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就好比现在,他不说喜欢她,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她,丝毫不加掩饰?

因为她身份低微,轻视她吗?

凝珠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可她就是委屈,没了胃口,也不想给他看,凝珠垂眸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先回去了,表哥慢用。”

“回来。”程钖皱眉喊道,小姑娘嘴噘得高高,明显是不高兴了,他不问清楚怎能让她走?

“表哥有事?”凝珠扭头问,眼睛并没看他。

程钖想让她过来,可是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叹口气,他起身朝她走了过去,低头看她,“好好的怎么不高兴了?”

他脸挨得太近,像哄小孩子似的,凝珠最烦的就是他这样的态度,既像是喜欢她,又好像只是把她当孩子当妹妹看。

“没事。”凝珠皱眉往后退,要离他远些。

程钖已经决定今晚跟她说清楚了,本就不想再忍,见她如此防备他,他沉着脸追了上去。凝珠低着脑袋连续退了几步,发现他紧追不舍,终于抬起头看,对上男人阴沉莫测的脸,她突然怕了。

她白了脸,程钖顿时没了脾气,扶着她肩膀,柔声问:“到底怎么了?我惹你了?”

先是冷复又温柔,凝珠倏然落了泪,抿抿唇,强颜欢笑道:“没有,姐姐要帮我说亲了,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表哥,不过姐姐说的对,我大了,是该嫁人了……”

“你要嫁给谁?”程钖目光陡变,脑海里浮现齐智的身影。齐智还是被楚倾选中了,但他根本没给齐智接近她的机会,难道只是远远一瞥她也又看上了齐智?

心里紧张,他手上不受控制地加大了力气。

凝珠疼了,本能地要躲,她一动,程钖的理智跟着断了,胸口燃起火,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扣住她后脑便亲了下去。

凝珠难以置信,僵在了那里,等她回过神,明白他真的在亲她,男人已经急切地闯进她口,如一团火席卷了她。

他那么高那么有力,她那么小那么纤细,他如暴雨,她似嫩草,毫无招架之力,他霸道地压下来,她软软倒了下去。

“等等……”

当他的唇往下移,他的手要扯她腰带,凝珠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无力地按住他手。

“不喜欢?”程钖喘着气,底下紧紧挨着她,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她。

凝珠知道了,也吓住了,杏眼哀求地望着他,“你别……”

“凝珠,嫁给我吧,”程钖也没想如此草率地要了她,努力不去想下面,他亲她的脸,“凝珠,嫁给我吧,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从我带你回来,我就决定娶你为妻了,我等了你六年,等到你终于长大了,嫁给我?”

最后亲了亲她唇,他认真地看她。

他凤眼温柔,声音温柔,里面的浓情更是让她甜蜜又意外,凝珠恍如陷进了云雾里,浑身上下哪都是软的,心为他软了,声音也软了,“怎么会?六年前我才八岁啊?”

“我家凝珠可爱,八岁就勾走了我的魂。”程钖温柔地抚摸她脸,凤眼含笑。

凝珠脸一红,扭头嗔他,“你就会哄我……”

“这也叫哄?”程钖轻轻往前抵,声音沙哑,“凝珠,我二十六了,大怀璧一岁,可元哥儿都会跑了,我儿子还没影,你快点给我生一个?”

凝珠羞极了,推他肩膀,闭着眼睛求他,“你先起来……”

“你还没答应嫁我。”程钖稳重如山,逼她答应。

凝珠急着摆脱这种羞人的亲密,咬咬唇,点头。

哪怕已经猜到了她会答应,程钖依然欣喜若狂,情难自禁,再次亲了上去。

当年四月,明德帝为两人赐婚,次年凝珠诞下一子,明德帝喜出望外,封程钖为太子,凝珠母凭子贵,立为太子妃,夫妻恩爱,乃至成了帝后,彼此情意始终未改。

☆、第224章楚倾番外(全文完)

暮春时节,暖风醉人。

九华寺。

楚倾翘着二郎腿靠在一颗枝繁叶茂的老树上,拨开树叶望望那边的小道,见人还没有来,就松开手,继续闭目养神。

眼睛闭着,脑海里再次浮现他的上辈子。

妻 子死了,女儿死了,含珠那孩子进了府,他才渐渐意识到自己这个爹当得有多不称职,有多对不起亲女儿。等他看到外甥是怎么对含珠好的,小两口过得有多快活, 再想想自己为了那些歌姬为了一个夏姨娘让妻子那般怄火,让亲女儿那般恨他,月初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楚倾就决定这辈子他也要守着妻子过一辈 子,一家人圆圆满满的。

子女是父母的债,庶子庶女的那份上辈子他已经都还了,这辈子就不要他们了。

思绪慢慢又回到了生离死别几十载的妻子身上,楚倾得意地笑了。

醒来后,侯府里的女人他没再碰,但还都留着,等妻子过门了,她看曾经的夏姨娘此时的大丫鬟夏荷不顺眼,他就将夏荷卖了,她看百花园里的歌姬不顺眼,他就都打发了,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肯定能哄得她心花怒放了吧?

上辈子他只是没想对女人上心,不想因为顾忌女人的心情委屈自己,这辈子他想好好跟妻子过日子,至于怎么哄人,他会,当女儿哄好了,上辈子死的时候他都七十多了,论辈分,今年才十五的妻子喊他声太爷爷都行。

想到妻子喊他太爷爷的情形,楚倾没控制住笑出了声,越发着急见媳妇了,再次拨开树枝。

还是没有人。

楚倾皱了皱眉。

他跟妻子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九华寺,因为那天是老三的生辰,所以他记得清清楚楚,为了不让老三见到那个恶毒的女人,今天楚倾没带老三来,让他自己逛去,不过他都等了大半天了,媳妇怎么还没来?莫非是他记错时辰了?

记得哪天,记不得具体时辰,楚倾便继续等,等到红日偏西,终于确定她不会来了。

没见到人,楚倾归为意外,毕竟他重生了,其他人的生活多少都会受点影响。

五日后,楚倾特意换了身月白色的夏袍,去了七巧楼。

上辈子他一面就看中了妻子的美貌,回去派人留意妻子的动静,得知妻子要去挑首饰,他故意又在七巧楼“偶遇”了妻子一次,妻子偷偷看他,含羞带怯妩媚动人,显然对他一见钟情,楚倾确定了美人心意才去周家提亲的。

楚倾相信,只要妻子看见他,不管早晚,就还会喜欢他。

然而这次楚倾还是没有等到人。

楚倾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派人留意周家二姑娘的动静,一旦她出门立即回来禀报。

等了半个多月,终于等到小周氏出门了。

楚倾继续去“偶遇”。

小周氏领着丫鬟去了多宝轩,想要给外甥选份礼物。

她 回来的晚,姐姐已经去了,小周氏恨老天爷为何不让她早点回来,可是再恨也于事无补,只能多对外甥好,再凭借自己的容貌找个身份不逊于楚倾的男人,夫妻俩替 外甥撑腰,让程敬荣不敢欺负外甥。至于楚倾,她曾经迷恋过,但上辈子她已经吃够教训了,那就是个风流的男人,不会为任何女人钟情,她又何必再执着于他?

“把那张弓拿过来给我看看。”随意逛了一圈,小周氏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小弓道。外甥喜欢射箭,这份礼物他肯定喜欢。

掌柜笑眯眯取了弓下来,小周氏打量的时候,他好一阵夸。

小周氏对这个不太懂,摸着感觉不错,就要点头。

“姑娘买弓,是要送给小辈吧?”

身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曾经在纱帐里迷醉地盛赞她,也曾冷漠地告诫她不许管他,小周氏身体一僵,袖子里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随即装出惊奇的样子看了过去。

楚倾几乎贪婪地看她美丽的杏眼。

没 见到人时,楚倾想的全都是如何讨好妻子,不再气她,好像并没有怎么想她,然刚刚跨进这间铺子,看到柜台前熟悉的窈窕背影,新婚期间与妻子恩爱的场景突然一 幕幕浮现于眼前,洞.房时她羞涩害怕美得惊心动魄,拈酸时她委屈生气杏眼含泪,和好时她高兴又有些无奈落寞,最后是她难产后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

胸口有什么在翻腾,是疼惜是愧疚?

楚倾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这辈子他绝不会再让她受那些苦。

男人眼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本就俊美无双的人,当他的眼里多了温柔多了深情,没有女人能逃得过这双眼眸。

小周氏也没能逃过,她没骨气地又被这个男人惊艳。

但也只是片刻,想到上辈子自己就是被他的温柔骗了,以为她能收了他的心,结果……

小周氏迅速收回视线,没再看他,对掌柜道:“包起来吧。”

说着将手里的弓放回柜台。

她太过平静,脸没有红,神色里也不见娇羞,楚倾心里奇怪,抢在掌柜前夺了那弓,看着她清冷的侧脸给她讲道理:“这弓太重,给十岁以上的孩子用差不多,你要送的那人多大了?”

怀璧才七岁,不能用这种。

小周氏悄悄咬了咬嘴唇内里,她知道楚倾说的是真话,但她不想领情,淡淡道:“多谢公子提醒,我要的就是这种弓。”楚倾喜欢她的美貌,她躲过了前两次,这次不知怎么又让他找到了,估计也猜到她要送给外甥,那她故意不听他的,让他错献殷勤,知难而退。

楚倾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妻子。她的反应,怎么跟上辈子不同?

男人目光执着,小周氏不喜,转身吩咐一个丫鬟:“你在这里拿东西,我先回去车上了。”

说完就领着另一个丫鬟往外走。

楚倾转身,望着妻子的背影,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菡菡!”

小周氏如遭雷击,不受控制地僵在了门前。

她听到了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那明明是她上辈子的女儿,是她这辈子再不会有的女儿……

难道?

小周氏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愿再想,至少没做好准备此时面对他,逃跑般回了自家马车。

铺子里面,楚倾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原来妻子也是重新活过来的,怪不得前两次都没能遇上她,她一定是因为他曾经的辜负不想再嫁给他了……

走到铺子门口,看着车帘紧闭的马车,楚倾没有再上前纠缠。

晚上却溜去了妻子的闺房。

小周氏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前任丈夫,意外又不是特别意外,冷声道:“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上辈子咱们过成那样,难道侯爷还想娶我这个妒妇?你若是觉得我还有些姿色舍不得放开,那我告诉你,我不嫁了,看在上辈子我为侯爷生过孩子的份上,求侯爷别再纠缠我。”

她冷冰冰的,跟上辈子吵架时一样,只是那会儿楚倾觉得烦,自己过了大半辈子后,现在再听妻子耍气,楚倾竟觉得很是好听,好像终于有个伴儿了,不必在哄完孙子孙女后,一人回到屋里面对一室冷清。

“若若,你气吧,上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楚倾握住她手,紧紧地攥着,“只要能消了你的气,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我肯定会娶你,这点你死心吧。”

他喊她闺名,喊得那么亲昵,小周氏只觉得讽刺,甩不开他手,她冷笑着问他,“你这是何苦?你不是不喜欢你的妻子拈酸吃醋吗?那你再去娶个贤惠的好了,我死了你难道没续娶?去找她啊,再不济你直接娶了夏荷,还省着委屈她当妾……”

话才说到一半,男人突然压了下来,小周氏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楚倾就像是最精明的猎人,整个人都扑到了她身上,一手固定她两手,另一手扣住她脑袋亲了下来。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与她不知做了多久的夫妻,哪怕隔了几十年,楚倾依然记得她身上的一切,本就想她,这一碰就如干柴沾了火,她还想挣扎,楚倾将他打仗的本事都使了出来,势如破竹。

小周氏没料到他会如此霸道不讲理,也没料到自己竟然还会悸动,他剥她衣服时堵着她嘴不让她说话,衣服都没了,他猛地挪了下去,她才要骂他,出口的却变了味道。

咬住唇,压下那股不受控制的渴望,小周氏拽着楚倾头发将他脑袋往上提,哭着骂他:“你疯了!你把我当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当我的女人,当我的妻子,当我孩子的娘。”楚倾喘着气抬起头,不管头发还被她攥着,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若若,我知道你被我伤透了心,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辈子我再伤你一次,不用你开口,我自己掏了心给你。”

他生的好,说什么都跟真的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信他。小周氏泪如泉涌,嘴角却讽刺地翘了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想要我,当然什么好听说什么,可我不信,你是个男人就马上滚!你不是喜欢你情我愿吗?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想再嫁给你了!”

她说得够狠,楚倾神色不变,看着她问:“你不信我,所以不愿嫁我,那我让你信了,你是不是就答应嫁了?”

说 着从她身上下去,就那样光着去地上扒拉刚刚被他扔开的衣服,很快就从衣袍里摸了一把匕首出来,转身时极其自然甚至是熟练地将那匕首朝胸口扎了进去,刺目的 血瞬间喷了出来。楚倾却好像根本不疼似的,望着床上震惊捂嘴的妻子,“这样你信了?用不用我马上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你疯了!”

说 不清是怕他死在她的房间明日无法解释,还是怕他真死了,小周氏慌乱从床上爬了下来,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楚倾不许,伸手将人扯到床上,再次亲了上去,右胸小 心不碰到她。小周氏见他这时候还有心情亲,分明是真的疯了不要命了,她怕了,也疼了,哭着求他,“去请郎中,你放开我……”

“怎么,怕我死了?”楚倾抬起头,温柔地看她眼泪不断的杏眼,“若若,你说实话,你还喜欢我是不是?你只是怕我再辜负你一次,是不是?”

小周氏不想回答,可是感受着他的血流到她身上,小周氏泪如泉涌,点着头求他快去处理伤口。她认识的那个楚倾自大又自负,从没有为女人低过头,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伤害自己,或许他真的……

“好了,别哭了,我逗你玩的。”

她浑浑噩噩,楚倾突然笑着站了起来,将扣在胸口的假匕首扔到一旁,抓起她的小衣擦拭胸口的鸡血,笑着同她道:“其实没想骗你,只是快四十的时候胸口也挨扎了一下,后来老了一到下雨天就疼,所以打算先用鸡血糊弄一下,你要是不心疼,我再来真的。”

他想一直都健健康康的,老的时候才不会让孩子们担心。

小周氏呆呆地看着他白皙如玉的胸膛,想到自己竟然为了这样一个骗子心软,胸口怒火腾腾而起,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她眼里都快冒火了,楚倾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只顾着高兴她还在乎他了,忘了她被骗肯定会生气,连忙扑过去要抱她哄。他来的正好,小周氏一口咬住他手臂,狠狠地咬,将两辈子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楚倾疼得身体发抖,他忍着,低头亲她脑顶,从她脑顶慢慢地往下移,亲一口喊声若若,喊到她心软松了口,埋在他怀里哭,楚倾心疼了,低头帮她擦嘴,再去亲。

小周氏躲开了,闭着眼睛问他,“我死后,菡菡阿洵怎么样了?”

夜 凉如水,楚倾先拥着她躺下,拉起被子,再慢慢给她讲,没有任何隐瞒,“菡菡不听我话,我还是冷着她,后来我去辽东打仗,菡菡被毒妇害死了……怀璧找了个跟 她容貌酷似的姑娘冒充……阿洵娶了一个好媳妇,给咱们生了三个孙子三个孙女……若若,我真的知错了,这辈子咱们不吵了,我只守着你,你安心跟我过,咱们一 起看孩子们长大,好不好?就算不为了我,为了菡菡,咱们让她再重新过一回,享受一次被爹娘一起疼爱的滋味儿,行不行?”

小周氏泪如雨下,为了自己苦命的女儿,也为了自己没能护住女儿,没能亲眼看到儿子成家立业。

她舍得下楚倾,可她舍不得那一双儿女。

信他一次?

他做到了,儿女可以弥补上辈子的遗憾,他做不到,她不理会就是,一心抚养她的孩子们。

“你走吧,随你什么时候来提亲,婚期跟以前一样就好。”擦了泪,小周氏转过去道。

楚倾一颗心落了地,将人转了回来,高兴地亲她,“好,你放心,这次我说到做到。”

小周氏闭着眼睛不说话。

她长发凌乱,脸上还有泪水,似被雨打的花,楚倾倏然情动,轻轻亲了上去。

小周氏皱眉推,楚倾心里能停身上忍不住,抱着她求。

他想她,想要。

小周氏气息也有些不稳,却坚决不肯婚前给他,推来推去忽的想起一事,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侯爷想要,回去找你的那些歌姬吧。”

差点又被他骗了,说什么后悔了,那为何还留着那些女人?

楚倾一听就知道坏了,连忙将自己准备讨她欢心的心思解释给她听。小周氏默默听着,看他忐忑懊恼生怕她不信的罕见的傻模样,其实信了七成,为了撵他走故意装成不信,非要他真处置了才信。

为了证明自己,楚倾乖乖回去了,翌日京城就传出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云阳侯楚倾看上了周家二姑娘,非卿不娶,还为了她遣散了侯府里的歌姬。

紧跟着楚倾就来提亲了。

方氏还是不太信他,怕他只是做做样子,劝小姑子别上当。小周氏早有了打算,坚持要嫁,周寅夫妻无奈,只好准备嫁妆。

八月里,小周氏再次嫁进了楚家。

媳妇没进门前楚倾当了快半年的乖孙子,媳妇一进门楚倾立即变了态度,夜里花样百出。小周氏累得不行,软声求他赶紧歇了,楚倾不听,抱着她稀罕,几十年没抱了,他攒了不知多少力气。

花烛静静的燃烧,烛光漫进纱帐,柔和朦胧。看着男人俊美的汗湿脸庞,听着他低哑醉人的声音,小周氏没骨气地又陷入了其中,心底不由自主生出了一丝期待。

如果他真能做到……

才冒出个念头,小周氏便强迫自己别那么想,这男人是毒,她再次丢了心,那就没救了。

次年五月,小周氏再次生了个女儿,夫妻俩凑在一起看,都觉得这就是他们的菡菡。

楚倾心都要化了,抱着女儿亲了又亲,小周氏靠在床头,在丈夫转身的那一瞬,捕捉到了他眼里的泪光。

这是小周氏第一次看见丈夫落泪,在她眼里,楚倾是宁可流血也不会流泪的人,但今日……

回想这一年,她怀孕楚倾都夜夜不落地守着她,没去找别的女人,或许,她真的可以信了?

出了月子,楚倾再同妻子亲热时,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楚倾知道原因,他没有点破,只对她更好。

楚菡三岁时,楚倾将外甥侄子们叫过来玩。

十岁的程钰冷着一张小脸,想要摸摸表妹脑袋,被五岁的周文嘉推开了,拉着表妹要去旁边玩。楚菡最喜欢这个表哥,笑嘻嘻跟着他跑,小女娃穿了粉色的裙子,像是蝴蝶在花园里开心地飞。

程钰并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见表妹有人哄了,他就不管了,跟周文庭在一旁看着。

凉亭里面,楚倾看看孩子们,跟妻子说悄悄话,“文嘉这孩子不错,对菡菡痴心一片。”

一个是女儿,一个是亲侄子,小周氏当然同意,只是看看外甥,愁道:“那怀璧怎么办?听你所说,含珠是个好孩子,就算怀璧去福建时还会遇到她,可她爹娘都没了,也是可怜啊……”

楚倾捏捏她手,笑得十分得意,“等着瞧吧。”

含珠也是他女儿,他怎么舍得不要她?

没过多久,远在杭州的江寄舟就收到了一份意外的吏部调令,命他去京城国子监做事。

江寄舟心中奇怪,但又不能不去,只得带着妻子女儿搬去了京城。

进了京,偶遇楚倾一家三口,因含珠与楚菡容貌简直一模一样,双生子似的,楚倾就提出认含珠为干女儿。他是侯爷,如此屈尊降贵,江寄舟怎好拒绝,再加上楚倾夫妻平易近人,两家很快就成了至交。

这日含珠受邀来侯府玩,与楚菡周文嘉还有小丫鬟们一起玩捉迷藏,周文嘉蒙着眼睛数数,她们分散跑开。五岁的含珠早就看好了一个地方,哪想跑过去时旁边小道上突然走出来一个少年,含珠没有防备,小小的身子立即栽倒了下去。

程钰是受姨父之命来花园玩的,也没料到自己会撞到人,赶紧去扶,“你没事……含珠?”

他见过含珠,知道这个跟表妹一模一样的女娃,只是见面次数不多。