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真主下场、公关公司辟谣之后,开始陆陆续续地冒出了更多的知情人,大部分都是S大的校友,这些倒并非茶话会或者YR的安排。

知名经济博主一日财经:【憋死我了,之前担心涉及到谢女神**,一直忍着没说。谢女神上学的时候就是我们学校这一届公认的校花,怎么可能整容?还有,她成绩特别好的,我跟她都是北京考生,分数比她低了十来分呢。而且人家还需要傍大款?她刚入学的时候她家里就给学校捐了两栋楼。】

央视法律节目主持人徐洒:【就是,当初我们学校多少人追她。他们两个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后来好像又分开了几年。江神那会儿还是个穷小子,又有案底,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是江神配不上她好吧。@熊小七你当年就跟谢女神表白过啊,我记得她是你初恋来着。】

科技测评博主熊小七:【往事不要再提,我年底还打算跳槽去择优好吧,江神的女人我惹不起,别搞我!不过说实话之前看到江神和谢女神两条并排的热搜真的笑死我了,网友怎么这么天才哈哈哈。】

以上几个说话的人都是微博大V,学历身份都有认证。一水儿的S大优秀毕业生、各界精英人士为Sunny正名,许多网友从一开始的震惊、惊恐,开始逐渐接受事情的反转。

【所以说,Sunny不仅不是一个傍大款穷逼整容怪十八线,还是个真正的豪门白富美?而且是S大毕业的高材生?这反转也太大了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之前是哪个傻逼造谣的?害得劳资还真情实感黑了一把Sunny,现在来看明明就是个神仙姐姐好吧?】

【难怪她演顶级女星那么有感觉,冷傲的气质怕不是本人吧?啊啊啊豪门高傲白富美X白手起家企业家,这对cp难道不香吗?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晚,微博热搜像是被谢昳给霸占了,除了和江泽予的恋情,她的军训照、家世、成绩等等全都在热搜不同的位置挂着,引起了广大网友的热烈讨论和关注,Sunny大人的微博粉丝更是蹭蹭往上涨。

然而话题中心的谢大小姐本人却坐在公寓餐厅里,吃着螺蛳粉、喝着饮料,同时美滋滋地追着最新一季的美剧。

餐厅外,漆黑夜色如同泼墨,冰雹仍在“叮叮咚咚”敲击着,仿佛把这世界当成了它的乐器。

紧张的剧情中,身为贩毒集团卧底的男主露出破绽的关键时候,门铃声忽然响了。

谢昳不耐烦地按了暂停,趿着拖鞋走过去开门。她习惯性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看到来人后着实怔愣了许久。

片刻后,谢昳立刻小跑着回到餐厅,把吃了一半气味感人的螺蛳粉一股脑倒进垃圾桶,还盖上了盖子。

之后,她利索地打开餐厅里的排气扇,又冲进衣帽间换了件衣服,皱起鼻子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后,又破天荒喷了一点香水,这才回去开门。

门口等了许久的男人拿着手机,大概是想要给她打电话。他的衣裳半湿,一把大大的黑伞收起,倒立着竖在一侧,伞间还在不断往下滴着水。

男人眉眼英挺,凌乱的黑发和干净苍白的脸竟然和当初她在行政楼门口遇到他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如同暗□□里的王子。

谢昳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六七岁:“阿予,你怎么来了?今天公司不忙吗?”

江泽予的眼神有些失焦,大概是从外面的黑暗里忽然到了光明的小区楼里,双眼还没有能够适应。

他接连熬了几天夜,看起来颇有些憔悴和颓丧,但嘴边却带着笑意:“一言的事情基本结束了,以后的运转自有技术部和市场部的人负责,我打算放几天假,昳昳,你收留我几天?”

“你家房子这么大,不够住么?”谢昳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主动牵他进门,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又去卫生间拿了条新毛巾给他擦头发。

她坐在他身边轻轻揉搓着他的头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谢昳皱起鼻子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阿予,你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变了……”

变成了一种很贵很骚包的味道,倒像是……

江泽予一愣,随即老老实实承认:“我来之前借纪悠之的办公室冲了澡,用了他的沐浴露……”

谢昳看着他显然是刚刚刮完胡子干干净净的下巴,又想起刚刚被自己倒进垃圾桶的半碗螺蛳粉,忽然笑着用毛巾揉乱他的头发,凑到他唇边吧唧亲了一口,然后仿佛不过瘾般,又抱着他湿漉漉的脑袋在脸侧、唇边、下巴啃了好几下。

原来只要遇上对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年纪,谈恋爱都会像十六七岁。

会慌乱,会无措,会自卑,也会希望对方能看到最好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甜甜甜~

第 47 章

这个晚上对于网络上无数吃瓜群众来说, 是个信息量爆炸、舍不得放下手机的夜晚, 但谢昳心里却忽然有点隐约担忧。

她跪在沙发上,拿一条大毛巾给江泽予擦头发:“这两天咱们的事情闹的这么大, 我估计周奕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

她原本还觉得周家可能需要花更长的时间才能想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从而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但如今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都在吃这个瓜,江泽予又躺在周家的关注列表中, 想不被察觉都难。

谢昳说着用毛巾把男人的脑袋蒙起来, 泄愤般揉乱他的头发:“我就是让你安慰安慰我, 谁让你乱发微博了?你这好不容易忙完了,如果接下来周家发难,你还怎么好好休假?”

谢昳这人向来是色厉内荏的,话说得不好听,可一双眼睛里满满是心疼。他连续工作了三个多星期, 虽然她每天都有电话监督让他少用眼睛,如今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和眼睛里的红血丝,仍然心疼得不行。

江泽予掀开脑袋上盖着的毛巾, 伸手把人拦腰一搂, 看着她依旧气呼呼的模样,凑过去用鼻尖蹭蹭她的脸:“昳昳,你关心我?”

他的气息有些重,热热地喷在她脸侧,说话的时候还有一些绕到她耳廓。谢昳被他蹭的心慌意乱,口是心非咕哝了一句:“谁关心你了?我是怕我看中的这支潜力股下跌, 那我这辈子想傍大款就难了。”

谢昳其实一直都在努力改变,想要尽量变得温柔,想要弥补他,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老虎就算收起爪子,一时半会儿也成不了猫咪。

可她却不知道,江泽予最受用的,就是她这个样子,明明红着脸,却还是抬着下巴装腔作势、浑身带刺儿的模样实在是……

单身已久的江神总算明白为什么明明办公室的休息室足够便捷又舒适,可纪悠之每次加完班累得像条死狗之后,仍然急惶惶地回家。

或许有些事情,比睡眠更解压。

“别担心,昳昳,你的专属股份只会涨,以后……”,男人一双眼里雾气和**缭绕,声音越发哑,哄骗般一点一点从谢昳手里抽出那天半湿的毛巾扔在地毯上,然后直接把大概猜到后续、浑身僵硬不敢看他的女孩儿轻轻放平在柔软的沙发上,“以后,我让你傍。”

北京城的冬天很干燥,暴风雨不太常见,但今夜却反常。公寓的玻璃隔音效果不错,却依旧能听到外头被消音了大半之后残留的猛烈风声,隔壁栋十九楼的阳台晒了衣服,恐怕是房主没来得及收,全被呼啦啦卷到半空,然后东一件西一件落在了不同楼层的阳台顶棚,还有的挂在了电线杆上。

冻雨和冰雹的颗粒越来越大,起初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是“沙沙”的、令人愉悦的,可后来便开始“砰砰”地狂乱奏响了。

这样的雨夜对于还在外奔波的路人们很不友好,可对于窝在家里的人来说,却比旁时更有安全感,惹人心烦的雨声和冰雹声,给黑夜营造了神秘的暧昧感。

——氛围感作祟,至少谢昳已经想不起来两人的姿势怎么从坐着变成躺着,又从躺着变成叠着。她也记不起来餐厅的灯是什么时候关掉的。

她只能感觉到黑暗里身上人温热有分量的身躯,亦能触摸到他撑在她耳侧的胳膊结实又有力,更能感受到他意乱情迷的亲吻和滚烫的唇。

她很快丧失了理智,只知道两只手勾着江泽予的脖子。

谢昳对于这方面虽然毫无经验,但该有的理论知识还是不少的。她细细喘息着,咬着嘴唇双眼失焦地看着沙发地缝隙,心里模糊明白接下来应该就是最后一步了。

男人在这关键的时候睁开眼,黑暗里,他看不清身下女孩子的轮廓,却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温度和柔软。

他咬着牙,隐忍地顿了顿,修长五指探进她的发轻轻揉着以示安抚──

“砰!”一声尖锐巨响伴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刺头耳膜,谢昳紧绷的神经瞬间炸裂,整个身子弓起来,脑袋狠狠磕在身上男人的下巴上。

“……”

“……”

谢昳捂着被刺痛的耳朵,眨了眨眼睛问他:“你刚刚来的路上是不是一直在下冰雹?……下得大吗?”

“……大。”

黑暗里,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屏气凝神许久,忽然感受到了从室外席卷而来的冰冷寒意,狂烈的风从十九楼的窗外涌进来,甚至卷进来一些冰凉的雨水。

屋外的雨声、狂风声以及冰雹声像是被套上了一个喇叭,传到耳边的声波振幅没了阻碍,扩大了五倍不止。

谢昳咽了咽口水,她整个人被他覆盖在身下,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谢昳摸了摸江泽予肌肉紧实的后背,低声问他:“你冷吗?”

“……不冷,继续。”

男人声音沙哑,语气生硬,捧着她的脸重新在黑暗里摸索姿势。

“哦……”

谢昳原本想极力配合他的,可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她摸了摸他冰凉的后背和手臂:“可是阿予,你起鸡皮疙瘩了。”

“……”

两人唇颊相依,忽然在这冰冷寒夜里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

被冰雹砸碎的是客厅的落地窗玻璃,靠近阳台的地面上满是玻璃残骸和砸得粉碎的冰。

晚上十点多,小区物业早就关门了,两人顺着网上的信息打了好多通电话,这才找到一家还在服务的幕墙维修公司。

好在被砸坏的这面玻璃外面是阳台,不算太难更换。冰雹渐歇,谢昳又开口提了很高的人工费,维修人员这才连夜上门。

更换玻璃的小哥来得很快,进门看到这惨烈的情况也倒吸了口气:“刚刚九点多的时候,冰雹下得特别猛,我来的路上看到路边好多汽车的挡风玻璃都被砸坏了,不过你们家这么高层,又是内置玻璃,被砸坏的还是少见,够倒霉的,得吓够呛吧?”

谢昳看了一眼身边皱着眉头显然欲求不满的男人,意味不明地笑道:“何止吓得够呛。”

她都担心他会不会留下生理和心理双重阴影。

等更加结实的玻璃重新装好,两人又彻彻底底地把阳台和客厅仔细打扫了一遍。谢昳又累又困地瘫在沙发上,脑袋搁在江泽予的腿上,瞄了一眼墙上的闹钟。

已经凌晨三点半。

他们这算不算被大自然的洪荒之力拆散?

谢昳捂着脸,忍不住笑了一下,轻轻推了江泽予一下:“去睡觉吧?”

江泽予没有说话,唇角抿成了一条线,整个人看起来比大学的时候还要阴沉。

谢昳累极了,困得睁不开眼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勉强直起身子勾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安抚他:“阿予,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掉。”

男人闻言猛地把她按在怀里,在她唇边啃咬了好几下,才把脑袋埋在她发间咬牙切齿道:“……明天搬去我那里住,玻璃结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短小君清新吗?下一章溜了这么久的周老头总算有出场啦!

(小声逼逼一句,评论热烈程度直接关系到予妹吃到肉的快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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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同样的夜晚, 北京城中香山别墅区一处豪宅里,二楼书房灯火通明。

窗外风雨交加,冰雹声声,而书房内却满室寂静。书桌前站着个战战兢兢的中年人, 双手交叠垂在身前,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老式书桌后, 一位衣着朴素、花甲年岁的老人戴着副做工精良的老花眼镜, 腰背挺直地坐着。

书桌后的老人长相平常,眉间的川字纹很深,眉毛浓黑, 脸上有斑。就连穿着打扮也和清晨公园里散步打拳的那些老头别无二样, 浑身上下除了一双浑浊却有神的双眼, 丝毫看不出是北京城顶尖豪门的掌家人。

周奕在看着手边各式各样的文件。

这是半个小时之前,他让秘书送过来的有关谢家和江泽予的资料。

调资料的人并无偏颇, 各式各样的信息繁杂又混乱,但周奕很快就从大量杂乱无章的信息中, 找到了关键的几条——谢家的女儿谢昳和江泽予重新在一起,说明当年他们分手可能另有隐情。

他们曾经在一起三年, 并于五年前分手;分手后半年, 他的儿子被人匿名举报入狱;再两个月后, 江泽予翻案。

更让人奇怪的是谢家这五年来的经营风向, 五年前,在国外市场发展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他们便大幅度收缩了在国内的产业, 并且最先斩断的是一些和周家有联系的产业。这么做,对当时的谢家来说并没有好处,谢川是个聪明人,他的行为背后如果不是利益驱动,那必然有其他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实在不难推测。

周奕面无表情地坐着,半晌后,那下垂的嘴角猛地抽动了几下。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掀翻了书桌。桌面上的砚台和陶瓷笔洗磕在地上,“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桌前的中年人被骤然的动静吓了一跳,脸皮狠狠颤了颤却抠着手心站定,尽量保持缄默。

许久之后,周奕脸色平静地坐回原位,仿佛方才暴怒的另有其人:“刘秘书,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秘书张了张嘴,一项灵活的大脑严重卡壳,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他跟周奕很多年了,深知他为人狠辣,何况这一次又极有可能是找到了五年前少爷入狱的背后操手。

他张了张嘴,声音很涩,思索良久后提了个最稳妥的建议:“董事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择优的投资人里有几位和您关系匪浅……或许,我们可以让那几位撤资?现金链断了的话,择优这次发布的新产品之后的运营肯定会出问题。”

周奕闻言淡淡地哼了一声,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不会看不清这点简单的利益关系。

“撤资?要是几个月前或许还好说,但现在晚了。你刚刚也说,择优刚推出个什么社交平台,之后还志在建立互联网生态链。这几天择优的股价暴涨,形势大好,让他们现在撤资简直是天方夜谭,谁会跟钱过不去?”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能给我这个老师几分薄面撤资了,之后也自会有大把的人扑上去。僧多粥少,何况是这么个香饽饽。我听说,贺家那位也出资了,择优的这个CEO,年纪轻轻城府倒深,难怪当年子骏会栽在他手上。”

他显然是以为当年的事情是谢家和江泽予合伙的了。

刘秘书的提议□□脆利落地驳回,手心汗湿,结巴着问了一句:“那……就这么算了?”

“算了?就算我说算了,子骏会就这么算了?他这五年,受了多少委屈?”周奕摘掉老花眼镜,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揉了揉脖颈,沉声道,“听说谢川已经移民澳洲了?”

刘秘书不知他的意思,点点头:“对,他国内的房子和产业已经全都留给谢昳了,两周前刚做的公证,他和她现任妻子上周已经离境了。”

周奕闻言安静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之后,他似乎不想再聊这个话题:“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不就是一个病例么,为什么需要这么久?”

刘秘书听他提起这件事情,心里抖了抖,脸上白了几分,想要劝劝他又不敢开口,只好硬着头皮道:“当年负责少爷一案的检察官为人很刚正……很顽固,又精明,不好糊弄;而且这两年保外就医的政策也在收紧,查得很严。”

周奕衰老下垂的眼皮突然抬起来,角度冷厉:“要是好糊弄的话,我还要你们做什么?钱不是问题。”

刘秘书诺诺称是,侧头看去,窗外冰雹诡异敲响,狂风大作,别墅外倒了棵老槐树。

-

第二天半午,谢昳被迫开始了搬家壮举。

为什么说是壮举呢?主因是她的东西实在多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大平层的每一个可操作空间都被她用各季时装塞满,护肤品和化妆品更是多得不像样——就连测评过的眼霜都有满满一柜子。

好在撺掇她搬家的某人任劳任怨,搬着箱子上下几十趟,挽起的衣袖下手臂肌肉线条优美,秀色可餐。

谢大博主踩着高跟鞋站在公寓门口帮忙递送,等人搬到最后一趟的时候主动送上个香吻,轻轻捏着男人紧实的肩膀问他:“为什么不让我续租?那万一咱俩以后吵架了,我岂不是连退路都没了?”

“不对,谢川给我留了很多房子,碧海方舟就有一处,我还是有退路的。”

江泽予闻言睨她一眼,清凌凌的眼神颇有些受伤:“退路?你还想再跑一次?”

谢昳眨了眨眼睛,立刻挽住他胳膊,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了。

东西太多,江泽予的车子根本不够用,两人于是叫了搬家公司。

等到达碧海方舟安置完已经是晚饭时间,前一天暴雨过后,冬日的高尔夫草场散发出新鲜泥土味。

谢昳把所有的衣服和行李归置整齐后,开始珍重地处理最后两个箱子,里头装着她不远万里从美国托运回来的包包们。她抬着箱子走进江泽予之前给她看过的那个房间里,弯腰地上把里头的包包拿出来,然后挨个按照品牌和颜色插放进已经摆满包包的橱柜中。

摆好之后,谢昳像个阅兵的女王般来回巡视了好几圈,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感受每个包包不同的皮质和色泽,简直是爱不释手,好不惬意。

江泽予靠在门口,看她光着脚在房间里打转了半个小时,清淡笑意挂满唇边。来纪悠之说得没错,再是高冷的女孩子也难抵挡包包的诱惑。

他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也缺乏欣赏的审美,这几年来买的包都是根据她各种社交平台发布的动态。原本她不在的时候,这些包对他来说不过是千篇一律的摆设,又或者说是寄托某些奢望的念想,可如今她来了,她成了这个屋子的主人,那么似乎这橱柜里的每一个包都活了过来。

开始有温度,有记忆。

江泽予甚至能回忆起来她在微博或者视频里提到这里面每个包包时候的语气,也能回忆起来自己每次订到这些昂贵的包之后,看都不看一眼、胡乱塞进柜子,咬牙切齿地发誓他下次再也不做这种荒唐至极又无聊透顶的事情,可每当再看到她有所求,前次发的誓言便又彻底抛掷脑后。

收拾好东西,两人又简单用过晚餐,谢昳看着外面漫天的红霞和经过暴雨洗刷后的透明天空,忽然动了心思想要出门走走,她转了转眼珠子道:“阿予,要不你陪我去一趟谢家?谢川和周婉玲已经去澳洲了,那房子现在空着。就在碧海方舟,离你家不远,你还没去过吧?”

江泽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二话不说搂着人走到玄关,接着给她套上厚厚的羽绒服,牵过她的手:“走,去看看我的小姑娘从小长大的地方。”

谢昳白了他一眼。

她从小就很不喜欢别人喊她“小姑娘”或者“小丫头”,这种带个“小”字的称呼似乎把她的气势生生喊低了一截,有一种来自年龄的压制。但从他嘴里念出来,这三个字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独特的甜蜜味觉。

啧,恋爱真是降龄又降智。

碧海方舟占地面积很大,两人着实花了段时间才走到谢家门口。

谢昳指了指眼前的庞大建筑:“就是这幢,离你家很远,阿予,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经过这里?”

江泽予抿了抿唇,看着眼前的庭院,没有说话。

这座房子统共四层,占地面积比江泽予家还要大。欧式豪宅样式看着气派,可庭院却光秃秃的,显出萧条的冬意来。

在谢昳的印象中,别墅的庭院一年四季都种着周婉玲喜欢的各种花,每个季节的都有,从海棠、月季到秋菊和各种颜色的梅花,一小簇一小簇种在花盆里,摆得整齐。周婉玲是爱花之人,大概是担心她走了那些花没人照料,干脆都给送人了吧。

谢昳拿出五年没有派上用场的钥匙打开门。其实这别墅区里的户主大多都换了电子门,好在谢川和周婉玲都不是热衷高科技的人,不然她这钥匙就该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