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儿刚刚晒完太阳,全身舒服得就像充满力量,脸上却是冷冷的,“有什么话赶紧说。”

薛晴儿也害怕又像白天一样被揍,只不过还是放低了身段,轻柔的说,“姐姐,白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好,知道姐姐喜欢这枚玉佩,就应当让给姐姐,而不是自己拿在手上把玩。”

薛晴儿伸出手,手上一枚玉佩雕刻成貔貅的模样,很是姗姗可爱,也难怪之前的薛宝儿会喜欢了。

不过现在的薛宝儿却是一幅不置可否的样子,眉毛一提,连看都没看那玉佩一眼,“这东西你拿回去。”

薛晴儿眼风一扫,适才她已经看见爹的轿子在门口停稳,计较了下时间,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了。

“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妹妹的这份心意。白天的事情,妹妹也不会再向谁提起,姐姐您就饶了晴儿吧,晴儿再也不敢和姐姐抢东西了。”薛晴儿一脸委屈的说,一边说一边啜泣。

不过一会功夫,薛晴儿脸上已经流出了眼泪。

“……”薛宝儿一脸平静,她已经习惯薛晴儿这样的表演了,而且她也已经预感到薛老爷在身后愤怒的目光。

果不其然,刚回府的薛老爷一踏进长廊,就看见三女儿晴儿拉着宝儿的手,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宝儿一脸鄙夷的样子,晴儿哭得更可怜更委屈了,小肩膀不停的耸动,又一幅不敢让人看见的强忍着的模样,简直是我见犹怜。

盘问清楚,王氏反击(3)

薛晴儿那梨花带泪的样子,让薛老爷一阵心酸。冰@火!中文

不用怀疑其他,他认定一定是那一向暴戾的宝儿又对晴儿做了什么,才会让晴儿苦苦哀求又苦苦的掉眼泪,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薛老爷大踏步向前,呵斥着:“宝儿!你又对晴儿做了什么!让她哭的如此伤心!”

本来女儿间的事情,薛仁贵是不屑去管的,宅子里的事情大多都让王氏打理了,而且她也能把人管得服服帖帖的。但就是唯有这个薛宝儿,不听管教,让人头疼。

虽然王氏多次求情,请求他再给宝儿一点时间,让她好好教导这个不成器的嫡女,但这个女儿总叫人失望至极!

薛仁贵恨铁不成钢,对宝儿的训斥也就更为严厉了一点。

薛宝儿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只是呆呆的说,“我什么都没有做。”

“混账东西!”薛老爷从来就没有在府里头被人这么忤逆过,一时之间又急又气,“你没有做什么,为什么你妹妹会哭成这样?难道你想说你妹妹冤枉了你吗?”

宝儿抬眼飞快扫了薛老爷一眼,更加被薛老爷误解为“叛逆”、“不服管教”。

薛晴儿在一旁连忙煽风点火道:“爹,真的不关姐姐的事,都是我不好,都是晴儿硬是要姐姐收下爹给晴儿的玉佩……”

那块玉佩很是难得,是一位得道高僧所赠,听说能化解戾气,逢凶化吉,薛老爷本来是属意给薛宝儿的。但王氏又对他说,最近晴儿时常梦魇,怕是要取一件难得的宝物镇压,于是辗转送了晴儿,又寻了另一块边角料做的给了宝儿,可是和晴儿那块就没得比了。

听到是玉佩的事,薛仁贵口气一松,“爹给你的就是你的,还拿给你姐姐做什么。”

薛晴儿哭得更加委屈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晴儿也不知道……不知道姐姐也是属意这块玉佩的……”

那边厢,王氏得了薛晴儿的信也寻来了,便“一五一十”的把今早的事对薛老爷说了,一边心里想着,晴儿这番作为真真是有谋有略,确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王氏一番颠三倒四的说辞,就让薛仁贵怒不可遏,一下就觉得宝儿贪心不足,有了别的,又要觊觎妹妹的,实在太不像话。

不仅如此,他薛府的大小姐,居然还为了一块玉佩对自己的妹妹大打出手,如此小家子气,实在有辱门风。

薛老爷越想越是暴跳如雷,开口便是叫人拿“家法”来。

薛府虽然只是朝中新贵,薛老爷也仅仅只是大理寺里三品大臣,但薛府世代读书,对于子女的养育也十分严厉。

从薛老爷上几代起,就有了一套非常严厉的“家法”,一旦触犯了家法,便要受刑。

下人很快就拿来了“家法”,装在精美的匣子里,由上好的木材制成,薛老爷拿在手中只觉得沉甸甸的。

面对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薛宝儿却总是一幅成竹在胸的姿态。

薛老爷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实在是急怒攻心,气急败坏的喊着:“你这个逆子,还不给我跪下!”

薛宝儿轻飘飘瞥了薛老爷一眼,很认真的说,“我又没做错。”

薛老爷拿着“家法”朝着一旁的石墩狠狠甩了一下,“还说你没错?”

“家法”发出了咻的声音,吓得旁人魂魄四散。

薛宝儿冷冷的站在薛老爷面前,指着薛晴儿,“只是因为她会哭,你才认为我错了。”

盘问清楚,王氏反击(4)

王氏皱眉,沉思片刻才说,“你这就是在说你爹断案不公,胡乱推测了,这……”

薛老爷是在大理寺里专职断案的,最忌讳别人说他断案不公了,王氏这么一说,恰好说到了他的痛处。

他顿时变身咆哮马,一下怒火冲天,“你这个不孝女!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一番大动静之后,薛府的两位姨娘也鱼贯的来了。

李姨娘扭着腰肢过来,一看老爷就心疼的说:“老爷,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林姨娘尾随其后,看见薛老爷手中的“家法”,吓得脸都白了,薛宝儿可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又还年少,她扑腾一下跪下了,拉着老爷的衣裳哭喊着:“老爷,这家法向来是教育男娃娃的,她可是您嫡亲的女儿,可是薛府的大小姐,这……这可怎么成啊?”

李姨娘冷哼一声,“可不是呢嘛,女娃娃家做错了什么,就是把她爹气成这样,都是打不得,骂不得的呢。”

这一下薛老爷更像点燃的炮仗,气愤道,“是女娃娃又怎么了,女娃娃我也一视同仁!”

林姨娘眼看薛宝儿就要吃亏,又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老爷啊,就算大小姐真的做错了,也求你看在她自小没了亲娘……”

“没了亲娘就没有亲爹了吗?俗话可是说,养不教,父之过,要是老爷不教养,怕是往后别人会说我们薛府的不是呢。”李姨娘三两句话就把林姨娘的话逼入了死角,又接着落井下石道,“今日只是觊觎她妹妹的玉佩,要是往后觊觎她妹妹的夫婿婆家,那岂不是……哎呀,呸呸呸,我真是……”

这句话戛然而止,却又引人深思,让人回味无穷。

“对!”薛老爷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今天不好好教导她,往后出去,不是要说我没有管教了?”

王氏听完了这些话,才慢悠悠的说,“老爷,宝儿她也还小,性情什么的可以慢慢调教。”

薛老爷一听宝儿还小,越发的生气了,自己的三女儿薛晴儿更小,怎么她就懂得谦让姐姐,平素懂事又乖巧,从来不让他这个父亲生气呢。

想到这些,刚刚对敏敏郡主的愧疚也没有了,薛老爷狠狠的拿着“家法”,就往薛宝儿身上招呼过去。

其他人心里皆是一紧,那“家法”扫过去,四两拨千斤,实在很是要命,也不知道薛宝儿这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要怎样皮开肉绽了。

薛宝儿冷眼的看着面前几个人脸上的面部表情,虽然都只是十分细微,但都被她所捕捉到。

薛老爷的耳根子软好拿捏,王氏和薛晴儿的阴险狡诈,林姨娘的软弱无能,李姨娘的落井下石,谁要她好,谁想她死,她都一一记在心里。

她刚才之所以一言不发,一是因为她懒得发言,就算发言,也会被这群人给扭曲掉意思,二是因为,她知道薛老爷的那根家法,根本就无法碰到她的一根毫毛。

偷鸡不成蚀把米(1)

薛老爷那根家法一挥出去就后悔了,他用力太狠,想收回来已经太晚,再睁眼一看,薛宝儿根本就好端端站在那里,连一动也未动过。冰@火!中文敢情他刚刚那一挥,是挥空了?

薛老爷并不知道,就在他刚刚招呼的那一瞬间,薛宝儿已经完成了离开又回复原地的姿势。事实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看清她到底是怎么躲过了薛老爷的那“家法”,又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

连同一直在哭的薛晴儿也停顿了声响。

薛老爷气急败坏,只认为是顽劣的薛宝儿搞的鬼,这下丝毫不留手,又狠狠的揍了上去。

薛宝儿看见薛老爷每次的战斗力,知道他挥舞得越发用力了,转头又看见哭得梨花带泪的薛晴儿,眉头微微一皱,就把自己的位置向着薛晴儿那边带过去。

薛晴儿本来是在战场外侧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薛老爷居然拿着“家法”向着自己靠近了。再一仔细看,薛宝儿不知什么时候起,慢慢逼近了自己,薛晴儿眼看不妙,正要走到旁边去,却突然被薛宝儿挟持了手臂!

薛晴儿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棒,疼得她眼泪都出来,张开嘴却叫不出声音。

“啊!”最先喊出来的却是王氏,她看见老爷的“家法”上带出了血,正想暗自叫好,却没想,那血竟然是来自于薛晴儿手臂上的。

“老爷!老爷!你糊涂了,怎么打了晴儿!她可是晴儿啊!”看见伤的是自己的嫡亲女儿,王氏声嘶力竭的大喊。

薛老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打错了,居然把家法挥到了薛晴儿的身上。

只见薛晴儿的手臂上被“家法”打到的地方,已经红肿,更有一处地方微微开裂渗出血来。

可想而知,那“家法”是有多么厉害!

李姨娘看着那抹触目惊心的红,都忍不住觉得薛老爷这次实在是太过残忍了,打的人可是他的亲女儿,无论是薛宝儿还是薛晴儿,挥在身上可都是要人命的。啧啧,还好还好,不是打在自家的薛月儿身上,那要多疼啊,女儿家的身体上留了伤疤以后可怎的嫁个好婆家。

薛晴儿已经疼得叫不出声音来了,只闭着眼哑然叫唤着,“娘……娘……救我,救我啊娘!”

“嗷!我可怜的儿啊!”王氏已经狂扑上去了,就想把薛晴儿从薛宝儿手下救出来。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薛晴儿的手臂就如同粘在薛宝儿手上似的,死都挣脱不开。

薛老爷打得眼红,又死命的追着薛宝儿打,见她挟持着妹妹挡在自己身前,气得又是一顿胖揍,可怜这些都无一幸免的挨在了薛晴儿的身上。

“宝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把自己的妹妹拿来挡在身前!”王氏疯了一般大喊。

薛宝儿依旧是那个呆呆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她自己硬要挡在我前面的。”

薛晴儿身上已经挨了七八下,也许真是被打傻了,居然傻乎乎的跟着叫着,“爹,别打了,爹,别打了,疼!”

偷鸡不成蚀把米(2)

薛老爷被薛晴儿这么一喊,犹如被一盆冷水由头浇遍了身体,突然意识到,他今天是怎么了?一回府就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又拿了“家法”,又要揍自己的女儿,挥的却全落在了晴儿的身上。

那可是他的引以为傲的宝贝女儿晴儿,是王氏嘴里最乖巧懂事的女儿!

看着薛晴儿全身的伤痕,薛老爷忽而不忍,才把“家法”放下。

薛晴儿全身伤痕累累,脸上红的白的,鼻涕眼泪一起流淌,已经哭得整个都不能看了,哪里还有平时楚楚可怜,让人想要怜惜的感觉?

薛老爷看了薛晴儿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径自踢了跪在地上的下人一脚,鄙夷的说,“都是你们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蠢才,没事拿家法出来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拿回去?都皮痒了是吧?”

下人被薛老爷一阵踢踹,吓得魂不附体,收拾了“家法”委委屈屈的去了。

薛老爷满身的气都发泄在了下人身上,面对着薛宝儿,却只是吩咐她回棠和院里思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出来。

王氏一听说薛宝儿只得了这样轻的惩罚,而薛晴儿却被揍了一通,心里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发泄,只委委屈屈的假意问着,“老爷,那晴儿的伤?”

薛老爷本来就对薛晴儿的伤怀有愧疚,只能推卸到晴儿是自发的为她姐姐挡棍上面去,况且薛晴儿本来就十分乖巧听话,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并不稀奇。

薛老爷就真的认可了薛宝儿的这个说法,对王氏说,“晴儿乖巧懂事,你好生照顾便是。”

薛晴儿本来还撑着一口气,想看薛老爷怎么处置薛宝儿,没想到只是罚她闭门思过,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瘫在地上不得动弹。

爹已经默认她是为宝儿挡棍,无论如何她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了。她太疼了,身上疼,心里也疼,可是眼泪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只能默默的往心里流。

薛晴儿眼神毒辣的望着薛宝儿,都是她,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薛宝儿静静的在一旁,忽然很认真的问薛老爷,“思过是什么意思?”

“就是好好思考你今天犯下的过错!”薛老爷又一次被薛宝儿激怒,他认为她必定是要气死他。

“如果没有过错呢?要怎么思?”薛宝儿却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而且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李姨娘的声音刺耳般响起来,“什么?大小姐的意思是,老爷冤枉你了?”

“胡说八道!”王氏说,“老爷怎会冤枉宝儿?”表面是偏袒老爷,实际上就是多踩宝儿一脚。

薛宝儿面无表情的盯了她一眼,似乎在认真的思考,仔细琢磨推敲着:“今天的事情,潘大看见了。不过他可能不能说实话。”

“潘大,哪个潘大?”薛老爷平素就是在大理寺里审案子的,对于这些事情当然颇有能耐。

旁边的嬷嬷提点着,“就是管理花园坛子的那个潘大。”

“他为何不能说实话?”薛老爷转向了薛宝儿。

此刻她眉头深锁,眼神像在思考,并不像是在撒谎。

偷鸡不成蚀把米(3)

撒谎的人眼神会四处望,并且手指会不经意颤动,这些,都是薛老爷平时审犯人得出来的经验,但他没有说出来。冰@火!中文

“潘大得了太太三两碎银子,此刻就藏在他右手衣袖的袖口上。”薛宝儿语不惊人死不休。言毕,薛宝儿又学着王氏和赵嬷嬷的口吻,将他们下午怎么威逼利诱我潘大的对话展开了模拟,对他们的言行举止、口吻神态进行了复制,就像真的王氏和李耿家的在说话一样。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因为薛宝儿演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活灵活现,就好像身临其境一样。其中有不得不让人信服的力量。

一听见薛宝儿提起潘大,又说到三两银子,连同潘大把银子放在何处她都知道,王氏已经彻底被震慑住了。在她看来,薛宝儿或许能知道自己收买强迫了潘大,但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给了潘大多少银子!

除非薛宝儿她在场!

但这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事!难道潘大出卖了自己,他不想活命了吗?

看着薛宝儿模拟起自己和李耿家的对话,王氏脸都绿了,因为她知道,薛宝儿所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如果老爷执意追查起来的话,她这边肯定有人要遭殃的!

“不!老爷!”王氏陷入了极大的恐惧,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有人知道你所有的罪责,她尖锐的叫了起来,“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李姨娘双眼放出了亮光,犹如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物事一样,只不依不挠的说,“老爷,看来今天这事有可能是审错人了呢。”

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今天最大的黄雀,可是王氏呢。李姨娘脸上笑得眉眼都开了,她不是不知道王氏忽悠薛老爷纳她进来,是为了对抗柔弱无依的林姨娘,可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她王氏却好好的坐着嫡母的位置,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姨娘争宠,自己置身事外,仿佛一朵纯洁的白莲花。

李姨娘老早就看王氏不顺眼了,今天可不是来机会了,墙倒众人推,肯定是要使把劲的推了。

薛老爷一听见宝儿那样模拟,就知道**不离十了。可是他却不想去相信这样的事实,王氏在他心目中,一向是端庄的正妻,晴儿在他眼里,也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李耿家的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之下,突然跪下,说自己的确借给了潘大几两银子,只是因为潘大家里窘困,娘子得病,才借给他的。

事情犹如搅坏了的一盆水,越来越乱,越来越乱。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连薛仁贵这种经常审案的大老爷,也被这群婆娘搞得头痛不已。

薛老爷一拍板,“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李耿家的扣去三个月的薪禄,宝儿回去思过,其他的不许你们再提!”

虽然如此,但经此一役,薛老爷明显对王氏的语气不如从前亲昵了。

面对精乖的薛宝儿,王氏也只得认栽,拉着薛晴儿回去养伤,再好好的思考怎样对付越来越强大的薛宝儿了。

回去的路上,薛晴儿止不住的黯然神伤,“娘,难道真的拿薛宝儿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王氏心里一团怒火烧得正旺,“你不知道现在连你爹都在质疑我了吗?你还想着怎么去搞死那贱种?”

无论如何,潘大这颗棋子是不能用了,而且薛老爷那边,还需要安抚。

偷鸡不成蚀把米(4)

夜深了,薛老爷正在书房里奋笔疾书。

王氏用计支开了两个姨娘,穿着单薄的衣裳,命下人端着一碗人参鸡汤去了。

薛老爷还在气头上,看见王氏,也没有了平时的温和语气。

王氏也不作什么,就只是默默的把人参鸡汤放在桌上,静静的陪着薛老爷。她的纯净和隐忍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薛老爷,薛老爷抬眼一看,只发现王氏已经悄悄的落了泪,眼泪滴落在桌上,悄然无声。

“老爷……”

薛老爷才发现王氏今晚上穿的甚为单薄,虽然已经生养过晴儿,身材却是丰腴的。

薛老爷叹了一口气,放下纸笔,看了王氏一眼。

王氏默默的拭着泪,把薛老爷的手抓着,往自己的心口靠,“老爷,我对宝儿的心思,真的是发自肺腑的。不信,你摸摸看,我是不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替你分忧解难。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一片赤诚的……”

薛老爷的手就被她放在胸口揉捏着,揉捏着,果然是一门心思的,果然是一片赤诚的。薛老爷这个百炼钢就成了王氏的绕指柔,把王氏搂在了怀里好好的疼爱了一番。

王氏得了机会,也使劲浑身解数的服侍着薛老爷。

薛老爷从王氏处降了火,其余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对王氏的怨怼也烟消云散,没过几天,又把潘大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