

雍亲王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图运把雍亲王让进凤熠的办公室。凤熠早回避了,办公室干净敞亮,令人舒心。

雍亲王在办公桌后面落座,其他人都站在对面。

“还有什么机器能做的?”这话明显是对图清说的。

“很多。从犁地浇水播种,到收割铡草磨面碾米,洗衣绣花,代步的车子,甚至切菜洗碗都有呢。目前我能做出来的,还很有限。”

雍亲王的泥塑脸,最让人心里发寒,图清暗暗诅咒。

“你要是办个学校,能教会这些吗?”

“能,这些并不难的。”

“说说你觉得难的,”

“是,亲王千岁。那书上说,庄稼种的好,一亩地少则五六百斤,多则一千多,我问了问这里的老农,他们说我胡说。一茬庄稼,一般都才百十斤,还是好年成。棉花一亩三四十斤皮棉到头了,那书说四五百斤。如果能有那书上说的,一亩几百斤上千斤的打粮食,天下哪里还有没饭吃的人呢?我一直希望读书人能研究这些,为皇上分忧。”

雍亲王的脸上,也略略出现诧异的神情。

“你觉得,这些都是能实现的?”

“我觉得能。那书上,我能做出的,都是真的。谁能想到,一个人一天能做十来件衣服呢?一般女人,一天能做一件衣服都是快手了。”

雍亲王开始沉思,又恢复了那种泥塑脸,一直到离开,他都没说一句话。

图清回来后抓紧时间整理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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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学校初创

正如图清预料的,皇上听取了雍亲王的建议,下旨让图清筹办学校,校址设在国子监旁边的太学里,由顺天府的学正辅佐,雍亲王还专门给学校起名叫长清学校。

图清不想和学正每天酸掉牙的掉文,由图运帮忙,请来一位师爷,她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诉师爷,由师爷和学正交涉。

没几天,学正就按她说的,组织了三十人的书生队伍,正式开学的那天,图清过去一看,当时都能晕过去,这些人中,三四十来岁的占了一大半,竟然还有两个五十岁的。

尽管她以前打算年龄大的,如果学的还可以,就留下他们做教师,但数量这么多,还是让她难以接受。她连讲话的心思都消失大半,只对学员们说:“圣上英明,想让我们能更进一步服务社会,特设这个新学堂,我们要学一些和生活实际联系比较紧密的知识,希望能通过这样的学习,开拓思路,使我们今后能做些务实的工作,为皇上分忧,为百姓服务。今天第一天,我们去工厂参观一下,以便对今后的学习有所认识。”

国子监离工厂倒不是很远,图清带头,让他们跟着,去工厂。

第一站是纺织厂,这些秀才老头看到年轻女孩子在机器丛里穿梭,还颇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们倒没说什么。

不过,他们对布匹就那样一寸寸飞快织出来,惊讶不已。

第二站,是机械厂,图运原来打算去服装厂,想到那里也是女人窝,就放弃了。

“刚才那些纺织机,就是在这里造出来的。”尽管工人把制造的零件堆放很整齐,但机器旁边又是材料又是零件,还有一些工具,让人感觉很乱,地上已被被铁屑油污染黑,再加上和纺织厂一样很吵,环境让这些老秀才觉得不舒服,他们一个个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的样子。

第三站是面粉厂。“京城里有人使用‘鬼推磨’”,这个传言他们可能都听说了,面对磨面机,感兴趣的人就多了。好多人都围着图清,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这是什么法术?好学吗?我们也能学会吗?”这是最好的问题。

“你总不会是要我们去学这些歪门邪道吧?”这问题令图清恼怒。…走了一大圈,时间已近中午,图清安排这些人就在庄园吃饭。庄园改种棉花了,使用的人力比种苜蓿还多。厨娘早就接到通知,饭菜会提前准备好的。这些秀才家里都离学校很远,他们学习期间住校,吃饭当然在学校食堂。

忽然增加这么多人吃饭,厨娘就做了大烩菜,每人舀一碗,蒸馍随便吃,这些秀才个个显得挺满意的样子。他们吃饭比庄园里的人早,不然,碗筷子就不够用了。吃过饭,稍事休息,图清让这些老秀才换上工厂准备的工作服,到机械厂去给工人打会儿下手,趁机对机械加工有所认识。

天黑前,他们回到学校。

“先生!”他们态度上,对图清非常尊重,“我们要学的就是‘鬼推磨’那些吗?”

“那不是鬼在推磨。那是有蒸汽机做动力的。这些就是我们今后学习的内容。”图清更正。

“我们学这些做什么?”

“学这些,当然将来造机器了。”

“那我们总不能去搬那些铁疙瘩吧?”

“为什么不能?”

好多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有一个胆大点的书生,站起来质问图清:“学而优则仕,我们学了却去搬铁块,这也太有辱斯文了吧?”说着说着,他脸上就有了愤慨之色。

“你学而优了吗?没有,那为什么不能搬铁疙瘩呢?搬铁疙瘩还是为皇上分忧呢,你现在在家做什么?”她给学正的招生条件是中举无望或者不想科举的读书人,又没有正经营生的,所以敢这么说。

那人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大家也都看见了,有了机器,人们干活的成效一下就提高了好多。就拿磨面机来说,一个人一天能磨出一千多斤面来,如果让他推磨,大概一百来斤都把人累得不行了。这就是机器的威力。圣上的意思,就是想把这机器应用地更广泛,我希望我们能不负皇恩,安心学习。”

他们都不说话了,图清以为说服他们了,就宣布说:“好了,大家去吃饭吧,吃过饭,你们就可以到那边操场散散步,或者去宿舍休息,今天晚上没有其他安排,明天我们正式上课。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去找办公室负责的人,也可以找我。”图清指了指教室的隔壁,意思那里是办公室。

图清第二天坐着马车去学校,离很远,就看到学校门口有一群人。看大门的和临时在办公室负责的师爷,拦住二十几个提着行礼准备离开的人。

这些老夫子她本来也嫌太大了,不过这么快就要走,还是让她生气。他们的资料图清都看了,大部分人的日子和范进差不多,家里经常断顿,衣食无着。

图清拦住他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怎么说,也是读书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却让我们搬铁疙瘩,这简直是侮辱我们。”每次都是他跳出来说话,图清看了看他,三十岁的样子,一件粗布长衫,手肘处打着补丁,但整个人看着干净利落,他的目光不像其他秀才那样懦弱,明亮又坚定。

“万般皆下品,也就是说,你是个上品之人了,那我问你,你每天吃的穿的,都从那里来?你自己挣来的吗?一个男子汉,上孝顺父母,下养育妻子,你做到了吗?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什么也不做,光知道吃饭穿衣,消耗资源,这那里有丝毫的高尚之处?你觉得,你和粮仓里的米虫有区别吗?”

图清这话说得很重,这群人全都气得脸色发青,不过,他们张口结舌,反驳不上来。

“都给我回去,你们要走,也必须在这里工作一个月。如果谁要是私下偷偷溜走,我会派人到你家把你拘传到府衙。”

这些人后悔听了学正的话,报名到这里了,他们以为,学一学,是不是可以换个方式参加科考,或者学了直接就能做官呢。

图清知道这些人尽管贫穷,但从小手不提肩不挑的,现在还拘泥于秀才的身份,靠父母妻子养活,没做过出力的工作,甚至有人根本就没工作过,娇惯坏了。反正现在和他们之间的那层温情面纱已撕破,她就干脆变本加厉,强迫他们劳动,她觉得,上一世建国初期经过的对知识分子的劳动改造,确实使好多人发生了很大改变,她现在也要这样来试一试。

最初,她让这些人在纺织厂里搬棉包,那个犟书生拒绝干活,站在纺织厂的粗纱车间外面不肯进去。吃饭的时候,图清不让他吃饭。“他以为这是他家啊,不干活,父母妻子爱护他,让着他,让他天天白吃白喝,在这里,靠自己的劳动挣饭吃,不劳动者不得食。”

他把图清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气得脸色通红。两人就这么犟上了,谁劝也没用,最后是师爷把学正请过来了。

学正也挺生图清气的,怎么能让秀才们干苦力呢?但他是奉命辅佐图清的,只有执行命令的份儿,再加上,在清朝官员中,他是敬陪末席的九品官,人微言轻,想要反映问题,头上阶层太多,等他的折子上达天听,犟书生早饿死了。实在没有办法,学正劝犟书生先开始干活,看图清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个棉包五十几斤,一天下来,这些秀才个个累得连话也不想说了,食堂米面的消耗,一下子增加了一倍,半个月之后,原来有些脸色蜡黄的人,竟然慢慢红润起来,他们走路的脚步都显得有力了。图清又让他们去织布厂下布滚子。就是把织机织好的布,取下来。一个布滚子七八十斤重,这个活更累,那两位老秀才,图清特别允许他们两人抬一个滚子。其他人,每人扛一个,但他们反而不像刚开始搬棉包那样,显得是那么的疲惫。

犟书生叫王基保,他不干是不干,干起活儿来还是非常优秀的。图清偷偷观察他,动作迅速,不偷懒,还主动帮助年纪大力气弱的人下滚子。要把布滚子从机器上取下来,是很费劲儿的。后来,他干脆和另一个年轻书生秦诗怀专门下滚子,几个身体弱力气小的人,直接接下他俩的滚子就是了,劳动效率还提高不少。

三十天期满,图清把他们召集到教室,她从工厂带过来的助手张进宝已经早就给每个座位上放了四百文钱。

“都收起来吧,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劳动所得。我强迫你们干了一个月的活,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每天穿的带的,都是有人这么辛辛苦苦干出来的。你们觉得这活太累了,那为什么不想办法去造出代替人们劳动的新机器,让人们不再这么劳累了呢?你们也见过人工弹棉花,一个汉子背个大弓,嗡嗡响半天,累得一头汗,才能弹出多少棉花?纺织厂的梳棉机,一会儿就是一大堆,人还没那么累。搬棉包、扛滚子,这些我们已经试制出代替的车子了,马上就要投入使用,以后做这些工作的人,就轻松很多。也就是说,如果肯钻研,我们就能做出更多更好的机器来代替人们的劳动,就可以更好的造福人类。这是一项崇高的事业,比我们每天埋怨老天不开眼,看不到自己的满腹经纶而虚度光阴要有意义得多。

后面三天沐休,你们可以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儿老小,下个月初四,我们正式开课学习。大家初三晚上赶到这里就行了。如果觉得这里不能适应你继续做上品之人的,你要是想离开,一会儿走的时候,就把你的行礼带走吧,我不再强迫你留在这里,如果不是贪图自己享受,心里还装有国家民族的人,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和我一起共同发展祖国的工业化大业。”

张进宝按图清的意思,另外给王基保和秦诗怀增加一百文钱,算他俩工作优秀的奖金,秦诗怀很高兴,王基保诧异地眼珠子都能掉出来,他也能得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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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扩招

图清在办公室喝茶,张进宝满脸不高兴地进来:“先生,走了二十一个人。”

“我以为会走二十九个人呢。比我想的还要好呢。”图清抬头见张进宝难受的样子,微笑着安慰他:“不要难过,不管什么事儿,开头总是会很难的。”

她对开办学校的困难早有预料,对那些老秀才的离开也不以为然,这些人满脑子学而优则仕的思想,一下子哪能就改变过来。

张进宝打断了她刚才正在编写教材的思绪,她也累了,就停下手来,抬头朝外看,那个年龄最大的老秀才在外面转悠。

图清轻声给张进宝说:“把他叫进来,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图清猜想,他肯定是来辞学的,这个老秀才,表现挺好,对那些机器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可惜年龄太大了。

老头拘谨得狠,红着脸啰嗦了半天,才说出目的,原来是想让儿子过来顶他的位置。他最初过来,是看上了这里免费的餐饭,没想到这些机器倒是很令他感兴趣,可惜,他现在的记性,已经不能和年轻人相比,那些大铁块,他搬起来也很费劲儿。儿子年轻,一是饭量大,过来更划算,二是,如果真能学会做‘鬼推磨’,也好过在家东一下西一下到处奔波了。都是因为他的迂腐,儿子不得不早早开始干活养家,这次如果能给儿子创造一个机会,老太婆唠叨他的时间,也会减少一些。

“你儿子认字吗?”

“认识,认识,我儿子也在私塾读过几年书的,就是没有进学。”

“可以,不过,你儿子如果是那种坐不下来,没心思学习的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不是不是,我儿子又聪明又乖的。”老秀才急忙表白,图清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心里非常高兴,他拱手对图清行礼,然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图清问张进宝:“有没人不回家?”

“秦诗怀大概不回吧,我没看见他出去。”

“你去叫他过来。”

秦诗怀正在宿舍为难呢,他是个孤儿,小时候给富家公子当书童得到的读书机会,那公子十来岁得伤寒死了,主家觉得他不详,就把他赶出来了。从小没做过别的,他从族叔那里借了点钱,硬着头皮去参加县学考试,竟然通过了,族叔看到希望,省吃俭用又供了他三年,他也没能考出个廪生来。婶婶不愿意了,整天在家指桑骂槐地敲打他,他只好到处寻找书馆,希望靠教书养活自己。

京城里,参加科考没中的举子,好些会留下再考的,那些人一茬一茬地留下来,让教书这个行业竞争非常惨烈,他也只教了一年书,就被辞了出来。

来到长清学校,让他心情大好,不仅仅是解决了吃饭问题,他对那些机器,也非常着迷,急不可待地想要开始学习,如果不是王基保他们捣乱,这个月,也应该学不少东西了,他有点责怪王基保。放假,他不想回家,婶婶看他拿回钱去,肯定能给点好脸色,但后面没有钱了,还不知道怎样的聒噪、羞辱他,他想等学习完成,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再回去,报答叔叔。

他心疼地摸着刚发的铜钱,舍不得在这几天花掉,心里暗暗打算,没人的时候,去请求先生安排他继续到工厂干活,只要管饭就行。

“秦诗怀,先生叫你呢。”张进宝笑嘻嘻过来找他,他俩年龄差不多,也能说到一起,张进宝私下经常来找他。

“先生找我,有事吗?”秦诗怀惊讶地问。

“我不知道,没说。走吧,到那儿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秦诗怀过来了,他尽管穿着长衫,洗得也干净,但满身的补丁歪七扭八,还是让人觉得不清爽。

“这几天,学校没人,灶房就放假了,你要是不回家,到我的府上如何?”

图清的话,让秦诗怀有些难堪,他不由得脸色发红。图清意识到她说话流露出了过多的怜悯,伤了秦诗怀的自尊。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些资料需要誊写,准备拿去刻板印刷,给大家做教材。可是我自己没时间,想要你帮忙,不知道你肯不肯?”

秦诗怀有点狐疑地看了一眼张进宝。

“进宝要帮忙绘图,那书里需要很多插图。”

秦诗怀脸色立刻愉快起来,他双手一揖:“但凭先生驱使。”刚才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他郎俊的脸上,全是开心的笑容图清和小雅原来住的房子,已经空出来了,管家图净就安排秦诗怀和张进宝来住,图清把手稿交给他们,张进宝负责绘图,秦诗怀誊写,第二天早上图清到外院时,他们都开始了。

“过来吃早饭了。”图清给两人说。

张进宝以前没来过鸿运园,图清就带他们一起去吃饭。

“昨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吃的。”张进宝看图清准备和他们一起吃饭,顿时神情紧张,图清依然男装,头发在脑后梳了个大辫子,秦诗怀奇怪图清怎么不剃头,没想到她是女的。

“你们在誊写和绘图过程中,对那些内容就有了初步的熟悉,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问我。刚才我去的时候,带了两个包袱,你们各一个。那是大爷的几件旧衣服,算是你们给我誊写的工钱。可以不?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可以给你们现钱,暂定为每天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