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谙拽着他的衣襟,嘴角噙着小狐狸似的笑,悠悠然,“兄长,你当真没有给我准备及笄的礼物?”

她白净的小脸在月光下泛着红润,眼睛一闪一闪的,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让榕桓有一刻的晃神。

这样的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不是记忆中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不点儿,而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小女人。

“兄长?”祁谙小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顺手便扯住了他的耳朵晃了两下,娇嫩嫩的嗓音,“兄长?”

榕桓回神,尽力压下急促的呼吸,“嗯?”

祁谙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眼睛里闪着灵动的光芒,“兄长,若是你真的没有准备礼物,若不然你就为我做一件事儿,权当抵消了可好?”

先不说他到底有没有准备礼物,此时的祁王爷对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想让他做什么倒是起了好奇心,不由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祁谙所居住的院落,榕桓直接把她抱进了房间,云莲瞧见两人回来,忙去让下人准备热水。

榕桓将祁谙放在床上,蹲下身与她对视,祁谙双手撑在他肩膀上,笑眯眯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兄长,不若你给我笑一个?”祁谙说着,本能的抬手挑了一下榕桓的下巴。

榕桓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烛光昏暗,祁谙看不清自家兄长红若云霞的脸,只开开心心的等着他露出白日里那勾人心神的笑意,却不料,自家兄长抬手便敲了她脑袋一记,“哪里学的这轻佻的动作?”

祁谙捂着脑袋,怒瞪着他,榕桓已经站起身背着她舒了一口气。

祁谙在他身后挥了挥拳头,他还欠她许多事儿,等劫粮一事告一段落,她一件一件跟他算。

云莲端着热水进来,“小公子,要不要现在洗漱。”

祁谙点头,刚想下床,榕桓已经先她一步走过去,动作娴熟的将绢布浸湿,拧了个半干然后回身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仰头。”

这些都是榕桓以前每日都要做的,也是这几年他日思夜想想要为她做的,这对于他而言是习惯,是必然。

可是对于祁谙便不同了,没有兄长在身边,她已经学会了自己洗脸,此时榕桓的动作倒是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而榕桓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已经不是那个只到他腰间的小丫头了,这么做似乎是有些不妥。

不待榕桓多想,祁谙已经闭上眼睛仰起脸,嘴里还嘀咕着,“你轻点儿,我现在的皮肤可娇嫩了,可当不起莽夫的力道。”

榕桓忍不住点点她的鼻尖,“说谁莽夫呢?”

祁谙忍不住笑出声。

帮她擦好脸,云莲端来洗脚水,榕桓蹲下身,为她脱了鞋袜,正待要把她的脚放到盆里时,祁谙却突然猛地把脚缩了回去,双臂抱膝坐在床沿上,白皙的脚掩在裙裾里,若隐若现。

“怎么了?”榕桓看着空落落的手,有些不解。

祁谙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兮兮,“母后说了,除了我相公,旁的男子不能碰我的脚。”

榕桓一怔,顿时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云莲轻笑,“小公子,爷就是你未来的相公呀,皇上不是说了,等回京就为你们办婚事嘛,再者,从小到大,都是爷这么照顾你的,没关系的。”

“有关系。”祁谙忙摆手,“怎么没有关系,我和兄长说好了,我以后是可以选择嫁给旁人的。”

“是不是,兄长?”祁谙看向榕桓。

榕桓垂在身侧的手募得一紧,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第11章

祁谙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祁谙坐起身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的四处看了看,开口询问,“云姐姐,兄长呢?”

昨夜他在这里哄她睡觉,后来她睡着了,便不知道之后的事情了。

不过有兄长在身边,睡觉都特别香,祁谙觉得此时神清气爽,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云莲拿着衣衫走过来,调侃,“难为小公子还记得爷。”

云莲语气中的意思不可谓不明显,祁谙撑着下巴,对云莲眨眨眼,“云姐姐,你这是向着兄长说话吗?”

云莲摇头失笑,走上前为她穿衣衫,“爷说不放心染公子,等小公子睡着后便离开了。”

祁谙懒懒的张着手任由云莲为她穿着衣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泉州这浑水太深,自然要小心一些的。

“对了,今日一大早知府公子便来拜访,想要邀请小公子一同游湖,当时小公子还未起,那岑公子便说他在水月湖等着,一直等到小公子去为止,小公子要赴约吗?”

祁谙整好衣衫,接过云莲手中的绢布擦了擦脸,有些疑惑,“知府公子?”

“对。”云莲点头,见祁谙毫无记忆的样子,解释道,“属下问过昨日同小公子出去的暗卫,应是昨日在醉音楼宴请染公子的人。”

“哦。”祁谙有了些印象,只不过昨日的事情太过凌乱,她倒是记不起那男子长什么模样了,她与他认识吗?为何要约她游湖?

“那小公子要去赴约吗?”

祁谙握着腰间的玉佩上,嘴角勾起一抹笑,“为什么不呢?”

等祁谙梳洗完毕,用过相当于午膳的早膳后,已是快要晌午了。

从溪府到水月湖,用了一个多时辰,到达水月湖时已是午后,而正如岑轩杰所下的保证,他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湖边的凉亭里,微风徐徐,岑轩杰白衣飘飘,姿态优雅的端着茶盏,没有因为等待而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祁谙自马车内看到湖边的男子,挑挑眉,“他倒是好耐性。

看到祁谙的马车,岑轩杰撩袍起身,走到马车旁,嘴角上扬,笃定的语气,“我就知道祁小姐会来赴约。”

车夫掀开车帘,云莲率先下了马车,正待转身去扶祁谙,已经有人先她一步伸了手,微微弯身,温润儒雅,“小姐,请。”

祁谙躬身出了马车,看到岑轩杰,上下打量他一番,倒是有了些印象。

祁谙脸上挂着她一贯清浅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昨日家仆鲁莽,破坏了岑公子的宴席,还望见谅。”

昨日见她,不过惊鸿一瞥,尚未看的太清,今日这般明亮的光芒下,那张小脸素净白皙,未施脂粉,不点而朱的双唇,细长而弯弯的眉眼,岑轩杰心下有些激动,这可不是惊艳二字可以涵盖的,这可是个十足十的小美人啊。

岑轩杰收敛心神拱手,“无妨,所谓不打不相识,这是缘分。”

岑轩杰正打算再一次伸手,却见眼前一身男装的小人儿已经轻盈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不由有些遗憾的将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两人并肩而行,岑轩杰为祁谙介绍这水月湖的风光,语气中不无炫耀,“这每日来水月湖游玩的人络绎不绝,而今日我特地让人封了湖,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祁小姐可满意?”

祁谙四处看了一眼,除了两人带的随从,倒是真的一个旁人都没有。

水光潋滟晴方好,潭面无风镜未磨,杨柳满长堤,花明路不迷,这湖光水色让人熏熏欲醉。

两人同着白衫,相携而行,在这画卷一般的山水之中,倒是赏心悦目。

“我与岑公子好似并不认识,不知岑公子今日约我出来有何事?”祁谙偏头看他。

岑轩杰打开折扇摇着,“家妹时常在耳边提起祁小姐,说小姐天人之姿,我对小姐早已神往已久,昨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以等不及想要与小姐认识认识。”

祁谙突然在湖边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这岑轩杰,与他对视着,这岑轩杰外形俊秀,又穿一身白衣显得温润儒雅,说起话来风度翩翩,眼眸里带着一丝洒脱与纯真。

祁谙突然叹口气摇摇头,这人应当只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若不是掩饰太好,便真的是个没脑子的人,按她看人的眼光来说,他是个城府极深,擅长谋略的人,几乎是没什么可能的,比之岑香月,他简直是太无趣了。

祁谙突然就失了兴趣。

“祁小姐?”岑轩杰突然拽住了她的手,“咱们上船游湖吧。”

岑轩杰的动作太快,又出乎意料,祁谙的手被他抓了个正着。

祁谙面上表情不变,手腕用巧劲一个翻转,便从他手中抽出了手,依旧笑吟吟,“好啊。”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岑轩杰还未反应过来,刚刚抓着的手便被抽走了,不觉愣了一下,他也是个会武功的,怎么被她如此轻易的便挣脱了呢?

应当只是巧合,只是巧合,岑轩杰心下暗暗说着。

两人走到湖边,船工将小船划过来,岑轩杰伸手,“祁小姐,请。”

祁谙上了船,云莲正待跟上去,岑轩杰却伸手拦住了她,“这船太小了,载不了这么多人,你便在此等候吧。”

云莲冷冷看他一眼,“我必须与我家小公子在一起,你让开。”

云莲的话冷冰冰的毫不客气,这毫无尊卑的语气让岑轩杰有些不悦,只是还未等他开口,站在船上的祁谙先开了口,“云姐姐,你在岸边等我就好,放心吧,有岑公子在,我不会有事儿的。”

“小公子...”

不待云莲的话说完,岑轩杰也已经上了船,“开船吧。”

祁谙对云莲摆摆手,笑嘻嘻,“云姐姐,好生待着。”

云莲跺了一下脚,这要是被爷知道了,小公子怕是要挨骂了。

这乌篷船倒也没有岑轩杰说的那么小,坐五六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两人相对而坐,岑轩杰执起酒壶给祁谙倒了一杯酒,“空蒙山色,碧波清水,能够与小姐泛舟湖上,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祁谙慵懒的靠在船壁上,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似笑非笑,“能与岑公子相识也是我的荣幸。”

祁谙举杯与岑轩杰碰了一下,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岑轩杰见祁谙的杯子空了,眸子中闪过一抹讥笑,小妹还说她高深莫测,不过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罢了。

岑轩杰起身坐到祁谙身边,而祁谙也恰好起身,走到了船舱外,指着这湖水感慨,“这水月湖真是美啊,水月湖,水月湖,若在有月亮的晚上来此处观景,应该才是最美的吧。”

“祁小姐倒真是聪慧,这水月湖正是因此而得名,在月色下的水月湖才最是让世人惊叹的美景。”

岑轩杰本想伸手去搂祁谙的肩膀,却觉头一痛,脚下一顿,扶住了船篷才稳住了身体。

祁谙暗笑一声,双手负在身后,对岑轩杰勾唇一笑,“我听说岑小姐与溪家公子有婚约,当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岑轩杰摇摇头,不由清醒了许多,听闻祁谙的话,嗤笑一声,“我家小妹才瞧不上溪棹那个公子哥呢,一身铜臭味,若不是仗着家财,不过就是个毫无是处的废物。”

“哦。”祁谙拖长声音,眸中闪过一丝精明,“这泉州首富家的公子岑小姐都看不上,那这天下哪还有配得上岑小姐的人,这我倒是好奇了,岑小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岑轩杰往祁谙身边迈了一步,祁谙不动声色的往一旁闪身,船身晃了两下。

船工在船尾处提醒,“两位公子小心一些,莫要翻了船。”

岑轩杰扑了个空,倒也不甚在意,“我家妹子最喜欢聪明人,这男人越是有智慧,有谋略,我家妹子就越喜欢,她总说,能配得上她的人定是这世上最出尘绝世之人。”

祁谙若有所思,“如此说来,岑小姐身边现在是有这么一个人了?”

不知为何,岑轩杰觉得脑子有些不清醒,耳畔一个温柔的声音勾人心魄,让他不由自主的便去回答她。

“应,应该是有,只是,只是那人我也没见过...”岑轩杰只觉步子轻浮,眼前看到的景色都虚无起来。

祁谙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原来岑香月不止瞧不上溪棹,还有旁的喜欢的男子啊。

眼见岑轩杰已经神志不清,祁谙伸伸手指,戳了一下岑轩杰的后背,岑轩杰便一个跟头栽进了湖中,发出扑通一声响。

水花四溅,站在船上的人不免被溅了一身水,祁谙嫌弃的撇撇嘴。

作者有话要说:

有童鞋担心小公主会喜欢别的人,看过作者君其他文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既然是宠文,绝对不虐感情的,放心吧。

第12章

岑轩杰掉入水中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本能的张着双手在水中扑通着,船工吓得脸色苍白,跳下水去救人,因着岑轩杰头脑不清醒,并不配合船工,两人在水中不停的折腾着。

祁谙蹲在船上托着腮瞧着,越来越无趣,这个岑轩杰是傻的吗?她在他酒中下了药,把自己的酒悄悄倒了他都没有发现,还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公子哥。

不过话说回来,花叔的药每次都没让她失望。

船工好不容易拖着岑轩杰上了船,岑轩杰趴在船上,像是一只落水狗。

真的是太无趣了,她果真是高估他了。

船工将船划回岸上,祁谙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岸上的人,刚才不悦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对着岸上的人招手。

船尚未靠岸,那人已经一个起身上了船,看到她半湿的衣衫,眸子瞬间暗了下来。

“兄长。”祁谙小声唤道,脸上洋溢着笑容,“事情顺利吗?”

榕桓板着脸一言不发的用手中的斗篷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了起来,然后拦腰抱起她下了船。

将祁谙放进马车,榕桓随后进来,祁谙裹着斗篷撅嘴,“兄长,你真粗鲁。”

榕桓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为何单独跟那个姓岑的上船?为何不带云莲一起?”

祁谙眯眼看他,又生气?

“云姐姐若是一起上去,哪还有乐趣?”祁谙皱眉。

“乐趣?”见她毫不在乎的语气,榕桓再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水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该怎么办?”

祁谙觉得很不解,“怎么会出现意外?那岑轩杰不过是个浪荡子,什么都不会,对付他,我一个小手指都绰绰有余,不会有意外的。”

“长乐。”榕桓低吼,“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绝对,若是出现了意外,一切就晚了。”

祁谙看他生气的样子,往角落里缩了缩,她家兄长从来不会这么对她说话,四年不见,不过才相见两天,他便对她生了两次气,这肯定不是她的兄长。

榕桓察觉到她躲他的动作,自觉有些失态,迟疑的伸手,“谙儿...”

祁谙躲开他的手,恶狠狠的盯着他,“这些事情我这些年都是这么处理的,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自己心里都有数,你丢下我四年不管我,一回来便对我各种生气,你还是那个我喜欢的兄长吗?”

祁谙越说越觉得委屈,泪眼汪汪的哽咽,“你不止丢下我不管我,还忘记了我的及笄礼,在大街上看到我也不认识我...”

榕桓愣了一下,他何时在街上见过她?

不等他细想,祁谙推搡他,“你下去,下去,我不想见到你...”

她这么点儿力气怎么都推动身形高大的他,祁谙觉得手都酸了,他还是一动不动。

关心则乱,榕桓不过因为太过担心她,才会说了重话,见她这般样子心下立刻后悔了,榕桓伸手想要给她擦拭眼泪,被她一巴掌拍了开。

“谙儿...”

“不许跟我说话。”祁谙大叫一声,继而缩在斗篷里不说话了。

到了溪府门前,榕桓把祁谙抱起来,祁谙对他拳打脚踢,奈何榕桓力气太她,将她紧紧裹在怀里,任由她如何挣扎,也抱着她稳稳的往溪府内行去。

差不多还是昨夜的那个时辰,榕桓抱着祁谙往后院走去,恰巧又碰到了溪栈秋从竹林内的小路上走出来。

溪栈秋一如既往的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到二人。

祁谙的挣扎停了一下,从斗篷里探出小脑袋瞧了一眼。

错肩而过,祁谙收回视线,继续对榕桓拳打脚踢,“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榕桓面不改色,不言不语。

推开门,将人放在床上,榕桓吩咐道,“云莲,给小公子准备热水洗澡,还有让人去煮姜汤。”

祁谙狠狠瞪了他一眼,头埋在床上不说话。

屋内静寂了很长时间,榕桓才轻轻开口,“谙儿...”

“爷,洗澡水准备好了,小公子能沐浴了。”云莲打开房门进来。

祁谙从床上下来,经过榕桓身边狠狠踩了他一脚,“本公主要沐浴了,烦请王爷出去。”

榕桓还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

祁谙喝了姜汤,舒舒服服的泡在热水里,哼哼唧唧的,今日之事她有做错吗?

明明没什么错,他凭什么对她发这么大的火,竟然还吼她。

祁谙恨恨的拍打着水花,要说起生气她才应该生气好不好。

祁谙勾着胸前的坠子把玩着,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与兄长这种莽夫生气也没用,气不到他,反而让自己不愉快。

手下的感觉有些不对,祁谙低头,便发现她带了几年的翠玉坠子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褐色坠子。

祁谙直起身,将坠子放在烛光下仔细瞧着,发现那里面竟然还有一朵栩栩如生的粉嫩小花。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挂在她脖子上?

“云姐姐,云姐姐...”祁谙高声喊着。

云莲忙进来,“怎么了,小公子?水凉了吗?”

祁谙将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拽起来给她看,有些惊喜,“云姐姐,这里哪里来的?我为何一点儿都不知道?”

祁谙脖子上的玉坠子带了好多年了,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过是她瞧着漂亮,便一直戴着,所以云莲也是知道的,而此时祁谙手中拿着的这个坠子明显不是先前的那块,于是摇头,“这个属下还真是没有注意过。”

祁谙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中的坠子,冷静下来细细想了想,不由咬唇傻傻的笑了起来。

洗完澡,祁谙穿好衣衫走出去,只见榕桓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一册书,听到声音,抬眸望过来,祁谙撇撇嘴,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不是让你出去等吗?”

榕桓放下书册拿起绢布走到她身边,低头给她擦拭头发,轻声道,“谙儿,对不起。”

“对不起?”祁谙仰头,眸子亮晶晶,“为何要说对不起?”

榕桓叹了一口气,“我离开时你不过还是个只到我腰间的小丫头,几年不见,你变了样子,也长高了不少,若真是在街上冷不丁的瞧见你,兄长当真是认不出的。”提起这些事情他心中便充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