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我回去了,小雅想让嫂子过去一趟,明天吧,你给嫂子说一声。”凤熠见哥哥似乎有心事,就没多停留,告辞离去。

凤煜回京,这还是第一次蹬图家大门,卫国公府的大门,比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显得老旧了些,但依然那么肃穆庄严。

图运丁忧在家,官场上的人,就来的很少,但那些生面孔,所说的话,凤煜还是能明白,都是图清的弟子。

图运见凤氏兄弟时,脸上露出的欣喜表情,让凤煜心里安慰,真情实意就是这样,不因为时间的流逝有所减弱。

他们来的晚,司仪很快就礼仪宣布开始。凤煜是一品,除了一些带爵位的公爷,就数他官大了,一大群年轻的跟在他后面,磕头鞠躬,礼成,这么多人,却不好喧哗,大家默默地按着品阶,找位子坐下,酒菜迅速端了上来,图家兄弟感谢诸位,象征性地给各个桌子上敬了酒,就消失不见了。

饭后,最先告辞的,就是图清的弟子,接下来,一些公爷也纷纷离去,凤煜似乎有点不舒服,坐在提供休息的大厅的椅子上。

图运什么时候过来,他也没发现,听到图运和周围人说话,他才意识到。

图运似乎没发现他的不适,客气地和凤煜打招呼,还送走了几个人,最后,也是满脸疲惫地坐下,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给凤煜说:“凤大人,你知道吗?当年在你手下漏网的那个图清的仇人,叫小媚的,我在莱州给抓住了,这女人还有个绝活,她弄来那种,景州农村人叫猪耳菜的,扯断蔓儿冒出白汁,涂在脸上,那汁水干了,脸就又黑又皱,像个常年风吹日晒的人,面貌也会大变样。不是图清命人把她脸洗了,我差点又让她跑了呢。”

他颠颠倒倒地说了一堆,也不知低着头的凤煜听了没有,刚好有客人要走,他赶紧过去送去了。凤熠不知道在图府做什么了,大概是什么坏了,他刚好碰上,帮忙去修理了,这时过来,凤煜和弟弟一起,告辞出了府。

凤熠以前,比凤煜心思多,心眼也活到,这些年,他醉心研究那些机器,还有什么天文地理数学的,和人的交往少了,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下降了,他看哥哥蔫蔫的,还当哥哥应酬累了,再说,今天来的人,也没有哥哥能说到一块儿的,大概无聊也让哥哥蔫吧吧,他就没说什么,两人各自上了轿子,打道回府。

凤煜回到京城,确实过了一年安宁的日子,就有事儿找上门来。那晚,他在书房,发现他常翻阅的《资治通鉴》,里面加了个书签,书签上就写了四个字:“戒急用忍”。他环顾四周,又把书房其他的书也翻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坐下,对着这四个字呆呆出神。这是康熙帝送给雍正的,雍正一直把这当作座右铭,这几个字,和康熙的字体很像,但凤煜非常的熟悉,这是雍正模仿的,不是康熙写的,雍正的字,有种冷冽之气,即使临摹,也没有康熙那几个字的温厚。

谁把字条放进他的书中呢?家里下人,是不准来这里的,雪梅和孩子,更不会有这东西,他仔细看了门窗,最后,窗台上一点泥土,让他明白,有人从这里进来过。

他起身,进了内院,给雪梅说,今晚,他有点资料整理,会睡的晚点,让雪梅不要等他。到了四川,以前熟悉的人和事,都不在身边,陌生的环境和人,让雪梅对他依恋更深,每晚,和他一起入睡已成了习惯。

凤煜重回书房,开始磨墨,这是他思考时养成的习惯,有时,磨完,他开始写字,一页蝇头小楷练下来,心里的浮躁和不安都消失了,他停下手,靠在椅子背上,半闭着眼,默默想心事。

夜深,外面寂静无声,正是月底时分,也没有月光来扰,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凤煜起身,拉开书房的门,去如厕,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在书房门后面的水盆里洗了手,关门,然后,低声说到:“回到京城,知道事变发生,凤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着实为贺大人英年早逝难过不少时日。今日得知你还在人世,心里很高兴。”

书桌后面,慢慢冒出一个人头,吐着长舌,眼眶四周发红,再加上惨白的一张人脸,在这灰暗的烛光下,正常的人,没有几个能保持镇定自若。

“别弄那些虚的了,时间无多,还是好好商量怎样办好事儿吧。”凤煜有点无奈,语带不屑地说道。

人脸消失,一个人书架后面绕出来:“凤大人还是这么淡定。”这人个子很小,说话声音尖细。

“你也不怕我害怕地叫了起来,影响了主上的大事。”

“主上还有什么大事,整天对着巴掌大的天空数星星。”凤煜的背后,也出来一个人,这人的身材挺高大,说话声音也尖细。

“陈公公请坐,贺大人,请坐。你们见到主上了?”凤煜低声说。

“我不坐了。”矮小的贺大人,也是雍王府里的太监,他不喜欢人叫他公公。他贴墙站着,凤煜知道,他靠这个探查外面的动静,也不再客气。

“主上心情很差。”

“身体呢?前年,我还上折子劝他不要服丹,若不是这变故,这一年多丹毒还不知怎样侵害他的身体呢。”

“身体确实好了些,那些人给他的吃食很差,恰恰应了你给开的食疗方子,有利于排出铅毒,他的脸色比以前还好些。就是苦了几位小爷。”

“主上身体好转,我就放心了。陈公公能来,是看得上凤某。凤某自当竭尽薄力。你说吧,既然见了主上,当然就有计划了。”

“我找到了一个,和主子长相十分想象,只略矮些,不比,看不出来。”

“人老了,多少都会缩些,这不是事儿。”凤煜知道他们要怎么做了,他和陈公公坐到书桌前,低声嘀咕起来。

陈公公说:“我让人在雍王府附近,买了个宅子,准备挖洞进去。”

“不行,白天挖的话,太冒险,晚上耳朵好的人,能听见。”凤煜否定。

“找你,就是想看看这能不能行。你要说不行,主上说,就另想法子。”

“嗯,雍王府那里有点热闹,不适和动手。”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等消息。”陈公公起来,往门口走去。

贺矮子开了门,他们两个在凤煜前面迅速闪身而出,没入黑暗中。凤煜的脚步,听不出丝毫杂乱,好像这房里,一直就他一个人,他提着门口的灯笼,反身闭上房门,回了内宅。

他的日子,依然那么平静淡泊,一品大员,就因为没有实权,竟然在京城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其实,有人一直注意着他,他知道。

陈公公他们,似乎,就像那天隐入到黑夜中一样,在这人世间消失,没有再来寻找凤煜。时光匆匆,眨眼又是一年多。

“老爷,八王爷福晋请京中大员的内宅去他府上观灯,去年去的时候,好多人带着小女儿或者***。”凤煜知道雪梅的意思,他家小凤,马上及笄,该在外面露露面了,虽然有人家提亲,凤煜和雪梅都觉得不错,小凤却不愿意,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野心大得很,竟然说出:“不能母仪天下,我怎么着,也要当个王公贵族的正室。”雪梅和凤煜苦口婆心告诫她,那些大户人家,不过是表面风光,即使一家的主母,也会受很多委屈的。小凤竟然说:“那我这国色天香不是白生了?”把凤煜和雪梅气得不轻。

“带小凤去,是她的主意吧?”凤煜的问题一针见血。

“嗯,她回来,交了几个小朋友,那些去年都去了,我们觉得那应酬极难耐,小孩子倒是觉得好玩儿。”

“去吧,有些东西,当是挡不住的。小凤小时候,咱们夸太多了,爱出风头,不像你我的性子,咱们非要拘着她,让她过咱们这种日子,她也不见得就喜欢。”凤煜神色淡淡的。

正文 凤家有女初长成

凤家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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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在廉亲王府一露面,果然引起不小的轰动,这里漂亮的女孩子也不少,但和她比起来,都没有她那份极为动人的神韵。那天和雪梅攀谈,直接或间接询问小凤读书、女红等方面问题的贵妇,都有十来个,雪梅也不动声色地留意和她说话的人,她不太和京中这些贵妇打交道,但她对记人,有着超人的能力,见过一面的人,她都能一眼认出来,去年的灯会,让她记住好多,再加上小雅给她说过一些,这过来的百十位女眷,她起码能认下七八十了。她一改前一次的沉默,也会主动和一些她看好的夫人打招呼。

小凤的那几个手帕交,也都来了,这都到了快出嫁的年龄了,家家父母都为她们打算着,在这里露脸儿,也是为了多一份选择。

既然是看灯,晚上回去就会晚,凤煜不仅派了车轿来接,还派了好几位身强力壮的护院。廉亲王府,当然安排极为细致,所有的车轿,都在外面排队等着,走的时候,每个排到位的车轿,都由几位婆子从侧门牵着马走进来,女眷坐好了,又都送出去。这样虽然很慢,但能防止女眷出门坐车,被男人偷看了。

雪梅不以为意,这天黑黑的,能看到什么呀,不过,廉亲王福晋这举动,得到贵妇们一致的赞扬。

小凤回去,很高兴,雪梅皱着眉头,对她这么爱出风头很不满。凤煜没说什么,等女儿走了,他和雪梅嘀咕了好久,也是让雪梅不要着急,慢慢来教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头。

雪梅想了好几天,才找到谈话的切入点,这天,她和小凤两个在屋里,小凤在绣荷包。

“小凤,去廉亲王府那天,你觉得好不好?”

“挺好玩的。娘,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人,她们身上的衣服都好漂亮。难怪娘那天穿戴讲究的不行,还把我摆弄了好半天,好累。”

“不管什么,都是先付出才能得到,梳头师傅给你梳出的发式,可是今年姑娘中最流行的呢。”

“我知道,她们几个,都说后悔梳那个样子了。只有海儿,和我们不一样。”小凤得意地一笑。

“娘,你那天,使劲和人攀谈,嘻嘻,不累呀。”

“还不是为了你啊。”

“廉亲王对他福晋真好。”

“这在富贵人家里实在少有。廉亲王福晋若不是无出,估计就不会有妾室了。”雪梅也感慨。

“娘,什么少有,你看,爹,叔叔,图大人,还有这个廉亲王。”

“这才有几人?京中权贵人家,有多少呢?”

小凤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声:“唉,谁是什么性子,哪个能弄清呢?有些人家,大人尽管是好的,孩子未必就是好的。你看图伯伯那么好,我这次还听说图伯伯的老2,在浙江读书,画女孩子让先生打板子了呢。他的老2,人人都说乖得很。”

“仕女图?”

“嗯。”

雪梅不吭声,画儿画得好,受人称道的挺多的,但小伙子画仕女图,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话你可不能乱传。”

“听说图伯母不当回事儿,还说若果那位哥哥喜欢画的话,就把他送到国外去学呢。”小凤继续说她听来的八卦。

“图伯母做事,虽说经常和一般人想法不一样,但她的眼光,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要说好,自然有好的道理。”雪梅觉得谈话进行不下去了,她有点驾驭不了这个谈话。

“娘,你看,这世上的事儿,好些都说不清楚,我长在咱们家里,汉人,一出生,就决定了我不能嫁给那些王公贵族,尤其不能进到宫里,这可真不公平。你说不公平吧,也是好事儿,都说进去了,一辈子见不到爹娘,生老病死都由不得自己,还真是悲哀呢,那我,可就免了遭这罪。”

雪梅惊讶得看了女儿一眼,这孩子,和前一阵子一直要富贵要出风头不一样了。

“是啊,所有的好事儿,有时就是坏事儿,有些坏事儿,也说不定能变成好事儿,就看一个人怎么看待,怎么处理了。”

“就是的,娘,你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比如说我吧,廉亲王府的灯会,那些女孩子都没我漂亮,我若不能出人头地,肯定觉得委屈,这一委屈,就觉得所有人甚至老天爷都对不起我,那我这辈子,还不应了那句红颜薄命的话了?”

“那你,现在还想出人头地不?”

“能出就出,不能出就算了。出了,有出了的好,不出也有不出的好。那天看灯,我出了风头,娘跟着我受那么大的累,若不是我,娘肯定找个角落,休息一下了。”

雪梅觉得自己真失败,本来是要教育女儿的,反而想说的话,都让女儿给说了出来,她有点发懵,不明白女儿这才没几天,怎么忽然一切都看开了。

“那天,我们走的时候,廉亲王福晋都有点走不动了,没人时,她坐下,小丫鬟赶紧给她捏腿,我看到了。风光背后是心酸。”小凤说得头头是道,让雪梅无言。

“是啊,虽然保养得宜,看着还不老,实际上,她都五十多了呢。”雪梅感慨,这个时代,五十多已是老人了。

“嘻嘻,娘,我知道你今天想说什么,你放心,你以前和爹看上的人家,我都觉得不错,可我还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我以为是富贵,现在我不觉得是了,我想了这好些日子,就是不知道少什么。”小凤微微蹙起细眉,那模样让雪梅心里很怜惜。

“娘,二月二,海儿做东,约我们一起去踏青,她家在城外有个四十多亩的庄园,我们就去那儿。”

“二月二有点早,草儿才冒出点小尖尖,你给她稍信儿,晚点吧。”雪梅见是私家庄园,觉得比较安全,就点头答应了。

小凤见目的达到,高高兴兴出去了,她可是最像爹了,拿在手里做样子的荷包,尽管没绣几针,可不会忘记拿走的。

凤煜听雪梅说了,微微笑了一下:“既然她明白,咱们就不操心了。图夫人以前就有位女保镖。前一阵,我托老2给她说过,让她帮忙给小凤找个保镖来。”

“哦,这到是应该的。”雪梅觉得这样,女儿出门,她就不那么操心了。她听小雅说过,那女保镖能斗过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呢。

果然没过几天,就来了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图家那边常年和沧州的镖局有联系,那个镖局也可靠,凤煜对这位丈夫在图家做保镖的女人,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亲自去了一趟图家,向图运要了这妇女的丈夫过来。

其实,这是他们商量好了的,凤煜突然请保镖,容易让人怀疑,但他女儿在京城艳名远播,家里有防范措施,谁都能理解。

这些世家大小姐,出去踏个青,丫鬟婆子一大群,一点都不觉得招摇,清明过后,小凤期盼已久的踏青终于成行,凤府的车轿,跟着安郡王府、成王府、史侍郎府、卫大学士府、刘辅公府的车轿,浩浩荡荡出了城。小凤 没想到还出来了个安郡王和成王府里的女眷,她和这两个府里的人,并没有接触过,她以为这是海儿的主意,就没在意,只是嘱咐跟随的下人小心点儿,门第高了的府里,下人多少都有些跋扈:“有点小事情,只要不会伤害我,伤害你们,就让着些,不要让我为难。”她低声嘱咐道,几个跟从的,赶紧点头。

海儿坐在车轿里,心里很是忐忑,她是很有主见也有头脑的姑娘,这次本来打算去自己家的庄园,没想到,她姑姑,嫁到安郡王府做侧福晋的,回家知道了,非要让她去安郡王在城外的庄园去,她还亲自跟着,海儿曾打算放弃,她不想有大人监视,无奈父亲母亲都来劝她,说姑姑好心安排,让她不要拂了姑姑好意。

海儿的姑姑,还真不错,她让人带着几个小姑娘在园子里转,那妇人很有学识,园子里的景致,几位小姑娘尽管看着也觉得美妙,但说不出好在哪儿,这现在由她讲出来,让几位小姑娘不停地感叹设计者的独具匠心。

走累了,刚好来到一个四周开满桃花的小亭,丫鬟仆妇把随身带着的垫子铺到亭子顺着围栏做出的雕花木椅上,几位小姐,一边用帕子擦汗,一边低声议论,不一会儿,还有婆子送上茶点,和净手的铜盆,待她们退下了,小凤不好意思地对海儿说:“谢谢你,海儿,今天你安排这么周到,一定受了不少累。”

海儿无话可说,有点别扭的红了脸。这几位也走累了,喝了热水,脸上都带着红晕,倒没觉察海儿的不对劲。

远处传来脚步声,等近了点,小凤忽然紧张起来:“有男的过来。”亭里的女人们都着了慌,却不知如何走避,这桃花阁,只有一个出口。那脚步声很快就到了跟前,是四个十七八的少年郎,海儿红着脸,对着最前面的那个行礼:“洪哥哥好。”

“海儿啊,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咳咳,我今天也请了几个朋友赏桃花,冲撞了,对不起。”

“我们走吧。”这几位的目光,有意无意扫在小凤脸上,让她很难受,她让保镖舒嫂挡在前面,匆匆离开,其他几个女孩子,也赶紧跟着,逃也似地走了。

海儿向前面那位称为洪的男孩子蹲了一下,也赶紧离开,她心里知道姑姑把她出卖了。这几位是来相看人的,她现在拿不准到底相的哪一位就是了,四个男孩子,五个姑娘,说不定,这四个都是相亲的。海儿也没向姑姑告别,和小凤几个匆匆离开了园子。几个姑娘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个个脸上都很是不忿。海儿只对大家道了声歉,就不再说话,一头钻进了马车。

成王府的,本来不是海儿邀请的,她似乎知道今日之行的目的,一边上车,一边低声骂道:“这几只猪,笨死了。”

正文 VIP卷 出嫁

VIP卷 出嫁

小凤回到家,很不高兴地把发生的事儿给母亲说了:“今后,谁要给我提亲,我一定要相看相看,这几个人,我绝对不能嫁给他。”

“好,娘给你爹说一声,一定不答应这几个人。”雪梅见女儿气成这样,很是心疼,安慰她道。

过两天,海儿递来帖子,说要登门道歉,小凤对海儿印象挺好,觉得那事儿不像是海儿做的,就回帖欢迎她过来。

雪梅准备了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点心水果什么的,让小凤出面做东。

“没想到亲姑姑也会暗算侄女,小凤,你见过这样的长辈吗?”雪梅一离开,海儿就气呼呼地嘟嘴向小凤抱怨。

“真是的,你姑姑也能做出来。”小凤一脸同情,这几个小伙伴,经常在小凤跟前说起家里你争我斗的事情,小凤常常暗暗庆幸自己生活温馨幸福。

“姑姑给爹说了,那是世子的意思,她也不敢违拗。唉,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让姑姑嫁那么个人家,表面上风光无限,内里,她就一下人,郡王夫人坐着,不让她坐,她就得站着,世子还是小屁孩呢,都敢命令她做事。哼,我就是不嫁,也不进那种豪门当小的。”海儿满脸晦涩。

“是不是你家想让你进那种人家了?”

“我姑姑,自己受罪不说,还想让我给安郡王世子当侧福晋,什么人嘛。”

“你爹的意思呢?”

“我给我爹说了,如果让我嫁过去,我就吊死到花轿里,让他里外不是人,他这才罢休,不提了。”

小凤暗暗心惊,没想到平时笑眯眯看着一脸幸福的海儿,还有这么惊险的事儿。

“这次,是安郡王福晋,见你相貌好,想把你选给他儿子做侧福晋。安郡王世子,不愿意娶一个蒙古王公主,他们家答应,他娶了蒙古公主之后,就给他娶一房漂亮的侧福晋,我姑姑以前怂恿爹把我嫁过去,现在,他们家大概又打你的主意了。”海儿黑溜溜的大眼,看着小凤,眼泪有担心。

“我爹不会答应的。安郡王不能把我们家怎样的。就算他圣眷隆裕,可我爹风骨够硬。”小凤的认知里,凤煜从来不会这么向权贵低头的。

“可你爹,是前朝宠臣,现在,新皇并不看好他。”海儿把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

“我爹可以不当官,他们要是迫害我们,我就让图夫人帮忙,把我送到海外去。”

“切,海外色目人都是蛮子,你还是好好的吧。”

“谁说的,我叔叔说,东夷就有好几个国家,不是色目人。他们吃喝穿戴都和大清差不多。”

两个小姑娘,海阔天空地闲话,海儿见小凤不生自己气了,这才放下心来。对小凤说的,跑到海外避难,还是觉得不靠谱。最后,她还说警告小凤:“安郡王世子,那天可是见到你了,他肯定不会轻易放手的,谁要我们是汉人呢?唉”

小凤嘴里说不怕,海儿一告辞,她还是急忙来找母亲,把海儿的话,给娘说了。

“我给你爹说说,让他早点做准备,你爹不会让你给人做妾的。你放心吧。”雪梅和凤煜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对丈夫的能力,还是有自信的。不过,对小凤的婚事,她心里却一点谱儿也没有,这满大清,能找到几个像丈夫这样,对她一心一意的呢?她扳着指头,也能数出来有几个达官贵人没有妾室。

小凤在廉亲王府露了一下面,家里说媒的,就开始络绎不绝。凤煜为官多年,尽管他在雍正手下很吃香,但真正结仇的,却没几个,并且名声很正,没有什么不好的绯闻和传言,现在,即使做个有名无实的图书编撰,但毕竟还是一品大员,皇上并没有罢黜他。现在在雍朝吃香的好些文职大臣,像张廷玉、尹继善,都得到了重用,凤煜说不定哪天也会飞黄腾达的。所以,愿意和凤煜结亲的汉族大臣很多,满族的,也不少。

“我都不知该挑哪一家了,这些家,个个都一大家子人,家里你长我短事儿很多,这过去,光应付人,都累死了。”雪梅给凤煜诉苦。

“那就都推了。”凤煜一点也不担心。

“你说,图大人家的那两个公子好不好?和咱小凤年纪到相仿。”

“那天,带着孩子到图家拜访一次,图夫人很怪,一定要两个孩子见一面儿,不然,以他家那巨额的钱财,京城想嫁给他家的,还不打起来了?”凤煜给雪梅解释,现在她俩儿子不在家,等回来再说。

安郡王福晋,对凤煜毫不客气地拒绝她家的提亲,十分生气,她和廉亲王福晋是表亲,这天,她带着一些礼物,来找表姐。

“姐姐,你看,这位凤大人,居然就这么着,把我推一边去了,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好妹妹,你别生气,凤大人女儿好,京城都传遍了,求亲的人多了,他自然就倨起来,你先别着急。”

“那,姐姐你能帮我营谋?”

廉亲王福晋为难地皱皱眉,低声说:“这事儿估计很难。都知道你家要娶个从漠北过来的蒙古公主的。再说,这位凤大人,好些对仕途不是很热衷。”

“不热衷能当到一品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