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默默将气运到两臂上,举起铁棍用了七八成的功力,贴着地面,来了个全堂扫。一般人的下盘再稳也顶不住这样的强力,非绊倒不可。

果然,他的目的达到了!青桐一个不小心被横扫在地,关雷横脸上带喜,一手托着铁棍,一手伸手去抓她。就在这时,青桐飞快地往左边一挪,闪电般地拽住他的铁棍,用手一扥。

关雷横一怔,青桐反客为主,双手举起铁棍,对着关雷横的头面狠劈下去。关雷横两眼翻白,一声没吭,扑通一下倒了下去。

青桐看看手中的棍子,赞了一句:“真不错,打得过瘾。”她走上前将关雷横的穴道点了。没多久灰灰菜也回来了。三人整理俘虏和东西。

青桐自己套上马车,从他们身上剥了三身顺眼的衣服披上,再将那些俘虏像扔麻袋一样的扔上马车,青桐赶车,灰灰菜和喇叭花骑马,三人一起朝宝珠寺逶迤而去。

宝珠寺是一座废寺,里面朱门斑驳,屋顶漏风,蛛网迭生,蛇虫横行。

那 何景贤和黄启功带着各自的亲随小厮,正一边就着熟鸡熟鸭喝酒,一边焦急地等着关雷横等人带着猎物回来。何景贤的身体还没痊愈,他本可以不来,但是他若不 来,又怎能欣赏林青桐被虐的好戏呢?所以他坐着马车来了。因不能久坐,他每隔一会儿便扶着墙壁像肥鸭子似的走上几步。

何景贤看了看天色,已过了正午,还不回来了。他将啃了一口的鸡腿气呼呼地扔掉,狠声说道:“这些人都是草包吗?一个个大话说得比天响,怎么这么多人连一个女人都带不回来?”

黄启功道:“会不会是我姑父突然反悔了没来?”

何景贤脸上现出一丝讥笑:“你还没我了解你那好姑父,他可是一个为了前程什么都愿意卖的人。他能不来吗?”

黄启功讪讪一笑:“还是何公子算无遗策。”

何景贤站起身扶着柱子缓缓走了一圈,望着门外,阴测测地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正午就正午吧。这半天功夫也足够折磨那个小贱人了,先是咱俩折磨,然后送给这十名高手玩弄,接着是乞丐…哈哈,我要一直折磨她,直到她死为止!”

黄启功虽然也万分地憎恶青桐,但听到这番话仍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事成之后,他又将怎么对付自己?黄启功一想到这些就不寒而栗。

为了缓解紧张和恐惧,黄启功没话找话说。他突然想起近日听到的关于程元龙的消息,便说道:“我听说那姓程的快回来了。以他的性格,怕是不能善了。”

何景贤觉得自家已经今非昔比,胸脯一挺,不屑地说道:“他回来又如何?我要让那个贱人死得不留一点痕迹,他没有证据能奈我何?再说了,她亲爹将她亲自送来的,至今都不帮她,他程元龙一个外人又有什么立场?”

黄启功又连赞几句“公子高明”之类的马屁。

何 景贤一说到程元龙,话头便刹不住了:“这个蠢胖子,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偏偏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何景贤以前觉得自己和程元龙同属胖子阵营,应该能成为好 朋友。谁知,他每次试图接近他,都被他弄得灰头灰脸。最让人厌恶的是林青桐,她能跟程元龙那样的人交好,却看不起自己!他哪点比不上程元龙。这是何景贤不 为人知的阴暗心理。比不上别人,他虽不甘心,但也只能认了。但比不上跟他一样的人,他却是极端的不平衡。这就好比,一个乞丐会嫉恨比他多要一个包子的同 行,却不会妒忌其他人。

这是何景贤最后的心路历程。还没等他梳理完毕。他最期盼的人——青桐已经到了。

青桐没有像何景贤想像中的那样被十个人压着来,她是驾着血染的七彩马车,带着一堆团得像王八似的俘虏而来。 马车装不下的,已经被就地解决了。

话说何家和黄家新换的小厮由于没做惯亏心事,也由于他们前任的惨死,让他们对于未来不像主人那么乐观。从昨天到今日,他们一直处于巨大的恐惧之中。这一上午,他们比主人还焦急,隔一会儿便出来打探消息。

现在这四位小厮最先看到了那辆诡异的马车,还有那诡异的赶车人。一看到这副情形,四人心头顿时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何五急得像开水里的青蛙,团团乱跳:“怎么办?我不想死啊,我还有老娘和妹妹要养。”

何六也跟着急:“他娘的,我还没娶媳妇呢。”

这时何五突然急中生智:“快快,把我打晕。”打晕了,他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到时也有借口向府里的老爷太太交差。也能躲到那魔女的折磨。当然责罚是少不了,但总比没命强。

何六愣了片刻,将何五一脸郑重。竟真的下手将他打晕了。何六很快明白过来,接着请黄家小厮把自己打晕。

青桐远远地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四个人,互相打晕,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那最后一个因没人打,自己撞树撞晕了。

青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太他大爷的好玩了。

青桐的笑声由外传入庙里,何景贤和黄启功也听到了。两人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

怎么回事?这又是哪里出了差错了?

何景贤摇摇晃晃地扶住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他嘶声大喊:“何五何六…关雷横刘同…”长长地一串人名,没一人答应。

黄启功被他感染得也大喊大叫起来。

两人的喉咙都喊哑了,还没人无人应答。回答他们的只有屋顶上的风和树上的一群老鸹。

青桐主仆三人笑吟吟地走了进来。青桐不紧不慢地命令:“把那扇破门给我关上,把东西搬进来。”

何景贤看到青桐,像见了恶鬼似的,又恨又怕,他噔噔后退十几步,退完又觉得这样太丢脸,又折了回来。他佯作镇定地瞪着青桐,眼角的余光却在寻找可用的兵器。

黄启功的神色在一瞬间变了几变,突然,他故作友好地冲青桐笑笑,亲热地叫道:“大表妹你怎么来了?”

青桐不屑理他。她直勾勾地盯着何景贤,用平板的语调问道:“何胖子,我以前与你无冤无仇,但你当街无故调戏我,我剥了你的衣裳,算是给你一个教训。此后你不知悔改,一步步找死,一直找到这里。你得有多蠢才敢惹上我,又有多蠢才不知收敛?”

何景贤瞪着她强词夺理道:“我只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就让我丢脸,成了全京城的笑柄,我这般对你,都是你应得的!你若是跟我道歉,我今日就饶过你,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黄启功立即接道:“是啊,表妹,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今日正好做个中间人,你们就和解了吧。你也该说亲了,元龙贤弟也快回来了,到时大家亲亲热热的,哈哈。”

青桐笑道:“好啊,你们先自己掌嘴二十下,让我舒坦一下。”

黄启功和何景贤面面相觑。何景贤涨了脸,怒声骂道:“你休想,爷也才不怕你!”此时,他再不顾面子里子,再次后退数步,一直退到墙角,从地上摸出一把长剑,紧紧攥在手里,靠墙而坐。

那黄启功咬着牙思量一会儿,突然举起巴掌,噼里啪啦地抽起自己来。

何景贤趁着这个机会,举起剑猛地向青桐刺去。

青桐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他,见他这样自不量力,只是轻蔑一笑,轻轻一闪,再将腿一伸,何景贤“咚”地一下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青桐再一扭身,像踢一堆垃圾似的将何景贤踢到黄启功面前,将他的一条腿掰折了。何景贤痛得扯着喉咙惨叫。

青桐命令黄启功:“来,你来打他。”黄启功犹豫了一下。

青桐举起巴掌,狠狠地抡过去:“不知道吗?就这么打。”

黄启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照着何景贤的脸便是一顿胖揍。

何景贤牙龇目裂,癫狂地笑道:“好,打得好。都是好样的!”

“打完巴掌,再用刀划他的身体,一道一道的。”

黄启功迟疑着不敢动手。青桐一脚踢到他脸上,正准备再次命令。

就听得庙外一阵喧哗骚乱。

灰灰菜隔着门缝朝外望去,小声说道:“小姐,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帮叫花子。”青桐自然知道这帮叫花子是来做什么的。思及此,她本已平静的胸腔里剧烈升起一股熊熊怒火。她用阴霾的目光看着地上的两人。默默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青桐从怀中摸出一副黑色面罩戴上,喇叭花和灰灰菜也有样学样。黄启功一直在悄悄观察着三人,见她们分了心。他悄悄地向墙角挪去,打算一会儿趁乱逃跑。半死不活的何景贤一听到自己请的乞丐来了,顿时精神大振。

他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喊大叫:“快,快来围住这三人。爷有重赏,重赏——”他话没喊完,便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声,一枚飞刀插在了他的舌头上。

青桐瞄了蠢蠢欲动的黄启功一眼,又一枚飞刀甩出去,将他的衣袖钉在墙上。

此时,那帮乞丐们不知谁带的头,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一齐大喊大叫,胡乱砸门。青桐怕黄启功再次事端,一脚将他踹飞,撞到墙上再弹回来,他闷哼几声,瘫在地上,奄奄一息。

处理完两人,青桐拿起竖在门边的大长铁棍,一把拉开门,举棍狂打狂抡,那些乞丐不会功夫,青桐一扫便倒了一大片,有的骨碌碌地滚下了台阶,有的抱着脚嚎叫。

青桐跃下台阶,像驱赶群猪似的,用铁棍赶打着,粗着嗓门吩咐道:“按照爷先前的吩咐,好好享用屋里的几人。快去——”

那乞丐见青桐如此凶残,不敢反抗,只得推搡着进去,一见屋里躺着两男人,顿时傻眼了。

“这、这怎么是男的?”

青桐二话不说,拍出一大锭银子:“谁干得好,花样多,赏银就给谁!”

“…啊,男的好,男的好。”

这些乞丐看着银子流口水,也不在乎是男是女了。

第七十六章 血溅宝珠寺(下)

青桐让灰灰菜和喇叭花将车上的人拖下来,扔进庙里给他们补充货源。扔前三个倒没什么反应。待扔到关雷横时,关雷横竟突然醒了过来,用绝望的声音恳求道:“女侠,你给我们兄弟一个痛快吧。我求你了!”青桐冷笑不语。

关雷横想了想,咬牙说道:“我实话告诉你,我的师父关原野,我因手头紧,私自接了这个任务…即便我死,也不能辱了师门的名声。”

青桐冷讽道:“你已经辱了师门的名声,‘闲云野鹤’关大侠的弟子,竟做出这等让人不齿之事,你还有脸活着吗?”

关雷横满脸羞愧,“是,我没脸了,请给我个痛快!”她见青桐不为所动,脸色灰败,便决定自行了断。青桐立即封了他的穴道。想了想,决定暂时留下他,把其他人扔进了庙里。

一切都准备完毕,只等乞丐们开动。

青桐举着铁棍,粗着嗓子喝道:“你们为了钱财坑害无辜,老子就算杀了你们也是应当,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好好干,我在暗处盯着你们。”

乞丐被她方才那一通神功给吓怕了。连连点头称是。

青桐忙活了大半天,不觉有些饿了。喇叭花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立即递上一个大食盒,还有两瓶酒。

“这是在里面搜到的。”

青弯嘴唇一弯,抱着食盒找地方。她张习惯于坐在树上欣赏敌人的惨状。

寻了一会儿,她发现一个极好的去处,破庙的顶上,一棵百年古树半斜过来,遮盖住大半房顶,既利于藏身,又利于透过缝隙观看下面的情况。

青桐抱着食盒像猫一样跳上了房顶,灰灰菜和喇叭花也随后跟上来。

青桐手撕一块鸡肉,对瓶痛饮。

破庙中,好戏已经开场。

这些人乞丐为了银子,争先恐后地上前将黄启功和何景贤两人的衣服扒掉,如狼似虎地扑上去…

黄启功惊恐万状地大叫大喊:“我是黄家少爷,你们敢——”他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喧哗和骚乱之中。

何景贤的舌头受了伤,连喊话都不利落:“都、滚开…”

令人心惊肉跳的哀喊声、和群兽般的粗重喘息声、淫猥的狞笑声…声声入耳。

喇叭花和灰灰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们有些后悔坐在了这个位置。

青桐的声音带着冷意:“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些?抑或是有些可怜他们?你们要想清楚,如果我们不动手,今日被乞丐们轮奸的就是我们三个!”

两人听罢打了更大的寒战,颤声说道:“不,小姐一点也不残忍,他们是罪有应得。”

青桐递给她们一人一个鸡腿,猛灌了一大口酒,声音低沉而清晰地说道:“五年前你们初到我家时,我就说过,跟着我你们要做好准备。我不会苛责虐待你们,也没那么多臭规矩,但有一条,得跟我步调一致。”

喇叭花和灰灰菜低头一起答道:“奴婢谨记在心。”

青桐想起两人在林世荣假意后悔时,轻轻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再说一下我的原则,省得你们关键时刻犯迷糊。

“我们人呢,要恩怨分明,不报恩,人听说了以后就不会对你施恩;不报仇,人听说了以后就都来欺负你;善良和豁达不是让别人继续为所欲为的原因,不是所有的忍让都会让人幡然醒悟,好人不是委曲求全的代名词,善良和愚蠢也是两回事。

那 些坏了很多年的人,你真的以为他会突然醒悟吗?要醒悟早醒悟了,那不过是死前的权宜之计罢了。我清楚得很,他们做那么多坏事还心安理得、理直气壮。那是因 为在他们心里早有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坏人们从不觉得自己是坏人,他们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我是无辜的被逼的,迫不得已的。我杀你,是因为你碍了我的事儿, 对我的名声有影响。我欺负你,是因为你软弱你笨…”

青桐说到这里,十分犀利地扫了两人一眼,两人呆呆地坐着,似有所悟。

两个时辰过去了,庙里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乞丐们的动作也小了许多。里面传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青桐实在没胃口了,她将剩下的肉和骨头随手扔了下去,天气这么热,一会儿该坏了,扔下去让那些动物们吃吧。

动物们的嗅觉果真灵敏,她刚扔进去不久,四周便开始热闹起来,那些饿红了眼的野狗、狐狸还有她叫不上名的动物一齐窜了出来,拼了命抢夺肉和骨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青桐在房顶上传令,让这些乞丐们先打扫战场,歇息一会儿再战。乞丐们一个个提着裤子,慢慢爬起来身上,有气无力地打扫卫生。而何黄两人已经气息奄奄,人事不省。

青桐等他们打扫干净,跳下屋顶,命喇叭花和灰灰菜抱着事先准备好的坛子走进庙里。她用割了两人几下,让他们清醒过来。

黄启功脸色潮红,像一摊烂肉似的瘫在地上,身下血渍片片。他睁着一双仿佛淬着毒液的眼睛,死勾勾地盯着青桐,他想骂人,但已经没有力气。

何景贤头发披散,全身上下是旧伤摞新伤,他像一头半死的肥猪一样呈大字形趴在地,两条大粗腿不停地打着颤摆,污血从两腿间汩汩流出,染红了地上暗青色的方砖。

他用两手撑着地面,艰难地昂起头,嘴里发出困兽一般地叫声。

他的舌头被刀扎伤,说话含糊不清。不过,青桐还是猜出了他的大概意思: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青桐蹲下来用温和的声音问道:“何胖子,感觉如何?这一场菊花的盛宴,是不是让你毕生难忘?”

“啊啊——”何景贤突然发起狂来,睁着赤红的眼睛,张嘴向青桐咬来。青桐挥起一拳,轻轻一捶,他“扑通”一声颓然倒地。

青桐站起身,拍拍袖子,说道:“这人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也罢,再给添些作料,让他们走得有滋有味。”

说罢,她让喇叭花和灰灰菜取出细盐和蜂蜜,先在两人的伤口上撒上盐。她无数次的听人说到“伤口上撒盐”这句话,今日正好实验一下。

看来这话应该是真理,因为盐一撒下去,两人便全身扭得像麻花一样,五官挪移错位,一起发出微弱而惨烈的叫声。

等他们叫累了,青桐再让人给他们身上涂上一层蜂蜜,这个倒不怎么痛苦。但过了一会儿,效果就出现了。因这这里蚊虫横行。他们的伤口本来就容易招惹蚊虫,再加上蜂蜜,更是吸引众多的花脚大蚊子、绿头苍蝇们还有各式各样叫不出名的飞虫们嗡嗡乱叫、一涌而上。

“啊…”

两人在地上翻滚着,两手无力地乱抓乱挠。

青桐掩上门,让他们好生享受。

庙外的乞丐们抖衣而战,有的人想趁机逃跑,被青桐像捉小鸡似的抓了回来,随手一扔,摔了个七荤八素。

歇了一会儿,青桐再次像赶猪似的将二十多名乞丐驱赶进庙。三人再次爬上屋顶。

这时,太阳突然隐进云层,天气变得阴沉沉的。

喇叭花担忧地看了一眼天色:“不好了,是不是要下雨了?”

天正是将阴欲阴,并没有立即下雨。

青桐突然注意到宝珠寺周围来的动物越来越多,不知道是她扔的肉还是血腥味引来了它们。

数量最多的是成群的野狗,他们睁着红红的眼睛,身子瘦骨嶙峋,肚皮瘪瘪的,看样子是饿极了。它们在寺庙周围不断的徘徊,虎视眈眈地盯着里面。青桐隐约记得有的野狗是吃尸体的。

灰灰菜和喇叭花看了一眼下面密密麻麻的野狗,心中有些发怵,赶紧问道:“小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青桐闭目沉思,她的仇是报了。但真正的麻烦也来了。牵扯其中的这么多究竟该怎么处理?有的死不足惜,有的又罪不至死,但留下他们却后患无穷。

她蹙着眉头,半晌不语。

就在这时,灰灰菜突然惊呼道:“天哪,又来了一群大野狗。”

青桐闻声朝下一看,见不远处窜来一群像狗但又比狗大许多的动物。

这时,方才还在徘徊张望的野狗们,立即噤了声,夹着尾巴顿作鸟兽散。

“那不是狗,是狼。”

狼群不是昼伏夜出吗?怎么白天出现了?

青桐心头十分疑惑,但她不敢轻举妄动。还好,她们藏在屋顶上,不用直接面对狼群。

这时,几匹马一起惊叫起来,不停地用四蹄狂刨着地面。

“小姐,咱们怎么办?马儿…”

青桐看着那几匹惊慌失措的马儿,决定下去救它们。一是舍不得二是宝珠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很快就黑了,她们徒步回去太慢又不安全。

做好决定,主仆三人各拿兵器小心翼翼地下了房顶。

群狼张着嘴巴,睁着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三人。青桐小声吩咐道:“走路要从容,别露出胆怯的神色。”

“是。”两人一路强撑着走过来,脊背挺得僵直。

庙里的乞丐们也发现了狼群的到来,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哭爹喊娘地大叫起来。

他们去顶门,可是这寺庙废弃已久,那门早朽了,有等于无,根本挡不住什么。

青 桐三人,一步步地挪到马车跟前,那里有几只狼正围着马匹打转,似乎在寻找下手的机会。三人背靠着背,互为犄角,一起示威性的晃了晃雪亮的大刀,与狼对峙半 晌。那狼终究不敢妄动。青桐飞快地解开自己的马绳,让灰灰菜驾车,她和喇叭花骑马。三人起冲将出来。她们一动,狼群也开始骚动起来。青桐和喇叭花一起拉弓 射箭。如飞蝗一样的箭矢暂时吓退了群狼。大概因为它们还有更多的猎物,所以群狼并没有对三人紧追不放。

三人疾驰数里,才逐渐放缓速度。

喇叭花和灰灰菜满身是汗,像是虚脱了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姐,我们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