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熠从京城回来,准备自己的婚事,见哥哥整天笑嘻嘻的,又听小雅说,小嫂子人很好,心里也替哥哥高兴,那天,凤煜沐休,在书房看书,他过去给哥哥道喜,哥哥大婚那天,他怕兄长心中不顺,都没敢多说什么。

“哥哥,恭喜恭喜”他行礼。

凤煜有点不好意思,拨拉了弟弟一下,没说话。

“图清也有了好归宿,幸好爹爹打了这一岔,不然,他俩要是跟陆游和唐婉一样了,我们多难受呀。”

“也是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本就与她无缘吧。”

“哥哥不会还——”凤熠有点吃惊。

“没有了,现在想来,就是觉得图清那么美好能干的女子,竟然命运如此多桀,心疼她吧。我心里,已经没有她了。”

“就剩嫂子了吧~哈哈哈”

凤煜狠狠瞪了弟弟一眼,自己却不由得笑了。

正文 肖雪梅(一)

肖雪梅(一)

肖雪梅凤冠霞帔,低头坐在炕沿儿上。她的亲娘早死,父亲续弦于氏,有了小dd,于氏性子挺温和,对雪梅也还好,本来十分幸福的一家子,却被无情的洪水冲没了。爹带着她在德州受尽磨难。好不容易有个开醋坊的人家接受爹爹,让帮着做醋。爹爹和她没日没夜的干活,终于换来东家的笑脸,她和爹爹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总算不怕冬天到来会冻饿而死。

这天,她正帮主家清洗醋缸,东家太太喊他爹:“他肖叔,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旧相识。”

爹爹正往缸里倒粮食,腾空了袋子,这才回过头,满脸疑惑:“找我?我在这儿哪有认识的人呀。”

不过爹爹出去,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回来,东家有点不高兴,只是没说什么。后来爹爹终于回来了,继续**的活儿,那天后,爹爹好像有什么心事儿,那个相识的人,也是隔三差五的过来寻。最后,东家太太不高兴了,爹爹对东家说:“我给他说了,让他不要找我了,他不听,他再来寻,你就不要理他。”

终于把一批醋缸都封好了,发酵要好长时间,爹爹和雪梅的事儿少了好多,爹爹每天帮着东家把醋糟送到城外的农庄上,让去喂猪,雪梅则帮着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那个找爹爹的人,还是没两天就来一趟。

东家的院子临街,他就在那儿开个铺面。那天那老头又坐在铺子外面的大石头上,东家太太忍不住好奇,问那人:“你找老肖,到底有什么事儿?我看也不像是讨债的。再说,老肖家都让淹没了,讨债估计也是分文没有。”

正在擦拭柜台的雪梅听那个老头说:“我年轻时遇难,是肖大哥把我救了,我这些年一直也翻不过身来,想报答他,苦于没能力。这现在我儿子考中了,当了官儿,派人回去接我。我琢磨让肖大哥和我一起去儿子那儿,肖大哥不愿意,我没办法,只好天天过来求他。”

“老肖还有这么好的事儿?”东家太太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老肖家被淹了,在德州过得艰难,还是我孩儿他爹看他带个闺女,实在可怜,这才收留了他。他也不说你找他到底为啥,要知道是这事儿,我怎么也帮你劝劝他。”

“他还带个闺女?这肖大哥心也太硬了,自己吃苦也就罢了,怎么能连累孩子也这么可怜呢?那闺女多大了?哦,我算算,可是有十六七了?”

“你怎么知道?”

“我那时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呢。记得,那小闺女长得可水灵了。”

“就是,老肖就是为了这娃,不好找东家。”

“那东家太太,你帮忙给说说,我那大儿子还没订婚呢,我们成了亲家,他也就不会不跟我一起去了。”

“嘻嘻,我还没做过这码子事儿呢。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一会儿他回来,我一准儿给他说。”

雪梅和他爹,包括东家一家,都当这老头的儿子,大概也就是个主溥知事之类的九品官儿,他们谁也想不出来,这坐在石头墩子上的老头儿,儿子竟然会是六品的同知。

他们眼里,那七品的县太爷都是了不起的大官儿了。

爹爹刚开始还是不太答应:“我当年偶然救了凤兄一条命,这现在就要着人家来报答,我臊得不行。”

“呵呵,肖大哥,你不为你想,还不为闺女想想呀,就你现在这样儿,闺女能嫁什么家儿呀。这位凤兄的儿子,可是科举考出来的官儿呢。我估摸着,怎么也是个举人老爷。你积了德了,闺女现在可有福享。你再不答应,我可都看不过去了。”东家自从知道爹爹救了一个官员的老太爷,对父亲说话和气了不说,也不叫老肖了,改成肖大哥,雪梅这两天,东家太太也不敢让做活儿,说她是做夫人的命,再让做活会折辱了她。

爹爹不说话了,雪梅是他的心病。东家见雪梅她爹软下来,凤老头再来时,就摆下酒席,三个人在一起喝了几盅。爹终于下了决心,和凤老头一起去河北,他本不求把女儿嫁个官员,但求能度过这个灾难,保全他和女儿性命,也保全女儿的清白,女儿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又是花儿一样的容貌,这么在外漂泊,太危险了。

东家太太给雪梅了几身她年轻时的旧衣服,让她一路上换洗,还给她一个帷帽。父亲让雪梅管凤老头叫凤伯伯,他们从德州出发,有时坐船,有时雇辆马车,没两天,一个傍晚时分到了景州。

爹爹一看进的大门是同知府,腿都有点发软,他低声给雪梅说:“如果凤伯伯的儿子不愿娶你,咱们就回去。”雪梅听爹爹的话,非常心虚,知道爹爹现在走投无路,她心里也是非常难过。

事情如她担心的,那个凤伯伯的儿子不肯给爹爹磕头,爹爹当时就要和雪梅回德州。

“肖大哥你可不能这样,不论怎样,你先在这里住一晚,就算你要回去,也不要黑天里赶路。”

还有一位年轻人,雪梅听出来他是凤伯伯的老2,他赶紧给爹爹说好话:“肖叔叔,你听我说,你对我爹的救命之恩,我们兄弟一定会好好报答的,你千万别负气离开。就算和兄长婚姻不行,我在京城还有产业,给你寻个好营生,让你和这位妹子好好生活不成问题。你今晚就先在驿馆歇了,咱们明天好好议一议。”

这位凤二哥拉着爹爹,带着她去了驿馆,一路上,说了不少好话,还说他和哥哥没想到爹爹忽然给订下这么一门亲,马上觉得接受不了,还请肖叔叔原谅云云。

第二天,雪梅刚起来,梳洗了,就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凤伯伯来了。这位凤伯伯,害怕他爹带着她回去,一早就过来查看的。

“凤兄,你那老2,说是可以帮我找个营生,这对我来说,已经够好了,咱们亲家不成仁义在,你也别硬逼着儿子了。”雪梅听爹爹这么说,她心里其实也那么想的。

“这叫什么话,不成这儿女婚事,本就是当爹娘的说了算。”凤伯伯说话很倔。

到了吃早饭的时间,那位凤二哥过来了,他低低给他爹说了些什么,凤伯伯皱着眉听完,刚说了个:“那女——”后面的话,就让凤二哥的大眼给瞪回去了。

“肖大哥,你安心和闺女在这儿住着,我这就回去,和儿子准备迎娶你闺女的事儿,我那老大,最听我的话了,他昨天就是没想到,觉得有点意外,接受不了,嘿嘿,今天,这不,已经和老2合计着,怎么办喜事儿了。”凤伯伯笑的满脸灿烂。

“呵呵,爹呀,你人生地不熟的,回去能准备个什么,还是我和兄长去忙啦,你就陪肖叔叔在这儿住下,闲了,就在这景州转转。”凤二哥说话非常中听,再加上凤伯伯一脸期望的神情,雪梅他爹终于决定留下来。

雪梅从那天开始,每天待在驿馆的房间,很少出来,凤家那边,过来一个老妈子,拿过来一些绫罗绸缎的,给雪梅做衣服。雪梅也每天手儿不闲,和那老妈子一起缝衣绣花,做起嫁妆来。

“姐姐你好命呀,一过门,就是‘安人’,这可是六品诰命呀。”做活儿时间长了,那老妈子也和雪梅说说闲话,“我们老爷,那可是要文采有文采,要长相有长相,是景州大大的清官儿,这才几年,就从七品升六品了,都说,他这同知,迟早是五品的。”

雪梅红着脸不说话,如果她现在嫁的是一个普通庄稼人,哪怕是个小财主,她的心里都会有又羞又喜的感觉,可现在,是个官儿,还是个她想也想不到的大官儿,比她知道的七品知县还大,她只觉得懵。有一回,爹爹过来看她,她低声问:“爹爹,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做梦呀?”

爹爹脸上是喜悦,眼里却多少还有点担心:“雪梅,你就放宽了心,我都去打听了,你这个夫君,名声可不是一般的好,满城的老百姓,没有不夸他的。你过门,肯定不会受委屈,他一准儿对你好的。”

“嗯。”雪梅低低地应了一声。她感觉爹似乎想叹口气,却又硬硬给憋住了。

就像现在,雪梅就想叹口气,但喜娘一再叮嘱她,今天不吉利的话儿不能说,不吉利的事儿不能做。

门口有脚步声,有点迟缓,走走停停,门“吱呀”一声,开了,那脚步声到了雪梅跟前,雪梅闻到一股子酒气,有个白皙指头修长的手,拿着一个秤杆,把她头上的红盖头挑去了。

那手,还轻轻扶起她的脸,雪梅被迫抬头,看到个俊美的男子,不过,他很明显,喝大了,醉醺醺的,似乎摇摇晃晃站不住。

雪梅起身,帮他脱去大红的喜服,还准备过来扶他,他却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我困了,睡吧。”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就闭上了眼,没多一会儿,响起了匀称的呼吸声。

正文 肖雪梅(二)

肖雪梅(二)

雪梅看到他这么斜着,占了大半个炕,自己是无论怎样躺,都很难不挨着他了,囧的满脸通红,她坐在炕角,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想过无数个和他见面的场景,却没有一个是这个样子的。她想为他脱去身上的外衣,也想为他理顺睡觉的位置,最后,什么也没做,她觉得,他身上似乎有一把火,她只要一挨上,就会被烧着。

雪梅也困了,看到伸出床外的大脚,她鼓起最大的勇气,把鞋子给他脱了下来。雪梅喜欢干净,穿着鞋子睡觉,她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

她给他盖好被子,把自身的喜服脱了下来,收好,然后用被子一角,盖着自己,蜷缩在炕角,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晚上,她很冷很冷,后来,梦见爹爹给她生了个火盆,她就向火盆靠去,暖烘烘的感觉终于包裹了她的全身,她在梦里,还奇怪,这火盆,对着后背烤着,身子前面怎么也会烤热了?暖暖的感觉紧紧包裹着全身,紧得让她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她轻轻挣扎了一下,脑子一下清醒过来,是他从后面,紧紧抱着自己呢。雪梅想要推开的,就是一只大手,她脸上马上觉得火烫火烫的,口干舌燥,身子也僵直了,不敢乱动。背后的人,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声,似乎说他很困,别打扰之类,并且,换了个姿势,把雪梅抱的更紧。雪梅睡不着了,她尽量忍着不要动,但却由不了自己,每次,她都是动完了,才意识到又没控制好自己。最后,身后的人,再一次想换姿势时,大手一下按在雪梅的胸前,雪梅惊讶地吸了口冷气。

“唔。”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但那大手,却缓缓地动了,雪梅觉得自己僵硬地像个木偶,任由他在全身上下揉搓,直到他把自个儿翻过来,压在身下,她都既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她全身的衣服,被他一件件扯开,两人已经裸呈相对,肌肤摩擦带来的感觉,似乎让他更疯狂。

被撕裂时的剧痛,令她想要呼喊,雪梅咬着嘴唇,硬硬把声音压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任由他予取予夺。

终于,他深深地满足地叹了口气,停了下来。低低对雪梅说:“睡吧。”雪梅明白,他即使刚开始是迷糊的,现在也已清醒。她听他低低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把她抱在怀里,用被子将两人裹紧,她疲累之极,在他温暖舒适的怀抱里,睡去。

雪梅不知道当太太夫人有什么好,以前她在村子里住,每天从早忙到晚,从来没觉得时间原来会这么难熬。她现在,一天必须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才能让自己不会呆呆从早上熬到晚上。

这天,凤二哥的未婚妻来了,在府里住着。家里人,看到站在一起的她们,都说长得像,公公还感慨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雪梅觉得,凤二哥的未婚妻,比她要大方地多,和这两兄弟说话,也很自然,后来,她听出来,这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再后来,她知道她叫小雅,是个识文断字的女大夫,听着他们在一起说话,她心里多少有点自卑,有些话,她根本听不懂。听到自己丈夫爽朗地笑声,她心里跟虫子咬了一样,什么时候,他能这么对着自己笑,就好了。虽然,丈夫对自己很体贴,很好,但她心里,一直觉得,少了些什么,现在,她明白,他俩之间,少了这样推心置腹地谈话,少了这样毫无保留的说笑。

雪梅在屋里,窝了一天,第二天,黑眼圈都出来了,吃过早饭,她打起精神,去看小雅。虽然她比小雅要小,但名份上,她是嫂子。

“小雅,你看,你还需要什么,我帮你来置办。”她进去时,小雅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嫂子,我这里什么都好呢。”小雅放下书,起身请她坐。

“你看什么书呢?”

“呵呵,话本。”小雅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雪梅不懂,也不知道小雅为何会觉得害羞:“你们都识字儿,就我什么也不懂。”她比她还羞惭。

“嫂子,那你,也可以识字儿呀,我看你天天绣什么荷包儿,你要那么多荷包做什么,还不如看看书有意思。”

“那你教我,行不行?我可笨了,你别笑话我。”

“还没学呢,怎么知道聪明啊笨的。”小雅很喜欢这位小嫂子的纯真,听说凤煜和图清擦肩而过,她遗憾了好久,等见了雪梅,她却没法讨厌她,小雅觉得,这都是命运捉弄人,怪不得谁了。

雪梅开始了她刻苦学习的经历,刚开始,看到小雅写出那么娟秀舒雅的毛笔字,她心里直痒痒,可是自己一动手,羞得都想钻地底下。

“比我刚开始写的,还好呢。”小雅鼓励她,“多写,多写就好了。”

雪梅相信小雅的话,每天只要有空儿,就练习写字,小雅是个非常尽职的教师,也很会教人。雪梅不知道,小雅当过教师,她只知道,有机会学习,对她来说,实在太珍贵了,她只有拼命再拼命。

“你学东西快的很,这几天,百家姓就学完了,我看,你可以开始学三字经了。”小雅笑嘻嘻地对雪梅说。

“可我的字,还是写得很丑。”雪梅有点发愁,自己这么拼命练习,怎么没进步呢?

“比刚开始写的,好多了呀,再写写,会更好的。你别太心急了。”小雅说话,柔柔的,把雪梅心里的急躁,抚没了。

雪梅按小雅说的,继续学习,不知不觉中,已经学到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人之初,性本善,她以前听村里学堂的孩子念过,今天,才知道什么意思。

凤煜的生活很规律,照顾起来,也很容易,雪梅以前,觉得每天的日子,实在是难过,现在,反过来,总觉得她还没记几个字呢,一天就过去了。

除了三字经,小雅开始给她教一些简单的诗词,读起来琅琅上口、字面上意思也很好理解,雪梅对这些非常感兴趣,有时,她一天下来,都能学好几首。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天,雪梅在房里背得正起劲,凤煜回来了,她赶忙把书藏到背后,她怕他笑话,一直都是偷偷地学习,每天估计凤煜要回来,她都把自己的书,还有写的字儿藏好,今天背诗,实在太入迷,她没注意天色已晚。

雪梅觉得,自己的脸,都能烫熟鸡蛋。她低着头,小声问:“你回来了?”

“唔”凤煜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并没注意雪梅的囧态,雪梅稍稍放宽了心,她手脚利索地帮凤煜把身上的官袍换下来,又给他穿上轻便舒适的棉质长衫。这过了年都一个多月了,天气慢慢转暖,屋外的柳枝,已经在轻柔的春风里曼舞。雪梅隔着窗户,看见厨房那边已不再冒烟,知道晚饭已经收拾妥当,就低声问:“你现在吃饭,还是要等一会儿?”

“嗯?哦,现在就吃饭,我一会儿,还有点事儿,晚上你就不要等我了,嗯,我晚上不回来。”

雪梅吃过饭,一个人回到房间,她又背了一会儿诗,这才关好门,睡去。她已经习惯身边温暖的感觉,习惯了那个温暖的怀抱,这是婚后,她第一次独自入眠,还真让她非常不习惯,她在炕上,翻来覆去,刚开始觉得被子里冷冰冰的,冷得她蜷缩成一团,后来,翻地时间长了,又开始燥热难耐,直到夜深人静,她也疲累至极,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小雅教她念诗时,她有点心不在焉,连连读错。

“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小雅似乎不知道凤煜不在家。

“小雅,今天,咱们不读书了,绣花吧,你的婚期马上就到了,我给你绣的帷帐还没完呢。”

“不让你忙那些,你偏不听,绣什么帷帐嘛。你看看,这白天读书,晚上绣花,累着了不是,瞧你今天蔫蔫的。”小雅细声细气地埋怨道。

“这还能把人累着了?”雪梅微笑。她把放在角落的绷子架,移到房门口明亮的地方,把上面为防尘盖的包袱皮揭开:“这图案,还是你画的,我照你说的配色方法绣的,你看好看吗?”

自从图清说她绣花水平不错,让她自信心大增,她悄悄绣了这个帐子,本来想给小雅一个惊喜,不过,今天,她又改变了主意,如果小雅对哪里不满意,这不,还有机会修改,不是吗?

“哎呀,我没想到,你在这上面悟性这么高,我也只是给你说了几次,你竟然能绣出这么好的来?”

小雅趴在绣绷子上,满脸惊讶:“呵呵,还真好看。嫂子,你既然给我绣这个了,那我,就不再买了。我将来,肯定住京城的时候多过这里,我不想置办很多嫁妆,到时都是行李来着。”

“你大婚完了,就去京城住了?”雪梅心里有点着急,那岂不没人教她读书了?

“你让大哥教你。大哥可比我文采好呢。”小雅眼里,有调侃的神色。

“你大哥很忙,每天回来,还在书房忙半宿。”雪梅脸色黯然。

小雅不敢再说话了。她能感觉,大哥对嫂子一天天喜欢起来,但谁又能这么快,就完全忘却前情,拥抱新人呢?

“我看,大哥对你,也很好哦,他毕竟管着那么多事儿,肯定是忙了。要不,咱们这阵子多学学,我走了,你再把那些背一遍,孰能生巧呢。”

“嗯。”雪梅不说话了,开始专心绣起来,小雅在旁边,看着她专注地神情,心里暗暗叹气,她现在,希望自己这个大表哥,赶紧忘了图清,爱上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嫂子。雪梅没有图清的才华横溢,但她的小心眼里,没有丝毫杂质,纯净地像那清凌凌的山溪,任谁和她相处久了,都会喜欢上她的。

正文 肖雪梅的幸福生活

肖雪梅的幸福生活

凤煜接到了雍亲王的密信,连夜去了京城,一夜的水路,到通州之后,又乘车轿放马狂奔,终于在第二天到了京城,他由人带着,悄悄进了雍亲王的别院,来商讨王爷的夺嫡计划。

这天,是他沐休的日子,他要在晚上赶回去,赶上下一天,去衙门处理政务,景州那边的人,应该不会觉察他一天没在的。

上一次,他也是这么急急忙忙的,不过,一路上,他的心情,却没有这么焦躁,他一向对自己安排好的事儿比较自信,事实上,也总是万无一失,可是,这一次,他却隐隐觉得,自己那里出了疏漏,在返回的船舱里,他一面催船夫快点,一面凝眉思索,到底是哪儿有问题。

那个小女人,不知道晚上一个人住,会不会害怕?每天一副胆怯的样子,真让人操心。凤煜在心里又忍不住想到,唉,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如果是图清,他就不会这么担心了吧。他这么急急忙忙地赶路,人已经很疲乏,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都不知道。

船停了,跟着他的武士,把他叫醒,又在岸上雇好轿子,直接把他抬进了后衙,凤煜匆匆换好衣服,踱着方步去了前面的衙门。

这天衙门里事儿不多,凤煜趁机靠在太师椅上打了一会盹儿,然后才抖擞精神,把该办的事儿处理了一下。中午吃过饭,他勉强在衙门里坚持了一会儿,就给师爷打声招呼,回了后衙。

雪梅正在门口,就着光亮刺绣,她低着头,露出白皙纤巧的脖颈,把凤煜看的心里一热。“咳咳,”他掩饰自己内心的窘迫。

“你回来了?”雪梅赶紧把手里的绣花针往绷子边一插,弯腰把绷子架儿移到一边,又赶忙过来,帮凤煜脱下官袍,准备给他换便衣,凤煜摆手示意不要。她回身摸了一下茶壶,见还烫着,就倒了一杯,用托盘端着,送到坐在八仙桌旁的凤煜身边。

“你绣什么呢?”

“鸳鸯呀。”雪梅讶然地望着凤煜,这图案已经基本出来了,没理由不认识的。

“我问的是,什么上用的?”凤煜无话找话,见雪梅不解,又解释了一句。

“准备给小雅做帐子用,你看,好看吗?”

“嗯,好看。”凤煜已经把那杯茶水喝完,移坐到炕沿,他目光幽幽地看着雪梅,见雪梅望了过来,就伸手拍拍身边的炕沿,雪梅的脸,腾一下,就红到耳朵边,她有点忸怩,又不想让凤煜失望,就朝外面望了望,见院里没有一个人走动,这才回身关了门,低头往炕跟前上走。

凤煜早就等得不耐,伸手把她抄在怀抱,一扭身就放到了床上,自己也一翻身,压了上来。大概刚才,雪梅绣花的样子实在太勾人,也许是几天里,对她太担心,凤煜还没有像今天这样,有点少年轻狂。

雪梅又羞又喜,还有点慌乱,她急急说了声:“鞋子没脱呢。”就赶忙闭了嘴,觉得自己实在是煞风景。

凤煜一愣,伸手帮她把鞋脱了,也把自己脚上的靴子蹬掉,嘿嘿地低笑了一下,胸腔的震动,震麻了雪梅的身体,她害羞地把脸埋在凤煜胸前,凤煜似乎和她做对一般,身体略略抬起一点,大手在她细嫩的脸上摩挲,然后,俯身,火热的双唇就压了下来,雪梅觉得自己似溶化了一般,浑身酥软,没有一点儿力气,心里,却甜得只冒泡。

日子在甜蜜的忙碌中匆匆而过,凤熠和小雅的大婚,让雪梅着实忙乱了几天,凤氏兄弟没有母亲,雪梅要担当这个角色,家里来了很多陌生的女人,帮着准备婚宴。凤熠的婚礼,比凤煜他们当时的场面要大,京城那边也来了一部分人,景州地面上的官员也有不少来送礼,雪梅觉得,这几个月认字很有成效,礼单她基本看得懂,小雅给她讲了好多礼尚往来的知识,这时也派上了用场。凤煜刚开始很担心她这边,后来看她处理得井井有条,一边诧异一边欣慰,总算把新人安顿好,宾客也都打发了,府里借来的一些桌椅装饰都归还了人家,雪梅顶着个熊猫眼,疲惫地歪在炕的一边。

“累了吧?”凤煜挺心疼。

“还行。老爷,我就怕哪儿没弄好。”雪梅皱着细细地眉毛,小脸上也有担忧。

“都好着呢,没想到我的小媳妇儿,能干的不行呢。”凤煜的手,温柔地划过她的脸颊,“好好睡吧。”

门口传来厨娘咳嗽的声音,凤煜和雪梅站起来,厨娘送热水过来了。凤煜和雪梅洗漱了,让人把脏水提走,这才关了门,两人都疲累极了,凤煜的手,还放在雪梅的脸上,呼吸就已经沉重起来。

小雅的父母一直没找到,婚后,也不用回门,再加上她和凤氏兄弟一起长大,婚后没几天,就和前面一样,在府里走动起来,雪梅趁机让小雅继续教她认字。

“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字典?这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