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承恩公夫人都不与他说话的,大步流星到了新房之外,就听见里头传来了嘤嘤的女子的哭泣声,越发恼怒,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那屋中,床上正有一穿红衣换了妇人发嫁的少女伏在床上哭泣,满脸的病容竟美貌都失色了几分,地上却立着乾家大爷,此时一脸嫌弃地抱臂立在远远的地方冷眼看着,仿佛看阿萝一眼都恶心的,此时见承恩公夫人一脸怨恨地进来,急忙迎上来问道,“母亲怎么过来了?”他见母亲满面怒色,难免心虚,急忙解释道,“她这模样太吓人了,我碰一下都觉得晦气!”

阿萝的面颊都消瘦得贴在了脸上,见了骨头叫人有些不喜。

“贱人,还敢装可怜!”见阿萝伏在床上无声落泪的模样,承恩公夫人勃然大怒,上前就将轻飘飘的阿萝提起来了,左右开弓给了她几个大耳光子骂道,“淫妇!”

阿萝仿佛傻了,被丢在地上捂着脸看过来,张了张嘴,竟捂住喉咙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承恩公夫人才不管这女人究竟为什么不说话呢,见儿子过来,急忙拉着他不叫靠近,这才与赶进来的承恩公气得发抖地叫道,“这丫头,竟是这样的人!”

“究竟怎么了?”承恩公今天都累死了,明日还得早朝跟年轻的永定伯撸胳膊死磕呢,顿时不耐了。

“她,她竟与别的男人有首尾!”

“胡说!”这是虽然不喜欢这个妻子,也忍不了被戴绿帽子的乾家大爷了。

“男人的腰带都叫她舍不得地带进来了,你还说胡说?!”见阿萝一脸惊恐地抬头看着自己,仿佛不敢置信的模样,承恩公夫人只觉得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顿时唾了她一脸将急急要爬起来的阿萝踹到在地,指着她转头与儿子抱怨道,“都叫人搜出来了!更可恨的还在后头,她心里有人儿,想要倒贴人家都不要,只好偷了人家的腰带给自己日日抱着睡,做念想,你还做梦呢!”

“这是真的?!”乾家大爷眼睛顿时瞪住了连连摇头的阿萝。

“那腰带是怎么回事?”

阿萝哪里知道呢?

她从前藏过腰带,可是塞进去的是阿昙的箱子呀!想到了这,阿萝的眼前就现出了庆德长公主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一刻,阿萝只觉得凉入肺腑!

“啊……”她艰难地张了张嘴,想说是庆德长公主害她,然而只能抱住承恩公夫人却出不了声儿。

“你自己的丫头都承认了,人赃并获,还想辩解什么!”承恩公夫人踢开了哭着的阿萝,又见她捂住嗓子的模样,不由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见问了这个,阿萝的眼泪就流下来,挣扎着爬到一旁拿桌上的纸笔写了字给自己,还满眼的希冀,承恩公夫人夺过来一看,顿时脸色就变了,转头抖着这纸与承恩公颤抖地说道,“这,这贱妇竟还得罪了成王!”

白纸黑字儿她自己招的,成王毒哑了她。

为什么毒哑没说,然而谁会无缘无故就毒哑别人呢?

阿萝还是成王妃的妹妹!

想到这儿媳妇儿竟又给自家招了个大仇人,承恩公夫人眼前一黑!

“当日,我听说她离开公主府备嫁,就知道这事儿不对。”承恩公拿了这纸细细地看了,之前对阿萝挤出的那点子亲近也都全没了,将纸往这儿媳妇儿的面前一丢,冷冷地说道,“可见,咱们家娶来的这个,就是个败家精!”

如果不是担心陕甘总督与自己翻脸,承恩公休了这么没用的媳妇儿的心都有了,然而这个丫头他也不想要了,眯着眼睛想了想,他突然笑了笑,与气愤不已的妻子说道,“先养着她瞧瞧看。”

“可是!”

“关着吧,日后不必来瞧她。”若真的没用,以后这个儿媳只要“病逝”就可以了,承恩公缺德事儿干了不少,也不差这一件。

“那今天……”竟还是个哑巴,乾家大爷看着面前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阿萝,见她浓艳的脂粉都糊了一脸,顿时恶心的不行,急忙与承恩公问道。

“你说呢?”承恩公冷冷地问道。

就这样儿了,难道还想跟她睡?没见过女人呐?!

“还有一事,”承恩公夫人想到了这个,急忙犯愁地说道,“这得罪了成王妃,日后在宫中叫人家看见她,岂不是叫人以为咱们与人作对?”承恩公府已经风雨飘摇,可不敢再与大皇子结仇了。当日愿意迎娶阿萝,也是因她的姐姐嫁给了大皇子做正妃,有姻亲之缘。

“我都说关着了!”承恩公不耐地说了这个,见新房之外竟还有个浓妆艳抹的丫头徘徊,便呵斥道,“做什么鬼鬼祟祟!”

“姨奶奶说肚子疼,叫大爷过去呢。”这丫头急忙进来恭敬地说道。

这古来争宠的法子就一样儿两样儿的,承恩公冷哼了一声,见儿子目光期待,不由敛目。

“儿子能去吧?”乾家大爷一颗心都在二房的身上,顾不得阿萝央求地抱住自己的腿,期待地问道。

“去吧。”承恩公懒得管儿子的房里事,拂袖走了。

那本以为要斗争一下才能带走乾家大爷的丫头,见竟这样容易,顿时傻眼了。

肚子疼,这么重要么?!

第122章

府里生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只知道二房二房的乾家大爷固然可以没心没肺,承恩公却都要愁死了!

这媳妇儿是娶回来了,可是这剧本儿貌似不大对呀!

因怀着这么个想法,承恩公今日在朝上也顾不得永定伯对自己怨恨的目光了,天天沐浴在这目光里,是个人都会审美疲劳的,魂不守舍地立在朝中一天,下了朝他便直奔庆德长公主驸马林萧的方向,见嘉靖侯正与儿子一并出去,边走边笑呵呵地说着什么,显然心情不错,承恩公急忙就拉住了诧异回头的林萧的手强笑道,“驸马稍等,我有话说。”

大早朝的被一个男人牵住手,这多过分呢?特别是拉住自己的还是一满脸褶子的老家伙,就更过分了!

林萧掩住嘴角的一丝厌恶,将手抽出来决定回家好好儿洗手,这才温和地问道,“您这话客气了。”

“怎么了?”嘉靖侯也笑眯眯地凑过来问道。

“这阿萝嫁进来了,我想着公主极爱她的,一时都离不得,我们得了这孩子心中也愧疚,不如常往公主府上去?”承恩公试探地问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林萧脸都笑得开了花儿似的,温和地说道,“日后,她在贵府多尽孝道,这就够了。”谁愿意见着那么歹毒的丫头呢?

“这样儿,也是公主的心了。”见林萧冷漠,承恩公心里就跟叫雪水泼了一遍似的,浑身冰凉。

他算是知道了,这儿媳妇儿算是白娶了!哪怕日后她病故再给儿子娶好的,也只是继室,不是尊贵的元妻!

想到这个承恩公就肝儿疼,心口也突突直跳,显然是气得很了,捂住了心口一会儿,他还不忘了与嘉靖侯父子道别,自己踉踉跄跄地去了。

“活该。”看着他仿佛一下子就弯下去了的腰,林萧笑眯眯地说道。

“这才叫报应,叫他前头为了这婚事上蹿下跳的。”嘉靖侯回头还得给苦逼受压迫的宗室小崽子们上课呢,见林萧深以为然,便殷殷地叮嘱道,“上点儿心!你妹妹这么喜欢那香猪,下一回回来,叫它见着吃不完的肉,那还不开心坏了?”见林萧认真地点头,冲着近日晦气冲天的承安王的方向而去,显然是想问问那香猪究竟是个什么来历,嘉靖侯满意地摸了摸下巴,往后宫去。

才走到书房之外,就听见里头传来了嘻嘻哈哈的笑声,嘉靖侯下意识地往里一看,就见红肚兜儿的黄猫仔儿正蹦蹦跳跳地在几张桌子上蹦跶,格外地活泼。

身后,一个苦逼太子亦步亦趋,很担心这祖宗掉下来给地上砸个坑。

“做什么呢?”嘉靖侯笑呵呵地从人群外探头往里看,拍了拍前头的那谁谁家的小崽子。

“囡囡今天高兴,给咱们表演杂耍儿。”那小子头都不回兴奋地说道,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说时迟那时快,胖猫仔儿在桌上艰难地打了一个滚儿,就扑棱起了小耳朵。

“好!”做托儿不止一回两回了的大皇子元恕在人群之中大声叫好。

大皇子既然觉得这很好,那大概真的很好,小少年们唯恐叫人说没见识,急忙都叫好起来,纷纷咬耳朵感叹道,“从前见过的,都没有这么叫人喜欢!”

嘉靖侯心里更得意了。

天底下哪只猫能比得上自家胖猫仔儿呢?

滚了几圈儿,胖猫仔儿满意地收爪,显然是今天表演得够了,对着众人叫了一声,挥了挥爪,很有伟人风范。

“来来来,别叫囡囡白辛苦啊!”元德可是阿眸陛下的头号马仔,此时对着众人伸了伸手。

许多雕花精美样式不同的金银裸子堆到了胖猫仔儿的面前,胖猫仔儿拿爪子扒拉了一下,就见其中有梅花儿海棠花儿等等,还有些小金猴儿小金猪,特别是竟然还有几个金猫仔儿的样式,显然小少年们为了孝敬阿眸陛下很费了些心。

将金光闪闪的金子们拿尾巴圈在中间,胖猫仔儿低头看了看那几个金猫仔儿的金子,抬头笔直地对着人群后红了脸,却傲气地抬头的元智小少年看去。

“喵噶!”一看就是你!

“我闲来无事,叫人打的。”元智哼了一声,眼神飘忽地说道。

“喵噶!”很喜欢。

胖猫仔儿眉开眼笑地将金猫仔儿塞进了自己的小肚兜儿。

元智不屑地哼了一声,然而耳根子却红了。

“特意做的吧?”那上头贼头贼脑胖嘟嘟的胖猫仔儿,那可不是寻常能有相似的,元德最喜欢看这学霸变脸的,便在一旁笑呵呵地问道。

“才,才不是呢!”元智红着脸跑开了。

“口是心非呀。”元德与元恕一边帮着胖猫仔儿往小肚兜儿里塞金子,一边小声儿笑道,“不过蛮有趣。”

“他祖母前儿进宫,还说他与你是好朋友,可见他在家中也说了你许多的好话。”元恕也跟着笑嘻嘻地说道,“听说他祖母象王太妃那拄着的龙头拐杖重百斤,咱们悠着点儿,别叫那拐杖招呼到咱们的头上就行了!”

元智是家中的独苗儿,象王世子。虽然很受宠爱,却并没有变得骄横,除了有些小小的傲气,竟也没有别的缺点了,此时见他还偷偷回头去看胖猫仔儿,眼睛亮晶晶的,元恕就忍不住喷笑了一声。

当然,从娶上了媳妇儿,每天都过得特别幸福的大皇子特别爱笑。

“什么这么有趣?”嘉靖侯笑呵呵地问道。

大皇子皮一紧,顿时咔嚓咔嚓转头,说不出话来了。

他又不是方才那没心没肺的傻瓜,嘉靖侯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的。

“囡囡,最可爱了。”元恕赔笑道。

胖猫仔儿见元德小心地将扣子给自己扣住了金子们,顿时放心了,一头滚进了嘉靖侯的怀里撒娇。

“你这么娇气,那天,还只给广宁王唱歌儿跳舞呢。”做亲爹的好记得这个呢,顿时醋道。

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从衣缝儿里探出来,偷偷看他。

“赶明儿我生辰,少一样儿,我都不会善罢甘休。”嘉靖侯点着明显胳膊肘儿往外拐的胖猫仔儿毛乎乎的大脑门儿说道。

这个可以有。

胖猫仔儿甩了甩尾巴,讨好地叫了一声。

“囡囡你竟然还给王叔唱歌儿跳舞?”竖着耳朵偷听的太子顿时伤心了,觉得自己的地位不保,伤心地缩进了墙角里。

胖猫仔儿随他去,特别地冷酷无情!

见闺女这么傲气,嘉靖侯心里生出了很骄傲的表情,又见众少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便弹了弹衣袖将胖猫仔儿捧到了前头依偎着自己,开始讲书。

虽然广宁王已经渐渐不来,然而威严已经有了,这书房竟没有哪个天潢贵胄敢与嘉靖侯滋事。

待嘉靖侯宣布下学,一步三回头地挥着手与胖猫仔儿告别走了,阿眸这才叫元德抱着往皇后的宫中去,走到了宫中,就见一脸喜色的承安王妃正坐在皇后的下手,弱水有些羞涩地立在笑逐颜开的皇后的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这三人之外,还有一脸平静的冯宁与仿佛有些哀怨的常王端坐在一旁,就见这美丽的青年时不时地往冯宁的方向看一眼,看了一回,又叹一声。

“喵噶?”跳进了冯宁的怀里,胖猫仔儿好奇地叫了一声。

“大概犯病。”常王这种被负心的表情太叫人头皮发麻了,冯宁抖了抖自己的身子,不客气地说道。

原来如此。

胖猫仔儿没有心理压力了,凑近了冯宁的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毛爪子指了指承安王妃的方向。

“王妃今日求赐婚来了。”冯宁的目光落在美丽得光彩照人的弱水的身上一瞬,之后仿佛听到了常王殿下的哭泣,恶寒了一下,却客观地说道,“弱水贤良,这婚事很好!”

“弱水很好么?”常王哀怨地板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问道。

“当然,这世间女子,如弱水的,真的不多。”冯宁有些遗憾地看着羞涩的弱水,直言说道。

她有一个侄儿就要回京,生得英武不凡,与弱水也年纪相当,不是承安王府劫了胡,她本心是想将弱水与侄儿说说的。

“其实,我也很好的。”常王伤感地说道。

这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还喜欢女人呢?

女人有什么好?!

好男儿,都,都不应该喜欢女人的呀!

“你也很好。”想到了常王如今有些敏感忧伤的心情,再想想这人面前,女人都是情敌来的,冯将军福至心灵,赞了这人一声。

“你的心里,我很好么?”常王清媚的眼角,闪过了明亮的光芒,显然心中很是欢喜。

“嗯。”觉得这货与自己靠的有点儿近,冯宁不动声色地举起了正趴在桌上数自己小金锭子数得眉开眼笑,直拿爪子呼噜毛耳朵的胖猫仔儿,叫常王离自己远点儿!

“我很高兴,我听说你明日出宫,不如,还来我的王府吃饭?”常王眨着眼睛被胖猫仔儿拿尾巴抽了一把,笑眯眯地说道。

“也好,”冯宁想了想,微微颔首说道,“你表妹还求我买了几卷书给她,正好儿带给她。”

“表妹?!阿素?!”去了一个弱水,又来了一个表妹,常王简直要气急败坏了,顿时抓着胖猫仔儿毛茸茸的大尾巴用力地拧,恨道,“她,她竟敢!”

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太讨厌了!

第123章

“她,她求你买了什么书?”憋屈了一下,常王口含一口小血强作欢笑地问道。

“一些札记罢了,她说喜欢看风土人情,叫自己的心变得开阔些。”是个好姑娘,还赶着管自己叫姐姐呢,冯宁觉得阿素这姑娘不错,至少眼睛不瞎,对她的印象很好。见常王脸色扭曲,仿佛与阿素不大和睦便皱眉道,“我瞧你仿佛对她有些心结,这做什么?她还是个小姑娘,你一个大男人,胸襟就这么点儿?”

她想到阿素娇滴滴的模样,嘴角便带着些笑意地说道,“听见我说上阵杀敌,还怕得往我怀里钻。”

这,这是占便宜啊!

常王一口血差点儿吐出来,忍不住憋屈地说道,“这太骗人了!从前她府中的厨房杀猪,她还围观呢!”

那血花喷溅的,他表妹一点儿都没有害怕的意思,也没说往谁怀里钻的!

“是么?”冯宁高深莫测地看了常王一眼,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都说表哥与表妹是真爱来着,怎么这对儿就跟天生的敌人似的呢?

“而且她就爱看戏本子,你说的什么札记,她从前听都没有听说过。”常王逮着机会,努力说自家表妹的坏话!

“你要小心她呀!”说到最后,见冯宁都不爱搭理自己了,常王心里很疼的,哽咽地抓着毛茸茸的尾巴给自己抹眼泪。

胖猫仔儿耐着性子忍耐了一会儿,见这厮竟然还不放开自己的尾巴,顿时威胁地咆哮了一声。

一只大灰狼从门口飞快地进来,到了常王的面前,仰头看着这个掐住了主人尾巴的坏蛋!

“喵噶!”松开!

见常王不肯搭理自己的威胁,犹自哀怨,胖猫仔儿一点儿都没有伙伴儿爱的,转身伸出两只爪子抱住自己的尾巴使劲儿往外抽!

正用力间,常王松了手。

一只胖猫仔儿顺势抱着尾巴滚下了冯将军的膝头,吧唧一声闷响,掉在了地上,四肢摊平半天没动。

“哎哟我的心肝儿!”眼瞅着胖猫仔儿不动了,尾巴都耷拉了下来,皇后一眼瞅着顿时就扑上来了,颤巍巍将胖猫仔儿抱起来翻过身,就见猫脸上皱巴巴的,小舌头都歪出来了,特别的可怜,皇后顾不得别的了,抱着软趴趴耷拉在自己怀里的胖猫仔儿哭道,“你,你怎么这么叫人心疼呀!”

这一哭,还没有落泪,就见冯宁咳了一声提醒道,“它刚才还张眼看你,我瞧着清醒的很。”

这胖猫仔儿碰瓷儿不是一次两次,不知为何,冯宁竟忍不住为常王张目了一下。

早知道这胖猫仔儿是个什么货色的常王见冯将军护着自己,眼睛里的光彩都要漫出来了。

女人算什么呢?有哪个有本事叫她为自己仗义执言呢?!

可见冯将军的心里,常王殿下的分量不轻啊。

皇后抱着被美人拆穿伤心地嗷呜嗷呜叫的胖猫仔儿,面无表情地看着败家的妹妹。

“说句实话么,其实,它已经掉下来,您还是可以给它加餐的。”冯宁知道皇后装模作样是为了什么,便仰头无语地说道。

为了多吃一顿饭,她姐和这胖猫仔儿也是拼了。

“这还差不多。”皇后听了这个倒是很欢喜,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面前你护着我我护着你的青年男女,只觉得心里满意极了,又想到常王刚说了喜欢男人的,又失望了一下,转身与含笑看过来的承安王妃笑道,“这孩子贪吃,不给它寻个由头,如今陛下竟管起来。”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皇帝陛下惊恐地有一日发现,自家胖猫仔儿有超标的趋势,据说这会折损寿元,自然不敢怠慢,叫皇后也不要给胖猫仔儿吃的太多。

皇后虽然担心阿眸的身体,然而若不快乐,活得长久又如何呢?因此也常常寻个由头叫它快活些。

“见了它,我就想到从前的阿眸……就是广宁王妃了。”承安王妃便看着拱在皇后怀里得逞地拿爪子捂住嘴笑的胖猫仔儿,目光温和地说道,“那也是个机灵鬼儿,外头瞧着最和气尊贵的一个王妃了,回头在我府里……”她怀念地笑道,“您是她亲嫂子,日后还得疼她呢,我就不避讳什么。那小丫头在我府里,为了一口吃的,真能满地打滚儿的。”

是真的滚过,滚完了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抿了头发拍了身上的灰心满意足地吃好吃的。

“这疼爱一个人呐,若成了习惯,一没有了自己都难受。”承安王妃便叹着气说道,“从她病了不能来了,我就天天叫人做着吃的在府里等着,就想着,这小混蛋怎么还不来呢?菜都凉了。”

这话中带着几分伤感,叫正在皇后怀里甩尾巴的胖猫仔儿一下子就僵硬了,看着面前这个打从自己嫁到皇家一直护着自己的嫂子,阿眸的眼睛就湿润了,猛地跳进了承安王妃的怀里,勾着她的衣裳用力地将小脑袋拱在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