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治的调查报告一到雍正手里,惩办卢俊仁的旨意立刻就发了下来。卢俊仁被抄家,他和儿子进了大狱,不久流放宁古塔,老婆姨太太还有女儿都被官卖。

凤煜的景州知府没做几天,就有新的旨意下来,他被升为直隶省的布政使,着手清查该省各州府的亏空。

雍正下旨,在全国清查亏空问题。

雪梅忙了好几天,把家里的东西都规整了一遍,准备装船搬家了。府里的下人,都是雇来的当地人,他们不想离开家园,都不跟他们走。

肖老头舍不得他那布店,关键是胡大姐是景州人,不想离开家乡,他们也不跟凤煜和雪梅离开,雪梅虽说也吃过不少的苦,但和父亲分开两地,这还是第一次,这天胡大姐过来看她,她还心里极度不舍地哭了一场。

凤煜当然想让父亲跟自己走,不想凤老头眼睛一瞪:“那图家的生意怎么办?”

凤煜笑了:“爹,李家庄的人,经过这段时间,是不是已经能上手了?你让他们自己打理不就是了。如果你真想为图家做点事儿,我们到保定,再开几个铺子不就行了?保定城,可比景州府大多了,市面也繁华。”

“哦也是。”凤父点头,不过,他很快又想了回来:“你以为这开铺子容易呀,一次要投多少钱你知道吗?不行,不行”

“图家在保定开个铺子,易如反掌,他们现在缺地是人,不是钱,你只管跟我走吧,到那里,盘个好铺子,你继续帮着图家做生意就是了。”凤煜还在鼓动父亲。

“我看不出图家多有钱,他家每年挣钱应该很多,开销也大啊,你看景州这里,投了几千两银子,挣的钱,图家一分也没要回去,这光出不进的,怎么行呢?”

正文 VIP卷 查账

VIP卷 查账

凤煜明白父亲的心思,老爷子怕到了保定,图家出钱开铺子,到时盈利算给了他凤家,也就是老头非但没有给图家添砖加瓦,还给人家添麻烦了。

“爹,你要是不想沾图家便宜,就让弟弟出钱,给你盘个铺子吧,你只从图家进货就是了。图家的纺织厂给弟弟了一成干股,一年下来没有一千两也有几百两银子,够你开个小眼镜店了,图家那边的货,是可以先卖着,后付钱的。”凤煜还是不想把爹爹一个人扔在景州,“你先过去,站住脚了,再把岳丈也接过去吧。”

见儿子一脸恳求的神色,凤老头心里也很是不忍心,再说,到了保定,和老2离得也近,能经常见到孙子,他终于对儿子点点头。

凤煜准备去保定,在保定的直隶布政使林清才,则在想办法对付他。林清才对着幕僚报过来的账单发呆,银库的亏空,竟然多达二十六万两银子,米库也要差十六万斤的数额,这比卢俊仁多多了,不是说补就能补齐的。眼下,不管怎样,他必须给凤煜交一份进出平衡的账目,不然,他的下场比卢俊仁还惨。凤煜肯定不会额外对他客气的。

“二十六万两银子,这个数字也太大了,让我怎么办?”林清才皱眉,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宅子铺子庄园都卖了,当官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攒出这份家当,一下子全吐出去,还不如杀了他。林清才抬头看着师爷刘炳,想让师爷给他个办法。

“老爷,你不是还有前任石铁中的把柄吗?给他写信,让他也出点血。”师爷刘炳捋着胡子,皱着眉头,献上一计。

“如果我这一关过不去,他石铁中也脱不了干系。这皇上继位才四个月,被抄家的都三十多户了,石铁中心里多少也会害怕的。”林清才带点欣赏地对师爷点头,“帮我写信给他。”师爷领命而去。

“老爷”林清才的另一个幕僚王忠发进来,对林清才行礼,林清才示意他坐下。“我想了好几天,你看,咱能不能向保定的富户借点银子?去年永定河发水,我们募捐了好些银子赈灾,却没有什么字据留下,现在,再让那些个商户出点银子补进库里,咱们给这些商户三年免除税赋的字据,他凤大人到时收不上税,跟咱没关系。账面上,把这部分做成去年赈灾的了就是了。”

“哈哈哈,高明”林清才不由大悦,自己又少出几万两银子了。

“凤煜要是追查,必会露馅的。”王忠发提示林清才,“这个我们还要想办法堵住凤大人的嘴巴才是。”

“可有办法?”林清才一想,也是,见王忠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知道这家伙还留有后手。

“大人能不能和凤大人结亲?”见林清才一愣。王忠发继续道:“听说这位凤大**子无出。他已年近而立,尚无子嗣。”

“哦”林清才恍然,不过,他眉头紧皱:“我女儿都嫁了呀。嗯——”他在亲戚里面搜索。这过去,是去做妾的,嫡出的女儿肯定不行。

“老爷,三姨太的妹妹好像在府上住。”王忠发提示说。

林清才不由一阵牙疼,这位小姨子,国色天香不说,还多才多艺,丈人和丈母娘前年冬天不幸双双得了伤寒去世,三姨太把妹妹接了过来。林清才当时一见,差点没了魂儿,他曾绞尽脑汁想把这朵牡丹花收为己有,无奈小姨子性子非常刚烈,听说后寻死觅活地不肯答应。他还正在想办法着呢,现在把人让出来,怎不让他心里难过呢王忠发眉头略有点皱起,他很看不上东主这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贪像,见老爷不说话,王忠发只好说道:“让我再想想吧。”

“你把让商户出钱的法子考虑周全,就派人召集他们到衙门中来。凤煜很快就会到保定,这事儿要做得紧密着点儿。”林清才嘱咐道。

“只能挑几户有钱的,悄悄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忠发说。

“嗯。”

“你着手去办吧。”林清才摆手,让他离开,王忠发转身离去。

第二天,刘炳又给林清才汇报:“江南沈记米行,有一批陈米,卖价是市面上的三分之一,老爷要不要吃进来?他有五万斤。”

“你打听到更便宜的没有?”

“有。就在白洋淀,大地主范静云,要把有点发霉的米粜出,价格是市面上的五分之一,有七万斤。”

“都吃进来吧。”林清才叹气。

“老爷,这里再加进些沙子,就凑够十六万斤了。”刘炳谄媚地笑着。

林清才没说话,他心里盘算,就这么着,他也要付出一笔不小的款子,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几年粮价便宜,他总是在冬季将粮食卖出,到新粮下来时吃进,每年从这里都能赚不少银子,谁知道去年,新粮价钱却突然高出来不少,让他库里空着没法填满,现在他给库里填这些陈粮霉米,嘿嘿,凤煜明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林清才还真从石铁中那里榨出了七万两银子,再加上从商户那里得来的十万两,师爷做了一份假账,把亏空缩小到三万两了。他知道,自己从这库里拿出去的,十几万两都挡不住,他痛痛快快地拿出了三万两银子,使得和凤煜的交接顺利通过。

凤煜当了这么些年的官儿,却没有置办下什么家当,在景州办完交接手续,一艘官船,就把他送到了保定,他去忙着接手他的公务,凤老爷子则满大街寻找可以盘下的铺子。

凤熠和小雅,专门从京城过来,给兄长和老父接风,临走时,留下了两千两的银票,给给老爹做本钱。

这天凤煜回到家,雪梅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凤父尽管强装笑脸,仍能看出一肚子的郁闷。

“爹爹,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话了?”等雪梅去了房间,凤煜把父亲拉倒外书房。

“老大呀,满街的人,都说你的坏话,说你,说你——”凤父胡子气得一翘一翘,难听的话还是学不出来。

“爹,我都知道,无非是说我踩低别人,抬高自己,用别人的脑袋换取自己的顶戴。那些贪官,碰上我,不得不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心里非常不愿意,造谣中伤是肯定的。你别理会,我们但求问心无愧就是了。”

凤父不言,他确实是为这个不高兴,他已经连着几天,听到有人议论说新来的布政使,弹劾了上级,把别人送进了大狱,自己官职一下子就连升了三极的事儿。

“父亲,要不,你过阵子再着手开铺子的事儿。这直隶布政使也有点不干净,他大概害怕我弹劾他,派人到处散布谣言,给我施加压力,想让我放他一马,等我把他收拾了,谣言自然会停下来,你再盘铺子做生意,怎样?”凤煜给父亲出主意。

“直隶布政使也不干净?”凤父眼睛瞪地很大,“这么多赃官呀”老头忘记了自己的愤怒,为儿子感慨。

“呵呵,你明白老2为啥不考科举了吧,他挣钱比我多多了,还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现在,我要是当清官,又累又遭人诋毁还清贫,要是当赃官,还不知道那天脑袋就会搬家呢。”

“老大,你还是当清官吧,咱就图活个堂堂正正。”凤父急忙说道,“外面那些说你坏话的,都不是好东西。”

“那,爹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让我担心呢。”

“嗯,我过几天再出门。你这宅子里也有很多事儿,我帮你料理料理。”

凤府这几天有人送东西还不算,竟然有人送了一群仆役。好些官员留下东西就走,让凤煜想退回去都不行,东西凤煜只好让手下详细记录,再兑换成钱米准备赈灾时用。但那群仆役,让凤煜为难,他本来打算给这些人退还了卖身契,遣散了事,但那些都是灾民,本来就是受了灾在外流浪的,如果把人遣散,无疑让这些生活无着的人面临生死考验。

“老大,现在皇上给你那么多的养廉银子,家里也需要一些下人来打理,我干脆帮你把这些人分分工,规整规整。”

“嗯,那就拜托爹爹了。”凤煜也觉得,他现在是二品,家里轿夫、车夫、守门都是必不可少的,和在景州没法比,爹爹帮他管一下家也好。

“等我把家弄顺了,再开个铺子,打理好了,让下人去管着,我去你弟弟那里住几天。”

“好”凤煜知道爹爹的心思,小雅已经有孩子了,雪梅却连着流产了两个,老人想含饴弄孙的心思没法实现,而又不敢埋怨雪梅,去弟弟那里住住也好的。

林清才已经走了,这里的谣言还是止不下来,凤煜如果这时查他的帐,势必会是谣言更盛。凤煜坐在府衙里,用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心里暗暗骂林清才傻蛋,想用这种方式阻止自己查账,肯定会适得其反的。

凤煜没有看林清才交给他的新账,而是让师爷把去年和前年的账目调了出来…

正文 VIP卷 白玉洁

VIP卷 白玉洁

凤煜没费什么周折,就把林清才也送进了大牢,那位冰清玉洁的小姨子也没有逃脱被官卖的命运。这天凤煜回到家,看到雪梅身边有个绝世美女。

雪梅其实也非常漂亮,她和这位站在一起,就像一朵百合和一朵兰花,雪梅纯洁美丽,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而她身边的女子,就像一抹轻灵的写意兰花,散发着优雅隽永的风姿。

“这是白玉洁小姐。”雪梅向凤煜介绍。

“我是夫人今天才买来的侍婢,见过风老爷。”那女子给凤煜跪下行礼,尽管她态度虔诚的把自己当婢女,但那跪拜的动作,依然有说不出的优雅秀美。

“起来吧。”凤煜有点奇怪雪梅和这位姓白的女子,一个称小姐,一个自称婢女,看来这位女子,不太喜欢雪梅的安排。

“你去厨房传饭吧。”雪梅轻声嘱咐她,那女子转身出去了。

“老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眼看你已近三十,我却一直没有为你开枝散叶,我看这白小姐风姿绰约,想为你收房,不知你意下如何?”雪梅忽然掉文,让凤煜觉得别扭,她说的话,让他更别扭,纯粹从欣赏的角度,这个女孩儿是挺招人喜欢的,但不见得喜欢,都要纳入自己的怀抱吧?凤煜最初向图清求婚,无奈接受父亲的安排和雪梅结婚,在别人看来,那是不得已,不是他喜新厌旧。只有他知道,新婚夜见到雪梅的那瞬间,图清在他心里的地位,马上就被雪梅代替了,他对自己心里变化如此之快一直有点不快,觉得自己和那些花花公子一个样。

现在见到玉洁,他心里的那种想法就不停地提示自己,如果他在移情别恋,就是自己最不齿的那种人了。也不知道他是心里建设过硬,还是什么愿意,白玉洁这样的美丽动人,他却没有像见到雪梅时砰然心动的感觉,他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酒精烧得他迷迷糊糊的,雪梅可爱的小脸映入眼帘时,他心跳、出汗,全身的细胞都涌出喜爱不禁的那种感觉,那种非常希望拥有、欢呼雀跃自己能够拥有的感觉。

有获得,就会有收获,他今天,如果接受白玉洁,就会彻底失去肖雪梅的情义,尽管雪梅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自己这一步一旦跨出,雪梅就会变成那种没有任何灵性、每天脸上挂着假笑的空皮囊,凤煜一想雪梅惨白着脸儿,见他时心里哭泣脸上假笑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刺痛,他绝不希望雪梅成为那样的人,他最喜欢的,就是雪梅对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是真诚的。凤煜清楚地记得小菱花带给雪梅的伤痛,那几个月雪梅每天以泪洗面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为了应付八王爷他们,敷衍小菱花是不得已,可是现在,凤煜看了看白玉洁,这个美丽的女子,温顺纯情的表面下,掩盖着害怕受伤的祈望。

凤煜不想让自己身边,每天围绕着幽怨痛苦的眼光,尤其是肖雪梅,他不想让她再受到伤害。

见凤煜不说话,脸上表情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雪梅心里很是痛苦,她期望凤煜能拒绝她,又希望凤煜能接受她的安排,她何尝不希望他俩能一生相守,不离不弃呢?可是,为凤煜传宗接代的沉重压力,让她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和她差不多时间结婚的小雅,孩子都已经会说会走了,在她后面一年结婚的继母胡姨,也有了一个咿咿呀呀学说话的儿子,公公眼里隐藏地失望的情绪,下人们悄悄传的闲话,都让她沉重到负荷不起。

凤煜没说什么,坐下准备吃饭,白玉洁别扭地站在桌子跟着,拿着筷子给他俩布菜,饭桌上一片沉寂,雪梅味同嚼蜡,每咽一口,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她不停地查看凤煜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又痛苦难耐,直到凤煜放下筷子,雪梅也没吃几口,她干脆也放了筷子,示意白玉洁收拾桌子。

凤煜拉着肖雪梅回了卧室,他有点不悦地把雪梅扔坐在床上,语气冷冰冰地问:“这种日子,你觉得过起来舒爽吗?真弄不懂你的心里怎么想,竟然要给我纳妾。那个女人,你怎么弄来的,怎么给我弄没了,明天,我不想再见到她。”

“可是,我没能给你生个孩子——”雪梅极力压抑着心里的委屈,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才多大点儿,我们在一起也才几年,找什么急呢?”凤煜本来还想训斥,见雪梅已经伤心到极点,心里又软下来,他坐到雪梅旁边,实在忍不住,还是把她搂在怀里:“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想到给我纳妾呢?”

雪梅没说话。

“到底你怎么了?”以前,雪梅尽管也有心里负担,但没有现在这么大。“谁说你什么了?”

雪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外面——外面,”雪梅哭起来,那些难听话,她实在学不出来。

她家的下人,都是这次到保定,别人送来的,虽然有几个她实在看不过眼的,给撵出去了,但剩下的人,依然很杂乱。这几天,下人们总是在背后议论,老爷又放倒一个大官儿,这么做有损阴德,不然,不会年近而立都没有孩子…

雪梅哭泣着,断断续续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凤煜脸色有点不高兴,不过,很快就忍住了,他低声安慰雪梅:“我听爹爹说过,我母亲生我时,也有二十多岁了呢,你下回,怀上时小心点,别在流掉就是了,又不是不能怀,你急什么?”

“老爷,我这个月的月例,已经过了五天了,我现在非常担心,总觉得还是守不住,呜呜,和前两次的感觉一模一样呀——呜呜。”

“噢?”凤煜抱着雪梅的手,赶紧放松了些,“我明天派人,把小雅接来住一阵儿,她现在在京里名声挺大的,让她帮你瞧着。”

雪梅当然希望自己能守住,闻言点了点头,她窝在凤煜的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愁地说:“那,白玉洁怎么办?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听说为了拒绝她姐夫的骚扰,都上过吊呢。我就是听人说这个,今天才专门派人买了她。”过了一会儿,雪梅低声说道,“我让说出了你的名头,不然挣不过那几个买家。这是不是会坏了你的名头?”

“当然会坏了,你个傻女人。”见雪梅眼泪又盈满了眼眶,凤煜叹了口气,“别哭了,既然白玉洁是这么好个女孩子,你就把她认成妹妹吧,碰上合适的,把她嫁了就是了。”

第二天凤煜去了衙门,房间里剩下白玉洁和肖雪梅。白玉洁小心翼翼地看着雪梅,对这位让她脱离被卖到欢场的恩人,她却怎么也提不起感激地心情,做妾,姐姐所受的难处,所流的眼泪,她可是亲眼所见,甚至亲自感受了,没想到,她现在也沦落到这样的命运里,她曾经死过一次,那种痛苦实在太难受,这时,她认真思考,自己到底是想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还是像上一次那样,痛痛快快去死。

“白小姐,老爷,你昨天也见过了,不知你可愿意——”雪梅按凤煜教的,最后一次试探白玉洁。虽然她以前不想做她姐夫的侍妾,毕竟她那姐夫,年龄已界知天命的时候,而凤煜,不到三十,儒雅温和,斯文秀气,风度翩翩,可不是林清才那种豆腐渣能比的。

“女婢愿意终身侍奉夫人。”白玉洁不敢说不,但她实在不想当什么“如夫人”,只好这么说了。

“我想要个婢女,自不必出那么大价码买了你,你一个,抵好几个人儿。”雪梅心里一高兴,就有点开玩笑。

白玉洁不敢接话,她心里紧张地咚咚跳,那里有心说笑话。

“夫人,我女工很好,还会弹琴唱曲儿,既能帮你做活儿,也能给你解闷儿。”白玉洁言下之意,你买我价格高点儿,还是有价值的。

“你可想好了,老爷这样的人,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小雅强板住面孔,装严肃。

“夫人,我,我就想侍奉你,一辈子侍奉你。”白玉洁见雪梅沉着脸儿,心里紧张起来,她说完话,还是觉得心虚,就转到雪梅对面,跪了下来,“夫人,我就侍奉你。”

“起来吧。”雪梅指指跟前的凳子,“坐吧,侍奉我也没必要站着。”

白玉洁没敢坐,她指着雪梅的梳妆台说:“夫人,你在这儿,摆个小插屏最好看了,我帮你绣一副好不好?你只需要做过架子。”

雪梅看了看,觉得挺好,就点点头:“行”

她俩打开雪梅放绸缎布匹的箱笼,白玉洁挑了一副蓝色的绡纱,雪梅想要一副色彩对比比较强烈的绣品,白玉洁刚好也想到了这里,两人对不约而同的默契相视而笑。

“夫人,你想绣个什么样子?”

“你心里有样子吗?”

“前阵子,见到一副画儿,觉得若绣成插屏,肯定十分好看,可惜我临摹不出那画儿的神韵。”白玉洁表情非常遗憾。

雪梅想了想,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话本,从话本里抽出一张纸:“这是二老爷画的,我挺喜欢,你看看,这个工笔,即适合又好看。”

“对对,我也喜欢。二老爷画画儿,这么好啊,比我刚才说的那个,还好呢。”

两个女人,一个绣花,一个缝制衣服,雪梅见到一块青色茧绸,一时心动,想为凤煜做个夏衫,玉洁裁剪也很拿手,给雪梅当参谋,两人商量着,设计出一款新式样,雪梅想着凤煜穿上的样子,心里觉得很好看,脸上的表情都甜蜜蜜的。

“夫人,你这屋里好多书啊。”雪梅眼里有羡慕的神情。

“有些是老爷找来的,还有些是二奶奶送的。”

白玉洁以前在姐姐那儿,见到的都是勾心斗角,现在听雪梅的意思,这个家里其乐融融的氛围,让她很羡慕。

“你们在一起,真好”

“呵呵,是啊二老爷和二奶奶,都好的不得了。二奶奶是京城有名的神医呢,对人一点儿架子也不摆。”雪梅目光望向窗外,凤煜派人给小叔子送信,如果小雅能来,会不会很快就到了呢?小雅比她大,对她就像个大姐姐,雪梅从小没姊妹,对小雅还真有几分依恋。

白玉洁见雪梅出神,就没敢在说话。

“我都想二奶奶了,也不知她能不能来——”雪梅低语。

正文 小凤来了

小凤来了

兄长成家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凤熠接到哥哥的信,赶紧就和小雅商量,看小雅能不能抽出时间去看看雪梅,经常听小雅念叨,他也知道女人怀孩子最不牢靠的就是前三个月了。

“你要是能走开,就在嫂子那里住俩月吧,把小靖带上,爹想得不行。”凤熠探寻地望着小雅。

“你呢?那我就照顾不到了。”小雅有点舍不得凤熠,又不好意思说,他俩结婚几年了,小雅一直觉得没过多久,她还像在新婚里一样,几天见不到凤熠就想得不行。

“我住图府去,再说家里也有下人给我洗衣做饭,你就不用担心了。保定离这儿也近,我一个月看你一两回,也挺方便的。”凤熠知道小雅的心思,他也会想妻子的,就低声安慰她。

“那我,还是早点去吧,嫂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上一次,哥哥还给她请大夫了,保胎的药也吃了,怎么也没保住,奇怪得很。”小雅皱着眉,对雪梅挺担心。

“你快点去吧,如果这次嫂子能顺顺当当有个孩子,也消了这一家人的一块大心病不是。”凤熠伸臂抱抱小雅,算是按抚她。

雪梅见小雅这么快就来了,欣喜异常,不过,已经有两个都没守住,她也不敢造次,硬是只起来迎了一下,都不敢高兴太过。

“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小雅拿着听诊器,用手暖着,等雪梅躺好,这才在耳朵上挂好,一手拿着听头在雪梅肚子上移动,一边凝神思索。

过了一会儿,她柔柔地低声说:“嫂子,起来啦。”

玉洁扶着雪梅起来,帮她整理着衣服。雪梅的眼睛,却盯在小雅的脸上,见小雅没个笑模样,她心里挺紧张。

“现在还挺正常的,嫂子你安心养着,图大人要去归化了,他特意嘱托图二爷为你请了太医,大概过几天也回来,鲁太医医术很好的。”小雅安慰雪梅。

其实,小雅发现雪梅怀的是个双胞胎,这个双胞胎很奇怪,两个的位置离得挺远,她从没经过这样的,也有点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没敢说,她想等鲁太医过来,问问他,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凤父见孙子来了,也不忙着开铺子了,每天只要凤靖野一起床,就急不可待得带着孙子到处逛,小雅反而不怎么见到儿子的面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