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翡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拉到一旁坐下来,随意地问道,“何事?”

他现在看到一切打扰他和他家阿慎单独相处的人都想通通拖出去斩了,静荷要不是容慎带过来的陪嫁,他早用念力杀死她了。

被刀子一样泛着寒光的眼神威胁的静荷:她好害怕,和她半毛钱关系啊…

“殿下早些时候叫人开库取的床榻已经送过来了,是不是现在就换掉?”

容慎:?

“干嘛要换床?”莫非叶翡觉得被她睡了是件十分丢脸的事情,甚至不想看到同一张床而回忆起来?看他这个求负责的态度,不像啊!

叶翡朝静荷点了点头,吩咐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拉着容慎去东次间下棋了。

容慎一面敲着棋子一面听着外边乒乒乓乓的动静,皱着眉毛问道:“为什么要把床换掉?”

她一早把喜服卷着床单扔了就挺败家了,叶翡这简直更败家啊,皇帝家也不能这么有钱任□□,一天换一个床?还是贵的不要不要的金丝楠木板的?

执棋的修长手指毫不迟疑地按下一枚棋子,堵住一个活口,叶翡抬眸,“夫人全然不记得了?”

容慎被他那声“夫人”噎得语塞,摇摇头表示这事跟她没关系。

叶翡也不恼,扬扬下巴示意该容慎下了,语气依旧幽幽,“夫人昨夜明明说,这床太高了,要我换掉,怎么今日便忘了。”

容慎:…

她是嫌弃过床太高她腿太短,可她也没想过真的和叶翡说换床啊,再说昨天她喝断片了叶翡又不是不知道,干嘛整天拿这个一遍一遍地提醒她。

“我就算说了,也是醉着的,醉着说得话怎么能作数呢,你起码也要…”等她清醒了和她商量一下再决定吧。她这一下子就变成败家媳妇了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骤然变冷的气场给震慑到了,叶翡“啪”地一下按下一枚棋子搞定全局,危险地眯起眼,“谁说喝醉了便不作数?你昨夜还…”

“行了行了我负责还不成吗?”容慎一见大势已去,索性丢了棋子服软,“你莫要再提昨夜的事了。”好像被霸王硬上弓很光荣似的。

本来想问问她那句“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到底还作不作数的思想纯洁的叶翡一见容慎松口,也就偃旗息鼓了,也丢下棋子,道:“夫人这棋艺,恐怕还要再提高了。”

容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叶翡的棋艺是誉满天下的棋圣归墨所授,他又天资聪颖,这天下能下过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赢了她而已,有啥好自豪的。

“我只和太傅府的女先生学过一些,本来就不精通。”容慎撇撇嘴嘟囔了一句,算是把方才的话题楼彻底歪了。

没想到叶翡还挺感兴趣,想了想道:“说起来夫人的兄长中倒是有一位棋艺与我不相上下。今日看来,便知道夫人并未虚心求教过。”

容慎也没在意他那后半句里的淡淡嘲讽,只听进去前半句,还感觉挺骄傲,叶翡有棋圣指点,可她三个哥哥可都没有棋圣指点,要是能和叶翡不相上下,那证明人家自学成才更厉害嘛!

“是我二哥?”容慎兴奋地问道。她二哥最喜欢没事自己跟自己下棋了。

叶翡却笑着摇了摇头,容恒不动声色,心思缜密,确实和他性格更加相仿,棋艺也十分精进,可和他比起来,却始终棋差一招,“不是他,是你三哥。”

容慎:哈?

她三哥?那个整天里撩猫逗狗游手好闲没个正形整天挨揍的三哥容恪?

“呵呵,你一定是在逗我…”

叶翡也不跟她争辩,容恪藏拙自然有他藏拙的道理,既然容慎不信,他也无需费力去证实什么,这本就是话赶话说到这儿,才多提了一嘴。裕国公府的家事,他并不想太多过问,即使这家事和他们皇室,有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的联系。

容慎这时候却晃神想起了之前她撞见容恪在容恒屋里的那次,那时候她以为是容恪在精分和自己下棋,没想到其实不是,那盘棋是容恪和他下的,并且,赢得人是容恪。

两个人又在东次间扯了一会儿,那边床便已经换好了,问荷已经将床铺收拾妥当,又铺上一层大红提花刺绣鸳鸯图案的床单。

容慎被叶翡牵出来,一看见那床单就头皮发麻了。

昨天晚上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可今天呢?

坦白讲容慎并不想这么快就和叶翡产生这样亲密的关系,一个是因为她们之间到底发展太快了,一个是因为,她这个身体还不到十五岁,发育还不完全,基本还就是个平胸的妹子,总觉得这时候做这些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事情不太好…

她想着,按照叶翡这个黏人的程度,要是不和他约法三章,初历人事的毛头小子还不叫她天天腰酸背痛腿抽筋呀…

眼见着天要黑了,容慎严肃又忐忑地坐到了床边,清了清嗓子,建议道:“嗯,阿翡,清凉殿这么大,其实你不介意我去西次间睡吧。”

清凉殿的西次间其实就是叶翡的一个小书房,类似现代家庭里的休闲区,里边除了书卷、文房四宝和叶翡收藏的字画,还有一张十分柔软舒适的大床,用来供叶翡掩卷而思后直接倒头便睡。

容慎觉着既然她不想和叶翡论持久战,就不要睡在一起折磨人家身心了,自动自觉地睡书房去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哪知道叶翡干脆地拒绝了她。

“你是我的王妃,便也是这清凉殿的主人,哪有主人睡在偏房的道理。”

容慎:我不是想睡偏房,我是不想睡在你身边啊…

叶翡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去便是了,你好好睡在床上。”

容慎:前边理由不错,后边嘛…大哥你知道你才是清凉殿十几年的主人嘛…

“我…”她其实想要解释一下自己不愿意和叶翡同住的原因,只是不大好开口,还要斟酌。

那人却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我明白,你还太小了。”

他会等她长大。

容慎:虽然好像很善解人意,但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喂,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太小了…

第62章 日常

这天晚上容慎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倒也不是因为怕叶翡半夜狂性大发摸过来,而单纯地是睡不着。

新换上的床单还不曾有人沾染过,可容慎就是觉得被子上空气里,全都是那个人清咧的气息,她沉浸在这气息里,翻来覆去地想叶翡说过的那几句话。

她对于容恪棋艺精湛甚至能赢过容恒这件事表示完全不能想像。

容恪是谁,十七八岁还能被容老爷子拎着棒子满院子追着打的一朵奇葩。若说他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能赢过容恒,打死容慎她都不信。

而在容慎辗转反侧的同时,她心里那朵奇葩,正一脸坏笑地迈进问霜阁的门槛。

身形微微有些单薄的男子背对着院门,一个人坐在天井里的一张石桌前,抬手在面前的玉杯中斟满了酒。

容恪抱着手臂往月亮门上一靠,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戏谑,开口毫不客气,“呵,叫自己的后背对着大门,可不是你的风格。”

“这里是整个长平最安全的裕国公府,如果在这里还需要防范…”容恒抬手将一杯清酒饮尽,却连头都没有回,酒杯放回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不是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容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笑嘻嘻地说道。心疼那晶莹剔透的玉杯,容恒这么暴力,肯定把杯子底下磕坏了。

容恒稍稍偏过头,长睫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迷人。这人本就气质清幽,如今穿着一身月白的袍子对月独酌,就显得更加飘渺了,更加遥不可及了,“你是在提醒我,不要夜探皇宫?”

容恒没打算听容恪的回答,清傲的下巴敛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线,“我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容恪毫不见外地一掀袍子坐下来,一改往日纨绔子弟的放浪习气,正了八经儿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贵公子的风流气派,“我是在提醒你,叶翡才是阿慎最好的归宿。”

容恒闭上眼睛。

随心而动。

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言行了。

容恪随手拿过一旁托盘里的一只玉杯,抬手斟满酒,放在嘴边饮下一小口,“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么,这裕国公府的二公子,也只能是你了。”

容恒抬手,一杯清酒见底,“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事事都告诉我?”

这一整个裕国公府里,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事实上,容恒都同容恪最为亲近,也许是因为自己白白占了容恪的名头,也许是因为,这个府上活得最清楚也最自在的人,非容恪不可。

他心思深沉,凡事喜欢隐在心里,因为一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对裕国公府的事也向来不在意。容绍从不管他,容明琮和卢氏也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着他无用功地瞎折腾,可容恪却不一样。

这个容家真正的二公子,其实反而是整个府上洞察力最强,也愿意花心思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身上的人。

很多时候他心绪不宁,反而喜欢找这个到哪惹得哪鸡飞狗跳的混帐小子下下棋。

容恪撇了撇嘴,那时候他还是个屁都不懂只知道玩泥巴的小孩儿呢,容恒问他他上哪儿知道去,不过裕国公府一向是这个传统么,那容悦本来也可以消消停停地寄养在长房的名下呢,可老爷子还不是打小就把所有事儿都告诉给了容悦?

人活一世,不就图个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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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容慎还抱着被子睡得黏黏糊糊的时候,叶翡就已经起了。

她是不知道叶翡几点起来的了,只知道静荷进来伺候自己更衣的时候,叶翡连影儿都看不见了。起先她还以为是叶翡还睡着,光着脚丫子跑到西次间一看,呵,床铺收拾这叫一个干净。

容慎一面看静荷给她规规矩矩地梳头,一面随口问道:“你现在手脚倒比从前利索多了,早些时候伺候阿翡起来,竟也没吵到我。”

她觉轻,往常睡在听风阁,有点动静就醒了,不过醒了以后要是问荷没来叫她,她还是能翻个身接着睡的。

静荷一听连忙摆手,赶紧把自己撇出去了,“奴婢可没伺候殿下起来,奴婢过来时,殿下已经走了。”

容慎:…?

她起的不算晚,一睁眼就不见人影,他一大早上出去干嘛了,赶航班吗?

“那他留没留下信儿,回不回来用早膳啊?”容慎是那种睁眼睛就饿型的,早上折腾这么一会儿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这要是在她的听风阁,那肯定就吩咐小厨房摆膳了,现在多了一个叶翡,凡事还是要考虑到他的。

“奴婢今儿早上没看见殿下啊。”静荷觉得她家姑娘是成亲成傻了,她都没看见静王殿下,上哪知道他回不回来吃早饭啊。不过这个时候她可不能直接问“你四不四傻”,想了想,道,“奴婢以为,殿下八成是要回来的。”

新婚燕尔,不回来陪心小娇娘吃饭,还能干嘛去。

不过今天早上看床铺…昨天晚上居然相安无事?静荷不禁深深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变得猥琐了。

容慎等静荷梳完头,也没再纠结,直接传话下去摆饭了,没想到饭菜刚一端上来,就看见叶翡低着头打门口走进来。

容慎一只手拿着银筷子敲了敲青瓷碗口,脸上笑容没见有多灿烂,“你回来啦?”

那人披着一身的霞光,身上还带着外边有些凉的清新气息,听见容慎的声音,抬眼就笑了,眼神纯良得好像一个得意的小孩子,快走几步来到近前,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给你的。”

容慎定睛朝那一抹鲜亮的黄色看去。

对方已经把手中的一段迎春花枝□□了桌子上闲置的琉璃细嘴高花瓶里。

容慎:…?他一大早上出门就是为了折一只花给她报春?静王殿下实在太文艺小清新了,这生活情趣叫她自愧不如啊,惭愧惭愧。

静荷早就有眼力见的吩咐下边多添了一副碗筷,叶翡也就随意地在容慎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容慎朝那还带着一丝寒气的一串嫩黄色花朵看了一眼,心情竟然也莫名其妙地就好起来。

“退朝的路上在御花园看到,想着给你看,便带回来了。”叶翡夹了一筷子的菜,随口解释道。

本来自愧不如的容慎:哦,她还以为整天无所事事的叶翡是不用上朝的来着…

自作多情了…

“你走时怎么也没个动静。”虽然俩人还没准备做不可描述的事儿,可容慎还是有身为□□的觉悟的。说来也是奇怪了,她嫁过来两天了,除了她带进来的三朵荷花,一个宫娥都没见。叶翡平时都是不使唤人的吗?

“看你睡得香,怕吵了你。”叶翡和容恪四年朋友可没白做,容慎的一些生活习性他还是知道的。

容慎不置可否,“怎么没见清凉殿里有婢…有人走动?”

她本来还想象了一下,一大波宫娥过来,捧衣服的捧衣服,帮忙更衣的帮忙更衣,肯定花团锦簇、大张旗鼓的,哪知道叶翡就自己悄悄地收拾完了。

“我不大愿意旁人碰我。”叶翡解释得很简单,小时候魏贵妃和他母后掐的厉害,他不愿同任何人亲近,是怕不注意被人害了或者拿捏着去伤他母后,后来便也习惯了,再后来被送去了嘉林,也就被规整了出来。

嘉林书院的卢老先生一向不信邪,甭管是皇子皇孙还是达官贵人的儿子女儿,凡事进了嘉林书院的,也就别想着叫人伺候了。不过也是因为这个不信邪,长平才有那么多贵人争着抢着将家中子嗣送过去规整。

自己管不了,那就叫别人去管。

一般情况下几年下来,再纨绔的子弟也都能被规整出个样子,像容恪那样软硬不吃的滚刀肉,这么多年也就那么一个。

容慎听到这,吃东西倒是噎了一下,这个人,还真是冷情的人啊…“这么多年你都自己打理?”

这真的是一个身份尊贵备受宠爱的皇后嫡子?

叶翡好像看穿了容慎的想法,道:“你知道,我自小便古怪。”

言下之意是,皇后已经放弃对他的治疗了。

容慎却在心里想,是呗,他从小就性子古怪,最古怪的就是,竟然会那么死心塌地地看上她…

“不过夫人如果愿意,往后为夫的一切,便由着夫人打理。”叶翡慢悠悠地补充。

容慎觉着叶翡每次刻意咬文嚼字地说什么“夫人”的时候,就显得没有平时那么正直严肃了,总好像是在调戏她。

啧,调戏,也不知道婚后还能不能随便用了。

“你不是不愿旁人碰你么。”容慎默默地往嘴里填了一大口饭。

容慎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哪知道那人又认真起来。叶翡放下筷子,脸上的温柔神色差点能掐出水来,柔声却掷地有声地回答道:“可你又不是别人。”

这还真是一言不合就撩人。

容慎深深地觉得,叶翡这个计策好啊,她怎么就无端地想起冯唐那句话来了呢,“我要用尽我的万种风情,让你在往后所有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内心都无法安宁。”

她感觉她以后应该是安宁不了了。

容慎:…来啊,继续撩啊,血槽已空,老娘无所畏惧。

第63章 府邸

两个人一面吃饭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容慎也没觉着怎么异常,就和自己原来在府上时一样,倒是一旁尽职尽责杵在一旁的宫人,脸上那明明很吃惊却偏要努力装出一副没什么的模样叫她有点奇怪。

“哦对了,你也没同我说过,清凉殿有什么规矩么?”容慎比较自来熟,自打成亲那天住进清凉殿起,向来以自己在裕国公府的习惯行事,也没问过叶翡,这会儿才想起来问问。

对面举止矜贵优雅的男子长筷一顿,好像没听明白她的话,“嗯?”

“我是说…”容慎指了指面前的饭菜,“比如食不言寝不语什么的,规矩?”

毕竟是皇宫么,吃饭做事有些规矩也是正常的,其实按理说裕国公府也应该有许多规矩的,不过容绍容老爷子一向推崇放养政策,规矩是要教的,走出门去自然是优雅得体,可关起门来就是爱怎么作怎么作,只要不把房顶掀翻了,是没人会管的。她在这样放养的环境里长大,也就没有守规矩的意识,可现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是要学习学习的。

叶翡笑着摇摇头,“没有。”

“哦…”容慎又朝一旁沉静如鸡的宫人看了一眼,那他们干嘛这副目光炯炯的模样,莫非是他们从来没见过叶翡说这么多话?

“不过夫人若是想立些规矩,为夫也很支持。”叶翡含笑悠悠地补充道。

容慎连连摆手推辞,她一天天的哪有那么闲得慌,“不不不,我就是随口问问。”

叶翡停下手中的银筷耐心地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嫌麻烦而不是假意推辞后,又道,“一会儿有安排?”

新婚燕尔,她能有什么安排。

容慎摇摇头,“我整天无所事事。”

“那一会儿用完早膳,便和我去静王府转转吧。”叶翡说着,放下手中的银筷,唤来宫人漱了口洗了手。

小姑娘眼睛瞬间变得锃亮。

静王府哦!以后她要和叶翡一起住的地方哦!新家哦!

“真的吗,已经快要完工了吗?!”听完这话容慎哪还有心思吃饭了,当即就把筷子一放,依样漱口洗手,将擦手的帕子一扔,站起身来绕过桌子,直接拉住了某人的袖子,干脆道:“走吧!”

没想到容慎会忽然凑上来的叶翡微微晃了晃神,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牢牢揪着他衣袖的小手。

这要是搁在七天以前,他是绝对不敢奢望,有一天容慎会这么主动地靠近他,并且捉着他的衣角的。

不知道为啥突然心情大好的叶翡反手将容慎的小手握在了手里,轻吁了一口气,柔声道:“好,我们现在就去。”

默默在一旁收拾碗筷的宫人:静王已经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高冷的静王了…

由于皇帝陛下显而易见的偏心,静王府就修在离皇宫不远的兴顺坊边上,后边就是皇家园林,既符合叶翡心远地自偏的个性,又不至于远离长平城的权力中心。对于容慎来说,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就是静王府修的离太傅府十分近。

她四姐容悦可是和她同一天嫁进太傅府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容悦那边的情形,可容慎以为,离得这样近,以后她们两姊妹想要相聚,也方便些。

因为叶翡身份尊贵,又受三方宠爱,府邸的占地面积极大,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完成,门口高高挂着的硕大牌匾上“静王府”三个字熠熠生辉,看起来十分气派。

容慎扬着头看了一会儿那牌匾,努力克制了一下想要在门口拍照留念的心情,眯着眼睛偏头和叶翡感叹,“礼部一定是给你放水了。”

东宫也就不过如此吧。

“也不算是放水,”叶翡牵着容慎的手慢悠悠地走进静王府里,耐心地解释道,“你左手边挨着永乐坊的那块地方,原来是晟王府的一部分,一直空着,我回京以后,要修府邸时,父皇便将空着的那块地一并给了静王府。”

晟王府?

容慎穿到大乾十几年,这是第二次听到晟王府的名字。还有一次是在很小的时候,她奉了卢氏的命去叫沉迷公务的容明琮吃饭,走到书房外边时听到容明琮和她的混账三哥很激烈的争吵着,具体内容听不大清楚,只听得容恪重复最多的三个字,就是“晟王府”了。

她穿过来的时候,晟王府就已经成为了历史,也成了一个不能提起的地方,这么对年来,容慎也就只听到容恪提的那一次。

不过那天的争吵,是以容恪挨了容明琮一顿棒子为终结的,容慎虽然好奇,也没再敢逆流而上跑去问容明琮或者容恪。

后来她倒是在雅荷给她倒腾来的各种野史传说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容明琮是当今圣人的伴读,两个人关系好得差不多可以穿一条裤子了,这是长平城稍微有点政治意识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可许多人已经不知道,其实当年和圣人可以真·穿一条裤子的人,不是容明琮,而是晟王叶愫。

传说里晟王殿下英明神武,自成风流,多少姑娘家翘首欲嫁,晟王走在街上,都是会被投掷花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