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吃唐僧肉能长生不老,可没听过凤凰的血也有这功效。

“你不是被他骗了吧?”我煽风点火地说。

“我就没当真,你说真有凤凰还不给抓动物园去,还轮的着我们长生不老?摸点东西出去换了红钱才是真的。”

敢情龟老头的诱饵一点效果都没有,这伙计可没什么长生不老的远大抱负,就想混点钱花花。高彦君许给我承诺也是长生不老,我更确信他们是同一伙人,他们这么做…是在违逆天地啊。

“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快活。”龟老头苍老的声音传来。

“哎呀,龟老、老爹,我们这不是先看看有没有危险好回去通知您老人家嘛。”土匪马上献媚地说。

我厌烦地将目光移到一边,真不爱陪他俩折腾。龟老头却朝我走过来,他抽抽巴巴的手从我身侧插进梧桐树的树干中,然后一用力,将手有拽出来,一枚红色的宝石出现在他手里。

“凤血…凤血…”龟老头颤抖的手抚摸着暗淡的红宝石,爱不释手。

这玩意就是凤凰的血?我和土匪都看直眼了,真有一种看神经病的感觉。

“祭坛里还有凤血,你上去看看。”龟老头对我说。

什么凤血甲鱼血的,我对这种虚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耐不住龟老头的催促才爬到鼎上看看。那鼎里漆黑漆黑的,我哪看得清楚,正要开口对他们说,从背后被人猛推一把,我整个人呈自由落体状态掉进鼎里。

我抬头看着上方,看见龟老头那张布满周围的脸,他的拐棍凭空画了几下,鼎壁周围燃起熊熊的火焰将我包围,满身满脸都是超出承受能力的灼热火温。我瞪大了眼睛,感受着黑暗之中被灼烧的感觉,这样熟悉的感觉,好似一遍又一遍重演的回忆。

千年前,我就是在这里死去的啊。传说中,凤凰只在梧桐树上栖息,有两只凤凰飞过一片梧桐林,那里民风淳朴,环境优美,凤凰们很开心,于是决定在那里生活,人们向凤凰祈福,凤凰保佑着村人们的庄稼风调雨顺,但是当人的愿望不在只是风调雨顺,当人不再满足自己短暂的寿命,当人们贪婪的目光停留在凤凰的身体上,凤凰离开了,连年的干旱接着又连年的大水,人们又觉得自己只要能风调雨顺就好了。是呀,只要风调雨顺而已,凤凰一定会满足他们的,凤凰以前就一直在满足他们啊,但是凤凰还是没有回来,人们觉得是自己的诚心不够,他们一定要送上祭品才行。

全身金亮的华美长裙,村中长老亲自化上去的娇俏妆容,跟着祭祀大人学习了七年,我第一次打扮成这个样子。但是,今天并不是我成亲的日子。村人用梧桐木雕成席子,让我坐在上面,四个男人抬着席子充当人轿,只有村长女人结婚时才有资格被人抬着,但是,今天真的不是我成亲的日子,我才刚刚七岁而已啊。

我被一路抬着,抬了很远,抬到梧桐林中那棵最高的梧桐树下,传说,凤凰就栖息在这棵梧桐树上。梧桐树下是一个白玉做成的大鼎,我从未见过,应该是刚建成的吧。祭祀大人亲自把我带到鼎上,然后,将我推了下去。

我摔到鼎底,四处爬着想要爬上去,周围燃起火焰,我的手被火热的鼎壁烫的起了泡,我不停地爬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灼人的热度。身上飘着烤肉的味道,皮肤都开始融化了,我干脆躺下只等着阎王能让我安心地闭上眼睛。眼睛还没有闭上,眼前出现一个男孩的脸,他和我年纪一般大小,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融化的脸。

“青吾?”我唤他,他不是祭祀大人的儿子么,怎么会和我一样在这可怕的鼎里。

男孩依然看着我,没有声音,因为,他不会说话啊。

“青吾,对不起呐,我流了好多汗,一定很丑,不能嫁给你了。”我抱歉地笑笑,伸手在湿漉漉的额头上抹了一下,手与额头熔化的皮肉粘连在一起,费了好大力气才能再分开。

“青吾,你快出去好不好,这里好热哦。”我热得难受,不想他也和我一样难受,驱赶着让他走,但又想到这么深的鼎,连我都爬不上去,更别说体弱多病的青吾了。

“青吾,你转过身去,不许看我,我一定变得跟鼻涕一样了,难看死了!”眼见着男孩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怒道。

男孩根本不听我指挥,脸还是凑了过来,小嘴对着我的脸颊印了上去。眼泪再也无法忍耐地流出来,那一年,我七岁,青吾也七岁,我们都是梧桐树下的祭品。

作者有话要说:JJ你敢不敢修好啊!!你为什么还在抽!!!!啊啊啊!!!

虎摸被吓到的姑娘,咳,这是心跳的感觉><

那啥…yao姑娘,江民和瑞星的名字肿么了?

winnie和昕姑娘很敏锐嘛,小瑞星将来还有戏份~sally奖小红花一朵~蓝旯姑娘猜得越来越接近了

江民再加一个字的话,我就要在监狱跟乃们说话了,咳咳,咱们小点声,网警叔叔看着呢

黑猫警长拟人图深深地萌到我了><还有葫芦娃的也很萌

抽打JJ受,技术部的帅哥出去约会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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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周菁的师姐 ...

“高哥哥,你看这里!”兴奋的年轻女子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接着是一群人走路的声音,在空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看格局,这里应该是个祭坛,不过这棵树长得很奇怪,小穂你别乱跑。”这是三哥的声音,此刻对我来说就像救命稻草一样。

“咳…咳…”我努力使自己的嗓子发出声音,在那个很长的梦之后,身体早已不那么痛苦,但先前被火焰灼烧的伤势还是让我动弹不得。

在古墓里突然出现古怪的声音是件恐怖的事,整个考古队都吓得没声了,然后是有人爬上鼎的声音,很快我就在鼎口看见了三哥的脸。三哥看见我很惊奇,但我的伤势不容他再犹豫,管考古队要了绳子,将麻绳绑在自己腰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三哥背起我,一只手拽着麻绳往上爬。

我眼神无辜地看着他,表示自己现在不能说话,其实硬想说的话我还是能发出声音的,但我不想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三哥背着我一路跑着出了七曜遗址,考古队有医务车,但医务车的医疗设备完全没办法料理我的伤势,三哥把我放进医务车的床上,把医务车的司机哄下去,自己开车狂奔去市里的医院。

我看着医务车乳白色的车顶发呆,在白玉鼎里如潮水一样涌来的记忆是我的前世吗?不是说人转世后就会什么也不记得,而且,在那段记忆的最后,死有不甘化为孤魂野鬼的我被一个道士打得魂飞魄散,怎么可能还有转世?可…如果不是转世…又是什么?

又看见走廊里穿来穿去的白大褂了,自从上了M大,和医院越来越有缘,猫哥说的没错,我们学校风水真差劲。没了三哥,考古队也不敢再待在七曜遗址里,很快就跟在三哥后面来了医院。还好烧伤的只是皮肉,没有生命危险,我戴着氧气罩,看着床边围了一圈人。

我总不能一直装睡,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我睁开眼看着三哥,三哥会意地让其他人先出去,屋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

“高幸,我期待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三哥一向刀子嘴,就算对待躺在病床上的妹妹也丝毫不能温柔。

“我去见网友,然后…被拐卖了,”这算不上完全在撒谎,我确实是因为见了“网友”高彦君才惹出这么多事儿的,我要以为“被拐卖”这个借口是在骗傻子,老家的人一直认为我是白痴,我被拐卖了有什么稀奇的。

“把你拐卖到七曜遗址?”三哥还是不信,也对,我自己都忍不住吐槽,到底是多有学问的人贩子会把人拐到考古点去啊。

“他们知道你在考古队,知道你是神拳无敌高老三,怕盗墓的时候碰到你,就拿我做人质,利用完了就把我…”我说着努力要挤下几滴眼泪增加可信度。

“知道我的人,那一定是行家了,最近有一伙人专门高家作对,该不会又是那伙人干的吧。”三哥皱着眉说,想了一会儿又敲我的脑袋:“什么神拳无敌高老三,我没跟你说再给我起外号就揍你么!”

“三哥你不能欺负病人,会被弟弟妹妹们耻笑。”我揉着头委屈地说,谁说我是白痴,我最会搬挡箭牌了。

“别跟陌生人说话,别跟网上的人见面,别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记住了么?再出乱子我就揍你。”三哥教育我。

我点点头,无语,我又不是狗,哪会什么都吃啊。

三哥把考古队的人又叫进来,大家都像看动物园里的黑猩猩一样围观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笑一下以让他们眼中的画面更好看。

“高哥,这你妹妹?”一张脸凑到我眼前,大大的眼睛上驾着个圆框眼睛,睫毛纤长,栗色的头发披散着像洋娃娃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神情恍惚得觉得她好像林思佳一样,林思佳也总是这样一副乖乖女的打扮。

“恩,小穂你离她远点,笨是会传染的。”三哥不客气地说。

这话听着耳熟,猫哥也说过,不过他说的是让我别被周菁传染,在三哥嘴里病原体就变成我了,这待遇,我想猫哥了!

“你好啊,我叫申穂。”洋娃娃在我眼前摆摆手,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

“你好,我叫高幸。”我礼貌地微笑回答,三哥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可爱的的女孩子呆在他身边,便宜死他了,看那小穂小穂叫得多亲热。

三哥他们还有对七曜遗址的挖掘工程要做,不能总在病房里陪着我,伤得又不重,等医生把我全身的伤口都处理好了,我就跟三哥道别坐车回家。说不好这次陕西之旅是赢是输,虽然我肉体很狼狈,但也一棒子打醒了我,所谓力量,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而且,那伙人对高家颇了解,我总觉得高家里有内奸。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我手有点颤抖,脸有点发烫,真希望猫哥不在家,我可以偷偷溜进卧室。可猫哥偏偏在家,他窝在沙发里,看着柜子上的黑色牌位发呆。

“猫哥…”我小声叫道。

“夫人!”

猫哥虽是人形,我也觉得我好像看见他头上有耳朵似的东西在晃动,身后有尾巴似的东西在摇摆,以前家里养的狗在我每次放学回家时都是这动作。

我浑身药味,身上还缠着纱布,活脱脱就是游戏里僵尸的形象,对上猫哥凝重的眼神,我挠着头打哈哈:“本宫身上有点抱恙。”

“你找到你追求的东西了么?”猫哥问我。

“还没找到,不过,我觉得我的路并没有走错。”我回答,那段记忆不会平白出现在我脑中,也许是鼎底冤魂在托梦,也许我就是那个被烧死的少女的转世,也许他顺利进入轮回了,那我,说不定还能见到他。

还好文曲星没被烧坏,孟娇的魂魄还完好无损,三哥现在在陕西考古,没时间回来帮我,我又不想找猫哥,他自己还只是灵魂附在身体上,我很怕影响到他灵魂的稳定性。无奈之下给周菁打电话,我当然没打算让她亲自帮我把孟娇的灵魂安回去,我只是想她进这行比我早,说不定认识一些前辈。

周菁在电话那头夸我来得正是时候,她师姐刚好来看望她,根据她的吹嘘,她师姐那就是玄学史上的一朵奇葩,六岁能识鬼,七岁能驱鬼,八岁能捉鬼,周菁对她师姐的赞美之词洋洋洒洒能有毕业论文那么长,我真怀疑她是不是les!

鉴于周菁自己是个水货,我对她师姐并没抱太大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带着文曲星和她们约再孟娇的病房见。周菁还是一如既往地一身花衣服,她师姐出乎我的意料,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直筒短裙,修长挺直的双腿比起李仪也不妨多让,看着倒是副干练的模样。

“高幸,这就是我师姐金杉,师父说了,师姐是师门之光,我是师门之慌,”周菁给我们互相引引荐:“师姐,这就是我常说的高幸。”

其实我很想知道周菁跟她师姐说了什么,估计是我俩水平相当惺惺相惜什么的…

金杉虽然和周菁同门,但她确实有料,把符纸烧成灰倒进水里灌进孟娇的身体,又用朱丹笔在孟娇身上来来回回画了一堆图案。

“天地元灵,魂归肉身,灵佑庇体,形神如一。”金杉拿着符念道,符纸闻声燃烧,我向后小退一步,现在我有点惧火。

金杉将烧着的符纸在文曲星上晃了晃,我的眼睛能看见一个孟娇的灵从文曲星跑出来,顺着金杉用符纸描出轨迹回到自己的肉身里。

病床上的孟娇睁开眼睛,李仪看不见孟娇灵魂的转移,只看见一直昏迷的孟娇突然苏醒,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孟娇举起自己的两只手看着,不敢相信自己又重新拥有了肉体。

“看,我没说错吧,师姐是师门之光。”周菁骄傲地说。

我们当然满心欢喜地跟着恭维一番,只差没热烈地鼓掌了。

“对啦,师姐,你这次住多久啊?”周菁问金杉。

“这次不是来玩的,三年前我打算追捕的一只厉鬼突然消失了,我以为它被别的同行超度,最近我又感觉到它的风吹草动,就在这儿附近。”金杉说。

“噢!我以前就听你提过那只厉鬼,很厉害的是不是,你还给它起了代号呢,叫黑鹰是不是?”周菁叫着说。

“菁菁,你话太多了…”金杉不自然地咳嗽着,脸颊微红。

噗,还起代号,还叫黑鹰,我发现金杉外表老成利落,内心比萝莉还梦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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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瑞星的梦 ...

从七曜遗址回来后,我的身体产生了异变,体内有一股灼热的力量在巡逻一般,压制着胸口的绿蝴蝶不得造次,如果我集中注意力,右手臂上会出现羽毛状的红色印记,越来越觉得那个被作为祭品焚烧在白玉鼎内的小女孩就是我的前世,只是,魂飞魄散了的女鬼也能转世吗?

我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云南白药和纱布都备在旁边,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收腹,用小刀在左胸之上划了一条口子,然后用指甲硬生生将印有绿色的蝴蝶的皮肤扯了下来,真是销魂的自残,要不是事先吃了点兴奋剂,我准要昏死过去。

给伤口上了药,又用药棉和纱布包扎好,这才松了口气。猫哥被门缝流出去的血震惊了,连敲门都省了,直接把门撞开,看见我坐在地上,身下一滩血。

“夫人…孩子是无辜的,你这是…”猫哥语重心长地说。

“混蛋,你都有心无力了,我哪来的孩子!”我气得直捶地:“您老要是方便的话,能把我弄床上躺会儿不?我觉得我有点贫血。”

猫哥将我横着抱起来,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想趁机揩油,猫哥的怀冰冷但有安全感,我耳侧就是他心脏的位置,那里很安静,没有心跳的声音。

猫哥将我放在床上,我躺好后,他依然不肯放开我的手。我也顺水推舟,就让他那么握着。

“猫哥,你不想知道我在陕西看见了什么?”我问他。

“不想,你平安活着回来就行了。”

猫哥,你回答得好煽情呐,虽然我有那么一点感动。

“猫哥,你说,真的有凤凰吗?”

“突然问这个,怎么,在遗址里看见凤凰了?”猫哥笑着问。

我摇摇头:“有人说凤凰的血能让人长生不老,是真的吗?”

猫哥的表情突然转到凝重:“夫人,你想长生吗?”

这话怎么像高彦君当初问我的,我当然不想死,但是,长生不老就是好的么?如果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岂不是成了折磨?我不知道猫哥死了多久,那种天地间空余自己的感觉肯定不好受吧,所以,我多想永远留在他身边,永远。

“与其孤独地活着,我愿和一个人一起死去。”我说。

猫哥看着我微微地笑着,将我额头的乱发拨到一边。

我说出了我自己的想法,但是,猫哥,你还没告诉我,当你复生为人的时候,你会不会转而嫌弃短暂的生命,追寻虚浮的永生?

下午猫哥又出门了,出门前他接了一个电话,我听见电话里是暴露狂的声音,整个神经末梢都在发酸,看来猫哥生前真的是那女人的哥哥,那猫哥想起生前的事了吗?他什么也没对我说,我明白他的心思,他希望我也什么也不知道,像仓鼠一样团起来,安安全全地陪他渡过余生。

我掳起袖子,看着布满红色羽毛状印记的胳膊,那个叫青吾的小男孩早就转世了吧,传说中凤凰座下有两个化身,金凤仙女在三十三外天侍奉创世主神女娲娘娘,另一个化身青鸾童子负责守护女娲宫的门户。千年之前,我的名字叫凤仙,自幼跟着村中大祭祀修行,七岁时,作为金凤仙女的祭品被投入白玉鼎中焚烧致死,而青吾,是青鸾童子的祭品。

印记有火烧一样的热感,但没有火烧的痛楚,我随便碰一下床头的台灯,台灯就被烧为灰烬,如果只是单纯的祭品,不会有这样的力量,这力量就好像是凤凰赐予的一样,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难不成我浴火重生成了奥特曼?

“铃铃铃铃铃铃…”手机铃响起来,是周老爷打来的,说周瑞星在家发高烧嘴里还念着我的名字,让我赶快过去一趟。

那孩子如果再大十岁我一定以为他是在暗恋我,可惜他刚上小学,我只能说他在我这里找到了母爱。听说周夫人是在生周瑞星的时候难产死的,周瑞星只在照片里见过自己的妈妈,周老爷四处敛财时常不在家,家里只有个哥哥,佣人们又因为他的古怪对他退避三舍,我能理解他想在我身上找到妈妈的影子。

就算有伤在身,我也不能放着周瑞星不管,在伤口又缠了几圈纱布就坐车往周家去。周老爷在家急得团团转,儿子不在,儿媳妇重病,现在连小儿子也发了高烧,他年纪不大怎么就有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贤侄女,快看看,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烧得说胡话,还总叫你名字。”见我来了,周老爷就拉着我赶紧往周瑞星的房间走。

周瑞星躺在自己的床上,闭着眼睛,要不是他张着嘴哼哼着喘气,我会以为他是在睡觉。

“老爷,还是40°,一点儿都没退。”一个替周瑞星量体温的女佣说,另一个女佣把周瑞星额头的冰袋换成新的。

“瑞星!瑞星!”我在周瑞星床边唤着他的名字。

周瑞星哼哼了两声,没有睁开眼睛。

“瑞星,你醒醒,看看高姐姐来了。”周老爷急着说。

周瑞星的两个眼睛勉强张开一条缝,朝我伸出小手:“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不走了是么?”

“恩,你快好起来,我一直在这儿陪你。”我握住周瑞星伸出的手,却感觉天旋地转,周老爷和女佣们都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我发现自己又站在周家门口,眼前是偌大的客厅。

“周伯父?堂姐?”我大声喊。

没有人回答我,蹬蹬蹬蹬,周瑞星出现在楼梯上,手里拎着破旧的娃娃。

我拧着门把手,周家的门打不开,这并不是周家,是另一个空间,我曾听说患有自闭症的小孩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闭空间,这个空间该不会是周瑞星创造出来的吧。

我朝周瑞星跑过去,周瑞星朝我嘻嘻一笑,拔腿就跑。我好歹是运动会常见人员,岂会跑不过个小毛孩子,眼看着就要抓住他了,周瑞星突然停下,害得我也急刹车,看见眼前又冒出个人。

眼前这个分明就是周大少爷周瑞安,可气质完全是两个人,这个虽五官和周瑞安一模一样,表情却凶神恶煞,倒不是说面目有多狰狞,外表依然是风度翩翩的样子,但是眼神的冰冷是骗不了人的。

“姐夫?”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叫他。

周瑞安根本无视我,冰冷的眼睛只盯着周瑞星,目光越来越凶狠,一只手掐住周瑞星的脖子,将周瑞星从地上提起来。

周瑞星双脚离地胡乱扑腾着,小脸憋得发红。

“姐夫!你这是干什么!”我去掰周瑞安掐着周瑞星的手,身体却从他俩的身体上穿了过去,我看看自己的手,不敢置信地又伸手去碰周瑞安的胳膊,果然又穿了过去。这里是一个像电影播放一样的既定的空间,并没有我的存在,我该不会是在周瑞星的记忆中吧?

周瑞安把周瑞星拎走,周瑞星看起来就像他手里的破娃娃一样没有无力,我紧紧跟着,跟着他们进了房间,周瑞安把周瑞星狠狠扔进墙角。我蹲□子心疼地看着周瑞星身上的伤痕,没有形体的我根本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屋里还有几个佣人在,我着急她们怎么不来拉住周瑞安,却看见那几个佣人的眼神涣散着没有聚焦,显然是被人迷了心智。

周瑞安朝周瑞星狠狠地踹了几脚,他的眼神不只是生气那么简单,他的眼神明明是想杀了周瑞星。

“松,你对小孩子还真是严厉啊。”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扭着腰肢走进来。

我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她就算穿上厚厚的毛衣我也能认出来,据说很可能是我小姑子的暴露狂,怎么哪都有你!

“松,别人都以为你是个孝子慈兄吧。”暴露狂靠在周瑞安肩膀上说。

周瑞安并没说话,只轻轻将她从自己身上拨开。

松…不是高彦君的代号么,仔细看的话,周瑞安的身形和高彦君确实很像,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见到我时变现得那么不自然,但我还是不敢相信,周姐夫是长辈们养儿子常称赞的标准,我很难想象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会是眼前的暴徒。

“切,无趣的男人,要不是你还有几分本事,我才不同意哥哥让你加入呢。”被周瑞安推开,暴露狂嘟着嘴抱怨。

暴露狂口中的哥哥不会是指猫哥吧!我脑中好似被轰炸机轰炸过,一片废墟,虽然猫哥经常去我知道的地方做我不知道的事,我却从未担心过他,但我忘了,对猫哥的生前我一无所知啊,更不知道他想要走的是怎样一条路。

48

48、真面目 ...

周围的景象又变得模糊,这一次我出现在周家的阁楼里,周瑞安把周瑞星拎进阁楼,要把他锁在里面。

“哥哥!我不要在这里!好黑!我害怕!”周瑞星并没有说话,但我分明听见他心中是这样哀求的声音。

“我不是个好哥哥对吧?”周瑞安蹲□子,和周瑞星齐平着说。

周瑞星漆黑的眼睛看看周瑞安,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