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铁,不是布,你能让两块铁板,严丝合缝不漏水?这也太难了吧?”图运觉得,图清简直是异想天开,妻子出得奇迹即使很多,他还是觉得这事儿挺挺悬。

“就是难,我才这么让他们不停地敲钢板,什么时候,他们可以把钢板敲成光滑的弯曲状,什么时候他们出师。一开始敲出来的钢板,就像一块麻子脸,你看这练习还不到一年,他们敲出的,就几乎是平滑的了,我想过不多久,他们就能达到我的要求了。这边把钢板敲得好,那边的人才能把两块连接得紧,才能不透水,我就可以制造大铁船了,很大很大的。”

“图先生,你造那么大的船,做什么?”东方甲奎认识图清时,图清自称图先生,现在已经知道她是图夫人了,还是顺口叫她图先生。

“嘿嘿,海太大了,我想,船大,才安全呀。再说,船大,运货多,将来他要是不做官了,我就去做海上贸易,一船运几十万上百万斤的货,挣他个大清首富。”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东方甲奎

图清没有把握做个大铁船,她先借助东方的船坞,做了一个小的,试试看她的钣金工和铆工,是不是技术过硬了。

这是一个能容十几个人乘坐的渡轮,下水那天,衙门的人和钣金工、铆工都站在岸上,船在水面漂浮了半个时辰,没有丝毫透水的迹象,那些铆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还真行啊,铁的也不沉,跟木头的一样,钉紧了也不漏。”

“上去坐坐。”图清招呼,除了雇的几个船工,竟然没人敢上。

图清踩着架在船舷上的木板,正想往上走,被图运一把拽住了,图清无奈,只好给船老大说:“你先开一圈,试一试。”

船老大指挥人开始划桨,岸上好多人都在看,他们在海上,转了一大圈,这才返回。船老大下了锚,领着船员上岸:“和那木船没啥区别。”

图清让船老大驾着船打渔,安稳行驶了十来天,令图清信心大增,她要东方甲奎帮她设计一艘大点的船。东方可能还是对铁船没信心,他沿着船帮,设计了一圈单独存在的能密封的船舱,让图清很欣赏:“你这是害怕万一哪里漏了,这舱门锁紧,还能抵挡一会儿,是不?”

“是的,海上啊,还是保险些好。”东方很认真的回答,看到图清翘着大拇指表示赞同,这才高兴地笑了笑。

、“这船造好,我就用它跑运输,把咱们蓬莱的布匹、水果、盐、碱运出去,从辽东运大豆粮食过来。”

“咱们这里,粮食是最好卖的了,图大人这几年政绩卓著,蓬莱人有钱买粮,家里修新房的人也多,外面开砖窑的都多起来了,我没见过那个地方官,能把事儿做这么好的,有些清官,也就是讼诉公平,百姓安宁,不像你们,能让百姓富裕。”东方甲奎是个很有才气的人,他对社会各方面的认识,经常见解独到。

“东方先生,你小的时候,有没想过,长大要做什么?”

“我啊,”东方甲奎笑了笑,“我小时候心气挺高的,还想着自己这一辈子会出将入相,官拜内阁,威风显赫,不可一世呢。”

“你是不是后悔学这做船了?”

“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这也挺好。”东方甲奎一副知命乐天的样子。

“东方先生,你说,如果你官拜相国,你想怎样治理国家呢?咱们随便聊天呢,你别有顾忌。”图清突然对他很感兴趣,觉得此人胸有沟壑,见解非凡。

“呵呵,我哪有那本事,能当相国。嘿嘿,我当相国,就让官员向你们学,先让这国家富裕再说。”

“我这国家没富,只是百姓稍稍好过了些。”图运说。

“我最欣赏你这个,用税收养活衙门的人,不让他们骚扰百姓的办法了。所有的人,出入的钱都是明的,能有效杜绝贪腐。你没把这方法,报给皇上?”

“不给皇上禀报怎么行,是皇上让我先试一试的。我看,效果挺好的。”图运挺高兴,这些,虽然最早是图清给他的建议,但图清不久怀孕,具体实施还是他一把抓,现在效果这么好,他当然很高兴。说到图清怀孕,他忽然想起,转头给图清说:“你还这这里呢,妞儿睡起来,不见你,还不哭了?”

“妞儿不见我可以,她一定要见秦**。”图清说归说,还是起身准备回家,看她的宝贝女儿去。

远远过来一群人,铜锣敲地“咣咣”响,“老爷老爷”一个下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近前,他一边猛喘着,一边行礼:“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他身后的人也到了,几个陌生人,也跟着这衙役磕头:“恭喜图老爷高升登莱青道道台”他们说着,把手上的喜报高高举起,图清瞄了一眼,上面是:“飞报:贵府老爷图,高升登莱青道道台,命下。”

图运急忙带着图清回去,摆了香案,谢过皇恩,拿了几万钱打发了报子,夫妻俩这才回到后衙,商议启程赴任的事儿。

“我真不想离开蓬莱,好不容易把这儿暖热了。”图清依依不舍地说。

“你暂时不离开也行。莱州离这里也不远,何况,接替我的人,还没来呢。”

“不知道谁来接你?”

“旨意让我推荐一个。下面几个县属和辅助我的两个同知,我都不很满意,他们太懈怠了,不论什么事儿,都让我一催再催,我不喜欢这种善玩太极、消极应付的官员。”

“我很欣赏东方。”图清忍不住哀叹,“可惜他只有六品。”

“皇上用人,也不是那么拘泥。我也很欣赏东方,常常有替他抱屈的心思。不如趁此荐了他,用不用是皇上的事儿。我在莱州把交接的事儿做了,再接你过去吧?”

“还是和你同去吧。莱州应该也很漂亮。”

图运和图清这几年的努力没有白费,登州现在,比临近的州县都要富庶,尤其境内几乎所有男丁都能识字,使得这里的人,出门在外无论气质还是见识,都显得与众不同。登州辖区的几个港口,现在贸易往来十分繁忙,在港口装卸货物的几乎都是外地过来的,尽管图清也建议图运对这些外来人员采取了一些救济的措施,但这些人的生活,还是不如当地人过得好。想想也是,白手起家,哪是容易的?

在外来人羡慕的眼神里,自在地过着舒心日子,登州人把这一切,归功于清廉有为的知府大人,现在听说图运要离开,百姓的心里,都有点依依不舍。图运和图清收拾东西的这些日子,好些百姓都经常在衙门外聚集,他们非要把自家出产的水果、牲畜等送给大人,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尤其是,刚刚建立起来的几个葡萄酒商,送过来好几桶今年才酿制的葡萄美酒。

“我最爱这滋味我已经让下人赏了送酒的,咱们可以痛痛快快喝个够了。”图清兴奋地抚摸着木质酒桶。

“奎登斯,嘿嘿嘿。”图运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令图清一愣,随即,她也笑起来。奎登斯是请来的法国人,在这里住了四年,他按合同,教会当地人种葡萄和酿制葡萄酒,这才拿着丰厚的佣金刚刚回去。图运之所以笑,是浪漫地法国人奎登斯,居然是带着太太过来的,没见过白人的蓬莱人,对他俩就够稀奇的了,这俩位,竟然在摩肩接踵的鱼市,来了个当街拥吻,害的那天好多鱼贩的鱼都没卖出去——鱼市交通拥堵了。

图运挑了些值得信任、干练机敏的吏员通行,引得留下的人眼红不已。

皇上真的让东方甲奎接替图运,从一个六品一下子蹿升为四品,在蓬莱甚至整个大清官场,都引起震动。蒋廷锡的儿子蒋溥,现在还是五品的江南造船监察御史。

别人对东方甲奎嫉妒、羡慕、仇恨,对东方来说,还没有什么,图运以前的几位手下,对东方的影响可就太大了。这些官员明显能猜测这是图运推荐的作用,个个都觉得自己在上峰手下,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位图大人没有推荐自己已是够对不起他了,还竟然让一个小小六品一下子爬到他们的头上,他们想不通、看不惯、难以接受。

东方一上来,就面临这么个尴尬的局面,下属不肯配合不说,还处处掣肘,让他举步维艰。

图运和图清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俩面对东方甲奎的苦笑,也无可奈何。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啦,东方,一切都要靠你自我奋斗了,你一定要在层层重围中,杀出条血路来,才能不辜负圣上的重望哦。”图清和东方开玩笑。

“他们哪个敢给你下绊子,我一定不会轻饶他。就算我去莱州,这蓬莱也是登莱青道的。你好好为皇上效力,为百姓分忧就是了。”图运却给他打气。

“我一定不辜负图大人信任,尽心尽力把事儿做好。”东方甚为感动,他对图运一揖到底。

图运说的义气,却没办法在这里陪着东方甲奎打拼,他带着图清和三个孩子,还是去了他的道台府所在地——莱州。

莱州和登州相邻,这里的百姓已经听说登州那边的人说了,他们每年应该缴纳的赋税增加,但却不再缴纳那些没有名堂的各种规费,其实每家实际缴纳的银钱,还是减少了不少。百姓眼巴巴等来了登州府的清官,图运也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登州的所有政策,在莱州和青州都立刻实施起来。

图清的感觉没有错,东方甲奎确实非常能干。他欣赏图运施行的仁政,上任伊始,把图运做得不到位的方面补充完整,就开始努力执行了。

那几位看不起他、不服气他的官员,表面对他唯唯诺诺,背后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仅不予实行,还悄悄派自己的亲信,鼓动一些胆大的衙役勒索敲诈,街面上,消失了的混混们又出现了。

这些人,本来就没有完全绝迹,只是从地上转入了地下,悄悄受黑钱的事儿,还是有的。图运做事,对下属还是比较放松的,否则,他就不会感到下面的人,和他玩太极了。

东方甲奎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以前不是登州地方官,这些官员和混混的小把戏,就没有刻意避开他。他对这些人的小手碗了如指掌,对策也接踵而来。

那天,他亲自带着几个衙役,在蓬莱最大的鱼行,把前来取份子钱的混混于水旺堵住了。

“于水旺,你怎么来这里了?改行贩鱼了吗?”

“啊,是是是。”于水旺跪下行礼,谄媚地笑着,心里暗暗得意自己见机地快。

“楚老板,于水旺买了你多少鱼?是不是把这两篓都买了?”楚大顺满脸冒汗,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不是,于水旺?听说你现在是这里的一大鱼贩了呢。”

“啊,就是,就是”于水旺忙不迭地点头。

“这么多鱼,怎么说,也得个七八两银子吧?我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正准备掏钱呢?我不耽误你们的生意了,你赶紧把银子付给楚老板,把鱼挑走吧。”

于水旺肉疼地从口袋掏出银子,递给楚大顺,在东方甲奎的注视下,把鱼挑出去。

谁知道东方甲奎并不到此为止,他跟着于水旺出来,边走还边说:“我看看你卖鱼。”于水旺就没挑过鱼,没走一会儿,肩膀就受不了了,他把担子从左肩换到右肩,没走一会儿又换到左肩,等到了鱼市,他觉得自己的肩臂跟着了火,又烧又疼,东方甲奎让衙役监督他把鱼卖掉,这天才算结束。

于水旺没想到这事儿还没完,第二天一早,衙役就到了他家:“知府大人怕你懈怠,让我来监督你继续贩鱼呢。”

“刘大哥,我什么时候卖过鱼呀,昨天不是让老爷撞上了吗?”他一边说,一边给这衙役手里塞一块银子,“大哥你辛苦,买茶喝。”

这刘衙役贼贼地笑了一下:“算你有眼色。”转身出了门,他打算找个地方,乐和一下,等吃过了午饭,再给东方复命。

他刚在茶馆,要了一壶茶,舒舒服服坐下,一遍水还没喝完,东方居然来到了面前。

“老、老爷”

“拖出去,杖二十。”刘衙役挨打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寂寞,于水旺也在身边挨打呢,还有一个人,刘衙役一见,心里立刻紧了一下,那是同知府里的人,就是他早上给刘衙役出这主意的。

刘衙役丢了差事,于水旺也在家里躺了一个月才养好棒疮。从那以后,没有那个衙役小吏敢对东方阳奉阴违,登州的两位同知更恨东方,但他们后来和东方的斗法,从来没有赢过,最后,才对东方心服口服,成了东方甲奎忠实的属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登莱青道(上传晚了,对不起)

图运他们的船,到达莱州岸边,莱州、青州知府已经率领一大群下属官员站在岸边迎接,看到他们的船靠岸,立刻就有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图图运不喜欢这些,但还是忍住了——礼不可废呀,他由图清帮着,换下便服,整理好衣冠,带着一群跟他过来的吏员登岸,图清在船上等到人群散尽,才由下人簇拥着上岸,坐着车轿去道台府。

他俩在登州时,图清根据现代警察和税务人员的管理模式,拟出了对那些衙役和小吏的管理方法,几年努力,成效还是很显著的,他们很少看到小吏和衙役,敢对百姓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也没有听到公开敲诈勒索的事儿。莱州的知府,还是百姓称道的清官,手下的那些小吏的作为,不仅是图清看不惯,图运也有些受不了。

图运决心,把在登州施行的那一套,搬过来。他和图清商量了好几天,这才把青州和莱州的知府、同知请来吃饭,算是对这些人为他设接风宴的答谢。

几个手下,对请帖上写明的不许送礼为难,这去赴宴,两手空空,面子过不去,可是上峰已经写明不许送礼,这带礼物不是明显送死去了嘛,这些官场上炸过无数遍的老油条,最后都有礼物送过来,他们都知道图大人有一对刚刚启蒙的小公子,这些人带来的东西,全是给孩子的:莱州毛笔、莱州玉雕的镇纸、玉雕插屏、文案摆件等一大堆。这些东西说起来,好像不值钱,但那些雕件的做工,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说它们没价值就有些牵强了。

“吃过饭,礼盒不要动,原物奉还即可。”图运叮嘱雷师爷。

“青州县知县送来两篓青州银瓜,再让他带回去就太重了。”雷师爷提醒图运。

“呵呵,这个,你让厨房,多洗几个,切开送上来。”

图运在吃饭的时候,把他的意思,给几个下属说清楚,他还把图清编写的《吏员的待遇和管理方法》、《关于如何征收税赋》等等,让他们抄录,这些人一边写,图运一边解释每条如何执行,最后要达到什么目的。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也可以去登州看看、学习学习。”

“图大人,百姓受那些贱民的欺压已久,积怨甚深,若能让那些役卒重新做人,此乃善举也。”青州府同知拍图运马屁。

“各位大人以为呢?”

“善举,的确是善举。”“就是,就是。大人高明”…

“既然这么说,那就烦请各位大人回到地方,不遗余力努力推行了。还有,各个地方风俗不一,诸位仔细参酌条款,觉得哪里不够完善的,随时和我商榷。”

“谨遵图大人教诲。”…

这些大人,终于明白,道台大人不是想收礼,而是想让他们出力,看来,鸿门宴就是鸿门宴啊,这饭还真是好吃难消化。

图运不仅仅是给这些官员烧火,还把各县的典吏招过来开会,请他们严格执行吏员规则。随后,自然还有各县的衙役捕快班头们的事儿。

“我想,大家肯定觉得,列为贱民是非常难受的。但怎样才能脱离贱籍呢?首先,得要百姓尊重才是。你们看,”图运指指手上拿着的新规,“我给大家的月俸,提到每人都足可以养家糊口的高度,你们今后办差,就不可以在百姓跟前呼呼喝喝,要尊重他们。还有,不许欺诈百姓,如若谁违反规定,马上搂掉差事。情节严重的,打板子游街示众,到时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衙役被列为贱民,只有一些街痞混混才肯去做,班头只不过是表面略略好一点而已。他们听图运说了半天,只对把月俸提高感兴趣。

“三年之内,哪位一次规矩都没犯,我奏请朝廷,脱去你们的贱籍,如果你们严格要求属下,一年之内,属下没有犯规矩,那就一年为限,脱了你们的贱籍。谁要是明知故犯,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脱了贱籍,我还有差事不?”

“当然有啊。我的目的,是让衙门里的吏员,个个都成为衣冠中人,出门在外,邻里百姓个个尊重,人人爱戴。难道各位不愿意这样吗?”

“我们当然愿意,可是,我们催款征粮,尽做些惹人厌的事儿,他们怎能尊重我们呢?老爷让我们对他们和颜悦色,那些小民不把我们当回事,钱粮收不上来,怎么办?”

“种地经商,依法纳税,谁要抗拒,自然也有国法制裁。各县今年会把所有赋税数目张榜公布,你们不得随意添加,不然,国法不容。”图运强调。

“缴纳数目张榜公布?”这些人的脸上,马上出现奇怪的表情,几乎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无奈地说:“老爷这么说,我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图运把这些意思,让师爷写成布告,贴的到处都是,让百姓监督各地小吏是不是奉公守法。他承诺,如果那个衙役或官吏违反规定,苦主可以到他那里告状,他特意写上,为此事敲登闻鼓,他免打杀威棒。

秋收已经开始了,图运催促各府县,抓紧时间公布要征收的粮款明细,百姓知道自己到底该交多少钱粮,就不会被那些衙役丁壮讹诈。

图运开始在辖区巡视,检查各地张榜的事儿,做得怎样。

第一站的昌邑知县年龄大,装病,把事儿全部推给了手下,县丞、典吏根本没动作,图运把年轻的很很打了十大板,回到衙门,就上折子弹劾知县不作为,没多久就有旨意下来将其罢了官。这事儿震动了整个登莱青道。

后面的检查就顺利多了,各地方见上司下狠手,哪个不惧怕呀,即使以前没做,现在也在加紧赶工,图运要求他们数据一定要准,不能流于形式,这些人见图运来了之后,仔细查看账目,那里还敢有侥幸之心?百姓见榜上数字比往年缴纳的低,再加上过了期限,会被罚款,就一个个早早上完税赋了事。

图运此招,把贪污途径堵死了,少不了有人暗暗恨他,但他不在乎这些,还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呵呵,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下面做得还不错。”

“这还是要有点过程的,现在还是暂时现象呢。”图清提醒他。

“我知道。”

图运这段时间,把诉讼的事儿,全部交给了雷师爷,现在闲了,就把那些案卷拿过来审阅。

青州县,有个财主刘来发告状,说被一个寡妇诬赖了。

“晴天大老爷,请你给我做主呀。三年前,我提议和张寡妇换地,我用四亩旱涝保收的良田,换她十亩沙滩地。我见她孤儿寡母的,没人种田,是一片好心。我那四亩好地,比她那十亩沙滩地,收成要好的。没想字据都写好了,她那边发生变故,那字据我签名了,却没销毁,现在她拿出来告我毁约,老爷,我实在是冤枉。”

图运奇怪,过了三年,你怎么会不愿意了呢?

“说实话,三年里,这两块地,有什么变化没有?”

“今年山洪暴发,她的地里,现在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地没法种了。”

“哦?这寡妇到也胆大,敢贫和富斗。”

“老爷,她今年让儿子认了衙门里的典吏做干爹了。”

“那你也可以去青州府告状。”

“老爷,县府都判我输呀,我明明冤枉呀。”

“这寡妇可有其他收入?”

“就这十亩地租于别人种,她自己每日纺织,供儿子读书。”

图运明白了,青州府县,是故意偏袒这个可怜的寡妇的。

“你呢?听说你有良田千亩,可是真的?”

“没有那么多,几百亩而已,也不是良田,请老爷明察,大部分都是靠山跟前的薄田,你不能看数字。”

“那你给我说实话,你为何要用良田换薄地?”

“老爷。”他开始有点吞吞吐吐起来。

“快讲”

“老爷,小的善务果树,她那薄田,在我手里,是能一亩当得一亩用的。”

“那你还打什么官司?乱花冤枉钱出点银子,雇人把地里的石头清理出去就行了。”

“老爷,那石头有几块大如房舍,不然我也不打这官司。再说,青州的典吏,实在可恨,我才告状的。”

“我看这里,还有隐情。你从实招来,我给你主持公道,不然,——”

“老、老爷”他突然口吃起来。

“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