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谙先是愣了一下,才缓缓道,“云姐姐都告诉你了?”

榕桓点头,蹲下身与她对视,“那日在街上,我着急回营布防,救了什么人当真是瞧也没瞧的,所以...”

祁谙皱皱小鼻子,抬手拍拍他的脸,“好了,原谅你了。”

榕桓揉揉她已经半干的头发,“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兄长跟你勾手指。”榕桓伸出小指等着她。

勾手指?祁谙皱眉,这些都是小孩子玩的吧?她都多大了,还跟她玩勾手指。

“嗯?”榕桓见她久久没有动作,出声提醒。

祁谙无奈,伸出小指跟他勾了勾,语气中略带嫌弃,“拉钩上吊,一辈子不许变。”

榕桓此时才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继续给她擦拭头发。

她方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清浅的香气,倒是挺好闻的。

祁谙突然仰头看着他,指着胸口的吊坠,“这是你送我的?”

她身上只穿着中衣,长发上的水珠落在圆鼓鼓的胸脯上,透出里面绛紫色的肚兜。

榕桓脸一红,慌忙别开眼睛,轻咳一声,“那是你的及笄礼物,兄长很抱歉,没有参加你的及笄礼。”

祁谙再也忍不住的勾起嘴角,攀着他的胳膊,“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害我以为兄长当真忘记了呢。”

榕桓放下绢布,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发,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及笄这么大的事情,兄长不会忘记。”

祁谙吐吐小舌,双脚蜷起在椅子上,从小到大,她的事情即便自己忘记了,兄长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即便这几年他不在她身边,但是每年她生辰时他都会着人送来礼物,又怎么会把她及笄的事情忘了呢,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祁谙怕他翻后账,忙转移话题,“那这是什么?为何里面还有一朵很漂亮的花?”

祁谙仰头看他,榕桓却有些不敢与她对视,只专心给她梳发。

“这是琥珀,里面的花朵是真的花朵,它自身带有松香,有安神助眠之效”

祁谙拿到鼻间嗅了嗅,果真是有一股甜腻的松香气息,方才她便觉得哪里有香味,原来是它散发出来的,祁谙更加爱不释手了。

“兄长知道我平日里便嗜睡,还送我安神助眠之物。”祁谙口不对心,眼睛里泛着狡黠的笑。

榕桓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笑意,眸中染上一抹笑,弯身将她抱起,“好了,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祁谙一躺上床,便觉有些发困,握着那坠子,祁谙打了个哈欠,“兄长晚上要睡哪里?回王府吗?”

榕桓给她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下,“王府尚未修葺好,咱们先在溪府住几日,我先住偏房,等王府都修葺好了,再过去住。”再者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来泉州是为收粮而来,沉染在明,他们在暗,倒也不失为一个计策。

祁谙迷糊的点点头,翻了个身进入了梦乡。

榕桓坐在床边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撩开她的头发,祁谙哼唧了一声,小脸往他掌心凑了凑,温柔的触感。

小丫头当真是变了不少,竟然对面不相识,也怪不得她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仿佛还带着细微的花香,祁谙眯了眯眼睛,又是美美的一觉。

祁谙伸了个懒腰,梳洗完走出房间,便见溪棹坐在院中,一张脸上写满生无可恋。

“溪公子,这一大早的,你怎么在这儿?”祁谙有些纳闷。

“一大早?”溪棹翻了个白眼,“你看看天上的太阳,这都快要中午头了,不是我说,祁兄,我在院里喊了你一早上,你竟然还能睡得这么香,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溪棹连连作揖。

祁谙仿佛没有听出溪棹语气中的揶揄,很是自谦的拱手,“溪公子你过奖了。”

溪棹,“......”

“你找我什么事儿?”祁谙左右环顾,怎么没见到兄长?

云莲看穿了她的心事,在她耳边轻声道,“爷有事,出门了。”

祁谙点点头,正打算在溪棹对面坐下,溪棹已经起身,声音里带着急切,“祁兄,你帮帮我,帮帮我...”

祁谙躲开他抓过来的手,皱眉,“发生什么事情了?”

“祁兄可知道昨日长乐军的那个沉小将军带兵去蒲兰山上剿匪了?”

不待祁谙回答,溪棹便急急忙忙道,“那小将军抓了很多土匪回来,刚才衙门里来人让我去认人啊。”

祁谙昨日光顾着与榕桓闹去了,倒是把沉染忘了个干净,按理来说,沉染只带了些府衙的官兵,应当抓不着人才对啊,可是按溪棹的说法,沉染好像抓了不少人回来。

“祁兄,你陪我去好不好?”对那些土匪溪棹也就是嘴上呈呈威风,真想起那日的事情,溪棹还是很后怕,毕竟差一点儿他就没命了。

“好啊。”祁谙自然不会拒绝。

一路上溪棹都很忐忑,隔着车帘不断的寻求安慰,“祁兄,你说我若是指认了这些土匪,等到那些土匪放出来,会不会来找我麻烦?”

祁谙没空搭理他,而是百思不得其解,那日在蒲兰山下,双方是交过手的,连兄长手下的幽云三十六骑也抓不到他们,只能救下溪棹,而让他们跑了,可见他们功夫都是很厉害的,绝不是轻易便能抓得到的,沉染怎会如此顺利?

祁谙等人到了大牢时,沉染正在亲自盘查抓回来的那些人,听说祁谙与溪棹来了,便让人把他们带了进去。

溪棹自打进了大牢,便很是紧张,不停地吞咽口水,那些人可是曾经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差点儿砍死他的人呀。

沉染带着溪棹上前,指着牢房内一脸凶相的众人,“瞧瞧,里面有没有绑你的人。”

一百多个土匪,差不多填满了整个大牢,一眼看过去,每个都身形高大,凶神恶煞的,溪棹恨不得转身就跑。

沉染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这人都抓起来了,你害什么怕?”

溪棹踉跄一步差点儿摔倒,狠狠瞪他一眼,小声嘀咕,“抓是抓起来了,你能把他们都砍了?砍不了,到时候找我报复怎么办?”这小娃娃不是泉州人,不知道泉州土匪的凶悍。

沉染耳力过人,自然听得到他的嘀咕,推了他一把,“他们找不找你报仇本世子管不着,但是你今日若不说实话,本世子马上就让你见阎王。”

溪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祁谙站在远处,瞧见大牢内角落里的暗处,榕桓正负手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看不太清神色。

祁谙招招手,“十六,二十二,你们过去瞧瞧,有没有那日同你们交手的人。”

“是,小公子。”两人领命上前,祁谙便迈步走到角落里,站在了榕桓身边,“怎么样,有什么不妥。”

榕桓抬手将她的斗篷紧了紧,才开口,“你觉得会是土匪劫粮吗?”

祁谙摇摇头,“不知道,若真是这些土匪劫的粮,还是朝廷的粮,他们应该会隐匿一段时间,怎么会又大张旗鼓的绑了溪棹呢?”

榕桓眯眯眼,没说话。

祁谙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转了转眼珠,拽住他的衣袖,“兄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

“是他,是他...”溪棹突然大叫起来,“我认得他,就是他绑了我,我认得他,那日我把他的面罩弄掉了,见过他的脸。”

溪棹突然愤怒起来,巴着牢门张牙舞爪,“就是你,敢绑本公子,你过来,你过来…”

那人站起来,一步一步往溪棹走过来,溪棹咽了一口唾沫,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伸手扯沉染的衣衫,“小将军,快快,要杀人灭口了…快,拉出去斩了他…”

那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啊,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一时间牢房内传出此起彼伏的喊冤声。

沉染忍无可忍,“都给本世子闭嘴,再吵下去,割了你们舌头。”

“沉将军,知府大人来了,说要提审这些土匪。”牢头进来禀报。

正说着,知府大人已经走了进来,这些事情本不应该是他亲自来做的,只要让捕快前来提审便好,但是碍于中间夹了个沉染,他怎么着也得给这个小将军些面子。

“提审?”沉染看了一眼榕桓,上前一步,睨着那知府,“知府大人要提审这些土匪?”

“对,还要感谢小将军把人抓了回来,这些土匪常年盘踞在蒲兰山上,无恶不作,引得百姓怨声载道,这一次本官定要让他们认罪伏法,决不轻饶。”

“切...”溪棹轻哼一声,“岑大人这么为民着想,为何早不派人去把这些人抓了,早抓了我就没这一劫了...”

知府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却异常沉得住气,只做没听见溪棹的话,“小将军,本官是泉州的知府,自然是要提审这些土匪的,怎么,小将军有异议吗?”

沉染眸子在知府脸上看了半天,突然笑开了脸,“这些人是本世子抓回来的,没有本世子的允许,谁也不能提审。”

知府脸色一变,“小将军,你这话是何意思?”

沉染一手撑着墙,吊儿郎当的挑挑眉,“朝廷已经派了钦差大臣前来调查劫粮一事,谁知道这土匪与劫粮一事有没有关系,所以这些人等钦差大人到达泉州后再一并审理。”

“钦差大人不知何时才会到泉州,难不成就一直等下去吗?”知府拧眉。

沉染眸子一闪,上前一步盯着他,“看知府大人这意思似乎是觉得钦差大人永远无法到达泉州吗?”

知府吓得后退一步,有些结巴,“小,小将军,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本官可,可没有这个意思...”

沉染眯眼看他半晌,突然眉开眼笑的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岑大人,本世子在跟你开玩笑呢,不是这点儿玩笑都开不起吧?”

知府一头冷汗,脚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

沉染心里乐不可支,难怪公主姐姐总这么吓唬他,原来吓人这么好玩啊!

知府忌惮沉染,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离开了。

知府走后,祁谙与榕桓也出了大牢,十六跟上来,轻声道,“爷,小公子,里面应该没有那日同咱们交手的人。”

“你看清楚了?”榕桓问道。

“不是很确定,但是有八成把握,那日同我们交手的人个个武功高强,而这些土匪虽然看起来魁梧高大的,但是不过都是些莽夫,应当不是绑了溪公子的人。”

祁谙点点头,看向榕桓,“兄长怎么看?”

榕桓沉默片刻,突然转眸看向祁谙,“我还不知,皇上派了谁来做钦差大臣?那钦差大臣若再不露面,谁来审案?”

榕桓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祁谙怔了一下,继而露出神秘的笑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榕桓无奈的摇摇头,摸摸她的头,“无论是谁,都必须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了,指望知府,什么也查不出来的,沉染是将领,不宜插手。”

“那你呢?”祁谙偏头看他,他是王爷,也可审理啊!

“我?”榕桓挑挑眉,“我想我应该没有钦差大臣聪明。”

祁谙赞成的点点头,嘴上却说着,“怎么可能,兄长万不可妄自菲薄。”

第14章

溪棹随后出来,对着大牢的门虚踹了几脚,发泄了一同怒火,却突然又拱手作揖,“不关我的事儿,等你们放出来千万不要来找我。”

溪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转身,看到榕桓,高兴的走上前,“思人兄,你是何时来的,我早上去找祁兄时,可没见到你啊。”

在大牢内,溪棹的所有心神都在土匪身上,并没有发现站在角落里的榕桓,此时有些意外。

榕桓面不改色,“在下方到。”

“哦。”溪棹并不在意他何时到的,笑嘻嘻,“祁兄,思人兄,请你们饮酒如何?”土匪被抓了,还是值得庆贺一番的。

榕桓面色一变,溪棹忙摆手,“不是那日那般饮酒,就是普通饮酒,去酒坊,我知道有一家酒坊的酒,那可是世间美味啊。”

“怎么样,祁兄,去不去?”溪棹对她眨眨眼。

祁谙笑眯眯的看向榕桓,“你觉得呢?”

溪棹挑眉,“真讲究,就这还需要征求家仆的意见吗?”

榕桓面无表情,冷冷道,“不许去。”

祁谙对溪棹耸耸肩,摊手,“溪公子,不好意思,去不成了。”

溪棹,“......”这主人还需要征求家仆的意见,他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见溪棹一脸懵,祁谙轻笑,“好了,不同你开玩笑了,今日我想去梁公子的铺子瞧瞧,他说有一批粮要卖给我。”

“梁飞平?”溪棹嗤笑一声,“他到底是沉不住气了,不过,祁兄,这梁家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定会坐地起价的,我估计你之前定的三成,梁家怕是不会看在眼里。”

祁谙点头,毫无隐瞒,“确实,梁飞平要了四成。”

“四成?”溪棹重重哼了一声,“这梁飞平倒是精明的很,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吧,你这娇娇弱弱的,莫要让人给骗了。”

一行人又往梁家的粮铺去,祁谙坐了马车,溪棹与榕桓骑了马。

溪棹对榕桓很是感兴趣,“思人兄,你怎么会给祁兄做了家仆呢?”这人怎么瞧怎么不像池中物,越发让他好奇了。

榕桓看他一眼,不答反问,“溪公子可否将那日被绑票的事情详细说来听听。”

溪棹对于绑票的事儿向来不在乎,听闻榕桓问,便将那日的情形又说了一遍,“那日我带着小厮出城踏青,便遇上歹徒了,那些人蒙着面,不由分说的便冲过来把我给绑走了...”

“那你的那些家仆可有伤及性命?”榕桓突然插言。

溪棹一怔,摇头,“那倒没有,他们只是为了抓我,把我抓走后,便把我的那些家仆给放了。”

榕桓点头,“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便被他们扔上马背,一路颠簸也不知到了那里,再然后便被人绑在了椅子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被人带了出来,这一次被扔上了马车,不知去哪里,我挣扎中滚下了马车,恰好此时祁兄路过,把土匪打跑,把我救了。”

榕桓眉头轻皱,提出一个疑问,“今日你指认了土匪,你方才说那日的土匪都蒙面,你又是如何看到的?”

“奥。”溪棹一拍脑袋,“他们把我扔上马背时,怕我跑了,找了一个人与我同骑一匹马,半路上我把他的面罩给蹭掉了,便是那时看到了他的脸,旁人的脸我是没有见过的。”

见榕桓一脸深思的模样,溪棹心中有些忐忑,“怎么了,思人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榕桓缓缓摇头,“没什么。”

溪棹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想问什么,梁家的铺子已经到了,祁谙从马车内跳下来,拍拍溪棹的肩膀,“不用害怕,那些土匪即便出了大牢,也不敢来找你麻烦的。”

“为何?”溪棹急急问道。

“因为...”祁谙拖长声音,扬起笑脸,“因为有我在啊。”

阳光下眉眼弯弯的白皙小脸,狡黠而又可爱,以前时他怎么没发现祁兄长得这么好看呢?

就在溪棹愣愣的盯着祁谙瞧时,突然被人挡住了视线,榕桓冷冷的对祁谙道,“可以进去了。”

看着祁谙的身影,溪棹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镇定,镇定,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小青瓜失了神呢。

祁谙方进到铺子里,梁飞平已经迎了出来,“祁兄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祁谙拱拱手,“梁兄太客气了。”

两人虚伪的寒暄几句,梁飞平带祁谙进了内堂,梁飞平一副早已料到的表情,“祁兄今日来是应了吗?”

祁谙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手指抚摸着腰封上的玉佩,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梁公子,银子不是问题,我最担心的是这粮的质量,梁公子可能保证?”

“自然,祁兄若不信,可去粮仓瞧瞧,我们梁家,可是童叟无欺啊!”

“梁兄的意思是我要的粮已经在梁家的粮仓里了?”这未免有些太快了,她尚未应他,他就已经把粮食都准备好了。

“当然。”梁飞平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我们梁家做生意便是如此,有备无患,无论梁兄何时想要,只要说一句,这粮明日便可到溪家的粮仓去。”

祁谙眸子眯了眯,“梁兄收了这么多粮,就不怕我变卦?”

“不会,他说了祁兄一定不会变卦的。”

“谁说了?”祁谙眸子一暗,“难不成梁兄背后还有诸葛先生?”

梁飞平自觉失言,轻咳一声,“那祁兄可是要变卦?”

祁谙转头与榕桓对视了一眼,榕桓几不可见微微颔首。

祁谙站起身,拍拍手,“自然不会了,那么梁兄前面带路,咱们去瞧瞧。”

*

果真如梁飞平所言,梁家的两个粮仓内装满了粮食,金灿灿的。

祁谙随手抄起一把放在手中摸了摸,似真非假道,“若是我变了卦,梁兄这粮食可就砸在手里了。”

梁飞平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祁兄说笑了,祁兄一言九鼎,我不担心的。”她来泉州收粮已有时日,可是哪有人敢卖给她粮食呢,当然,除了他梁家。

祁谙只笑笑,不再说话,而是将手中的粮食放到嘴巴里尝了尝。

“哎哎哎,祁兄,这粮可不能生吃。”溪棹一直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心神恍惚的,此时见祁谙竟然把粮食放到了口中,不由急急喊道。

祁谙仿佛没有听见,掏出靴筒里的匕首对着一袋粮食插了进去,翻开麻袋瞧了瞧。

而榕桓站在一旁并没有阻止她。

如此三番,祁谙一共用匕首划了七-八包粮食,终于拍拍手,转而看向梁飞平,“梁兄介不介意说一下这粮食是从哪里收回来的?”

梁飞平挑眉,“祁兄,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妥了,若这些都同祁兄你说了,那我们梁家也就没生意做了,你说是不是?”

祁谙似笑非笑,“倒也是。”

祁谙转身,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

她走到榕桓身边,脸上是难得的严肃,“兄长,这粮是咱们丢的那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