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六姑娘送给夫人的,夫人惯是喜爱这薄荷香,寻常没事就搁在怀里,心里不舒服了,就放在鼻尖嗅一嗅,六姑娘便做了送她。夫人还在闺阁时,六姑娘便喜欢送,这次她来了京中,说专门晒干了一些薄荷草,做了香囊送夫人。大概五六日换一次,因为时间久了薄荷味儿就淡了。如果说这房里真有那腌臜物,奴婢最怀疑的就是这东西。”

香囊被取了下来,用一块儿帕子包着。

刘良医拿了块儿帕子系在鼻子上,又拿出一双特制的手套,带在手上,打开了香囊。

如梦又道:“这东西次次送来,我们次次都会查看,里面就只放了薄荷草,并无它物。”

而刘良医的检查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就是一袋子普通的薄荷草。

那到底是不是呢?

毕竟那病灶看不见摸不着,谁也不敢断定,但至少有了方向。

而关于乔氏的病,也并不是不能治,若是晚了恐怕刘良医也没有办法,可若是刚染上,他有七八成的把握能治好乔氏。

孙氓和乔氏感激之心自是不用说,尤其乔氏知道自己可以不用死了,她心里激动的简直没办法形容。

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刘良医出声告辞。

孙氓亲自送他出去,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帮我谢谢他,我记他一份人情。”

这个他自然指的晋王,而刘良医今日能费这么大的功夫,说白了还是替晋王攒人情。不管用不用得上,先攒着再说。

*

乔秀丽心中揣揣了一整天,第二天便去了兰若馆。

似乎世子的回归,让兰若馆散发了一种生机,丫鬟婆子似乎都回来了,再也不见之前那般死气沉沉之色。

让人通报了被领进去,乔秀丽心中不平。以前她得被人通报了才能进来,后来乔氏犯了病,人都跑了,她自然不用再通报,就可随意进入。而今日又回到了之前,她又成了一个外人。

乔秀丽心中冷笑,巴不得能看到乔氏心若死灰的样子,哪知进去了乔氏脸上竟带着笑。

她心里一突,下意识就问道:“烟姐姐,什么事这么高兴?”

“丽姐儿,你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姐夫昨日请来的大夫是个神医,他帮我诊过了,我其实并没有得痨病,只是肝火太旺又着了凉。你说这事值不值得高兴?你不知,这些日子我真不知怎么过来的,感觉过一天就少一天,突然知道自己竟然没病,是大夫误诊了,我这心啊,总算可以松快起来了。”

乔氏一面说,一面去看乔秀丽的表情。

乔秀丽确实怔住了,不过旋即就反应过来,就是笑得有些勉强:“那真是恭喜烟姐姐了,我也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想想昨日,再看看今天,真是感觉就像是一场梦。对了,我昨儿说的那话你可还记得?”

乔秀丽下意识问道:“什么话?”

乔氏笑着道:“不记得那就算了,也是我魔怔了,竟动了那种念头。你不知昨日你姐夫狠狠把我骂了一顿,说我把他当做什么了,他说这辈子就我一个,绝不找旁人。就算有那些不要脸的女子对他动心思也没用,他是不会看在眼里的。”

看着乔氏脸上的笑,乔秀丽心里呕了一滩血。

觉得乔氏这就是**裸的炫耀,她最恨的就是乔氏这点,从不吝于展示自己的幸福,仿佛衬得别人多么不幸一般。

为什么这世上的好事就能让一个人给占了?

绝美的容貌,良好的家世,从小娇宠长大,长大了还有个身份尊贵长相英俊的男人等着。嫁了人后,子女双全,夫妻和睦。

乔秀丽感觉自己的内心被嫉妒深深的啃咬着,让她痛苦不堪。可她眼中除了有一丝异光,面上却是陪着笑,甚至还能说些好听话给乔氏听。

这种隐忍她做了十多年,对她从来不算是什么。而乔秀丽笃信,总有一日她能抢了乔氏所有的东西。

“对了烟姐姐,我又做了个香囊,那旧香囊应该是失了味道吧?”乔秀丽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不用说那里面自然是她惯做的香囊。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丽姐儿,又麻烦你了。”乔氏示意如画去接过来,却并不像以往那般,或是当即挂起来,或是顺手揣在怀里,而是仿佛忘了也似,就搁在几子上。

乔秀丽看了那香囊一眼,便出言告辞了,她此时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就怕自己会露了端倪。

等乔秀丽走后,乔氏的眼中才露出一抹冷色。

*

这香囊多留没用,所以送出去一个,乔秀丽就必须再弄回来一个。

她现在心中满是对乔氏的恼恨,恨不得她现在就能死,这事自然寄托在香囊之上,所以她回去后便叫来了发子。

她把自己做好的香囊交给发子,交代道:“让那人贴身收几日,别弄污了,到时候拿回来给我。”

发子已经做习惯了这种事,接过东西,又从乔秀丽手里接过一锭银子,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时至至今,其实发子知道自家姑娘在做害人的事,谁闲的没事会找了那患痨病之人,把东西让对方贴身收着,还倒贴对方银子。可发子不在乎,当年是姑娘救了身为乞儿的他,他的命就是她的。

发子轻车熟路去了外城,一路往边角走。

哪怕是京城,也少不了有贫民窟,他在巷子里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一间破房子门前。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

发子推门走了进去,这种地方这种人,锁不锁门都没人敢进,说是神憎鬼厌也不为过。

进了屋里,床榻上蜷缩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此人脸色黑黄,眼眶下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若是有懂药理的大夫在,就知此人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力。

一见发子出现,此人眼中就绽放出一抹绿油油的光,像似野狼看见了食物。

“小爷,你来了?是不是还要小的帮忙?你把东西给我,还有银子、咳咳,我要银子,我要银子买些补身子的回来,我要吃……”

发子用帕子掩着鼻子,从怀里掏出香囊和银子,扔了过去。

“老规矩,东西别弄污了,我过两天来找你。”

此人捧到东西,激动的连连点头,连看都不看,就将香囊塞进怀里,手里则拿着那锭银子就想爬坐起来,却因为浑身乏力,几次都摔回了榻上。

发子没有再看,转身出去,刚打开门,门外却出现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

乔秀丽让丫头泡了杯茶,又拿了本书,来到临窗下的大炕上。

这喝茶看书的习惯还是她与乔氏学来的。

手里拿着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头上一疼,接着是一片黑暗。

等再醒来时,却身处一个黑屋子里。

四处昏昏暗暗,窗子上蒙了布,只有一角处的布耷拉下来,露出一道微弱的白光,让人可以模模糊糊看清四周的情形。

十分安静。

因为安静也就显得越发耳目聪明,乔秀丽听见有窸窣声,她下意识望了过去。靠角落处有一张床,床榻上堆着些脏得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被褥,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这样的场景和画面,让人下意识就毛骨悚然起来。

乔秀丽忘了言语,只能看见那一堆被褥慢慢的蠕动,直到坐起来一个人。

那是怎样一个人?

乔秀丽简直用言语没办法形容,却下意识想到曾经同一条巷子里那户人家病痨鬼的儿子。

那一家人离乔家很近,日日夜夜耳边都是咳嗽声。没有人跟他家来往,甚至及至到了最后,同一条巷子的人合起伙来,把这户人家给撵走了。

说是痨病会传染,这户人家想害人命。

最后这一户人家去了哪儿,乔秀丽并不知道,但这种人却是她心目中最肮脏恐怖的人。她曾看过一眼那个人,吓得回去后几个晚上都做恶梦。

这个枯瘦如柴的人露出一个称不上是微笑的扭曲弧度,“媳妇,快扶我起来。”

乔秀丽被惊得一个激灵,“我不是你媳妇,你是谁?”

“你就是我媳妇啊,那位官老爷说了,说你这丫头烂了心肠,谋害主母,就把你送给我做媳妇。不光是这样,那官老爷还说会花银子帮我请大夫看病,每月都会送银子来给我花用。你烂了心肠不怕,我的心肠差不多也快烂干净了,我现在就想让你给我生个儿子……”

“自打我得了这病,就没人敢睬我了。不怕你笑话,找个暗门子人家都嫌弃我腌臜,娶媳妇自是不用想。可我老马家就我这一个男丁,我怕断了香火,下了地狱无颜见祖宗……这位官爷真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心肠,竟给我送个这么漂亮的媳妇来,我现在不想死了,我就想要个儿子……”

说话间,这人竟强撑着从榻上下来了,踉踉跄跄往乔秀丽走来。

乔秀丽骇得面无血色,浑身不能动弹,只能鼓涨着眼珠子见那人走到近前来,一下子扑到在自己身上。

她想叫,声音却被掐在了嗓子眼里。

这人的手像似干柴棒,又黑又干,衬着她雪白的皮肤,宛如最肮脏的污秽玷污了纯净的白雪。

她被吓得浑身抖颤,正想拼命推开这人,嘴里却突然被塞了点儿东西。

“对了,那官爷说你这丫头最是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纸薄。让你心甘情愿给我做媳妇,恐怕不容易,所以他给了我好东西。吃吧吃吧,吃了你就愿意了……”

男子嘶哑不成调的声音,宛如地狱里来的恶鬼。

那物入口即化,乔秀丽使劲地呛咳都没呛咳出来,她疯了也似去挥打这个病痨鬼,却根本挥不走他,而她身体里竟然起了一种奇怪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爆肝了,这么肥的一章。

你们翻翻看,好多页呀,好多页。这么多页,你们还好意思把自己的营养液藏起来么?来吧,来吧,都交出来,给面面补肾。

肾好牙口才好,身体嘣棒,才能努力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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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没有更了,怕又被吐槽,所以一下子放了上来。乔秀丽现在不会死,她的未来会很美妙。

至于怎么个美妙法,小可爱们,发挥你们自己的想象力吧,我看好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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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章也能看出,为什么刘良医之前给人的印象就是说话模棱两可,福成不止一次骂他改不了臭习惯。不是人家习惯不好,而是脏事看太多,装聋作哑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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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亲的雷,么么哒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荣禧院, 东厢。

小宝专属的大炕上, 此时趴着俩孩子。

都是胖乎乎的小娃儿,小男娃头顶上留了个桃心, 穿了身宝蓝色的薄棉袄棉裤。女娃则是留着两个小揪揪,穿着樱粉色的衣裳。

两人趴在炕上,正在玩一只猫。

这猫自然是花花。

花花已经钻到引枕下了, 可还是逃不出月月的小魔掌。

月月想豆豆了,同时她也发现花花比豆豆更可爱。那只名叫豆豆的小土狗,蠢笨蠢笨的, 除了吃就是睡, 要么就是咬她裙子。可花花不光会舔爪子洗脸, 还会拿眼睛斜她。

月月觉得这只猫真有趣,自打住进荣禧院后,她就和花花杠上了,把它搬过来抱过去, 揉猫头还捏它小爪子。

花花可讨厌这个小女娃了,问题外面天寒地冻, 它也没处去。这两日晋王又给它下禁足令了,它只能窝在东厢, 最重要的是它的小主人竟就任这小女娃这么折磨它。非但不管,有时候还当帮凶。

“你说花花是个小公猫, 还是一只小母猫?”月月问。

“母的。”

这话是红翡告诉小宝的, 一来他不会认猫的公母,二来他也没看过, 红翡既然说是母的,就是母猫了。

月月这会儿正是好奇心正旺的时候,“那你怎么知道它是小母猫,它有小丁丁么?”

之所以会这么问,也是之前小宝干了件蠢事。他很早就可以自己撒尿了,有时候不好意思叫丫头服侍,就自己去恭房。那次也是他疏忽了,竟忘了自己现在多了个小跟屁虫,正撒尿的时候月月闯了进来。

月月一点都不害臊,指着小宝的小丁丁大声问,说为什么他竟然有个丁丁,自己却没有。春儿和秋儿听到动静,就忙跑进来把月月抱走了,还给她解释为何只有男娃娃有,女娃娃没有,并告诉她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自那以后月月就对这事好奇上了,丫头们告诉她这种事不能四处说,她就偷偷跟小宝说。说丫头们跟她说了什么,言语之间自然少不了拿小宝的小丁丁说事,可把小宝给郁闷的,心情别提了。

“它既是母猫,肯定是没有小丁丁的。”两个小娃儿讨论上了这个问题,花花想跑都没机会,就被抓住了后爪子。小宝当主犯也当帮凶,把花花翻了过来并按着,月月研究了下花花没有丁丁的样子。“它真的没有耶,只有小宝哥哥有。”跟小宝处久了,见瑶娘和几个丫头都是小宝、小宝公子这么叫着,月月也抛弃了对她相对来说很复杂的琛哥哥,而是改口叫小宝哥哥了。

当然只有他有!

小宝点点头,“只有我有,别人都没有。还有月月,看别人小丁丁是不对的,以后这话只能对我说,不能对别人说。”

这话小宝已经重复了很多遍,月月乖巧地点点头,又冒出一句惊人之语:“我只看小宝哥哥的小丁丁。”

明明这话很怪异,小宝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并点点头。

屋外,隔着窗子看了会儿两个娃娃在一起玩耍,裹在披风里密不透风的乔氏,终于放下了心。

她身边立着孙氓。本是不该来的,可乔氏实在想女儿,就在临走之前来了一趟。

乔秀丽终于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虽乔氏不知道孙氓是怎么处置她的,但她清楚孙氓的手段,自然不做好的方向想。乔安和被送回了江南,乔氏也给乔老爷和乔大奶奶送信了,以乔秀丽对她做过的事,乔安和的下场好不了。

虽是报仇不能牵连无辜,可那书童是乔安和的,乔秀丽一个弱质女流竟能干出这种匪夷所思且恶毒的事,若说只是她一个人策划的这出,谁也不信,乔安和自然被迁怒了。哪怕他苦苦求饶,也没人信他。

解决完这两件事,接下来紧要做的是给乔氏治病。

之前孙氓去见了一面镇国公夫人,两人闹得极为不愉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孙氓回去就和乔氏说,带她去庄子上住些日子。

其实这样也好,庄子上环境清幽,有利于养病,顺道也算是散散心吧。这不临走之前,乔氏实在放不下月月,就求着孙氓来看看女儿。

将月月放在晋王府,是乔氏下的决定。她去庄子以后,主要是治病,势必不能照顾女儿,且她这病会过人,也不能将月月带在身边。而放在府里她并不放心,所以还不如放在晋王府。

“你不见见月月?”瑶娘问道。

乔氏摇了摇头,她从头到脚都裹着厚厚的披风,还用帕子掩着口鼻。不知道的人还当此人太怕冷,知道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不见了,你看我这样,让月月见到会吓到她的。”

瑶娘面露萧瑟之色,心中唏嘘感叹。她自然也知道了乔秀丽干出的事,真没想到那样一个柔弱女子竟能用如此令人发指的手段,对待一个一直对她好,对她家人好的族姐。

手段阴狠、令人毛骨悚然,让人防不胜防。若不是刘良医,恐怕谁都没想到她竟会用这种害人的手段。

“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照顾月月的。”

“我信你的,不信你也不会把月月交给你。谢谢你了瑶瑶,若不是你,我简直不敢想象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我可能已经死了……你不知道,那时候我觉得我已经撑不下去了,就算不死,我也不想活……得了那样的病,拖累孩子,满身污秽,令人嫌弃。若不是你,我现在可能错付于人,夫君孩子都给了人家……”

孙氓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开口打断道:“好了,别说了。”

“对啊,别提这些不好的事,毕竟没有发生。你好好养病,等你回来我一定帮你把月月养得白白胖胖的。”

乔氏破涕为笑,她笑得又咳了起来,转身埋头在孙氓怀里咳,孙氓一面拍着她的备,一面出言告辞。

瑶娘和晋王将两人送到后门处,从始至终晋王和孙氓都没有说话。

孙氓将乔氏扶上马车,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晋王:“二月的春闱,别搀和。”

这话极短,没头没尾,可晋王却是眼光一闪。

就在这期间,孙家的马车已经远远离去了,一同离开的还有刘良医,他应了孙氓之托,为乔氏治病。

“希望她能好好的回来。”瑶娘有些感叹道。

虽是刘良医说了有六七成的把握,到底痨病乃是绝症,能不能治好,谁也不敢打包票。乔氏是那样温柔而又无辜,瑶娘希望她能好好的,好人应该得到好报才是。

晋王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话。

……

东厢那处,月月对小宝道:“小宝哥哥,我好像听到娘的咳嗽声了。”

小宝瞥了一眼窗子那处,才对月月道:“你肯定听错了,我娘不是说了么,乔姨去治病了,等明年天暖和了,乔姨就回来了。你看你在我家住着,有我陪你玩,还有花花……”

他一面说,一面就把花花抱了起来,强迫花花的小毛脸对着月月。幸好花花是猫不会笑,不然他用手扯也要给扯出个笑来。

“如果玩烦了花花,还有二宝。走吧,我带你看二宝去,他肯定睡醒了。”

小宝扔下花花,就下了炕,对月月伸出一只手。

月月顿时顾不得去想娘了,也滑下炕,然后春儿和秋儿就眼睁睁的看着小公子带着月月姑娘去玩弟弟二宝了。

*

晋王将瑶娘送回荣禧院,便折身去了前院。

孙氓说得话可能旁人不懂,可他却明白是什么意思。

认真说来,可能大家都想在二月春闱上动心思,不光只是安王一人。而别人动的心思却与安王不同,安王如今风头正旺,正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时候,可这火烧大了,有好处,也有弊处。

弊处就是很可能一个不慎,就把自己烧死了。

这是安王的机会,也是其他人的机会。

安王排行为二,除过太子,就是以他为长。近多年来随着太子越发不成器,安王对上对下,都俨然一副慈兄的姿态,不止一次让弘景帝训斥太子时,拿他来作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