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暁体力透支,再睁不开眼看人。听到下人们的话,模模糊糊嘀咕了一句“原来是异卵双胞胎啊“便昏睡了过去。

世子爷一直注视着她,轻轻替她擦了额头颈子上的汗,勾着唇角便轻轻笑了起来。

嘱咐了下人们照顾好夏暁,便起身去看孩子。

丫鬟们适时上前,麻利地替夏暁擦拭身子。

两个孩子红彤彤的一小团,因着双胎比一般婴儿还小些。小拳头虚虚地蜷握着,才将将能握住世子爷一根手指头。

高大的男人蹲在摇篮边上,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小孩子的漆黑的胎发。此时,世子爷一身清冷的气质都柔成了水。他一边轻轻拨弄,一边嘴角噙笑喃喃低语:“都丑死了,哪里好看…”

第64章

定国公府一夕多了两位小公子,举府欢腾。

不仅府中老夫人国公夫人乐得可不拢嘴就是定国公下朝听到下人快马来报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从嫡长子英年早逝之后定国公府时隔十一年终于又迎来年轻一代男嗣传承。

两个孩子虽小但十分健康。

国公爷踏入明熙院下人们个个喜气洋洋地跟他报喜。国公爷心中高兴,听了一耳朵的吉祥话当即大笑连连高声道:都赏!

定国公进来之时夏暁早已经收拾好被周斯年亲自抱着送去了主屋去。下人们看着昏睡不醒的夏暁和半点不避讳的世子爷暗暗心惊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往后可得用心伺候好这位夏主子。

偏厅里,连极看不上夏暁的老夫人陈氏也在。

此时她正在偏厅跟闵氏两个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两个小孩儿没一点儿大,红彤彤的胎发又黑又密。陈氏一边抱着不放,一边不住地喃喃:“两个都生得漂亮的都好都好!”

闵氏也红着眼:“可不是!那丫头长得那般好金孙当然生的漂亮!”

陈氏没接这话但心里对夏暁的印象到底是扭转了些。不管怎么说,为她周家诞下两个健康的男嗣,这就是他们周家的大功臣:“洗三宴要大办!外头那些笑我定国公府子嗣凋零的叫她们看看,我周家可是凋零了!”

洗三宴自然是大办,闵氏这些年也呕的不行:“将能请的都请,好好热闹一番!”

国公府低调了多年,热闹一些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定国公脚下生风地进了偏厅,两个小的已经被喂过奶,此时捏着小拳头睡得香。他小心翼翼地从陈氏手中接过老二,胳膊僵硬的都不敢大动。好不容易得了奶娘教会抱孩子,便僵硬着抱着老大,又伸着脖子看了眼闵氏怀里的老大。

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心里激动得不得了。当下就做了主道:“好学博艺,省物而勤也…老大就叫博艺,老二,老二就叫永宴吧。”

闵氏陈氏低低念了几句:“周博艺,周永宴,听着也好听呢…”

周斯年才从夏暁那边过来,脚刚踏过门槛人还没进门呢,就听他爹已然一声不吭定了他儿子的名字。

世子爷:“…”

夏暁生了,这么大事儿,自然瞒不过朝晖堂的。

长公主忍了许久,本以为闵氏陈氏就是再与她不对付,也该叫她这个做正室的看看孩子的。谁知等半天,没等到孩子,就等来了一个小丫鬟跟她报一声夏暁生了,然后便没了下文。

这般轻慢的态度,她终于被激怒了。

她原是不愿意闹,但这都是周家逼她闹的!

长公主又砸一屋子的瓷器玉器,下人们跟着后面连连相劝。守院的侍卫如今听到这些,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他们守了这几个月,长公主哪日发起怒来不霍霍好东西,那才奇怪了呢。

朝晖堂的禁闭还没松,又只有长公主一人能出院子。

等她怒气冲冲地到了明熙院,还没进门,就听到满院子下人喜气洋洋的谈笑声。这般热闹的境况,到衬得她的朝晖堂冷清的寒碜起来。心头蓦地火起,她一甩裙摆,踏入了院子。

下人们眼尖,猛一看这华贵的红火宫装,立即吓跪了一地。

长公主冷冷一哼,狭长的凤眸沉沉地扫视了一圈,随手指了个下人叫她带路。那下人不敢违抗,低着头便引着阴着脸的萧媛往偏厅去。

明熙院不大,没一会儿就到了。

偏厅门口站着几个主院伺候的,一看到长公主的身影脸上顿时一变。其中一个可刚要进去通报,就被长公主一巴掌扇偏了脸。萧媛冷冷推开几人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又被周家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场面给刺激到了。

她压住满肚子的火气,声音轻飘道:“哟~生了啊?”

骄矜的腔调带着特有的傲慢,顿时犹如闷雷炸响,叫停了屋内的欢声笑语。正抱着孩子逗的闵氏陈氏等人,闻声都看向了她。周斯年也掀了掀眼皮,深不见底的眸子只瞥了她一眼,便转到了襁褓上。

萧媛心中一滞,半晌红唇微掀,表情是说不出的嘲讽。

她眼角余光注视着周斯年,心里早就翻江倒海:周斯年变了,真的变了!而夏暁那个贱婢,竟然也真一举得男,还两个?!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直到萧媛慢慢站到他身侧,周斯年这才恍然间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过她了。

“你来做什么?”周斯年抬起眼帘,漆黑的眸子看不住半分情绪。

这般不欢迎的语气,长公主摆动衣袖的手一滞,半阖着眼帘的凤眸里一闪而过惊慌。她下意识地昂起了下巴,扭过头去,看都不看周斯年一眼。

“…让本宫来瞧瞧,这都生了什么?”

长公主的话是搓着后牙槽说出来,只叫闵氏陈氏脸沉了下来。

不敢往定国公跟前走,她缓缓走到闵氏的身边,视线若有似无地缠在襁褓上。在闵氏暗暗警惕之下,打量了几眼红彤彤皱巴巴一团的小博艺。嘴角讥诮地翘起来,恶意满满:“啧啧,可真瘦小啊,能养得活么?”

此话一出,别说闵氏陈氏黑脸,就是定国公周斯年,也瞬间冒出了火气。

“公主慎言!”

闵氏陈氏还未出口呛声,素来不关心后院的定国公突然开了口:“长公主嫁入我定国公府四年,无一子嗣出生,老夫不曾说过一字半句。如今我周家终于开枝散叶,还请公主积些口德!”

长公主袖子里的指甲一瞬间抠进了手心,抠得她生疼。

开枝散叶?一个泥腿子生的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算哪门子的开枝散叶?!

但这话她不敢对一身凶煞之气的定国公说,憋红了脸,只将视线转到周斯年的身上。本以为周斯年会像曾经无数次维护她那般帮她,谁知周斯年根本不看她。那冷淡的脸色,仿佛曾经痴恋她的不是他这个人。

长公主心中的恨意,一瞬间涌了上来。

若不是人都在,她真恨不得冲上去将两个小东西摔死:“周斯年,你将那个玩意儿给弄回来,你们周家还真当成宝了啊?”

周斯年终于瞥了她一眼,可仍旧没理她的话。

反复争执这些没意思,尤其这些话,并没有任何意义。

周家一家子的反应更是冷淡。陈氏干脆亲自将闵氏怀里的小博艺抱过来,闵氏是看都不愿看到萧媛,抱着孩子就要离开。一家子这般不理不睬的模样,叫没得到回应的长公主瞬间涨红了脸。

她气得脚直跺,可有定国公直直地立在面前,她不敢硬碰硬。恨恨地丢下一句‘走着瞧’便转身出了偏厅。

定国公冷哼:“若她非要闹,老夫就舍了老脸陪她闹一场!”

长公主确实去宫里闹了一场,不过昭阳皇后替她善了太多次后,早已烦不胜烦。听她老调重弹地说着这些,态度十分敷衍。

萧媛气急,出了未央宫,便就闹到了惠德帝的面前。

惠德帝连日来,早被萧濯折腾得积了一肚子火气。金铭十二队掌印没拿到手,反倒因着几次打压失了声望。叫朝臣们觉得,他为君者气量狭窄容不下兄弟。此时哪还有心思管她那点子鸡毛蒜皮?

不过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好声好气地劝了她:“不过是两个妾生子,能出什么事儿?你若是看不惯,别管就是!”

“看不惯别管?”

萧媛不依不饶,“皇兄!这臣妹不能不管,周斯年他此举根本就是在欺辱臣妹!他周家一家子那般对臣妹,藐视皇室!”

萧媛觉得这件事委实不算小,周斯年的庶长子出生了,这怎么能算小!

非吵着叫惠德帝拿办法,不达目的不罢休。

可惠德帝身为一个三宫六院的皇帝,只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周斯年那个人就是个死心眼,惠德帝比谁都清楚。心下一烦,便发了怒:“给朕滚回去!萧媛,别以为朕不知道,若非你自作孽,本没有这些事儿!事已至此,你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就怪不得别人!”

长公主被呵斥的脸色煞白,腿一软便跪在地上。惠德帝这话一说,她哪里还不明白。默默咬了牙,她心中暗恨,昭阳皇后竟然把她后院的这些小事儿都跟萧战说!

脸上顿时又青又白,想辩驳,对着萧战冷漠的脸却又梗得都说不出话。

萧战跟旁人不一样,自小就没让过萧媛半分。两人看似亲厚,但实则,萧媛心中很畏惧自己的这位亲兄长。她敢跟所有人撒泼,就是不敢对萧战撒气:“…是皇后跟皇兄说的?她竟然…”

昭阳皇后料到了萧媛会这般,早早跟萧战言明,萧媛怕是要怪罪她。果然萧媛兴师问罪的口气一出,当即就迎来萧战劈头盖脸一顿呵斥。

怪罪?她萧媛不过一个公主,谁给她的胆子怪罪当今皇后?不知所谓!

惠德帝看着萧媛不服气的模样,又想起昭阳皇后说这话担忧的脸。手中一直捧着的茶盏,啪一下就砸到萧媛脚下。

萧媛果真越来越放肆了!

当下便吩咐宫人将萧媛赶出去,禁了她半年不准入宫。

早已做好被惠德帝召见准备的周斯年听到这个结果,心情尤为的复杂。

第65章

早在萧媛怒气冲冲地冲去宫中,朝晖堂的禁闭便解禁了。随长公主一道回来的宫中太监自是没见到朝晖堂被人团团围住的模样。

方嬷嬷张嬷嬷等人不明所以听说长公主回来边急急跑来外门迎接。太监是惠德帝身边大太监的徒弟特来传惠德帝口谕的。

此人见到定国公一家子表现得尤为的客气。直说了好些恭喜世子爷喜得贵子的话半点没提起周家嫡子未生庶长子却早有的事儿。字字句句的,均是在表达圣上对周家的信任与厚爱。

送走传口谕的太监后定国公冷冷一哼。不管惠德帝是真情还是假意总算做了一件不恶心人的事儿。

长公主自觉大跌脸面进了府只觉得越发的憋屈。也不管方嬷嬷等人在她身后紧紧追赶黑着脸便快步奔回了朝晖堂。

没了人吵闹周家欢欢喜喜准备起两位小公子的洗三。

朝晖堂那些伺候的下人见自个儿主子沉静下来,哪儿还敢私自冒头?这几个月来的禁闭其他院的人逢高踩低叫朝晖堂里头伺候的下人吃了教训。本还摩拳擦掌想要闹一场的,具是湮灭了气焰。

日子一晃又是三日。

洗三宴当日,定国公府处处披红挂彩宾来客往更是热闹非常。

定国公府冷清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热闹一把,不仅武官来贺,朝中早年与定国公府交好的文官也都携了礼前来捧场。国公府一时间门庭若市府中迎客的下人均一身相同的喜庆衣裳,端得好一派喜气洋洋。

萧衍当真携夏花一起过府。

定国公门前的大街上,明郡王府的马车与十五王爷前后脚到。因着来的人多,马车全挤在了一处了。萧濯的马车在最后,萧衍则是被堵在中间。一时走不了便只好安静地等,等前面马车先行。

夏花陪了萧衍共坐一辆车,从出门开始便没停下心中的激动。此时看着越来越近的国公府邸,她眼里的喜意是压都压不住!

纤细的手指揪着帕子,恨不得下了马车就直奔夏暁的住处。

萧衍瞥了眼她故作镇定的神色,突然过了唇笑:“花儿莫急,本王应了你,自是不会食言而肥。你那妹妹在府里呢,跑不了!”

夏花被挑破心思有些慌,红着脸便道了声是。

萧衍轻飘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转,并未说什么。等前头渐渐空出道儿来,起身掀了车帘便下了马车。

他下了车就站在车下,伸出手来接应里头的人。

达官贵人都听说了他纳美妾之传言,却也没亲眼见过。等亲眼看到马车内出来个桃面粉腮的绝色美人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男人自是艳羡他的好艳福,女子们嫉妒的同时,满心鄙夷起萧衍色欲熏心。

此等交际场合,不携正经夫人偏带来个玩意儿,真是荒诞之极!

心中这般嗤骂,却没谁敢当着明郡王本人的面儿露出鄙夷之色。明郡王再怎么落魄,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室中人,超品级的郡王。官员们看到他的身影便殷勤地上前,一一向萧衍行礼。

萧衍轻挑地笑了笑,摆摆手便携夏花进了国公府。

看不惯他这幅做派的正头夫人瞥着两人的背影,倒是可怜起据说身子不好的明郡王妃起来。就是这帮子腌臜的狐媚子善搅风搅雨,才总带坏了爷们!

夏花不知道旁人心中所想,进了内门便与萧衍分开。

明郡王自是要去男宾那边。不过现下宴会没开始,他随小厮直往周斯年的院子去。夏花因着周斯年打过招呼,她则是被人引着往明熙院去。

世子爷早安排了,但夏暁却没听说此事。等冷不丁看到夏花被绿蕊领着进屋之时,夏暁惊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花儿!你怎么来了!”

夏花进门就被她唬得不轻,忙奔过来就压住她的手:“又闹什么!快躺好!”

丫鬟们看着进来个漂亮的不似真人的女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又见自家主子乐得失态,这才巴巴望向现场唯一知晓内情的绿蕊。绿蕊没管她们,一看夏花迅速红了的眼眶,忙招手叫她们赶紧退出去。

都是有眼色的,当下便行了告退礼退出了屋子。

绿蕊看着床边一站一躺的两个人,贴心地将屋子的门给关上了。好叫姐妹两多说些体己的话。

“身子如何了?可还有哪儿不舒服?”夏花四下里打量了几圈,没看到孩子,“孩子呢?怎地两个都不在你这儿?”

夏暁自昨日起便没见过孩子,说起来她有些担心,闵氏她们会把孩子抱过去养。但当着夏花的面儿,她自不会说这些。

“今日洗三,被抱出去了。”

夏暁半靠在引枕上,拍了拍床边示意夏花坐过来,“别说我了,你把你的事儿交待清楚了,说罢,你到这儿来是怎么回事?”

被她这么一打岔,夏花忘了问孩子的事儿,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夏暁这几日整日整夜地躺在床上骨头都躺酥了,正好适合她长话长说。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无事,我正闲的发慌,多长你也尽管说。”

夏花叹气,原以为外头的传言夏暁听了便猜出来,谁知竟没听过。

想了想,她言简意赅道:“我如今正是明郡王的妾室。王爷素来与世子交好,此次定国公府小公子洗三,我跟着他一起过来参宴。”

话音刚落,夏暁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紧紧盯住夏花的眼睛,嘴角绷着:“这便是你所说的‘打算’?”

当初夏花言之凿凿说自有打算,夏暁便有不好的预感。这下果然应验了,她看着此时沉稳许多的夏花,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你可知明郡王的名声不好?你可知这王府后院的水,绝非一般大户人家能比?你…”

别贪心不成,把命送了…当然,这话夏暁不会说。可未尽之意,夏花听懂了。

“自然知晓,否则。”夏花明白她的担忧,心中微暖,“我也不会挑中他。不过名声这事儿…不能人云亦云的。”

夏暁当然知道不能人云亦云,但夏花进得是王府,不是一般的人家。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加尖要强拿捏人。那明郡王府后院明晃晃的一堆女人,夏花孤身一人在,哪里叫她能放心得下!

而且今日夏花能来,就很不合规矩。

夏暁虽许多事儿不经心,却并非不懂道理。这般正式去参宴,按道理不说是携正妃出行,至少也是上了玉牒的侧妃。她家花儿这般出身青楼的侍妾总是更低一等,如此行径,不可谓不招摇。

“为何你能随行?明郡王妃可一起来了?”

夏花被问得心下一颤,迎着夏暁清澈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一年她恶事儿见得多了,她再怎么良善也是会变的。夏花不愿自家姊妹知晓她的所作所为,更怕她会嫌恶她,含糊地想糊弄过去:“王妃病重,不便出行。”

夏花为夏暁取了一杯水,看着她笑得无奈,“说来也是巧了,王府除王妃一个正经主子之外,便只剩下些侍妾。这次能过来,也是因着我去求了王爷,他如今宠爱我,便轻易应了。”

夏暁闻言,沉默了下来。

“你说实话吧。”沉默许久,夏暁叹气道。她哪里不知夏花在撒谎,“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花儿,我总是会偏向你的。”

夏花眼睫一抖,鼻头有些酸意。

夏花知道,她家幺妹看似什么都不上心,但旁人若真撒谎她总是一眼看穿。

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王妃是我气病的。”

夏暁脸上一变,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儿!”

“王爷厌恶她。”夏花不再隐瞒,实话实说道,“王爷纳我为妾,原就是他刻意的打算。一则是为了树个靶子,帮他试探后院的魑魅魍魉;另一则,则是叫我对上明郡王妃。”

“为什么?”纳妾去与正妻对上?绕了一大圈,还弄臭了自己的名声就为了对付后院的女人?这明郡王脑子没病吧!

夏花知晓她定是不理解,于是换了种更容易理解的说法:“…如今的明郡王的世子,是王妃进门六个月生下来的。”

夏暁瞪大了眼:!!!

夏花点了点头,笑得有些讽刺:“圣上赐婚,拒绝便是抗旨不遵。”

圣上赐婚?赐婚还赐一个不清不楚的王妃?看着夏花嘲讽的眼神,夏暁惊了,皇帝做的这个事情未免太恶心了啊!

这般一说,夏暁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花儿,你可知晓多少?”

夏花从进王府便一直随侍在萧衍的身边,知道的不算多却也不算少,“当今皇帝曾与定国公府有段恩怨,世子是站在王爷这边的,十五王爷也是。”

夏花的这几句话说出来,意思就完全变了。

夏暁心中一跳,眉头皱了起来。

事实上,周斯年这些日子日日与她相伴,夏暁也知道,周斯年私下跟明郡王走得十分近。既然这明郡王有异心,那周斯年呢?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夏暁早已跟周家绑在一起,如此,便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你莫着急。”夏花看她沉思,拍了拍她头顶,“暁儿,你与我不同。世子从来都是护着你的,你当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