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亲王福晋皱皱眉:“我给王爷说一声,看他有办法没。你别抱太大希望。”

“好姐姐,我知道你最疼我,咱俩都没亲姊妹,从小一起长,比那些亲姊妹都亲几分的,姐姐,你不论怎样,都要帮我想办法,不然,我那小子不肯娶海兰公主,怎么办呐,他都十九了,婚期马上就到了。”

海兰?卫理门对皇上的登基出力不小,还是廉亲王福晋促成的这桩婚事,她见表妹说到这里了,无可奈何地叹气,看来,她不管推不过去。

凤煜对尹继善亲自过来为女儿保媒,很意外,但一听是安郡王世子,马上断然拒绝:“你转告安郡王,这不可能。我不会让女儿给人做妾的。哪怕我养女儿一辈子。”

尹继善叹气:“这件事不会善了的。”

凤煜明白,他是汉人,在满人眼里,汉人就是他们的奴才,主子要奴才怎样,奴才就得怎样的。

“不管怎么着,我绝对不会答应这门亲。这位安郡王,也是糊涂,让世子爷娶海兰公主,是起着联系满蒙两族感情重任的,这世子夫人没进门呢,侧室都聘定了,这不是侮辱蒙古王爷的嘛。”

凤煜的话,似乎提醒了尹继善,他一拱手:“凤兄说的是。现在,他们是不能给儿子定侧室的,我一定要把这话,说给廉亲王。”

尹继善的圆滑和能干,在整个大清朝,都是很能书上一笔的,他回去怎么交代的,凤煜不知道,好久,安郡王府都没有再过来提亲这回事,但凤府,也突然没人再提亲,还是小雅,听一个贵妇说了,安郡王世子放出话来,谁娶凤小姐,谁就是和他过不去。

凤煜不屑地一笑,他当他谁呀,能和安郡王世子过不去的人,多了。

这天,凤煜带着雪梅、小凤,去庙里上香,为凤父祈福。庙里当然,早让人提前打过招呼。烧完香,雪梅和小凤,在后院休息,竟然有个年轻人,在几个小厮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小凤和那男子打了个对面,羞得满脸通红,那男子也有点意外,不过,他见到雪梅时,眼里的欣赏很明显地流露出来。

雪梅带着小凤,匆匆离开庙宇,凤煜带着她俩回了家。小凤后半天,都有点神情恍惚,雪梅只当她受了惊,一路上使劲安慰。

过了几天,凤煜沐休在家,尹继善又来了,凤煜一面热情相迎,一面心里直犯嘀咕。尹继善有点无奈地叹气:“谁要你有个好女儿呢,我又来提亲了。我这辈子的好名声,可栽倒你凤大人府里来了。”

“这话怎么说的呢?”凤煜挺奇怪。

“我都降阶成媒婆了,还不栽吗?”

凤煜不接声,那个安郡王还不死心,让他愤怒。

“凤大人多虑了,是为诚贝子求的。”

“皇上?”凤煜惊讶地睁大眼,诚贝子和他一起修书,这个皇子不仅学识过人,还一点儿也不娇纵,听说,家里也没有通房丫鬟一大群,如果小凤能嫁这样的人,他倒是挺满意的。

“我家小凤有个要求,就是诚贝子,必须来一趟我家。”

“嘻嘻,凤兄,我回去给皇上这么回了?”

凤煜不说话了,给皇上这么说,也太胆大了些。

小凤见父亲就这么把自己嫁了,尽管父亲一再保证,这个夫婿很不错,从订婚到出嫁,她一直闷闷不乐。诚贝子二十岁了,一直没有订婚,在皇子中是很例外的,无奈皇后对这个小儿子很宠溺,也由着他的性子来,这才耽误了。

凤父身体已是风雨飘摇,凤煜想在老人在世时,把他最喜爱的孙女儿亲事办了,小凤的婚事,从开始出嫁,办得异乎寻常地快。

海儿在听到小凤订婚的消息,还高兴地过来报喜:“安郡王世子,气得把最喜欢的掐丝珐琅的梅瓶都摔了,嘻嘻,他可惹不起诚贝子。”

小凤只是强打精神地咧咧嘴,她心里想的,即不能说,也不能成,让她苦不堪言。

洞房花烛,小凤的盖头被揭下来,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一脸欣喜地男子,竟然是那天在庙里遇到的,小凤惊讶地站起来,有觉得非常失礼,脸色臊的通红…

正文 VIP卷 甜蜜

VIP卷 甜蜜

就算凤煜比较开明,小凤也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孩子,跟着先生读书,也是和弟弟一道,成年后她见过的男青年,就是上庙会时隔着轿帘偷偷打量的,最直接的见面,除了这个夫君,就剩在安郡王府的庄园碰上的那几个登徒子了,小凤把那几个人,定义为登徒子,是那几个看她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虽然就那么匆匆一下,那种感觉,让她恶心了好几天,她让母亲拒绝安郡王世子,一是那色色的目光实在让人难受,二,竟然让她当偏房?心高气傲的小凤,怎么能那样委屈自己?爹娘的教育,让她明白,并不是表面的华贵就是幸福,她已经放弃一定要嫁个豪门显贵了,这皇后嫡出的小儿子,却这么突然地闯进了她的生命,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一脸窘迫地她。

幸好有喜娘带着丫鬟端来合卺酒,才算解了小凤的不自在。小凤晕头涨脑地听着喜娘念念叨叨说了一长串的吉祥话,还把她俩的酒盅扔到床底下,“一反一正,富贵长寿”喜娘这话,让小凤忍不住微微一笑,她微低着头,掩饰满面羞赧。

喜娘和丫鬟,帮小凤褪去头上繁琐的饰品,又脱了大服,这才退了出去,细心的丫鬟还把房门闭上。诚贝子伸手,想拉起小凤的手,两人刚碰上手指尖,小凤就像触电似得,嗖一下抽了回去,她嚅嚅:“贝子——”

“别叫我贝子,叫弘敬。”一双黑黑眼仁的凤目,亲切、火热地望着她,小凤刚一抬头,赶紧又低下了。一双温热、干爽的大手,把她的小手捂在中间,小凤抽了抽,没动,她心砰砰跳着,全身似乎都能溶化了,没了力气,她的腿碰上了床沿,她顺着慢慢坐下,乖乖地一动不动。

“叫我呀,快叫。”他移过来,紧挨着她坐下,热气呵地她耳朵直痒。小凤张张嘴,嗓子居然是哑的,根本没声音。他忽然明白了似得,走到桌子边,端过一杯茶,自己先喝了一口,觉得温度刚好了,这才递到她唇边,小凤试图用手接,他绕开:“我来。来,喝点水,嗓子就不哑了。”淳厚的声音,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小凤乖乖伸了一下脖子,轻轻啜了一口。

“好喝吗?再来。”他轻笑了一下,看媳妇儿竟然能把喝水变成这么美妙的画面,心里实在是狠狠满足了一下。

一小杯喝完,他起身。

“我不喝了。”小凤赶紧说。

“我还没看够呢。”他轻声嘀咕了一下,放下杯子,走过来,靠着小凤坐下:“叫我,弘敬。”

大手顺着脊背,轻轻放在腰间,小凤声音很低地从唇间逸出:“弘敬。”她尽管很害羞,但这名字,就像附有魔力,从她出声的时候起,就散开又聚拢,从四周溶化进了她的身体,让她羞喜,让她陶醉。

“弘敬”这个声音,很清晰很缠绵,情意无限。

弘敬的心,一下子就柔软起来,刚才还有那么一点儿的戏谑,都消散无踪,他手都颤抖起来,他也不怕轻拢着的人儿笑话,胳膊使劲,让那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

“喜欢我吗?”他喃喃道。自从那天在庙里邂逅,他对她是日思夜想,在皇帝和皇后,他的亲生父母跟前又是求告又是撒娇,不顾父亲警告他,娶了汉女,就必须放弃竞争皇位,他这才遂了心愿,终于抱得美人归。

“喜欢”声音虽小,满含羞涩,但毫不迟疑,也充满情义。

弘敬的心,被这柔柔的声音充满了心田,他伸手,托起细嫩的下颌,低下头,对着那红唇亲吻下去。

小凤好像有点退缩,但她已经无力挣扎。弘敬的唇在饱满红润上轻轻划过,感到怀中的人儿瑟缩了一下,他忍不住想笑,全身的细胞都愉快起来。他张开双唇,含住小凤的,感觉怀里的人,身子向下出溜,他把她放倒,在床上,侧身躺在她身边。

“是不是那天一见我,就喜欢上我了?”

小凤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本能地点头,不过,仰躺,这个动作很不明显。弘敬显然不很满意,他低声说到:“我可一下就被你迷住了。这一年,我吃饭都没滋味,觉也睡不好,你说,你怎么赔我?”

小凤一向觉得自己伶牙俐齿,这会儿,暗骂天下最笨的就是自己了。

“你说,你要用一辈子对我好,来赔我。”

“你要一辈子对我好,来赔我。”小凤像发誓似得,口气坚定地说。说完,才意识到错了,正懵懂,听见弘敬发出低低地笑声,她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要用一辈子对我好,陪着我。”小凤一边笑,一边重复刚才的话,她觉得自己还挺会犯傻的。

“好,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陪着你。”弘敬用胳膊撑起半边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凤。他伸手摩挲着她的脸,“看到你的笑脸,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小凤的心,一下就溶化了:“我要对你好,一辈子都不便。”

弘敬伸臂搂紧她:“啵啵啵啵——”

弘敬已经开府建衙,三天时,他一本正经地带着小凤回门,把雪梅高兴地满脸喜色。凤煜到很淡定,他似乎觉得,事情肯定就会这样的。

趁他们男人到外院去了,雪梅赶紧抓着问小凤:“他对你好吗?”

小凤满脸飞

雪梅不问了,答案写在脸上呢。她的心,放下了一半儿。日子一天天飞逝,小凤去了夫家,几个月,也只让陪嫁的老妈子带过几个信儿,老妈子眉飞色舞地描述,贝子和福晋如何地恩爱,雪梅每听一次,心里便乐得开花一次。

“老爷,当时在庙里,是不是你故意让贝子爷和小凤遇到的?”

“这怎么可能?贝子生下来,说是命硬,会克父,认了庙里得道高僧做义父,他们才会有那个偏院的钥匙。高僧坐化后,他好几年都没去过了。这事儿本来很少人知道,还要可巧把门的小僧人去净手。我再怎么安排,也不可能动这么多手脚了。”

凤煜说道这里,忽然停下来。陈公公得手后,他帮着让他们出了国,还从凤熠那里,弄来好多图纸,好让他们到国外有立身之本。陈公公临走,给凤煜说:“主上已经认了那些丹有毒,他现在觉得,那场灾难,或许是上天体恤他一心向佛,这才救了他一命。”

“主上能这么想,真是佛祖显灵。”凤煜附和着。

“主上说,弘敬那孩子不错,和弘历一样聪明,你有没那个造化,就看缘分到那了没有了。”凤煜当时对最后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弘敬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时皇上让尹继善来做伐,他心里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只有雪梅和小凤见了弘敬,他当然不会想到弘敬和小凤邂逅,才会引出这门亲事。皇上命弘敬监督他们修书,他对这位小皇子很是欣赏,谦虚、博学,难得地是,他没有野心,能看得开这世上晃眼的繁华,都是梦境一场。普通人,没有野心,大概是可悲的,但皇子,若没有野心,就意味着,能平安和顺地度过一生了,小凤嫁了这样的男人,是他想也没想到的。

看来,雍正在这里还留人了,要不,就是帮他完成了心愿,那些人才真正离开。

凤煜伸手摸摸脖子,幸好他秉性善良,觉得雍正每天面对高墙,必是悲苦无限。他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报答他当年的知遇之恩,并且,还积极谋划,让这位即使流亡海外,也会有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然,他若表示出一丝丝不悦,这项上人头,说不定就已搬了家。

雍正在高墙里关了几年,竟然知道知恩图报,大概也算是思想上的一种进步了吧?

小凤嫁了半年,靖野也娶了媳妇,凤父已是风烛残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最喜爱的两个孙子辈的人一成家,老人就撑不下去了,他含着笑容,闭上眼睛,恋恋不舍得和他惦念着的儿孙们永别。

凤煜和凤熠上折子丁忧,皇上却对凤熠夺情,让凤煜带替两兄弟守孝。

小雅已经彻底不管学校的事儿了,她的那个学校,在大清国,办了好几个分校,后面的女孩子虽然没她从事的时间长,但那些从很小就经过教育和培训的人,水平却比她更上一层楼。

小凤超过凤家所有的男孩子,夺去了两家大人的全部注意力,小雅干脆委托继任者,给小凤派了个专职医生,定期对她进行检查。

弘敬却并没有着急子嗣问题,他找了个借口,辞去负责修书的差事,要凤煜和雪梅作陪,带着小凤,在大清国游历起来,饱览着这纵横万里的美丽山河。

有一回,他和岳丈骑马跟在马车后面,一边感慨着这江山如此多娇,一边说道:“吃到嘴里的,才是肉,看到眼里的,才是景。父皇贵有的天下,他都没见过,怎能算是他的呢?”

“不可妄言,诚贝子。”

“嘿嘿,我觉得,我现在是这天下最富有的人。”他用马鞭指着广袤的田野,朝辉从侧面,映照在他脸上,凤煜觉得,这个女婿,还真是心胸宽阔,他很是安慰地看了一眼车厢窗户边上,女儿的侧脸,长长舒了一口气,昨天晚上,一个黑衣人悄悄拜会他,要除掉九王爷的计划,就在那一半个时辰,定了下来。

大清国,又少了一个祸害了。

正文 大清权贵

大清权贵

陈公公做事,本来就以狠辣周密深得雍正青睐,凤煜原来猜想他肯定还留有后手,至少会留下点人脉,以备后面有所图谋。这不,人找上门来了,雍正对九王爷这样祸害国家,非常不满,他在去海外的路上,听了大量九王爷怎样怎样的不法祸国,愤怒不已,问陈公公,能不能把这种祸水清除了。

陈公公当时全副精力都用在保护主子安全上,嘴上答应,但并没马上行动,他们到了英国,安顿下来,因为事先卖掉一些珠宝,换取的资金购置好了宅子和生活用品。后面的日子他们倒是一切随顺。陈公公这才腾出手来,安排除掉九王爷事宜。来人有话,说陈公公叮嘱了,凤煜若不参与此事,那边并不怪罪。但最近九王爷处处和图运过不去,眼看图运的生命都受到威胁,凤煜实在无法袖手旁观,他觉得有必要帮图家渡过难关。

陈公公其实已经有很好的部署,凤煜所起的作用,就是把那计划,做最后的完善。雍正老了,身体又不好,暂时不会想着复国的事儿,凤煜想让这边不要对他紧追不舍,对来人说,要一个八王或十四爷信得过的人,传递一些雍正在英国平淡生活的信息,让这边放弃对他的追杀。

不久,陈公公就指出,杀掉九王爷的主要人物刘明基,是当年雍正要他做卧底,监视廉亲王的,后来又被廉亲王感动,成了廉亲王的人,不过,他却不知道廉亲王和十四王爷逼宫的事儿,当时廉亲王觉得他一介书生,又谋略不足,就让他在江南做研究,刘明基知道雍正被软禁的消息,心里着实愧疚了一阵子,觉得雍正让他监视人,他有负所托,就拒绝了廉亲王的封赏,继续做他的研究。陈公公的人去找他,只是要他除去九王爷,为了解脱心里的愧疚,他按陈公公的要求,承担了杀九王爷全部的责任。

现在陈公公又把他抛出来,凤熠给他设计了一个双面间谍的身份,他一面为雍正作掩护,向八王爷报告雍正的行踪,另一面,允许他报告他能得到的所有雍正的资料,除去廉亲王和新皇帝老十四的不安。

凤煜安排好所有的事儿,打算休息一阵子,再和女婿继续游览。回京没几天,图运忽然来找他。

“凤兄,给你看一样好宝贝,跟我出去吧。”

“什么宝贝?”

“到了就知道了,走吧。”

凤煜觉得图运十分神秘,问又不说,就只好和图运共乘一辆车轿,朝京城外西山脚下而去。

有两人抬的肩舆,把他俩带到山上,这是火器营制炮局的地盘,今天是要试炮呢。

凤煜见一个只有杯口大的钢管炮,还没他人高,坐在地上,旁边,是雄壮威武的红衣大炮。他疑惑地问图运:“要这两个比试一下?”

“嗯。宏杰来说,这小钢炮比红衣大炮厉害多了,我也不信。他们说要我来看看。不管是不是能比过红衣大炮,这么小的炮,抗肩上都能走,谁再敢冒犯咱们大清国,就用这个敲他的头。红衣大炮还是太不方便了。”

凤煜点点头。有士兵给他们搬来椅子,让他们坐在炮台旁边的指挥塔里。

宏杰来兴奋地满脸通红,指挥这一群士兵做准备工作,他现在是五品,这来的人,是一品,图运他虽然敬仰,但毕竟还算熟悉,凤煜,他还跟着图清做试验着呢,这位都是加了太子太保的一品都督了,凤煜对着他笑眯眯时,他觉得自己心都跳得快了几拍。他爹,当时嫌他不肯参加科举,硬是把他赶出了家门。他到了枪械局,从刚开始的九品,升到八品,他爹都不肯接受他,再后来,升七品,升六品,他爹坐不住了,腆着脸,硬是在那年祭祖时,假装重病,让他两个弟弟把他拖回去,代替爹爹给祖上上香,他这才正式回了家。

凤煜正在和图运闲话,李刚忽然来了。图运丁忧期满,担任了火器营总统大臣,李刚按照大清国的制度,必须要规避,兵部就从新让他回了善扑营。他现在从四品上到了三品,也算是红顶子的高官了。他在担任鸟枪护军副参领时,迷上了火器,每天都练习放枪,竟然在每年的射击比赛上,取得第十三的名次,让鸟枪营的官兵对他敬佩不已。

虽然他现在是善扑营的护军参领,但每天练习射击,从不间断。图运和图清从山东回到京城没多久,他们的护卫队就进了火器营,宏杰来也开始指挥人制作大量的新式枪,李刚扔了练了几年的火枪,改成练习炸药枪。宏杰来每出一款新枪,李刚都来试枪,这已成了他在鸟枪营的必修课。

李刚被调回善扑营,很是伤心了一阵子,廉亲王对谁都很亲切,让那些人都认为自己是八王爷的亲信。李刚就是这样,他亲自去八王爷那里,请求能让他经常看到新式枪,八王对这位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依然很亲切,也毫不犹豫答应了这位的要求,反正李刚的姐夫就是火器营的总统大臣,他想看新枪还有什么难度吗?八王爷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他做人就是这点最好,不厌其烦地给李刚写了个手谕,准许李刚可是看新枪炮的试射,甚至还允许在火器营里试用。

李刚见凤煜有点惊讶,看到姐夫当然是高兴非常了。

宏杰来已经准备好了,红衣大炮怒吼着,冒出浓浓黑烟,把炮弹送了出去,在山沟里掀起一股烟和灰土。凤煜看着那小钢炮,心里很担心这位五品的年轻人,茶碗粗的炮膛,能出多大的威力?那小钢炮好像是为了验证凤煜的担心,炮弹射出时,地面都不像红衣大炮那样震动。

不过,炮弹出膛后,却发出“日儿”的尖啸,凤煜发愣的瞬间,那炮弹已经落地,掀起的烟尘,竟然是对面的山坡,因为距离遥远,只看到烟尘淡淡的影子。

“这么远?”凤煜惊讶地说。

“嗯。”图运前面见过很多次的新枪试射,对这个还不觉得意外。

“这有多远?”凤煜问。

“二十来里是有了。”图运说。

“没有山坡挡着,平地射过没?”凤煜问。

“还没,这才正式试射第一回呢。”宏杰来心里很是得意。

“来,再打几炮。”难得凤煜这么神情激昂。

接下来的炮弹,无一列外地射在对面的山上。

凤煜手紧抓着椅子扶手,心里非常激动。九王爷在海参崴弄出的烂摊子,还需要人去收拾呢,如果俄国老毛子见到这么厉害的火器,会不会当下就死了那妄图侵占海参崴之狼子野心呢?大清国这时当然不怕打仗,但不用打仗,就让“大白鹅”老老实实,岂不更好?他想到这里,用手用力一拍扶手:“咱们在北海横陈国威,不说别的,光这小钢炮,也能把那老毛子吓地乖了。”

“谁说不是呢?”图运一笑,图清对谁去海参崴都不放心,她昨天和图运谋划了好久,这才有了凤煜今天的观看试射一行。凤煜现在,可是皇上的亲家,皇上肯定不会介意让这位文质彬彬大臣去海参崴的,凤煜要是肯争取一下,这事儿八成就有戏了。

“就怕皇上不肯呢。虽然这几年国家平和,谁知道这平和下面,隐藏着些什么。让人带着这些东西出去,皇上肯定非常担心,他以前的人,都没带过火器营,也没人会指挥海战,如果让一个皇子去,大概皇上更不放心,大清国有人能带这个兵的,就是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图运煽惑。

凤煜一笑,在图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以他的睿智,还看不出图运今天的目的吗?

图运知道凤煜的心意,他也一笑,两人看试炮已经结束,就告辞了宏杰来,和李刚一起,下山了。

本来李刚骑马,下山后,却非要挤到姐夫的车轿里,三个大男人,明显有点拥挤。李刚兴奋不已,不停地设想用这炮能打什么样的仗,一直到进城,几乎都是他一个在说话。后来,他无意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忽然叫停马车,他对这俩行礼,匆匆下车离开了。

车轿先送凤煜回家,这才拐弯回鸿运园,图运笑着给图清说了句:“有门儿,那位已经动心了,如何营谋,就不用管了。”

图清笑了笑。

凤煜果然去了海参崴,皇上却下密旨,让儿子弘敬跟了上去,凤煜知道皇上是让女婿提醒他:要站稳立场。他明白,自己现在搭得是谁的车,应该尽忠于谁。他尽力做的,是让这个国家安定,让国家的疆土不流失一寸,当然不会主动掀起国内的争斗,他在海参崴过了三年多才回来,那里当然布置得铁桶一般,成为大清国最稳固地一个北大门。

皇上当然对这位亲家极力嘉奖,他回来,却拒绝了皇上封他爵位的恩典,而是要求继续回去编书,他要借此休息。皇上对他淡薄名利十分欣赏,也随了他的这个心愿。

不过,他清闲没几年,就让人拱上辅政院第二大辅臣的高位,他的一心为国,赢得了大清上下的一致认可。

小凤已经当了妈妈,儿女的幸福,成了她生活的中心,弟弟妹妹没有因为父亲身居高位飞扬跋扈,和这位王妃不断提醒有着莫大的关系,更是得益于凤煜的严格要求。

凤家,从仅得温饱的乡野人家,一步步成为大清国引人注目的豪门权贵。

正文 钟叔的故事

钟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