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薛宝儿在自己屋子里闭门思过,每天吃饱睡醒了晒太阳,偶尔忍受林姨娘的啼哭。

在薛宝儿第十三次砸碎水缸之后,林姨娘脸色惨白,终于没有晕过去了。

半个月后,薛宝儿终于等来了出关的日子。

当今的朝阳公主,也就是薛宝儿她娘敏敏公主的表姐,给薛府的两个嫡女发来了拜帖,邀请他们下个月的初一到府上一聚。

朝阳公主是本朝皇帝的亲姐,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地位和名望很高,能够得到她的拜帖,已经让薛府面上有光。

有幸能在她拜帖上的女子,皆是当今最赤手可热的大臣及皇子嫡孙,很多姻亲关系,皆由此起。虽说参加的都是闺阁女子,但沾亲带故的,各自都有各自的门楣,女子总有兄弟,聚会女子的兄弟们又都是当今的王公子弟,好好的笼络一番,也算是对自家的帮衬。

薛仁贵的官职并不算高,但因为敏敏郡主的缘故,薛宝儿的名字赫赫在列。

薛晴儿因为同是嫡女的关系,也有幸在拜帖中。两个姨娘的女儿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夏克洛克通过对薛宝儿记忆库的搜索,理解到这种聚会,就是蓝星球人中上流雌性无聊烦闷,聚在一起谈星星谈月亮,聊诗词歌赋,聊人生哲学的无聊聚会。

因为薛老爷对薛晴儿有着愧疚,什么药材都是用上好的,薛晴儿也在极力的养着伤,就等着下个月初一能够盛装又体面的出席聚会。

终于等来了那天,马车一早停在薛府门口,等着两位嫡小姐。

公主府的聚会(1)

去朝阳公主的聚会乃是薛府之光,自然也是要格外重视。

薛老爷去了大理寺,王氏和两位姨娘把宝儿和晴儿送到了门口。

王氏攒着薛晴儿的手,暗自嘱咐着:“去了公主府,可不比在自家,要处处当心。”又望了望宝儿,严肃的说,“你们姐妹两也要互相帮衬着,切不要丢了薛府的脸面,嬷嬷教导的可是记住了?”

“娘放心吧,晴儿一定会当心的。”薛晴儿养完伤这半个月来,都有教导嬷嬷教着,就为的在这一天扬眉吐气。

薛宝儿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两人就着小墩子上了马车。

马车里还算宽敞,上了车之后,薛宝儿就开始闭目养神。薛晴儿坐在她对面,冷不丁握着她的手,被宝儿抽开了。

薛晴儿叹了口气,眉眼低垂下来,可怜又委屈的说,“那天的事,姐姐可是还怪罪妹妹?”

薛宝儿懒得搭理她,继续闭着眼。

薛晴儿见薛宝儿不理她,眼里已经起了雾蒙蒙的润湿气体,语气越发可怜起来:“妹妹知道姐姐不待见我,但妹妹一点也不记恨姐姐,真的。”

薛宝儿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车上,连眼睫毛都没有抬一下。

薛晴儿抬起头,脸上滑落下两串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又单纯,又善良的说,“姐姐,妹妹一直都不怪姐姐的……”

“你那天没打疼?”薛宝儿一脸平静,双眼熠熠如华。

薛晴儿这才发现,薛宝儿近半个月以来,竟出落得更加的水灵了,眼睛本来就生得好看,如今竟流光溢彩,像是能勾人心魄。皮肤像水晶人儿似的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白得不得了,她可是总听人说薛宝儿每天都去院子里晒太阳的,可是为什么皮肤会越来越白皙,实在是太奇怪了!

薛晴儿按捺着自己的心情,继续与薛宝儿扮演姐妹情深,她就是要恶心死她,恶心死薛宝儿。

“姐姐,妹妹知道那天是我鲁莽了。可是爹爹也是为着我们好,所以即便他打了我,我也不记恨他的。”薛晴儿眨巴眨巴眼睛,可怜道,“而且姐姐知道,妹妹是为了姐姐才上去挡的,无论爹爹怎么打,只要不打在姐姐身上,妹妹都是愿意的。”

这一番言论,要是原先的薛宝儿听了,铁定膈应死。但现在的薛宝儿,只当是蚊子嗡嗡嗡在响。

她声音平稳,很认真的看着薛晴儿,“看来你很受用,你是受虐狂?”

薛晴儿的眼泪几乎都凝固了,薛宝儿的一句话,粉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加上那天和刘嬷嬷一起吃的亏,她有点怕这样的薛宝儿了。

要是她说被打得很爽,那薛宝儿说我再满足满足你,自己不是又要被揍了吗?自己的奶娘刘嬷嬷可是被丢出了园子都不清不楚,不知道去找谁人算账好呢!

一路上,薛晴儿都讪讪的,不敢再和薛宝儿说话。

不多会到了公主府,下人停了马车,递上帖子,便有公主府的人过来迎接。

朝阳公主蕙质兰心,素来很得皇太后的喜爱,她的夫君也是当朝赫赫有名的铁青卫将军,人称铁将军,都是贵之又贵的皇族贵胄,贵不可言。

公主府的聚会(2)

公主府建造得精美绝伦,园子错落有致,假山水涧连绵不绝,薛宝儿和薛晴儿跟着绕了好几个回廊,薛宝儿一直都是面无表情,薛晴儿虽然也想象宝儿一样,但终是掩饰不住自己眼里的激荡和羡慕,因为公主府实在是太!大!了!

走了好久都走不完,足足有好几个薛府那么大,逛得她眼睛都花了,薛晴儿忍不住对着来迎接的赵嬷嬷连声称赞着。殊不知那赵嬷嬷心里想的却是,都是薛府的嫡小姐,怎么一个看起来高贵庄重,另一个就如此庸俗聒噪呢,简直俗气!

赵嬷嬷在公主府里久了,自然练就了识人的一番本事。见那薛晴儿表面上称赞着,心里怕是忍不住要羡慕嫉妒恨呢,反而是另一个不出声的薛大小姐薛宝儿,没有多一句话,但走路步子很扎实,呼吸平稳,看人的目光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只是点到为止,心里就对这个静默的薛大小姐又多了一分喜爱。

只不过是走了一段路的时间,薛宝儿和薛晴儿在赵嬷嬷的心里已经是高下立分。对她们两个人的态度也有了截然的不同,对薛宝儿是恭敬的,对薛晴儿是淡淡的,但面上隐隐有了不屑。

“两位小姐,请走这边。”赵嬷嬷如是说着。

薛宝儿和薛晴儿见赵嬷嬷指着的是一个园子,园子里摆了几处座椅,最上头的应该是朝阳公主的位置,旁边是曲觞流水,连带着不远处的亭台楼阁,很有一番文人雅士的做派。

薛晴儿一直以为朝阳公主的聚会,定然是滂湃大气,金碧辉煌的,谁知道竟会在这样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园子里,口气里便多了一番鄙夷:“原着……是在这儿?”

薛宝儿的表情百年一样,对她来说,聚会在哪里举行都是一样,都是一群人一起谈星星谈月亮,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赵嬷嬷在心里白了薛晴儿一眼,“是的,公主嫌弃屋里头又闷又拘束,觉着外头更自由,因此才将地点设在了这园子里。还有便是,铁将军经常在这园子里和公主饮酒对诗,更时常在这处操练刀法。”

赵嬷嬷指着角落里一处放着几把大刀的位置说,“那便是铁将军有时玩耍的刀具,现今还摆放在那里不曾动过。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园子,这可是朝阳公主最喜爱的园子了,平素不让人进来的。”

薛晴儿方恍然大悟道,“多谢嬷嬷赐教。”面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对着朝阳公主不无鄙夷,认为她纵然有金山银山,却连一点好玩的贵重物品都不舍得拿出来让人欣赏,连聚会也定在了这个小园子里,还说是什么最喜欢的园子,未免小气寒酸。

看见薛晴儿面上的鄙夷神色,赵嬷嬷对她的印象更不好了,便把她的位置安排在了更后头。

薛宝儿坐在前头,园子里已经三三两两来了其他府里的小姐,不是皇族子弟,就是地位尊崇的官小姐,平时也有交好的,一遇见了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公主府的聚会(3)

薛晴儿忙着巴结这个巴结那个,但说的话题始终无关痛痒,其他人只是面上和她打着哈哈,其他的都说不上一起去。

薛宝儿坐下去之后,没有像薛晴儿一样仔细聆听别人说什么,跟着说几句,而是一直目沉如水,只在下人递上茶水后说了一句谢谢。

过了一会,便有人通报说朝阳公主到,薛宝儿随大流一起起身行礼,众人簇拥着朝阳公主一起坐下了。

看见朝阳公主来了,薛晴儿也是激动得难以自抑,双手一直捏着手中的丝巾,就怕错过了朝阳公主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旦朝阳公主看过来,她就眨巴着自己纯洁的眼睛,流露出楚楚的神态。

薛宝儿因为以前是军人的缘故,坐姿和其他人略有所不同。其他的人坐久了,难免会有一些弯腰驼背的,但宝儿却是挺直了腰杆,坐姿始终如一,不动巍然如山。

朝阳公主扫了一眼,便觉着这坐在前方的丫头和其他人的不同,轻轻一笑,对着大伙说:“今儿个请的都是自家的姐妹,大家也不要拘束了。”

坐在薛宝儿旁边的宁家大小姐宁紫瑶最为活跃,她爹是当今宰相,她娘是朝阳公主的姐姐平阳公主,自然而然的,宁紫瑶也是这群人眼里身份地位很出彩的人。

朝阳公主虽是宁紫瑶的姨妈,两人的年纪却也只是差了七八岁,平时时有来往,很是要好。

宁紫瑶噗嗤一下笑了,“可不是,若是姨妈总端着架子,可不要吓坏了我们这群娇滴滴的大小姐们呢。”

“就知道婶婶偏袒着紫瑶呢。”另一个说话的是铁将军的嫡亲侄女,名叫铁木兰,说话大大咧咧,长得英气,笑容也爽朗,和宁紫瑶一样,都是平素在公主府里行走的,惯会和公主插科打诨。

几个人三两句话,气氛就活络了不少,不一会,便有人提议说来点不一样的节目,诸如表演才艺什么的。

在场的女子里,平时都有学点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即便拿不出手,也算懂点皮毛。况且这些才艺在闺阁圈子中也算是外交手腕,不能不会。更有甚者,家里还给请了专门的教习先生教书识字,因此对于这个提议,都没有人反对。

宁紫瑶想了一会,便说:“要是按顺序表演才艺就太无趣了,不如我们来玩击鼓传花,花到了谁手里,便轮到谁表演才艺。”

听到她这么说,铁木兰便血气上涌,直嚷嚷着,“我来敲,我来敲。”

“那怎么成呢,你莫想要偷懒,我还希冀看你的表演呢。”宁紫瑶捂嘴笑,环顾一圈,笑眯眯道,“至于打鼓,看来只能劳烦姨妈代劳了。”

对于她的说法,朝阳公主也表示同意,“就你鬼点子多,不过能欣赏到众多亲儿侄孙的精彩表演,我乐意奉陪。”

花和鼓很快便布置好了,朝阳公主转身打鼓,鼓声一响,花便从宁紫瑶处开始传递。

众人跃跃欲试,又想着拿到花,又想着先看看别家的姑娘做了什么,才好和自己的对比。一时之间,花朵传得很勤。

才艺表演(1)

朝阳公主敲鼓点的频率更是好玩,时快时慢,搅得人心里大乱,花朵拿在手里都颤颤巍巍,生怕到了自己手中就停了。

花到了薛宝儿手里,她也脸不红心不跳,快速的从前一个人手里拿过,交给了下面一个。

鼓声停停续续,不多会便真的停了。

朝阳公主回头一看,花居然落在了宁紫瑶手里。

朝阳公主一乐呵便笑了,“这下好了,居然落在始作俑者手里,看你以后还敢出点子不。”

宁紫瑶一摊手,也没辙了,只能认栽。

铁木兰也打趣她,“紫瑶姐姐,还不赶紧的露一手给我们瞧瞧。”

“好好好。”宁紫瑶两手一摊,“平时弹琴什么的姨妈定然是看乏了,今天我便手书几个大字给众姐妹们瞧瞧吧。”说完便让人备了笔墨,在白纸上写下了“行止庄正,敬慎敏书”八个大字。

宁紫瑶写完字算是完工了,鼓点又开始响起来,陆陆续续也有被点到的人,陈家二小姐跟着作了一首诗,林家大小姐弹了一曲古筝。

第四次鼓点停,这次抽到铁木兰。

铁木兰时常跟着她爹爹舞刀弄剑,对于这种风雅的事情是真不会,不过她头脑灵活,断断续续的背出了一首《从军难》,也浑浑噩噩的过关了。

朝阳公主敲了好久的鼓,连说累了,于是接下来敲鼓由精力过剩的铁木兰代劳。

铁木兰平时跟着她爹行军打仗,气力大得惊人,鼓点也是像是行军打仗似的砰砰砰节奏性的响着,颇有点鼓舞士气的感觉。

砰砰砰,砰砰砰。不多会儿,鼓声停了。

花落在了薛晴儿的手里。

薛晴儿捏着花儿灿然一笑,可轮到她了,便有嬷嬷在朝阳公主面前提点着说,“这是薛府的三小姐。”

朝阳公主微微点了头,示意她可以起身表演。

薛晴儿向前忐忑走了两步,在此之前,她已经接受了王氏请来的嬷嬷的“特训”。

为了这一刻,她等了好久,也想了好久,到底用什么表演,才能博得朝阳公主的喜爱,从而对自己另眼相看呢。朝阳公主平时琴瑟诗歌肯定是看得多了,也听得多了,普通的丝竹之声,根本就不能够吸引她的注意。

除非有新意。

她今天准备的是一首歌曲,但刚刚已经有人表演过唱歌了,虽然唱得不俗,但朝阳公主只是随便赞扬了两句,并没有其他的赏赐。

这对于好大喜功,想要搏出位的薛晴儿来说,明显不够。

她还想要更多的,能够让她一举成名的,比如说,一边唱歌,一边做点别的事。

她起身,汇报完自己想要表演的唱歌曲目后,居然从桌子上拿了一把剪子。那把剪子是方才有下人拿来剪花枝留下的,恰好被眼尖的她看见了。

薛晴儿一边唱歌,一边拿剪子修剪着桌子上的一盆白牡丹。

对于她的举动,朝阳公主虽然只是轻轻皱眉,却也没有出声禁止。

倒是拿着鼓的铁木兰看不过去了,走过去制止她道:“住手!你在做什么!”

薛晴儿吓了一大跳,剪刀掉在了地上,看着疾言厉色的铁木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才艺表演(2)

薛晴儿对着朝阳公主一下跪下去,楚楚可怜道,“公主赎罪,奴才只是看见这牡丹挺好看,想要修剪了枝桠为公主插瓶……”

“放肆!”若不是宁紫瑶阻止,铁木兰就要一掌劈在薛晴儿面上,“这可是姑姑最喜爱的白牡丹,谁让你动了?简直荒唐!”

薛晴儿听完这番话,便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跪在地上,五体投地,一直磕头道,“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奴才真的不是有意的。冰@火!中文”涕泪连连,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任谁看了都可怜。

朝阳公主见她那样,哪里还忍心责怪她。

本来薛府在朝中只是一般人家,薛仁贵也只是从三品的官员,很难和在场的其他官宦子女攀上关系,朝阳公主此番给薛宝儿姐妹帖子,也是看在薛宝儿母亲敏敏郡主的面子上,想让薛宝儿融入这个圈子。因着薛晴儿也是嫡女的关系,便也派了帖子过去。

没想到薛晴儿根本就不知道朝阳公主的喜好,拿捏错了方向,把朝阳公主最喜欢的白牡丹给剪掉了。

虽然朝阳公主面上没说,但也露出了不喜薛晴儿的表情,只淡淡说,“算了,薛府的人第一次来,不怪她。既然喜欢,那就把这花赏了她把。”

虽然是赏,却也其实是罚。

薛晴儿拿着那枝白牡丹,竟似烫手山芋一样,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尴尬得无以复加,眼睛哭红了,只想有个洞钻进去才好。

宁紫瑶看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只打了个哈哈,又继续让铁木兰敲鼓了。

铁木兰心疼朝阳公主,为着白牡丹愤愤不平,但既然朝阳公主都说算了,她也就两眼一抹,继续敲鼓了。

薛宝儿一直冷眼旁观着薛晴儿的所作所为,等花拿在手里的时候,鼓声已经停了。

赵嬷嬷看了她一眼,在朝阳公主耳边说,“公主,这位便是薛府的薛宝儿了。”

在来之前,薛宝儿是根本就不知道要表演才艺这回事的。

在薛仁贵面前,王氏只说要找人“培训”她和薛晴儿,但过来教导的嬷嬷只教了礼仪的部分,并没有提起说要表演才艺这事。

于是在刚刚看到有人表演才艺的时候,薛宝儿一度很苦恼。

在看到薛晴儿表演之后,她更加苦恼了。

弹琴?那是神马玩意,简直就是要和自己的爪子过不去吧。看那爪子在细细的琴弦上弹奏,薛宝儿只觉得一个字,疼。

唱歌?她还没试过用薛宝儿的歌喉来放声歌唱,很怕自己唱出来后,大伙都会抱头鼠窜。

还有什么写字作诗等乱七八糟的………………那更加不是薛宝儿的作风了。

虽然作诗作对子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排列组合的东西,比如山对水,花对鸟,只需要在薛宝儿的记忆库里搜索出对应的词句,就可以“作诗作对子”。但那只是普通的排列组合,没有什么意思,不能和数字运算一样,算出最终正确的结果。

夏克洛克还没熟识蓝星球的文化,很怕作诗出来以后,会有奇怪的字词出现,更别提把这些玩意儿用笔写出来了。

于是,她一路都在想着,要怎么判断鼓点的频率,躲过那朵花的停留。

才艺表演(3)

刚才朝阳公主在敲鼓的时候,很好把握,她喜欢先快后慢,在第三次快频率的时候停顿,所以薛宝儿一路都“错过”表演机会。

而到了铁木兰敲的时候,她的力度均匀,频率也几乎一致,在停顿上没有什么格外的爱好,就是想停就停,这就不好估摸了。就在薛宝儿出神的一刹那,花就一不小心落在她手上,鼓点也停了。

薛宝儿硬着头皮出列,接受朝阳公主的目光。

她也学着薛晴儿那样,跪下叩拜,“奴才薛宝儿见过朝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阳公主和敏敏郡主也算是沾亲带故的表姐妹了,薛宝儿和敏敏郡主又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下就对薛宝儿就很有好感,连忙让人扶起来,问她想要表演什么。

薛宝儿目光炯炯,眼神深沉如水,很平静的看着朝阳公主说,“我什么都不会。”

在场的人都静默了,有的几乎要捂着嘴笑了。刚刚薛晴儿的出丑还历历在目,还以为她的嫡亲姐姐能为她挣回个面子,没想到……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主。

还有的在想,还是赶紧下去算了吧,免得像薛晴儿一样,想要出风头拿彩,却误踩了炸弹,坏了公主的心情,殃及池鱼,惹的大家都不痛快。

铁木兰本来就对薛晴儿印象不好,连带着对薛宝儿也不好,口气略为不爽,“既然不会,那就换下一个人吧。”

“这怎么行。”宁紫瑶很会做场面功夫,既然今天薛府三小姐出丑在先,断然不能让薛宝儿再次出丑了,怎么说也是公主请来的,不能让她们两人都闹笑话吧。

既然宁紫瑶都出来打圆场了,其他的人也就都奉承着说几句,“就是,既然拿到花了,断然没有不表演的说法,不然大伙以后都不表演了,那就不好了呢。”

沈太傅家的小姐也说,“连木兰姐姐都表演了一曲《从军难》呢。要不然薛家妹妹再想一想,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也让大家好好欣赏欣赏。”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连铁木兰那样平时舞刀弄枪啥都不会的主都念了一篇文章,你薛宝儿该不会比她还差吧,那可是要贻笑大方了。

要是在平时,薛晴儿肯定跳出来说一通,但此番已经闹出了笑话,她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看着薛宝儿下一步怎么走。

薛宝儿刚才对朝阳公主说的,的确是实话,也不知道人类女子怎么那么喜欢这些“才艺”,搞得她浑身不畅快,只想好好的流一下汗舒爽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